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只能将主意打到熊寒天头上
由于北越国地处高原,不是没有河流,但因为流量有限,所以一般都是旱城,并没有逐水而居的习惯。故而衢河、浏河的暴涨虽然带来了许多变动,消息传递却并没有那么快。
毕竟现在水刚涨起来,谁也不知道熊寒天会不会冒险洇渡。
但以璩和余姑的速度,自然毫无意外地抢在了所有人前面赶到了荨州城。
只是来到荨州城外,两人都是看着一愣。
因为不是说轻视,而是在大明公主和天英门的布置下,她们根本就没有派人来荨州城打前站的必要。毕竟不管荨州城弄了多少的战前策略出来,战争的胜负终归都要靠熊寒天的八万大军来决定。
所以猛看到荨州城正被黄山军围着骚扰,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望着黄山军打出的旗号及朝城头上射出的强弓箭矢,余姑就一脸愕然道:“黄山军?这是什么部队?难道他们也是大明公主的安排?”
“不,大明公主旗下没有这支部队。”
摇了摇头,璩也没想到竟会有人抢在自己前面赶到荨州城打秋风。换成真正的朝廷官员,或许会因为彼此不信任而猜忌黄山军的来历,但作为天英门弟子,璩却绝对不信黄山军也会与大明公主有关。
只是余姑依旧有些怪异道:“不是大明公主的部队?那他们哪来这么多人手?还有强弓用来装备队伍?”
“我们探探再说。”
虽然余姑乃是璩的长辈,更曾经在天英门中掌握刑堂,不然也不会见面就说什么清理门户的狠话,但隐退就是隐退,璩并不会轻易将指挥权谦让给余姑,直接就做出了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决定。
而余姑如果不曾掌握刑堂,说不定也会对璩的行动提出异议,毕竟现在荨州城内被围的乃是余姑的孙女和孙女婿,她不可能不关心。可正因为余姑出身刑堂,比任何人都要注重规矩,所以也是毫不犹豫的一起同璩往黄山军中潜入了进去。
但由于黄山军的包围,荨州城或许还没得到衢河涨水的消息,可在璩和余姑潜入黄山军时,消息却刚刚传到黄山军当中。
“什么?衢河涨大水?那熊寒天的部队呢?他们有没有过衢河。”
“消息传来时他们还在衢河西岸的十里外,至于他们有没有渡过衢河,那还得等一个时辰后的下一份消息再说。”
一个时辰通一次消息,这在战时已是相当紧密的联系。可没想到衢河竟会在这时涨大水,二长老冉籴就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青筋正在一根根蹦出来。因为不用冉垸解释,二长老冉籴都知道衢河涨水对黄山军意味着什么。
而由于常驻丞相府,邵天对荨州的地理环境并不熟识,也在一旁说道:“只有十里吗?那应该能随时渡河吧不然真被大水拦住,熊寒天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复荨州城。”
“邵大人你不知道,衢河之后还有浏河,只渡过衢河并没有用处。”
清楚邵天不了解状况,冉垸只得解释道:“只有过了浏河,熊寒天才不会受洪水威胁,不然他还有可能被衢河、浏河的大水包围。”
“……被大水包围?”
稍一沉凝,邵天就说道:“那我们能不能借这次大水消灭熊寒天的大军。”
“消灭熊寒天的大军?邵大人你说我们要放弃当前的策略?”…,
猛听邵天话语,二长老冉籴就吓了一跳,冉垸却点点头道:“没办法,以我们的兵力,肯定无法单独攻下荨州城。而熊寒天的大军如果不能按时赶到荨州城,黄山军的这次行动就算白白曝露了。”
“所以为挽回损失,我们只能将主意打到熊寒天头上。”
“不然等他们在洪水过后进攻荨州城,黄山军在洪水前做的种种安排就再也隐藏不了。”
白白曝露?再也隐藏不了?
听完冉垸解释,二长老冉籴就一脸难看起来。
因为,如果没有这次突如其来的大水,黄山军的行动简直可用无可挑剔来形容。但人算不如天算,随着熊寒天的大军被洪水拖延,从包围荨州城到在荨州城周边城镇掀起祸乱,黄山军的所作所为就再也无法掩藏了。
故而阴郁着双脸,二长老冉籴就说道:“可黄山军加起来只有三万余人,我们又凭什么打熊寒天的八万大军主意,他们不可能让现在培州军中的那些冉家子弟掌握实权的。”
“我们不需要他们掌握实权,只要想办法与荨州军合作就行了。”
与荨州军合作?
虽然冉垸的话音并不大,但不仅邵天和二长老冉籴立即一脸惊然地望向冉垸,已经来到营帐外的璩和余姑同样是惊讶地对望了一眼。
而因为邵天没有接话,二长老冉籴就追问道:“与荨州军合作?这有可能吗?我们都攻打两天荨州城了。”
“如果荨州城现在仍是赵傈在主事,那当然不可能,但现在执掌荨州城的乃是以智将著称的赵孜,这就有很大机会了。只是说这肯定要我们向赵孜表明自己乃是丞相府队伍的身份,并且与之签下正式的合作协议才行。至于该不该这么做,还请二长老和邵大人抉择。”
表明自己乃是丞相府队伍的身份?与之签下正式的合作协议?
猛听冉垸话语,二长老冉籴和邵天都是惊然地对望一眼。
因为他们当然知道,只要黄山军公开身份及合作意向,赵孜肯定乐意与他们合作。
毕竟不管黄山军攻打了多少天荨州城,赵孜肯定不敢将丞相府这个可能的盟友往外推。只是说这种事情能不能公布,不仅冉垸没有这种权力,二长老冉籴和邵天也不敢说自己究竟有没有这种权力。
而当二长老冉籴和邵天都在思索该怎么决定这事时,璩也在营帐外的藏身处切切地恨道:“混帐,没想到这些家伙竟然是冉家的队伍,难道他们还想借机混入大明公主的荨州军中。”
知道璩说的乃是黄山军在涨大水前就开始围攻荨州城的事,想想天英门现在与丞相府的纷争,余姑就说道:“那汝认为他们有没有可能曝露身份与赵孜合作。”
“……这就要看冉家藏起这支队伍的目是什么了。”
想起先前在黄山军营地中发现的大量强弓,璩的双眼就异常阴沉。
因为,黄山军的人数虽然不足,但准备却不可说不到位。
不知黄山军究竟有多少兵马,或者说不知冉家究竟还暗藏着多少支这样的部队,璩不得不怀疑冉家是不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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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七章、真是天助我也
虽然严格来说,赵孜并不喜欢图揞干涉自己如何防守荨州城,可随着黄山军连续两日都只是骚扰荨州城而没有任何的具体进攻行动,赵孜也不得不让自己母亲一起参与到城防策略的讨论中了。
而为什么说是讨论?
因为参与讨论的不仅仅只有赵孜、图揞两人,还包括荨州城的大小文武官员,乃至说是一些有身份的富户、名士都被召到了府衙花厅中。
不说这样的大杂烩能得出怎样的策略,换成赵孜自己,他即便不是从不与下属官员、将领讨论策略,但也从没集齐过这么多人的状况。
毕竟人多意味着什么?
人多就意味着嘴杂,嘴杂就意味着轻易得不出结论,更不会有人允许一个女人来拿最后的定论。
又或者图揞真“抢去”最后的定案权,恐怕那些看不惯女人掌权的男人也会自动归附到赵孜身边。
当然,赵孜并不会将自己的真正意图告诉图揞,他也不承认这是在坑陷自己母亲。毕竟赵孜会这样做,也是由于图揞先想从赵孜手中夺去荨州城的控制权,赵孜不过是正当反击而已。
所以坐在主位上,赵孜是少有开口,早早就摆出了一副恭听母训的模样。
至于说赵孜为什么能待在府衙中参加这种毫无意义的讨论?
原因当然是黄山军只有骚扰,没有真正的攻城,赵孜愿不愿意坐在这里都没什么不同。
而在讨论一阵后,图揞也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味了。
因为这种讨论即便无限接近皇室宗亲生活,乃至接近朝廷殿议,可如果得不出任何结论,那就对图揞没有任何帮助了。当然,图揞也不需要这种帮助,她只希望有人能说出自己的主张,然后去附和就行。
“本官认为还是固守城池比较好,即便那黄山军中有不少强弓,可单凭那些强弓,绝对无法攻破荨州城。”
“云大人此言差矣,虽然现在围住荨州城的乃是黄山军,但真正会造成荨州城妨碍的乃是后面的八万培州军,或许固守城池能让黄山军不战而退,但接下来的八万培州军又该怎么办?本将还是觉得打出去更适当。”
“打出去?难道余统领现在就想打出去吗?或者不解决眼前的黄山军,余统领又要怎样打出去。”
“……要不我们与城外的黄山军谈判一下怎么样?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说不定还有收编他们的机会。”
“收编?你们知道黄山军的强弓已射死了多少荨州城士兵吗?那种人收编过来,不哗变才怪。”
听着各种议论,图揞就觉得没有一人能说到自己想要的点子上,于是张口说道:“各位大人的建议都非常有道理,要不……”
作为一个多多少少都有些野心的女人,图揞并不是从赵孜接手荨州城后才试图插手荨州城的军政事务,只是说以前有赵傈压着,图揞能表现出来的地方并不多。可不用赵孜说明,从图揞往日的言行里,这些荨州城的文武官员都知道图揞对荨州城的军政事务相当有兴趣。
因此一等图揞开口,众人几乎立即就安静下来。
可没等图揞继续说下去,门外就冲进来一名亲兵道:“大人,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一见冲进来的又是赵瓿,赵孜就皱了皱眉头。因为身为亲兵,赵瓿又怎能不清楚什么地方能闯,什么地方不能闯。…,
但仿佛没看见赵孜脸色一样,赵瓿就满脸兴奋道:“回大人,黄山军已经退却了。”
“什么?黄山军退却了?黄山军为什么会退却?”
猛听赵瓿说黄山军退却了,图揞就一脸惊讶,更有些恼火。
因为黄山军假如不继续威胁荨州城,战场移到荨州城外,图揞再想在这次战事中好好表现一番就难了。
而赵瓿当然也知道图揞的脾气,却是一脸兴奋道:“回夫人,这是因为衢河、浏河发大水,熊寒天的八万培州军被堵在衢河西岸。在大水退却前,现在已经没人再能威胁荨州城。”
“发大水?赵瓿你说衢河发大水了?”
没想到事情竟会有这样的转机,赵孜腾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
赵瓿也掩饰不住喜色道:“是的,大人。据斥候回报,熊寒天的八万大军的确被堵在了衢河西岸,相信这次发大水不仅为我们争取到了足够的应对时间,很多形式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随着赵瓿话音落下,赵孜的整个人都兴奋起来,顿时也不再觉得赵瓿闯进来有什么不好了。但赵瓿为什么会闯进花厅?自然也是为帮赵孜解围,并且用自己的情绪去影响赵孜的情绪,影响众人的情绪。
只是说这种事没必要说出来,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而不管赵瓿会怎样想,随着赵孜开始在那里自言自语庆幸,会场中的众人也都跟着欢喜起来。
“上苍保佑,看来这真是上苍保佑啊”
“没想到北越国难得发一次大水,这次却在大明公主想要进攻荨州城时突然发大水,赵大人和育王爷果真有上苍庇佑。”
什么叫大起大落?这就叫大起大落。
由于黄山军对荨州城的骚扰,弄得赵孜原本的歼敌计划完全无法实施。不说是不是完全丧失了希望,至少众人都在与赵孜一样苦恼。
可现在却不同了,随着熊寒天的八万大军被阻在衢河西岸,不管熊寒天的大军会在这次发大水中损失多少,至少荨州城是获了足够的活动空间,乃至是新的生机,证据就是黄山军的不得不退却。
而与那些文官只知道祈告上天不同,一些武将也开始动起脑筋道:“余统领,你说这次发大水会不会让熊寒天的八万培州军吃尽苦头,或者我们能不能趁机吃掉他们。”
“如果熊寒天的大军已渡过衢河,并且被夹在衢河与浏河当中,我们或许会有机会,但现在熊寒天的大军停在了衢河西岸,我们的机会恐怕就不大了。但不管怎样,多出这些时间,也足够我们重新布置防御策略。”
不是众人已忘记了赵孜、图揞母子,而是庆幸中,谁也不想在这时再去受两母子的争权夺势影响。
或者说他们再怎么争权夺势,却也得等这次发大水结束再说。
因此即便没人敢忘了赵孜、图揞母子,对于这样的好消息,众人也是发自肺腑的想要抒发一下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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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八章、赐子爵位
任由那些官员、将领在兴奋中离开,赵孜也渐渐平静下来。
因为赵孜知道,这次不是机会难得,而是机会非常难得。
毕竟天时、地利、人和乃是战争获胜的三大要素,而这次“天时”毫无疑问站在了荨州城、站在了赵孜一方。不然即使没有参与那些人的讨论,赵孜心中其实也有些难以抉择下一步行动。
可现在既然有大水帮忙,赵孜就不需那么迷茫了。
“孜儿,娘先回去歇息了。”
“孩儿恭送娘亲。”
看到赵孜一直在那独自思索的样子,图揞心中就感到有些憋闷。
因为,图揞从未想过要真正取代赵孜来掌管荨州城,只是想要发挥更多影响力而已。但没想到熊寒天的大军竟会遇到发大水,图揞就知道自己插手荨州城军政事务的最好机会已经彻底消失了。
证据就是赵孜已摆出一副不愿与图揞商讨的样子,在一旁看着难受,图揞自然就想要离开。
可图揞甫一走出花厅,刚送走那些客人的管家赵勾就一脸急匆匆地奔到花厅前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难道黄山军又回来了?”
猛听赵勾说什么不好,图揞一瞬间就不知该惊喜还是惊吓。而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原本一直在花厅中思索对策的赵孜也抬起了脸来。
赵勾却满脸色变道:“夫人,前厅,前厅来了两个女人,说是带来了大明公主谕旨,要少爷和夫人安排接旨。”
“大明公主谕旨?他们怎会到了前厅?难道熊寒天……”
几乎是在嘴中抽了一口长气,图揞的双脸顿时就变得一片惨白。难道前面的发大水全是假消息?或者熊寒天是飞过来的?
而听到门外话语,赵孜也同样冲了出来道:“赵勾,汝确认她们是大明公主的谕使吗?”。
“回少爷,小人原本也不敢相信,但她们却说熊寒天的大军确实被拦在了衢河西岸,只是发大水固然拦得住熊寒天的八万大军,可却拦不住她们这些天英门弟子,甚至于她们还一掌震碎了前厅中老爷最喜欢的假山来作为证明。”
震碎假山?
一听这话,赵孜和图揞都有些惊骇欲绝。
因为,赵勾嘴中的假山可是有着足足一人高,不管那是不是赵傈最喜欢的假山,对方既然能一掌震碎假山,肯定就是武林高手无疑。
图揞的脸色也从焦急迅速变成愤怒道:“混帐,赵勾你是怎么让她们混进荨州城、混进府衙的……”
知道图揞只是在迁怒,赵勾的脸色也是一苦道:“回夫人,事实上别说小人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混进荨州城,甚至怎么混进府衙的,她们进入府中的事现在根本就还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也是她们叫小人不要声张的缘故。”
“汝说她们叫汝不要声张,她们为什么叫汝不要声张。”
“这个小人也不知道,或许是与大明公主的谕旨有关。”
虽然只是推测,但面对赵孜询问,赵勾也想不到其他回答。因为对方如果真是为了逞威而来,必然不会这样悄声没息潜入荨州城府衙,至少也得弄得好像鼐县一样人尽皆知才行,这样才会让人产生足够恐惧
而听到赵勾说与大明公主谕旨有关,图揞也望向赵孜说道:“孜儿,汝说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们认为孩儿会背叛父亲吗?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即便没从图揞眼中看出什么,赵孜还是立即表现出了应有的愤怒。因为对方如果不是为了与自己暗中协商,又有什么必要不让人声张。
但图揞却不管赵孜表态,直接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她们能拿出怎样的大明公主谕旨。”
“……娘亲认为我们有必要去看大明公主谕旨吗?”。
听到图揞话语,赵孜就皱了皱眉头。不是因为图揞抢先做出决断,而是图揞的态度似乎比他更容易动摇。
图揞却一脸不屑道:“怎么?孜儿汝妄称儒将,难道连怎么在官场中生存都不懂吗?固然育王爷现在是对汝父亲无比信任,可这种信任又能保持多久?他可是皇室宗亲,整个荨州城又有谁比娘亲更清楚皇室宗亲是怎么回事?”
“反正我们现在只是去听听大明公主谕旨,又没说一定要接下来。至少这次她们只来了两个人,总不可能妄想只靠两个人就抢去了荨州城的控制权吧那可就是真正的干涉朝政了。”
真正的干涉朝政?
虽然不知天英门不干涉朝政的传言有几分真假,但听到这话,赵孜的神色还是缓了缓。
因为这事既然能传遍朝廷,总不可能一点依据都没有。
只是图揞居然说没人比她更清楚皇室宗亲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却让赵孜微微担心有些起来。
因为赵孜也知道自己母亲现在说的并不是大明公主,而是育王图濠。但从没见过育王图濠,乃至从没受过育王图濠的任何直接恩典,赵孜也无从否认自己母亲的话语。
毕竟赵家为什么要帮助育王图濠?为什么要参与皇位之争?
还不就是为了利益二字。
不谈利益,他们又能与育王图濠、与大明公主谈些什么?
所以即便没有急于表态,但顺着图揞的意思,赵孜也一起来到了前厅中。
而在赵勾安排下,前厅附近早就已经戒备森严,并且没有一人能够靠近。甚至不需谦让,璩和余姑就自己坐在了前厅顶头的主位上,直到图揞、赵孜进入前厅中,两人都没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到两人态度,赵孜立即皱了皱眉头,图揞却是见怪不怪地先行一福道:“臣妾参见两位御使大人,不知两位御使大人有何见教。”
“这里有份大明公主的谕旨,你们要听不要听。”
望了望硬挺着脊梁没有招呼的赵孜,璩就满不在乎的从怀中抽出了一份明黄色谕旨晃了晃。
看到这一幕,赵孜、赵勾的脸色当即就僵硬了一下。
因为,璩如果在一开始就“抢着”宣读谕旨,那还有种强压味道,赵孜也有理由做出一种“反抗”举动。但现在谕旨的内容还不知道,璩就给赵孜选择听不听谕旨的做法,这虽然看似一种“仁慈”,但同样是种极其危险的仁慈。
毕竟不说赵傈,就是育王图濠现在也没打出造反旗号,赵孜又怎能说不听大明公主谕旨。
“微臣敬领大明公主谕旨。”
故而双膝往下一跪,赵孜就老老实实朝已经站起身的璩伏下腰去。
因为对方毕竟是天英门弟子,不知道不听旨的后果是什么,赵孜当然不敢胡乱拒绝。何况接旨不等于奉旨,以赵傈现在做的事情,只是先摆出个样子,并不妨碍赵孜暂时向璩低头。
当然,随着赵孜跪下,图揞和赵勾也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璩也展开谕旨宣读道:“奉天承命,大明公主谕下,着荨州指挥佥事赵孜代本宫收归荨州兵马,赐子爵位,钦此。”
赐子爵位?
虽然从没听过这么简单,乃至这么没规整的谕旨,但即便如此,赵孜几人还是因为大明公主谕旨的内容惊呆了。毕竟谁也没想到,大明公主居然会用一个子爵位,而不是普通官位来拉拢赵孜。
因为官位或许还会有上下迁移的可能,可一旦进阶到爵位,除非是犯下叛国大罪,那却是可以流传后代的。
好像陵侯图鬯,其爵位就是从北越国开国时传下来的,而且外姓爵位的稀有程度绝对不亚于让他们自己做皇帝。何况只是让赵孜代为收拢荨州兵马就可获得一个子爵位,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而宣读完大明公主谕旨,璩就望着满脸震惊的赵孜三人道:“怎么样,大明公主的谕旨你们还满意吗?”。
“这个,微臣不敢。”
震惊过后,赵孜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谕旨肯定是假的。
毕竟赵傈不知帮育王图濠做了多少事情都没得到过封爵的嘉奖或是许诺,大明公主又怎可能见都没见过一面就说给赵孜封爵。何况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封爵,大明公主又有几个爵位可以用来封赏。
当然,即使这个谕旨不是假的,赵孜相信里面肯定还有许多要求。
知道赵孜在怀疑什么,璩就淡淡说道:“放心,汝不用怀疑大明公主谕旨的真假,只要汝将来不背叛大明公主,大明公主自然可保证汝的爵位无恙,不然换成育王图濠给赵傈封爵,那个爵位又可能落到汝的头上吗?或者汝真觉得自己有可能一门三爵位?”
只要汝将来不背叛大明公主?
虽然赵孜并不明白这话的含义,余姑却深知璩这是在说大明公主将来要成为女皇上的事。
毕竟大明公主给赵孜封爵的赏赐即便有些出人意料,但如果能以此换取荨州支持大明公主成为女皇上,这却是绝对值得的。
至于在大明公主退位后,这样的爵位又要怎样收场,那与大明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但一听璩说到什么“一门三爵位”的话语时,赵孜的神情立即就僵住了。
因为,以赵傈对赵冱的疼爱,即便育王图濠也以给赵傈封爵的形式来对抗大明公主给赵孜封爵的行为,这个爵位的继承权也不可能落在赵孜的头上。而赵孜想要得到育王图濠的封爵,以赵冱曾在藤尾山的“救驾”之功,他却是肯定是要落在赵傈和赵冱后面的。
所以除非是一门三爵位,赵孜绝对不可能从育王图濠身上得到任何爵位的赏赐。
因此不说这是不是赵孜的唯一机会,赵孜也知道这样的机会恐怕日后再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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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九章、娘都会大力支持
同为皇室宗亲,图揞不是没见过那些皇亲贵胄为达目的的种种不择手段,但即便如此,图揞也没想到大明公主为了获得荨州兵权,竟会许给赵孜一个子爵爵位。
或许在外人眼中,乃至在赵孜自己眼中,图揞并不喜欢赵孜。
例如赵傈一离开荨州,图揞就迫不及待与自己儿子争夺权势等等。
但至少以性格来说,比起赵冱那种逞强斗狠的性情,图揞其实更“喜欢”赵孜的“深思熟虑”。
所以当璩说这是赵孜获得爵位的唯一机会时,图揞就开口说道:“御使大人,臣妾不敢不敬,但不知御使大人可否说明一下,大明公主为何要给吾儿一个子爵位吗?”。
“因为荨州兵权,大明公主不想为荨州兵权费太多脑筋,还有这是大明公主给夫人的一封信件。”
“……这,大明公主有给妾身信件吗?”。
猛见璩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图揞立即满脸惊喜地从地上站起来。
而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给图揞信件,赵孜和赵勾都一脸惊讶地望向了图揞。在将信件交给图揞后,璩又说道:“当然,我们并不要求你们现在就立即决定是否接受大明公主旨意,你们尽可考虑到熊寒天的大军抵达荨州城为止。”
“因为不是遇上发大水,这份谕旨原本就要等到那时才宣布。”
“谢大明公主殿下开恩,谢大明公主殿下开恩……”
虽然没有立即将大明公主的信件拆开,但听到大明公主不会逼赵孜立即做决定时,图揞立即一脸欢喜道:“赵勾,你快带两位御使大人到客房休息,记得要给御使大人安排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酒菜。”
“小人遵命。”
将头一低,赵勾脸上却露出了一抹苦笑,站起身朝璩和余姑伸手一引道:“两位御使大人这边请。”
这不怪赵勾会感到无奈。
因为璩先前都已经说了,这或许是赵孜这一生唯一获得爵位的机会。
所以璩如果不给赵孜考虑的时间,赵孜或许还不会轻易放弃父子亲情投靠大明公主。但璩居然肯给赵孜这么多思考时间,越想越多的状况下,谁又能保证赵孜最后会如何选择。
毕竟从赵傈对待赵孜、赵冱两兄弟的态度看,几乎没有一个荨州人会怀疑最后继承赵家家业的肯定是赵冱。
所以,赵孜既然迟早都要与赵家分家,他又会怎样在赵家和大明公主间做选择就有些难说了。
何况大明公主居然还与图揞有联系,不知图揞究竟与大明公主有什么关系,居然能引得大明公主给图揞写信,一边领着璩与余姑离开,赵勾就有些担心。
毕竟赵勾乃是赵家管家,不得不为赵傈考虑。
只是说赵勾仅是内府管家,赵傈并没将任何权力放给赵勾,赵勾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左右赵孜的决定。
何况在天英门弟子面前,赵勾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后在赵勾领着璩与余姑离开后,图揞就满脸欢喜的向赵孜说道:“孜儿,那汝慢慢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受大明公主谕旨,娘先回去看看大明公主有什么信件给娘再说。”
“娘,你怎么这么高兴接到大明公主信件。”
看着图揞欢喜的样子,赵孜总觉得有些怪异,因为他可不知道自己娘亲居然会因为大明公主的信件而欢喜。
图揞却毫不掩饰道:“那是汝不知道,早年在京城没嫁人前,娘可是大明公主最好的姐妹淘。不仅从小就玩在一起,后来还是大明公主将娘送上的嫁轿。只是说出嫁从夫,娘才不得不同大明公主断了联系。”…,
“但即便如此,大明公主现在还记得给娘写信,那也是值得娘和孜儿庆幸的事。”
“娘你说庆幸?难道娘认为孩儿该接受大明公主的条件?”
没想到图揞还与大明公主有这样关系,赵孜首次知道自己并不了解自己母亲,或者说他从没真正了解过自己母亲。
但听到赵孜询问,图揞的脸色才微微一凝道:“如果是为了赵家,汝当然不用考虑,可如果是为了自己,为了汝的后代,娘并不会反对孜儿你的任何决定。”
“这个……,娘不觉得这样会背叛父亲,背叛赵家吗?”。
虽然从图揞态度中,赵孜已看出一些端倪,可真当图揞隐隐说出不会反对赵孜投靠大明公主的话语时,赵孜还是有些惊讶。
而与赵孜的犹豫不决相比,图揞却异常爽快道:“因为汝是娘的儿子,但赵家却是汝父亲的赵家,所以娘当然要为自己儿子的将来考虑。或许对汝父亲来说,究竟由汝还是冱儿继承家业并没有关系,但同样是娘的孩子,娘并不愿孜儿你受委屈。”
“所以不管孜儿你做出怎样的决定,娘都会大力支持。”
娘都会大力支持?
对于图揞的话语,赵孜有些无言以对。
因为只以一个母亲的角度,图揞的选择绝对无可厚非。可身为赵傈的妻子,图揞又该说这种话吗?
身为一个孝子,赵孜知道自己没理由去指责图揞,毕竟这同样是一种图揞热中于权势的反映。
因为赵孜毫不怀疑,大明公主给图揞的信件除了最基本的叙旧外,肯定也有些对赐自己子爵位的保证。而且赵孜如果真接受大明公主的条件,图揞将来绝对会选择跟他一起生活,而不是随赵傈、赵冱一起去追随育王图濠。
所以,赵孜的决定不仅关系着自己的将来,同样关系着赵家的将来。
知道这事不能再拿去与图揞商议,赵孜离开前厅就朝自己房中走去。因为除了图揞这个已经有些不像母亲的母亲外,赵孜还有自己的妻儿子女需要考虑。
而回到自己所住的院中,赵孜一眼就看到余芳正在逗弄自己的两个儿子玩耍。从余芳脸上明显的放松神情看,赵孜就知道她肯定已经知道黄山军退兵和熊寒天的大军被大水拦在衢河西岸的消息。
当然,听到赵孜脚步声,余芳抬起脸时也立即欢喜道:“相公,你回来了。”
“爹……”
“爹爹……”
随着余芳招呼,分别为三岁、四岁的两个儿子也同时甩开母亲向赵孜奔来。而四岁的大儿子赵蔺虽然很快就抱住了赵孜大腿,三岁的小儿子赵翼却还有些脚步蹒跚。
蹲下身子将两个儿子抱在怀中,望着他们一脸的孺慕神情,赵孜却有些张口难开。
因为,赵孜假如坚守住赵家,不仅很难在大明公主和天英门弟子面前交代,恐怕两个儿子的将来也难以得到保证。
这却不如向大明公主降伏,即便自己名声受损,有子爵位可继承,两个儿子的将来却不用再担心了。
而余芳虽然并不知道赵孜现在正想什么,但也从他紧锁的眉宇中看出些端倪道:“相公,你怎么了?黄山军不是已经退下了?相公为什么还这么不高兴,难道熊寒天没被衢河拦住……”
“熊寒天是被衢河拦住了不错,但先前外面却来了两个天英门弟子,而且她们还带来了大明公主谕旨。”…,
“天英门弟子?大明公主谕旨?”
“她们怎么来到荨州城的?谕旨内容是什么?相公你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没想到天英门弟子会突然来到荨州城,余芳立即惊呼出声,上前就拉住赵孜胳膊左右望了望,显然是担心他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而看到余芳担心的样子,对比图揞的态度,赵孜就一脸感动,却是同样将余芳在怀中抱了抱道:“放心,为夫没事,但就是对于大明公主的谕旨,有些地方还需要与贤妻商量一下。”
“商量?大明公主的谕旨还能商量吗?”。
“是她们说可给我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的。”
虽然两个孩子肯定不懂待会自己要与余芳商谈的事情,但由于事关赵孜和两个孩子的将来,赵孜还是将赵蔺、赵翼一起带到了房中。
而等到余芳听完大明公主谕旨内容,却也是立即满脸惊吓道:“相公你说什么?大明公主要给你封爵?这事情能当真吗?”。
“虽然为夫也不知道大明公主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但说不定是与娘亲有关。”
虽然并不清楚大明公主给自己母亲的信件内容,但想不通大明公主用爵位拉拢自己的原因,赵孜只能将理由归结到自己母亲图揞身上。
听到婆婆图揞居然是大明公主的姐妹淘,而且还支持赵孜接受大明公主的条件,余芳顿时也有些不知该怎么说才好道:“这,这,……这是真的吗?大明公主竟会因为婆婆的关系给相公封爵,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虽然为夫也不知道大明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要不要接受大明公主的条件。”
回身望了望已在房中开始自己玩耍的两个儿子,赵孜又说道:“特别是考虑到爹爹对冱弟的重视,虽然为夫并不用担心自己的将来,但这事却关乎到蔺儿和翼儿的将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这……,要不我们多探探天英门弟子的口风再说,反正她们也说可给我们多加考虑了。”
随着赵孜的目光一起望向赵蔺、赵翼,余芳也有些犹豫起来。
毕竟余芳也是女人,虽然她不会不担心自己丈夫,但如果要在孩子与丈夫间做选择,她也难免走上图揞同样的道路。
只是说为了赵蔺和赵翼,余芳知道这事情必须慎重。
不然不仅自己丈夫的前途得玩完,两个孩子和自己的前途也得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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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章、打断他两条狗腿
对于北越国女人来说,大明公主一向是她们的羡慕、嫉妒、恨的绝佳目标。
因为大明公主不仅拥有着长公主的尊贵身份,更仿佛从来不会老一样,简直就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
所以在发现大明公主给自己的信件并没有什么特别内容,主要就是用一些往日与图揞在一起的少女生活来保证绝对会对赵孜信守诺言的话语后,图揞就有些不甘心的朝璩和余姑所住的客房找去。
因为作为姐妹淘,图揞虽然也非常得意大明公主能“为了自己”给赵孜一个爵位。但相比于赵孜的收获,图揞自己也想要得到一些赏赐,至少是多了解一下久违了的大明公主近况。
毕竟大明公主都能因往日交情给赵孜这样好的待遇,图揞又怎能没有丝毫表现。
何况不是怀疑,图揞也想再找天英门弟子证实一下这消息的确切性。
因为回想一下当初,虽然图揞的确是大明公主的姐妹淘,但两人只要在一起,几乎每次都是图揞紧紧跟在大明公主身后四处闹腾。虽然能被大明公主重视让图揞感到很兴奋,但不得不说这种兴奋也有些不真实。
只是图揞刚找到璩和余姑住的地方,却看到赵孜、余芳也一起找来了。
知道赵孜不会将这事瞒着余芳,图揞就说道:“孜儿,你也是来找天英门弟子确认大明公主的条件吗?”。
“是的,娘亲,大明公主的信件中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些娘亲和大明公主的往事。”
虽然不方便将大明公主与自己的闺房话说出来,但现在还能被大明公主记住,图揞也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道:“不过以大明公主性格,只要是公主殿下说出来的话,绝对就不会反悔。”
“娘,但如果是这样,假如媳妇的爹爹不答应归顺大明公主,大明公主又会怎样?”
一路从自己住的院子中找来,余芳就与赵孜商量了许久。
而在考虑过方方面面影响后,两人很快就发觉现在会影响到赵孜是否接受大明公主条件的最大障碍其实并不是现在荨州城里的官员,而是余芳的父亲余宽。
毕竟只要有天英门弟子在,假如赵孜答应大明公主条件,荨州城中的官员再怎么想翻起风浪都不可能。
可身为余芳的父亲、赵孜的岳父,余宽手中不仅有兵有权,以余宽的性格,两人也无法保证他会不会接受大明公主的招揽。
而余宽一旦不愿接受大明公主收编,赵孜和余芳肯定就会为难。毕竟余宽对大明公主一直都没有好感,他也不像赵傈一样身在申州,用不着赵孜和余芳去考虑赵傈的立场。
而猛听余芳话语,图揞就皱了皱眉头道:“这个,……娘也不好说你爹假如不答应归顺大明公主,大明公主又会怎样处置你爹。”
“……真是这样吗?”。
不是说担心,而是仿佛证实了什么,余芳就说道:“但大明公主如果真容不得一点反对意见,娘又能保证大明公主对相公的态度一直都不会变吗?毕竟这个爵位来得实在有些太过容易了。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难说会不会轻易失去。”
容不得一点反对意见?
虽然图揞也觉得这次机会来得太轻易了些,但真想想大明公主的性格,图揞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有这种兆头。…,
所以不是说保证什么,图揞就说道:“好吧那我们就一起进去再探探天英门弟子口风,或者娘以后找时间再与大明公主亲自谈谈。”
“娘要与大明公主亲自谈这事?”
“……不然还能怎样,要知道这可是孜儿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
虽然赵孜的确表现出了应有的关心态度,但比起赵孜对自己前途的关心,身为母亲,图揞同样关心赵孜的将来。
而随着图揞话语,赵孜也一脸感动道:“谢谢娘。”
图揞却摆摆手道:“孜儿你不用对娘说什么谢不谢的话,冱儿有你爹照管,娘根本用不着去操心冱儿的将来,你爹也不会让娘去操心冱儿的将来。所以在娘只能替汝操心将来的状况下,娘怎么都不会让汝和蔺儿、翼儿看不到一点将来希望的。”
说完随着图揞朝客房中走去,赵孜和余芳也都不再多说了。
因为比起让两人向天英门弟子开口,这的确不如图揞来向天英门弟子开口。毕竟以图揞和大明公主的旧情,她们应该不会一巴掌将三人打死。
然后三人进到客房中,却看见璩和余姑又好像先前在前厅中一样端坐在主位上。
不敢有丝毫怠慢,图揞就领着赵孜、余芳朝端坐着动也不动的璩和余姑侧身一福道:“妾身见过两位御使大人。”
“汝已经看过大明公主给汝的信件了吧汝这次来此,是有什么话要问吗?”。
虽然图揞三人并不清楚天英门弟子的能力,但人在屋中,两人实际都听到了图揞三人在房外的对话。因此知道赵孜已有接受大明公主条件的意愿,只是说多少还需要确认一下,璩也没有再绕着弯子多说。
但听到璩的询问后,图揞犹豫了一下就说道:“这个,……御使大人容禀,虽然吾儿的确有心接受大明公主条件,但吾儿的亲家那边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不知大明公主可否网开一面。”
身为大明公主往日的姐妹淘,图揞并不想璩和余姑感觉自己也对大明公主心有怀疑。
所以稍稍绕了一个圈子,图揞索性也用余宽来开始话题。
而听到图揞话语,璩当即就转脸望向余姑,余姑也是扯下脸上面纱道:“你们不用担心余宽的事情,如果他不答应归顺大明公主,老身就打断他两条狗腿。”
打断他两条狗腿?
猛听余姑话语,赵孜和图揞就惊愕了一下,而余芳却在看清余姑相貌后就立即惊呼道:“……奶,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奶奶也是天英门弟子。”
说不上骄傲不骄傲,面对余芳的惊呼和赵孜、图揞两人的愕然,余姑就在座椅上挺了挺胸口。
毕竟余姑从没在余府曝露过身份,退隐多年后还能为大明公主和天英门的女皇上计划奉献“微薄”之力,这也让余姑感到自己这辈子好像没白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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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一章、父子相残?
千想万想,图揞和赵孜都没想到余姑居然也是天英门弟子。所以看着余芳倚在余姑身边问东、问西的样子,两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这当然不是说余芳与余姑的关系有多亲热,毕竟还在余芳成年前,余姑就已将自己“关”在了小木屋里。只是说与赵孜、图揞相比,没人比余芳更适合与余姑沟通。
“奶奶,你怎会也是天英门弟子,难道成为天英门弟子那么容易吗?”。
如果余芳只是摆出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询问余姑,余姑肯定也会难得给她好好回答。毕竟身为天英门弟子,余姑总得维护天英门尊严。但正因为余芳的“放松”,余姑也只得一脸和蔼道:“傻丫头,你说什么成为天英门弟子容易,天英门弟子可没那么简单。”
“是吗?但奶奶你怎么不教芳儿天英门武艺?”
虽然余芳已身为人母,但因为继承自余宽的性格相当狡猾,所以在余姑面前装起小孩来也一点都没有不自在。
知道余芳的性格如此,余姑也不管她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这事,淡淡说道:“没办法,你们兄妹都不适合练武,也学不会天英门武艺。”
“怎么可能学不会,我们都是奶奶的血脉呢”
“血脉是血脉,但天英门弟子可是要看资质的。”
“资质真有那么重要吗?要不奶奶你也帮蔺儿、翼儿看看他们的资质?或许他们适合随奶奶练武?还有奶奶你还没见过蔺儿、翼儿呢要不我们现在就去见见你的两个曾外孙。”
出身武将世家,余芳当然知道练武需要资质的事。而且她就是这么一说,并没真想向余姑学武的意图。
可余芳自己虽然不想练武,但对自己的两个孩子,余芳还是抱有极大期望,边说就边拖着余姑站了起来。
而自从搬入小木屋后,余姑从来就没出过门,的确也没看过自己的两个曾外孙。所以即便知道余芳是另有所图,余姑也不会在这种事上坚持道:“好吧反正你们也不用再为投效大明公主担心什么了。”
“那当然,芳儿知道奶奶最疼芳儿了。”
余姑有疼过余芳吗?
如果余芳的资质适合练武,那还有可能。但别说余姑不记得自己有在什么地方疼爱过余芳,余芳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可由于余芳做出来的态度相当和谐,这不仅瞒过了图揞、赵孜,同样瞒过了璩。
而知道余芳心思,余姑当然不会介意帮她在赵孜、图揞面前提一提身份。毕竟有一个天英门奶奶,有一个疼爱余芳的天英门奶奶,相信余芳以后在赵家的地位也会更稳固。
然后几人一起向外走去,图揞就和赵孜走在后面道:“真没想到,亲家奶奶居然会是天英门弟子,孜儿你知道这事吗?”。
“娘你说什么啊连芳儿都不知道的事,孩儿又怎会知道。”
“这到也是,但孜儿你以后可要好好待芳儿,要知道我们赵家以后的富贵就全要靠芳儿了。”
“娘你怎么这么说?娘不是也与大明公主旧识吗?”。
“旧识是旧识,但这哪又比得上芳儿与亲家奶奶的亲人关系,还有蔺儿、翼儿,他们现在可也是有个天英门的曾奶奶了。”
一边在心中庆幸,图揞、赵孜浑然已将自己当成了天英门的一份子,更是不会再犹豫是否要投效大明公主的事。…,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以璩在鼐县表现出来的武力,即便耳闻不如见面,璩和余姑能够悄声无息进入荨州城、进入知州府衙,这已经足以说明天英门弟子的能力。
又在多了个天英门弟子的亲戚后,清楚爵位事情不会再有问题,赵孜、图揞当然不会再起其他心思。
而一边挽着余姑往自己住的院中去看赵蔺、赵翼,余芳就说道:“奶奶,你说孜哥的爵位真没问题吗?大明公主怎会这么轻易就给了孜哥一个爵位啊”
“这你们不用担心,虽然这牵扯到皇室宗亲的内部争夺,但你们往后只要一直坚定地支持大明公主,赵孜的爵位就绝对不会出问题。”
“真的吗?但将来公公万一回到荨州又怎么办?难道孜哥非得和公公父子相残吗?”。
父子相残?
虽然有余姑这个天英门弟子的亲戚在,图揞、赵孜已不用再去怀疑爵位的确切性,可一想到赵傈回到荨州后的事,两人还是有些不安。
因为,他们为了自己权势,或许可在大明公主压力下抛弃已经前往申州的赵傈、赵冱父子。但真等到赵傈、赵冱回师荨州,他们却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出父子、兄弟相残的事,或者说大明公主又会不会逼他们父子、兄弟相残。
可听到这话,余姑却撇了撇嘴道:“这你们不用担心,虽然赵傈有可能回到荨州,但育王图濠却绝不活着离开申州。”
“假如育王图濠不能活着离开申州,赵傈真回到荨州,他又能做些什么。而且真到了那时,你们也可选择到京城定居,反正你们迟早都是要与赵家分家的,这只不过是个早晚的事。”
育王图濠绝不可能活着离开申州?
虽然知道有赵冱在,赵孜从赵家分家的确是迟早的事,可猛听育王图濠绝不可能活着离开申州,跟在后面的赵孜、图揞还是又惊又喜。
因为育王图濠无法活着离开申州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意味着育王图濠再无法企图皇位,也意味着赵孜的爵位将会更巩固。所以只为了这点,两人也会对此欢喜不已。
何况真要是这样,两人也不用担心将来无法面对赵傈、赵冱了。
毕竟育王图濠无法活着离开申州,也就意味着赵傈、赵冱投靠育王图濠只会给赵家带来灾难。这反不如赵孜现在就投靠大明公主,简直有名利双收的益处。
然后几人一起来到赵孜、余芳住的院中,看到两个孩子时,余姑也彻底放下了天英门弟子身份,彻底变身成了一个外曾奶奶。
毕竟真正的孩子不仅没那么多心眼,也不用大人去穷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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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二章、只能接受赵家的虚与委蛇解释
“奶奶好,奶奶好……”
“奶奶抱抱,奶奶抱抱……”
对于赵蔺、赵翼来说,由于年纪还小,现在还分不出曾奶奶和奶奶的区别,何况还是外曾奶奶,所以一概都是用奶奶来称呼余姑。可即便如此,两人的真正奶奶图揞却没有丝毫生气。
毕竟由于余姑的出现,也确认了赵孜可将子爵位收入囊中。
所以,图揞虽然一开始并不想将天英门弟子来到府中的消息传出去,但如果来的是赵蔺、赵翼的外曾奶奶,那就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看着余姑在那逗着两个孩子的样子,赵勾的喉咙就有些发干。
因为余姑即便揭去了面纱,但从余姑的衣服和身旁的璩来看,赵勾也知道余姑就是先前的天英门弟子了。
“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也看到了,芳儿的奶奶也是天英门弟子,有芳儿奶奶做保证,赵孜这个爵位是绝对跑不掉了。”
“这个……,难道少爷要背叛老爷吗?”。
“背叛老爷?老爷的选择只是其中一条出路,为赵家的百年大计着想,如果赵孜能为赵家确保一个子爵位置,你说我们该怎么选择……”
赵勾虽然没资格代表赵家,但由于赵傈已经前往申州,赵家也没有什么身份更高的老人。所以不是图揞要将事情摊到赵勾身上,赵勾也知道现在还会帮赵傈说话的就只剩下自己。
只是听到图揞说出“百年大计”几字时,虽然不知赵家到底能有什么百年大计,赵勾还是脸色一苦道:“那老爷和小少爷又该怎么办,万一育王爷知道少爷背叛他,进而迁怒老爷怎么办。”
“迁怒?那也得他有办法迁怒才行。”
远远看着余姑在那逗着赵翼的样子,图揞就一脸不屑道:“汝可别忘了,老爷手中还有十二万荨州军,育王爷即便不高兴,他又能随便对付老爷、冱儿吗?而且除非育王爷能拿到皇位,他又能许给老爷和冱儿什么?”
“又或者真到了那时,不管孜儿究竟是因为大明公主得到爵位,还是因为育王爷得到爵位,荨州兵权总归还是在赵家手中。不然孜儿不接受大明公主安排,你认为我们又要怎样为赵家保住荨州城。”
“这,难道夫人的意思是虚与委蛇?”
由于距离较远,赵勾也不怕说出心中想法。可说是这么说,赵勾却觉得这话有些难以相信。
而图揞则是一脸坦然道:“如果育王爷最后真能夺得皇位,即便我们不想与之虚与委蛇,他也只能接受赵家的虚与委蛇解释。不然育王爷和老爷若是在申州徒劳无功,至少孜儿还可在大明公主身边获得更大的发展。”
只能接受赵家的虚与委蛇解释?
猛听这话,赵勾就一脸汗颜。
因为即使换成赵傈,他也未必敢对育王图濠说这种话,不得不说图揞的确是皇室宗亲出来的女人。
但心知图揞、赵孜已做出决定,而赵勾自己又没有更好的主意,赵勾只得点点头道:“老奴明白,但不知夫人想老奴怎么做。”
“很简单,现在知道芳儿奶奶也是天英门弟子的就我们几人,关于这点,我们只要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所以待会妾身会给芳儿奶奶和璩女侠开个家宴,到时在家宴上再将大明公主的谕旨透露出去,也看看那些荨州文武官员的反应。”…,
“当然,重要的是芳儿奶奶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
“为什么不能泄露少夫人奶奶的身份?这不是更有利于大家接受少爷的选择吗?”。
“你傻了,芳儿奶奶可不是孜儿的奶奶,大明公主下这份谕旨时,根本不知道芳儿奶奶乃是一名隐退的天英门弟子,你是想赵家得到这个子爵位,还是让枣兖余家捡去了便宜。”
“这个,老奴知道了,老奴这就去安排。”
没想到事情的弯弯绕绕竟在这里,听到赵家不答应大明公主条件,余家就很有可能取代赵家答应大明公主条件时,赵勾就不敢再犹豫了。
毕竟与赵孜还不能完全控制荨州城不同,余宽却是枣兖城真正的土皇帝,而且对荨州也拥有一定影响力。
所以不仅仅是天英门弟子的威胁,仅是余宽的“威胁”,赵孜就不得不接受大明公主的条件。
然后在赵勾安排下,当晚赵府的家宴虽然没有邀请外人,但不仅赵府的几房妾室和赵家在荨州城的族人都全数到场,甚至所有赵府亲兵也一起被叫到了后院中。
宴席上,图揞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余姑身份,然后又将已经揭下面纱的璩介绍为余姑的晚辈。
等到酒过三巡,众人都已接受了余姑乃是余芳奶奶的事实后,图揞才又站起说道:“好了,相信大家都想知道,为什么余老太太一来到赵家,我们就要为此大摆宴席吧”
“对啊赵哥,你说夫人这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赵孜很不喜欢格外多事的赵瓿,但在赵孜的亲兵当中,至少在那些被赵傈派到赵孜身边的亲兵当中,赵瓿就是名副其实的领头人。
因为他们不愿意做的事,赵瓿肯做,他们不敢做的事,赵瓿敢做。
故而带着酒意,旁边的亲兵就说道:“为什么赵家要为余老太太摆什么宴席,还把我们也一起叫来了。”
“不知道,听夫人怎么说吧”
赵瓿虽然也极为好酒,但与往日不同,今日一起参加赵家宴席,赵瓿总感觉事情有些不一般,所以喝起酒来也极有节制。
当然,不等赵瓿几个亲兵在这边分辨出个来由,图揞就满脸兴奋道:“很简单,因为余老太太给我们赵家带来了大明公主谕旨,只要赵家继续帮朝廷、帮大明公主统领荨州兵马,大明公主就将赐给赵孜子爵位。以后我们荨州赵家也是堂堂的北越国子爵了。”
“哗”
不等图揞话音落下,满院子的赵家族人立即喧哗出声。
因为他们听到了什么?
听到图揞说赵家要帮朝廷,或者说是帮大明公主统领荨州兵马。
可一直以来赵家都是在帮育王图濠统领兵马,怎么又成了帮大明公主统领兵马?好像一天前大家都在担心怎么抵挡熊寒天大军的事,刚听到熊寒天被大水拦在衢河西岸,没等高兴完毕,事情怎么突然就倒转了过来。
而且什么是子爵位?
那可是堪比皇室宗亲的高官贵胄,怎么一下就能轮到默默无闻的赵孜身上。即便这是赵孜帮大明公主统领荨州兵马的条件,那也太过便宜了吧
何况赵孜一旦在这里支持大明公主,已随育王图濠前去申州的赵傈、赵冱父子又该怎么办?
于是一个平常也在赵家说得上话的赵家族人就站起说道:“夫人,这不对吧老爷不是支持育王爷登基吗?夫人让少爷在荨州帮大明公主做事,那老爷和小少爷又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会不知道怎么办吗?”。
“而且没有孜儿从大明公主身上得到的好处做对比,老爷又凭什么能从育王爷身上拿好处。何况老爷身边还有十二万兵马,用不着我们在这里为他担心。或者你们真想拒绝大明公主招揽,等着熊寒天的大军来破城吗?”。
“这……”
虽然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但想想连日来大家为熊寒天大军的殚精竭虑,众人又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毕竟少了十二万兵马,又有天英门弟子威胁,众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熊寒天的八万培州军。
可同样是赵家族人,更是赵傈派遣到赵孜身边的亲兵,赵瓿怎么都不可能让事情脱离赵傈控制。跟着就立即站起道:“夫人,您这不是让大人陷于不义吗?”。
“不义?那赵瓿你可不可以回答妾身,老爷为什么要支持育王爷登基?为什么要帮育王爷去抢太子母亲?”
“这……”
看到赵瓿对自己投靠大明公主提出异议,赵孜心中就怨念了一句,心想自己果真与赵瓿不是站在一条道上的人。
而听到图揞反问,赵瓿又立即在那僵住了。
因为这如果是在外人面前,赵瓿当然可义正严词的说这是为了维护皇室宗亲的大统,毕竟育王图濠才是真正的太子,北越国皇帝图韫的皇位也是从育王图濠手中夺去的等等,这也是赵傈教导他们用来糊弄那些愚民和下级官员的手段。
可身为赵家族人,又曾历经赵傈、赵孜两人的亲兵经历,赵瓿当然清楚赵傈为什么要支持育王图濠登基,这无非就是为了“利益”二字。
但只以利益为取舍,育王图濠又能给予赵家以子爵地位吗?
甚至于如果没有大明公主的赐予,育王图濠又怎会给予赵家爵位的赏赐。
所以当赵瓿说不出话时,赵勾就在一旁说道:“夫人所言甚是,不管是为了少爷、老爷还是赵家,少爷都不能拒绝大明公主的赏赐。因为没有大明公主赏赐,老爷也很难从育王爷身上得到该得到的东西。”
“所以这事虽然暂时可能会让老爷陷入一种尴尬境地,但只以赵家的大立场来说,不容许我们拒绝大明公主的赏赐。”
“当然,我们这里不强求所有人都支持夫人和少爷,但总之……”
随着赵勾一气说下来,也不会有人再在这时反对了。因为赵孜风光也是赵家的风光,只有赵孜先风光起来,赵家才能跟着风光起来。
不然好像赵傈,现在的荨州指挥使兼知州基本上也已经到了尽头,就看他能不能帮育王图濠登基做皇上才有机会更进一步。所以赵孜能走在赵傈前面,对赵家也是一种帮助,更没有反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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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三章、是否对你我有帮助
赵孜想投效大明公主,荨州城的所有官员就会都跟着一起投效大明公主吗?
换成赵傈还有可能,但仅以赵孜的“官二代”身份,即便赵孜已在荨州军中混出一些名头,更被赵傈命令代管荨州兵权,他仍无法将荨州经营得好像铁板一块。
而随着赵家的家宴在昨晚散去,赵孜被大明公主用爵位收买的消息也很快传遍了荨州城。
毕竟想要争权夺势的不仅仅是赵孜、图揞母子,随着赵傈率军离开,很多人都打起了取而代之的主意。
好像昨日还在“讨论会”上相互争斗的培州布政司云放和统领余东国就立即聚在了一起。
因为不聚在一起不行,不聚在一起,整个荨州就要改投大明公主门户了,而要想在这种初更门户的状况下掀翻赵孜,那就除非他们比赵孜更效忠大明公主才行。
只是他们连接触育王图濠的时间都不多,又能怎样去讨好大明公主。
但赵孜却不同,据说图揞可是大明公主当年的姐妹淘。即便这里面的确有个“当年”的前缀,但人家有,你没有,这就是人家的优势。
所以即便不是叹息,交换了一下信息后,余东国就一脸抱怨道:“真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这样来拉拢赵孜,难道爵位就那么不值钱吗?”。
不值钱?
虽然以北越国的以战养国传统,文官地位的确不如武将,但比起对官位、爵位的了解和钻营,身为培州布政司的云放绝对在余东国之上。
因此摇摇头,云放就说道:“不是爵位不值钱,而是大明公主身为一介女流能想到这点已经很了不起了。”
“很了不起,难道云大人认为大明公主为了保太子登基,依旧会继续“派发”爵位吗?”。
派发?
没想到余东国想法这么简单,云放心中不禁有些鄙夷,却是又摇了摇头道:“余统领别以为事情真这么简单,要是支持太子登基就能获得爵位,为什么侥州指挥使路杩到现在仍在与大明公主僵持?”
“或许第一个爵位可通过派发得到,但再想从大明公主手中得到爵位,这却需要一些实绩了。”
“实绩?有赵孜在荨州,我们能做出什么实绩来,何况赵孜即便最后前往京城,还不是有余宽留在枣兖城吗?要说这次大明公主的旨意可是余家老夫人带来的,难道余家与大明公主早有勾结?”
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余字,但天下姓余可不只枣兖余宽一家,至少余东国就与枣兖余家没有任何关系,更是平常还要受一些余宽的挤兑。
而听到余东国提起余宽,云放也皱皱眉头道:“这的确是件怪事,因为按道理来说,要是余家真与大明公主有什么勾连,这爵位怎么也不该落在赵孜头上吧毕竟赵傈离开荨州后,余宽才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荨州二把手。”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蹊跷不成?”
“蹊跷肯定是有,但这是否对你我有帮助,这却不好说了。”
是否对你我有帮助?
随着云放将话题转到两人真正关心的事情上,余东国也是双眼一凝道:“难道云大人现在还想着要对赵孜取而代之?余大人就不怕天英门弟子报复?”
“……天英门弟子报复?那余统领又不怕育王府报复吗?”。
云放和余东国虽然不能称之为真正伙伴,但在设法谋取荨州统治权的状况下,两人有一点还是相当一致。那就是在取代赵孜乃至赵傈统治荨州后,他们并不会害怕育王府报复,因为只要他们继续支持育王图濠争夺皇位就行了。…,
可面对大明公主,他们却很难说出同样话语。
甚至于余东国也说道:“难道云大人认为大明公主能与育王府的气度相比?而且你又怎么取代夫人与大明公主往日的交情。”
“这某当然没办法,所以要想继续保持希望,我们就不能让赵孜顺利投靠大明公主。”
“汝有什么想法?”
“这却还要看余统领怎么力争了,毕竟要想阻止赵孜投靠大明公主,首先我们就要握有兵权。而且一旦我们成功,相信育王爷也会默认我们取得荨州统治权。”
“……我们?”
余东国当然知道要阻止赵孜投靠大明公主必须依靠自己手中的兵权,可事情是自己一个人做,好处却要两个人得,余东国虽然没说话,但也是极尽揶揄地望了云放一眼。
云放却也是神情淡定道:“怎么,余统领认为不应该吗?”。
“或者在双方兵戎相见前,余统领都打算独自面对赵孜母子和大明公主。没有本官率领的文官支持,余大人又打算怎么在荨州城立足。”
独自面对赵孜母子和大明公主?
虽然余东国并不担心自己无法在荨州城立足,但也知道兵戎相见乃是最后手段,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威胁手段。
毕竟他们要想反对赵孜接受大明公主拉拢,肯定就要首先从言论上着手,这也是余东国会主动来找云放的原因。
所幸两人所求不同,还能互补,这才能安安稳稳坐在一起。
于是稍稍思量一下,余东国就说道:“不知云大人有什么想法。”
“首先我们得将荨州城所有文武官员都发动起来,毕竟荨州不是他们赵家一家的荨州,也不允许只有赵家一家得到利益……”
也不允许只有赵家一家得到利益?
听到这话,余东国就觉得一阵痛快。
因为,赵家即便在荨州权势通天,但你要吃肉,怎么也该留给别人喝一些汤。可赵傈这人就是不行,不管什么事都只能由他一人决定,不管什么利益都只能由他一人独占。
例如上次万大户造反一事,在其他地方都是所有当地官员一起瓜分万大户财产,唯有在荨州,万大户的所有财产都进了赵傈的腰包。
而当赵傈坐镇荨州时,或许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可一等赵傈离开荨州,那就没人再耐烦这样了。
不趁着赵傈不在荨州城时掌握一些主动权,等赵傈回到荨州,他们还有什么机会?还能剩下些什么?这才是余东国等人想要反对赵孜投靠大明公主的原因。
不是因为他们不能与大明公主共存,而是不能与赵家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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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四章、丞相府也打算给育王爷卖好吗?
由于熊寒天被拦阻在衢河西岸,黄山军也不得不撤掉对荨州城的包围。
但如果已经无法与大明公主共存,黄山军又不甘心空手而归,自然就得想办法回头消灭掉熊寒天的大军。毕竟黄山军乃是冉家的队伍,有着足够消灭熊寒天大军的理由。
因此在让冉垸带兵退出荨州城地界后,趁着荨州城终于大开城门的时机,二长老冉籴和邵天就一起混入了荨州城。
当然,这不是两人没“邀请”冉垸一起前来,毕竟冉垸在荨州攻略上已经展现出了一些能力。只是如同璩表态不是来打仗的一样,冉垸也跟着表态自己只是来打仗的,打仗之外的事情就交由二长老冉籴和邵天负责。
只是负责归负责,二长老冉籴和邵天根本就没想到刚进入荨州城,两人就听到了一个震惊无比的消息。
“……赵劐你说什么?大明公主为了荨州兵权竟许给了赵孜一个子爵位?”
作为北越国丞相,甚至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冉鸣都有能耐在朝廷中各个要害位置安插上自己的亲信,乃至说是收买一些背叛者,即便是在荨州赵家当中也不例外。
而赵劐虽然在赵家没有任何耀眼的权势,但由于主要负责赵家的商业事务,赵劐进京的时间也不少,这才被丞相府给拉拢了。
但即使不是怀着莫大信心进城与赵孜合作,听到大明公主居然用一个子爵位来拉拢毫不起眼的赵孜时,二长老冉籴和邵天还是相当震惊。
因为不说邵天怎么想,即便冉鸣可能看不上这个子爵位,但大明公主若是将子爵位许给二长老冉籴,说不得他也会好好考虑一下。
“是的,二长老。”
赵劐也苦笑摇头道:“赵家现在已统一意见,大部分人都将追随赵孜一起接受大明公主收编,少部分人则将以分家形式继续支持赵傈、赵冱父子随育王图濠夺取皇位。二长老想因此引起赵家内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赵家不会内乱,那荨州城?荨州城的官员难道都会跟着赵孜一起接受大明公主收编吗?”。
听到“分家”二字,邵天就知道很难在赵家当中挑起内斗局面了。这主要因为赵傈当初对赵家控制得太过火,其他赵家人不是不想反抗赵傈,而是没有能力反抗赵傈。
因此一旦出现赵傈都无法控制的局面,乃至明知赵孜迟早都会从现在的赵家分家出去后,赵家自然就能很“和平”的分手了。
而为什么赵孜得分家?其他人却不用分家?
这当然是为给赵冱让路的缘故。
毕竟赵家的其他人都算是依附在赵傈父子旗下生活,为免赵家出现内乱,一等赵傈将家主之位传给赵冱,赵孜势必就得单独分家出去。只是同样是分家,由于接受了大明公主招揽,赵孜和那些不满赵傈的人却占据了主动,这也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故而想了想,二长老冉籴说道:“那赵劐你说我们现在还有没有可能与赵家什么人合作灭掉熊寒天的大军。”
“灭掉熊寒天的大军?这怎么可能。”
不知围城两日的黄山军就是冉家暗藏的队伍,赵劐就摇摇头道:“不管冉家提供什么帮助,至少现在与赵孜分家的人不可能拥有独立作战的能力,因为他们手中根本就没有兵权。”
“那如果是荨州城内手握兵权的将领呢?他们有没有可能帮我们对付大明公主?”…,
虽然没把握能不能起作用,邵天还是追问了一句。
赵劐眼中却疑惑了一下道:“邵大人说那些将领吗?但在天英门弟子离开荨州城,或者说是大明公主回京前,他们应该都不敢有任何动作吧而真等到了那时,熊寒天的部队也恐怕早不在荨州了。”
“不管熊寒天的部队,汝的意思是真有这样的将领?”
不是为对付熊寒天,而是为对付大明公主,邵天可没有二长老冉籴这么眼界短小。
毕竟对付熊寒天仅是一种短期行为,对付大明公主才是丞相府的长期目标。而丞相府要想对付大明公主,或者说是削减大明公主对荨州的影响力,自然得等到大明公主回京后才会有机会。
所以,赵劐的犹豫不是二长老冉籴和邵天的障碍,反而还是最大的喜讯。
赵劐说道:“因为赵傈以前对荨州城的将领、官员压制得太过苛刻的缘故,的确有些人能做出这事情。”
“那汝能不能带我们见见那些人。”
“好吧某试试看。”
不是说甘心不甘心的问题,在被丞相府拉拢后,或者说是被丞相府控制后,赵劐早知道自己没得选择。而且不管赵孜掌权还是赵傈掌权,对赵劐根本就没有区别。因此对于二长老冉籴和邵天的要求是什么,赵劐根本就不愿去多想。
毕竟不管是不是破罐子破摔,由于有把柄在丞相府手中,赵劐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抗拒两人威胁的能力。
而只要他不主动帮冉家出主意,冉家能不能有所收获也与赵劐没什么关系了,所以赵劐也不在乎依照二长老冉籴和邵天的命令去行动。
又因为赵劐主要负责赵家的商业活动,城里、城外认识的人非常多,交游也非常广,所以轻易就将二长老冉籴和邵天带到了云放面前。
只是听完赵劐介绍,云放立即满脸震惊道:“赵掌柜你说什么?他们是培州冉家的人?赵掌柜不是要追随赵孜投效大明公主吗?”。
“云大人不用介意,赵掌柜所以会追随赵孜投效大明公主也是丞相府的主意,但就不知道云大人会怎样选择了。”
“这……”
没想到赵劐会投靠丞相府,云放一下犹豫起来。
因为仅以丞相府和大明公主的关系,云放毫不意外他们会与大明公主作对。可丞相府却不是育王府,云放帮育王府做事,或许有朝一日就是扶龙庭之功。但帮丞相府做事,那就是臣下之臣,也就没有太多意思了。
“云大人还要为这事思量吗?”。
可虽然不知道云放在犹豫什么,但云放只要犹豫就是好事,二长老冉籴就说道:“要知道赵家现在只有赵孜一人得到大明公主赏赐,便是枣兖余大人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云大人与其也跟随赵孜追随大明公主,还不如同丞相府合作,给育王爷卖个好。”
“丞相府也打算给育王爷卖好吗?”。
“那当然,毕竟育王爷才是真正的正统。”
听到二长老冉籴没叫自己投效丞相府,反而是让自己与丞相府合作来卖好育王府,云放的心中立即就活动起来。
因为,云放真选择与丞相府合作来卖好育王府,那不仅可起到打击大明公主的目的,乃至于云放如果真能替育王府拉拢到丞相府,这就更是大功一件。
因此随着二长老话语,云放就睁亮双眼道:“本官明白了,但不知二长老凭什么在大明公主回京后拆赵孜的台。”…,
云放为什么没在这时遮遮掩掩?
因为身为官员,云放也知道如何去珍惜机会。
特别是在赵家全面掌握的荨州城内,要想推翻赵孜并取代赵家统治,云放就必须借重外力才行。而且云放一旦成功推翻赵孜,如果有丞相府相助,他也有资本面对重回荨州的赵傈了。
所以机不可时,时不再来,至少在证明丞相府没这个能力之前,云放并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何况比起有丞相府相助的状况,仅凭自己的现有力量,云放也承认很难推翻赵孜和赵家对荨州城的统治。
因此只要有一丝机会,云放都不会轻易放弃,不然他就不是合格官员。
而看到云放明显动心的样子,二长老冉籴就淡淡一笑道:“很简单,前日围攻荨州城的黄山军正是丞相府所属,不知云大人认为丞相府还有没有能力在大明公主回京后吃掉赵孜的荨州军。”
“黄山军?二长老说黄山军乃是丞相府所属,丞相府为什么……”
猛听二长老冉籴说黄山军乃是丞相府属下,云放就惊呼出声。
可没等问明黄山军为什么要攻击荨州城,云放自己就先停下了嘴。
毕竟以荨州城原先的形势,黄山军想要攻下荨州城并不意外。而二长老冉籴既然已表明黄山军身份,相信肯定也会有所解释。
二长老冉籴说道:“这没什么为什么的,如果熊寒天没被衢河所拦,丞相府原本也是准备让黄山军混入大明公主的荨州军中后再做打算,可熊寒天被衢河所拦,黄山军的行迹曝露,也就只能另想办法了。但不管怎样,丞相府绝对不可能与大明公主共存,相信育王府也是如此。”
“本官明白了,那不知二长老想要本官做些什么……”
虽然云放只是名文官,但比起与武将打交道,谁都清楚与文官打交道更简单。
所以,不仅二长老冉籴首选云放来作为沟通对象,云放自己也很有信心。
因为云放知道,即便丞相府拥有黄山军这样的助力,假如没有云放和余东国的帮助,他们依旧不能拿荨州城怎么样。或者说,云放有着足够能耐让丞相府明白,没有自己的帮助,他们绝对会在荨州一事无成。
以着这样的信心,云放根本不怀疑有黄山军帮助,自己能不能抢到荨州统治权。
何况有黄山军帮助,云放也不用急着现在就冒着顶撞天英门弟子的危险去推翻赵孜了。反而等到天英门弟子和大明公主都回到京城后,那才是他们收获成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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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五章、枣兖城现在太危险了
“熊寒天居然被衢河大水拦住了,这真是天佑我也。”
“猛少爷怎能说这是天佑,没有熊寒天送上门来,猛少爷又怎能表现出自己的能耐?”
“还是眉娘说的好,来,亲一下……”
以枣兖城,或者说是以整个荨州而言,最高兴熊寒天被大水拦阻在衢河西岸的并非赵孜,而是余猛和枣兖城平民。
因为没有这场大水,余宽就会率兵离开,余猛就得独自守护枣兖城。
这或许对其他人来说是个机会,但在余猛眼中,这就只是个麻烦而已,甚至于对枣兖城平民来说还是件足以让人恐慌的事。可如果是在玫瑰楼的姑娘面前,余猛虽然依旧有些情难自禁,但自然不会承认这点。
搂着怀中的玫瑰楼姑娘,余猛并不在乎自己已经娶妻。
因为娶妻五年,余猛的妻子居然还没给他添任何后代,余宽也已经答应可给余猛纳妾,只是说还没定下哪家姑娘而已。
不知这样的欢乐日子能有几天,余猛当然不愿放弃。
可没等余猛继续在玫瑰楼的包厢内胡闹下去,包厢大门忽然就被从外面推开,然后师爷胡妁就跟着一名玫瑰楼小厮走进包厢道:“少爷,老爷叫你立即回去。”
“……立即回去?爹爹又想干什么?”
对于胡妁会找到玫瑰楼的事,余猛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与其他官二代、富二代总喜欢瞒着家人出去玩乐不同,余猛的每次玩乐都没有瞒着家人,至少没有瞒着胡妁。这不仅方便余府万一有什么事时胡妁能很快找到余猛,也是余猛让余宽感到省心的原因。
面无表情地望了望围在余猛身边的玫瑰楼姑娘,胡妁就淡淡说道:“好像老爷打算让少爷去一趟荨州城,问问赵公子有什么新策略。”
“什么?爹爹要让某去荨州城?某去,某去……”
听到余宽打算让自己走一趟荨州城,余猛立即一脸兴奋的推开了怀中姑娘,仿佛迫不及待就想前往荨州城一样。
当然,这不怪余猛会急切。
因为余猛假如不在枣兖城中,一旦余宽又因什么事情必须离开枣兖城,那就不会再将枣兖城的安危交给余宽了。余宽不仅不用再背负保护枣兖城的重任,荨州城也是比枣兖城更繁华、热闹的地方。
如果不是余宽不允许,余猛早就想到枣兖城玩玩。
而余宽又为什么会突然叫余猛前去荨州城?
不是为了与赵孜联络,全是为了余猛的安全。
因为黄山军没有滋扰刘家村前,即便余猛能力不足,余宽也不担心将余猛留在枣兖城有什么问题。但隐隐觉得黄山军的目的并不单纯,余宽就知道枣兖城已经不足以保护余猛,这才会想将余猛遣去荨州城。
而也只有余猛离开了,余宽才能顺理成章将枣兖城交由更有能力的将领照管。
所以跟着余猛一起从玫瑰楼出来,望着余猛欢乐的背影,胡妁就有些叹息。
叹息余猛怎能是个犬子,也叹息余家的将来该怎么办。
然后一路回到府衙,余猛就在书房中见到了余宽。只是稍稍有些令人诧异,余猛的妻子苏晴居然也在书房中。
不知苏晴为什么也在书房,难道是余宽要让两人一起去荨州城?虽然有苏晴在身边,余猛的乐趣就会少了许多,可由于苏晴并不是那种喜欢多事的女人,余猛也没有太在意道:“爹爹,您是要叫晴妹也同孩儿一起去荨州城吗?”。…,
“你们既是夫妻,当然要同进同出,一起去荨州城。”
狠狠瞪了余猛一眼,余宽在余猛面前一直都很有威严。
但余猛虽然没说什么,苏晴却有些格外委屈道:“爹爹,媳妇不想离开……枣兖,还是让相公自己去吧反正荨州城有芳妹在,相公他不怕没人照顾。”
“不行,枣兖城现在也相当危险,你还是随猛儿一起去荨州城。反正过几日爹爹也要过去,到时我们再团聚就是了。”
与在余猛面前的威严不同,对待苏晴,余宽一直相当和蔼,甚至有些温存。
不是说嫉妒,余猛可不想节外生枝,随即说道:“就是,就是,晴妹我们还是一起去荨州城,枣兖城现在太危险了。”
“混帐,你说什么呢”
枣兖城现在太危险了?
虽然余猛说的话与余宽并没有不同,但同样话语放在不同人嘴中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余宽说枣兖城太危险了是一种关心,可放在余猛嘴中说出来,那就是一种胆小。
故而又是狠狠瞪了余猛一眼,余宽才一脸和蔼的转向苏晴道:“晴儿你先退下去,给爹和猛儿说说你们去了荨州城后的事情先。”
“是,爹爹。”
作为一个以温顺贤良闻名的女人、妻子,苏晴并不会反对余宽的话语,不然她也不会容忍余猛一天在外面拈花惹草。
只是说苏晴刚退出半步,转了一个身,还没等她真正离开,书房外就多了一个人影。
认出来人相貌,苏晴赶紧就是一福道:“孙媳见过奶奶……”
奶奶?
猛听这话,不仅余猛立即转过身去,原本一直坐在书房案后的余宽也是跟着站起道:“娘,你怎么来了。”
“正好你们都在,娘要同你们说件事。”
扫了一眼书房中的众人,以余姑的听力,当然在来到书房前就知道几人在谈些什么。
而由荨州城风尘仆仆赶回枣兖,余姑的脸上、身上却相当素净,仿佛没有受到任何灰尘沾染一样。
听到余姑话语,余宽几人就相当诧异。虽然不知余姑为什么突然就从小木屋中出来,还有又想同众人说什么事,余宽还是从桌案后面走出道:“不知娘亲想同孩儿说什么事。”
“首先是娘的身份……”
不管余宽已从桌案后走出,余姑却仿佛一步就来到桌案前。
然后抬手在桌案上轻轻一按,“砰”一声,实木打造的桌案立即就在众人眼中崩裂成了无数碎片,吓得站在旁边的苏晴立即“啊”一声尖叫起来。
看到这一幕,余宽的神情立即整个僵住了。
因为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余姑拥有一身堪比武林高手的武艺,至少是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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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全凭娘亲安排
身为人子,虽然余宽不敢说自己是个孝子,例如他并没坚持让余姑搬出小木屋,可余宽从没感觉像现在一样不了解自己母亲。
因为余宽简直难以想像,自己母亲居然是名武林高手。
想想当年余宽开始练武时,余姑好像的确来看过两眼,然后就再也不来了。虽然这并不妨碍余宽成为一名小有名声的武将,但他总觉得这是余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主因。
可没想到余姑居然不是不喜欢打打杀杀,而是看不得余宽修炼的武艺,乃至是不屑于指导他等等。
所以当余姑突然展露出超绝武艺时,几个男人全都惊吓住了,只有最先惊呼出声的苏晴反而先做出反应道:“……奶,奶奶,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奶奶是名武林高手,住在木屋中乃是为了练功不成。”
为了练功?
猛听这话,余宽几人才反应过来,余姑也点点头道:“没错,为了余家,奶奶荒废了不少武艺,当然得找时间拾回来才行。”
“这个,奶奶你的武艺是哪来的,怎么不教一下孙儿。”
虽说余猛是个一事无成的二世祖,但他也不是一点眼光都没有。
不是说羡慕嫉妒恨,余猛就有些不甘心。
因为余姑假如教一些余猛武艺,说不定他也不会好像现在一样一事无成了。
横了余猛一眼,余姑就抬脚一勾,将原本桌案后面的椅子拨到身前,这才端坐下去道:“教你?你有这个资质吗?”。
“……嘿嘿,那奶奶你的武艺有多高?什么门派的?说出来也给孙儿拿出去炫耀一下行不行。”余猛丝毫没有汗颜道。
“炫耀?奶奶说出来,你敢拿出去炫耀吗?”。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除非奶奶你是……”
身为一名官二代,余猛所了解的江湖门派并不多,或者说,如果不是天英门现在北越国大张其道,余猛根本不稀罕去了解什么江湖门派。但正因为如此,余猛所了解的江湖门派也都是从天英门开始。
只是说天英门是敌非友,余猛不仅不敢说,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奶奶假如也是个天英门弟子,那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但在余猛刚将自己的话语吞下时,余姑就点点头道:“猛儿你说的没错,奶奶的确也是天英门弟子。”
“嗬”
从余姑前面的态度中,余宽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妙。而随着胡妁嘴中抽出一口冷气,余宽也是脸色剧变道:“娘你说什么?娘怎么能是天英门弟子?”
“娘为什么不能是天英门弟子,还是宽儿你想说天英门欠了余家什么……”
“这,但天英门怎能支持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育王爷明明……”
“宽儿你不要跟娘说什么育王爷乃是正统,或者汝真敢对娘说,汝是因为育王爷是所谓的正统才要支持他争夺皇位?”
虽然余宽还想挣扎,但余姑并没有给他机会。
一个“敢”字就仿佛兜头凉水般将余宽的身心都整个给冻住了。因为余姑以前即便并没有曝露过自己会武,但在余家却一直都是以严厉著称。不是余姑的严厉,也教导不出现在的余宽。
看到余姑的样子,胡妁终于知道余姑那天为什么在听到自己解释后就对天英门那么感兴趣了。
只是那天余姑表现出来的态度、语气,胡妁可没看出她有叫余宽向天英门和大明公主降伏之意。…,
不敢说责任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胡妁就说道:“夫人容禀,可否容老朽说一句话。”
“胡师爷有话请说……”
“夫人恕罪,虽然老朽也知道夫人身为天英门弟子,理应要求大人追随大明公主。”
理应要求大人追随大明公主?
猛听这话,余宽就皱了皱眉头,不禁想起胡妁原本就是余姑给自己请来的师爷一事。
然而胡妁却并不在意余宽听到自己的话会怎么想,只是继续说道:“可不说大人追随大明公主有几分胜算,荨州并不比京城,即便大明公主也需依靠熊寒天的培州军才敢进入荨州,假如熊寒天的八万大军来日撤回培州,夫人又要大人如何在荨州生存下去。”
“难道只靠夫人一人的力量,以及大人的一城之兵吗?”。
“胡师爷所言甚是,娘你也知道,荨州一直是育王爷的地盘,娘又怎能要孩儿说降就降。”
听到胡妁是帮自己说话,余宽才松了口句,却也跟着不满了一句,也有些想不通余姑为什么要自己追随大明公主。
而余姑则横了两人一眼道:“怎么?你们认为老身这两日又去了哪里?又或者说,赵孜和荨州赵家都已答应追随大明公主了,你们还想守着枣兖城逆水行舟不成。”
“什么?妹夫已答应追随大明公主了?这怎么可能……”
一事无成也有一事无成的好处,那就是余猛不会去为太多自己操心不上的事情操心。
可即便余猛不关心谁投效谁的事情,猛听赵孜投效了大明公主,余猛还是率先惊吓出声。因为与余猛的父亲余宽还在荨州镇压不同,赵孜的父亲赵傈可是随着育王图濠一起前去申州了。
赵孜在这种状况下投效大明公主,那不是陷赵傈于不义吗?
余姑则一撇嘴道:“这有什么不可能,要知道为让赵孜和赵家真心投效,大明公主可是许给了赵孜一个子爵位。即便赵傈乃是育王爷的死忠,他又能从育王爷手中要到一个子爵位吗?又或者没有大明公主的手笔,赵傈凭什么向育王爷要爵位?”
“所以不仅赵孜,现在荨州赵家也已经全都投靠了大明公主。”
虽然荨州赵家现在仍有些人坚守着支持赵傈的态度,但那也只是为了帮赵傈保留颜面的特意安排,所以余姑这话并没有夸大。
可猛听大明公主用爵位去拉拢赵孜,余猛就一瞪眼道:“什么?子爵?大明公主竟用爵位来拉拢妹夫,那奶奶你能不能让大明公主也给爹爹一个爵位。”
“余猛你给某住口”
虽然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用这么大手笔方式来拉拢赵孜和荨州赵家,但听出余猛语气中隐隐贪图爵位的念头,余宽立即就呵斥了一句。
可换成平常日子,余猛或许会畏惧余宽,但在余姑面前,特别是在余姑与余宽明显有分歧,而这种分歧又关乎自己切身利害的状况下,余猛却也不愿轻易退让道:“爹爹,你别说什么住口不住口的,难道妹夫投靠大明公主都能得到一个爵位,爹爹就不能投靠大明公主得到一个爵位吗?”。
“或者奶奶真说错了,爹爹往日支持育王爷登基就只因为育王爷乃是正统?”
“住口,你懂什么,大明公主肯给赵孜爵位,乃是为了缩短整顿荨州的时间,但老夫又能做什么。”…,
“宽儿你现在当然不能为大明公主做什么,但汝日后如果真能帮大明公主立下大功,娘却未必不能保汝和余家得到一个爵位,汝看这样又如何?”
保汝和余家得到一个爵位?
余宽为什么坚持不投靠大明公主?那就是因为他看不到自己能从大明公主身上得到任何利益。
特别是大明公主身边还有大量余姑这样的天英门弟子,不是说他不好意思承余姑的余荫,而是天英门弟子那么多,大明公主又怎能轻易派出爵位。
只是他们并不懂大明公主赐予赵孜爵位的真正原因,突然听余姑许诺可保余宽和余家一个爵位时,几人都是震惊住了。
而身为女流之辈,这种事对苏晴的影响却相当小,顿时就一脸难以置信道:“奶奶,你真能保爹爹和余家得到一个爵位吗?”。
“只要他能为大明公主立下足够功勋才行,当然,这不是说帮赵孜整顿荨州那么简单,而是要在日后替大明公主摧城拔寨才行。”
摧城拔寨?
余宽并不奇怪余姑保自己得到一个爵位的条件,只是对于余姑要求自己投靠大明公主的方式,余宽仍是有些不甘心道:“孩儿明白了,但孩儿如果不愿投效大明公主,娘会留孩儿继续经营枣兖城吗?”。
“不,娘会打断汝的狗腿,让汝永远都出不了门。”
“因为不管娘是不是天英门弟子,这都是余家昌盛的最好机会。既然汝要因一己之私背弃余家列祖列宗,汝就没资格做余家之主。”
“孩儿明白了,孩儿全凭娘亲安排。”
汝就没资格做余家之主?
不说什么打断狗腿的狠话,虽然余宽知道自己并不了解自己母亲的一切,例如他今天才刚刚知道余姑乃是天英门弟子。可几十年的母子之情,余宽还是相当了解余姑说一不二的性情。
何况真有让余家获得爵位的机会,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余宽都知道自己没资格拒绝。
不然就像余姑说的一样,他背叛的不是育王图濠,而是余家的列祖列宗。
又或者在余家前途和育王图濠的前途中做选择,余宽也没有犹豫的资格。
而看到余宽朝余姑低下头去,余猛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因为比起在枣兖城做个二世祖,余猛也知道做个拥有爵位的二世祖意味着什么。那不是飞黄腾达,而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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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七章、给一个空城给他,看他敢不敢动
爵位?
虽然在枣兖城,余宽也是拼命在为余家、为余猛捞取好处,不然一等余宽从太守位置上退下来,余宽可不认为余猛也能为余家带来怎样的发展。那只有一个可能,持续败落的可能。
在无法挽回这种败落的状况下,余宽就只能为余猛、为余家挣得更多,挣到余猛无法败落完余家为止,这就是余宽的终极目标。
因为只有这样,余家才能在余猛之后继续传延下去。
只是余宽怎么也没想到,余家居然也有获得爵位的机会。而只要获得爵位,这个爵位却是可以延续给子孙,怎么败落都败落不掉的。余宽也将不再是为了余猛成为余家的功臣,而是真正的余家功臣。
至于说这个爵位是来自于余姑的保证还是什么,余宽并不认为这有多大关系。
因为余宽假如无法完成大明公主要求,余姑的保证同样无法实现。
所以应下余姑后,余宽就望向余姑说道:“娘,那你说孩儿现在该怎么办?”
“很简单,带兵前往荨州城,帮助赵孜收拢荨州兵权,等到将荨州安定下来,汝就等着帮大明公主打仗吧”
“打仗?是说育王爷吗?”。
“不仅是育王爷,总之汝听娘的话就没错了。”
想到大明公主将来打仗的对象,余姑就不禁有些叹息,也为余宽感到庆幸。
因为凭着易嬴和大明公主的运筹帷幄,他们的确有可能弄到乌山营那样的兵权。但拥有兵权却并不等于也能在战争中获胜,这还得有各种将领的率领才成。
而以余姑的天英门弟子保证,大明公主根本就不用从忠诚方面怀疑余宽,这就是余宽的最大优势。
听到余姑话语,余宽也没再继续追问,点点头说道:“孩儿明白了,但娘不是说自己是天英门弟子吗?怎么天英门不帮大明公主打仗?”
“天英门不能干涉朝政……”
停了停话语,余姑又说道:“这不仅对北越国如此,对大陆上所有国家也是如此。好像鼐县的状况,如果鼐县当时任由璩离开,璩也不可能帮熊寒天破去城门。只要在朝廷的势力范围内,天英门只能是个被动反击的存在。”
“被动反击吗?孩儿明白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就是有支黄山军在骚扰枣兖城,如果孩儿带兵离开,不知枣兖城的安危……”
“你说什么?黄山军?黄山军在哪里?”
猛听余宽说出枣兖城也有黄山军活动的状况,余姑顿时就恼火起来。因为黄山军或许可在赵孜、余宽面前隐瞒身份,但可隐瞒不了天英门弟子。
虽然天英门以前也不知道还有黄山军这支部队,但随着黄山军在荨州城前曝露出来,知道黄山军乃是丞相府的队伍,余姑就非常不喜了。毕竟不说丞相府与大明公主的关系如何,天英门与丞相府的关系也很差。
没想到余姑在听到黄山军时会那么恼怒,想想上次自己向余姑解释时,黄山军的名号的确还没传到枣兖城,胡妁赶紧说道:“夫人,就是小人上次说过骚扰刘家村,阻挠大人前往荨州城的盗贼,他们就是黄山军。”
“是的,娘。这支黄山军的意图太过奇怪了。如果他们趁着孩儿领兵前往荨州城时又跑来骚扰枣兖……”
“不用管他们,他们是培州冉家的私兵。”…,
知道余宽在担心什么后,余姑却带着一些恨意的切切道:“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还好说,假如他们真敢偷袭枣兖城,回头我们就去抄了培州冉家的老巢。”
“培州冉家?娘你说摆空城计?”
没想到黄山军居然是培州冉家的部队,想想培州冉家同大明公主和天英门弟子的“仇怨”,余宽也不奇怪余姑为什么这么恼火了。
不过,听到余宽说什么空城计,余姑却立即摇头道:“不用摆什么空城计,我们就给一个空城给他,看他敢不敢动。”
就给一个空城给他?这不还是空城计吗?
“孩儿明白了。”
虽然很想向余姑吐嘈,但余宽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
不是因为余姑是个天英门弟子,而是因为余姑是个相当严厉的母亲,余宽就转向苏晴说道:“晴儿,你今天亲自下厨办一桌酒席,就当是我们自己庆祝一下。”
“晴儿知道了。”
听到余宽吩咐,苏晴就点了点头。因为苏晴不仅性格很好,还有一手好厨艺。一旦余家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那就得苏晴亲自下厨。
可刚一抬头,苏晴的脸色却忽然一变,然后没等苏晴抬手掩饰,由喉底翻上来的异样感立即就让她干呕了一声。
“晴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看到苏晴异样,余宽立即关怀了一句。至于苏晴的真正丈夫余猛,这时却早已在一旁被巨大惊喜填满了胸口,想着自己也有获得爵位的一天,余猛根本就不屑再去注意其他事情。
不过,余猛可以不注意苏晴,跟着余宽将目光转到苏晴脸上,余姑的脸色却也微微一变。
而抬手摸了摸胸口,苏晴似乎也有些不甘心道:“让爹爹担心了,晴儿没事或许是昨日吃坏了肚子,晴儿这就下去……”
这不怪苏晴会不甘心。
因为她即便不像余猛一样为能有机会继承爵位而格外激动,但真要是余家发达起来,苏晴自己反而倒了下去,那还真是不值得。
不过,不等苏晴退下,余姑却又一步来到苏晴身边,抓住苏晴右手腕就说道:“给老身看看。”
“啊是,奶奶……”
虽然被余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但一想到余姑乃是武林高手,苏晴便也不再做声了。因为即便没人知道余姑会不会医术,但武林高手总该什么都懂得一些。
而在余猛依旧无意关心苏晴的状况下,余宽也是微微有些担心道:“娘,晴儿没事吧”
“没事”
身为武林高手,简单的切脉当然难不倒余姑。只是在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喜色后,余姑的声音中却第一次带着颤声道:“晴儿有喜了。”
有喜?
在余宽、余猛听得都是一惊时,旁边已觉得有些不对劲的胡妁顿时就一脸大喜道:“……少夫人真有喜了吗?恭喜少爷,恭喜老爷,恭喜老夫人,这可是双喜临门。”
“这,这真是太好了。”
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激动后,余宽的声音也有些激切起来。
毕竟余猛一事无成不要紧,余宽最担心的还是余家的后继无人问题。毕竟余宽日后真为余家挣来了爵位,能将之发扬光大的肯定不会是余猛,而是余猛、苏晴的孩子。
。,
第九百五十八章、某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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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苏晴有喜一事,最高兴的人并不是余猛,而是余姑和余宽,甚至于胡妁的欢喜也在余猛之上。
因为余宽为什么同意余猛纳妾?原因就是苏晴一直没能给余猛生下孩子。所以苏晴有喜虽然的确是件喜事,但却无疑打断了余猛的纳妾计划。至少在苏晴生下孩子前,余猛是不能再去考虑什么纳妾的蠢事了。
只是这事也没有太过困扰余猛,因为现在纳妾与在余宽获得爵位后纳妾根本就是两回事。
说不定等到余宽获得爵位后,身为“爵二代”,余猛也有机会纳一个有着皇室宗亲身份的女子做妾了,那才是真正的无比炫耀。
而余猛为什么敢确定余宽能拿到一个爵位?甚至愿意去等余宽拿到这个爵位?
因为大明公主现在气势汹汹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保太子登基。
别人或许不知道北越国皇上会在什么时候完蛋,但为了稳固荨州这个大后方,荨州官员可没人不知道皇上已经时间不多的事。所以,既然只有一、两年时间,余猛当然也愿意等等看。
至于说余宽拿不到爵位的状况,余猛根本就不愿去多做考虑。
因为余猛可有个天英门弟子的奶奶,假如这样余宽还拿不到爵位,北越国还有谁能拿到爵位。
所以,这事即便因为余姑的身份不能宣扬得人尽皆知,几人只能开了个小型家宴庆贺,余猛还是在第一时间喝了个酩酊大醉。
而在余猛倒下后,原本就因怀孕不能喝酒的苏晴也赶紧将他送回了房中。
只是服侍余猛睡下后,望着躺下就立即开始打呼噜的余猛,苏晴的脸色却有些发呆,甚至原本因为怀孕的喜色也渐渐淡去了。
之后苏晴并没有跟着一起睡下,而是来到了平日自己做女红的房间。但如果说到这房间的用处,原本却是用来给余猛做书房的,只是说余猛根本不喜欢读书,久而久之,书房就变成了苏晴专用的女红房间。
不仅各处摆满了针头线脑,一些完工、未完工的绣品也被整整齐齐摆放在相应位置上。
而由于余猛外宿频繁,有时做女红累了,苏晴也会直接在房间中休息,因此房间中的各种铺盖也相当齐全。
但想着自己居然怀孕了的事,苏晴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意。伸手拿起一块绣了一半的绣帕,又在烛光下一针一线地密密织就起来,仿佛是要借此转开心中的什么杂念一样。
然后不断有更鼓声传来,直到子时更鼓响起,苏晴眼中才带着一种不甘心的色彩将手中线活放下了。
不过,与苏晴最初拿在手中的绣帕不同,苏晴刚放下的绣活却是一只男装长袜。而且这还不是普通男袜,乃是俗称加了千层底的厚袜,只有那些军中将士才会穿着,目的也是为了保护脚底,显然是为余宽做准备。
等到将屋中收拾干净,虽然院子里不可能有其他人,苏晴仍是轻手轻脚从屋中出来,准备回余猛的房中一起休息。
至于余猛和苏晴的院中为什么没有其他人,甚至连个丫鬟也没有,一开始的原因却在余宽身上,目的是不让余猛在家中也拈花惹草,惹苏晴生气。
可苏晴刚从屋中出来,不仅脚步,神情也立即顿住了。
因为在气死风灯的照亮下,屋外竟然静静站着一条人影,然后苏晴就无比怨念道:“爹爹,你怎么又来了。”
“某来看看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
听到余宽话语,苏晴心中立即一阵狂跳,却又是极为慌乱道:“爹爹你别瞎说,这是猛哥的孩子。”…,
“晴儿你该知道这是谁的孩子,大夫早说过,猛儿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孩子,爹爹这也是为了余家好。”
一边说着,余宽上去就将苏晴用力抱在了怀中。
“啊”一声娇呼。
在苏晴刻意压低的声音下,她就仿佛是在呻吟般地在余宽怀中挣扎道:“不行,爹爹不行,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晴儿既然已经有了孩子,那我们就该早日结束这种关系……”
“晴儿你胡说什么结束不结束的,我们可还要生许多许多孩子来一起继承爹爹的爵位。”
对于苏晴的挣扎,余宽根本就不在乎,伸手就将刚刚关上的绣房大门推开了,再又将苏晴用力抱入了房中。
而等到屋中传来一阵夹杂着娇呼、呻吟的喘息声,原本静悄悄的院内也跟着响起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接着就有一条黑影朝余猛的房间走去。
等到来到余猛房间,望着还在黑暗中打呼噜的余猛,黑影伸手就将余猛的左腕抓在了手中。
掐着余猛脉门好一会,黑影才极其怨怒道:“怎么会这样……”
然后将屋中灯火点亮,黑影的身份才真正显露出来,原来黑影就是给余家带来巨大变化的余姑。
只是说一直在小木屋中练功,余姑根本就不愿多管余家的家事,也无意用功力来“监视”余家,却没想到苏晴怀上的很有可能是余宽的孩子。而余姑会发现余宽与苏晴的私情也不是因为她有多关心苏晴的孩子,只是由于余姑想知道余宽会不会对自己阳奉阴违。
但余姑却没想到,苏晴怀上的孩子却有这种大蹊跷。
而在检查过余猛脉象后,余姑就知道自己不得不仔细检查一遍余猛的身体。
只是说在点亮灯火后,余猛却并没有因之而醒来。
不知余猛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余姑也只得在皱了皱眉头后,耐着性子开始检查余猛的身体。
当然,一是武林高手,一是余猛的至亲奶奶,余姑为余猛检查身体并不用介意什么。只是最后在余猛大腿内侧发现一个异样齿痕后,余姑的脸色才彻底变了。
狠狠望了绣房的方向一眼,余姑才重新为余猛穿好衣物让他睡下,
悄声没息地仿佛从没来过余猛房间似的从屋中出来,然后又在任何人都没发现的状况下离开了汇聚着余家三人的院子。
只是说离开时余姑脸色非常阴沉,也不得不阴沉。
而在一番**后,苏晴却也抓着余宽胳膊在黑暗中喘气道:“嘤爹爹,不行了,晴儿真不行了……”
“晴儿你说什么不行了,要知道我们现在不多做几次,等到你肚子大起来,那就真不能再做了。”
带着怀喜和得意将苏晴在榻上抱着坐起,余宽?img src=/sss/>6饽笈?潘涨绫ヂ?男馗??br />
而双手勾住余宽脖子,苏晴却也有种沉浸在**中的感觉。身体随着余宽动作不断在余宽怀中激荡,苏晴就无意识着呻吟道:“唔……爹爹太坏了,不行,不行这样啊”
“说什么不行,等到爹爹封了爵位,晴儿你可还要帮爹爹多生几个孙儿来继承爵位才行。”
“唔……爹爹坏死了,都是爹爹的孩子,爹爹凭什么说他们是孙儿,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想的,唔,来,来了……”
随着余宽终于在自己体内**出来,苏晴也拥抱着余宽一起躺倒在绣房中的软榻上。
而拥抱着年轻的媳妇,余宽也是一脸满足道:“晴儿,你真棒。”
“唔爹爹坏死了,你说我们这究竟叫什么事啊”…,
语气中带着一抹幽怨,虽然苏晴不能说不满足,但在感情上却还有种不得已而为之的抗拒。
“晴儿你不要这样”
余宽却满不在乎道:“那还不是猛儿不懂事,居然和野女人在野外苟合,结果却被汲蛇……”
汲蛇乃是北越国特有的一种yin.蛇,蛇毒虽然不会毒死人,但会助其yin.性,只是如果不能及时解毒,却有破坏生育功能的作用。只是知道这点的人很少,能认出汲蛇的人更少。
而余猛当初被汲蛇所咬后,却将汲蛇当成了一种无毒的普通蛇类来处理,这才导致拖延了救治时间。
当然,不仅余猛现在仍不知道当初咬了自己一口的乃是汲蛇,如果不是余宽曾请一名白良城名医给余猛看过,余宽也不知道什么是汲蛇。
但猛听余宽说起汲蛇,苏晴却吓了一跳,当即往余宽怀中藏了藏道:“爹爹,你不要再说什么蛇不蛇的,你知道晴儿最怕的就是蛇了。”
“好了,我们不再说汲蛇的事情,再做一次好吗?不然在孩子出生前,爹爹以后可真不敢随便碰你了。”
“嗯但万一奶奶知道这孩子是爹爹的孩子怎么办……”
想起余姑的武艺,虽然苏晴并没有抗拒余宽的意思,但仍是有些担心。
余宽却用力在苏晴屁股上抓了一把道:“怕什么,我们这样做全是为了余家,为了余家后继有人,而且爹爹以后还会给猛儿添几房妾室,也不会亏待于他。”
“嗯晴儿知道了,但爹爹你要给相公找妾室,却是得找些性情好的,不然晴儿可受不了。”
“当然,晴儿你放心,爹爹省得该怎么做。”
安慰了一句苏晴,余宽又开始将苏晴压在身下动作起来。
因为,苏晴原本就是余宽按照自己喜好给余猛娶进门的,只是没想到余猛竟因往日荒唐被汲蛇所咬,结果为了余家后继有人,不管这是不是借口,余宽才得以用给余家留后为由将苏晴弄上了床。
不知余姑已清楚两人私情,余宽却也想多珍惜一些与苏晴在一起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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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每日陪着她瞎奉承
随着天气一日日转暖,转眼间,各种夏日繁花已经竞相盛开起来。可即便如此,白良城中的景色或许已发生极大变化,充斥着白良城每个角落的浓浓药香却还是一点都没有转变。
毕竟春天有春天的病,夏天有夏天的病,何况有病就一定要医治。
所以其他气味白良城可以没有,药味白良城却绝对少不了。
而仿佛全然忘记了熊寒天的八万培州军已进军荨州一样,每日每夜,大明公主还是带着游玩般心情在白良城中寻访着那些名医、大儒。
知道大明公主脾气,或者说是熟悉了大明公主的行动模式后,白良城居民也渐渐不再将大明公主当成一回事了。
当然,他们不是不再尊重大明公主,而且已经没有了大明公主初到白良城时的过度敬畏感。
而每天陪着大明公主四处转悠,不仅图觞与大明公主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侥州知州满沧也好像将这当成了自己的每日工作一样。只是说男女有别,满沧却不能像图觞一样陪着大明公主住在一起。
然后依旧是一大早往大明公主府中赶去,在马车内将双眼从车外的绵绵细雨中收回,满仁就嘟着嘴说道:“爷爷,怎么我们每天都要去奉承大明公主少奉承一天就不行吗?”。
“官场,这就是所谓的官场尊卑……”
不用满沧开口,虽然满义乃是弟弟,教训起自己哥哥来同样有种头头是道感觉。
毕竟两人乃是双胞胎,满仁只是被父母认定为哥哥,但若是说到两兄弟性格,满义更有哥哥的派头。
而听着两兄弟话语,满沧却并没有急着开口,甚至望着车外的绵绵细雨也有些发呆。因为夏雨比不上春雨,不仅没有春雨的滋润感,还容易给田地带来负担。
当然,不仅满仁已经不耐烦这样每日陪着大明公主,甚至满沧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因为满沧不仅不知道大明公主什么时候以及怎样才会离开白良城、离开侥州,就是大明公主留在白良城的五万培州军,却也得由侥州府衙来供应各种补给。当然,不仅大明公主的培州军如此,正在侥州城内整戈待旦的十多万侥州军也是一日复一日的持续紧张着。
不说这样的日子怎样才算到头,光是这种负担和压力,满沧这个文官都觉得有些吃不消。
这还幸好是满沧“躲”到了白良城来,更多麻烦事找不到满沧身上,不然满沧自己都要不知这日子该怎么过了。
所以收回双眼,满沧就叹息一声道:“没错,这就是官场,除非大明公主离开白良城,乃至离开侥州,爷爷都得每日陪着她瞎奉承……”
“瞎奉承?爷爷这话说的好,要说这就是瞎奉承。”
虽然前面就是大明公主居所,满义还是跟着赞叹了一句。
因为不管喜不喜欢,身在官场,谁又能将大明公主丢在一旁。至于这种奉承的真假,当然没人会去在意。
而后进入大明公主府中,先迎出来的自然还是朱鬲。
当然,这不是说朱鬲与满仁、满义已经有多交好,而是留在大明公主身边学习,朱鬲也得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何况满仁、满义并不比朱鬲大几岁,到有几分同龄人的妙处。
因此看到朱鬲迎出,满沧就说道:“朱公子,公主殿下今日的行止定下了没有。”…,
“定下了,还是诗会,有劳满大人安排一下。”
“本官明白了。”
听到“诗会”二字,满沧就一脸温吞的笑了笑。
因为作为一座遍布名医、大儒的医城,白良城其实很少这种小家子气的活动。只是说大明公主如果喜欢参加诗会,那自然会有不少年轻俊杰跟着去捧场。
而诗会又为什么会被当成小家子气的活动?
自然是因为对那些上了年纪的官员、大儒来说,写诗都是为了愉己、叙情,哪会没头没脑就拿出去给人品评,即便大明公主都不可能。
所以诗会这种事物在任何地方都只属于那些年轻学子斗长的场所,在满沧这种上了年纪的官员眼中,自然就有些小家子气。
而且大明公主的诗会一般都是放在夜间举办,这样一来白天就不会再出门了。
已经习惯了大明公主行止,满沧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听到大明公主又要办诗会,满仁、满义也跟着兴奋起来道:“是吗?大明公主今日又要办诗会啊幸好我们早有准备。”
这不怪满仁、满义会欢喜。
因为两人虽然还没参加过科举,但正是喜欢彰显才学的年纪。
这不仅是在大明公主面前彰显才学,同样是在白良城那些年轻俊杰面前彰显才学。
而且大明公主已不是第一次在白良城中举办诗会,别说满仁、满义,一般人都会在结束第一次诗会后就立即开始为第二次诗会做准备,带着这种期待心,大明公主的诗会自然是次次都获得了满堂彩。
因此看到两个孙儿兴奋的样子,满沧也点点头道:“行了,你们就不要再炫耀了,就你们那水平,在诗会上可显不出来。”
“谁说的,要不是……”
虽然满仁相当不服气,但也有些说不下去的感觉。
因为白良城的名医、大儒众多,虽然他们自己多都是因为年纪太大“不屑”去参加诗会炫耀,但他们的小辈却都对能参加大明公主的诗会兴致勃勃。因此要说起年轻俊杰,白良城的年轻俊杰可不比京城少。
然后在满沧带着仁义二孙离开时,朱鬲又回到了大明公主身边。
与朱鬲先前出迎时一样,大明公主仍在与图觞手谈。
只是说与朱鬲小小年纪就熟读诗书,并且已形成一番属于自己的见解不同,对于手谈这种一定需要名师教导乃至名手对练的事,朱鬲着实有些半懂不懂。毕竟朱鬲原本就出自武将家庭,没有太多与人手谈的机会。
但幸好朱鬲也懂得什么叫观棋不语,并不会在这时去打扰大明公主和图觞。
当然,在与大明公主手谈时,图觞更不会去想太多身外事。
因为手谈乃是一件费脑筋的事,在现代社会更已成为一项运动。不仅容不得图觞胡思乱想,也能让图觞暂时忘却该怎么去讨好大明公主的烦恼。毕竟大明公主在白良城一停就是大半个月,虽然知道大明公主是在等荨州消息,但她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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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莲儿你就是大明公主?
身为北越国长公主,不仅大明公主的一举一动相当引人注目,就是大明公主使用的每件物品,那也是精雕细琢的精品中的精品。
好像现在正被大明公主用来与图觞手谈的棋盘、棋子,那也全都是用各色纯玉制作而成。墨绿色的棋盘乃是翠玉,白色的棋子是白玉,黑色的棋子是黑玉,甚至一旁用来装盛棋子的棋盒也是红玉盒,不仅没有一丝杂色,别说摸上去,看上去就有种赏心悦目感。
这就只有棋盘上的棋线才与玉无关,却也是华贵而不庸俗的银线。
使用这样的棋盘、棋子来进行手谈,不仅对棋艺是种考验,听着棋子、棋盘的碰撞声,那也是一种美妙感。
可没等朱鬲琢磨出棋局的走向,沅就从外面走进来道:“公主殿下,荨州有消息来报。”
“哦什么消息?”
听到沅的回报,大明公主并没有抬头。
因为在早有准备下,大明公主并不担心收复荨州会出什么问题。原因就是大明公主拥有赐人爵位的杀手锏,只是说最初的爵位要赐予谁,并且如何才能达到最大利益和最大影响力的事。
如果在璩接触赵孜前,图觞和侥州指挥使路杩就先向大明公主投诚,大明公主也给路杩准备了一份谕旨。
不然就看赵孜那边的进度,爵位就要许给赵孜了。
而听到大明公主询问,沅就将身后的余姑给让了出来。
因为沅虽然没想到璩竟会让一个已经隐退的天英门弟子来回报消息,但知道这必然有什么特殊原因,沅却不会轻易越俎代庖。
第一次看到大明公主,发现大明公主并没有抬头,余姑就仔细打量了一下大明公主的身形才说道:“回禀公主殿下,荨州境内的衢河、浏河突发大水,为避免遭受意外损失,熊寒天已将大军在衢河西岸停下,准备在大水退去后再做行动,并请问公主殿下有什么安排……”
“……什么?发大水?怎样的大水。”
猛听“发大水”几字,大明公主已经抬起的棋子就再也落不下去了。
因为北越国由于地处高原,旱灾是经常听说,发大水却极为少有,也缺乏应有的应变机制。
而等到大明公主终于抬起脸来时,余姑却立即一脸愕然,又或者说有些恍惚。
等到认出余姑,大明公主的脸色也是稍稍一变道:“林姐,怎么是你?”
“这个……,汝真是莲儿,莲儿你就是大明公主?”
嘴中一滞,余姑就有些迟疑。
毕竟换成其他天英门弟子或许未必能认出图莲,但身为天英门前任刑堂堂主,余姑又怎会不知道图莲应该就是现任天英门主的事。
当然,余姑所认识的图莲乃是年轻时随小霞习武的图莲。可换成别人,隔了这么多年可能会已经认不出图莲,但谁叫图莲曾服用过天英门秘药,容貌一下就转到了年轻时候,自然就被余姑认了出来。
所以余姑不仅震惊图莲怎么就是大明公主,更震惊图莲为何这么年轻。
而“林”乃是余姑在天英门中的原名,同样没想到会在白良城中再遇到余姑,大明公主虽然也有些措手不及,但却依旧保持着端坐姿势指了指坐在自己对面的图觞道:“是的,本宫就是大明公主,而这乃是侥州指挥使夫人图觞。”
“但林姐你说发大水是怎么回事?还有发完大水后,荨州那边的事情又办得怎样了。”…,
荨州那边的事情又办得怎样了?
虽然不知大明公主与余姑这样的天英门弟子怎么好像认识又不认识,但比起大明公主与天英门的关系,图觞还是更关心荨州的事态变化。
特别是听到荨州发大水,熊寒天的八万大军居然被拦在衢河西岸时,图觞更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毕竟熊寒天假如无法顺利平定荨州,这就要看身为侥州指挥使的路杩又该怎么做了。
而听到大明公主介绍图觞时,余姑立即知道有些话不方便说了。随即说道:“回禀公主殿下,在熊寒天被大水所拦后,璩已依照公主殿下要求将谕旨送入荨州城内,赵孜和荨州赵家也已经接受了公主殿下谕旨,愿为公主殿下收拢荨州兵马。”
愿为公主殿下收拢荨州兵马?
猛听这话,大明公主还没什么反应,图觞却立即一脸震惊。
因为赵孜是什么人?那可是赵傈的长子。
身为赵家长子,赵孜又怎能背叛自己父亲,而且余姑好像还说整个赵家都已经背叛了赵傈和育王图濠一样。
但有爵位做底牌,大明公主并不奇怪赵孜会有这种选择。只是对于荨州形势,大明公主却仍有些疑惑道:“是吗?但赵孜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接旨了?不是说熊寒天被大水所拦吗?即便本宫的确给图揞去了一封信,但他们也不该这么快屈服吧……”
“回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给夫人的信件是一个原因,但不得不说老身现在的身份同样是个原因。因为枣兖城太守余宽不仅是老身小儿,赵孜的夫人余芳也同样是老身的亲孙女。”
不是炫耀,余姑只是在极为平淡的叙述道:“有老身的身份做保,他们自然不会再怀疑公主殿下的谕旨。”
“什么?枣兖太守余宽乃是林姑你的儿子?赵孜的夫人也是林姐你的孙女?难怪他们不会怀疑。但这样一来,应该余宽也没问题了吧”
虽然没想到余宽就竟是林姑的儿子,大明公主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却也有些欣喜。
毕竟为了夺取荨州兵权,大明公主也对荨州进行过一番了解,知道枣兖城太守余宽才是真正的荨州二把手。只是没想到余宽却是林姑的儿子,这也等于一下就解决了大明公主收取荨州兵权的最大障碍。
点点头,余姑却没一点汗颜道:“是的,公主殿下。在老身斗胆代公主殿下许诺余宽可在将来用战功换取爵位后,余宽已答应可在必要时替公主殿下统领兵马。”
“……用战功换取爵位?这没问题。”
稍稍惊讶一下,大明公主很快就一脸莞尔。
因为,不说为了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伟业,将来肯定会有不少北越国将领因为战功封爵。余姑的越俎代庖或许在官场中乃是大忌,但在天英门弟子当中,这却也是一种向代表着朝廷身份,而不是天英门主身份的大明公主示威的正当行为。
知道余姑并没忘记天英门立场,大明公主自然很高兴。
余姑也点点头道:“谢公主殿下厚赏,假如余宽日后敢不听公主殿下号令,老身一定会打断他的两条狗腿。”
“林姐言重了,那现在荨州境内的真实状况是怎样?”
“回公主殿下,在老身离开荨州时,衢河、浏河已开始泛滥,借着躲避洪水之机,由赵孜坐镇荨州城,余宽和熊寒天已开始分别由衢河西岸及浏河东岸各自收拢荨州兵权。所以这次发大水虽是天灾,但对公主殿下收归荨州兵权却是件好事。”…,
“估计等到大水结束,荨州兵权也可完全稳固下来。”
“如此甚好,那荨州还有什么值得禀告的事态吗?如果没有,林姐你且下去休息,晚些时间我们再单独聚聚。”
虽然赵傈的确是从荨州带走了十二万兵马,但即便有封爵这个最终手段,大明公主可不敢说轻易就能将荨州的兵权收拢,毕竟赵傈和育王图濠在荨州的经营时间可不短。
但天灾**虽然是没人想看到的灾难,可在灾难面前,如果失去足够的阻止力量。却也是各种新势力介入旧势力地盘的最好时机。
所以欢喜间,大明公主也想与余姑好好谈谈,但这当然就不能在图觞面前了。
而听到大明公主询问,余姑却脸色一变道:“回公主殿下,荨州的确出了件意外状况,那就是在公主殿下的谕旨送达荨州城之前,一支名为黄山军的部队就曾先后围攻荨州城和骚扰枣兖城,后据老身探查,这支名为黄山军的部队居然是培州冉家暗藏的队伍。”
“培州冉家暗藏的队伍?他们想干什么?为什么培州冉家的队伍要围攻荨州城。”
猛听这话,大明公主也有些惊疑。
毕竟大明公主才在培州与冉家争斗过,没想到培州冉家又将手伸到荨州来了。
余姑却是凝了凝眼才说道:“他们一开始围攻荨州城乃是为等熊寒天大军到来,然后以此为投名状混入公主殿下执掌的荨州军中。”
“只因熊寒天的大军被衢河发大水所拦,在企图曝露后,知道无法混入公主殿下的荨州军,他们就退出了荨州城,重新潜回了黄山中。准备等公主殿下回到京城后,再与一些隐藏下来的育王府势力勾结抢回荨州兵权。”
“抢回荨州兵权?培州冉家真是好狗胆。”
没想到培州冉家,或者说是丞相府竟敢与自己对着干到这种程度,大明公主就一阵恼火,却又是带着警惕道:“……等等,林姑你前面说黄山军围攻荨州城,黄山军到底有多少兵马能去围攻荨州城?”
“回公主殿下,据老身所查,已经在荨州境内现身的黄山军大概有三万人马,而且其中强弓数量超过五千,白苴马超过万匹。”
“……什么?三万兵马?强弓数量超过五千?白苴马超过万匹?难道冉鸣那厮想要造反不成?”
一直待在旁边听着余姑禀告,既然大明公主并没叫自己退下,甚至也没叫图觞退下,朱鬲也不会着急出声。
可其他事情虽然与朱鬲无关,朱鬲甚至不知道大明公主给赵孜的谕旨内容,但一听到有关培州冉家的事情时,朱鬲就再也忍不住了。
毕竟朱鬲一家的灭门之祸就是因培州冉家而起,即便他不会为此怒火中烧,却也是一有机会就要将冉鸣拉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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