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佞TXT下载佞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佞全文阅读

作者:凡十二     佞txt下载     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只为了区区能臣二字

    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万家庄,万闲不是彻底放松下来,而是心中充满了郁闷。因为不是包三娘将万闲带回万家庄,万闲原本是可以远走高飞的。可面对包三娘这样的武林高手,万闲却根本就不敢逃。

    至于幽山二鬼去处,万闲更是不敢问,也不想去问。免得被幽山二鬼知道万闲惦记他们,万闲自己就倒霉了。

    包三娘在万家庄中的地位显然很高,虽然多带了一人回来,但却没有任何人询问就领着第一次来到万家庄的万闲进入了花厅中。

    看到万大户的第一眼,万闲就痛哭流涕地“扑通!”一声跪下道:“老爷,老爷啊!奴才终于见到老爷,终于见到老爷了……”

    皱了皱眉,万大户不是没想到包三娘竟会把万闲带回来,毕竟前面已有人通报过。而是没想到万闲一见面就如此奴才样十足。虽然万闲的确是万大户的奴才,可在不同身份、环境状况下,好像万闲这样百无一用的奴才却不是越多越好。

    沉了沉双脸,万大户靠在条椅上一挥手道:“别哭了,你先到旁边站着去,待会我有话问你。”

    “是,是是……,老爷。”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万闲清楚自己现在绝不能违逆万大户,只得抽着鼻子退到一旁。

    等到万闲让开,不是万大户,而是坐在条椅另一侧的清濯老者说道:“包三娘,事情怎样了。”

    “回先生,幽山二鬼都死了,是被春兰联手神箭和一个不知名老者杀死的。他们两人甚至都没能进入兴城县,在城外就被人杀了。”

    “啊!”

    听到幽山二鬼已死,万闲立即惊叫一声,眼中却带出一抹喜色。可万闲也知道怎样才能做个好奴才,抢在万大户望过来前就诚惶诚恐低下了头。

    狠狠瞪了万闲一眼,万大户说道:“他们怎么死的?那春兰武功真有这么高吗?”

    “春兰的武功只与红面鬼相当,不过她的师门却很不好惹……”

    包三娘虽然在万闲那样的下人面前非常放浪形骸,但在万大户和清濯老者面前,包三娘却少见地露出一本正经态度。

    在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后,包三娘说道:“从老者讨去幽山二鬼尸体看,那老者应该与幽山二鬼有私仇。不过春兰小小年纪却拥有此等功力,此人的师门绝不可小觑。”

    对于幽山二鬼与人有什么私仇,万大户并不关心。

    不过听了包三娘判断,万大户还是立即皱起眉头道:“你说春兰的师门不可小觑,难道因为春兰,他的师门就会转而对付我吗?”

    “不是因为春兰,而是因为易知县。”

    清濯老者在一旁说道:“从春兰如何进入易知县府中的状况看,那纯粹就是个意外。可偶然后却又存在着必然,因为春兰到现在还没离开易知县,这就只有一个可能。”

    “先生是说那老浑蛋已被春兰师门看上了?”万大户当即皱起眉头道。

    清濯老者点点头道:“老爷说的没错,只有这一个可能,春兰才会继续留在易知县府中。所以不管老爷或是什么人,现在若是有人挡住了易知县去路,或者说是阻碍了他们从易知县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肯定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这些江湖人,难道我们就只能在他们面前一筹莫展吗?”

    说出这话时,万大户甚至都没望包三娘一眼。

    清濯老者也是一脸不在意道:“这却未必,因为这次只是易知县身边的州府亲兵少了些,无法抵挡江湖人物刺杀。可老爷身边如果有了上千精兵,那些江湖人自然不敢轻易上门了。”

    “上千精兵?……”

    没想到事情又回到自己是不是要造反上,万大户立即陷入了踌躇中,略带气恼道:“这个老浑蛋,怎么总给我找麻烦。”

    看到万大户反应,万闲立即知道自己机会来了,赶忙说道:“老爷,易知县未必会找老爷麻烦。”

    “这话怎么说?……”没想到万闲竟敢插嘴,万大户带着微微怒气抬起头来。

    万闲身体一哆嗦,赶忙说道:“老爷,易知县是这么对人说的……”

    与鲍英只能听那些万府家奴传一些小道消息不同,在离开万府前,万闲几乎无时无刻不呆在易嬴身边。所以万闲不仅了解易嬴对万大户的态度,甚至也清楚阮红已经投入易嬴怀抱一事。

    听到阮红已投入易嬴怀抱,虽然并不知道两人早有勾结,万大户还是皱了皱眉头。

    不过,随着万闲进一步描述,不仅万大户的脸色渐渐变了,清濯老者的脸色也相当精彩。

    等到万闲话音落下,万大户就望向清濯老者说道:“先生,你说这老浑蛋到底想干什么?明明就是他在逼我造反,为什么他自己却好像不怎么热心似的。”

    “这很容易理解。”

    清濯老者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易知县肯定会将此事上奏朝廷,但他自己如果已无法从中获得更多利益,他也不可能再对抓老爷那么上心。与之相比,老夫还是比较担心朝廷会不会指名易知县来抓老爷,那就有些麻烦了。”

    “为什么?”

    不知清濯老者对易嬴的评价为什么如此之高,万大户露出一脸惊色道。

    清濯老者却微微感叹道:“老爷想想就知道了!老爷的罪名还未确定,那易知县就敢明目张胆地贪墨老爷的万府。一个能写出《三字经》的人居然这么贪,说出去老爷相信吗?所以易知县本身就不是一个能以常理推论的官员。”

    “好像这次一撸到底地攀污老爷谋反也是一样。”

    “常理之内的人,我们不用担心。最让人担心的还是这种常理之外,却又拥有相当本事的奇才!”清濯老者说道。

    神情微微一愕,万大户却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突然说道:“先生真认为那易知县是奇才吗?那我能不能……”

    知道万大户想说什么,清濯老爷摇摇头道:“这很难,至少现在很难……。如果老爷真能成就一番大事,或是创下一份基业后,这种人或许会接受老爷招揽,不然他们永远都是追随正统派的典范!”

    “追随正统派的典范?这话怎么说?”难得开始有些认同易嬴,万大户一脸不解道。

    清濯老者眼中却仿佛有一丝遗憾道:“因为在正统派身上,他们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冒险出奇招?”

    “可他这次的事情又不是出奇招吗?包括那份奏折也是……”没留意清濯老者眼神,万大户却有些微微不服。

    清濯老者说道:“只因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真正名动北越国的机会。否则仅凭《三字经》,他最多只是个文人,却不是一个能臣。”

    “能臣?只为了区区能臣二字,那老浑蛋居然就敢往死里埋我。真是混帐透顶……”

    由反对到接受,再由接受到反对,万大户的反复无常都是以自己能否获得更大利益为基础。虽然知道这就是万大户的本性,万闲却在一旁低着头满脸苦色。因此仅从万大户反应上,万闲几乎就可断定万大户迟早都要造反。

    正如易嬴说的一样,这次不反,下次也得反,不然万大户就只能变成一无所有才不会有人打他主意。

第九十二章、文曲星下凡

    当万闲走出万家庄花厅时,远方天色已经有些渐渐泛白。而由于万家庄坐落在一处群山环绕的山坳中,庄内更是被薄薄晨雾笼罩着。

    在天光雾色遮掩下,万闲也不怕将脸上担心露出来,跟着包三娘往前走去道:“姑奶奶,你说老爷真会造反吗?”

    “这不是万老爷想不想造反的事情,而是积累了太多钱财,万老爷必须给自己想个出处。不然钱财是小,性命是大。”包三娘并不意外万闲的忐忑,若有所指道。

    万闲一脸迟疑道:“这个,……少爷不是已经去参加科举了吗?一旦少爷高中,老爷也等于有了官家做靠山。”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别说易知县根本就没给少爷、老爷这个机会。还是你认为少爷入了官场就真能一帆风顺、平步青云?想想曾在兴城县服刑的宋天德,那还不是一样在官场上栽了不少跟头。可宋天德能找到翻身机会,一旦少爷在官场上犯了什么错,老爷只会死得更快。”

    不知什么原因,包三娘的解释竟有些不厌其烦。

    听出一些味道,万闲惊讶道:“既如此,老爷为什么还要让少爷去参加科举?”

    “不让少爷去参加科举,老爷不是更惹人怀疑?”

    惹人怀疑?

    一听这话,万闲心中陡然一寒。原来这不是易嬴要攀污万大户造反,而是万大户早就有反心。只是没想到,却被易嬴给抢先捅出来。

    望着庄子外的灰蒙蒙天空,万闲更加苦闷了。因为万闲清楚,现在的万家庄绝对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与此同时,易嬴却拼命在易府内院中打着哈欠。同样在打哈欠的还有白花花等人,只有芍药在陪着阮红、焦玉担心。

    虽然昨晚早早就传回了春兰在城外歼敌的好消息,但出于担心,在焦玉坚持下,阮红也没有陪易嬴上床,而是拖上众人一起来到大厅中等待最后的结果。因为易嬴或许可以不在乎幽山二鬼,但在知道幽山二鬼拥有何等凶名后,甚至白花花都睡不着觉了。

    生怕幽山二鬼死了后,还会再来什么幽山三鬼,幽山四鬼……

    看着天色已经放亮,易嬴再是呷了一口浓茶道:“看吧!本县都说没事了!”

    “万大户或许会拼着假装不知情来袭击本县一次,但怎么可能三番两次来袭击本县?即便万大户真要造反,也不是现在。”

    易嬴的话虽然在理,焦玉仍是瞪了他一眼道:“易知县,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不怕幽山二鬼的赫赫凶名?如果这次不是恰巧有个蒙面老者出手相助,你真认为只凭春兰姑娘和穆铁两人,我们又能逃过此劫?”

    “……唔!芍药有一句话说得好,本县既能写出《三字经》,那就是文曲星下凡。”

    知道无法回答焦玉,易嬴又开始胡诌道:“以本县文曲星下凡的浩浩天恩,又岂是小小幽山二鬼所能伤害的?”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芍药立即翻起了白眼,月季更是“扑!”一下笑出声道:“老爷你真逗,平日就数老爷最见不得芍药说什么文曲星下凡的话,怎么老爷现在却自己念叨起来了。”

    “这又不是本县要念叨,而是知州夫人要逼着本县念叨。”易嬴一脸无辜道。

    因为易嬴再怎么装,总不能将自己全是因为嫌知县易嬴又老又丑,巴不得逮个人来帮自己试试能不能再次穿越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易嬴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因为易嬴在现代官场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自杀身亡的官员。

    拼着一死也要将皇帝拉下马,这就是易嬴敢于四处煽风点火、闹造反的主要原因。

    看到易嬴摆出一副无赖样子,焦玉摇摇头道:“算了,妾身也懒得与你多说,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迎迎凯旋而归的春兰姑娘和穆铁吧!”

    “迎什么迎?春兰可是本县的首领大丫鬟,保护本县是她应尽的本分。现在让本县去迎她,不是给她得瑟的机会吗?这可不行。丫鬟就要有个丫鬟的样,怎能让她骑到本县头上去。”一边摇头晃脑胡言乱语,易嬴就一边往内屋走去,丝毫不管厅中众人全都瞪大了双眼。

    春兰以前固然只是易嬴的首领大丫鬟,但在知道春兰杀死了幽山二鬼后还能将她当成首领大丫鬟的,现在也就只有易嬴一人。

    望着易嬴背影消失在屋门后,月季也不禁有些小心翼翼道:“芍药,难道老爷真是文曲星下凡?不然怎能这样小觑春兰!”

    “这个……,或许这就是老爷与春兰相处的方式吧!”

    芍药同样不知该怎么说这事,却在众人望向自己时,只得随着胡扯了一句。但这话说出来容易,芍药自己也不知能不能相信。

    不过在内屋听到这话时,易嬴却放心点点头,这才慢条斯理往卧房走去。

    因为芍药说的没错,这就是易嬴与芍药相处的方式。不然只因为芍药武功高就要将她供起来,易嬴需要供起来的人不就太多了?恐怕万大户就是头一个,易嬴还能说什么扳倒万大户的蠢话。

    在现代官场中,最优秀的官员其实也是最无能的官员。但官员无能为什么还能坐在自己位置上?为什么还能成为优秀官员?因为他们都知道该将什么人放在什么位置上,什么人在什么位置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

    不然官员再能干,也只有一双手和两只脚,不仅能做的事情有限,能达到别人对官员的期望也很有限。

    所以易嬴一直认为,官员最不能做的事就是任人唯亲。事实也证明,当那些官员开始任人唯亲时,他们离倒台的日子也不远了。

    什么叫窝案、串案?任人唯亲就是最大的始作俑者。

    因此春兰的武功即便再高,即便与自己再亲近,易嬴也会将春兰与自己的关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至少在有关任何公事上,易嬴并不会特别看重春兰的作用,这也可以避免春兰的影响力在家中超过自己。

    公是公,私是私。

    私不费公,公不忘私,这才是真正的为官之道。易嬴不仅在现代如此,来到北越国,易嬴同样要以此为官。

第九十三章、不会独活

    很多人都清楚,有些事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更多人却知道,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别人不知道易嬴为什么不迎接自己,春兰却不奇怪。毕竟春兰武功已在易府独占鳌头,若是易嬴再追捧春兰,那不就成了朝廷中的又一个小朝廷。

    当然,阮红她们追捧春兰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出于对武林高手的敬仰与畏惧。

    可如果这是在江湖上,春兰与她们只是平等交往,这当然不算什么。但春兰现在还是易府名义上的首领大丫鬟,如果让一家之主都变得畏惧自己,这个家也就无法成为家,立即就会变得乱套了。

    当然,这不是说易嬴做做态度就不行。

    可一想起易嬴上次对自己的拥抱与期许,春兰就不愿易嬴对自己太见外。

    所以当易嬴从熟睡中醒来,慢悠悠睁开双眼时,看到的不是白花花或芍药,而是春兰正在床边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理由就是,春兰要在易嬴醒来的第一时间向他汇报昨晚的战果。

    看到春兰,易嬴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脸,然后嘟哝着说道:“春兰,你这是咋了?难道本县这张老脸也有那么好看吗?”

    易嬴的话让春兰浅浅一笑,心中却着实感到易嬴有些与众不同。即便早知道易嬴很介意他的身体、容貌,但谁又会一醒来就问这个。

    将易嬴从床上扶起,春兰笑道:“老爷,昨晚让你担心了。”

    “本县是不担心,但那群女人啊!尽知道拖着本县一起操心。”趁机将脑袋靠在春兰胸口上,易嬴一脸郁闷道。

    再听这话,春兰又是一笑道:“老爷真没为春兰担心过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死我也死,你活我也活。不说别人如何,咱们两个昨晚谁也不会独活,你说是又不是……”

    不说信心不信心的事情,而是易嬴从未考虑过春兰昨晚如果遇敌太强,会不会抛下自己的问题。毕竟春兰是因为师命才留在易嬴身边,以古代的尊师重道传统和江湖规矩,春兰根本不可能背叛师门命令,抛下易嬴独自逃亡。

    而易嬴自己,则是想逃都没处逃,自然不用担心。

    但听到“不会独活”四字,春兰的心脏突然不受抑制地猛然跳动起来。甚至不愿去管自己一旦战死,易嬴肯定也会被杀死的事实,紧紧将易嬴脑袋抱在自己胸口上,感动万分道:“老爷你放心,春兰不会让你死的,永远都不会让你死。”

    知道春兰想岔了,易嬴却也不解释,抓住春兰胸脯,贴在脸上亲了亲道:“春兰,你的胸脯弹性真好。”

    “讨厌……,老爷你不要这样,我们有过约定的。”

    心中虽然激动不已,但在脸上一窘时,春兰还是将易嬴从胸口推开了。因为春兰知道,不管为了什么,只要易嬴不守一次诺言,同样就能不守诺言两次,不守诺言多次。

    即便世事无绝对,可一个人如果在小节上都不知自持,怎又能期望他在大事上有所成就。

    好像当初的洪承瞅,孝庄皇后还不是看准了他舍不得沾污衣襟,这才断定他能被清廷说反。

    不过,易嬴却没想这么多,只知道现在的确不该对春兰提太多要求。何况他也只是想沾沾小便宜,并没有立即吃下春兰的想法,也就坐起身说道:“好好好,我们有约定。不过芍药的事情好像有些复杂,真有什么万一,你可不要总记着这个约定不放。”

    “奴婢知道了。”

    清楚芍药的事情的确很复杂,也不知道芍药什么时候才会答应从了易嬴,春兰只为易嬴肯遵守诺言而高兴。

    两人从房中出来,家奴们不仅见了易嬴一脸尊重,见了春兰更是一脸敬畏。

    知道短时间不可能有任何改变,易嬴和春兰都不着急。

    来到花厅附近,易嬴就看到穆奋正带着悠儿等几个万府的小丫鬟在胡闹。也不知道焦玉为什么都不去管一管,易嬴也懒得多说什么,带着春兰就一起进入花厅中。

    花厅内,白花花、阮红正陪着焦玉在唠嗑,旁边的尤姐、芳翠也自己在那坐着。

    看到易嬴进来,白花花就一脸欢喜道:“老爷,你休息好了吗?”

    “休息好了,怎么你们都没休息吗?”

    “我们也休息过了,只是不像老爷一样休息那么久。老爷你到跟花娘说说,你打算怎么奖励春兰!”

    “奖励春兰?”

    不知道是谁在鼓动白花花闹自己,还是白花花学做大妇的脾气又犯了。想了想,易嬴一脸满不在乎道:“这也没什么好奖励的,不如本县就奖励春兰做陪房丫鬟吧!”

    “扑!”

    众人都被易嬴闹得一怔,月季又喷笑出声道:“老爷,你也太逗了吧!陪房丫鬟也算奖励?还是说你真敢让春兰做陪房丫鬟?”

    “这有什么不敢的,春兰本就是本县的首领大丫鬟。只要本县有需要时,自然也该做本县的陪房丫鬟。”

    当易嬴和月季胡扯时,众人全都望向春兰。却见春兰脸色没怎么变,耳根竟有些发红,白花花立即一脸大喜道:“老爷,你现在还说什么让春兰做陪房丫鬟的蠢话!要不花娘做主,你直接纳春兰做妾就行了。”

    或许其他女人要做易嬴妾室,白花花很难说出甘愿二字,但换成春兰这样的武林高手,白花花却巴不得身边能有个让人安心的保护。

    何况白花花与春兰的感情本就不错,为了春兰突然变成武林高手的事,白花花还犯过嘀咕该怎么与她相处。

    可春兰如果愿意给易嬴做妾就不同了,两人成了姐妹,自然再没必要分什么彼此。

    在白花花的兴致勃勃下,易嬴却先望了望众人身后的芍药,不经意地点点头道:“放心,这是迟早的事。不过本县已经与春兰有约定,这事还得过一段时间再说。”

    “那就好,那就好……”

    不管易嬴与春兰约定了什么,知道易嬴纳春兰为妾已没问题,白花花也彻底放心下来。

    因为不知春兰是因师门有命才留下来帮助易嬴,白花花还曾担心过春兰会不会离开易府,甚至被焦玉招揽过去。直到现在,白花花还想不明白焦玉跑来兴城县到底想干什么。

    其他人没注意到易嬴眼神,芍药却注意到了。

    虽然芍药也惊诧春兰怎么就会答应做易嬴妾室,但想想两人前次在驿馆的交锋,芍药也知道自己没有多说的资格。

    只是芍药不明白,易嬴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望向自己。

第九十四章、谋得最大利益

    北越国的武官虽然也有钦官、府官之分,但与文官间的泾渭分明不同,在武官中,并不是以所谓钦官、府官来区分大小。而是以实打实的职位、兵权来区分大小。

    虽然钦命武官同样更占便宜,但身为武官,他们并不会像钦命文官一样看低那些隶属州府的武官。

    因为手中只要有兵权,那就绝不是轻易能忽视的对象。

    李睿祥来到盂州的时间已不短,可对于朝廷,或者说是对于宫中要自己掌握住盂州兵权的命令,李睿祥至今仍是觉得很为难。

    这不是说李睿祥没努力过,甚至李睿祥也曾多次请教宋天德。可由于盂州兵权在指挥使余容经营下有如滴水不漏般的好似铁板一块,李睿祥至今也没打开什么大局面。不仅那些钦命武官全听余容一人调配,甚至那些州府武官同样以余容马首是瞻。

    不过,如同易嬴曾在免税田奏折上给了李睿祥一个“惊喜”一样,在焦玄一事上,易嬴也同样给了李睿祥一个惊喜。

    拿着穆延传给自己的折子,李睿祥就朝自己的小妾月娘说道:“月娘,你说焦玄真会来投靠本官吗?”

    “如果焦玄不想造反,他就只能来投靠相公。甚至只要余容不想造反,他也势必得为焦玄来向相公示好才行。现在的问题就是余容舍不舍得焦玄一人,或者说是在免税田奏折影响下,余容是否还急于拿下申州。”

    “不过能知道余容的目标是申州,相公就可大放宽心了。”

    与阮红不同,月娘虽然也经常帮李睿祥出意,但脸上透出的却只是浓浓书卷气,并不是什么精明。

    身为当朝大儒胡倥之女,李睿祥对月娘也很放心。而且家中如果没有一人能说上话,那对官员来说也是一种煎熬。这也是李睿祥在大明公主诗会上见到月娘后,立即不顾一切将她娶进门的主要原因。

    听着月娘判断,李睿祥脸上也露出欣慰之色。

    “这还用说?盂州这样的富庶之地,哪是他余容想拿就能拿到手的?但他的目标如果是申州,或许朝廷还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直以来,朝廷和李睿祥都担心余容会对盂州动手。

    但弄清余容的目标只是申州后,李睿祥顿时放松下来。而且心中还有些佩服余容的选择。因为余容选择“拿下”申州不仅不会让朝廷大动肝火,只要余容肯继续效忠朝廷,甚或朝廷也会看在申州穆延同样是个卸职武官“面子”上,对余容网开一面。

    只是,现在多了一份易嬴的免税田奏折,事情又稍稍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大,大人,不好了……”

    正当李睿祥还在想着焦玄、余容两人时,书房外突然跌跌撞撞冲进一个人。

    定睛一看,那却只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刚想发火,李睿祥又变成一脸疑惑惊疑道:“程先生,何事让你如此慌乱,难道是焦玄或那余容反了不成?”

    不管官大官小,除了身无分文,又是初入官场的知县易嬴,几乎所有官员都会在自己身边配置师爷。

    有人喜欢任用比自己年长的师爷,更多人却喜欢任用比自己年轻的师爷。毕竟官员任用师爷只是为了给自己找帮手,却不是为给自己找什么老师。

    也因此,李睿祥的师爷程冼同样很年轻。

    程冼做李睿祥师爷的时间并不长,但在幼学家训下,程冼却极得李睿祥信任。而且如同月娘一样,程冼也是当朝大儒之子,昔日更在京城薄有盛名。即便不知道程冼为何放弃科举来给李睿祥做师爷,但以李睿祥的皇亲国戚身份,程冼也唯有给李睿祥做师爷才能体现出自身价值。

    知道程冼是个异常稳重之人,李睿祥想不明白程冼为何会如此失态。

    程冼却急步奔到李睿祥书桌前道:“大人,不好了,不是焦玄、余容反了,而是万大户反了。”

    “什么?万大户反了?这怎么可能?万大户为什么要反?”月娘在李睿祥身后一脸愕然道。

    “是易知县逼万大户造反的,虽然万大户现在还没造反,但以易知县攀污万大户的方法,晚生认为万大户非反不可。”一边将手中折子递到李睿祥面前,程冼一边说道:“……大人,这是兴城县急报。”

    自从知道易嬴不可小觑后,李睿祥就在兴城县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点,也不管有没有必要。

    突然听到万大户造反,李睿祥同样一脸愕然。

    直到程冼将折子在自己面前摊开,李睿祥一目三行看过后,这才一脸惊叹道:“这,这这,万大户怎会如此荒唐,还有易知县未免也太过大胆了吧!”

    “的确大胆!他攀污万大户或许对大家都有好处,但占了万大户宅子……”月娘也在一旁看了两眼奏折道。

    不知是为了表现还是什么,程冼忽然双眼放光道:“夫人此言差矣,以兴城县的位置,如果易知县不去占了万大户宅子,仅是一个“封”字,难免会让小人占去便宜。而易知县住进去后,万府的一切也就可以得到保存。”

    “先生认为易知县不会动万府的一草一木?”李睿祥可不信易嬴会如此好心。

    “这却未必!”

    一边摇头,程冼一边说道:“大人也知道,易知县将来肯定是要入朝为官的,甚至为了免税田奏折和万大户造反一事,晚生就敢肯定易知县前往京城的时间不远了。所以再下来的事情,就是谁去接收万府的争夺。”

    “易知县入住而不是查封万府,正是给自己谋得了最大利益。”

    “谋得最大利益?”

    想到易嬴曾在焦玄面前称是自己拜兄一事,李睿祥一脸莞尔道:“呵呵……这个老家伙,还真没辱没本官称呼他一声易兄啊!”

    “大人所言甚是,而且万大户此事一出,恐怕焦玄那边也会逼得更急了。”

    大概是想到什么妙处,程冼摇头晃脑道:“甚至万大户只要将时间拖过一月之期,情势恐怕又会有很大变化。大人你认为焦玄、余容知道这事后又会如何?”

    “哦?这到的确是个问题……”

    没想到事情全都凑在一起,李睿祥不是紧张,而是突然变得精神起来。

    因为比起以前在盂州的无所事事,碌碌无为、自从认识易嬴后,李睿祥的整个人都仿佛活过来一样。

第九十五章、抢占财产

    “大人,你可得给末将做主啊!”

    焦玄回到盂州已经整整一周时间,不过除了第一日回到自己军营下令加强戒备外,其他几日,焦玄全都窝在了余容的指挥使府中。

    虽然这难免会引人猜忌,但想想易嬴的手段与魄力,焦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不过幸好,余容虽然一直没给焦玄确切答复,但也没有撵他离开,甚至每天都会与他在书房坐一坐,这也给了焦玄莫大希望。

    已经仿佛是每日功课一样,一见面,焦玄就开始跪地哀求起来。

    不过今日却与往日不同,余容不仅没立即上前扶起焦玄,甚至还坐在太师椅上望着焦玄沉思。

    被余容盯得有些发慌,特别是当余容用那鹰隼一般目光扫过焦玄身上时,焦玄身体就会禁不住起寒颤。不敢再随意哭嚎,焦玄小心翼翼探问道:“大,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你认为现在还能出什么事?”

    与穆延一样,余容也是一个年少得志的将门奇才,到今日升至盂州指挥使也不过四十余岁。只是,不仅余容脸色有些焦黄,相貌更比不上穆延的堂堂正正,尤其那双让焦玄害怕的鹰眼,很容易给人一种酷戾感。

    可这并不是阻碍余容进步的最大原因,因为正如北越国所有人都知道一样,余容是个将门奇才。

    奇才还好说,可这个将门,就太容易遭人嫉妒和猜忌了。

    当然,余容不会因此就去怪怨自己父母,因为他如果没有一个好父母,也不会这么快飞黄腾达,更不可能现在还能在军中执掌兵权。不像穆延,只因为娶了焦玉,一下就变成了坐拥州府的知州大人。

    想到穆延,余容又禁不住想起当初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焦玉,也不知焦玉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身材是不是还那么丰满,性情是不是还那么意气飞扬。

    一想到焦玉,余容又记起穆延让自己愤恨的地方,望着已经有些惶恐的焦玄恼怒道:“你还敢说什么事?还不是你坏了本将大事。”

    “大,大人,末将也没办法啊!谁知道那易知县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妓女都如此上心。”

    看到余容对自己发脾气,焦玄反而不担心了。因为凭着以往对余容的认识,焦玄知道余容如果没有拿定主意,是不可能有任何态度上的表示的。难道这就是余容能获得成功的原因,焦玄眼中顿时现出羡慕色彩。

    余容却没去管焦玄神情如何变化,慢条斯理说道:“明天你同本将一起前往兴城县走一趟?”

    “……真,真要去兴城县?”没想到等了一周,等来的却是这种结果。焦玄虽然不至于失望,双脸还是立即苦下来。

    余容却双眼一瞪道:“怎么?你还敢说不愿意?看看这份奏折,你就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随着余容“啪!”一声将一份奏折摔在焦玄面前,焦玄赶忙手脚并用爬过去。拿起奏折细细观看两眼,焦玄双眼立即发亮道:“咦!免税田?这个主意好啊!”

    “好什么好,……再仔细想想!”

    余容当然不寄望焦玄立即能看懂易嬴的免税田奏折,随即呵斥了一声。

    被余容一吓,焦玄也知道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再细看几遍奏折,立即面色大变道:“这,这这……,大人,难道那易知县才是真正想造反的人,这不是与我们……”

    “哼,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逼你造反?他虽然无兵、无权,但却只有在造反中才能获得更大利益。这你都不懂,还敢跟他斗?”

    “……这,这,那我不是冤死。”

    这时的焦玄已顾不上被余容训斥了,想到自己竟被一个想要造反的人逼到要去造反,焦玄就满心不是味。

    余容冷哼一声道:“哼,冤死你还算好了,若是……”

    “……大人,大事不好了!”

    余容的话还没说完,书房外突然传来一个急呼声。

    听出那是府中参事刘进的声音,虽然不知什么事情能让刘进如此慌乱。皱了皱眉,余容却并没立即将人召进来,而是低喝一声道:“什么大事不好了?说……”

    “回大人,知州府李大人传来折子,兴城县万大户已被知县易嬴攀污为谋反大罪,并知县易嬴已射杀了兴城县总兵林放!”

    “……什么?快把折子拿进来。”

    听闻外间回报,余容面色大惊,原本就感觉不对味的焦玄更是怔愣了一下:“那易知县不是想逼自己造反吗?怎么又变成攀污万大户造反了?还射杀了一名总兵。他一个小小知县,又怎能射杀一名总兵,难道又是那武林高手……”

    接过刘进递上的折子,余容就用力一拉,以着将要扯碎折子的力量将折子打开后,立即细细查看起来。

    不一会,余容立即面色大变,微微一抬头道:“刘进,你认为这事是真是假。”

    能在余容身边工作的人,自然不可能长得太俊秀,不然就有喧宾夺主的危险。余容的相貌虽然没有太大缺陷,可却是个天生的斑秃。

    晃着亮逞逞的头顶,刘进一脸兴奋道:“回大人,这消息虽然是州府衙门传来的,但想那李睿祥猜出大人心思后,也不会再用什么子虚乌有消息来诓骗大人。虽然我们的人可能是刚到兴城县,但这事情如果是真的,最晚一日后也会有确切消息传回来。”

    “对,你说的对。……李睿祥和朝廷现在都巴不得能让本将离开盂州,根本没必要弄这假消息来哄骗本将。”余容一脸振奋道。

    “……可这消息如果是真的,刘进你认为我们又该如何。”

    面对余容询问,刘进一脸笃定道:“既然易知县能强占万大户在兴城县的财产,那我们也能抢占万大户在盂州的财产。而且我们即便不这样做,天下官员也会这样做。即便真有什么事情不遂,顶在前面的也会是兴城知县易嬴。如果大人行动足够迅速,相信大事可成。”,

    “那你认为李睿祥就不会去抢占万大户在盂州的财产?”随着刘进说出自己心里话,余容也有些微微紧张道。

    刘进却脸上一乐,满不在乎道:“大人,那李睿祥在盂州没兵没权,想抢又能抢多少?最多我们将盂州城内的万大户财产让给他便是。万大户财产中占最大份额的还是各种田粮产出,而我们最需要的也同样是各种田粮积存。”

    “田粮这东西,可不是李睿祥那区区人手就能抢过来的。”

    “好!说的好!你立即下去亲自督办这事,办好了,本将有赏。”腾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余容彻底激动起来道。

    “末将遵命。”

    看到刘进来去匆匆,焦玄有些又嫉又妒。因为万大户如果真的造反,抢在朝廷行动前,下面官员不知能捞到多少好处。如果自己不是被困在这里不能离开,说不定也能抢先下手了。

    不过想起自己被困的原因,焦玄又苦下脸道:“余大人,万大户真的反了吗?可我这事……”

    “……你那事?哼,你那事现在还重要吗?那易知县只是需要一个造反的人,至于谁去造反,他根本就不关心。所以本将敢断定,即便过了一个月之期,他也不会拿你怎样了。”一边说着,余容就走出了书房。

    “真,真是这样吗?”

    由于余容已走出书房,焦玄现在也无人可问。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易嬴真是只需一个领头造反的人才如此逼迫自己,那比起焦玄,万大户不是一个更好的目标?好像余容现在做的事情一样,万大户一反,天下官员立即乱起来。

第九十六章、省得去记她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十万两银子并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是在兴城县这样的下县里。由于易嬴坚决不要银票,只要现银,所以足足花了三天时间,范远才帮易嬴调齐了银子。当然,范远也是不敢不帮易嬴调银子。

    两、三天过去,万大户自幽山二鬼后就再没有任何动静。如果范远也跟着没动静,恐怕易嬴就要有动静了。

    而且知道万大户弄来了幽山二鬼那样的凶人,兴城县的普通百姓也开始有些不大欢迎万大户回来。

    生怕随万大户再回来一个幽山二鬼,吃的不是知县易嬴,而是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

    不过,看着两大箱亮闪闪银子,不仅白花花整个人都眉开眼笑了,易嬴也份外得意地开始吟诗。当然,易嬴只是默念,并没有念出声。因为有了《三字经》的前科,易嬴可不想再在北越国变成一个诗人。

    特别是想想李白、杜甫的下场,有几个诗人能在官场上行得长久的?再说真正有“诗才”的也是知县易嬴,并不是现在的易嬴。

    看到易嬴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焦玉横了他一眼道:“易知县,难道你不打算将这些罪银封箱、充公吗?”

    “封什么箱?充什么公?区区二千两银子,还不够本县拿去安抚焦勇他们呢!这两箱银子当然是本县留下来自己花用的。”

    “……二千两银子?”

    明明是十万两银子,却被易嬴说成二千两,不仅月季惊呼出声,众人也在瞪大眼睛望了一眼易嬴后,却又一起望向了焦玉。因为易嬴收下这些银子时不仅没瞒着焦玉,更在焦玉面前说出这话,好像是在故意刺激焦玉一样。

    双眼狠狠一瞪,焦玉说道:“易知县,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县没什么意思,只是说夫人如果打算查封范氏钱庄,本县自可一尽绵薄之力。不若如此,夫人还是莫要为难本县好吗?”

    “为难?谁为难你了?还有,你说查封范氏钱庄又是什么意思?”焦玉一直不明白易嬴为什么不瞒着自己吞下十万两银子,不禁追问道。

    毕竟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就是穆延、焦玉两夫妇身家,恐怕也不到十万两。

    易嬴笑道:“夫人明明都已看过收条了,为何还要故做不知?或许这里是有十万两白银不错,但这可是万大户的军银。军银是什么?夫人不会不知道吧!范氏钱庄既然敢收万大户的军银,那除非夫人准备查封范氏钱庄,有什么必要非将双眼盯在本县身上不可?”

    “而夫人如果真打算对范氏钱庄下手,还用得着打这十万两白银主意吗?”

    “……呃!”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焦玉噎住了,屋中众人也都全噎住了。只有芳翠抽了抽嘴角,却不知是哭还是笑道:“知县大人,你也未免太会弄钱了吧!难道你的目标不只是万大户,还有范氏钱庄不成?”

    “本县可没这么说,但范氏钱庄如果不识相,好像万大户一样妄图胡来,本县自然也不能胡乱遂了他们的心意。”

    什么样的企业才能成为大企业?

    易嬴虽然对企业经营并不精通,但以着他在现代官场的经验,易嬴却知道那些只知对官员点头哈腰的企业绝对成不了大企业。因为一个个接踵而至的官员,绝对有把握将一个巨型企业吃空、吃跨。

    如果易嬴是个穆延那样的五品知州,乃至更高品级官员,当然用不着去担心范氏钱庄在后面耍手段。

    可易嬴毕竟只是个七品知县,能用春兰吓一吓“没什么见识”的范远,易嬴已经很满足了,却不敢保证能绝对吃下范氏钱庄。

    不知是不是已过了最初的慌乱期,经过几日休整后,芳翠也渐渐恢复了生气,一脸不屑道:“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小心吃不下将自己给噎住了。”

    “这话怎么说?”

    对于芳翠,易嬴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

    放她好像光棍一样离开?易嬴自己就捞不到任何好处了。可留她下来,易嬴更不知道自己能捞到什么好处,何况还有一个以何种形式留下芳翠的问题。

    虽然易嬴已拿芳翠的事询问过阮红,但阮红却说怕易嬴知道了芳翠的事情后会失去方寸。所以不到最后机会,还是希望易嬴自己去了解。

    因此想起阮红的话,易嬴也以一种平等态度望向芳翠。

    接触到易嬴目光,芳翠却不甘愿示弱道:“哼,让你知道也不算什么,范氏钱庄在北越国其实只是个分号,真正总店却是依托在大范国的天仓门内。别说什么军银,就是范氏钱庄公开支持万大户造反,也不会少一根汗毛。”

    经过一段时间对北越国的熟悉,易嬴也渐渐开始了解一些天下大势。

    虽然更远的地方,易嬴还不大清楚,但对北越国周边的十多个国家,易嬴却已经基本弄明白。别看北越国面积已不小,实际上并不是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大陆上公认的强国有两个,一是位于东方的东林国,一个就是芳翠刚刚说的大范国。

    虽然两大国都不与北越国接壤,北越国的交战对象也不可能是两大国。但每当两大国开战时,整个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会动起来,由此也可见两大国对大陆的影响有多大。而天仓门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更是得到大范国公开支持的门派。

    在春兰的门派解说中,天仓门的武学虽然比不上天英门,门内弟子却是天英门的数倍。

    因此听到芳翠提起大范国和天仓门,易嬴自然而然转脸望向春兰。

    知道易嬴之意,春兰点点头道:“老爷你放心,如果老爷能获得天英门支持,天仓门根本就不算什么。”,

    “天英门?难道春兰你是天英门弟子?”听到春兰说词,芳翠一脸吃惊道。

    春兰也不说是或不是,轻描淡写道:“不是我,而是老爷原本就与天英门主相识。”

    “易知县你认识天英门主?”这次甚至焦玉也一脸惊讶道。

    易嬴满脸愕然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好像知道天英门一样。难道天英门这么有名?不是说天英门从不在江湖上走动吗?”

    “那当然,天英门虽然从不在江湖上走动,往来的却都是各国朝中大员。好像万大户,当初也曾一心想与天英门搭上线,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老爷你竟与天英门主相识。”

    一边感叹,阮红又望向春兰道:“春兰,你既然不是天英门的人,怎么又知道老爷与天英门主相识的事。”

    “哦!天英门主曾在本县与小娘子结婚的当日意图来杀本县,然后就被本县糊弄过去了,当时陪着本县与天英门主见面的正是春兰。”

    不用春兰回答,易嬴就满不在乎说了一句,也将白花花同样是天英门主目标的事情瞒下来。

    “真的?天英门主是男、是女?”在其他人听到天英门主刺杀易嬴就是一惊时,芳翠却兴致勃勃追问道。

    易嬴说道:“当然是女的,不然本县省得去记她。”

    省得去记她?

    没想到竟从易嬴嘴中听到这种话,不仅众人一脸愕然,春兰也翻了翻白眼。

    当然,易嬴并不会将天英门主为什么想杀自己的事情说出来,更不会以此去惊吓白花花,望向芳翠说道:“我们还是不要说天英门主的事了,到是芳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天英门主是什么人,那可是朝里朝外都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由于场中还有焦玉这样的外人,阮红等人也不会帮着焦玉去追问易嬴。

    没想到易嬴竟认识天英门主,这话如果是由易嬴嘴中说出来,芳翠未必相信。可说这话的既然是春兰,芳翠也不由沉吟一下道:“这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原本就是东林国人氏,怎能不知道大范国和天仓门的底细。”

    “什么?芳翠你是东林国人?可你怎么会在万大户身边?”焦玉惊声道。

    芳翠却先望望阮红,慢慢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认为万大户如果没有东林国支持,就凭他那种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性格,真有可能凭一己之力成为大户吗?”

    “啧!”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焦玉满脸色变,易嬴也有些耸然动容。

    或许芳翠是误认为阮红迟早都会将这话说出来才没有隐瞒,但芳翠自己将这事在焦玉面前揭穿,同样有些含义不明。

    因为,不管易嬴是否能争取到芳翠帮助,为了自己丈夫,甚至是为了做兵部侍郎的爹爹,焦玉都非得弄清芳翠和东林国为什么要帮助万大户的原因,以及下一步的动作等等。

    而说到争取二字,易嬴同样有些犯疑惑。

    因为易嬴如果对芳翠弃之不顾,焦玉自然就能在芳翠面前尽显手腕。可以易嬴在现代官场养成的雁过拔毛习性,要他将这么一条大鱼生生从手缝中溜走,易嬴却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所以,在正式决定芳翠归属前,易嬴必然得与焦玉先展开一番争夺。

第九十七章、进屋说

    焦玉既然贵为知州夫人,那不管为什么,只要焦玉自己不想离开,易嬴及府中众人都没有请焦玉离开的资格。

    而除了易嬴外,府中也没人有资格打听焦玉为何一直留着未走。真是要防备焦玄出兵的原因?别说现在已有了万大户之变,就是万大户没造反,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这理由。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单独住在另一个男人家中,即便焦玉身边还有上百名亲兵护卫,谁也知道这事不寻常。

    不过不是为了焦玉的来意,而是为了芳翠的事情,易嬴知道自己必须好好与焦玉谈一谈。

    但一想到要与焦玉单独相处,易嬴就会想起上次在知州衙门撩拨焦玉的趣事。或许真正的北越国官员是不敢做如此痴心妄想,但不是习惯了痴心妄想,现代官员哪会有那么多女人?

    想想焦玉那胸脯、那身材,还有傲气凌人的长相及身为人母的事实,即便得手的可能实在不大,易嬴还是忍不住继续去想。

    一边帮易嬴梳头,尤姐就留意到易嬴嘴边的邪笑,不禁有些窘迫道:“老爷,你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还有什么,当然是想尤姐你了。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吧!你也知道本县喜欢白日宣淫。”

    也不管尤姐还在帮自己梳头,易嬴身子一转,抱住尤姐腰肢的同时,双脸就埋入尤姐怀中又吸又吮起来。

    这也是易嬴最喜欢北越国绯衣的地方。

    因为如果没有什么动作,绯衣还是可以将女人胸脯遮得稳稳的。该露的露、该藏的藏。但若是动作一大,整个胸脯立即会袒露出来。

    “哼嗯!”

    身为万府多年的陪房丫鬟,尤姐根本不可能为这种事羞怯。

    娇哼一声,尤姐非但没有推开易嬴,反而一脸感动地将易嬴脑袋在怀中抱紧道:“讨厌,老爷你别这么急色行不行,难怪夫人会被老爷弄得被纵欲过度。要不我们再等几天,等圆儿、环儿身体恢复了,我们仨再一起伺候老爷白日宣淫。”

    “哦!这主意不错!圆儿、环儿,你们可要快快好起来!本县和夫人就等着你们一起上床了。”

    为了万大户的事情闹过几天后,易嬴终于还是在尤姐开始担心起来前与她正式圆了房。

    当然,做为名正言顺的陪房丫鬟,圆儿、环儿自然也要陪着两人一起上床。不过正如白花花猜想的一样,圆儿、环儿都是处女,第一次就碰上足以让白花花被纵欲过度的易嬴,自然有些吃不消。

    听到易嬴调戏,原本就有些下不了床的圆儿更是往被子中一藏。

    环儿却在旁边一瞪眼,颇有些大气地娇嗔道:“老爷你还敢说,原本昨晚就该是老爷和夫人的第一次,怎么就知道欺负圆儿、环儿!”

    “嘿嘿,……那不是本县欺负你们,而是夫人心疼你们都是第一次,想让你们对女人的第一次有个好印象。但像本县和夫人,以后自然是想来多少次,就来多少次。”易嬴洋洋得意地说着,却不管这是否尤姐的想法,但的确也是易嬴的想法。

    而在易嬴话音落下时,尤姐脸上就露出了感激之色。

    因为习惯了照顾比自己年龄小的女孩子,尤姐昨晚也的确是因为这想法,才让易嬴多顾了一下圆儿、环儿。

    感觉得到易嬴理解,尤姐也欢喜地娇嗔道:“就是,这明明是老爷心疼你们,环儿你怎么还撒起娇来了,还不过来帮老爷梳头。”

    “是,环儿知道了,是老爷、夫人在心疼环儿与圆儿。”

    环儿却也不害臊,再加上身体原本就比圆儿壮实,立即就从床上蹦起,开始给将脸埋在尤姐怀中吸吮的易嬴梳头。心中却有些奇怪,怎么尤姐现在胆子忽然大起来,大白天也敢给易嬴吸吮胸脯。

    这种不是白日宣淫却胜似白日宣淫的事情,尤姐可从没在万大户跟前做过。

    尤姐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因为易嬴或许不大在意尤姐是不是万大户早先给他安排的女人,可为了让自己和易嬴都能彻底忘掉万大户的不快,尤姐就必须有所改变。而这种改变,自然就先要从易嬴最喜欢的白日宣淫开始。

    在尤姐一心顺从下,易嬴从尤姐房中出来时也是满心欢喜。

    先去白花花和阮红房中转了一圈,甚至也去看了一眼芳翠,易嬴才独自前去找焦玉。

    来到焦玉所住的跨院前,易嬴就看到穆奋正在拉扯着焦玉衣服胡闹什么。而由于穆奋的拉扯,平日都被坎肩遮住的焦玉胸脯也隐隐约约露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焦玉抬起头来。

    看到易嬴,特别是看到易嬴视线的落处后,焦玉脸上一窘,立即将被穆奋拽开的坎肩扯回胸口道:“易知县,有事吗?”

    “哦!没事,本县只是来看看夫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差遣下官的地方。”

    随意敷衍两句,易嬴望向穆奋道:“福康安,你又在和你娘胡闹什么。”

    “不许叫我福康安,你不跟我说明白福康安到底有什么典故,我就不许你这样叫我。”又是闹了一通,穆奋却带着兴奋道:“易知县。我想到外面县城去玩,可妈妈不带我去,你让人带我出去好不好。”

    “……去,去,去。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谁敢让你出去玩。”

    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易嬴眼神一转道:“但二公子若是真想玩的开心,不如本县让人帮你收拾一下,单独安排二公子住到西院怎样?”

    “西院?西院有什么好玩?而且那里根本没人住,我才不要去呢!我要和娘住一起。”

    “……笨呐!你又想出去玩,又想和你娘住一起,却不愿意住在西院,本县真怀疑你是不是玩傻了?西院没人住不就等于没人管你?你想上哪玩就上哪玩吗?还敢跟本县抱怨,真是一个没断奶的孩子。”易嬴戏弄着穆奋说道。,

    “……谁?你说谁没断奶?”

    强辩几句,身为孩子,穆奋却不会想那么多,立即抬脸望向焦玉道:“娘,易知县的话好像有些道理呢!孩儿不想让他说孩儿没断奶。要不娘就依了易知县安排,让孩儿单独住到西院去吧!”

    面对穆奋央求,焦玉脸色变换几下,竟然说道:“好吧!奋儿你就先去西院单独住几天,也让娘看看没了娘教导,你是不是会收敛心性,管理好自己。但你若是做不到,娘就……”

    “……哦!可以住到西院喽,可以一个人住喽。哦,哦哦……”

    没等焦玉说完,穆奋就好像第一次得到自由似的欢呼起来。

    穆奋的兴奋虽然并不会让易嬴感到奇怪,因为“自由”原本就是孩子最向往的东西。但焦玉竟会接受自己的胡乱安排,着实让易嬴感到有些不对劲。

    而在看着穆奋奔出跨院后,焦玉却又望向易嬴点点头,一脸平淡道:“易知县,你是有事要找妾身吗?不如我们进屋说吧!”

    进屋说?

    望着焦玉转开的背影,易嬴彻底呆住了。

    因为,焦玉不仅在来易府时没带任何伺候丫鬟,甚至不是有事时,焦玉也不准易嬴让府中丫鬟到跨院中伺候。即便易嬴的确是因为芳翠一事才来找焦玉,可也只打算在跨院中谈谈就行了,却没想到焦玉竟会主动邀自己进屋。

    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焦玉先前已注意到自己目光,在易嬴脚步不由自主动起来时,脑袋却是一阵糊涂过一阵。

    这究竟是易嬴的魅力大,还是知县易嬴的魅力大,易嬴真有些想不明白。

    还是说,对于尚不明底细的芳翠,焦玉真值得付出这么多?

    即便易嬴在现代官场就知道很多女人在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时的魄力比男人更足,但突然在毫无准备状况下遇到这种事。易嬴第一次有种被焦玉占尽上风的念头。毕竟焦玉不仅是知州夫人,还是兵部侍郎之女,不是有足够理由,哪可能与易嬴不避男女之嫌。

第九十八章、两个条件

    穆奋为什么会对独自住到西院那么兴奋?原因很简单。与焦玉所住的东三跨院相比,西院距离实在太远了。

    甚至穆奋如果不主动前来找焦玉请安,即便焦玉因为什么事情要教训穆奋,只要能提早得到消息,穆奋也有足够时间去做安排。

    所以真论起清静,东三跨院一点都不比西院差。

    进入屋中,焦玉就将易嬴带入书房。这让易嬴心中一松的同时,兀自又有些遗憾,因为这就表明,易嬴先前在外面绝对是自作多情了。或许焦玉只是为了保密,这才将易嬴单独带进屋。

    “易知县,坐吧!”

    一脸随意地招呼一句,焦玉接下来的动作却再让易嬴瞪大双眼。

    因为,坐在书房软榻上的焦玉竟开始脱去身上坎肩,在北越国特有的绯衣映衬下,焦玉身为人母的胸脯更是软胀、酥滑。

    不管愿不愿意,易嬴的目光总是难免往焦玉胸前溜。

    注意到易嬴落在自己胸前的视线,焦玉狠狠瞪了易嬴一眼,却没有任何拘束道:“易知县,既然我们都是成年人,那就没什么好拐弯抹角了。你想要得到妾身身子也不难,只要你能答应妾身两个条件,妾身就勉强满足你一次。”

    “但你要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你拒绝了妾身,今生都别想再碰一碰妾身身体。”

    一次换两个条件?

    没想到只因自己毫不掩饰的好色目光,焦玉就肯便宜自己。焦玉脸上虽然难免有些胀红,易嬴却看得出来,焦玉说这话时充满了决心。

    身为官员,最常见的两个毛病,也是最让人放心的两个毛病是什么?

    一是贪财,二是好色。

    只要沾上了这两样,再顽固的官员也会变得容易控制起来,何况易嬴从没在焦玉面前掩饰过自己的贪财与好色。

    不能说这是焦玉在勾引易嬴,只能说是为了某种目的,焦玉决定顺遂易嬴的贪色之意。虽然不知焦玉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易嬴也清楚他现在不能自打嘴巴说对焦玉从未有过兴趣,因为那样只会让易嬴真正落入焦玉手中。

    脸上做出兴奋样子,易嬴一脸急切地向焦玉一躬身道:“下官多谢夫人成全,夫人有什么条件尽管直说。”

    “只要下官能做到,下官一定为夫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本以为易嬴会装模作样拒绝,也好让自己趁机要挟一下,没想到他竟顺坡下驴,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听到易嬴一本正经说出这话,焦玉双脸再次一窘。咬咬牙齿,却用右手拍拍身旁软榻道:“贱骨头,怎么平日你就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妾身说话。”

    “没办法,平日夫人是可看不可吃,本县最多只能在嘴上占占便宜,眼睛吃吃豆腐,怎样说话又有何关系。”

    “但夫人今日既然垂怜,本县自当应有所报。”

    一本正经在焦玉身边坐下,易嬴这时也不急着向焦玉动手动脚了。

    虽然易嬴并不清楚古代男女偷情是怎么回事。但焦玉既然吃这一套,易嬴是绝不在乎多摆给她看一下的。反正对女人不过一个哄字,这是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知道的事。

    对于易嬴突然变规矩起来,焦玉显然有些不大适应。

    抿了抿嘴唇,焦玉很快说道:“第一个条件,不管你能从芳翠身上得到何种好处,万一我夫妻将来有难,你都必须尽全力救我夫君。”

    这只是第一个条件?

    听了焦玉要求,易嬴疑惑了一下。因为从焦玉嘴中,易嬴已听出她是准备彻底放弃对芳翠的争夺了。而以此为条件,焦玉却要易嬴在她们夫妻有难时一定要救穆延,暗藏的话语就是,万一易嬴自己无能为力,那也得通过芳翠,动用东林国力量去救穆延。

    不知焦玉到底在担心什么,易嬴却不用为这个条件感到犹豫。

    因为救穆延也就等于救焦玉,易嬴可不认为在北越国这样的封建帝王社会中,穆延死了,焦玉又能独活。

    所以没想太久,易嬴点点头道:“这没问题,如果真有这事,本县若联系得上天英门主,也一定会请天英门主救下知州大人。不过比起芳翠这边,本县要找天英门主却有些难度。”

    “那妾身就在这里多谢易知县了。”

    听到易嬴愿为穆延请天英门主帮忙,虽然也猜得出易嬴要找天英门主的难度,焦玉仍是大喜过望地在软榻上朝易嬴欠了欠身。

    伸手扶住焦玉,易嬴趁机捏住焦玉手臂上的软肉道:“夫人,那不知第二个条件又是什么?”

    为穆延和焦玉夫妇冒险值不值得?易嬴并没有多加考虑。因为能让焦玉如此恳求自己的事情,最多不过“造反”二字。造反这东西,易嬴自己都巴不得,哪会害怕伸手帮一把穆延。所以不管焦玉在担心什么,易嬴也都不介意答应她。

    既然自己已答应焦玉,易嬴当然也要从焦玉身上收回相应利息,这利息毫无例外就是焦玉的身体。

    这种事情虽然一般人很难想像,也很难理解,但在现代官场,实在毫不出奇。

    例如易嬴的秘书韩皋,为让自己丈夫能在易嬴身边的地位更稳固,韩皋的妻子就曾与易嬴上过不止一次床,也算易嬴不是情人的情人。

    但听到易嬴问起第二个条件,焦玉的双脸却微微一凝,然后眼中露出一种毅然神色,伸手将胸口绯衣往下一拉,两个明晃晃**立即在易嬴眼前蹦出道:“这个待会再说。”

    待会再说?

    没想到焦玉竟与当初的阮红一样,同样选择做过再说,看来也是要以易嬴性命做威胁。虽然易嬴可以想像焦玉的第二个条件肯定很不一般,不然也不会放到保住自己丈夫性命后再说。易嬴仍是“嘿嘿!”一笑,伸手将焦玉扑倒在软榻上道:“夫人,那就容下官冒犯了。”

    被易嬴推倒在榻上,焦玉没有丝毫挣扎。

    虽然不至于像具尸体一样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任由易嬴采摘,但至少在易嬴让焦玉真正快活起来前,焦玉却没有任何拒绝易嬴的地方。

    不过,易嬴既然能让白花花感受到被纵欲过度的激烈,自然也很快能让焦玉尝到甜头。至少不会再为与易嬴上床而后悔。

第九十九章、原来真是福康安

    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或许是水土的关系,北越国女人都很丰满。比起人妻,有哺乳需要的人母更是**,性感得易嬴都不愿从焦玉身上起来。

    而经过一次次激烈撞击、交融,第一次尝试现代社会的花样百出,焦玉也满足得紧紧用双腿勾住了易嬴的老干腰。

    亲吮着焦玉已经有些玉润泛红的**,易嬴微带得意道:“怎么样?夫人,足以让女人被纵欲过度的滋味不错吧!还想不想要?”

    “贱骨头!”

    狠狠骂了一句,刚想松开盘在易嬴腰上的双腿,焦玉的双腿忽又紧紧夹住易嬴腰身,狠咬一口易嬴肩膀道:“你就知道欺负妾身。”

    虽然不至于咬出血,焦玉可也是真咬,易嬴痛得一皱眉,却又紧紧抱住焦玉道:“夫人既然是本县的夫人,本县不欺负夫人,却又要去欺负谁来。”

    听着易嬴语带双关的话语,焦玉脸上微带羞窘,却又难免有些喜意道:“你胡扯什么,贱骨头,谁是你夫人了。”

    “至少夫人现在是本县的夫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何不可三夫四侍,至少本县现在就是夫人的夫君。”易嬴毫不知耻的说道,这同样也是易嬴在现代官场最喜欢对那些有夫之妇说的话。

    一听这话,焦玉的双脸真变红了,羞得狠掐易嬴道:“贱骨头,你是谁的夫君了!以后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还有以后吗?那本县就多谢夫人了。”

    虽然对自己很有自信,易嬴却不敢说焦玉这句一定是真话,但也一脸庆幸。

    脸色一窘,焦玉却将双脸往旁一偏道:“哼,你当妾身真不知道你这贱骨头的打算吗?你将奋儿撵去西院,还不是想……,每天都来欺负妾身。”

    每天都来欺负妾身?

    虽然不知焦玉与穆延的房事状况,易嬴也听出来了,焦玉已开始为能同自己上床感到陶醉。

    即便两人以后难有时间,但趁着这段没人管束的日子,焦玉显然很乐意再与他交欢几次。

    抱紧焦玉,易嬴可不管焦玉是不是穆延老婆。在现代官场就已见识过无数有夫之妇,易嬴喜滋滋说道:“这没问题,夫人旦有所请,本县定当为夫人办到。别说一、两个请求,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夫人你现在可以说说自己的第二个要求了,免得本县惦记。”

    与阮红不同,在阮红面前,易嬴尽可等阮红自己将要求说出来。但易嬴如果真想让焦玉高兴,却非得他主动问出口才行。

    随着易嬴开口询问,焦玉脸上虽然瞬间犹豫一下,但还是轻轻点头,因为这毕竟也代表了易嬴的一种认输。

    双手缠上易嬴脖子,双腿继续勾住易嬴的老干腰,焦玉将右脸贴上易嬴面颊轻轻摩挲道:“妾身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夫君前往京城时,帮妾身将奋儿交给大明公主就行了。”

    夫君?

    虽然焦玉已经与易嬴上床,甚至还答应两人仍可继续上床,但这却是焦玉第一对易嬴主动流露出亲昵态度,何况还是称呼易嬴夫君。

    可听了焦玉要求,易嬴却一脸愕然道:“将二公子交给大明公主?这是为何?”

    “……你知道的,陛下尚无子嗣,所以……”

    焦玉断断续续在易嬴耳边说着,易嬴甚至无法判断到底是焦玉没将话说出口,还是自己没听清某些话。可即便如此,焦玉的话仍是让易嬴胸中一阵翻腾,大惊失色道:“陛下尚无子嗣?夫人你不会想说二公子真是福康安吧!”

    “福康安,你说的福康安究竟是什么意思?”焦玉仿佛漫不经心道。

    易嬴抱紧焦玉道:“那是一段野史……”

    随着易嬴将有关福康安的野史说出来,焦玉的双脸立即变得红肿发窘,可由于易嬴抱得太紧,她也无法挣扎,只得羞恼嗔道:“够了,你既然已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用野史的话来编排妾身和陛下的不是……”

    真相?

    一边大感意外,易嬴却是真有些委屈道:“夫人误会了。在夫人开口前,本县的确不知道二公子的身世内情,不然就天打五雷轰。”

    在古代,发誓是件很慎重的事。一听这话,焦玉就凝下脸道:“真的吗?既如此,你为何要称呼奋儿为福康安。”

    “为何?难道夫人真的一点不知吗?”

    易嬴一脸恳切道:“想那二公子可是一点长得不像夫人与知州大人,本县那时只是愤恨夫人留难,所以故意在心中挤兑夫人。不过夫人的安排却不错,本县都能看出的事,知州府中未必没有能人。所以早将二公子送走也好,免得等二公子长大,事情反而更麻烦。”

    听了易嬴解释,焦玉的双脸也沉下来道:“你都知道担心的事,妾身又怎会不知,不过你真没听大明公主说过这事吗?”

    “大明公主?夫人怎会认为大明公主会将这话对本县说起?要真是这样,本县也就不用虚席以待了。”

    焦玉所以要将穆奋交由易嬴带给大明公主,肯定是误会了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为了不让焦玉担心,易嬴自然也不会说自己其实与大明公主毫无纠葛,免得节外生枝。

    一听这话,焦玉果然“扑哧!”一声笑道:“贱骨头,你现在还说什么虚席以待的蠢话!不过大明公主能给你一句‘随他去吧!’评语,也算对你手下留情了。”

    “夫人醒得就好。”

    没想到这才是焦玉认同自己与大明公主关系的原因,易嬴趁机说道:“夫人放心,奋儿既然是夫人的孩子,自当也是本县的孩子,本县在这里向夫人保证。至少在奋儿入宫前,本县都会用性命担保他的安全。”

    “谢谢夫君,妾身知道夫君是个信人。”

    听到这话,焦玉是真正激动起来。

    因为,易嬴愿意在穆奋入宫前保证穆奋安全,这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诚意。如果穆奋真入了宫,后面事情也不是易嬴所能掌握了。

    做出了这样承诺,付出了这么多“牺牲”,易嬴当然都要从焦玉身上一一找回来。而在得到易嬴承诺后,焦玉的整个胸怀也都仿佛对易嬴敞开了一样。不管有没有经历过,只要是易嬴要求,焦玉都竭力全力地婉转承欢。

    当然,易嬴有一句话没对焦玉说出来。

    因为易嬴不仅想保穆奋入宫,甚至也开始计较要不要助穆奋登基了。重要的是,现在北越国皇帝图韫仍无子嗣,一旦穆奋最后真的登上龙廷,说不定易嬴得到的好处更多。

    或许这也是焦玉知道却没有说出来的心里话,不然她怎敢保证易嬴一定会答应自己?

    这种护佑新皇登基的功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视若不见的。

第一百章、三儿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与别人只知念诵《三字经》不同,自从回到宫中后,图莲嘴中就经常吐出相同的词句。

    虽然《道德经》中这句话在易嬴和很多现代官员眼中都只是一种比喻,但回到古代社会,在北越国这种崇尚武力治国的国家中,这样的论调就未必只是一种比喻了。

    为了达到最终目的,该牺牲的就要牺牲。既然圣人都能有这样的觉悟,寻常人又为何不可。

    即便这在北越国并不是圣人说出来的话,但这词句既然暗合了天地、圣人之意,自然也就是在谈论圣人该有的言行。

    不管是不是曲解,图莲都觉得这话要比那《三字经》有趣多了。

    “公主殿下,兴城县急报。”

    正当图莲还在暗自轻吟时,原本空无一人的书房门外突然多出一道宫女人影。而在宫女出现前,附近甚至没有任何脚步声传来。由于图莲在书房时从不需要人伺候,所以身边也没有一个代为应答的人手。

    不过,图莲对宫女突然出现并没表露出意外,只是听到兴城县几字,不免再次皱起眉头道:“怎么又是兴城县,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回禀公主,此乃急密函。”

    一边在书房门外跪着应答,宫女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信函,双手奉到头顶上。

    再次皱了皱眉,图莲极为无奈道:“怎么又是急密函,拿进来。”

    宫女没再言语,从地上站起后,走到图莲面前再次跪下来,并将密封同样从头顶奉给图莲。从宫女的身形、样貌看,正是那日陪图莲进入雨夜小道的宫女。图莲从宫女手中拾起信件,也没让宫女站起离开,而是立即拆开密函抬眼望去。

    看了两行不到,图莲嘴中就抽出冷气惊呼道:“嗬……这,这个死老鬼,也忒能惹事了吧!他居然,他居然……”

    没等图莲继续说下去,图莲却又很快将原本话语咽入口中,改为满脸恼怒道:“……浑,浑蛋,本宫就知道万大户不是个好东西,他一个小小富户,居然也敢想着造反之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儿,你现在立即……”

    刚说了半句,图莲又停下来。这不是说图莲也变成了冉鸣那种“半句丞相”一样的公主,而是神情一转道:“快,帮我宣徐琳进宫。”

    “奴婢遵命。”

    一直等到图莲正式命令下来,地上的宫女往后跪行两步,这才站起身低头退了出去。

    不过在宫女离开后,图莲眉间却再次微微一锁道:“三儿啊三儿,你不知道你这样反而会让本宫更不放心你吗?”

    离开的宫女当然不可能听到图莲自言自语。而在自言自语完毕后,图莲却又说道:“不过比起三儿的小心眼,还是那老家伙的大心眼更让人不放心。……不行,本宫得让他尽快进京才行。不然再放那老家伙在外面胡闹,非得给本宫惹出更多事端来。”

    突然听到大明公主传招,徐琳根本不敢耽搁。

    而且身为文散官,徐琳在朝中原本就没有什么确切职司。要么是等着什么时候得到一个实权职位,要么就是这样慢慢熬着。

    比起那些实职官员,只靠吃俸禄过日子的各种文散官实在没太多奔头。所以得到大明公主传招后,只为了能有事做,徐琳也不会误了图莲的时间。

    等到被宫女带到图莲书房外,徐琳立即又惊又喜跪在门外道:“臣徐琳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你那老浑蛋座师现在正在哪处转悠。”

    “这……,回禀公主殿下,家师现在已到云兴县境内,随时都可进京面驾。”

    听到图莲问话,徐琳好是吃惊了一下。

    因为自从图莲上次在芳香阁下令徐琳催促宋天德早日回京后,徐琳就已急马赶去见过宋天德。不过徐琳急,宋天德却不急。虽然宋天德很快就来到了京城的周边县境,但却并没有急于进京,目的也是让京中形势多酝酿一下。

    徐琳虽然早以此回禀过图莲,但图莲却没说可以还是不可以。

    现在京中形势还没有更大变化,图莲就急令宋天德进京,这着实让徐琳有些不解,猜测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图莲脸色一凝,沉声说道:“你只消对他说,万大户已兴兵造反就成。但这事你切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记住了吗?”

    “造?造反?……万大户居然也会造反?他又能以什么理由造反?”

    身为宋天德最重视的弟子,徐琳不仅知道宋天德与万大户间的纠葛,更是同样参与了其中。所以忽闻万大户造反,徐琳又惊又喜间却又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别人造反或许不算什么,万大户这样富甲天下的人造反,那不等于一夕间放弃了自己散于天下间的所有财富。

    造反者,人人得而诛之,这可不是北越国仅有的规矩。

    图莲冷哼一声道:“什么理由?谁管他什么理由,反正这事在兴城知县的奏报抵达朝廷前,不准你们宣扬出去就是,还不快去……”

    “微臣谨尊殿下懿旨。”

    一边磕头退下,徐琳却颇为心惊。因为图莲的话中居然又提到了兴城知县四字。即便万大户的确是兴城县人氏,可万大户造反如果不是造兴城县之反,那又是造何处之反?公主殿下居然说要等兴城知县奏报,这就说明易嬴肯定安然无恙。

    可由于图莲没将万大户造反的原由说出来,徐琳也无法追问下去,只得在嘴中诺诺离开。

    徐琳离开没多久,带着徐琳离开的三儿却又回到书房外,跪下说道:“公主殿下,请允许三儿前往兴城县。”

    “你要前往兴城县?为什么?”突然听到三儿请求,图莲一脸惊讶道。眼中没有愤怒和不满,却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也不知道两人究竟什么关系,三儿继续说道:“回禀公主殿下,虽然十三现在易知县身边做的很好,但她对有些事情的了解却并不多。恐怕任着易知县胡来,很容易坏了公主殿下大事,例如这次的事情就是个明证。”

    “……这到也是,不过你不用急着现在就过去。等些日子,本宫就让陛下宣那老家伙进京,到时本宫再安排你去他身边看着吧!”

    “三儿明白了,谢公主殿下开恩。”

    从说话开始,三儿脸上就没有任何表情。包括退下时,也没因为图莲放行而有一丝激动。望着失去三儿踪迹的书房大门,图莲视线久久才收回来。也没多说什么,摇摇头,嘴中竟开始颂念起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第一百零一章、备马

    云兴县就在京城边上,确切的说,云兴县就是俗称的京畿要地。

    只要赶得上速度,不要半天时间就可从云兴县去往京城,甚至很多在京城置不起大房子的官员及皇亲贵戚都干脆定居在云兴县。

    宋天德来到云兴县已有四、五日,虽然一直住在驿馆没出门,但每日访客却络绎不绝。例如久居云兴县的洵王图尧,更是每天都会到宋天德住处与他手谈,然后一起漫无边际地接待那些来访官员。

    等到送走将要离京赴任的素州知州,坐回席上,图尧就说道:“宋大人,你到底还要在云兴县待多久,难道你不知道那事拖得越久,变数越多吗?”

    按理说,原本就有各种田粮封地的皇亲国戚应该对易嬴的免税田奏折不感兴趣,甚至抱有抵触态度才对。

    但人都是贪婪的,没有的想要有,已经有了的却还想要更多。

    与那些封地远离京城的王爷不同,一直被困在京中,图尧名下的田地实际并不多,所以更希望朝官们在获得自己的免税田时,皇亲贵戚的封地也能跟着见涨。

    只有利益均沾才能获得更多利益,这事不用明说,大家都很清楚。

    面对身形越来越发福,甚至已经开始有三下巴的洵王图尧,宋天德摇摇头笑道:“不急,不急,这种事情急不来……”

    “……启禀大人,朝议郎徐琳在外求见。”

    两人正在说话,厅外突然传来下人传话声。一听这话,图尧就乐道:“看吧!看吧!你再拖,拖得莲姐又来催你了。本王到要看看你这次还能不能糊弄过去。”

    “这怎么是糊弄?本官可不敢糊弄公主殿下。”

    无奈撇了图尧一眼,宋天德心中总觉得有些郁闷。

    因为,不是图尧每日纠缠在宋天德身边,宋天德原本还打算与那些拜访他的官员多聊一下。即便这对免税田奏折来说可能没有大用处,却能唤起其他官员对宋天德的重视,重整宋天德在官场的人脉、风声。

    进到厅中,看到图尧与宋天德坐在一起,徐琳也没太意外,毕竟外面已有下人通报过洵王来访的消息。

    将身体深深一躬,徐琳就说道:“学生徐琳见过老师,见过洵王爷。”

    “免礼,你今日来又是为了何事。”宋天德一脸淡然道。

    “回老师,大明公主殿下命老师即刻进京,学生这就去给老师备马。”虽然仍是一副不慌不忙态度,但说完这话,徐琳竟然扭身一转,也不等宋天德应允或询问,竟然自己就跑出去备马了。

    听到徐琳已在外面喊起下人备马的声音,图尧一脸愕然道:“宋大人,徐琳平日都是这样吗?他不是个朝议郎?怎会如此没有分寸?”

    迟疑一下,更是沉吟一下,宋天德说道:“或许他是少不更事,也或许是在公主殿下那里遭到了责备,这才大失方寸吧!既如此,下官也不能再送洵王爷了,还望洵王爷多多谅解。”

    “本王就住在云兴县,怎能劳烦宋大人相送,这事理应是本王送宋大人才是……”

    两人相互打着马虎眼,但谁都想知道徐琳态度为什么会是这样。看来这已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而是真出大事了。

    可由于宋天德不愿与自己分享消息,甚至是徐琳不愿与自己分享消息,洵王图尧也毫无办法。只得希望早一日回到王府中,立即遣人进京打探消息。

    送走洵王图尧,宋天德就来到仍在与下人一起商量备马的徐琳身边道:“徐琳,到底出了什么事。”

    先将宋天德拉到一旁,徐琳才附着宋天德耳朵说道:“老师,大事不好了。万大户造反了,公主殿下要我们先别将这消息往外传。”

    “什么?……”

    惊怵着大叫一声,宋天德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然后才追问道:“这消息是真的吗?……等等,这消息肯定是真的,你究竟知道多少。”

    “学生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除了万大户造反外,公主殿下什么都没跟学生说,恐怕这事还得老师亲自去询问公主殿下才行。”

    一脸遗憾说了两句,徐琳却又追问道:“老师怎么认为这消息肯定是真的?”

    抬眼往兴城县方向望了望,宋天德说道:“因为兴城县有易知县坐镇,为师才说万大户肯定造反了。或者说,万大户定是被易知县逼得不能不造反,甚或是埋汰得不能不造反。”

    “这有可能吗?”徐琳迟疑道。

    “怎么不可能,一个能说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可惜啊!可惜为师在兴城县时还是有些轻视他了,不然为师就该与他更多结交,至少也该留个人在兴城县打探消息才对。”宋天德一脸感叹道。

    不是嫉妒,而是不解,徐琳说道:“老师认为易知县值得我们如此重视吗?”

    “不是重视,而是敬畏,尤其他身后那人。……不管这事是不是那人暗中指使,至少那人寻到了一个绝世良才。”

    听到这话,徐琳不再多说了。

    宋天德或许能拿那人说事,徐琳自己却没这资格。

    这不是什么人微言轻的问题,而是到了宋天德这把年纪,已经没什么好再忌讳了。但徐琳却不同,当宋天德还在位时,徐琳当然要紧紧追随宋天德,也只能追随宋天德。可宋天德万一不在了,徐琳却只能另寻靠山,这也是徐琳对大明公主特别上心的原因。

    知道事情急切,宋天德也不再乘什么轿子,而是直接与徐琳乘上备好的马匹,一起策马往京城方向赶去。

    “什么?那老东西居然真是骑马进京?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令他这么急。”

    离开驿馆后,洵王图尧实际并没走多远,而是让轿子停在附近一个街角处。一边催下人去京城打探消息,一边想要看看宋天德的真实动静。可没想到过没多久,宋天德竟然真抛下行李、下人,与徐琳策马赶往京城,洵王图尧真是惊呆了。

    能让宋天德乘轿子的时间都没有,究竟什么事才能这么急,图尧简直不敢想像。

    当然,随着宋天德奔出云兴县,云兴县里所有得到消息的人全都惊呆了。不仅洵王图尧,更多官员和皇亲贵戚也开始纷纷往京城赶。

    不是要追上宋天德,而是要弄清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大事。

第一百零二章、还有什么不能心想事成

    君莫愁虽然是个妓女,但却并没卖身给京城任何一所妓馆,而是寄居在京城最著名的妓馆水月楼中。

    偶尔以身侍客,更多时候还是卖艺不卖身。是否能让君莫愁以身相待,那就全要看个人本事了。

    能有这种“待遇”,全因君莫愁是名官妓,是官定的妓户。除非哪位官员开恩,愿意为君莫愁抹去妓户身份,那么君莫愁此生就只能以妓女为生。

    妓户的来源多种多样,只要不是诛九族,却又罪大恶极的各种犯官、犯人家眷,都有可能被判为妓户。

    成为妓户后,不管她们去到哪里,只要一查籍贯、出身,所有官员都能知道她们的妓户身份,自然不容她们不去做妓女。所以君莫愁的落籍地虽然远在庶州,来到京城这样的地方又是自由身,仍不得不以妓女为生。

    当然,传言中,不是没有官员想为君莫愁解除妓户身份,只是他们为君莫愁解除妓户身份的前提都是为了自己。

    因为这个,君莫愁一直没答应任何官员为其赎身。

    事情多了后,渐渐也就没有官员再提为君莫愁解除妓户身份之事。至少君莫愁现在还是个妓户,辗转来到京城仍是妓户。

    “姐姐,你看街面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怎么这么乱。”攀在窗台边上,一身淡白绯衣的秋心满脸诧异地往窗外望着,说话时都没看向正在梳妆的君莫愁,显得格外不生分。

    秋心是君莫愁身边的大丫鬟,年纪只比君莫愁小两岁,两人一同从庶州来到京城。

    与君莫愁不同,秋心并不是妓户。虽说是君莫愁的丫鬟,两人却一直以姐妹相称,甚至秋心也从不为给一名妓女做丫鬟为耻。

    听到秋心声音,君莫愁抬眼望了望窗外。

    虽然注意到街上的确多了许多行色匆匆人群,君莫愁却并没太在意道:“急什么,不管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迟点我们都会知道的。早知道太多事情不但对我们没好处,我们也不可能在京城中使上什么劲。”

    “姐姐还真豁达,《三字经》真有那么好吗?姐姐怎么时时都要看着它?”望了望摆在君莫愁案前的《三字经》,秋心一脸满不在乎道。

    秋心不是不识字,但正因为如此,秋心却并不认为《三字经》有什么大不了。

    《三字经》中的哲理或许可以用来教教小孩子,教教那些没读过书的人,但读过书的人看上一、两遍没问题,再多就不满足了。

    摇摇头,君莫愁说道:“忘了吗?昨晚京兆尹苏大人醉后可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什么话,我怎么没太多印象。”秋心浑不在意道。

    “苏大人说了,这《三字经》可是同那份免税田奏折一起由易知县推出的,你将这两篇东西同时摆在一起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问题。”

    “两篇东西同时摆在一起看?……难道?”秋心并没真去将两样东西摆在一起,而是凭着记忆稍一回想,神情立即微微色变道。

    君莫愁点点头道:“看出问题了吧!不然你以为北越国官员为何会对免税田奏折如此热心,竟没一人说出反对话?原因就是他们全是同时拿到免税田奏折和《三字经》,一旦谁抛出反对免税田的论调,那就是居心不良,或者自视太高,自认天下官员都是无物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易知县真不简单。”

    嘴中赞叹一声,秋心转脸望向窗外,突然惊呼道:“呀!那是宋天德,宋天德回京了。”

    “什么?我看看。”

    突然听到宋天德回京,君莫愁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赶忙从桌边站起,正好望见宋天德与徐琳策马经过街下的样子。

    顿时,君莫愁也大惊失色道:“不好,宋天德怎会是策马回京?出大事了,看来这次真是出大事了。”

    “没错,这次一定真出大事了。怪不得先前街上那么乱,原来都是得知宋天德骑马回京,提前赶回来打探消息的。”

    当君莫愁与秋心开始在水月楼忙碌起来时,万荣也带着一名黑衣男子满脸紧张地闯入万豪书房道:“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回过头来,正在掉文的万豪立即有些不满道。

    虽然上次在芳香阁的诗会并不能让万豪满意,但除了诗会外,万豪也没忘记自己来京城的真正目的乃是参加秋试应举。所以很快抛下芳香阁的不快,万豪又开始积极投入备考中。甚至接连拒绝了几次外出寻欢作乐的邀约,自然对万荣打扰诸多不满。

    不过,等到看清万荣,特别是看清万荣身边的黑衣男子时,万豪脸色立即骤变道:“昌叔,你怎么来了。”

    “少爷快跟我走,老爷已被兴城知县攀污为造反大罪,消息已到京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万昌不仅是万豪的族叔,同样也是万府保镖,不过只是表面上的保镖。可比起那些深藏于万府的武林高手,万豪还是更熟悉万昌,也更能接受万昌。平常在兴城县时,主要也是万昌负责在正面保护万豪。

    因此万昌不仅极得万大户信任,同样也极得万豪信任。甚至万豪喜欢贵妇人多于少女一事,同样也对万昌说过一次。

    突然听到万昌说词,万豪立即满脸大惊道:“什么?造反?谁敢攀污爹爹造反?我要去找冉二公子,找冉丞相替爹爹伸冤去。”

    “少爷,你不要这样,老爷只是最初被易知县攀污造反,然后……”万荣在一旁嗫嚅着劝阻道。

    随着万荣停下嘴来,万豪脸色立即变得极为难看道:“……然后?万管家你想说什么?”

    “少爷,老奴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老爷即便不被人攀污造反,迟早也会走上相同道路。不然你想想老爷的万贯家财,北越国哪个官员不想咬上老爷一口。如果老爷不走这条路,等到少爷将来继承老爷财产时,那就所剩无己了。”万荣咬咬牙,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既如此,爹爹为何还要我参加科举,一旦我也入朝为官,不就……”

    万荣的话虽然很容易理解,但却不等于万豪就能轻易接受。不过话说到一半,万豪就自己顿住了。

    万荣也苦着脸说道:“少爷,你也想到了吧!等到少爷真入了官场后,恐怕少爷和老爷只会更危险。所以老爷让少爷参加科考并不是为了让少爷在官场上发展,而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没想到,那易知县这么毒,竟使毒计诱老爷出错,然后就直接攀污老爷造反。”

    “那,那……,那我往日的努力不是全没价值了?”万豪的身体晃了晃,一脸怅然道。

    万昌却一脸冷峻道:“谁说没价值,只要老爷大事能成,老爷就成了天子之尊,少爷就是天子之子,多学些东西又有什么错?而且有了这身份,少爷还有什么不能心想事成,即便那大明公主……”

    万昌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必要说下去,因为整个万府只有万昌一人知道万豪的真正喜好。

    听完万昌说词,万豪脸色果然不那么惶然了。神情变幻几下,咬咬牙说道:“好,虽然我还不大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爹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也只有先离开京城了。”

    “……少爷说的对,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听到万豪肯离开,万荣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不管行李一类琐碎事情,万豪也没去追问万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三人直接就从屋后竹林离开了。

第一百零三章、那就让他去死

    官员是什么?官员就是一张嘴,说你造反,你就是造反,说你不造反,你就不是造反。

    当宋天德带着徐琳赶到宛华宫时,图莲并没急着跟他们说什么,而是随手丢了两份折子给他们观看。

    虽然两份折子一看就是墨迹新干的豢抄折子,但一看折中内容,徐琳就有些心惊胆跳。不是因为万大户肆意妄为,也不是因为盂、申两州的隐隐异动,而是因为易嬴的胆大妄为心惊胆跳。

    先是威逼盂州从佥校尉造反,再是攀污万大户造反,看来真正想要造反的并不是焦玄、万大户,正是易嬴本人。

    这样的折子别说看过后会怎样,早知道是这种折子,徐琳看都不敢看一眼。

    现在已不是他想不想投靠大明公主的问题,而是大明公主硬要将宋天德同她拴在一起。不过,徐琳虽然心惊,但却并不担心,因为不管怎样,徐琳前面还有个宋天德顶着。只要徐琳紧跟着宋天德脚步走,别去胡乱拿主意就行。

    “启禀公主殿下,那万豪现在已离开京城,往乌山方向遁去。”

    正当徐琳不知大明公主将要如何与宋天德展开交锋时,屋外突然闪入一道人影,接着一名宫女就跪下禀告一句。

    听清宫女禀告内容,徐琳面色一变,这才明白宋天德为什么确定万大户已反的原因。

    因为不仅有易嬴在兴城县的挤压,面对各种来自官场的压力,万大户也只有造反一途。万豪的逃亡也证明了这点。

    点点头,图莲望都没望宋天德、徐琳,仿佛屋中根本没有外人的样子道:“很好,你下去让人盯紧万豪。如果有人想要放他走,那就让他们放,如果有人想要抓他回来,那就让他们抓。不管谁有什么动作,你只需让人盯紧万豪行踪即可。”

    “奴婢遵命,但那万豪万一在争斗中遇险怎么办?”低头跪地,三儿询问道。

    图莲却一脸强硬道:“那就让他去死!本宫不管万豪死活,只想看看到底什么人会围着那小畜生转,又是怎样转。”

    “奴婢遵命!”

    听到图莲确切命令,不仅三儿一脸明白离开,宋天德和徐琳也都全明白了。

    不过明白是明白,不仅徐琳满脸苍白,宋天德的脸色也相当冷峻。因为图莲的一切举动都表明,图莲并不是那种不理政事的公主,而是一名野心勃勃的公主。

    等到三儿退下,图莲说道:“宋大人,你认为兴城县的事情是否与本宫有关。”

    是否有关?

    别说有关无关,你做出这样的要求、这样的态度,谁敢说事情与你无关?

    不过当着图莲的面,宋天德当然不会这样说,摇摇头说道:“如果微臣不是刚从兴城县回来,或许会误会公主殿下眷意,但那兴城易知县本就是个不能用常理而论的官员,兴城县的一切事情,自然与公主殿下无关。”

    “很好,宋大人既与易知县交往多次,宋大人认为易知县究竟是怎样的人?可用不可用。”

    “可用,而且还要放手去用。”

    “为何要放手去用?”

    虽然一开始,两人交谈都好像是被图莲所引导。但突然听到宋天德说易嬴可用,图莲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宋天德说道:“因为易知县能写出免税田奏折,而且从未在微臣面前违言过免税田奏折可能带来的后果。以此而论,易知县并不是个冒冒失失的莽撞官员。即便他每前进一步,同样都想好了退后一步的打算。这样的官员即便公主殿下不去为他遮掩,他也能让自己转危而安。”

    “一个不必为之操心,却还可能带来惊喜的官员,为何不能用?为何不能放手去用?”宋天德颇有些自信道。

    图莲神情动了动,却又略带迟疑道:“不去为他遮掩吗?宋大人认为这两封折子的消息,我们应该提前放出去?”

    “有关盂州从佥校尉一事,我们不必说出去,因为谁也不会相信那是真的,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有关万大户造反及万豪已潜逃出京的事情,下官却认为愈早将消息放出去愈好。”

    虽然早知宋天德与万大户有矛盾,但听到宋天德竟如此落井下石,徐琳还是有些汗颜。

    不是汗颜宋天德居然落井下石,而是汗颜自己竟没想到应该对万大户落井下石。

    似是犹豫一下,图莲点点头道:“这主意的确不错,但还不能急。至少在宋大人向朝廷正式递上免税田奏折并开始第一次朝议前,万万不能将消息泄露出去。至少不能由我们泄露出去。因为本宫还想看看,除了本宫外,还有谁会在什么时候接到万大户造反的消息。”

    我们?

    听到宋天德与大明公主在言谈中屡次出现这种不经意自称,徐琳在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感叹。

    因为换成徐琳,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种自然天成的招揽与投靠。至少相比于知县易嬴,他还有很多不足。

    “公主殿下所言甚是。”

    “微臣回去就将奏折递到中枢院。想来以京城形势,明、后两日必会开始当堂朝议。”宋天德对图莲的要求并不意外。而且以朝廷内外对免税田奏折的期许,宋天德根本不认为这事会耽误太久。

    似乎很满意宋天德回答,图莲点点头道:“这样就好,但说到兴城易知县,宋大人认为何时召他入京为好。”

    “此事宜早不宜迟,宜快不宜慢。不说易知县惹的麻烦本就该由他自己来擦干净,若是我们替他做这事,反而还会让人误以为是我们在背后指使。即便殿下不必担心这点,我们且先看看易知县的改天换日手段也不错。”

    “改天换日?应该是偷天换日吧!”

    想到易嬴攀污万大户的手段,图莲就轻声一笑。

    因为,知道易嬴有这种能耐,或者说是知道易嬴有这种胆识,恐怕很多人都会感到头疼。特别是那些曾看轻易嬴,并因为看轻易嬴而看轻图莲的人,恐怕在这事之后,不但再不敢看轻易嬴,恐怕也再不敢看轻图莲。

第一百零四章、只是选择

    易嬴的《三字经》不仅改变了许多人生活,免税田奏折同样改变了许多人生活。

    自从知道还有免税田奏折存在,冉雄就再没有出门胡乱玩闹。

    一边研究免税田奏折暗藏的深意,一边体会做官及写奏折的各种道理。

    虽然冉雄的一些理解都很浅薄,冉鸣却并没有不高兴,心中更满意易嬴写出了这种东西。不是因为免税田可以给自己带来的利益上好处,而是因为开始吸引冉雄做官的兴趣了。

    “爹爹,你说宋大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骑马回京,而且回到京城就去拜望大明公主,难道兴城县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

    得到消息,冉雄就匆匆赶到自己父亲的书房。

    近段时间,冉雄不仅从免税田奏折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更从冉鸣拿给自己的各种奏折中学到了许多东西。有些奏折看似情绪激昂,实际却包藏了不小祸心,而有些奏折虽然平淡无奇,内里的抱负却往往让冉雄心惊。

    第一次意识到官场如此有趣,不用催促和赞赏,冉雄对官场的各种事情也越来越兴趣十足。

    虽然冉雄是刚闯入书房,但听到冉雄询问,冉鸣却仿佛早知道这事一样,放下手中狼毫笔说道:“虽然为父还没得到消息,但不管事情是不是与兴城县有关,至少肯定是与免税田奏折有关。”

    “爹爹也认为事情与兴城县有关吗?”

    如果是免税田奏折,冉雄并不认为父亲有必要在自己面前特意提及,因为朝中几乎对免税田奏折已经有了一个统一的正面认识。

    别说不可能有人反对,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肯定也会被众人一起乱棍打下去。

    所以,冉鸣话中的重点还是在兴城县又出了什么事情上。

    点点头,冉鸣从桌上书稿中抽出一份折子道:“雄儿,你看看这份折子就明白了。如果宋天德还不打算进京,为父都想催他早些进京,先将免税田奏折的事情办了再说。”

    “这份折子?这份折子怎么……”

    双手接过父亲递过的折子,冉雄先是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才仔细看去。不过只看了两眼,冉雄就陡然色变道:“这,这这,易知县怎么这么大胆。”

    “不仅易知县大胆,那盂州指挥使余容更是大胆,居然敢将手伸到申州去。”

    冉鸣一脸不屑道:“可余容即便以他在盂州的根基想取得盂州是容易,但他要想取下申州,哪有这么简单。”

    忽然听到父亲这么说,冉雄一脸吃惊道:“爹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爹爹早知道盂州指挥使余容要反?”

    “不仅爹爹知道,朝中很多人都知道,不然你以为李睿祥为什么其他地方不去,偏偏要去盂州?李睿祥去盂州就是为了节制余容的力量肆意膨胀。只是没想到,余容的目标竟不是盂州,而是申州。”冉鸣稍稍叹息一句道。

    不去注意冉鸣叹息,冉雄继续吃惊道:“爹爹,怎么你们都对余容想要造反无动于衷吗?这可是造反呢?”

    “造反?谁说这是造反了!这只能说是余容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罢了。”

    “只要他顺利取下申州,为父保证他会自行向朝廷请责。然后朝廷只需高高抬起,轻轻放下,那不过就是申州换了个主人而已。除了兵部侍郎焦大人会有些不甘心,其他人又会多说什么。”冉鸣再次不屑道。

    犹豫一下,也是想想近日所学,冉雄说道:“爹爹,或许你这话很有道理,但那也只是易知县的免税田奏折没出之前的变化吧!可现在免税田奏折一问世,爹爹认为余容还会做此选择吗?”

    “这个……,雄儿你说的对,看来事情又要起变化了。”

    冉鸣点点头道:“不过不管事情怎样变化,应该这就是宋天德赶回京城的主因。”

    冉雄说道:“既如此,爹爹你看我们要不要帮易知县一把?”

    “帮他?为什么?”

    “从那免税田奏折上,谁都可看出易知县胸有大志。可以宋天德和大明公主的身份,他们现在一是帮不上易知县,二是不能帮易知县。如果我们现在帮易知县一把,或许也能让他对我们感恩戴德,至少留下个善意也不错。”冉雄侃侃而谈道。

    “……雄儿你的想法虽不错,不过为父却不适合插手易知县一事。”

    “为什么?”

    “因为……”

    不是冉鸣又开始话只说到一半了,而是冉鸣还没将话说下去,书房外就传来轻敲道:“大人,兴城县急报。”

    “兴城县急报?……传进来。”先是望了冉雄一眼,冉鸣却没让他离开。见状冉雄心中一阵兴奋。因为这就意味着冉鸣不再什么事情都瞒着自己了。虽然不知父亲为什么说不适合插手易知县一事,冉雄却也极其期待兴城县又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消息。

    书房大门从外面推开,进来的却是内院护卫领班邵天。

    看到冉雄也在书房中,邵天显然怔了怔,但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低头禀报道:“大人,万大户已反,万豪现已逃入乌山境内。”

    “……什么?”

    突然听到万大户已反,万豪更是逃入了乌山境内,冉鸣的脸色只是变了变,冉雄却禁不住惊呼出声。

    冷静一下,冉鸣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万大户怎会现在就反了?”

    现在就反了?

    突然听到这话,冉雄一脸愕然地望向自己父亲,却不知这话又是出自何处。邵天却说道:“回大人,万大户只是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然后就被兴城易知县直接攀污为造反大罪,也不得不造反。”

    随着邵天将事情一一说出,冉雄不仅吃惊万大户做出的蠢事,同样吃惊易嬴的断然决绝。,

    因为只要将林放当场斩杀,万大户就再没有改口机会。那些兵丁看到易嬴狠戾,自然就不敢随意翻供改口了。再加上申、盂两州都开始查抄万大户财产,万大户现在就是想不反都难。因为万大户不反,申州穆延、盂州李睿祥,甚至盂州指挥使余容都会联手逼万大户造反。

    等到邵天话音落下,冉雄一脸惊恼道:“这个易知县,实在太乱来了,还是爹爹说的对,这种人我们绝对不能沾。”

    “哼!那易知县都是小事,可我们冉家与万家……”

    “……爹爹,我们冉家与万家怎么了,难道?”

    忽然看到冉鸣犹豫起来,冉雄一脸大惊。再想到自己父亲好像早知道万大户要造反的态度,冉雄更是止不住身体颤抖起来。

    注意到冉雄异样,冉鸣说道:“雄儿你不用害怕,为父虽然早知道万大户可能有反心,但也绝不会轻易掺合到里面去。为父现在只担心别人知道我们两家交好,会不会也找机会攀污冉家。”

    “谁,谁敢攀污冉家。”

    听到冉鸣说没有掺合万大户造反,冉雄心中一阵庆幸。却又在怒斥一句后,立即沉下双眼道:“爹爹难道担心宋天德和大明公主殿下?乃至是那兴城易知县?”

    “为父不担心宋天德和大明公主,他们都知道为父在朝中的份量,哪敢轻易胡来。为父现在只担心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兴城易知县。”

    “万一有什么人在他面前多嘴,不知他又会做何选择。”

    “选择?只是选择吗?……”

    “不然雄儿你以为是什么?为父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又伺候过两任陛下,可不是谁都能轻易触动的。而且易知县能写出免税田奏折与《三字经》,你怕他还看不懂这些?他真看不懂爹爹份量,爹爹反而再不用顾虑他了。”

    摆出一副格外理解易嬴的样子,冉鸣说罢又迟疑道:“不过……”

    “万大户离我们天远、地远是不用担心,可这个万豪,为父却不清楚他都知道些什么?”

    “这个,……爹爹难道想。”

    知道易嬴不足为虑,冉雄却又想起京中只有自己与万豪交往最多,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

    不是担心万豪安全,而是担心万豪会不会影响了冉家安全。

    看到冉雄开始担心,冉鸣一脸宽慰道:“好,好好!……幸好雄儿你现在已开始懂事,知道替家里担心了。看来那易知县的免税田奏折还真是个好东西,如果你能早一日……”

    “爹爹,你现在还说这话做什么,那你说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将万豪……”

    即便冉雄以前与万豪相处得还算不错,可万豪的存在如果阻碍了冉家生存,冉雄却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不仅冉雄,能长到这个年纪的京城贵公子,哪个手中又没有一、两条人命。即便人不是他们杀的,也是在他们授意和暗示下被杀的。不仅北越国如此,现代官场更是如此。不然哪来这么多裸官?

    裸官可不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逃亡,同样也是一种事后的脚底抹油。再加上有人代为掩饰,见不到人,自然官不举、民不究。

    不然这些人逃得了白道,又能逃得了**?

    真的清清白白,他们哪用一早就裸到举目无亲的国外去?国外可没有他们逞威风的土壤和环境。

    习惯了在国内嚣张跋扈,没有特别原因,谁会甘心去国外做个二等公民。

    而这往往也是一些人由裸官变贪官的主因,不是先贪后裸,而是先裸后贪。既然已替子女遮掩过一次,再替自己遮掩,那又算得上什么?

    摇摇头,冉鸣却说道:“不用,活着的万豪比死了的万豪对我们更有用。邵天,你立即派人跟在万豪身后,如果万豪被人抓住或救去,你都不要理会,但万豪如果成功逃入申州境内,你就一定要将他亲手抓回京城。”

    “要一直跟到申州境内吗?万一那万豪在路上被人给杀了呢?”邵天显然有些疑惑道。

    冉鸣未经考虑就说道:“在万豪离开乌山前,你可以救他一次。但万豪如果离开乌山后仍被杀,那你就不要理会,速速回来便是。”

    “属下明白了。”

    对于冉鸣做下的安排,冉雄也点了点头。因为乌山可说是万豪离开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万豪离开乌山还被杀,那就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万大户造反一事了。

    不过,冉鸣还是没将心中担心全说出来,

    那就是大明公主得到消息的速度怎会比自己还快?难道易嬴对大明公主真这么重要?

    淡化易嬴的作用,其实也是冉鸣不想冉雄插手此事的原因。因为易嬴如果真对大明公主如此重要,那就绝不是冉雄所能应付的对手。

第一百零五章、风光成什么样子

    乌山作为京城的最后屏障,不仅可以抵挡来自北方的战火,同样可以挡住提早到来的寒流。乌山面积虽然不大,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原始森林。不像现代社会,很多并非真正原始森林的地方也被冠上了原始森林之名。

    因为原始,黑色也成了乌山的主要色调。不仅山石是黑色的,树木也是黑色的。如果从下往上望,甚至头顶上的树叶也是黑色的。

    万豪虽然是个读书人,但由于家传身教的关系,却也练过几年武,身体底子并不差。

    所以进入乌山后,万豪并没有感到疲累。虽然不能说健步如飞,但也不会拖累了几人赶路的行程。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三人这才找到一块崖壁下的安全处休息,并在背光处点起一堆篝火。如果不是刻意寻找,一般人也不会想到万豪三人竟会藏在这种地方。而经过连续赶路后,万豪脸上不仅有了不少倦态,身上衣物也被挂花、挂破了不少地方。

    喝完一壶暖酒,吃了些干粮垫肚,万豪一脸不甘心道:“昌叔,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事情得从易知县前往知州府开始……”

    知道不能瞒万豪一辈子,为能让万豪日后配合,至少知道他日后将会面对怎样的局面,该怎样去面对不同局面,万昌也开始将这次万大户是如何被易嬴“套进去”的事情详细说了说。

    等到万昌话音落下,万豪立即羞怒道:“昌叔,你说真的?那易知县竟为了将万家套进去,就跑去怂恿盂州从佥校尉焦玄造反?”

    “事情应该是这样没错,不然他一个能写出《三字经》的假圣人,凭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且那焦玄真的兴兵来攻,你认为最慌的会是他一个穷途四壁、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知县?那当然是在兴城县拥有无数田产、地产的老爷。所以不是为了教训一下易知县的胆大妄为,老爷也不会犯下如此大错。”万昌心有戚戚道。

    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满眼憎恨地扭曲一下双脸,万豪带着恨声道:“哼,那个易知县,总有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完万豪又望向万荣道:“万管家,还有你说我爹原本就想造反是怎么回事,说清楚点好吗?”

    “……好,好的少爷,事情是这样。”

    说到“造反”二字,万荣脸上隐隐现出不乐意神情。

    因为万大户如果守着原来家业,万荣肯定会一辈子做万府管家。可万大户如果不满足于一家一户之位,万荣的前途就堪忧了。可作为万大户的家奴,万荣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也只能跟着万大户走下去。

    一边听着万荣叙说,秋心也在树顶压低声音兴奋道:“姐,你听到没有,万大户那老贼居然造反了呢!”

    “这不该说是万大户造反,应该说是万大户被兴城易知县,或者说是北越国官员逼反吧!没想到那知县易嬴还有这等本事,难怪能写出免税田奏折这种混乱世间的东西。”君莫愁的双眼炯炯有神道。

    宋天德急急来京只可能与一件事有关,那就是免税田奏折。而能引起免税田奏折发生变化的事情和地方,唯有来自于兴城县。

    在整个京城中,要想打听兴城县消息的去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已得到消息的大明公主府,二就是兴城县万大户的儿子万豪。

    不可能找大明公主打探消息,当其他人还在蒙头乱找消息来源时,君莫愁和秋心已在第一时间盯上了万豪。看到万豪遁出府中,这才一路跟行到乌山深处。

    不过,君莫愁在京城虽然是妓女,现在却做着一身侠女打扮。

    暗红色的紧身衣不仅将君莫愁的饱满身材勾勒得曼妙无比,更是给君莫愁秀美的双脸平添了一股英气。

    身体好像蛇一样缠在一根树干上,秋心也不管有没有必要,依旧兴奋道:“姐,那你认为万大户造反会给北越国带来怎样的变化?那免税田奏折还有没有希望,其他官员会不会跟着一起造反。”

    “如果万大户不造反,或许盂州指挥使余容马上就会开始攻打申州。可万大户这一反,我估计那余容至少还要拖上个一年、半载。”

    “为什么?”秋心有些不解君莫愁的解释道。

    君莫愁说道:“很简单,如果余容现在就造反,怎么说都有些准备不足,特别还是在穆延已经有所察觉的状况下。但现在万大户一反,余容就跟着去查抄万大户在盂州的财产。有了那些财产充做军资,余容的底气立即就变足了。”

    “所以余容真要进攻申州,或者说是改变进攻方向,至少也得先将万大户这些财产消化掉,进一步扩充军力才行。”

    “改变进攻方向?这有可能吗?他都准备那么久。”秋心不解道。

    “如果是平常状况,当然不可能。”

    “可穆延在卸甲归田前也是一介名将,你没听万昌在底下说吗?仅是穆延借给易知县的一名神箭,在兴城县就射杀了一位总兵及幽山二鬼中的红面鬼,想想就知道穆延暗藏的底子有多深。”

    君莫愁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亮光道:“所以余容与其在穆延有所察觉的状况下强攻申州,还不如好像原先假攻盂州、实攻申州一样,假攻申州,实际将攻击目标放到别处去,这才可打个措手不及。”

    “姐姐你真聪明,都够格去当个女将军了。”

    一边嬉笑,秋心脸上露出了钦佩神情。

    君莫愁却没有任何动容道:“那是你自己不愿多想,不然凭你的才智,当然也想得出来。”

    “谁要去想那些东西啊!姐姐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既然北越国已经乱起来,又不是对外用兵,要不我们一起去盂州看看那指挥使余容到底会攻打哪处好不好,说不定我们也可以在里面煽把火。”秋心开始有些兴致勃勃道。

    “京城确实该离开了,因为京城里现在就只剩下些无聊的勾心斗角,对北越国境内的变化一点帮助都没有。”

    君莫愁也点点头道:“不过,我却不想去盂州找什么指挥使余容,反而想去看看那兴城知县易嬴现在到底风光成什么样子。”

    “风光?他的确够风光的,那我们就去兴城县。”

    悄声无息中,在离开崖上树顶时,君莫愁、秋心甚至都没让崖下的万豪三人发现。而一边听着万荣细说万大户的各种盘算、准备,万豪在震惊中却又有些迷茫。

    造反?天子至尊?天子之子?

    这种事在之前只知将心思放在如何做官,如何勾引贵妇人身上的万豪来说根本就是没想过。

    突然听到这么多令人震惊的匪夷所思之事,万豪觉得这世上最委屈的应该是自己。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950/ 第一时间欣赏佞最新章节! 作者:凡十二所写的《佞》为转载作品,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佞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佞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佞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佞介绍:
我父亲姓易,我母亲姓嬴,所以我叫易嬴。
易嬴是个市长,不过是个一日市长。不是名义上的市长,而是实质上的市长,只不过风萧萧,易水寒般倒在了就任仪式上。
然后,易嬴归位到易嬴身上。
只是此易嬴非彼易嬴,而是北越国一个七品知县。知县就知县了,那也不算什么,至少还是一个官,可与如日中天、年轻俊朗的易嬴市长不同,知县易嬴却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
五十多岁的人还能干什么?等着入土吧!
不过入土前,当然是该拿的拿、该要的要,该贪的贪、该抢的抢。
说我不正派?丫你五十岁了还正派个球,不是有终身累官制庇佑,五十岁的市长?等着退休进棺材吧!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咱还有啥不能干、不敢干。最多不过再死一回,换个身体再穿越去。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