第一千零九十八章、明年初夏就会见分晓
“微臣恭迎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由于大明公主的行动过于隐秘，没人知道图莲是怎样前往培州的，也没人会因此怪怨胄州官员疏于接待。但当大明公主由荨州兼程回到胄州时，蒈城太守戚钲和守备肖见还是早早来到边境迎候起来。
而与最初的轻车简从不同，在经历了培州、荨州乃至侥州的接连“大捷”后，大明公主的车队也空前膨胀，
只是说站在路边，戚钲、肖见脸上却难见笑容。
毕竟育王图濠乃是在蒈城与荨州军汇合前往申州，谁知道大明公主会不会因此过问这事。
当然，面对戚钲、肖见的迎接，大明公主自然不可能从马车上下来，却是让图觞代自己上去招呼了一声，一行人就一起向蒈城赶去。
只是说与京城少师府相比，戚钲、肖见得到的消息不仅极少，未经大明公主证实，很多消息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所以走在队伍前列，戚钲就一脸小心道：“路夫人，微臣听说路大人现在已效忠长公主殿下，不知道这事……”
听到戚钲询问，图觞的脸上就微微一笑。
因为，戚钲和肖见或许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图觞却深知走在几人身旁的蒙面宫女就是天英门弟子，于是淡淡说道：“戚太守、肖守备你们不用担心，其实不仅外子投效了长公主殿下，乃至荨州赵家都已经投效长公主殿下了。”
“荨州赵家？这是真的？难道长公主殿下真许给那赵孜……”
“没错，现在赵孜一家就在队伍后列，等到回返京城，赵孜就会正式获得子爵位，如果戚太守和肖守备也对此事感兴趣，尽可到蒈城再找赵子爵问上一问。”
看到戚钲、肖见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图觞并不感到怪异。因为大明公主重启以战功封爵一事的影响太大，由不得两人不慎重。
而听到这话，肖见立即与戚钲对望一眼，这才强压惊喜道：“谢夫人指点。”
“肖守备无须多礼，只要肖守备有心，很多事情未必不能做到。”
“多谢夫人吉言。”
一边朝图觞满脸恭敬的躬了躬手，肖见脸上总有种隐隐的兴奋。
因为，大明公主既然已经重启了以战功封爵途径，那就是所有北越国将领的机会。剩下就要看谁能得到大明公主和朝廷青睐，谁能在这波大潮中获得爵位的奖赏。
而作为第一个明确得知这消息的将领，这无疑乃是肖见的机会，问题只是他要怎样向大明公主争取这机会而已。
然后大队来到蒈城，大明公主等人就被让入了太守府早就准备好的客房中。而不说驿站怎么都不可能比太守府住得更舒服，大明公主愿意住在太守府中，这对戚钲同样是种信任的象征。
至于说让大明公主住客房，短期当然没问题，长期可就没人敢这么干了。
而在大明公主等人还在安顿时，肖见就在第一时间找到了赵孜。
“赵子爵真是年轻有为啊”
“肖守备客气了，赵某现在的一切全都是侥幸得来，算不上什么。”
知道肖见为什么找上自己，赵孜也不会与他太多寒暄。毕竟不是赵孜在敷衍肖见，他这个子爵位确实来得有些太过轻松。
肖见则开门见山道：“哪里，哪里，赵子爵有这番机缘也是赵家历代的福泽，却也不是什么人想要就能得到的。好像肖某，戎马一生也就是个区区守备而已，想要再进一步都很困难。”…,
“肖守备过谦了，其实正如长公主殿下已开启战功换爵位途径一样，只要肖守备再为长公主殿下立新功，肯定也有机会的。”
为长公主殿下立功？不是为朝廷立功吗？
虽然短暂惊讶了一下，肖见还是很快点了点头，却也庆幸自己先找赵孜见上一面没错了。
因为，在大明公主已然开启战功换爵位途径的状况下，虽然效忠朝廷同样能获得颁赐爵位的机会，但由朝廷封爵却是肘腋多多，甚至给那些文官来评点武将的军功，恐怕没有一个武将能获得颁赐爵位。
所以不仅现在，往时朝廷开启以战功换爵位途径时，那些有志将领都得依附在一个个皇室宗亲旗下，并且借用他们的帮助来争取战功换爵位的机会。
因此即使不愿为大明公主立功，肖见也必须选择一个皇室宗亲，一个有权有势的皇室宗亲投靠才行。
但现在北越国的皇室宗亲中又有几人能比大明公主更有权势？何况这战功换爵位还是大明公主首先开启的。
大明公主能给赵孜爵位，自然也能给肖见爵位。
而里面的唯一障碍就是大明公主乃是一女子，肖见也唯独不敢确认大明公主现在的权势究竟能持续多久。
毕竟与赵孜作为以战功换爵位的第一人可以轻松获得爵位不同，不仅肖见，任何北越国将领想要得到爵位都必须在日后的战事中努力立功才行，而这就必然需要许多时间，至少是足够他们立功的时间才有可能。
但肖见就不清楚，大明公主的权势是否会持续到那时，这也是唯一令肖见左右为难的地方。
故而稍一犹豫，肖见就说道：“谢赵子爵指点，但不知赵子爵对长公主殿下有多少信心。”
有多少信心？
仿佛漫不经心地斜瞅了肖见一眼，赵孜却也端起桌上茶杯慢慢抿起来。
因为，不是赵孜现在已将爵位拿在手中，他也难说不会有肖见同样的担心。
毕竟大明公主乃是一女子，或许作为北越国皇上图韫的长姐，因为扶助图韫登基有功，大明公主可在朝廷中拥有相当权势。可即使大明公主将来也会扶助太子图炀登基，更是太子图炀义母，可考虑到太子图炀登基后肯定要收拢权势来证明自己，大明公主的将来就有些难料了。
只是说以大明公主的太子殿下义母身份，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所以沉凝一下，赵孜就说道：“肖守备不必担心，毕竟长公主殿下乃是太子殿下义母，长公主殿下的一切，自然也是太子殿下的一切。”
长公主殿下的一切，自然也是太子殿下的一切。
乍听这话，肖见就怔了怔。
毕竟与那些京城大员不同，肖见可不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命不久矣的事，这也是他难以下定决心的主要原因。
所以稍一迟疑，肖见就说道：“这个，末将当然知道长公主殿下的一切自然是太子殿下的一切，可现在就说太子殿下不是早了些吗？毕竟太子殿下还是幼龄。”
“……小？已经不小了，不然育王爷又怎会着急前往申州。”
“赵子爵此话何意？”
虽然赵孜的态度依旧有些轻描淡写，肖见却听得满脸色变。
而赵孜又为什么要提醒肖见？
毕竟赵孜这个爵位来得太过轻巧，在军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根基。所以稍微施舍点恩惠出去不仅有利于赵孜给自己留条后路，假如肖见将来真能以战功获爵，就某方面来说，赵孜也可从中得到不小好处。…,
所以随着肖见追问，赵孜就欲擒故纵道：“这与皇上的身体状况有关，当然，本爵不能说太多……”
“什么？这，这这……”
虽然赵孜也是从自己母亲图揞处得到的消息，但不管赵孜从哪得到的消息，猛听赵孜暗示，肖见还是惊吓得浑身颤抖起来。因为与其他州府不同，胄州将官全都是因为无比忠于朝廷、无比忠于北越国皇上图韫才能在胄州为官，本身起的就是一种保护京城的作用。
所以比起其他州府，胄州官员更紧张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状况。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韫一旦龙驭归天，如果不能取得新皇信任，或许其他州府的将官还可慢慢周旋，胄州将官就有些危险了。
因此口吃一下，肖见就咬咬牙道：“……却不知赵子爵可否给肖某一个实话，肖某将来必有厚报。”
必有厚报？
对于肖见的话语，赵孜却是再次深望了他一眼。
当然，赵孜不是怀疑肖见能不能做到这点，而是想要他记住今天自己说过的话。毕竟以赵孜母亲图揞与大明公主的关系，赵孜并不担心肖见将来会反悔。
所以在肖见将要忍耐不住时，赵孜才轻轻说道：“一年，最快明年初夏时，事情就会见分晓。”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
明年初夏就会见分晓？
猛听这话，肖见的全身就剧烈颤抖起来。
因为赵孜即便并没有明说明年初夏会发生什么事，又或者什么事情会见分晓。但身为官员，肖见清楚这种事没人会那么直言不讳，也没人敢直言不讳。
但想到明年皇上身体就会出问题，肖见还是有些胆寒。
因为这即使能解释育王图濠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原因，但对北越国朝廷的政局来说，却绝对是个大动荡。
难怪大明公主会急着开启战功封爵位途径，真到了夺取皇位时，恐怕那也需要各级武将的拼死效力。
当然，话已说到这里，赵孜也不会再为肖见多透露什么。毕竟不说这是不是过犹不及，赵孜也不想坏了规矩，更不想被肖见小看自己。不然那就不是赵孜在给肖见好处，而是赵孜在主动劝诱肖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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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九章、效忠大明公主后又会怎样
从赵孜所住的西跨院中出来时，肖见还有些昏昏碌碌的。因为他根本没想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居然就要不行了。
难怪太子图炀这么容易成为太子，难怪一段时间来京城里波涛汹涌。
原来都是在为太子继位做准备。
而看到肖见的样子，其他人或许不会多说，也不敢多说什么，但同样在帮赵家安排女眷，正好看到肖见出来，肖见的妻子戚玉环就满脸惊讶地迎上前道：“官人，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还是赵子爵有什么让官人为难的要求？”
“……原来是夫人你啊为夫没事，岳父在哪里，为夫有事想同岳父谈谈。”
“官人想找爹爹，爹爹和娘不是在长公主殿下那边帮忙吗？”。
虽然肖见很快就抬起头来，但肖见的问话却更让戚玉环感到疑问。因为别说肖见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父亲戚钲在什么地方，两人会过来帮赵家安顿住宿，同样是与戚钲商议的结果。
毕竟不知大明公主为什么急于收取培州、荨州、侥州三州的兵权，即便看到了以战功封爵的机会，肖见也不敢轻易在大明公主面前冒头。
而随着戚玉环提醒，肖见也有些茫然失措的边走边说道：“原来是在长公主殿下那边，为夫知道了。”
“嗯官人你慢走。”
望着肖见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样子，戚玉环就皱了皱眉头，但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更没有陪着肖见一起去找自己父亲戚钲的意思。
因为肖见或许是戚钲的好女婿，但可算不上戚玉环的好丈夫。
即便不知道肖见与肖区氏的私情，但除了应有的夫妻之道外，戚玉环对肖见的一切都不怎么关心。
这不是说戚玉环喜不喜欢肖见的事，而是性格如此，戚玉环既不看重肖见，也不在乎肖见是否看重自己。
只是望着肖见脚步沉重地离开西跨院模样，肖区氏（肖小翠）就忍不住从屋中走出道：“夫人，您清楚太守府中有什么清谈香粉吗？子爵夫人好像觉得屋中的香粉味道重了些。”
“香粉味道重了些？妾身明白了，这事翠娘你得去找王管事问问，他应该知道太守府有多少香粉。”
“奴婢明白了，但老爷刚才那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借了一个香粉的事情做话题，当肖区氏终于说出自己担心时，戚玉环却有些浑不经意道：“魂不守舍？妾身怎么没看出来，那就是翠娘你太过担心了，而且真有什么事也是他们男人的事，我们女人插不进嘴就不要瞎操心了。”
“夫人说的是。”
我们女人插不进嘴就不要瞎操心了？
没想到戚玉环竟会说出这种话，肖区氏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肖见感到惋惜了。当然，肖区氏也清楚以自己身份不能在太守府中太过接近肖见，却也只能等到日后再设法去安慰他。
然后戚玉环继续去帮赵家安顿休息，肖区氏则去找太守府的王管事寻找香粉，肖见也来到了大明公主下榻的东跨院中。
当然，与肖见还能亲自招呼一下赵孜不同，由于男女有别，在大明公主还没真正安顿下来前，戚钲根本不可能与大明公主呆在一起，却只能在朱鬲吩咐下帮忙准备一些大明公主休息时必用的物品。
而朱鬲的年纪虽小，但在大明公主身边待了许多时间，却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应付起戚钲来也是一副绰绰有余的模样。…,
所以直等朱鬲吩咐完，肖见才恭恭敬敬说道：“末将见过朱公子。”
“……肖守备不是在帮赵子爵安顿住宿吗？怎么到长公主殿下这边来了，难道是有什么其他事情？”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因为一些公务想找戚太守商议一下。”
“公务吗？那好，你们自己去找地方商谈吧小人也要去看看长公主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若有所思地望着肖见一笑，虽然肖见脸上并没有太多破绽，但朱鬲却也猜出他肯定已经与赵孜沟通过怎么用战功换爵位的事。所以肖见现在就来找戚钲商议即使让朱鬲有些意外，但他也不会从中设什么阻碍，点点头就自己离开了。
而在朱鬲回到屋中后，戚钲就望向肖见说道：“肖见，赵子爵都说了什么？大明公主要什么条件才肯……”
“……我们换个地方再说吧”
摇了摇头，虽然知道戚钲现在是在关心自己，但与肖见一开始只惦记着怎样才能让自己也有机会用战功换爵位不同，一想到明年初夏就会见分晓的事，肖见就极为不安。
而作为一名文官太守，戚钲的心思自然比肖见更重一分。
虽然不知肖见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但戚钲也清楚里面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顿时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就将肖见带到了自己书房中。
等到在书房中坐下后，戚钲才点点头示意肖见道：“好了，肖见，这里已经没有外人。汝快跟老夫说说赵子爵都跟汝说了些什么，难道大明公主的条件很难达成？”
“……岳父大人误会了，不是大明公主有什么条件，而是事情本质有了变化。”
心情虽然已渐渐平静下来，肖见的脸色却未见任何好转。因为肖见知道，接下来不管他和戚钲做出怎样的决定，恐怕都会影响两人一生。
而不知道肖见在担心什么，戚钲更是急着追问道：“事情本质有了变化？肖见你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赵子爵居然说，……太子殿下恐怕明年就会登基称皇。”
“……什么？太子殿下明年就会登基称皇？那皇上又要怎么……等等，难道汝的意思是说，皇上快要不行了？”
“据赵子爵的暗示，事情应该是这样没错……”
随着肖见将与赵孜见面的事情一一说出，戚钲的脸色立即全变了。
因为戚钲怎么也没想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竟然会“突然”不行了。可这即使能解释大明公主为什么敢这样敲打冉丞相的原因，但对北越国官员，特别对胄州官员来说却绝对是个大灾难。
毕竟与其他州府的官员相比，胄州官员的优势就在于他们对北越国皇上图韫的死忠。
所以随着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出现状况，最受影响的同样是胄州官员。
故而脸色一沉，戚钲就说道：“肖见你能确认赵孜没有撒谎吗？或者说，汝有没有找其他人证实过这消息。”
“找其他人证实这消息？谁会给我们证实这消息，这不是不相信赵子爵和长公主殿下吗？何况以这种事情，岳父还判断不出真假？”
“这……”
虽然被肖见反问了一句，戚钲却并没有因此恼羞成怒。
因为戚钲也知道，事实上肖见并没有说错。
别说他们找人证实这消息意味着什么，以前戚钲只是不清楚北越国京城现在为什么状况乱出，所以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随着赵孜隐隐透露的消息，这一切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
故而神情凝重一下，戚钲就说道：“那肖见你打算怎么选择。”
“小婿就是不知该怎样选择，所以才想找岳父您商量一下，岳父你觉得我们投靠长公主殿下怎样。”
“投靠长公主殿下？这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行？”
“不说长公主殿下乃是一女流之辈，以长公主殿下现在的所作所为，谁又能安心效忠她。如果肖见你还想找机会封爵，最好是想办法走走其他皇室宗亲的路子。”
谁又能安心效忠她？
虽然戚钲并没有太过明言，肖见的脸色仍是变了变。
因为若换成以前，除了大明公主身为女儿身有些不方便外，肖见并不会在是否效忠大明公主的事情上太过犹豫。可只要一想起大明公主在培州城挖的千人冢，谁在效忠大明公主前又能不摸摸自己脑袋。
毕竟选择效忠大明公主是容易，但在效忠大明公主后又会怎样，这就很让人挠头了。
不过，想想赵孜的话语，肖见又说道：“但赵子爵也说过，效忠大明公主也是效忠太子殿下吧若以皇上的立场，应该也是希望我们效忠太子殿下的，不然太子殿下又怎会成为太子，育王爷又怎会逃离京城。”
“这个……，但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皇上又怎会任由育王爷前往申州。”
“皇上现在不是想做个仁君吗？而且有大明公主在，皇上当然不用为太子殿下太过担心。”
如果只考虑大明公主，甚至只考虑太子图炀的立场，或许肖见、戚钲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坚持自己的想法。但如果考虑到北越国皇上的立场，由于两人都一心忠于图韫，事情却又变得没有太多选择了。
故而点点头，戚钲就说道：“汝说的没错，那我们就只能效忠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了，希望太子殿下将来也能和陛下一样做个明君。”
一个是仁君，一个是明君，戚钲和肖见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因为若不是临近寿终，两人可不认为北越国皇上又会愿意做个仁君。而且有大明公主的千人冢做表率，又要争夺皇位，太子图炀估计也无法成为一个仁君，所以只要太子图炀将来能成为明君，这就足以让两人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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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章、看看你们能不能做到再说
月有阴晴圆缺，事有轻重缓急。虽然肖见早早就找到赵孜求证了战功换爵位一事，但大明公主刚到蒈城，肖见却不可能拿这种事去烦她。
可这样的轻松却只到太守府晚宴后就结束了。
因为，与育王图濠还在蒈城停留了三日不同，晚宴上，大明公主就宣布了明日就将离开蒈城的决定，这不仅让戚钲、肖见有些措手不及，更让陪同接待大明公主的蒈城富户有些措手不及。毕竟无论培州、侥州还是荨州，大明公主都待了不少日子。
可想想大明公主现在只是途径蒈城，众人当然不能多说什么。
然后在晚宴散去后，或许那些准备不及的蒈城富户是只能悻悻然离开，戚钲、肖见却有些迫不及待的找到了大明公主。
“怎么？戚太守和肖守备找本宫有事吗？”。
似笑非笑望着戚钲、肖见两人，图莲当然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找自己。
而这种时候当然论不到戚钲说话，肖见就拱了拱双手说道：“长公主殿下见谅，末将无能，却想向长公主殿下求证一件事。”
“哦？肖守备想求证什么事？”
与一开始嘴角上还带着一抹笑意不同，看到肖见如此慎重其事的态度后，图莲眼中就微微多了一丝不满。
当然，这种不满不仅戚钲、肖见两人看不出来，甚至坐在图莲身边的图揞、图觞二女也看不出来，只有沅才稍稍从大明公主语气中感觉出一些异样。
可即便如此，沅却并不觉得大明公主的反应有什么不对。
因为，肖见在什么状况下才能以如此严谨，乃至说是严肃的态度面对大明公主？
即使沅并不了解肖见，但也可想而知肖见肯定不是想单纯投效大明公主，乃至根本就没有投效大明公主的打算，不然他有什么资格用这么严肃的态度来面对大明公主。
好像不是大明公主要考虑接不接受肖见的投效，而是肖见考虑要怎样向大明公主开口要求一样。
当然，全无所知下，肖见就继续一脸肃然道：“末将不敢，但不知长公主殿下是否可指点一下末将，末将现在如果投效太子殿下，究竟是早了还是迟了……”
投效太子殿下？
乍听这话，图揞、图觞就同时翻了翻白眼。
因为她们即使能想到肖见已从赵孜处得到一些消息，但却没想到这就是肖见的选择。
毕竟以两人所见，投效太子殿下与投效大明公主又有什么不同？或者说，投效太子殿下又哪比得上投效大明公主？乃至于肖见又怎敢在大明公主面前说出想要投靠太子殿下的话语等等。
而嘴唇跳动两下，图莲却并没有急着发话。
因为不是说图莲对肖见就没有任何不满，而是从肖见态度中，图莲也隐隐可预知自己将来要当女皇上得面对何种困难了。
好像她现在做得太多居然都没能让肖见心悦诚服一样，等到将来夺取皇位时，还不知道得面对怎样的局面。
所以不是说感觉有些丧气，但在肖见的态度确实让图莲不喜的状况下，图莲就将桌上茶杯拿在手中转了转，却是轻描淡写道：“怎么？肖守备投效太子殿下还要分早晚？”
“这个，长公主殿下恕罪，末将没有这个意思，但还望长公主殿下能接受末将的投效。”
“……肖守备到底是打算投效本宫，还是投效太子殿下。”…,
先说太子殿下，再说大明公主。虽然图莲知道肖见的真正意图是投效太子图炀，但他既然不想投效自己，图莲也懒得去与他虚情假意，却是稍稍进逼了一句。
而突然听到大明公主追问，不仅肖见，甚至一旁的戚钲也是脸色一变。
因为两人为何要先提太子殿下再提大明公主，原因就是想以此暗示大明公主，这甚至也是官员间沟通的一种惯例。
但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就好像大明公主有意与太子图炀争锋一样，却让两人摸不着头脑，也有些紧张。
不过，面对这种局面，戚钲知道肖见没得选择，毕竟现在两人还在大明公主面前。所以为肖见着想，戚钲知道这话不能由肖见回答，接口说道：“自然是投效长公主殿下，当然也要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
“既如此，那本宫就给你们一道手谕，看看你们能不能做到再说。”
已知道戚钲、肖见乃是翁婿关系，图莲也懒得将两人区分开，或者说是故意不将两人区分开，却向仿佛小厮般跟在身边的朱鬲招了招手。
而猛听“手谕”二字，不仅戚钲、肖见，甚至图揞、图觞也惊讶地对望一眼，不知大明公主忽然又要写什么手谕给两人。
当然，同样不明白的朱鬲根本就不会考虑太多，立即就退下去帮大明公主拿来了准备好的纸笔。而这纸笔却并不是特意为现在所准备，乃是时时都有准备好，就等着大明公主什么时候需要就可立即拿出来，这也是皇室宗亲的基本规矩。
等到朱鬲拿来纸笔，大明公主也没找人口宣代笔，而是直接一书而就，这才在上面盖上了自己携带的玉印。
之后将写好的手谕让朱鬲往肖见、戚钲两人手上一送，图莲就一脸面无表情道：“这份手谕你们拿回去，如果你们能做到手谕上要求，本宫自然会在适当时机接受你们的效忠，不然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自己看着办？
再度听到大明公主近似不悦的话语，戚钲、肖见都有些紧张。因为他们不仅有些摸不准大明公主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更不敢贸然去猜想大明公主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
可事已至此，两人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只得一同站起，接过大明公主手谕道：“微臣谨遵长公主殿下谕旨。”
“行了，既然你们已拿到本宫手谕，那就且先退下吧本宫也该休息了。”
“微臣遵旨。”
而挥了挥手，随着大明公主先行站起向屋内走去，不仅戚钲、肖见只能一边恭送大明公主一边猜想手谕中内容，甚至图揞、图觞也有些惦记大明公主究竟在手谕中写了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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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一章、要么是遵旨，要么就是违旨！
古代皇帝都自称天子，唾天更是唾己，天子龙颜当然不容人冒犯。
而随着皇权巩固，皇室宗亲也渐渐变成为不能冒犯的象征。
所以即便就坐在大明公主身边，当大明公主开始书写手谕时，除了沅之外，谁都不知道大明公主在手谕中写了些什么。而沅也不是明目张胆去看大明公主写了些什么，只是透过一条缝隙看到了大明公主的手谕内容。
而在戚钲、肖见退下，乃至两人回去打开大明公主手谕前，也只有沅和大明公主两人知道手谕中写了什么。
不过，知道这是大明公主手谕，戚钲、肖见当然不可能在走出屋后就忙不迭打开来看个清楚。
因为大明公主既然没在屋中向两人宣读手谕，这就说明手谕内容甚至不能让先前同在屋中的其他人知道。所以，虽然不知道大明公主有什么手谕给两人，两人还是慎而又慎地回到太守府书房后才将大明公主的手谕打开了。
可一等看完手谕内容，不仅肖见立即双眼连动，甚至戚钲也“啊”一声轻呼呆住了。
因为手谕中写了些什么？
＝＝着蒈城守备肖见暨蒈城太守戚钲征兵两万，以备后用，钦此
除了这一句话之外，手谕中没有任何冠冕堂皇的修饰用辞藻，仿佛大明公主只重视实处，不在乎那些专用来美饰的花言巧语一样。而这样的手谕也代表着戚钲、肖见没有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要么是遵旨，要么就是违旨
可正因为大明公主的手谕太过简单，没有任何误读，也不允许任何误会，肖见转瞬就兴奋起来道：“岳父您看……”
这不怪肖见会兴奋。
因为与其他州府都拥有大量府兵乃至私兵不同，由于胄州官员都以效忠北越国皇上图韫为念，所以他们即使能将朝廷兵马经营得好像自己的私兵一样，但别说胄州境内没有任何府兵，甚至私兵都没有一人。
因为只要是胄州官员都知道，假如他们拥有一名私兵，那就是对北越国皇上图韫不忠不孝，立即就有打回原形的危险。
所以，肖见即使也想在将来走上以战功封爵的道路，但仅仅只以手中的五千蒈城兵，肖见根本不敢想像如何去争取封爵。因此肖见才想投效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希望能调到其他地方手握重兵，这样才有机会以战功封爵。
但现在却不同了。
由于大明公主给了蒈城征兵两万的权力，一旦朝廷有任何调用，肖见随时都可用这两万兵员为自己争取战功封爵的机会。
所以不管戚钲怎么想，至少肖见已将这当成了大明公主代替太子殿下接受自己效忠的象征。
但皱了皱眉头，戚钲却是在嘴中有些哆嗦道：“这个，……长公主殿下为何要在手谕中提上老夫的名字？”
“这没有什么不对吧”
“毕竟小婿真要在蒈城征兵，怎么都避不开岳父你这个太守。而长公主殿下的手谕中若没有岳父名字，按照规矩，小婿也不能将长公主殿下的手谕给岳父看的。”
虽然已被巨大幸福所填塞，肖见却不会失去基本头脑，很快就做出了自己的分析。
毕竟手谕中如果没有戚钲名字，即使两人乃是岳婿关系，肖见也不敢轻易将大明公主的手谕给戚钲或其他人看。
而听完肖见解释，戚钲也点了点头，却又有些担心道：“或许是这样没错，但老夫就怕这是不是长公主殿下对我等的一种报复。”…,
“……报复？什么报复？”
“就是先前我们当着大明公主的面说要效忠太子殿下的话。”
“……这个，但这又怎么是报复？”
听到戚钲言语，肖见也皱了皱眉头。
因为两人即使都知道大明公主的一切迟早都是太子殿下的一切，可身为皇室宗亲，身为北越国的长公主，即使大明公主乃是一女子，恐怕同样很难喜欢两人的态度。
或许为了太子殿下，大明公主不得不原谅两人，但给两人一些小堵还是有可能的。
只是说肖见却有些不理解，戚钲凭什么将大明公主的手谕说成一种报复。
戚钲却摇摇头道：“很简单，长公主殿下的手谕中既然提到了老夫名字，那就说明这件事必须由我们岳婿两人共同承担。或许事情一切顺利还没有问题，可一旦事情不顺，我们可就再没有退路了。”
没有退路？
听到这话，肖见就皱了皱眉头。
毕竟戚钲与肖见两人一文、一武，或许在其他事情上有所勾连难免会被揪在一起。但面对大明公主要求肖见征兵的事，没出问题肯定不算什么，一般状况下即使出了问题也牵扯不到戚钲身上。
可由于大明公主的手谕中已提到戚钲，这就有了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危险。
故而沉凝一下，肖见就说道：“这不至于吧长公主殿下怎可能因为这样就报复我们岳婿。”
这不怪肖见会担心。
因为戚钲假如不牵扯入征兵一事中，即使事情在后面有所不妥，戚钲也可利用其他机会救援肖见，但现在两人都卷入了这事中，可就的确没有退路了。
戚钲却摇摇头道：“希望如此吧可长公主殿下再怎么是皇上的长姐、太子的义母，终究还是一个女人。”
终究还是一个女人？
猛听这话，肖见的神情就僵了僵。
因为世人都知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道理，何况大明公主先前还刻意追问了一句两人究竟是打算投效她还是投效太子殿下。所以大明公主即便因为太子殿下的关系可以收下两人，但两人如果办事不利，大明公主恐怕就真要一起收拾两人了。
证据就是大明公主手谕中同样提到了戚钲名字，也就是两人要一起承担责任的意思。
故而点点头，肖见就说道：“那没办法，我们只有尽快、尽好完成长公主殿下的征兵要求，只要我们在征兵这件事上没做错，长公主殿下应该就无法牵扯到岳父身上了。”
“只能这样了，不过找机会还是要缓转一下长公主殿下对我们岳婿的不满才行。”
没想到这样也会得罪大明公主，虽然不敢说这是无妄之灾，戚钲、肖见两人也知道自己没得选择。特别事已至此，两人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将征兵工作做好，事情就不会牵扯上戚钲。
不然肖见即使想走上以战功封爵的道路，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谁也无法保证肖见一定能在战场上处处顺遂。
所以先在大明公主手谕下保住戚钲，也就成了两人的当务之急。
不过在戚钲、肖见眼中，这或许仅是大明公主的一种“报复”，但随着大明公主回到屋中，更是其他人都已离开后，沅就轻笑一声道：“公主殿下真是好策。”
“那当然，胄州兵可没那么好收服，而且看戚钲、肖见的态度，恐怕本宫将来的道路也不那么易行呢”…,
“……所以才需要将戚钲、肖见这样套进来。”
对于大明公主的感叹，沅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不说胄州兵一直都在皇上手中，大明公主想要虎口拔牙并不容易。以大明公主至今的所作所为，沅也同样没想到戚钲、肖见竟会对她如此没有信心。以此为证，天英门一直以来的努力难怪会没有成效。
但当大明公主以手谕形式下令戚钲、肖见征兵后，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因为，不管戚钲、肖见心中是在为谁征兵，只要他们是拿着大明公主的手谕去征兵，那就等于打上了大明公主的烙印。
等到大明公主将来夺取皇位时，戚钲、肖见就再没有选择。
因为大明公主可以因此接受戚钲、肖见效忠，其他人却未必能真心接受两人效忠。又即使暂时接受两人效忠，等到大局定下时，最先清除的不稳定要素也肯定是曾接受过大明公主手谕征兵的戚钲、肖见。
所以只要戚钲、肖见依照大明公主的手谕征兵，将来就由不得他们再做选择。
图莲也点点头道：“虽然本宫也不想这样，但对胄州军，本宫也只能如此。”
沅则说道：“那公主殿下后面还要接着如此吗？”。
“那就要看看再说了，毕竟真有一心效忠本宫的人，本宫也用不着给他们下套子。”
“……公主殿下所言甚是，那公主殿下需要留人下来看住戚钲、肖见吗？”。
“不必如此虽然他们现在的想法是有些问题，但只要他们将来能投效本宫，本宫还是愿意相信他们的选择。可他们如果最后还是做出错误选择，本宫也不稀罕挽救他们。”
不稀罕挽救他们？
听到这话，沅就知道图莲果然还是在恼火戚钲、肖见先前的态度。
毕竟大明公主虽然不能说是乘兴而来，但以大明公主在培州、侥州、荨州的所作所为，不说是不是已做到尽善尽美，但在某些方面来说也已经是无人能及。
可在这样的状况下，戚钲、肖见居然还是不将大明公主放在眼中，不仅大明公主会恼火，沅也不会同情两人。
。，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将来再要应付起大明公主来也会轻松许多
如同预料中一样，第二天一早，大明公主的队伍就早早起程离开了蒈城。
虽然太守府好像在昨日为大明公主的队伍下榻做了许多准备，但由于大明公主并没下达解开行李的命令，所以在仅有太守府忙乱了一通的状况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谁都不能耽误皇室宗亲的行程。
只是说为挽回大明公主信任，乃至说要保护大明公主队伍的安全，虽然大明公主并没要求，肖见还是亲自带了两千骑护送大明公主队伍离开。至少都要护送到下一座城池，然后才能交班给下一个城池的将官。
而在最后送走肖见时，戚钲就说道：“肖见，路上你要记得小心，不但要注意保护长公主殿下安全，更不能再得罪长公主殿下。”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一路珍重。”
然后望着肖见随大明公主的队伍离开，戚钲才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因为，戚钲即便并不觉得自己和肖见的选择有任何错误，但也没想到大明公主的反应竟会这么大。这虽然证实了大明公主的确是凭自己力量收复的培州、荨州、侥州三州军队，但要挽回大明公主信任，并且不至于影响到太子殿下信任，戚钲却知道自己和肖见还有许多道路要走。
而等到看不见戚钲，一直与戚钲不怎么对付的酒禺才跟上肖见的马匹道：“大人，肖太守未免太过紧张了吧这不就是一天多路程吗？哪用得着这样千叮嘱、万嘱咐。”
“哼，你到得意起来了，但不说某岳父会怎样，酒禺你不会忘了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吧”
“放心大人，属下一定会保护好长公主殿下队伍安全的。”
挺了挺胸膛，知道肖见并不是真怪怨自己，酒禺也跟着乐和了一下。毕竟岳婿归岳婿，文武之争在任何地方都难免。
而肖见则瞪了一眼酒禺道：“知道你还在这里瞎晃悠什么，还不到前面开路去。”
“属下遵命。”
再是朝肖见敬了一个军礼，酒禺才兴冲冲奔了出去。
因为大明公主虽然也有自己的前导和斥候，但不是为做个样子，蒈城兵马也必须有所表率才行。所以面对这种可出风头和在大明公主面前涨脸的机会，酒禺可不会轻易放过。
而望着酒禺率队离开的样子，肖见就摇了摇头。
因为，酒禺与戚钲的关系虽然不大好，但对肖见却可谓忠心耿耿。甚至于当肖见与戚钲有什么政见不同时，为避免与戚钲扯破脸，酒禺也是最好的施行人选，这才是肖见一直大力任用酒禺的主要原因。
何况这次隐隐得罪了大明公主，肖见也需要找个人挡在前面，自然就选择了酒禺。
然后带着两百骑奔腾而出，酒禺就直朝藤尾山冲去。
因为，白天的藤尾山虽然没有夜晚那么危险，但同样有迷路的可能。
所以为避免出现这种让人尴尬的状况，酒禺就必须先带部分人到藤尾山占据那些容易认错的山丘。然后才能根据山丘上的传信，指点大明公主的队伍顺利通过藤尾山才行，这也是酒禺这次打头阵的主要任务。
而因为全速赶路的缘故，比起中速前行的大明公主队伍，等到赶到藤尾山时，酒禺等人也将大明公主的队伍足足抛下了半个时辰的路程。
“好了，大家都知道任务了。”…,
领着两百骑冲入藤尾山中，酒禺就勒马下令道：“我们主要是确保长公主殿下的队伍不要在藤尾山迷路，还有就是警戒歹人在藤尾山中袭击长公主殿下的队伍。万一有看到在藤尾山中迷路的路人，我们也要立即引他们出去，不能影响了长公主殿下队伍的前进。”
“诺”
听到酒禺下令，没有一个士兵会有疑问。
毕竟藤尾山乃是前去蒈城的必经之路，每日在藤尾山中迷路的路人都不少。
如果路人数量较多，他们或许也会采用先确认山丘位置再确认道路的行进方式。但路人数量如果太少，他们不仅就得碰运气，迷路的状况也一点不少见。
不过就在酒禺等人一路前进、一路沿山丘分散开来时，一名黄山军斥候也快速奔入了藤尾山连绵起伏的山丘中。
因为就在山丘深处，竟然齐刷刷隐藏着三万黄山军。
而为了袭击大明公主队伍，或者说为能成功在藤尾山中袭击大明公主，虽然是秘密潜入胄州境内，黄山军仍是比大明公主队伍提前了整整十天进入藤尾山。
趁着这些时间，黄山军不仅完全熟悉了藤尾山地形，甚至都演练过不少与大明公主队伍交战的状况。
至于说期间进入藤尾山的路人，不管有没有迷路，黄山军也凭着一直在黄山中生存的经验小心避开了他们，这也是黄山军进入藤尾山这么久都一直没有曝露的主要原因。
毕竟真要是什么人在藤尾山中迷路不出，恐怕立即就会有军队到藤尾山中探查了。
所以听到斥候回报，冉垸立即望向二长老冉籴说道：“二长老，现在蒈城先锋已进入藤尾山中，并想占据所有山头来保护大明公主的队伍前进，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行动吧但要记得先从外面绕过去，堵出他们逃生的通路后再动手，免得被大明公主察觉我们有埋伏。”
“属下遵命，冉睦你亲自去办这事。”
“诺”
听到冉垸将清除酒禺等人的任务交给自己，冉睦就挺了挺胸膛。
因为冉睦的武艺虽然比不上冉垸等黄山军中的高手，但若论起头脑的灵活程度，冉睦却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人，这也是冉睦能够独自率队骚扰枣兖城，并且将余宽耍得团团转的主要原因。
而如果能将酒禺等人顺利歼灭，这也等于立下了头功。
只是在接下命令后，冉睦却又转向二长老冉籴说道：“二长老，属下不明白，如果我们截下这些蒈城兵，大明公主又不会怀疑吗？”。
“如果她真因为怀疑而不敢进入藤尾山，那我们不仅省得打这一场仗，将来再要应付起大明公主来也会轻松许多。不过老夫猜想她还是明知危险仍会闯一闯，所以我们只要不让这些先头部队逃回去，应该就不成问题。”
将来再要应付起大明公主来也会轻松许多？
听到这话，甚至袁封也在旁边点了点头。毕竟比起大明公主拥有天英门相助的武力，将来的朝堂之争更看重的应该还是大明公主的心性。
如果大明公主真因为畏惧危险而放弃继续前行，那在将来争夺皇位时就未必还是一个需要惧怕的对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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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三章、真以为可以随便吃定我们天英门弟子
身为蒈城总兵，酒禺对藤尾山相当熟悉。
因为每当藤尾山中有人迷路出不来时，几乎都是酒禺率兵前去援助，这不仅给酒禺赚到了许多功劳，也让酒禺对在藤尾山中执勤有种轻慢感，好像藤尾山就是酒禺的地盘，再没人能超过酒禺一样。
只是说前进了十数个山丘，酒禺就突然停住道：“等等，你们闻到没有？”
“……大人说闻到什么？”
“酒味，上好的酒味？难道是有酒商被困在了藤尾山中？”
一边猛在空气中抽着鼻子，酒禺脸上就浮现出一种陶醉感。因为酒禺不仅姓酒，而且好酒如命，只是说身为酒庄老板的儿子，酒禺虽然好酒但却不会轻易醉酒。
所以在从没因酒耽误过工作的状况下，整个蒈城军中都不会有人太在乎酒禺对美酒的喜好。
只是听到酒禺话语，其他士兵也跟着抽了抽鼻子，却又很快说道：“酒味？不会吧我们怎么没闻到，是不是大人弄错了。”
“弄错，这绝不可能……”
“不过这酒味虽浓，数量却少了些，看来不是什么酒商，而是酒客在喝酒。快，快将那家伙找出来，本将到要看看那究竟是什么美酒。没想到出勤还有这种好事，本将真是赚大了。”
“大人英明。”
对于酒禺的催促，士兵们并没有太在意。
因为在蒈城地界内，他们所以到藤尾山巡视也就是为了防止大明公主的队伍迷路，却不是说真就会去担心大明公主遭遇什么危险。
毕竟不说肖见还在后面领着两千兵马护送，大明公主队伍中更是传言有天英门弟子保护，这种事根本犯不着他们穷操心。
于是当酒禺辨明方向后，众人就冲向了一座山丘。
因为，他们的任务反正都是要站满藤尾山中的所有山丘，先往哪个方向前进并没有关系，而且半个时辰的时间已足以他们办好所有事情。
而后接连翻过三座山丘，空气中的酒味也越来越明显。
不仅酒禺越加兴奋起来，士兵们也跟着高兴道：“真的，真的有酒味大人的鼻子真灵。”
“那当然，要说本将……”
一边在嘴中炫耀，酒禺就领着近百骑冲下了又一座山丘。
可没等酒禺继续带领士兵冲向前面又一座山丘，乃至没等酒禺话音落下，忽然空气中就仿佛多了种呼啸声，酒禺就看到前面山丘上突然钻出了上百名骑兵，而且那些骑兵手中更是一个个全都举起了长枪。
“小心。”
虽然事发突然，甚至还没看清对方的军服和长相，身为总兵，酒禺还是一带马匹高呼了一声。
但不等其他士兵反应过来，甚至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打算，冉睦的右手就是抬起一挥道：“投”
“哧哧哧哧……”
随着冉睦一声令下，无数长枪就开始向山丘下的酒禺等人投过来。虽然酒禺立即拉马躲过了几支长枪，甚至还用手中长刀挡开了两、三支长枪，但身前、身后的士兵却都纷纷惨叫着被长枪插了个前后通透。
“啊啊啊……啊”
而在士兵们的惨叫声中，虽然脸色剧变，甚至都不知道敌人是谁以及为什么袭击自己，酒禺还是没有失去最基本的冷静，紧绷着双脸就想拉开马匹逃出去。
因为酒禺知道，要想知道敌人是谁，更或者是要想报仇，他就只能先从这场绝杀中逃出去才行。…,
不过，刚拨过马头，酒禺的双脸却瞬间变得一片苍白。
因为，不仅山丘上有骑兵拦阻，甚至山丘两侧也冒出了大量手持长枪的士兵，乃至于回头一望，酒禺更发现原本自己过来的山丘后也开始有骑兵冒出来。
知道没有幸理，酒禺就在一轮投枪停止后大喝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人？不知我们乃是大明公主队伍的前导吗？难道你们想袭击大明公主造反不成？”
“……我们袭击的就是大明公主，再投”
满脸蔑视地望了一眼酒禺，冉睦就再次举起右手猛挥了一下，随之山丘上的黄山军骑兵又是再次投出了长枪。
因为与二长老冉籴及冉垸等人根本就不关心蒈城兵马动向不同，自从来到藤尾山后，冉睦就在小心翼翼打探蒈城中的一举一动，这才知道酒禺有嗜酒的喜好，并以此设下圈套将他给引了进来。
当然，冉睦心中也有些庆幸。
幸好这次在前面探路的乃是酒禺，不然他也无法这么顺利的消灭这些探路的蒈城兵。
而听到冉睦话语，又看到无数长枪再次投来，知道自己已没有幸理，酒禺立即悲愤得“啊”一声大叫，策马冲向山丘上的冉睦道：“混帐，某跟你拼了……”
“拼？汝有这个资格说拼字吗？”。
根本没想过要抓俘虏的事，当酒禺冲向自己，并在冲向自己时被无数长枪穿透身体后，冉睦也只是在嘴中轻蔑的撇了撇嘴。
因为仅以大明公主在培州城所建的千人冢，培州冉家就根本不可能与大明公主真正和平相处。
既然酒禺想为大明公主做事，那自然也是培州冉家的敌人。
而在灭掉酒禺等两百骑后，冉睦等人又很快将现场清理了一下，彻底清除了先前的作战痕迹，这才悄悄撤离了。
因为，黄山军即便再怎么是培州冉家的私军，暗地里却也曾因为“训练”需要而以盗匪团身份在各处厮杀过，所以要说起处理这种交战痕迹，那也可说是轻车熟路，不然黄山军早就隐藏不下去了。
不过，随着黄山军离开，就在不远处的山丘上，一处草丛中却又慢慢站起了两条身影。
拂了拂面纱上挂着的一枚草叶，璩就极为不屑道：“切，就这点能耐还想伏击大明公主队伍，这些家伙也未免太自大了吧”
“师姐说的是，但大明公主怎么不让我们提前除掉这黄山军呢”
“……除掉黄山军？”
听到身边蒙面宫女的问话，璩就摇摇头道：“难道阽你忘了大明公主在蒈城的遭遇了？好像戚钲、肖见那样的人都可不看重大明公主，即使大明公主当上女皇上，将来反对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那大明公主还要留下黄山军？”
“这有什么奇怪，阽你知道黄山军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与璩在鼐县一战成名，至少是小范围内一战成名不同，出师未久，阽对很多事情都缺乏了解。
不是为教育阽，璩只是在做一种认定道：“当然是帮冉丞相造反。”
“……原来如此，大明公主是想留下黄山军牵制那些反对她当女皇上的人。”
虽然不知道大明公主就是天英门主，但清楚大明公主在蒈城的遭遇，阽自然也会有许多想法。
“这话没错。”
点点头，璩并没有否认道：“所以黄山军虽然讨厌至极，我们却没必要彻底消灭他们。给冉丞相留一些念想，相信等到大明公主当上女皇上时，冉丞相也会跳出来牵扯那些反对大明公主当女皇上的兵力。等到他们的力量都有所削弱时，大明公主就可以彻底平定乱局。”…,
“……吾明白了，那大明公主待会要怎么应付黄山军袭击？需要我们出手吗？”。
“看师叔安排吧不过应该有我们出手的机会。不然这可是整整三万黄山军，就凭肖见的两千兵马及大明公主队伍里的那些人手，又怎可能挡得住对方冲击。”
“这到是，但这黄山军还真下血本，竟然将所有人都全拉来了。”
“哼他们这就是自己冲昏了头，不给他们看点厉害，他们真以为可以随便吃定我们天英门弟子。”
不是为保护大明公主，而是为显示天英门弟子的能耐。说起黄山军时，璩就一脸的怨怼。毕竟黄山军说是要袭击大明公主报仇，实际还是要找天英门弟子报仇。
因为大明公主虽是千人冢一事的下令者，真正在培州城动手杀人的还是天英门弟子。而且不是为找天英门弟子报仇，黄山军也无须动用这么多兵马。
而等到璩和阽回到队伍中，酒禺等人被歼灭的消息根本就没有传回来。
听完两人禀报，沅就向大明公主说道：“公主殿下，那黄山军果然在藤尾山中有埋伏，看来培州冉家真是不甘心啊”
“哼他们不甘心又能怎样，除非冉鸣那家伙有本事离开京城，黄山军始终上不了台面。”
说起冉鸣的名字，图莲就满脸的恨色。
因为在图莲离开京城前，根本就没将冉鸣当成自己的主要目标，甚至于冉鸣在宗人府一事上表现出某种不合作态度时，图莲都没有去太过计较。毕竟作为一个两朝丞相，图莲早知道冉鸣是如何的左右逢源，并不会轻易将宝压在太子图炀乃至自己身上。
不过随着与培州冉家的接触，或者说是了解到邵天带来的冉鸣指示后，图莲就开始有些恼火起来。
因为，冉鸣即使并没下令培州冉家袭击大明公主，却也示意他们不能在大明公主面前丢了冉家的脸，有可能还要给大明公主一些教训等等。
所以不能不说正是在得到冉鸣指示后，黄山军才下定决心要袭击大明公主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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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四章、只要你不敢不遵长公主殿下谕命就行
出于对酒禺的信任和了解，虽然酒禺并没派人回来禀报安全，肖见还是没有任何担心。
因为除了好酒外，酒禺几乎没有太大弱点。
而且因为酒量极好，
手打中……手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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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五章、用不用留大明公主一命
虽然为保护大明公主队伍安全，肖见已让两千蒈城兵赶到队伍前面，但纵使如此，肖见却并没有让士兵盲目在前面索敌。
因为，这种索敌虽然极有可能发现敌人，但更有可能将自己陷入进去。毕竟藤尾山中若真有敌人，敌暗我明的状况下，蒈城兵的行动根本就不可能逃脱敌人监视，也就无从去发现敌人。
好像酒禺等人一样，如果索敌不回，根本起不到任何警示作用，而且大明公主也好像非常不高兴这样做。
当然，肖见不是因为大明公主不高兴就不担心她安全，但担心大明公主安全是一回事，违背大明公主谕旨却又是另一回事。
何况沅先前还曾当众警告过他。
如果沅没有当众警告肖见，肖见或许还可自作主张将两千蒈城兵分散到前面探路，最多事后再向大明公主请罪即可。
但在所有人都隐隐察觉到大明公主对肖见不满的状况下，肖见再这样做就是自寻死路了。
因为，大明公主队伍怎么想或许不关肖见什么事，可那两千蒈城兵却有极大可能不再听肖见指挥。毕竟比起违背肖见的命令，谁不知道遵从大明公主谕命的好处，这简直就有一步登天的效果。
所以为维护自己权威，也为让这种情绪不在日后蔓延到蒈城没有前来藤尾山的士兵中，肖见现在绝不可能再不遵从大明公主谕旨。
因此为保护好大明公主队伍，肖见就只能让两千蒈城兵顶在前面，真有什么万一时也能好好表现一下。
而在队伍真正进入藤尾山，但却依旧没看到酒禺等人身影后，不仅肖见，甚至那些蒈城士兵都有些紧张起来。
“大人，怎么还不见酒禺他们，难道藤尾山中真有敌人。”
出于隐秘的要求，或者说为了不让人察觉到大明公主与自己的关系有异，除了酒禺外，肖见并没将蒈城中的其他总兵一起带出来，所以这两千蒈城兵都是肖见的直属部下。也正因为如此，虽然知道肖见好像隐隐让大明公主不满。但在肖见没有继续违背大明公主谕旨的状况下，这些蒈城兵也不会轻易背叛肖见。
所以转脸望了一下自己的副将，也是蒈城军校尉琮明，肖见就点点头道：“恐怕正是如此，可惜长公主殿下因为误会不愿相信本将。”
“误会？大人与长公主殿下究竟有什么误会。”
虽然现在并不是询问这事的最好时机，但在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下，琮明还是追问了一句。
知道这事不能与人明言，肖见摇摇头道：“那只是件小事，不然长公主殿下又怎可能允许本将护卫队伍前行，而且身为胄州将官，我们唯一能效忠的就只有一个人。”
唯一能效忠的就只有一个人？
听到这话，琮明也点了点头。因为上行下效的影响，效忠北越国皇上图韫已成了胄州将官根深蒂固的想法。
而这如果就是大明公主对肖见不满的原因，琮明就有些明白道：“原来如此，难道长公主殿下想要大人向她效忠，可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长公主殿下不是皇上的长姐吗？”。
“这事情解释起来很麻烦，还是回头再说吧而且我们尚不知道藏在藤尾山中的贼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长公主殿下。”
“管他们是什么人，只要敢袭击长公主殿下，那就是死罪。”…,
虽然一开始也有些担心肖见是怎样得罪大明公主的，但在知道事情只是因为肖见不愿效忠大明公主引起后，琮明反到不担心了。毕竟不知北越国皇上图韫命不久矣的事，好像荨州军原本就是效忠育王图濠一样，琮明并不奇怪大明公主会有拉拢肖见的想法。
而就在肖见、琮明猜测敌人去向时，得知大明公主真已进入藤尾山中，袁封就有些气恼道：“混帐，大明公主真敢那么看不起我们。”
“这不奇怪，不说大明公主有天英门弟子保护，如果她只因酒禺等人失踪就不敢进入藤尾山，那她就不是大明公主了。可惜她却不知道黄山军的三万兵马都已来到藤尾山。管她有多少天英门弟子保护，在三万黄山军面前照样不堪一击。”
“二长老睿智。”
听到二长老冉籴话语，冉垸、冉睦等人脸上都露出了心悦诚服神色。
因为，黄山军虽然并没有正式与天英门弟子交手的经历，但面对各种江湖高手，大量军队的覆盖冲击原本就是百试不爽的方法。如果不是这样，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在江湖高手的威胁下存在。
所以毫不怀疑三万黄山军在十数天英门弟子面前的优势，即使以头脑自称的冉睦也不会担心这次与大明公主队伍交锋的胜负。
只是想到大明公主的身份，冉睦就犹豫一下道：“二长老，那我们用不用留大明公主一命。”
“不用”
先是顺着内心想法意态飞扬的说了一句，二长老冉籴才又转念道：“当然，如果大明公主能在黄山军冲击下活下来，并且在天英门弟子保护下逃跑，我们也用不着追击，以免落入大明公主圈套。”
“诺”
听到二长老冉籴命令，再没有一人表示疑惑。
因为，仅以大明公主在培州城的所作所为，任何一个冉家人都不可能在占尽优势的状况下有意识要留大明公主一命。
毕竟那可是军队冲击，不是什么人都能挡下来。
而大明公主如果真能在军队冲击中侥幸活下来，设法逃命也应该是她唯一的选择。这样的状况下，为不被大明公主逮住黄山军的马脚，黄山军也的确不适合继续追击大明公主。
毕竟真进入追击过程，谁都无法继续保证大量军队的覆盖冲击，那却反而有落入大明公主身边武林高手围剿的危险。
好在黄山军的真正目的也只是想教训一下大明公主，若大明公主真选择逃跑，那不仅颜面尽失，同样也等于黄山军的全面胜利。
于是在确定了基本步调后，包括袁封在内，各人都回去率领自己的部队了。
因为真能干掉大明公主，谁都不想错失这一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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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六章、你们看大明公主已颤抖成什么样子
“轰隆隆隆隆……”
虽然蒈城乃是一个州府级别大城，骑兵数量却并不多。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供养一名骑兵的军饷已足够供养八名普通士兵，原因当然主要花在骑兵所需的战马身上。
毕竟比起普通马匹，战马的体格要求不仅更高，如何照料好战马更是件难上加难的事。
因为战马可不普通士兵，能容得下肆意**和饿肚子等种种磨难。如果没能力照料好战马，那就无法组建出一只强大的骑兵。
所以即使蒈城这样的大城，也就只有区区五百名骑兵。在被酒禺带去两百骑后，剩下也就只有三百骑。
可即使骑兵不多，以着往时在军中的经验，肖见还是足够听出什么是万马奔腾声。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骑兵冲过来，肖见立即满脸色变道：“停下，快停下，快布阵，布阵……”
这不怪肖见会紧张。
因为从“隆隆”声音中，肖见就可听出对方骑兵并不是在行军，而是在冲锋。所以即便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还有这冲锋声为什么能从无到有如此般突如其来，或者说对方距离已经有多近，肖见第一次有些懊悔自己怎么没有再派斥候出去探一探。
看来自己真不适合耍性子，特别是与大明公主耍性子。
如果先前不被训斥不遵大明公主谕旨，肖见理应不会“忘了”再放斥候出去。
但现在再懊悔已经没用，在骑兵冲锋面前，肖见知道自己绝不能逃，因为没人能逃过骑兵的冲锋。但如果采用就地防御的阵式，如果能挡住敌人第一波冲锋，却还有机会造成敌人的自取灭亡等等。
当然，这得看敌人冲过来的骑兵有多少，还有自己挡不挡得住，对方能不能煞住冲锋脚步等等。
至于说大明公主会怎样？肖见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毕竟自己如果如果不能活，大明公主的队伍也根本活不下去。
而因为肖见多少也算个略有薄名的名将，因此训练出来的蒈城兵也并不差。即使同样被万马奔腾的“隆隆”声所震惊，一干蒈城兵还是立即按照训练中要求，迅速在大明公主队伍的正前方摆开了防守阵式。
与此同时，马车内的赵孜同样满脸色变。
因为与大明公主队伍中很少人见过万马奔腾，也很难想像万马奔腾的结果不同，作为原荨州军将领，赵孜深知骑兵冲锋的力量有多强。真让骑兵跑起来，甚至都不用骑兵拿起马刀砍杀，直接用马匹力量都足以冲破一个小型城寨。
虽然从先前沅与肖见的交锋中，赵孜已隐隐想到大明公主乃至天英门弟子已对敌人有所了解。
但了解归了解，赵孜可不认为区区几名天英门弟子又真能挡得住万马奔腾。
故而伸手一拉车帘，赵孜就带住身边的余芳道：“不好，娘和芳儿你们快逃，这是万马奔腾的声音。”
“……万马奔腾又怎样？别说大明公主没有因此动容，假如大明公主跑不出去，我们跑出去还不是死罪一条。”
虽然脸色同样变了变，但除了将马车车窗拉出一条缝隙外，图揞根本就没多看一眼已经满脸紧张的赵孜，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前面的大明公主车驾，好像在惦记自己该不该去与大明公主坐在一起一样。
不过，没等图揞看清大明公主马车上动静，队伍两旁的山丘上就现出了一匹匹奔马的身影。…,
虽然这些奔马并没有冲向大明公主队伍，但带起来的气势却已经层层压过来。
当然，这只是在大明公主队伍后列看到的情形。而在位于大明公主队伍前列的肖见眼中，无数黄山军却是猛冲到自己布下的蒈城兵阵列前时才开始向两边散开，并且一路冲锋下去。
“杀”
正面迎着奔腾而来的无数黄山兵，耳边呼啸过一阵阵凄厉的喊杀声。即使黄山军还没真正开始攻击大明公主队伍，肖见还是微微有种颤栗感。
因为肖见知道，这次冲锋或许仅是“敌人”的一次心理战，但这种心理战却足以摧毁大明公主队伍的整个心理防线。
证据就是底下摆开阵式的蒈城兵眼中已经满是恐怖，如果不是肖见站在最前面压阵，恐怕他们早就开始溃逃了。
而一旦士兵开始溃逃，别说大明公主肯定压不住，那些黄山军必定就不再只是威慑般冲锋掠过，而是直接朝着大明公主队伍冲进来。现在大明公主队伍的阵型还能维持不变，全靠肖见还在前面镇压队伍。
但肖见又为什么要镇压队伍？
这不仅因为一旦逃散肯定会演变成不可收拾的溃败，又或者真要逃散开去，肖见也不敢让这些蒈城兵首先逃开。
因为肖见知道，或许天英门弟子也无法挡住这种万马奔腾般的军队冲锋，但只要天英门弟子想逃，那却也是谁都拦不住、谁都追上不。所以包括肖见自己在内，大明公主队伍的其他人或许都逃不过这种骑兵冲锋，大明公主自己的安全却绝对没问题。
故而，大明公主队伍最后即使真被这突如其来的骑兵冲散，肖见也不想这种溃散从自己的蒈城兵首先开始。
因为如果是大明公主的队伍先散开，那不仅不是肖见的责任。肖见在这里坚持越久，也就越能得到大明公主赏识，乃至于彻底消去大明公主昨日对肖见的不满。
富贵险中求，或许这种事真的很危险，但肖见却深知自己没得选择。
而就在黄山军一列列从大明公主队伍旁呼啸冲过时，来到山丘侧面望着正在黄山军冲击下颤抖的大明公主队伍，袁封就满脸兴奋道：“二长老高明，你们看大明公主已颤抖成什么样子了。”
大明公主已颤抖成什么样子？
听到袁封话语，冉睦就在后面翻了翻白眼。只是他并不会去反驳袁封的话语，因为他们即使看不到依旧藏在车驾内的大明公主表情，但无论那些蒈城兵还是大明公主队伍中的士卒，这时几乎都已在瑟瑟颤抖，并且深切担心黄山军什么时候会转而冲入队伍当中。
而黄山军不是说要找大明公主报仇，却又为什么只是在威慑他们？
原因自然与肖见所想的一样。
即使黄山军可用骑兵冲锋方式将大明公主队伍彻底冲垮，但因为有天英门弟子保护，他们真想干掉大明公主却难上加难。
所以在这种状况下，与其一开始就让所有人向大明公主队伍冲锋，还不如彻底压跨他们的士气。
一旦大明公主的队伍不战而逃，那不用黄山军去干掉大明公主，大明公主自己就会颜面尽失。而对一般人来说，或许生命会更重要。但对大明公主这样的皇室宗亲而言，颜面无疑比生命更重要。
所以不管能不能成功，比起在这种空无一人的地方干掉大明公主，让大明公主颜面尽失才是更让黄山军和培州冉家感到快慰的事。…,
二长老冉籴更是满脸阴笑道：“袁大人说的没错，虽然大明公主现在还能坚持，但等到后面他们开始不战而逃，这所谓的坚持就完全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个，……二长老就没想过趁机干掉大明公主吗？”。
“能的话，当然谁都想干掉大明公主。”
“……不过以大明公主身边的护卫力量，我们还是尽人事、听人命吧因为真能除掉大明公主的或许只有朝廷。”
真能除掉大明公主的或许只有朝廷？
随着二长老冉籴摇了摇头，冉睦也在心中叹息一声。
因为这就是皇室宗亲的特权，这就是培州冉家为什么想要造反的真正原因。
身为皇室宗亲，他们不仅拥有太多权势，也拥有太多保全自己的方法。甚至未免连累师门，或许会有武林高手选择去保护皇室宗亲，但却绝对少有武林高手敢去贸然刺杀皇室宗亲，因为比起刺杀皇室宗亲的武林高手数目，保护皇室宗亲的武林高手肯定要多得多。
当然，这只是少数皇室宗亲才拥有的特权，但也正是这些极少数皇室宗亲才会成为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目标。
而在北越国，大明公主就是其中最突出的代表。
因为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天英门不会干预朝政的状况下，有天英门弟子保护，培州冉家想要真正杀死大明公主就唯有依托在朝廷之争上。
同样知道这个道理，袁封就点点头道：“二长老所言甚是，如果大明公主在这里被那些属下抛弃，想必她也再没脸在朝廷中与冉丞相和育王爷争风了。”
“当然，这原本就是我们的希望。可如果不成，那就得……”
咬了咬牙，虽然现在是形式一片大好，二长老冉籴却没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大明公主队伍的自我崩溃上。毕竟就好像二长老冉籴都能镇住三万黄山军一样，在几乎全由荨州赵家组成的大明公主队伍中，大明公主肯定也拥有无上权威。
毕竟没有大明公主，也就没有荨州赵家的爵位。
所以，其他人或许在黄山军的威压下有崩溃的可能，荨州赵家却绝对没人敢在大明公主面前轻易逃遁。
因此与让荨州赵家“抛弃”大明公主相比，二长老冉籴其实更希望看到肖见和蒈城兵抛弃大明公主，所以他才会让黄山军直对着肖见那些蒈城兵的正面冲过来。
只是说，肖见过于镇定的反应不仅让二长老冉籴有些意外，也让他有些发狠。
因为肖见那些蒈城兵如果不能先行崩溃，二长老冉籴就唯有直接让黄山军去冲击大明公主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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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七章、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就是敌人的目的吗？
由于轻车简从，也是为掩藏行踪，除了朱鬲一个无关紧要外人，最初随大明公主一起前往培州城的就只有一些蒙面宫女。
也正因为如此，在没有更多随从状况下，虽然大明公主队伍乍看下人数不少，实际却都以荨州赵家的进京队伍为主。因为即使回京探亲的图觞，也不可能带上大量侍从喧宾夺主，更多地方还是要依靠大明公主来做主。
可其他荨州赵家人或许在黄山军的骑兵威慑下颤抖得不敢乱动，只等着大明公主什么时候降下谕旨，但本就已经投靠培州冉家的赵劐却立即心乱如麻起来。
因为，赵劐起初即使并不知道二长老冉籴的打算，但凭着自己一贯以来的经营头脑，虽然同样惊吓无比，赵劐还是在黄山军冲击下看出了二长老冉籴的计划。
只是说在二长老冉籴计划下，自己居然也成了被黄山军威慑的一员，这实在有些出乎赵劐的意料。
可即便如此，赵劐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向培州冉家表功的机会。
只不过面对奔腾而过的黄山军骑兵，赵劐同样有种迈不动脚的感觉，何况还是撺掇他人同自己一起逃跑。
因此一等黄山军骑兵过去，乃至说是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赵劐就惊吓得满脸苍白道：“这，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盗匪吗？还是敌军？”
“二爷，我们该怎么办，您看要不要去请示一下夫人和大少爷。”
在赵家旁系中，赵劐乃是行二，所以在下人当中都被称做二爷。
如果赵劐不开口，那些下人或许依旧还会噤若寒蝉，但一看赵劐也流露出惊吓态度时，立即就有下人向赵劐恳请起来。
而赵劐的脸色虽然仍有些苍白，心中却难免有种想什么来什么的感觉，立即点头道：“……行，某这去问问，不过这事恐怕夫人和大少爷做不了主，也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怎么想的，为什么还不带我们逃出去。”
“逃？对了，得逃出去……”
对于赵家的下人们来说，有命才能有一切。只是说赵家没人发话，他们也不敢私下议论逃跑一事。可随着赵劐也若有若无地流露出逃离想法，这些下人自然也没什么不敢说的了。
当然，在帮助众人起了个头后，赵劐并不会继续去撺掇那些下人，却是依照下人们的要求立即去请示图揞、赵孜了。
因为，赵劐虽然可在这里帮助二长老冉籴完善威慑大明公主队伍的计划，但可没打算将自己也给埋进去。
至少在还没看到任何成功希望前，赵劐并不想曝露自己。
而且赵劐知道，以这些下人们的胆小怕事程度，只要事情开了个头，他们绝对会将自己的胆小怕事个性发挥得淋漓尽致，根本不用赵劐去付出什么。
而后来到图揞和赵孜的马车附近，虽然脸上苍白仍未散去，甚至心中都还在不断打鼓，赵劐的嘴角却立即向上牵扯着乐起来。
因为，居然不用赵劐再去撺掇，那些赵家稍有些身份的老人都已来到图揞和赵孜马车前围了个水泄不通，显然都是想问问下面该怎么办。
看来赵家的聪明人还不少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都在干些什么。
心下嘀咕一句，虽然没想到其他人也会同自己一样前来“逼宫”，但既然已经有人跑在自己前面，赵劐也省得曝露自己身份了。而且先躲在后面听听各人意见，也适合赵劐实现自己的最终目的。…,
至于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状况，赵劐却也不得不佩服二长老冉籴。
因为在让三万黄山军威慑过一**明公主后，二长老冉籴竟然就没让黄山军再去继续威慑乃至攻击大明公主队伍，就等着大明公主自己犯错误。甚至于到目前为止，都没人知道他们竟是被培州冉家的黄山军袭击。
“夫人，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您还是快去劝劝长公主殿下到什么地方搬取救兵，或者说是立即退出藤尾山吧”
“……苘老，难道你们不知道这就是敌人的目的吗？”。
第一次，图揞没在发生事情时就立即去找大明公主。
因为身为皇室宗亲，图揞深知赵家若真想得到大明公主赏识，真想在京城立足，她就必须帮大明公主先将赵家这些老人压下来才行。
不然自己连赵家都安定不了，却又怎可能在去到京城后继续帮助大明公主。
虽然表面上看来，赵孜能得到子爵位已是个了不起的成就，但图揞却深知，这只是赵家走向辉煌的又一个开始。
所以走出马车，图揞就站在车梁上道：“如果长公主殿下在这里退缩了，那就会在朝廷上颜面尽失。而一旦长公主殿下无颜在朝廷立足，你们想想看我们赵家去到京城又能怎样。”
“这，这这，……但大少爷的子爵位至少应该还能保住吧”
没想到这才是事情关键，一干赵家老人立即全都踌躇起来。
因为他们不是不知道这样做危险，只是不愿去想，不愿去面对。但当图揞将事情揭开后，他们却谁都没办法解决，只能干着急说不出话。
而看到这种状况，赵劐也知道该轮到自己表现了，立即在人群外说道：“夫人，那我们只能在这等着敌人袭击吗？或者说长公主殿下有没有办法保证敌人不会袭击我们，乃至说是防御住敌人袭击。不然敌人万一再度杀回来，真给冲个七零八落，长公主殿下不是更丢脸。”
“……防御住敌人袭击？那可是上万人的骑兵部队，这怎么可能防御得住。”
随着赵劐话语，一旁立即就有赵家老人郁闷了一句。
毕竟赵家在荨州城也算个武将世家，当年更有不少人在荨州做过武将，自然一眼就能算出敌人大致兵力，甚至估算出敌我的力量对比。
而赵劐也趁机接嘴道：“那要怎么办？或者长公主殿下打算让人去谈判？”
“……谈判，对，谈判”
不管是不是被赵劐所引导，只要能找到解决事情的方法，赵家老人都不会放过。而虽然对此有些无奈，或许说即使知道大明公主肯定不会与敌人谈判，但面对这种状况，图揞也只得点头说道：“妾身明白了，那妾身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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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九章、不仅培州冉家混帐，冉丞相也是个大混帐
身为荨州赵家的“老夫人”，虽然图揞与大明公主关系较好，但不仅仅是为了“避嫌”，更为保持赵家的整体性，她也不能每时每刻都与大明公主“腻”在一起，更多时间都要像个赵家“老夫人”一样在赵家队伍中坐镇，以免给赵孜添麻烦，乃至喧宾夺主。
但图觞却不同，虽然与大明公主的关系一直都在若即若离间，但为了加强这种若即若离感，图觞的车驾就紧跟在大明公主的车驾后面。
所以当图揞在山丘上找到大明公主时，图觞早就候在大明公主身边了。
只是不像其他人会在这时站出来提振士气，随着车队进驻山丘顶端，大明公主却选择了在马车内与图觞手谈。
因此，乍在马车中看到大明公主与图觞刚摆开的棋局，图揞就有些愕然，却又有些发自心底的轻松起来道：“长公主殿下好兴致，居然这时还想要与路夫人手谈。”
“夫人来得正好，要不一起看看本宫与路夫人手谈？”
“那臣妾就却之不恭了。”
虽然图揞来找大明公主并不是为看两人手谈，但看到大明公主和图觞如此轻松的样子，图揞也不会心急火燎般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了。
毕竟大明公主能如此镇定，也说明她在一定程度上的胸有成竹。
只是在等大明公主和图揞摆上两、三子后，图揞就指着大明公主的落子笑道：“好棋，长公主殿下这步天元落得真妙，足以纵观全局。”
随着图揞话语，图觞也是轻轻一笑。
因为在北越国的棋界中，位于棋盘正中央的天元一处历来都是争夺的要点。只不过这种争夺并不会放在明处，更不会在棋局一开始就立即用上，所以大明公主抢天元的想法虽然没错，可现在就落子却仍是稍嫌早了些。
只是，不管大明公主为什么要在天元上落子，图觞却清楚这肯定不是图揞恭贺大明公主的真正目的。
而大明公主则淡淡回应道：“那当然，只要本宫能纵观全局，便是千军万马袭来都不怕。”
千军万马袭来都不怕？
听到大明公主果真主动将话题引到当前事态上，图揞就紧跟着说道：“长公主殿下睿智，但敌人若是用弓箭、长枪攻进来又怎么办？”
“弓箭？长枪？那得他们真能攻进来才行。”
那得他们真能攻进来才行？
虽然从大明公主和图揞的关系中，图觞并不奇怪她们能做到一唱一和。但猛听大明公主略带轻视的话语，图觞心中立即满是惊异。因为弓箭、长枪攻击和普通士兵攻击可不同，除了使用盾牌抵挡外，根本不存在更好的防御方法。
不说大明公主队伍中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盾牌，这又怎可能存在攻不进来的状况。
可图觞心中或许会不明白得抓耳挠腮，图揞却不用想那么多，跟着就一脸庆幸道：“长公主殿下英明，他们的确攻不进来。”
他们的确攻不进来？
听到图揞话语，图觞就有些无可奈何，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图觞太没有头脑，乃至太没有自我了。
可与图揞在家中都得听赵傈指使不同，因为从小就与大明公主玩在一起，甚至是从小就做大明公主的跟班，图觞其实早已习惯了大明公主的这种胸有成竹态度。
所以，图揞即使也不知道大明公主凭什么能挡住敌人的弓箭、长枪攻击，但大明公主的态度无疑也说明她早已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法。…,
知道大明公主已有准备，图揞当然不会着急。
只是图揞可以不着急，图觞却难以做到这点，不然她也不会在队伍进驻山丘顶端后就立即来找大明公主。因为图觞知道，即使队伍中的其他人难免会在敌人攻击下遭遇危险，但有天英门弟子保护，大明公主的车驾内绝对是固若金汤。
因此在看到图揞已是一脸满足表情时，图觞就知道自己不能再依靠图揞来询问大明公主了，一边落子就一边说道：“那长公主殿下可知道这次前来袭击的敌人身份？臣妾真想不出北越国内还有谁能拥有这样的大势力、大魄力。”
“……还有谁？不就是培州冉家。”
虽然早知道事情的因由，但一说到培州冉家，大明公主的语气中仍是有种怨气。
而猛听这话，图觞和图揞的表情就都是一呆。
因为她们固然都知道培州冉家与大明公主的恩怨，但可没想到培州冉家还藏有这样一支部队。
想想紧邻培州的侥州，图觞就一脸担心道：“长公主殿下此话当真？培州冉家又怎会有这样一支部队，这可远远超过了一般私军的规模和力量，而且他们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袭击长公主殿下。”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自以为有冉丞相撑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而且这些人图揞她们都见过。”
“……长公主殿下说臣妾也见过他们？难道他们就是前日围攻荨州城的黄山军？”
“没错，就是他们。”
“……混帐，他们都是真正混帐啊不仅培州冉家混帐，冉丞相也是个大混帐。”
身为皇室宗亲，图揞根本没必要给冉鸣留什么面子。没想到袭击大明公主队伍的就是曾袭击荨州城的黄山军，更没想到黄山军乃是培州冉家的私兵。一边怨恨培州冉家，图揞也不由得怨恨上了冉鸣。
因为，图揞即使也知道这次袭击恐怕并非冉鸣指使，但黄山军敢做这种事情，绝对也是冉鸣纵容的结果。
而图觞同样震惊无比。
因为图觞不仅没想到培州冉家怎会如此大胆，更有些难以想像培州冉家怎敢如此大胆。
难道培州冉家也想造反不成？
虽然图揞对军中装备并不怎么熟悉，但由于家教所致，或者说是自己也相当关心，当黄山军的骑兵从大明公主队伍旁边冲过时，图觞一眼就认出了那些骑兵所乘的战马大多都是白苴马。
原本图觞还以为黄山军是好像箜郡王图兕所属部队一样因为朝廷纷争才来找大明公主麻烦的，但没想到这竟然会是培州冉家的私军。
想想培州冉家为什么养这样一支私军，图觞就开始为自己丈夫侥州指挥使路杩担心起来。
因为培州冉家若真有什么企图，路杩和侥州军肯定首当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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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章、谁敢这样对待大明公主
对于图揞的一去不回，赵孜并不会担心。
因为赵孜知道，假如图揞真在大明公主处得到了什么不恻消息，即使她自己无法赶回来，肯定也会托人带回消息。
所以，只要图揞留在大明公主处，唯一理由就是大明公主已找到解决事情的方法，并且留图揞下来观看自己如何消弭事态。只是说大明公主恐怕并没有将如何拒敌的方法告诉图揞，所以图揞也不知道怎样传回消息。
只是与赵孜的心安理得不同，一边就地取材设置障碍，准备拦阻敌人接下来的骑兵冲锋，肖见就一边小心翼翼地放出了少量斥候，以免再犯下先前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过来？从什么方向过来？以及不知道敌人数量有多少的错误。
因为不说这样不是个合格将领，即使肖见并不清楚大明公主打算，但能多知道敌人一些消息，却也方便肖见应敌。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说是少量斥候？
因为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大明公主选择据守的山丘不仅是附近最大一座山丘，不然容不下整个大明公主队伍，而且还是最高一座山丘，足以观察四面八方接近的敌人。
所以这些斥候最多就是查遗补缺，乃至说是探查一下敌人是不是已经“逃离”藤尾山的作用，却不是说肖见就真要靠他们来发现敌人。
毕竟不知道敌人身份，在黄山军的骑兵冲锋威慑过后，同样认出黄山军所乘的大都是北越国严格管制的军用白苴马，肖见早怀疑黄山军是否与某支北越国的正规军有关。
而他们只威慑却不攻击大明公主队伍的行为，显然应该是冲着某项朝廷诉求而来。
想到大明公主隐隐透露出的北越国皇上图韫身体染恙一事，由于情报不足，肖见也只能想到这些。
可没等肖见真正安心下来，远处一座山头上就冒出了大量骑兵。
然后不等底下布阵的蒈城兵露出紧张情绪，两座、三座，乃至围绕着大明公主队伍据守的山丘，很快周围山丘上都出现了一排排骑兵，显然是已将大明公主队伍据守的山丘给四面包围了。
看到这一幕，琮明就一脸紧张道：“大人，怎么办”
“镇定”
不是说肖见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琮明，而是肖见深知，在这种状况下，他的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还不如先看看敌人动静再说。
然后不等琮明安下心来，仿佛从什么地方得到号令一样，一声“冲啊”，无数黄山军骑兵就直奔大明公主占据的山丘策马冲了过来。当然，由于黄山军骑兵现在的位置还远，因此随着山丘起伏，那些黄山军骑兵就仿佛波浪起伏般忽隐忽现起来。
只是说即便如此，由那些马匹的奔腾声中，肖见还是深知敌人正在加速靠近。
“大人……”
而这与前面大明公主队伍被袭乃是黄山军的骑兵冲锋到面前才得以发现不同，由于占据了附近最高处的山丘，几乎整个大明公主队伍都亲眼目睹了黄山军正在猛冲过来的模样。
然后眼睁睁看着敌人冲过来，与看不见的敌人相比，这种无力反抗感却更让人有些绝望。
于是不仅琮明，所有蒈城兵都将目光望向了肖见。
但仿佛破釜沉舟一般，即便不知道大明公主有什么办法应对这种状况，肖见仍是望着冲过来的黄山军沉喝一声道：“全军戒备。”…,
“……戒备戒备戒备”
猛听肖见中气十足的喝声，两千蒈城兵也好像多了个主心骨一样。即便大明公主那边并没有传来任何命令，所有人还是跟着在高喝声中挺直了腰杆。
毕竟身为军人，别说他们后面还站着大明公主，保护人民本就是他们的责任。
只是说蒈城兵或许已经振奋起来，那些荨州赵家的下人们却有些难耐惊恐。
拉住赵劐的衣角，一名下人就满脸担心道：“二爷，怎，怎么办，现在我们该往哪里逃……”
“逃？现在还说什么逃不逃的。”
这不怪下人们会找赵劐拿主意。
因为与真正的赵家人不敢在这时私逃不同，反正总是做下人，在什么地方做下人还不都一样。所有这不怪他们没有那么强的意志品质，而是在成为下人的过程中，面对主人的种种非难，他们早就已经彻底消磨了所有意志品质，只以保住自己生命为最优先。
所以，对于唯一赞同他们逃跑的赵劐，下人们也会对他唯马首是瞻。
但如今不同往日，面对黄山军堪称四面合围的骑兵冲锋，赵劐也知道自己现在已无路可逃。
难道自己已被二长老放弃了？
想到这里，赵劐就有些满脸苍白。
因为，如果以绞杀大明公主为目标，赵劐并不怀疑黄山军肯定会杀死大明公主队伍的所有人。
毕竟与前面黄山军并没阻止大明公主队伍逃跑，只是大明公主队伍自己没选择逃跑不同，不知是不是这样才导致二长老冉籴恼羞成怒，赵劐心中也有些惶惶不安起来。
因为真这样下去，无路可逃的赵劐难免也会受牵连。
……，……
可就在肖见等人已在全面戒备时，原本扑面而来的奔腾声突然就戛然而止。虽然风中传来的马蹄声并不是完全消失，但那种万马奔腾声至少是已经停在了最近的山丘后面。
难道敌人已经停止冲锋了？
可是为什么？
不知敌人为什么停下冲锋，不止众人，甚至肖见也有些惊讶。
而在惊愕中，一名士兵突然就大喊道：“啊他们都在下马。”
下马？
由于角度的关系，肖见现在根本看不到山丘后面的黄山军情形。然后赶紧绕到先前士兵大喊的方向，肖见才看到山谷尽头的一些黄山军的确正从马背上陆续下来。
只是从那些正在下马的黄山军位置，肖见知道黄山军并没有撤掉对大明公主队伍的包围，只是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下马而已。
而同样看到正在下马的黄山军，赵孜的双脸却有些异常严峻。
因为很显然，敌人正像赵孜一开始估计的那样，准备放弃骑兵攻击，改为使用弓箭来攻击大明公主队伍。
证据就是下马的同时，黄山军还从马背上解下了一壶壶弓箭。虽然这同样表明他们并不拥有骑射能力，但如果以黄山军的人数，即使不注重什么准头，光是弓箭数量都足以将整个大明公主队伍彻底掩埋掉。
而好像为了证实赵孜的猜测一样，在取下弓箭后，无数黄山军士兵就开始从山丘上、从山谷中四面朝大明公主据守的山丘合围过来。
看到四面都已被黄山军围住，而且黄山军人人手上都拿着一副弓箭，不仅队伍中的荨州赵家人，甚至肖见也有些内心颤抖的大喝道：“戒备戒备”…,
“……戒备戒备戒备”
跟着肖见大喝，两千蒈城兵也同时高喝出声，只是说这种高喝怎么听都有些苍白。
而同样满脸苍白的还有藏身在队伍中的赵劐。
因为，黄山军若是采用原本那种骑兵冲锋的方式冲过来，赵劐还有侥幸逃生的可能，但随着黄山军决定用弓箭掩埋大明公主队伍，那不仅赵劐，甚至大明公主队伍中的任何人都无法逃生了。
可在绝望中，由于马车内的大明公主一直都没有发话，乃至于正在步步逼近的敌人也没有任何发话。心怀着某种万一，谁也不敢轻易打破这种难得的沉寂。
然后直到黄山军终于踏入弓箭射程，冉睦才在阵后高喝一声道：“举弓”
举弓？
猛听敌阵中传出的喝声，肖见就一脸愕然。
因为从敌人换上弓箭后就开始步步合围的举动中，不仅肖见，甚至赵家那些老人，乃至所有蒈城兵都已隐隐认为这或许是对方一种想要与大明公主展开谈判，乃至说是争取在谈判中占有优势的一种象征。
不然他们采用骑兵攻击就可消灭大明公主队伍，凭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改成弓箭攻击。
特别队伍中还有大明公主这样的皇室宗亲。
不知道敌人身份，肖见等人是真心不认为敌人真敢伤害大明公主。或者说有天英门弟子保护，根本没人能伤害到大明公主的状况下，没人相信谁敢这样彻底得罪大明公主。
只是说敌人现在就举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对大明公主队伍展开攻击？乃至于在没有任何谈判，甚至都没有一句商谈的状况下就要全力消灭大明公主队伍？
除非是有杀妻夺子一类深仇大恨的人，谁敢这样对待大明公主。
所以，不仅肖见被黄山军的举动吓住了，除了知晓黄山军身份的大明公主等人，包括赵劐也被冉睦的命令给吓住了。
因为，赵劐即使知道培州冉家没有与大明公主妥协的可能，但也想不到黄山军的表现竟会如此果断、决绝。
但不管大明公主队伍是怎么想，甚至不管黄山军的士兵又会不会有什么异样想法，等到包围了山丘上大明公主队伍的所有黄山军都举起手中弓箭后，冉睦就一挥手喝道：“射”
军令如山倒。
虽然冉睦并没有明确要那些黄山军士兵射向哪个目标，但面对已被黄山军四面包围的大明公主队伍，没有一个黄山军士兵会多做迟疑。
因为，他们或许不是所有人都是冉家人，但身为冉家私兵，他们对大明公主的仇恨也不比那些真正的冉家人差多少。
因此随着冉睦一声令下，满天箭雨立即有如蝗虫过境般向大明公主的队伍掩埋下来。而由于箭雨来自四面八方，根本就无从让人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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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天英门弟子都这么强吗？
“顶住快顶住……”
面对瞬间让天空一黑的漫天箭雨，听着底下士兵吆喝，肖见的脸色就很有些复杂。
因为作为蒈城守备，肖见自己虽然不可能去携带盾牌一类累赘物品，但为能确切保护好大明公主队伍，肖见旗下这两千兵马却人人都是刀盾齐全。
而他们的盾牌即使并不能在这样的箭雨下单独将一个人完全遮盖住，可如果是将所有盾牌连接在一起，却足以在箭雨下遮挡住两千兵马。
只是说，这些蒈城兵或许能因为肖见的“预见”在这场箭雨中保存下来，肖见自己却有些不愿去承受这种“恩惠”。
因为，大明公主如果能多对肖见信任一点，肖见完全可让这两千蒈城兵将大明公主乃至那些天英门弟子都在箭雨下护得严严实实。
可由于大明公主至今对肖见仍有许多不满，再加上中间还有荨州赵家的队伍阻挡，肖见根本无法让两千蒈城兵及时回防。
这不仅让肖见再度失去了示好大明公主的机会，由于没示好到大明公主，一旦荨州赵家在这场箭雨中损失太大，除了肖见能承担责任外，谁又能替肖见承担这样的罪责。
所以不管是不是已经放弃，当底下士兵自发将盾牌连接在一起躲避箭雨时，肖见却是一动不动，直等着箭雨什么时候落下来。
可说时迟，那时快。
虽然两千蒈城兵是迅速做出了反应，但面对满天箭雨，队伍中的荨州赵家人几乎与肖见的反应如出一辙。
毕竟他们能躲开来自一面的箭雨，又能躲开四面八方的箭雨？
可同样是在瞬间。
四个方向，八名蒙面宫女，在任何人都没注意到的状况下，八名蒙面宫女就来到了据守在山丘顶端的大明公主队伍外围，然后双手同时向空中密密麻麻落下的箭雨用力挥去。
“呼呼呼……”
夹杂在一阵掌风带起的呼啸声中，不仅正往下落的箭雨立即“叮叮当当”撞响在一起后便无力般掉落，甚至于不少箭矢还在呼啸而过的掌风带动下倒飞射向了山丘下的黄山军中。
“啊啊啊啊啊……”
也正因为如此，面对无数箭雨，首先惨叫起来的并不是山丘顶上的大明公主队伍，而是山丘底下全无防备的黄山军。
毕竟面对一个已经完全被包围的对手，有谁还会真去挂念会不会被对手反击。
何况以弓箭攻击来说，一般人根本就无法做出反击动作。
可这仅是一般状况，天英门弟子不仅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江湖人，乃是个个都能施展出劈空掌的武林高手。
一边用劈空掌挥开还在落下的箭矢，曾在鼐县就做过类似事情的璩就兴奋道：“阽，看见没有，这才是真正的杀敌。”
“……唔这些黄山军也真是太废柴了，好好的骑兵居然不用来冲锋，竟然让他们拿弓箭上来赶鸭子上架。但弓箭或许对普通江湖人能起一些作用，可又能对我们天英门弟子起作用吗？”。
一边在嘴中兀自不屑，站在璩一侧同样挥舞着劈空掌的阽也露出了不屑神情。
因为一物降一物，或许黄山军真让骑兵不管不顾硬冲上来，即使再怎么不愿意，天英门弟子也得想办法硬扛。可黄山军如果只想用弓箭来占便宜，面对人人都具备劈空掌力，根本就不害怕弓箭的天英门弟子，这不过就是一个出动人手多少的问题。…,
特别当大明公主队伍收缩队形，全都聚集在“小小”山丘上后，天英门弟子要防御起来也极为简单。
所以乍看到形式倒转过来，即使带着万一能突破天英门弟子劈空掌防御的想法，黄山军的弓箭攻击并没有立即停下来，图揞还是立即在马车内兴奋起来道：“好强，实在是太强了长公主殿下，天英门弟子都这么强吗？”。
“这不是强不强的问题，而是天英门弟子的出师标准就是必须达到劲力外放的程度。”
“出师标准这实在太……”
猛听大明公主仿佛轻描淡写般的话语，图觞就一脸感慨的摇摇头。心中难怪大明公主为什么不惧怕弓箭攻击的同时，却也有些敬畏队伍中的天英门弟子了。
毕竟之前没见识过天英门弟子展露身手，图觞所能想像的天英门弟子武艺不过就是能以一敌二、以一敌三，乃至以一敌十等等。
但弓箭如果都无法伤害到天英门弟子，这不仅值得每一个人敬畏，甚至图觞也不得不考虑回到京城后是不是也要让自己父亲邡侯同样倒向大明公主了。
毕竟面对一个无法伤害的对手，想要不被这样的对手伤害，最好就是永远不要与他们为敌。
何况以大明公主拥有的权势，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难。
而不仅图觞等人被大明公主队伍中那些天英门弟子震惊住了，甚至已准备用“同甘共苦”来证明对大明公主忠心的肖见也彻底呆住了。
因为，肖见不仅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用这种方式来抵挡黄山军的弓箭攻击，甚至他都无法想像天英门弟子居然能这样来抵挡弓箭攻击。真给这些天英门弟子走上战场，恐怕弓箭手都要立即给废了。
“哧”
但就在天英门弟子还在用劈空掌抵挡黄山军弓箭射击时，一声箭鸣突然划空而过，然后就听“当”一声，却不知璩已从什么时候将长剑从腰间抽出，硬生生磕飞了一支箭矢。
而即使时间还很短，却立即就有不少箭矢从璩防守的方向开始射落下来。
只是没等箭矢落在大明公主队伍头上，璩的身体就突然迎空而上。
不仅依旧用掌力拍飞一些距离自己较远的箭矢，更是抓住几支靠近自己身体的箭矢就反往黄山军的包围圈中甩去道：“……谁敢再用强弓胡乱攻击，格杀勿论。”
“扑扑扑扑扑……”
与一开始被天英门弟子用劈空掌倒劈过来的箭矢都是碰巧才扎在一些倒霉黄山军士兵身上不同，虽然同样被箭矢扎在身上，那些被璩用功力反将箭矢倒掷入身体的黄山军士兵却不仅立即毙命，更是带着巨大冲力连接撞翻身后十几名黄山军士兵才停下来，立即引起双方一阵大骇。
因为，众人不仅没想到黄山军居然会用强弓偷袭天英门弟子，更没想到天英门弟子竟然也会主动反击。
或许黄山军能承受一开始的“误伤”，但双方如果真这样“对射”起来，不仅普通弓箭，甚至强弓都未必伤得了天英门弟子，黄山军的损失却肯定会陡然上升。
。，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将来怎么办
作为黄山军中仅次于冉垸的头领，虽然冉睦的能力相当不错，但却并不会像一般人那样迷恋权势之争，也不会刻意去挑战冉垸的权威，乃至说是在冉家当中争取什么上进渠道等等。
因为，冉睦更感兴趣的乃是如何发挥自己的能力，乃至说是发掘自己的潜力。
只要自己能在什么地方表现得与众不同，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变化、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冉睦都会很兴奋。
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真正能让冉睦满足的乃是自我的提高，而不是黄山军和培州冉家的成功与失败。
这或许有些自恋，但冉睦就喜欢自恋。
只是冉睦却没想到，他仅是让强弓营营长试探着朝璩射了一箭，想要看看强弓对天英门弟子有没有威胁，可没想到立即就遭到了璩的“疯狂”反击。
不仅强弓营营长立即就被璩倒掷的箭矢射死，更是拖累着强弓营的十几人都失去了战力。
虽然这样的损失对强弓营和整个黄山军来说都是微乎其微，但璩居然能在千军万马中一眼找准偷袭的强弓营营长，这不得不让冉睦有些胆寒。甚至于璩先前望过来的威胁目光，也仿佛直射冉睦一样。
“不会吧真有这么邪气吗？”。
一边在心中表达着难以置信感觉，冉睦却不敢再继续尝试下去了。
因为，消灭、打击大明公主或许是二长老冉籴和黄山军的目的，冉睦的目的却只是尽可能的自我证明，自我发掘等等。
所以冉睦绝对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因为那样对冉睦往后的自我证明根本就毫无益处。
故而想了想，冉睦就略带不甘心的抬起手道：“所有人听令，收弓撤退。”
收弓撤退？
听到冉睦命令，不仅那些黄山军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山丘上的大明公主队伍和天英门弟子也有些不明所以。
因为除了璩故意掷死几人外，虽然在天英门弟子劈空掌力的震飞下，也有少数黄山军士兵被倒射过来的箭矢射死。但由于这种倒射箭矢丝毫准头，所以不说效率有多低，根本就不至于真能威胁到敌人，却又怎么会导致敌人选择撤退？
但不管明白还是不明白，在清楚普通弓箭已经很难真正威胁到山丘顶端的大明公主队伍后，收到命令的黄山军还是收起弓箭后缓缓朝后退开了。
而看到这一幕，山丘上的大明公主队伍立即暴发出一阵欢呼声。
因为这虽然并非他们自己的实力取胜，但看到天英门弟子竟然这样就打退了敌人的弓箭攻击。在闻所未闻的状况下，众人望向队伍中的天英门弟子目光也有些灼热起来。
“……哦胜利了，胜利了”
“赢了，我们赢了。”
“……这个，真难想像，天英门弟子真是太强了。”
“是啊真是太强了，居然这样的箭雨都不能伤她们分毫。”
而听着众人的欢呼、赞叹声，赵劐的双脸却有些苦涩。
因为赵劐根本就没想到，天英门弟子竟然不像普通江湖高手那么容易对付，也不知道在被天英门弟子挡下弓箭攻击后，黄山军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攻击大明公主队伍。
不然就这样被天英门弟子和大明公主队伍打退，那不是让大明公主丢脸，而是给大明公主涨脸。
当然，随着冉睦的撤退命令下来，不仅那些黄山军士兵不理解，二长老冉籴等人同样不理解。直接就在最近的山丘后面拦住冉睦道：“冉睦，你为什么要让部队撤下来，难道你就不知道坚持一下吗？”。…,
“……坚持，坚持有用吗？而且强弓都拿不下天英门弟子，万一所有强弓手都损失在这一战中，将来怎么办。”
所有强弓手都损失在这一战中？
猛听这话，众人的神情就都是一僵。
因为，强弓手可不同与普通弓箭手，不仅身体条件要好，培养起来更是相当艰难。而且真要攻打城池，强弓手肯定必不可少。如果说强弓手损失在正常的攻城战中，那还只能说是惋惜，但损失在天英门弟子面前，这根本就是自找。
于是皱了皱眉头，冉垸就说道：“如果是这样，你可以先将强弓手单独撤回来，或者叫他们换上长枪攻击试试吧”
“如果将强弓手单独撤回来，那只会将隐藏在黄山军中的强弓手曝露出来，反而还会更危险。”
“而且黄山军现在损失少也只是因为那些被反震回来的弓箭数量太少、力量太弱，但如果换成长枪攻击，不仅数量达不到弓箭的密度，因为数量少，说不定反震力度还会加大，更会造成大量损失。又或许让敌人获得太多长枪，那威胁就太大了。”
让敌人获得太多长枪？
只想到长枪的攻击力，却没想到长枪的数量有限，冉睦的解释刚一落下，甚至袁封这样的黄山军外人都沉下了双脸。
因为正如冉睦所说，长枪不是弓箭，或许一名黄山军就可配上一壶乃至两壶以上的普通箭矢，但对于长枪这样的主武器，那也是一人最多只会备有一支，再多就没用了。
毕竟长枪攻击如果能奏效，一轮攻击便已足够，再多就会变成是资敌。
而他们资助的如果只是普通敌人还好说，但居然用长枪去资助天英门弟子，想想此事的后患，想想那些长枪落入天英门弟子手中用于反击的威力，恐怕黄山军到时就是想撤退都撤退不及了。
毕竟没有弓弦力量帮助，还要由山丘下往山丘上投掷长枪，这个攻击距离就很成问题。
万一最后逃都没办法逃，那就不是黄山军在攻击大明公主队伍，而变成大明公主队伍反扫荡黄山军了。
故而冉垸也不得不点头道：“……这话不得不防，天英门弟子既然能阻挡住弓箭乃至强弓攻击，肯定也能抵挡住长枪攻击。而一旦被她们反用长枪还击我们，再想撤下来就太难了。”
“哼那我们就继续用骑兵冲锋，看她们还有什么办法？”
不是说不服输，而是不可能向大明公主和天英门弟子轻易认输。
在无法否认天英门弟子的功力确实对压制弓箭、长枪一类中远距离攻击有奇效的状况下，二长老冉籴也不得不重新将宝压在骑兵攻击上。
而听到二长老冉籴话语，冉睦也不再说话了。
因为他也知道这或许是黄山军攻击大明公主队伍的唯一机会了。毕竟从前面黄山军的威慑冲锋看，天英门弟子显然也没有太多应付方法。
当然，为防万一，冉睦可不会再去争什么领头位置。
而且这个领头位置也轮不到冉睦去做，自然有冉垸去带领。
而随着黄山军“哗啦啦”撤回山丘后面，虽然不知黄山军还有什么计策，或者说是不是打算就此撤退，双眼放光地望着那些蒙面宫女，图揞也在大明公主的马车内兴奋道：“长公主殿下，这些天英门弟子真是太厉害了，早知如此，臣妾当年就该听长公主殿下的话，练些武功来试试，说不定练这么久，也能比得上这些天英门弟子了。”…,
也能比得上这些天英门弟子了？
听着图揞语无伦次的话语，图觞却也跟着一笑道：“夫人这话还真在理，不过这些天英门弟子恐怕都不是平常人，也不知道天英门怎样才能聚集起这么多的奇女子。”
“奇女子的确是奇女子，长公主殿下你可要好好赏赐她们，这样的能耐在北越国可不多。”
“……不仅在北越国不多，在全天下也不多呢”
身为天英门主，大明公主当然高兴被人赞誉天英门弟子的能力。
而且大明公主知道，天英门弟子真正的风光并不是现在，而是在将来，在自己为之铺就的将来。
当然，如果不是天英门弟子不干涉朝政的规矩，这样的将来肯定会来得更快。
但有天英门弟子不干涉朝政的前提，其他江湖人和武林高手自然也不敢太过干涉朝政。所以这不仅是对天英门弟子的规矩，同样是天英门弟子对天下江湖人的规矩。
只是跟着赞誉了两句天英门弟子，图觞就说道：“长公主殿下，那你说黄山军和培州冉家还会接着袭击我们吗？”。
“哼？如果他们那么容易甘心，又怎会出现在藤尾山中。”
“长公主殿下睿智。”
听到大明公主话语，图觞就微微松了口气。毕竟培州冉家若真能甘心，在大明公主建下千人冢时就该彻底消停了，哪还会有后面的事情。
可其他人或许会不满黄山军和培州冉家的不甘心，图觞却不会不满。
因为他们的不甘心只会带来大明公主的更大打击，不然真给培州冉家和黄山军坐大，图觞的丈夫路杩在侥州就有危险了。所以天英门弟子在这里削弱黄山军的力量越多，对侥州军将来的利益也就越大。
而且被大明公主打击多了，说不定黄山军和培州冉家的士气也会随之大为降低，这同样是图觞极为乐意看到的事。
当然，不管图觞怎么想，对于黄山军接连不休的骚扰，大明公主的怨怒也是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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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军心散了，自然一切就都完了
身为一品大员，丞相府自然也拥有开府建制的资格。只是为掩人耳目，冉鸣并没有在京城给太多丞相府成员设立官位，却将一些官职在暗中赐给了黄山军成员，以安抚他们在黄山军中的默默努力。
而作为黄山军首领，冉垸身上自然有个丞相府的统领官职。
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冉垸不仅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官职能得见天日，更盼着能继续晋升，而这就需要他们帮助冉鸣实现其野望。
所以下去简单召集一下部队，冉垸并没有冉睦那么多战前吩咐，直接就带着部队开始朝大明公主队伍所在的山丘杀去。
“杀”
随着一阵“隆隆”马匹奔腾声传来，依旧沉浸在先前大胜中的琮明顿时满脸色变。
因为他不仅没想到敌人这么快就卷土重来，更没想到敌人再度祭起了骑兵冲锋。虽然在常理来说这种选择并不奇怪，但对被袭击一方而言却绝对没有值得高兴的地方。
“戒备”
循声望去，虽然在声音传来的方向，肖见并没看到那些已在山谷中上马的黄山军骑兵有任何动作，但还是立即下达了警戒命令。
然后不到一刻，积攒到最高点的马匹奔腾声终于出现在了对面山丘顶端。挟着猛虎下山气势，不仅直冲向山丘底端，更有种想要沿山谷底端冲上大明公主队伍所占据山丘的声势。
没想到黄山军会用这种方式来提高骑兵的冲锋速度。虽然这次并不是四面合围的冲锋，乃至仅仅只是一部分骑兵冲锋，肖见还是丝毫不敢大意，随即转到敌人冲锋的方向大喝道：“戒备”
“……戒备戒备戒备”
这不怪肖见会紧张。
因为敌人的这次冲锋虽然数量不足，可一旦给敌人成功冲入大明公主队伍中，乃至是冲垮大明公主队伍，这不仅会导致败势难以挽回，恐怕还会引来更多的敌人冲锋。
但为什么说是败势？
因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肖见对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亲兵有很多自豪感，但也知道要让他们抵挡这种骑兵冲锋实在是太过困难了。
毕竟对付步兵集群的最好方法是什么？那就是骑兵冲锋。
何况已被分散在大明公主队伍四周的两千蒈城兵也当不得“集群”二字。
究其原因，主要是所有人虽然都知道步兵难以抵挡骑兵冲锋，可却难以对此进行任何针对性训练。毕竟谁也不可能拉出一支骑兵来对步兵进行真正的冲锋训练，那不仅是步兵的损失，同样是骑兵的损失。
所以面对这种状况，骑兵或许可面对固定靶来训练各种冲锋砍杀，步兵却只能依靠“意念训练”来增强抵挡骑兵的信心。
只是说能做到的都已做到，肖见也深知自己现在只能看运气。
不知自己的蒈城兵是否能抵挡住敌人冲锋，能抵挡到何种程度，又会造成怎样损失等等。
当然，肖见是故意没去想黄山军人数。
因为现在从对面山丘冲下的骑兵即使只是少数中的少数，但也有整整一个营的两千骑兵。两千骑兵对两千步兵，而且还是分散开的两千步兵，肖见事实上已经有了足够觉悟。
“杀杀啊”
而在沸腾杀意中，当一营黄山军正要冲下对面山丘时，一直站在大明公主队伍前方并未退回，璩就往前踏出了一步。…,
然后从璩的脚下开始，地面就开始翻腾着向前蔓延，好像正有什么无形东西在地下一层层犁开地面一样。
翻腾起来的地面不仅卷起许多泥土，更好像波浪一样层层叠叠的起伏不断。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有些惊然。虽然不知道璩这是在干什么，想干什么，但也清楚璩这是在用自己身为武林高手的功力震开地面。如果换成易嬴，肯定就会想起当初丹地在焦府做过的事情。
只是说功力蔓延的速度与骑兵冲锋的速度截然不同。
虽然璩出手慢了一拍，但当翻腾起来的地面蔓延到山丘底端时，从对面山丘冲下来的黄山军骑兵也已经全部跨过了山丘下的山谷，并且开始向大明公主队伍占据的山丘上冲锋了。
而虽然已看到面前翻腾起来的地面，但由于从上往下带出来的冲击速度太快，冲锋中的黄山军骑兵根本来不及绕开地面上的翻腾，直接就策马蹈了上去，希望至少能踏着翻腾地面继续往上冲。
因为这虽然势必要减缓一些骑兵冲锋速度，但在无可选择的状况下，黄山军也只得硬着头皮往上冲。
只是说与想像中不同。
虽然在那些骑兵还没踏上翻腾地面时，地面的翻腾起伏还不那么明显，可一等黄山军骑兵进入地面上的翻腾区，随着一阵“轰隆隆”跌撞声传来，地面上的起伏一下就高涨得几乎要漫过黄山军马匹的小腿。
而由于地面翻腾的速度不一，一脚高、一脚底的猛踏下去，不只是一、两匹马，而是整营的两千骑兵全都在高速中轰然栽倒。
因为不仅黄山军在前进，翻腾的地面同样在前进。
不等黄山军骑兵全部踏上翻腾地面，翻腾地面就已然追上了黄山军骑兵的尾部
只是说当所有马匹和上面的骑兵全都栽倒在地后，璩向前踏出的脚步也轻轻往后一收。不是地面上翻起的那些新土，根本不会有人发觉这些地面曾好像波浪翻腾般的阻止了黄山军的骑兵冲锋。
当然，随着一切平静下来，场中剩下的就是一声声黄山军士兵的惨叫和马匹的悲嘶。
“啊……啊啊啊……”
“我的腿……”
“……救命，救命啊”
因为在这种速度摔下去，不仅那些骑兵十有**全都被压在了马下，在相互撞击中，不仅所有马匹都摔断了腿，甚至还有不少马匹和黄山军士兵被当场撞死。
只是看到这样的结果，即便大明公主队伍也庆祝不起来。
因为这不仅有些太过惨烈，1∶2000完胜的结果也足以让任何人不敢心存侥幸。
只有大明公主却在马车内独自轻啐了一句道：“蠢货，如果他们用步兵冲锋或许还有机会，骑兵冲锋？纯粹就是找死。”
找死？
或许大明公主是能说出这种话，但图揞、图觞却不敢有这种念头。因为换成不是天英门弟子，谁又能做到好像璩一样的效果。
即使一些武林高手同样能将自己的功力外延出去，但谁又能像璩一样延伸那么远，而且是固定一个方向延伸。说不定他们真这样做了，先跌成一团的还是大明公主队伍。
所以这不是不能复制，而是不能轻易复制。
想起璩曾在鼐县一脚踢飞城门的传闻，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而以对璩的了解，袁封丝毫不下于他人，毕竟袁封可是实打实被璩赶出鼐县的。不是栽在璩的手中，袁封也不至于要托庇在培州冉家和黄山军的“保护”下。…,
故而再次面对璩的“发飙”，袁封就一脸苍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当然，说不出话的还有二长老冉籴和冉睦。
只是说二长老冉籴或许只在震惊天英门弟子怎么能这样来抵挡黄山军的骑兵冲锋，但在震惊的同时，冉睦却在庆幸自己撤退得早，并且没有请战去攻击大明公主队伍，不然可又要落个一败涂地的下场。
幸好，冉垸只是调了一营骑兵前去冲锋，虽然全军尽墨，这样的损失却未必不可承受。
而在几人都说不出话时，满脸铁青的冉垸也已经从前面回来了。
看到二长老冉籴几人的脸色不比自己好多少，冉垸就有些略带烦躁的郁闷道：“二长老，要不要撤退？”
“……撤退？为什么要撤退？即便我们不能再用骑兵去冲锋，步兵冲锋总没问题吧”
如果没人开口，二长老冉籴或许还不知该说些什么，但一听“撤退”二字，二长老冉籴立即就燃了起来。毕竟自从黄山军出山后，不说至今还没打过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胜仗。三万装备齐整的黄山军居然拿不下几千大明公主队伍，二长老冉籴也丢不起这个脸。
而在冉垸脸色一沉时，冉睦却并不想他惹恼了二长老冉籴，因为那样只会让冉睦被推出去替代冉垸，乃至是被架到火上烤。
因此稍稍将冉垸往身后一挡，冉睦就抢着说道：“二长老明鉴，这不是我们想不想撤退的问题，而是我们必须撤退。”
“因为只要那两千兄弟继续躺在地上惨嚎，我们就无法一心进攻大明公主队伍。可如果我们不撤退，大明公主也绝不会选择救治或彻底干掉他们，只会让他们留在那里祸乱黄山军军心。而军心散了，自然一切就都完了。”
“当然，我们也可选择自己上去救治那些兄弟，但这却得大明公主让我们这样做才行，而要想大明公主让路，我们也非得先撤退不可。”
“……混帐混帐混帐”
虽然对于冉睦的遮掩，冉垸很快露出了感激神色。可随着冉睦毫不掩饰的将事情全抖出来，不仅二长老冉籴立即愤怒得全身颤抖起来，冉垸的双脸也是悲郁莫名。
因为正像冉睦说的一样，虽然这次进攻的损失并不大，但造成的影响却相当坏。而且黄山军真上去救助那些人，却又不知道下场会怎样。
所以不管愿不愿意，黄山军就只能选择撤军。
否则他们再围住大明公主队伍不放，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残兵等死，并且士气大落。
毕竟他们对大明公主队伍的攻击并没有表明身份，也绝不能表明身份。在根本就没有谈判基础的状况下，他们也无从向大明公主要求救治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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