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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凡十二     佞txt下载     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二十七章、让黄山军变身盗贼军

    由于邵天的到来,或者说是受锦囊中冉鸣的自信影响,不少冉家将领都被做出了脱离冉家,重新加入培州军的决定。

    没错,是被做出,而不是做出。

    因为在笃定大明公主不可能永远留在培州,乃至不可能永远留在培州、侥州、荨州,迟早都要回到京城的状况下,当冉家许诺这些被脱离冉家的将领在冉鸣重新掌握形式后就可回归冉家的状况下,他们自然就同意了被脱离冉家的决定。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对自己没信心,不敢主动脱离冉家。而是在真正的战争面前,没人有把握自己真能获得成功,所以自然不可能有人自愿脱离冉家,脱离冉鸣保护。

    这却不像那些长老,还可让小辈帮自己去争取功劳。

    而身为军人,他们要想获得怎样的功绩,全都得靠自己打拼而来。

    所以陆陆续续,那些家中已有妻儿的冉家将领就纷纷脱离冉家,在两、三天内重新以一介小兵的身份回到了军中。但那些没有娶妻,乃至还没有血脉流传的将领却不会被允许进入培州军中,为的也是保证冉家的血脉延续。

    而随着冉家将领重入军中,或者说是当那些将领脱离冉家后,不仅他们的妻儿都立即得以搬出被千人冢镇压的冉府,甚至其他冉家人也不再被禁止离开培州城了。

    仅以这点来说,却也是冉家最大的收获。

    不过,知道那些冉家将领为什么重入军中后,大明公主却相当郁闷。

    因为他们如果真是以分裂冉家为目的加入培州军中,那对大明公主来说还极有利益。可他们如果一心想着日后如何在冉鸣左右下重新回归冉家,那却等于大明公主在作茧自缚了。

    因此在将熊寒天招到指挥使衙后,大明公主就满脸yin沉道:“熊将军,出发准备做好了吗?”

    “回禀公主殿下,所有出发工作都已准备好,随时就可启程。”

    不知大明公主脸è为什么这么yin沉,熊寒天的心情却有些ji动。因为熊寒天如果真能帮大明公主平定下培州、侥州、荨州三州之地,谁都知道功绩有多大。

    而区区五日时间,或许那些培州军是早已经聚集到了培州城,但这么多的粮草、军备又能从哪里来?

    虽然没人去刻意追问,但培州城中的仓库中却堆积了大量的军备、粮草,想到有可能这是冉鸣和培州冉家为培州军准备的物资,虽然没顾虑到冉鸣准备这么多粮草、军备干什么,但这无疑也加快了大明公主的行动时间。

    所以随着熊寒天信心满满的回答,大明公主的脸è才稍微舒展了一下道:“那些原冉家将领呢?是否都已打散到了一线部队中。”

    “回禀公主殿下,他们的确都已打散到一线部队中,但将来他们能否在第一线战事中立功,那却还要看运气了。”

    “谁要他们在第一线战事中立功了,本宫要他们死,明白了吗?”

    “……呃!”

    突然听到大明公主说出要冉家将领死的话语,熊寒天的嘴中立即就憋了憋,这才明白大明公主今天的脸è为什么这么发黑了。

    然后不是说想要试探大明公主,熊寒天却也讨好着说道:“难道公主殿下不想冉家重新掌握培州军大权,那要不要下官安排一下……”

    “用不着特意安排,反正你给他们多些打仗机会就行了。即便这有可能让他们积累战功,但积累战功就真那么容易吗?”

    积累战功就真那么容易吗?

    虽然不知大明公主为什么突然那么怨恨冉家将领,早知如此,又何必再让他们费劲重入一遍军中。但熊寒天也不可能真去帮那些冉家将领说话和捞取功绩。因为真让冉家将领继续在培州军占有优势,熊寒天这个培州指挥使就难当了。

    因此点点头,熊寒天说道:“末将明白了,但不知公主殿下还有其他什么吩咐没有……”

    “没有了,通知底下人,明天全军正式出发!”

    大明公主却也一气从案后站起道:“现在荨州兵力空虚,应该不用担心,但相信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侥州,就看侥州军怎么选择了。”,

    “末将遵命。”

    当大明公主说到侥州军时,熊寒天也一脸沉稳地抱了抱拳。

    因为以荨州兵力空虚的状况,即便大明公主不明言夺取侥州,只要大明公主吞下荨州,侥州自然也得慢慢屈服。

    当然,不仅大明公主不允许侥州军慢慢屈服,熊寒天也绝不会允许侥州军慢慢屈服,不然熊寒天又哪来的战功可表。

    而现在就看侥州军怎么选择了。

    是直接好像培州冉家一样jiā出军权,还是在大明公主镇压前先行反抗。

    然后看着熊寒天离开,大明公主才转向沅说道:“沅,待会我们也收拾一下准备启程吧!可本宫怎么觉得这两天好像都没收到京城信报传来的样子。”

    “这个,……这两日京城的确都没有信报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主殿下的奏折已经到京的缘故。”

    虽然大明公主已离开京城,但依照大明公主与缘的定,缘却是每日都会让人送一份有关京城的消息给已经来到培州城的大明公主。

    突然两日没收到消息,沅和大明公主一样惊讶。

    但听到沅的判断时,大明公主才点点头道:“或许如此吧!可她们有什么必要拖延信报?”

    “会不会是出了什么**o折?好像培州冉家都敢袭击大明公主的鸾驾,京城的冉丞相又会甘于受制于远在培州的公主殿下吗?”

    “……这个?难道易少师这么没用?”

    听到沅说什么**o折时,大明公主也皱了皱眉头。

    因为,想起培州冉家都敢袭击自己的事,真让大明公主的奏折到京,她却也很难想像冉鸣会甘于“伏法”,所以为了赚取更大利益,大明公主才会先将奏折送到少师府。

    但听到大明公主提起少师府,原本就对少师府和易嬴没有多少实际印象,沅就摇摇头说道:“虽然这不大可能,但冉丞相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臣服才对,所以形势下,大概可能还要过两天才能得到京城的确切消息。”

    “……是这样的吗?真是这样就好了。”

    犹豫了一下,大明公主却也不敢说出自己甚至有些希望易嬴能够没用些的心里话。

    因为,在“明知”冉鸣肯定会反抗的状况下,想到易嬴的作风,想到易嬴ā手这事的后果,大明公主虽然不会为冉鸣的事情担心,但总有些习惯的为易嬴担心。

    毕竟以易嬴的种种“劣迹”,易嬴早已习惯让大明公主头大了。

    然后时间来到第二日,没有任何大张旗鼓,培州军的先锋队伍就静悄悄离开了。这不是为麻痹敌人,只是行军出征的惯例。毕竟作为开道先锋以及打探敌情的尖刀,部队先锋肯定要提前两、三日出发才行。

    只是因为这次进军侥州、荨州本就有些仓促,或者说,谁也不能保证战斗是在培州军过境侥州时,还是进入荨州后开始,先锋队伍才不敢距离本队太远,不然肯定就是全灭的命运。

    然后紧接着离开的先锋队伍,培州军的大军也跟着一起出发了。

    当然,由于身份的关系,大明公主只是在营帐中对那些将官进行了训话,并没在大军面前抛头lù面,却也随中军一起押阵离开了培州城。

    而在听到大明公主离开培州城的消息时,冉家也再度兴奋起来。

    虽然没围上邵天,但知道二长老冉籴已经没有将来,冉家长老们也纷纷开始竭尽全力表现了。

    “邵大人高见,大明公主果真随军出征了,那你看我们要怎么办,要不要让冉泅他们故意让大明公主吃几场败仗。”

    “吃败仗?”

    看到长老们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邵天的双眼就凝了起来。

    “对,就是吃败仗。”

    而无视邵天眼中的冷淡,继续有长老说道:“别看冉泅他们好像曾被解职过一次,他们的关系却都还在军中,而且我们早就吩咐过他们要体恤下属。只要他们努力一下,完全可在暗中拿回培州军的指挥权,架空那些被大明公主提拔的将领。”

    “这样即使大明公主随军出征,应该也没办法吧!”

    “你们有多了解天英

    “天英她们那些nv人除了武艺夸张一些外,还能做些什么。而且她们现在要不就是散在军中,根本无法动摇培州军大局,真的她们聚集在一起时,冉泅他们还不知道躲吗?”,

    “那天英弟子如果采用暗算手段呢?”

    “……暗算?那只会对江湖人管用吧!而且她们真敢暗算冉家将领,那岂不会导致败仗越来越多?虽然这有些可惜,但只有大明公主打了败仗,我们才更方便收回培州军的军权。”

    听着长老们与邵天的一问一答,大长老冉路和二长老冉籴都没有急于ā话。

    甚至于二长老冉籴也将自己在长老堂中的位置让给了邵天去坐,自己却藏到了无人关注的末首上。

    因为二长老冉籴知道,由于自己的错误,他不仅害死了冉崞,同样将要害死想要为冉崞报仇的冉楠。所以在冉楠出怔前,二长老冉籴就秘密将冉崞和冉楠的孩子都收为了义孙。一边是在表面上消除冉楠的后顾之忧,一边也是对两人做出适当补偿。

    而在闹闹嚷嚷被“围观”一阵后,邵天也终于摆脱那些长老们的纠缠,不去管远在长老堂另一头端坐的二长老冉籴,直接向身边的大长老冉路说道:“大长老怎么看这事?”

    “这得看战事进行状况来定了,不然现在培州军的前锋距离本队仅有一日时间,真的什么人想要故意打败仗,恐怕大明公主都能在天英弟子帮助下前去镇住场子。所以,现在重要的还是要看侥州军的态度、反应和作战能力来定。”

    “大长老说侥州军吗?”

    比起长老们的一无所知,或者说是在被天英弟子杀出个千人冢后的故意装做一无所知,身为一个曾经的江湖人,邵天却深知天英弟子的厉害之处。

    何况在已证明大明公主是通过天英弟子的帮助赶到培州后,她自然也可在天英弟子帮助下赶到战场各处。

    只是说,当邵天离开丞相府、离开京城时,冉鸣还不知道大明公主意图进攻侥州、荨州的行动,却也无法做出事先安排。

    乃至于冉鸣即使早知道大明公主意图侥州、荨州的举动,恐怕也无法做出任何事先安排。

    因为作为一个以战养国的国家,北越国朝廷要如何控制拥兵自重的地方政权?除了让地方军队出境轮战,消耗部队战力外,更是仿照将穆延、余容一个布置在申州,一个布置在盂州的例子,让他们这种相互有敌意的官员、军队进行彼此挟制。

    所以,冉鸣或许能ā手其他地方的军务、政务,或许对荨州也有一定影响,但却对近在咫尺的侥州一点办法都没有。

    特别是延续冉鸣与侥州指挥使路杩的纷争,培州冉家更是与侥州路家冲突不断,彼此的关税都在相互较阵。

    而区区一个侥州指挥使路杩又如何能与堂堂的北越国丞相叫阵?

    原因乃是路杩的父亲路玢原本乃是北越国的前太子太师,在一心扶助前太子,也就是育王图濠登基时不仅与冉鸣冲突不断,最后更是在北越国皇上图韫坐稳皇位后,第一个被冉鸣构陷处死。

    所以,文官家族即便很少出现武将,但为堵塞冉鸣经由培州威胁育王图濠的传统地盘荨州的出路,路家残余势力还是迅速迁入侥州,并在育王图濠帮助下牢牢掐住了培州冉家通往京城方向发展的企图。

    因此,不管知不知道大明公主的野心,由于双方恩怨深重,冉鸣的力量怎么都不可能影响到侥州军的态度。

    可作为育王图濠一系的将领,虽然路杩的侥州军因为要继续阻挡培州冉家发展而没有前往申州,但如同在京城得到消息的冉鸣并不相信大明公主能轻易取得侥州的状况一样,邵天同样不相信大明公主有可能轻易拿下侥州军的指挥权。

    毕竟侥州指挥使路杩同样是育王图濠的死忠,乃至是与太子图炀争夺皇位的对象,怎么都不可能轻易让大明公主得逞。

    所以听到大长老冉路说起侥州军时,邵天也知道在自己离开培州回到京城前,肯定要先做好培州军与侥州军的观战一事。

    即便双方打不起来,邵天却也得让他们不得不打起来才成。

    因为,培州军现在虽然是在大明公主指挥下,但却是培州冉家打下的底子。包括冉鸣隐匿在黄山中的部队同样是依照培州军的状况加强训练出来的。如果不能通过培州军与侥州军的jiā战检验一下作战成效,谁知道将来冉鸣一旦起事,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所以在结束与那些冉家长老们的无谓讨论后,邵天又i下找到二长老冉籴说道:“二长老,你怎么看大明公主的企图。”

    “路大人客气了,如果给老夫来看,这同样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对于邵天并没在这时忘却自己的事,二长老冉籴还是心怀感ji。因为二长老冉籴知道,随着培州之变传到京城,自己的长老职位肯定会被解除。

    而听到二长老冉籴话语,邵天的双眉也动了动道:“哦?二长老说这是我们的机会,这话怎么说。”

    由于邵天乃是亲自到二长老冉籴所住的院中与冉籴相见,以二长老冉籴现在的身份,只要他还没被解除二长老身份的一天,冉籴在冉家的地位仍是无法动摇。

    所以坐在极为僻静的静室中,二长老冉籴也不怕说出心中想法道:“很简单,这是让黄山军演练实战的最好机会。”

    “黄山军?二长老说要让黄山军参战吗?”

    突然听到二长老冉籴提起冉鸣暗藏的黄山军,邵天就一脸惊讶,因为他可没想到二长老冉籴竟打算在这时动用黄山军。

    二长老冉籴却说道:“这当然,不然一直不与正规军队作战,我们又如何帮助丞相大人检验黄山军的作战能力。当然,黄山军的战场不在侥州,而是在荨州。”

    “荨州?二长老是说让黄山军变身为盗贼军吗?”

    一听冉籴提起荨州,邵天立即知道二长老冉籴的打算了。因为在育王图濠带兵离开荨州后,荨州现在整个就是匪患成窝。

    虽然黄山军也可去与那些盗匪jiā战,但与同盗匪jiā战相比,哪比得上与已经归附了大明公主的培州军jiā战更好。

    二长老冉籴也点点头说道:“邵大人所言甚是,本身育王爷将荨州军带走就是所有人的机会,假如现在让黄山军下山,适机在荨州抢占下一块地盘,乃至说是假意投效大明公主,说不定……”

    假意投效大明公主?

    虽然二长老冉籴并没说下去,邵天的双眼却是真正亮起来。

    因为,比起让冉家将领在培州军中假意投效大明公主,并且设法拿回培州军军权,假如黄山军能在荨州抢占下一块地盘并假意投效大明公主,明显是黄山军的将来更值得让人看好。

    这样不仅能削弱大明公主将来对荨州的实际控制力,黄山军甚至也可在将来做到师出有名了。

    因此邵天也点点头道:“二长老好主意,那不知二长老有何打算。”

    “还请邵大人指点……”

    一边说出自己的设想,二长老冉籴也知道这是自己挽回即将失去的地位的唯一方法。因为只要黄山军的行动能成功,冉籴肯定能得到冉鸣的重用,却比那些只知道从二长老冉籴手中争抢权力的长老要好多了。

    而这就是外战与内战的区别。

    内战再强,始终改变不了外战的形势。只有在外战中获胜,才是真正的胜利。a

第八百二十八章、还要皇上干什么?还要朝廷干什么?

    “公主殿下……”

    不管冉家如何在培州城中算计自己,浩浩dàngdàng的,大明公主却也随培州军一起往边境赶去。

    当然,在一直没有京城方面消息传来的状况下,大明公主也开始将自己的主要注意力放在了侥州军的动向上。

    而如同大明公主料想中一样,随着培州军出兵荨州,更将意图侥州、荨州的企图曝lu出去,侥州军也开始迅速行动起来。不过,他们并不是派出军队阻截培州军,而是仿照大明公主曾在培州城做过的事情,迅速将侥州境内的军队集结在一起,随时准备应变。

    所以虽然还没到边境,大明公主也已经习惯了每天接取来自侥州的消息。

    不过一柱香前才刚接获一份来自侥州的情报,突然看到沅又拿着一份折子进到马车内,大明公主就惊讶了一下,但也是眼中一亮道:“怎么?又有什么新消息吗?”

    虽然是随同大军一起前进,但朱鬲却依旧仍同大明公主乘在一辆马车内。

    知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消息,很少会出现这种间隔极短的两次信报状况,朱鬲也跟着大明公主一起将双眼望向了沅。

    但沅手中的折子却迅速一分,看似一份的折子很快变成了两份,却又只将一份折子递给大明公主道:“……不是侥州的消息,而是京城的消息。”

    “京城的消息?冉鸣的事情终于结束了吗?给本宫看看……”

    听到沅说起京城的消息,大明公主的神情却是惊讶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过沅手中的折子,也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

    毕竟大明公主可以不了解其他人,但却绝对不会不了解缘。虽然不知缘为什么四、五天都没有消息传来,大明公主却知道这肯定是京城中出了大事,而且形势还不够明朗的缘故。

    不然缘也是得到什么消息就急急忙忙往外传,说不定也就和冉鸣过早派出邵天是一个结果了。

    不过接过折子翻看起来后,大明公主的双脸却迅速yin沉下来。

    因为,大明公主怎么都没想到,冉鸣竟会接连两次拒绝易嬴和北越国皇上图韫的争取。虽然折子中的内容只到冉鸣决定三天后离京为止,但仅凭冉鸣前后两次的回应态度,大明公主就知道冉鸣的想法已经不再那么单纯了。

    “hun蛋,冉鸣那家伙到底打算干什么,难道他真想……”

    顺手将折子抛给一旁的朱鬲,大明公主却不在乎让朱鬲也了解一下这事的经过。

    毕竟朱鬲现在不仅还处在待培养阶段,更与冉家有不xiǎo仇怨。

    可接过折子翻看一遍,朱鬲的脸sè却立即大变道:“……难道冉鸣那厮也想造反吗?”

    听到朱鬲说出“造反”二字,沅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这封来自天英mén的通报即便并没有冉鸣想要造反的具体罪证,但不仅字里行间,包括冉鸣在朝中的种种动作都表明了他急于与朝廷、与皇室摆脱干系的迹象。

    这不仅放在普通官员身上很不正常,放在冉鸣这种品级的官员身上更不正常。

    因为冉鸣除了想要造反,至少是趁势起兵,他为什么要急于与皇上、与朝廷摆脱干系。

    大明公主也是脸sè铁青道:“……幸好,幸好本宫这次夺了培州军的军权,不然还真要给那个老家伙钻空子了。”

    “钻空子?可冉鸣做出这些事乃是在看过公主殿下的折子后才做出的吧!或者说是他还想夺回培州军的军权?”

    由于自己父亲朱赆就死在冉家手中,朱鬲对冉鸣可是连一点最基本的敬重都没有,也不怕直呼冉鸣的名字。

    当然,朱鬲也是看出大明公主已对冉鸣不满,这才想在对冉鸣落井下石的同时也去讨好一下大明公主。

    因为,自从由冉毯手中得到朱鬲家人的具体去向后,大明公主就开始派人去救出朱鬲的家人。只是说大明公主并不会将这些家人立即给朱鬲送过来,而是打算直接将她们送到京城去。

    不管这是不是一种“要挟”,朱鬲也知道自己只能尽量顺从大明公主。,

    但听到朱鬲猜测,大明公主的脸sè又是一冷道:“夺回培州军的军权?他以为自己真有这种能耐吗?如果人人都能这样轻易将军权转来倒去,那还要皇上干什么?还要朝廷干什么?”

    还要皇上干什么?还要朝廷干什么?

    乍听这话,沅也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

    因为,正如大明公主所说,虽然皇上才是一**队的主脑,但皇上却不可能时时都待在军中要求他们效忠自己。而如果皇上离开军队,或者说是大明公主离开培州军,培州军就不再效忠大明公主,那这样的军队根本就不可靠,国家也不可能存在了。

    不过抱怨了一句,大明公主的双眼却又转向沅手中的另一份折子道:“依照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来看,当京城的消息传出来时,冉鸣应该已经开始离京了吧!还是说冉鸣离京时又发生了什么问题?”

    随着大明公主询问,朱鬲也将双眼转向了沅。

    因为同大明公主一起来到培州城,朱鬲也非常清楚天英mén传递消息的时间。所以很明显,第一份折子只是事件的开始,第二份折子才是事情的结果。

    而沅也没有再吊大明公主胃口,直接将第二份折子递给大明公主道:“是的,恐怕要让公主殿下吃惊了。”

    “吃惊?本宫这辈子都还没碰到什么真正能让本宫吃惊的事,如果谁真能让本宫吃惊,那就……”

    一边在嘴中不满的叨叨,大明公主显然还没从对冉鸣的憎恶情绪中恢复过来。

    因为冉鸣如果也想造反,这对一心想要继续任用冉鸣的大明公主来说就是个大问题了。

    不过,等到大明公主的双眼在打开的折子上一扫,神情却立即全然僵住了,甚至张大的嘴巴也一下忘记了合拢。

    而沅也在身旁一脸轻笑道:“公主殿下也没想到吧!易少师居然敢用这种方法来收拾冉丞相。本来吾还说是不是可以在回去京城后将在培州做过的事情炫耀一下,没想到她们居然在京城也依样画瓢给冉丞相又来了一次,看来冉家今次真是流年不利啊!”

    “流年不利?什么流年不利?这就是那老匹夫太过猖狂的缘故。”

    随着沅的话语,大明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却是嘴角带着笑容狠狠骂了一句,顺手又将折子丢给了一旁的朱鬲。

    不知道大明公主和沅怎会是这样的态度,接过折子将双眼细细一扫,朱鬲的双脸顿时就chou搐起来。

    因为,朱鬲即便也在少师府住过一段时间,更是曾亲耳听说过易嬴让图稚大闹刑场和宗人府的诸多事情,但比起冉鸣一家这次被拦截回京城的“恶举”,那简直只能说是xiǎo巫比大巫。

    毕竟易嬴以前得罪的人不仅没有冉鸣的品级高,更是从没采用过这种疯狂手段,连尸体都不肯留给对方。

    这不仅恐吓了冉鸣,甚至几乎恐吓了京城所有官员。

    因为,易嬴即便只是对冉家护卫下手,但易嬴都敢在京畿范围内对冉家下这种狠手了,京城中还有什么人敢去违抗易嬴。

    这点从没有任何人去申诉这事就可看出来。

    所以嘴中虽然不满,大明公主的jing神头却相当高道:“不过给那老匹夫这样闹上一次,本宫以后到是可以清闲些了,想必也不会再有人敢像冉鸣一样给本宫撂挑子。”

    “公主殿下睿智,但看来我们以后还得多注意一下冉鸣,毕竟他要是真想造反,那也是肯定会在适当时期闹出来。”

    “……造反?那得他能离开京城才行。”

    虽然很恼火冉鸣居然也好像隐隐有造反心思,但在易嬴的“镇压”下,大明公主反倒不再担心了,至少是暂时不用再担心。因为冉鸣如果找不到抵御这种“壮举”的方法,大明公主可不相信他又敢轻举妄动。

    当然,面对这种状况,朱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朱鬲再怎么不喜欢易嬴乘人之危收下藏鸿,但也不得不得说易嬴已经强势得朱鬲根本就不敢反抗。

    然后在大明公主的加速赶路命令下,培州军的本队在三天后就来到了培州边境的苞县,也将xiǎoxiǎo的苞县撑得瞬间就爆满起来。至于说数量已增加到一万人的前锋队伍,也已经先期进入了侥州境内。,

    而由于苞县乃是距离侥州最近的边境县城,所以知县自然也是由冉家人来担任。

    不像培州城的冉家人根本就不敢到大明公主面前lu面,苞县知县冉寇却是亲自将大明公主迎入了苞县,迎入了自己的县衙。

    当然,在冉家和冉寇的经营下,苞县即便如同申州的兴城县一样只是个下县,县衙却已经能同上县的县衙相比。

    虽然不至于说金碧辉煌,但不仅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更是有不少超出标准的jing雅物件。

    可当在县衙中的堂屋坐下后,大明公主却望着坐在下首的苞县知县冉寇就说道:“冉知县,看你将苞县经营得不错的样子,那不知你可将平日主要都是与那些侥州官员做si下联系说说吗?”

    si下联系?

    听到大明公主询问,冉寇就一脸镇定道:“公主殿下言重了,下官一介xiǎoxiǎo知县,哪能同侥州的什么上官做si下联系。”

    “真的吗?你若再敢在本宫面前撒谎,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猛听这话,冉寇的脸sè顿时就全变了,而陪坐在大明公主身侧的熊寒天更是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因为,熊寒天即便往日都是在培州城附近率军,但有需要时,仍是会与侥州,乃至是与其他州府的文武官员通通气。而冉寇的官位品级即便低了些,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坐拥边境的便利,熊寒天根本不信冉寇会与侥州将官一点联系都没有。

    真要是这样,冉寇的知县府恐怕比一般下县还要苦楚,哪容他在苞县如此享受。

    知道自己犯了大明公主的忌讳,更知道大明公主在培州城做过些什么,冉寇几乎瞬间就从椅子上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道:“大明公主殿下恕罪,大明公主殿下恕罪,xiǎo人只是因为冉家不允,这才与侥州涌城司库卞重做了一些走si生意,望大明公主恕罪,大明公主恕罪……”

    因为冉家不允?与侥州涌城司库卞重做了一些走si生意?

    听完冉寇辩白,大明公主虽然还没说什么,站在一旁的朱鬲就立即翻了翻白眼。

    因为,不管冉寇与涌城司库卞重做的走si生意是真是假,他若想用背着冉家nongsi货的罪名来糊nong大明公主,乃至试探大明公主的底线,实在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毕竟大明公主是什么人?又可能接受这种试探?接受这种罪名取代吗?

    而大明公主也不出所料的冷眼望了望冉寇,转将沅说道:“将这家伙的人头和他在本宫面前做过的事情一起带去给那些培州军中的冉家将领看看,最后再要冉家给本宫一个jiāo代。”

    “遵命!”

    听到大明公主命令,沅就毫不犹豫地朝冉寇走去。

    因为,别说冉寇这样的xiǎo官僚不值得大明公主去费心,知道那些冉家将领打算,在他们战死之前,大明公主却也要尽量警告他们不准在培州军中胡来。当然,这也包括继续顽固不化的冉家。

    而冉家虽然没有命令冉寇要试探大明公主,但作为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冉寇却也不可能轻易说出来。

    只是面对大明公主的冷漠,特别是面对沅的进bi,冉寇才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意识到冉家为什么要下令所有冉家官员一定要不折不扣地遵从大明公主命令。因为大明公主只是暂时放过冉家,却不是说就不会继续找冉家麻烦,立即惊慌失措道:“不,不要,xiǎo臣这就说……”

    “嗤!”一声。

    虽然冉寇已在讨饶,沅却没有丝毫犹豫,随着沅上前一步,一道亮光就在沅的腰部和冉寇的脖子间闪了闪,然后冉寇的脑袋就从喷着鲜血的脖颈上掉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不仅朱鬲立即就将xiǎo脸扭到了身旁,甚至熊寒天心中也微微有些发寒了。

    因为,这即便不能说是大明公主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却也等于是她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轻言狡辩的一种表现了。

    毕竟不管大明公主为什么要询问冉寇有关与侥州官员联系的事,冉寇错就错在不该自认为有资格去试探大明公主上。,

    知道冉寇为什么而死,熊寒天也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不违背大明公主的决心。

    不然真像冉寇一样被处死,那就太不值得了。

    因为冉寇的行为或许用在其他官员身上是没问题,但用在大明公主面前却显然不大可能。即便这里面可能有冉家最初与大明公主的冲突影响在,但如果没有确切必要,熊寒天可不认为这又值得自己用生命去冒险。

    而在沅提着冉寇的尸体和脑袋出去时,大明公主却又一脸若无其事地转向熊寒天道:“熊大人,你明日就将队伍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由本宫带领前往侥州。然后在本宫坐镇的队伍进入荨州后,熊大人再带着一部人马从后跟进,余下的人就留下来镇守苞县、镇守培州。”

    “末将明白,可公主殿下率先进入侥州会不会太危险了,要不还是让末将先行一步,公主殿下留下来给末将压阵……”

    不是说担心,即使刚下定主意要遵从大明公主命令,听到大明公主要求,熊寒天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谁都不敢说侥州军会做出怎样反应。

    大明公主却摇摇头道:“熊将军不必担心,因为熊将军可不要忘了本宫还有天英mén弟子保护,真想脱离战事,那是谁也拦阻不了本宫。反到是真发生什么事情,本宫却还要有赖熊将军支援了。”

    “当然,作为真正的中军队伍,熊将军更要提防侥州军的袭击,毕竟有培州冉家的先例在,本宫谅侥州军也不敢轻易进袭本宫。可如此一来,如果击溃了熊将军的本队,再想重整培州军,乃至拥有吞并侥州军的实力,这却又得本宫大费一番周折了。”

    这却又得本宫大费一番周折了?

    虽然大明公主点明熊寒天所率本队的重要xing的方法有些特殊,但明白自己或许才是侥州军的真正目标时,熊寒天却也一脸凝重的站起身向大明公主承诺道:“末将明白,请大明公主殿下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让公主殿下失望的。”

    “这样就好,但也请熊将军相信,一旦熊将军遇袭,本宫绝对不会任凭熊将军遭难。毕竟本宫这次出行要收取的可是培州、侥州和荨州三州的军权,而不是区区一个培州军就能满足得了的。”

    淡淡冷笑一声,随着大明公主的目光望向堂前的侥州方向,熊寒天也不会误以为这是大明公主在以警告方式向自己承诺。

    因为,这种承诺与其说是为让熊寒天安心,还不如说是想要表达对侥州的势在必得之心。

    虽然不知大明公主的信心在哪里,熊寒天却也不会忘了那日夜间出现在指挥使衙mén墙头上的十多条黑影。

    因为熊寒天虽然与冉家没有任何关系,当日却也正好在指挥使衙mén中办公。不仅看到了大明公主贬斥冉家的举动,更是在晚间亲眼目睹了天英mén弟子歼灭冉崞等人的行动,所以相当清楚天英mén弟子的战力。

    而以天英mén弟子的数量,她们或许无法在大军对战时起到太大作用,但如果好像那日夜间的xiǎo型战斗,却绝对没人能阻挡天英mén弟子。

    所以只要能利用好这种优势,再加上培州军的本身能力,熊寒天并不担心自己能不能帮大明公主击败乃至收复侥州军。

    ..

第八百二十九章、我们侥州军可不是培州军

    回想着刚看到的人头,冉泅就一阵发怔。

    因为,沅虽然是来去匆匆,来意却让冉泅惊吓不已。毕竟冉寇是因何而死,乃是因为想要试探大明公主,或者说是想要与大明公主摆官腔而死。

    虽然冉寇的确有些自大,但大明公主最后竟不稀罕冉寇的求饶而直接将冉寇杀死的态度,却也让冉泅心悸得立即就想脱离培州军。

    因为这即便不意味着大明公主也会向冉泅等人下手,却也预示着冉泅等人日后在培州军中的行动将极为受限。

    何况大明公主这么轻易就能在十多万培州军中一个个找到那些前冉家将领,这也在表明大明公主并没“遗忘”他们的同时,同样表明了大明公主的一种能力和态度。

    在大明公主如此严密的监控下,冉泅知道自己往后除了在军中力争上进外,恐怕真的不能再帮冉家在培州军的行动中做什么手脚了。

    不然冉寇只是试探一下大明公主就得死,谁又敢再做出其他出格举动。

    而在震慑过培州军中的冉家将领后,大明公主就在第二日领着熊寒天给自己准备好的五万兵马出发了。至于这五万兵马中有多少原冉家将领的xiǎo兵,大明公主却并不在乎。

    只是在大明公主离开苞县后,苞县县衙的后院中立即就传来了一片哭泣声。

    因为谁都想不到堂堂一名知县就这样死了,可又没人敢为此说三道四,至少在冉家的命令下来前,没人敢对此说三道四。

    而当大明公主率军进入侥州后,行军方向却与前面开道的先锋队伍完全不同。

    为避免争议,至少是避免被侥州军认为是主动挑衅行为,先锋队伍都是尽量避开侥州城池,乃至是避开侥州军的驻扎地向前赶路,可即便如此,在先锋队伍的周围还是经常xing的可看见一些侥州军的侦骑。

    毕竟大明公主即使不将消息泄lu出去,培州冉家也早就将大明公主意图培州、侥州、荨州的企图泄lu了出去。

    但大明公主却无须顾虑如此,不仅直接让五万兵马贴着所经过的侥州城池前进,方向更是直指侥州的州府侥州城。

    看着地图上标示出来的大明公主行军路线,侥州指挥使路杩的双脸就yin沉如水道:“……你们怎么看大明公主的行动。”

    身为育王府一系的将领,路杩为什么没在荨州军随育王图濠前去申州后立即进驻荨州,接管荨州防务?

    这一是没有由头,二是没到时间。

    因为在育王图濠原本的布置中,路杩的侥州军应该是在育王图濠进入申州,乃至正式与余容的盂州军jiāo手后,这才可由路杩以镇压荨州为理由调集侥州军进驻荨州。

    毕竟在开战前,尽管荨州军去的地方再远,也只能说是长途拉练等等。

    不然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育王图濠乃是为去抓捕太子母亲,荨州军自己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他们人是走了,根却还在荨州。

    所以这就只有真正开始jiāo战,乃至真正意图暴lu后,不管是为镇压还是牵制荨州境内的动luàn,路杩的侥州军才能正式进入荨州。

    当然,这还有另一个状况,就是当其他州府的军队也开始chā手荨州防务时,路杩的侥州军才可一同跟着进入荨州。所以荨州现在即便是匪患四虐,没有来自荨州的请求,路杩也只能是看得吃不得。

    可对于荨州的地盘,路杩暂时是不能有太多想法,但对于已经直bi侥州城而来的大明公主,路杩却是没办法也得想出办法来。

    而作为一名文官家族的武将,知道自己的缺陷在什么地方,路杩也给自己配置了大量的军务参事。

    听到路杩询问,立即有参事说道:“不会是大明公主想在培州城时一样,硬夺我们侥州军的军权吧!”

    “……硬夺侥州军军权?哼,她想得美,我们侥州军原本就是效忠育王爷的,她敢进侥州城,我们必要她有来无回。”

    “进侥州城?……现在谁还敢让大明公主进侥州城。真给大明公主进了侥州城,看看培州冉家的下场,谁还动得了她?这就只有在城外才能想办法,我们绝对不能让大明公主进城。”,

    “不让大明公主进城?难道要让我们主动攻击吗?如今育王爷还没行动,我们却主动攻击大明公主,这个罪责谁又能承担?”

    “那要不我们假装山贼攻击大明公主?反正培州冉家当初不也是脱了军服才去攻击指挥使衙mén吗?”

    “山贼?你以为大明公主现在有多少兵马在身边,那可是整整五万兵马。除非调集侥州城中的十四万大军围攻,不然谁都别想吃下来。还山贼呢?山贼能有这么多人吗?”

    “这到是,……但真娘贼的,培州什么时候暗藏了这么多军队,加起来好像比我们侥州军的数量还多,而且质量也不可xiǎo觑。”

    数量?质量?

    听着随军参事们的七嘴八舌议论,路杩并没有急于发话。

    因为不管习惯还是谨慎,路杩知道自己只能从这些参事的议论中综合出最有利自己的行动才行。毕竟武将间的争论和文官间的争论不同,文官间的争论只需考虑利益取舍就成了,武将间的争论却只能用人命来衡量。

    但随着参事们提起培州军的数量和质量,路杩眼中却第一次现出了疑huo之sè。

    因为,作为育王府的二线部队,侥州军除了仍拥有数量优势外,在质量上根本就无法同荨州军相比,这同样也是路杩不敢轻易进驻荨州的原因。不然荨州那些盗匪都有同荨州军做战的经验,更次一档的侥州军去到荨州没个准备可怎么行。

    可即便如此,培州军却不仅质量不在荨州军之下,数量更是在侥州军之上,这就让人觉得有些怪异,更不得不猜忌培州军的成军理由了。

    因此皱了皱眉头,路杩就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偏将种坚道:“种将军,你觉得这培州军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冉丞相和冉家……”

    “虽然不知冉丞相和冉家所图为何,但也应该是为起兵做准备。”

    知道路杩在怀疑什么,种坚也点了点头。

    因为,与路杩找来的那些参差不齐的随军参事不同,种坚不仅原本就是育王图濠派来协助路杩治理侥州军的将官,种坚的从军经验,乃至阅历都在路杩之上。不过由于育王图濠命令,路杩并不担心种坚会夺取自己的军权。

    因为种坚真要这样做,那也是育王图濠的主意,不是种坚自己的主意。

    所以听到种坚话语,路杩就点了点头,却又带上了文官的思考习惯道:“那种将军你看我们可不可以试着与培州冉家联系一下,看看他们对大明公主想要掌握培州、侥州、荨州三州的军权态度如何?”

    “这个,……难道大人不打算阻止大明公主进城或是前往荨州了?”

    “本将当然想阻止,可又能怎样去阻止。即便本将将侥州城内的十四万兵马全都拉出去,可如果不能一口气吃掉大明公主的五万兵马,等到熊寒天的十万兵马赶上来,侥州军就全完了。”

    侥州军就全完了?

    虽然路杩的话语有写悲观,种坚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竟拿不出丝毫话语去反驳路杩。

    因为,在种坚的训练下,即便侥州军的作战能力不弱于荨州军,可通过对途径侥州的那些培州军观察,对方的作战能力不仅不在侥州军之下,装备更远在仅是育王府二线部队的侥州军之上。

    或许在育王府cào持下,侥州军的数量已经两倍于申州穆延的七万兵马,但培州军的数量居然丝毫不在侥州军之下,这同样吓了种坚一大跳。

    而这不是说侥州军之前对培州军的数量、质量都一无所知,但在大明公主将散布在培州各地的军队全都聚集到培州城,并装备上培州城中为其准备的武备后,情况立即远远超出了种坚等人的预料。

    所以想了想,种坚只得说到:“那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在联系培州冉家的同时,我们同样也要提防大明公主才行。”

    “怎么提防?”

    这不怪路杩要无解。

    因为路杩原本就是半路从军,虽然因为身体天赋好,锻炼一下后,至少在武力值上没有拉下太多,但由于习惯了文官的行事方式,又有备无患地给自己准备了那么多随军参事。所以有关军务方面的事情,路杩真正依靠自己思考的地方并不多。,

    知道路杩的缺陷,种坚也没犹豫道:“很简单,只要让人前去挡住大明公主,阻止她继续前来侥州城就行了。”

    “当然,我们不用派太多人前去阻止,只看大明公主会不会先行动手,或者说是问明大明公主意图再做打算。”

    “如果大明公主直接叫我们侥州军降服呢?”

    “那就让她自己去同育王爷说,不然我们侥州军可不是培州军,更不是大明公主想拿就能拿的东西。”

    我们侥州军可不是培州军?

    乍听种坚话语,路杩的神情也是一动。

    因为,培州冉家或许不敢不听从大明公主号令,但路杩却不怕直言侥州军乃是育王府的部队。只要大明公主敢动侥州军脑筋,路杩完全可用育王爷来推托。

    如果大明公主听说侥州军乃是育王府部队后仍继续向侥州军下手,那就是大明公主在主动挑起战事,乃至是向育王图濠挑起皇位争夺战。

    这样的话,路杩甚至可以据守侥州来抵抗大明公主。

    即便这仍有可能不敌大明公主,但不仅可削弱大明公主的力量,更可让其他人也产生对大明公主的同仇敌忾之心,也不算完全失败了。

    而在拿定主意后,种坚也亲自带上一营兵马出发,并在亳城附近堵住了大明公主所率的五万培州军。

    虽然亳城的大xiǎo只比一个上县,但为容纳更多军队,早被育王图濠提升到大城的地位,这也是地方各州增加军队的主要方法。毕竟军队再多也需要城市来养活,只有越大的城市才能养越多的军队。

    但即便是第一次被人堵住去路,大明公主却不是命令部队原地停下,而是立即开始往亳城方向散开。

    看着大明公主旗下的培州军部队往亳城方向移动,不仅亳城上的侥州军立即紧张起来,甚至种坚也皱了皱眉头。

    因为,当路杩在侥州城下达召集令后,亳城的上万军队早已经调往侥州城,剩下的守城士兵还不到五百人。

    如果就这样被大明公主突袭,别说亳城绝不可能守住,万一被大明公主据亳城固守,侥州军想要拿下大明公主的五万兵马也相当艰难。

    当然,侥州军会采用放弃外围、聚集部队的策略还是因为拿不准大明公主动作的缘故。

    因为只有聚集部队,大明公主才无法慢慢消耗侥州军军力,乃至不可能一口气吞掉侥州军。

    可即便如此,却也不等于种坚也会允许大明公主在亳城扎一颗钉子。

    但幸运的是,大明公主旗下的培州军在散布到距离亳城仅有一箭之地的地方还是稳稳停了下来,而且部队的朝向也不是亳城方向,而是被种坚挡住的前往侥州城的方向。

    因此等到大明公主的车驾从部队后方显lu出来,种坚才在马匹上高声喊道:“侥州指挥使座下,偏将种坚参见大明公主殿下千岁。”

    “……种坚?可是前执吾郎将种坚?”

    稍一沉默,大明公主却也在车驾内淡淡说了一句。

    但不说脸sè一变,种坚也在略微惊讶后默然道:“公主殿下好记xing。末将当年的确曾在羽林军中任职执吾郎将,幸得育王爷赏识,末将已在侥州为育王爷供职多年,却不知大明公主此次途径侥州又是想要去往何处,也容末将和路指挥使招待一番。”

    “育王爷?你说在侥州为育王爷供职?”

    听到种坚的答复方式,大明公主当即在车驾内脸sè一沉。

    虽然知道这可能会引起大明公主不快,种坚仍是面sè不变道:“公主殿下睿智,育王爷一心辅佐朝廷,而我等也一心在育王爷旗下辅佐朝廷,相信公主殿下亦能体谅臣等苦心。”

    “苦心,你苦不苦心与本宫又有何干……”

    没想到种坚竟会在大庭广众下挑明侥州军乃是受育王图濠统领,恼火中,大明公主也有些犹豫不决了。

    因为,大明公主或许可用朝廷旨意来压服种坚,但在种坚已明言侥州军受育王府统率后,大明公主却也无法像在培州一样直接替换侥州军的将领了,毕竟在皇室宗亲的座次中,大明公主虽是北越国皇帝图韫下的第一人,但实际上地位也就同育王图濠、洵王图尧等人相当。,

    故而大明公主能任意调派其他地方军队,但却无法任意调派已经归属,或者说是自认受命于育王图濠的军队。

    不然那就不是育王图濠在挑起皇位争夺战,而是大明公主在挑起皇位争夺战了。

    没想到种坚竟会用这种方式来挡住自己,清楚自己不是北越国皇上,无法用皇命压迫还没有确切背叛行为的育王图濠旗下部队,大明公主就郁闷得堵了种坚一句。

    但即便听出大明公主的不满,种坚心中却松了口气。

    因为,身为前执吾郎将,经常与皇室宗亲打jiāo道,种坚还是知道怎样才能阻止那些皇室宗亲们发飙,却是第一次带了带座下马匹道:“公主殿下言重了,末将卑微xiǎo臣,自然不敢在公主殿下面前说什么苦心,却不知公主殿下可否告知末将行程,也让末将好好准备一下。”

    “哼,你问本宫行程?”

    “本宫听说侥州境内的白良城内许多名医,特此慕医而来,却不知种将军敢不敢带路,或者说,种将军要阻止本宫前往白良城就医?乃至想要追问本宫的体疾不成?”

    “末将不敢,还望公主殿下容末将给殿下带路。”

    乍听大明公主说起白良城,种坚的脸sè就是一变。

    因为,白良城除了像大明公主说的名医众多外,也是距离侥州城最近的一个大城,平日与侥州城乃是互为倚助的关系,假如给大明公主占据去,那却也可对侥州城形成进可攻、退可守的态势。

    可由于种坚先前已将话说得太满,在大明公主没有明言要抢夺育王府在侥州军中的军权状况下,种坚却也不敢拒绝大明公主前往白良城。

    不然那就不是大明公主在挑起争斗,而是种坚和育王府在挑起争斗。

    所以即使万般不愿,种坚还是只得拉开队伍,准备护卫大明公主前去白良城。并希望路杩能及时反应过来,在大明公主前往白良城前就做好万全准备。

    而随着大明公主命令五万培州军收缩队伍继续前行,守在亳城城头上的士兵也松了口气。

    因为,种坚若是不接受大明公主的就医“解释”,等到大明公主开始进攻亳城,亳城根本就无力防守。

    但随着队伍开始重新前进,不仅走在前面的种坚皱起了眉头,马车的沅也有些不解道:“公主殿下,为什么你一定要前进到白良城,万一培州军在白良城堵住我等……”

    “想堵就让他堵,他堵得了本宫,又能杀得了本宫吗?”

    “沅你立即帮本宫传令下去,等到本宫这五万兵马进入白良城,立即叫熊寒天进军荨州。等到平定荨州后,我们再一点点扫dàng侥州,看谁最后撑得下去。”

    “xiǎo臣明白了。”

    随着大明公主说出看谁撑得下去的话语,沅也不再担心了。

    因为,只要大明公主在白良城拖住侥州大军,熊寒天不仅在荨州再无人可挡,等到熊寒天回兵侥州时,侥州军更会有进退失据之危。

    当然,一般人未必敢这样以己为you。

    可大明公主本身就是天英mén弟子,即便大明公主旗下的五万兵马在白良城被侥州军围困至死,大明公主自己都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所以现在就要看侥州军如何选择,是不是真要牺牲这五万兵马了。

第八百三十章、太过孟浪了

    第八百三十章、太过孟làng了

    “不知满大人可否代本将前往迎候大明公主殿下……”

    身为侥州知州,满沧非常知足。

    因为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官员而言,满沧心知侥州知州或许就是自己这辈子的顶点。再想让满家发展已经不是满沧的任务,而是满沧的子子孙孙的任务。

    所以比起处理州府工作,满沧还是更关心自己子孙的成长。

    例如满沧的儿子满孝,虽然不学无术,没能考取科举,满沧还是以自己权限给满孝在侥州城内安排了一个府官通判的职位,这也是府官中最为位高权重的官职。

    当然,在心中冀望满孝什么时候能够悟通官员真谛的同时,满沧更是将自己的所有期望都放在了双保胎孙子满仁、满义的身上。

    因为不像满孝赶上了满沧为官的初期,飞扬跋扈地很快成为了一个无人能够管束的二世祖。

    到了满沧为官的后期,知道培养后辈的重要xing,满沧一直都是以最严格的方式在教导满仁、满义,甚至两人去年还双双以十五岁之龄考上了秀才,满沧现在就等着让他们参加下次在京城的秋试,好为满家争取功名的同时,也为满家开创一个光辉的未来。

    因此,尽管知道侥州军的军权乃是在育王府掌握下,满沧仍是毫不关心。

    因为那不仅与满沧毫无关系,在满仁、满义前去参加科举前,满沧也只需对育王府在侥州经营军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巴不巴结育王府都没问题。

    可突然听到大明公主想要夺取侥州军权的事,满沧立即就来了兴趣。

    因为,不说大明公主只打算夺去培州军权却对培州政务毫不关心,即使培州军权真被大明公主夺去,那也影响不到满沧身上。光是想到自己如果能借此事巴结上大明公主或育王爷,满沧就知道自己已不必再为满仁、满义的科考结果担心了。

    而满沧又为什么要先考虑巴结大明公主再考虑巴结育王图濠?

    原因乃是大明公主现在就在侥州境内,育王图濠却远在申州。

    所以第一考虑巴结大明公主后,假如大明公主真在侥州失势,能与大明公主相比的也就只有育王图濠及洵王图尧等人,满沧又岂可能舍高就低去管路杩有什么要求。

    因此当路杩将满沧叫到指挥使衙mén,并让满沧代自己前往白良城“接待”大明公主时,满沧虽然不在乎路杩的居高临下态度,仍是有些不以为然。

    知道不能拒绝路杩,满沧就说道:“既然这是路将军相求,本官身为侥州文官之首,自然要前往亲迎大明公主殿下,只是路将军有想过自己的将来否?”

    “满大人说本将?不知道满大人想说什么?”

    听到满沧答应前去白良城接待大明公主,路杩就放心了大半。

    因为,只要有满沧代表侥州官员去迎接大明公主,大明公主自然就能放松戒心,路杩也可悄然将聚集在侥州城的十四万侥州军移到白良城外包围大明公主,帮助育王图濠成就大业等等。

    当然,这即便只是一般状况,但不知大明公主也是天英mén弟子,又有十四万侥州军在手,路杩绝对相信自己的计策能够成功。

    所以当满沧开始与路杩说什么将来时,路杩就认为他是要与自己讨价还价了。

    但满沧尽管也知道这时与路杩讨价还价应该可为自己争取到许多利益,但所能争取到的也就是从路杩手中要到的利益而已,满沧自然不会太在乎,依旧按照原先预定道:“路大人,本官愚鲁,但以路大人之能,难道还看不出这次皇位之争的大势……”

    “皇位之争的大势?满大人你想说什么?难道你不相信育王爷?”

    没想到满沧竟敢同自己说什么皇位之争的大势,路杩的双脸立即yin沉下来。

    因为,路杩的父亲路玢当初即便不是死在大明公主手中,但以大明公主对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助力,这事却也肯定与大明公主有关。所以别说路杩能否原谅大明公主,路杩更不可能背离育王图濠。,

    所以一听满沧好像想要怀疑育王图濠的能力,路杩久经历练的武将气势也开始散发出来。

    而满沧的双脸即便白了白,但还是很快摇头道:“路将军误会了,本官可不会不相信育王爷,更认为以育王爷之能,又怎可能斗不过大明公主那一介nv流之辈。”

    “那满大人还担心什么?”

    “本官不是担心育王爷,而是育王爷或许有可能斗过大明公主,但大人又有可能斗赢大明公主吗?大明公主连冉丞相都敢算计,又会独独忘了算计大人?所以,本官不敢阻碍大人的计划,只是觉得大人不管做什么,都理应先准备一条后路吧!”

    “不然大人真想在侥州破釜沉舟,育王爷远在申州,谁又能救得下大人。所以……”

    谁又能救得下大人?

    一听这话,路杩的全身就立即僵硬住了。

    因为,若换成一个真正武将在此,那还未必会受满沧蛊huo,可路杩本身就是一个由文职转武职的将领,自然明白这种只有在文官当中才存在的取舍之道。

    所以不是说犹豫,路杩立即暗自斟酌起来。

    首先是育王图濠为什么要前去申州?

    虽然育王图濠如果真能抓住太子母亲,将来肯定有再行争夺皇位的机会。可这也只是机会,并不一定能确定成功。何况育王图濠为什么要采取抓捕太子母亲之道?还不是因为京城已经待不下去了。

    而将育王图濠nong出京城之人虽然是太子少师易嬴,但易嬴效忠的又是什么人?

    乃是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这也表明了大明公主的优势。

    而大明公主能够安心离京来夺取培州、侥州、荨州三州的军权,还不是因为京城中有易嬴代为坐镇的缘故。好像那些育王府官员,却在育王图濠离京后又被易嬴诳去了一百万两银子,甚至连累大世子图仂的名声受损。

    所以不得不说,虽然路杩并不希望育王图濠输给大明公主,但至少到目前为止,路杩还没看到育王图濠有任何获胜的可能。

    特别是前往申州后,育王图濠还得直接面对有雄兵之称的盂州军。

    因此细细思量一下,路杩也知道满沧并非信口胡言了。

    而身为文官,择主而伺本就是命理使然。路杩会继续支持育王图濠夺取皇位,原本也是因为育王图濠仍旧有心皇位。不然育王图濠若是无念于此,路杩肯定早就开始死心塌地效忠北越国皇上图韫了。

    毕竟为皇位争夺而抛头颅、洒热血,本就是文官们为命搏、用命搏的唯一之道,那容得路杩去对皇上和皇位归属挑三拣四。

    故而思索许久,路杩就缓缓说道:“那满大人以为本将该如何?”

    一听这话,满沧就知道路杩已动了心思。

    毕竟路杩的父亲路玢与其说是为育王图濠而死,还不如说是为争夺皇位而死,所以满沧才敢对路杩稍做“提点”。

    而满沧也不是说要路杩去效忠大明公主,只是让其给自己留条后路,顿时也一脸坦然道:“不瞒路大人,既然路大人要本官前往白良城迎接大明公主,本官自当带上仁、义二孙一同前往,可路大人若真想留条后路却又不太显然,不若让路府家眷与本官一起前往迎接大明公主。”

    “毕竟大明公主乃nv流之辈,也需要一些nv人来善待之。然后不管路大人进退取舍,都不会太过受约束了。”

    “……路某多谢满大人指点。”

    听完满沧建言,路杩不是说大喜,至少心中也是一松。

    因为从满沧没有怂恿路杩全力投效大明公主的状况,路杩就知道满沧对大明公主,或者说是对太子图炀与育王图濠之争还有一些疑huo。虽然这种疑huo是路杩刚刚才有,但身为前太子太师之子,路杩虽然比不上自己父亲路玢,但耳提面命下,却比满沧更要容易明白事理。

    所以考虑到大明公主乃是nv子的身份,路杩也挑不出满沧建议的máo病。

    毕竟路杩自己可以不去迎接大明公主,但却不能视大明公主为无物,尤其在路杩也已经开始有所想法的状况下。,

    而如果是由路杩的家眷代路杩去迎接大明公主,这不仅可为路杩争取到足够的腾余空间,更也可为路杩谋到一丝善缘。甚至于真要牺牲起来,路杩也不会太过挂怀。

    毕竟侥州军可是育王府的侥州军,不是路杩的侥州军。

    或许满沧可在路杩命令下前去迎接大明公主,路杩自己与大明公主的接触却要xiǎo心再xiǎo心,不然种坚恐怕都饶不了路杩。

    所以送走满沧后,路杩又很快来到了指挥使衙mén的后宅中。

    因为,路杩今日要做的事情毕竟非同xiǎo可,却是不得不同自己夫人细细说上一说,以免自己夫人去到白良城却不知该做些什么,那不说帮不到路杩的忙,恐怕还会害了路杩。

    而由于路杩同样是年少娶妻,娶妻时父亲更是太子太师,所以娶的妻子不仅是高mén大户,更是皇室宗亲,所以路杩也不怕妻子图觞不理解自己的选择。

    不过,等到路杩在后宅见过图觞,并将自己所图一一说出时,图觞却立即皱起了眉头。

    因为身为皇室宗亲,当初想要能配上路杩的身份,图觞却也是邡侯之nv,邡侯府即便没有陵侯府那样的几百年锤炼,却也同样是历经三代之恩,所以即便添为nv流,图觞却不是说对皇位之争就一点都看不清楚。

    所以犹豫一下,图觞就说道:“夫君是想改投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吗?可这个时机……”

    “拙夫没这么说,只是认为应该留一条后路,贤妻怎么看?”

    “原来如此,但夫君若是只想留条后路还不算什么,但夫君若是在争夺皇位一事上也瞻前顾后,却是相当凶险呢!”

    “难道贤妻对育王爷的将来那么有信心?”

    对于古代社会的人来说,多是认为nv人无才便是德。所以nv人不是没有自己的思想,但丈夫假如根本不愿去与妻子商量公务,妻子便是有满腔抱负也不敢说出来。

    毕竟她们不是天英mén弟子,本就是为辅佐和影响官员才hun入官员府邸中,故而图觞也没有多少机会去与路杩谈论什么皇位之争。

    但对于路杩的心思,图觞还是说道:“夫君误会了,贱妾不是对育王爷的将来有信心,因为夫君的担心的确有道理。只是夫君这个转折做的实在太快了,或者说是在满大人面前这么快就做出转折,不得不说有些太过孟làng了。”

    “……孟làng?夫人是说满沧有问题?”

    猛一听图觞说自己孟làng,路杩的双脸立即一沉。不是因为图觞,而是因为满沧。因为满沧若真是替育王爷试探路杩,路杩的转折太快就的确是个大问题了。

    图觞却摇摇头道:“夫君不必担心,若满大人不是让自己的仁、义二孙随贱妾一起出迎大明公主,或许是真有问题。但他真能舍得仁、义二孙,那却无须再做怀疑了。只是夫君以后却莫要再用这种臣子之心来看待皇位之争才是。”

    “夫人教训的是,拙夫受教了。”

    身为前太子太师路玢之子,路杩虽然已由文职转武职,但与自己夫人图觞却一直相敬如宾。

    所以听到图觞提起满沧的仁、义二孙,路杩也不由松了口气。

    因为,不止路杩,侥州城的所有人都知道满沧已将满家的全部希望都放在了仁、义二孙身上。若是满沧真愿带着仁、义二孙前去迎接大明公主,那到是不用再怀疑满沧是否在试探路杩了。

    不然自己居然用臣子相争之心来看待皇位之争,路杩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有些冒险。

    而就在两人妥定此事时,紧闭的厢房外就突然传来一声禀报道:“夫人,京城侯府急件!”

    “传!”

    突然听到mén外说什么京城侯府急件,虽然路杩也知道那应该是邡侯府给图觞的讯息,却也是先应了一声。

    因为这既然是急件而不是家信,肯定是与京城变动有关。而路杩虽然的确是育王府一系将领,但由于仅是区区的二线部队,所以比起消息灵通程度,却是已经远远不及邡侯府。

    因此即便不是约定俗成,路杩也已经习惯将侯府给图觞的急件当成给自己的急件了。,

    然后mén外甲卫将急件送入屋中又立即退下时,路杩也没去征求图觞意见,抬手就将侯府急件打开了。

    只是看了两眼急件内容,路杩立即面sè大变,难掩惊容的口吃道:“这,这这,这也太疯狂了吧!”

    “夫君说什么疯狂?”

    “……易少师,易少师差点屠了,不,不是差点,易少师居然屠了丞相府回乡队伍的护卫。这,这种事情……”

    两、三眼看完信报并jiāo给图觞后,路杩还有些手脚颤抖。

    因为,路杩即使也只参与过一次皇位之争,但当初为更好的辅佐育王图濠参加皇位之争,路杩的父亲路玢却也教导了他许多北越国历史上的历次皇位之争,可即便如此,路杩也从没见过如此惨烈的皇位之争。

    即便大明公主和易嬴针对的都是自作自受的冉鸣,但他们居然会以这种屠杀方式来宣告自己争夺皇位的态度,却也不得不让路杩这样的一般官员感到胆战心惊。

    而在看完急件内容后,图觞的双脸也是yin沉如水道:“这,……易少师真是太过疯狂了吧!真亏他敢将大明公主对培州冉家做的事情在京城再对冉丞相做一次,难道他就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他是在警告所有京城官员,也是在代皇上警告所有京城官员啊!”

    嘴中惊叹一声,路杩并不认为图觞这是在暗喻北越国皇上图韫会因为易嬴的猖狂而杀了他,只是说易嬴这样凶悍的态度,足以让将来任何取代太子登基的人杀易嬴而后快。

    因为以易嬴现在朝中的势力和影响力,不得不说已到了杀易嬴即可平朝纲的程度。

    但随着路杩叹息,图觞却摇头道:“如果是这样,那夫君却要慎重了,或者说,在臣妾接近大明公主的时候,夫君的表现也应该更严厉一些。”

    “更严厉一些,难道贤妻没感到易少师的魄力?”

    听到图觞要自己表现得更严厉一些,路杩就惊讶了一下。

    因为那就是要路杩不用管在白良城中迎接大明公主的图觞,却是该怎么表现出效忠育王府的态度,就该怎么去表示。

    图觞却一脸担心的摇摇头道:“因为这不仅是易少师的魄力,同样也是育王府的机会,至少他们自认为这会成为一种机会,所以夫君绝不能让他们看出已有异心,不然那就是大祸临头。”

    “拙夫明白了。”

    听到大祸临头四字,路杩的脸sè也是一紧。

    因为,易嬴的举动虽然的确恐吓住了所有京城官员,但也等于bi得那些官员必须团结起来一起相抗。

    毕竟现在即使已有不少官员投靠了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数量却不会太多。

    因为扶龙庭虽然的确是个大好机会,但也得拿命去拼、有胆去做才行。好像路杩的父亲路玢,还不同样是因卷入皇位之争而落败身死。

    因此,当那些中间派也被易嬴bi着联合起来自保后,那不是易嬴的机会,而是育王图濠,或者说是那些想要争夺皇位之人的机会。

    所以谨慎行事,图觞不是不能在大明公主身边给路杩留条后路,路杩自己却不能彻底与育王府一脉翻脸,不然还真保不住身家xing命。

    ..

第八百三十一章、记下孔夫子的治病方法

    “臣等参见大明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为当朝长公主,大明公主不仅有寻幽访胜的恶习,更有垂座宫中而知天下的道理、风范。

    所以,大明公主即便从没来过白良城,却也对白良城中医馆成风的事情颇多耳闻。

    而会造成这种状况,原因就是白良城中有名医坐镇。

    名医风范、名医传承,自然将白良城烘托得充满了各种古风古气。毕竟要想成医就得先读书,固然有人是从少年懂事时就开始立下了行医天下的大志,但大部分医生却都是科举不中才转而投身医道。

    所以越是名医,同样也是大儒。

    故而对于自己这次白良城之行,大明公主不仅有军事上的考虑,同样也有政务上的思量。

    因此,当侥州知州满沧带着图觞在城下迎接自己时,不是因为两人,而是因为两人身后随行的那些白良城名医、大儒,大明公主也是款款由车驾内行下道:“满大人免礼!路夫人免礼,众卿免礼……”

    “谢大明公主殿下恩典。”

    随着大明公主示意,图觞在抬眼望到大明公主轻纱敷面的样子时,心中却不禁有些感叹。

    因为不得不说,大明公主肯定将是北越国历史上大书一笔的奇nv子,不是因为大明公主对朝廷的功绩,而是因为大明公主在朝中的权势。

    以一介nv流之辈居然敢说镇压三州之兵,即便大明公主乃是托了皇室宗亲身份的庇佑,但也不得不说极有大魄力。

    毕竟北越国历朝历代的皇族那么多,图觞也同样是其中一员,但谁又能做到大明公主今日之魄力,谁又敢有大明公主今日之魄力。

    当然,看到满沧带着仁、义二孙同图觞一起亲迎大明公主,一路护送大明公主前来白良城的种坚更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

    因为只以此点,种坚就知道路杩并没有失去对育王府的信心,不然他又怎会bi满沧带着仁、义二孙前来迎接大明公主,又让正室图觞来陪伴大明公主。

    有几人在此,大明公主肯定会对侥州军疏于防范,种坚最初念想的合围白良城之计也就可以实施了。

    当然,种坚只打算合围白良城,或者说是将大明公主围困在白良城。

    至于如何除掉大明公主?那却得由培州冉家来做,这样才能确保将冉鸣也套上育王府争夺皇位的战车。

    于是等到众人寒暄过后,种坚就上前一礼道:“大明公主殿下、满大人,末将已将公主殿下安全护送到白良城,还望公主殿下及满大人恩准末将回去向路大人jiā令。”

    护送?

    听到种坚自诩护送大明公主,虽然满沧、图觞这些久经事故的成年人不会惊讶,但守在满沧身后的满仁、满义两个少年却一脸不屑地对望了一眼。

    因为,望望种坚身后的一营两千骑,再望望大明公主身后的五万兵马,种坚又凭什么说“护送”二字。

    不过知道种坚想干什么,大明公主当然不会留他。而种坚即便真想将大明公主困在白良城,大明公主也是乐得如此。毕竟只要侥州军不ā手荨州战事,熊寒天和培州军应该足以镇压下荨州形势。

    而等到熊寒天拿下荨州,区区侥州军也就不再成为问题了。

    当然,以大明公主的天英弟子之能,谁又能将大明公主真正困住?这才是大明公主不担心种坚会做出什么小动作的真正原因。

    然后在种坚离开后,大明公主直接就让五万培州军进了白良城。而因为白良城中现在守军还不足一营人马,自然瞬间就被五万培州军取而代之拿下了白良城的防务工作。

    不说固若金汤,至少大明公主已在侥州占去一城。

    而在接到大明公主进入白良城的消息后,虽然这与最初约定稍稍有些偏差,熊寒天还是没有任何迟疑地立即率军进入侥州,开始往荨州方向开拔。

    不过,虽然得知培州军动向,但在围绕白良城的几个城镇中布下包围网后,不仅路杩,种坚也不敢轻易从白良城调派军队拦阻熊寒天。,

    因为那不仅在兵力上很难达到要求,更是会造成合围白良城的兵力空虚,乃至被大明公主突出白良城,前后夹击侥州军。

    可侥州军又为什么只是在围绕白良城的几个城镇中布下包围网?

    这不是因为路杩已有异心。

    而是在培州冉家采取动作前,侥州军宁可选择将大明公主围困在白良城,也不会主动去承担攻击大明公主的恶名。

    反而培州冉家早已攻击过大明公主,还有易嬴又曾在京城攻击了丞相府队伍,路杩和种坚怎么都不相信冉鸣和培州冉家真会对大明公主被困白良城无动于衷。

    因为,冉鸣和培州冉家都被踩成这样了若还对大明公主无动于衷,那没有育王爷和育王府命令,侥州军就更没有理由去对付大明公主。

    所以只围不打,只在外围进行包围而不进行实质围城。

    只要大明公主不离开白良城就不出兵,这就是路杩、种坚的唯一选择。

    因为继续围困下去,大明公主和冉鸣、培州冉家,乃至育王爷、育王府肯定都会有所动作。不然只让侥州军自己动手,他们也不可能轻易吃掉大明公主的五万兵马,所以稍微耽搁一些时间,看看四方变化,对侥州军来说影响并不大。

    毕竟以熊寒天之能,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将荨州平定下来。

    而路杩、种坚能等,大明公主同样也能等。

    毕竟大明公主要收取的乃是培州、侥州、荨州三州之兵,可大明公主的身份又不可能亲自上阵,所以一边在白良城坐镇,一边牵制侥州军同样是种选择。

    因此在空出的太守府中受了满沧和图觞的几日招待,大明公主也开始悠闲地在白良城中拜访那些名医、大儒。

    只是因为大明公主的身份,谁都不会允许她在白良城中独行。

    “……公主殿下说想拜访名医?不知公主殿下想要拜访哪位名医?要不说出来让臣妾安排一下,免得不好保障公主殿下的人身安全。”

    “人身安全?哼,白良城这种地方有谁能威胁到本宫安全,而且本宫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白良城的医馆秩序。”

    虽然同为皇室宗亲,图觞与大明公主却没有太多jiā往。

    当然,这不是图觞的责任,而是大明公主的责任。

    因为图觞即便也和其他皇室宗亲中的nv子一样经常参加一些只有nv眷参加的诗会、茶会,例如陵侯幼nv图莨当初在府中召开的茶会一样等等,但奈何大明公主当初不是以寻幽访胜为借口离开京城,参加的也都是些不禁男nv的公开诗会、茶会,两人不可能有太多接触。

    所以缺乏对大明公主了解,图觞也不好判断这是不是大明公主借口,只得说道:“长公主殿下真是宅心仁厚,白良城中最著名的乃是三大名医,要不我们一一拜访下来如何?”

    “如路夫人所说……”

    虽然图觞这两日对大明公主的照料是面面俱到,但看不到图觞投效自己的诚意,大明公主对这种单纯只是想拉一些关系的做法根本就不感兴趣,也就随着图觞的话语应了一声。

    而由于大明公主要求,几人从太守府中出来时也都是轻车简从。

    所以当两辆看起来相当普通的乌蓬马车驶到一间医馆前时,根本就没在附近引起任何轰动。

    毕竟不说大明公主这次出行并没带护卫和仪仗队,由于白良城的医馆在全国都相当有名,各地来白良城求医的患者比较多,也不会有人因为两辆乌蓬马车的出现就引起什么ā动。

    只是说与想像中不同,大明公主被带来的医馆大或许称得上大气清雅内却看不到一个患者,却不比街上看到的其他医馆患者多。

    所以没从马车内下来,大明公主就说道:“路夫人,这里真有白良城的名医吗?”

    “公主殿下无须多虑,孔夫子乃是重德守行之人,非德行守俱佳者不治。所以那些患者如果自认达不到德行守者,自然不敢登

    “不敢登他一介名医又怎会让人不敢登还有路夫人又怎么称他做夫子。”

    听到图觞说什么非德行守俱佳者不治时,大明公主就惊讶了一声。,

    因为,其他事情或许可以检验出来,德行是否俱佳这种事又如何能检验出来?难道这才是孔夫子的名声所来。

    而图觞眼中却恍然一下道:“公主殿下容禀,虽然臣妾也不大明白,但不知是流言还是什么,好像那些德行不佳的人纵然到了孔夫子这里求医,但只要他们留在白良城中,疾病就不会复发。否则一离开白良城,肯定就会复发。”

    “所以一开始纵使有人想找孔夫子治病,最后无法离开白良城,也只得另找人在城外医治一番后才能离开。但如果是真正德行俱佳的人,却没有这么多麻烦。”

    “真是这样吗?这样还有人敢找他治病?”

    听完图觞解释,大明公主的双眼却更见惊疑。

    因为,在信奉鬼神之道的古代社会,虽然孔夫子治病的效果令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大明公主不仅不认为图觞敢欺骗自己,假如这一切都是真的,大明公主可不相信谁又敢去找孔夫子治病。

    毕竟德行一说实在有些飘渺难寻,若不是图觞说那些治好的病人在白良城内都不会复发,大明公主还真不敢相信这事情是真是假。

    “大人或者不敢,但小孩却没有关系。”

    随着图觞微笑解释,大明公主也点点头。因为不管这事的真假,或许这世上也唯有未沾染世事的孩子才不用担心什么德行问题。

    图觞又继续说道:“而且如果记得孔夫子的治病方法,他们也可到城外找医生再自行医治一次就行了。”

    “所以真有人要到孔夫子这里来治病,除非是对自身德行有把握之人,那都得是有些读书、识字经验的病人,这样才能记下孔夫子的治病方法,并在万一时让其他大夫在离开白良城后再给自己医治一次,所以孔夫子才会被人以夫子来称呼,而不是以大夫来简称。”

    记下孔夫子的治病方法?

    猛听这话,大明公主的脸è就不禁有些错愕。

    因为,这虽然有些滑稽,但不得不说是个隐蔽解决问题的方法。可这样又好像无法保证会不会有人与孔夫子联手赚取名声,因为病人离开孔夫子医馆后,又有几人会将自己的病情和治病方法对人说出来?那不是在教人授业,而是在自己害自己。

    可孔夫子的病人如果在白良城中都不会病情复发,想想孔夫子在白良城中治好了多少病人,这却不一定全都是假的。

    于是想了想,大明公主又望向医馆道:“……那孔夫子的诊金一定很高了?”

    “这是自然,不然光是白良城的小孩子都会让孔夫子忙不过来。不过真要是其他地方治不了的孩子,也都会想办法送到孔夫子这里来。但与之相比,还是那些达官显贵更喜欢找孔夫子治病。毕竟他们虽然离开白良城后还得照孔夫子的方子再治一次,但真能治好就行。”

    “……我们下去看看吧!”

    听罢图觞解释,大明公主没再多说什么,抬了抬身子就开始往马车下移去。

    见状图觞也赶紧虚扶一下,人却落在了大明公主后面。

    因为,不管孔夫子是不是真有本事,大明公主并不奇怪那些达官显贵会为了治病而uā重金来找孔夫子。

    毕竟病人最怕什么?

    最怕的就是病情反复,假如孔夫子真有这能耐,自然值得重金相求。

    又由于jiā通不便的缘故,如果不是什么难以医治的病症,一般人也不会轻易移地就医,所以孔夫子的名声也不会传得那么远。

    但不管真假,大明公主却是有意见识一下孔夫子的医术。

    而当大明公主从马车内下来时,满沧也早已从第二辆马车中出来并赶到车前,身后还站着满仁、满义和朱鬲三个小辈。这虽然不能说是满沧有意为之,但比起让大明公主提点一下满仁、满义,两人却很快与朱鬲厮在一起。

    只是这种厮并不是为了玩乐,却是在学习上的相互攀比,到也有了一些小建树。

    不过,由于大明公主几人都是便装,虽然医馆的看童子早注意到几人,但也是当大明公主开始迈上台阶时,童子这才招呼一声道:“几位贵人是来就医吗?贵人里面请……”,

    “孔夫子在吗?”

    身为北越国长公主,大明公主自然会有一身气派在身上。缓步走上台阶时,说话时竟然望都没望童子一眼。

    但不说童子从没见过大明公主这种无yù自高的nv人,仅从先前满沧守在马车外的样子,即便童子并不识得轻易不出侥州城的知州满沧,却也早感到满沧的不俗,乃至今日的贵人不俗。

    故而大明公主虽然没望自己一眼,童子也不敢小觑,甚至大气都不敢出的一低头道:“诺!”

    而作为白良城的三大名医,孔夫子的医馆当然不可能只由一个童子看着。随着大明公主踏入医馆大原本在医馆柜台内忙碌的掌柜就连忙迎出道:“贵客请进,贵客请进,孔夫子正在房内给病患看病,请贵客稍待片刻。”

    点点头,与前面童子所称的贵人相比,贵客的称呼却更要淡上一层。

    所以大明公主也就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就在掌柜示意下走到堂中所设的待医席坐下了。

    当然,这不是说堂堂掌柜也会不如一个小小童子,而是童子再小也是医馆的学生,只是还不足以学习医术,只能在外面迎客来磨练情而已。所以童子在接待几人时,本就带有望闻问切的意思在内,却不像掌柜,不管贵贱都只是医馆的客人。

    因此在掌柜招呼住大明公主几人后,童子一低身就钻回了柜台内,却是先去通知孔夫子了。

    毕竟在掌柜待客时,童子的任务就是要先将客人的特征传给孔夫子,以免孔夫子慢怠了客人。

    而作为医馆客人,不管身份高低,始终都是病人,在不能将病人往内宅带,以给家人带来秽气的状况下,不管是怎么身份高贵的客人,都会有专用来诊病的地方。

    只是说与掌柜的介绍不同,大堂后面的诊室中并没有什么病人,却是一个老者在那里默书。而由于默书时的专注,并不会听到堂外动静。

    然后走上前去,也不怕打扰,童子就在默书老者身后低说了两句。

    听到童子话语,老者显然怔了一怔,这才放下手中纸笔道:“你说那是一个nv贵人,怎样的nv贵人?”

    “弟子不敢,只是以夫子所言,那nv贵人的身上衣物、头上装饰虽然都很普通,气度却相当不凡,甚至一名简装老官人都要诺诺为礼,仿佛那nv贵人身份很高一样。”

    “你如何判断那老者是一名官人?”

    “……不仅那老者,甚至老者身边带着的三名小儿都穿着官靴,非是官员,哪可能将官靴抵给小儿穿。”

    “官靴?老夫知道了。”

    听到童子回话,老者也不再询问了。

    因为如同官服一样,官靴也只有官员才能穿着,而不管是不是习惯的贪墨,除了官员子弟外,哪家小儿又敢穿官靴?但真能穿着官靴的小儿,却又肯定是官员府中的小辈。

    至于说这是不是满沧等人的疏忽也未必,毕竟他们都已换了衣服,谁又会将注意力放在靴子上。这就只有习惯望闻问切,也多少见过一些脚疾的医馆童子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只是说大明公主乃是nv流之辈,男nv授受不亲,童子不敢相视,这才没注意到大明公主穿的竟是宫靴。a

第八百三十二章、不能简单以三从四德论之

    孔夫子姓孔名脘,祖上虽然世代行医,但也是只到孔脘这代才真正名达起来。

    不过名达也有名达的好处,不说医业上带来的金钱进项颇多,所识的官人及往来官户也能给孔脘带来许多便利。

    例如那日迎大明公主入城,虽然孔脘并没能亲随,但也因着名医身份在边角狭缝上远远看了一眼,甚至还跟着磕了一个头。毕竟大明公主乃是北越国皇上的长姐,龙气至尊,即便只是沾上一丝,也足以让后辈得荣。

    可即便如此,孔脘仍是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亲临医馆。

    毕竟孔脘虽然很少出mén看诊,但假如是白良城太守见招,孔脘还是得乖乖上mén为其诊治。

    所以认出大明公主及当日出行队伍中的知州满沧及指挥使夫人图觞时,孔脘一出柜台就惊慌失措,也是受宠若惊地跪下道:“老朽孔脘参见大明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人参见大明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同样没想到登mén的nv贵人就是现在白良城中沸沸扬扬,甚至yu拜访而不得的大明公主,医馆童子及掌柜也吓得赶紧跪了下去。

    因为,大明公主到白良城的两日虽然都在太守府内闭mén不出,但依照规矩,孔脘却也得递上拜见的名贴。

    不知大明公主是因为自己的名贴才找到医馆还是为什么,跪在地上的孔脘就怯怯不敢抬头。毕竟远观、近瞧乃是两种感觉,即便大明公主脸上还蒙着面纱,孔脘依旧不敢失礼。

    “平身吧!别让外面的路人也着了相。”

    见到孔脘态度,大明公主就轻挥了挥手,并不认为孔脘的尊重是重是浅,只是不想让外面路人也注意到医馆中的变化。

    当然,孔脘也不可能这么好心的分润恩泽,立即站起身来束手说道:“老朽遵旨。”

    “孔脘你且坐下再说。”

    “……老朽不敢!”

    虽然大明公主原本就在待医席的身侧给孔脘留了个座位,但在接到大明公主谕命后,孔脘却也只是低下身去,贴着屁股往席上一靠,根本就不敢真正坐上去,甚至半坐都算不算,只能说是半屈不屈。

    但大明公主也没有优待孔脘的想法,随口说道:“本宫听说孔脘你在白良城内有夫子之名?那本宫也以孔夫子代称了……”

    “老朽不敢,那只是老朽医术所限,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大明公主的表示有些多余,孔脘仍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大明公主却继续说道:“这个无妨,但不知孔夫子可否读过易少师所写之《关雎》?”

    《关雎》?

    突然听到大明公主询问孔脘有没有读过《关雎》,不仅孔脘,甚至满沧、图觞等人也是一脸惊讶。

    因为,易嬴所写的《关雎》虽然在天英mén帮助下很快就传遍大陆,但小说就是小说,难登大雅之堂是肯定的。谁又曾想过大明公主会拿这种事来询问孔脘,询问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敢不拜读。”

    虽然同样不知道大明公主为什么问,孔脘却不怕实话实说。因为就凭易嬴写出的《三字经》、《百家姓》,不管喜不喜欢《关雎》这种拿太子母亲做噱头的小说,至少北越国内的读书人都不敢不读上一遍。

    而听到孔脘说自己读过《关雎》时,大明公主又趁势道:“那不知孔夫子又是如何评价易少师所写之《关雎》的?”

    “这……”

    对于小说这种新鲜事物,或者说是纯故事类东西,真会被读书人拿去当成学问来做的状况并不多。

    不说《关雎》本就是北越国的第一部小说,好像现代社会,同样只有《红楼梦》一书会被当成“红学”来被人穷究见理。

    所以,小说不是不可以当成道德文章来研究,但真能被当成道德文章来追根究底的状况并不多。

    因此乍听大明公主询问,别说孔脘并没细读过《关雎》,即使同为nv人,多读了几遍《关雎》的图觞也不敢说出什么道理来。

    故而一看孔脘有些张口结舌,不是说为帮衬孔脘,只是为显露一下自己意yu与大明公主亲近的态度,图觞就说道:“易少师写的《关雎》自然是jing妙绝伦,不过就是太重情事了。”,

    太重情事?

    忽然听到图觞评语,大明公主就沉默了一下。因为,《关雎》虽然的确是一部言情小说,大明公主所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它的言情作用。

    而图觞又为什么要说《关雎》太重情事?

    这不仅因为《关雎》的确是本言情小说,即使书中有关男nv平等的思想很容易被看出来,这也不能由图觞这样的nv人轻意说出。毕竟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三从四德、男尊nv卑才是最基本的思想。

    而不知大明公主到底是什么想法,为显示自己仍是个遵从三从四德的nv人,图觞也只能依照最接近现实的方式来进行说明。

    不过,图觞或许想要表现自己的妇德来与大明公主拉近关系,孔脘却深知自己绝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样大明公主的询问就毫无意义了。

    毕竟稍通内情的人都清楚,《关雎》所写的就是太子母亲的真人真事。由于孔脘也有不少来自京城的患者,自然不能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即便也不知道大明公主想法,孔脘仍是相当谨慎道:“知州夫人所言甚是,但此书不仅见证了易少师的功劳,同样挽回了太子母亲的清誉,是为大善也。”

    挽回了太子母亲的清誉?

    乍听这话,几人都一脸惊讶的望了望孔脘,却没料到他竟敢在大明公主面前直接说出《关雎》乃是为了太子母亲所做的事。

    毕竟事关太子母亲清誉,这又是在大明公主面前。

    而孔脘的话语即便不能让大明公主满意,大明公主还是点了点头道:“孔夫子所言未错,易少师的《关雎》的确是为太子母亲所写,可关于《关雎》的内容,孔夫子就没有任何见地吗?”

    见地?

    没想到孔脘这样也能过关,虽然不知大明公主是不是为了拔擢孔脘而来,满沧还是有些不知大明公主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毕竟《关雎》虽然的确赚取了不少nv人热泪,但在士大夫间的非议却仍旧不少。

    尤其对于《关雎》中竟宣扬nv人也可去自由追求爱情的事,更让习惯了三从四德和男尊nv卑的许多男人极为不齿。

    因此,即便知道《关雎》乃是易嬴所写,孔脘也仍是说道:“公主殿下训斥的是,易少师所写之《关雎》的目的虽然大善,但方法却有些过于偏颇,毕竟nv子无才便是德,哪能任由……”

    “本宫知道了……”

    虽然并没有考量孔脘的意思,只是想多听取一些各方感想。但一听孔脘的想法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大明公主就不yu继续听下去了。

    而被大明公主打断表白后,固然孔脘是一脸错愕,满沧的心中却猛然一动。

    不敢说是不是自己机会来了,满沧立即在一旁满脸凝重道:“孔夫子此言差矣,虽然nv子无才便是德的确是世间常理,但若只以常理论,不说北越国,大陆上的各种奇nv子不是再没有生存空间了?”

    “所以本官浅见,只要是德才兼备之nv子,不说放宽对其的约束,至少我们也不能简单以三从四德来论之了。”

    奇nv子?不能简单以三从四德来论之?

    一听这话,不仅朱鬲立即将双脸扭向一旁,甚至满仁、满义也是一脸大窘,却没想到平日教导两人仁义廉耻的满沧也能说出这话。

    可即便知道满沧只是单纯在巴结自己,大明公主却也是饶有兴致的望向满沧点点头道:“没想到满大人还有这种见地。”

    有见地?

    纵然大明公主的赞誉立即让满沧心中一阵大喜,孔脘脸上却多了种恨sè。

    因为孔脘为什么要弃仕从医?一是因为屡试不中,二也是因为厌恶官场中的阿谀奉承,何况满沧还是当着自己面前做出这种事。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不值得孔脘去恨。

    因为要追求上进,下级向上级阿谀奉承原本就是最快的通达途径,可上级如果也将下级是否阿谀奉承自己当成一种任用标准。那不仅是个人之祸,更是朝堂之祸,国家之祸,这也是孔脘最大的恨事。

    但大明公主又为什么要赞誉满沧?

    因为,不管满沧为什么要巴结大明公主,至少满沧巴结大明公主的方式并不仅仅局限在大明公主身上,而包括所有德才兼备的nv子。所以不管满沧是否言不由衷,只要满沧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将来肯定还有说出类似话语的机会。,

    却不像孔脘,说都不愿多说一句。

    因此不说收获多少,至少大明公主并不是专来找孔脘看病的。

    再是试探一下孔脘,发觉孔脘依旧不能改变nvxing一定要遵从三从四德的规矩后,大明公主也带着满沧、图觞等人施施然离开了。

    而回到马车内,或许满仁、满义是无颜教训自己爷爷,但身为被大明公主带在身边的“少爷”,朱鬲却一脸正sè道:“满大人,你不觉得先前对大明公主殿下的答复太露骨了吗?毕竟三从四德乃是天下之大教益。”

    露骨?

    不管朱鬲如何抬高三从四德的地位,虽然知道自己爷爷先前对大明公主的阿谀奉承的确过分了些,满仁的脸sè仍是一沉道:“朱贤弟,你这话就大谬了,或者朱贤弟也用三从四德去要求大明公主殿下,大明公主还能进军侥州?还能为朱贤弟报却血海深仇吗?”

    “这……”

    “满仁你不要这样,朱公子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不能想得那么透彻。”

    年纪还小?

    虽然朱鬲并不高兴被满沧当成小孩子来看待,但如果这样就能掩去对大明公主的失敬,朱鬲还是很满意,随即说道:“满大人认为小人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想透彻吗?”

    “很简单,或许满仁、满义他们都能因为痴长朱公子两岁而有所优越感,但比起朱公子的年岁,太子殿下的年岁却是大患啊!”

    “大患?”

    在朱鬲听得脸上顿时一警时,满义立即说道:“难道大父说太子殿下会被人小觑?”

    “这是必然之事,所以为助太子殿下巩固朝政,大明公主殿下就必然要站出来为太子殿下理政,至少是要为太子殿下坐镇宫闱才行。不然真要前来收服培州,为朱公子报仇,大明公主做得的事,易少师又做不得?”

    大明公主做得的事,易少师又做不得?

    乍听这话,朱鬲一下就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易嬴的身份虽然的确比不上大明公主,至少朱鬲早先并不认为易嬴能替自己找冉家报仇,但从易嬴敢在京城对冉家下狠手的凌厉程度来看,朱鬲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小觑了易嬴。

    所以在易嬴本就拥有镇压冉鸣、镇压培州冉家的能力、魄力下,大明公主为什么还要亲自前来镇压冉家,亲自前来收服培州、侥州、荨州三州之军就不言而喻了。

    这不仅是为了加大太子登基的筹码,同样是为了增加大明公主在将来cào控朝政的筹码。

    可看看太子图炀的岁数,或许朱鬲是在追随大明公主后才开始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已经命不久矣的事,但不管满沧是如何得知这事的,想想太子图炀的登基时间和必将面对的局面,朱鬲也知道大明公主别无选择了。

    所以,满沧先前与其说是在讨好大明公主,不如说是在肯定大明公主的所作所为。

    不然一心三从四德,大明公主又凭什么帮太子殿下坐镇宫闱。

    而在看到朱鬲被自己糊nong下去后,满沧也不急着说话了。因为朱鬲虽然的确意识到了满沧的想法,满沧自己却依旧有许多疑惑。

    因为,大明公主即便想要提高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可拿这事情来问政于孔脘又有什么意义?

    毕竟孔脘可不是什么朝中大臣,仅是一小小名医,大明公主也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而满沧可以很快与朱鬲讨论出一个结果,与大明公主一起回到马车上后,图觞却不可能轻易开口。在大致得出与满沧同样的结论后,图觞就说道:“……公主殿下还要继续寻访名医吗?”

    “这是自然,本宫还要多听听他们对《关雎》的见解!”

    “……呃!”

    几乎在嘴中噎了一下,不是说理解还是不理解,图觞就斟酌一下说道:“公主殿下睿智,可公主殿下即便是在为将来替太子殿下执掌朝政做铺垫,可又用得着将事情在乡野间传闻吗?”

    为将来替太子殿下执掌朝政做铺垫?

    猛听这话,大明公主就略带惊诧地望了望图觞。因为从图觞未带丝毫指责的语气中,大明公主甚至能听出她的微微期待。,

    不想将自己现在只是单纯在鼓吹民意,在引导民意向男nv平等的方向发展一事说出来,不然这种事情可不好在京城做得人尽皆知,大明公主就说道:“路夫人难道对育王爷已经……”

    已经什么?

    大明公主并没有细说,图觞却一脸平淡道:“公主殿下容禀,虽然育王爷要与太子殿下争夺皇位无人能说不可,但育王爷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太子母亲身上,这却实在有些……”

    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太子母亲身上?

    一听这话,大明公主也知道图觞为什么会不满育王图濠的举动了,随即趁热打铁道:“路夫人所言甚是,不说育王爷欺负一介nv流之辈又算什么,一个连在京城都不敢面对失败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去竞争皇位。”

    如果育王图濠是个普通王爷,或者说太子图炀是个普通太子,那是谁都不可能将这些事情摆到台面上说。

    可不仅育王图濠的实力太大、地位太高,如果不是太子还朝,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皇帝,而且太子图炀的年纪太小,身份又有些尴尬,却使得双方争夺皇位成为了一件理所应当之事。

    所以听到大明公主直言不讳,图觞也点点头道:“公主殿下英明,育王爷举大军去对付太子母亲已失仁德,实在让人嗟叹不已。”

    “这也是路大人的意思吗?”

    “如果拙夫也是这种想法就好了,臣妾斗胆,只望万一时公主殿下能对拙夫法外开恩。”

    图觞为什么会来白良城接待大明公主?原本就是为给路杩留一条后路。所以她即便不能替路杩越俎代庖效忠大明公主,却也是隐隐以自己的身份表现出了一些可能xing。

    而这即便只是一种可能xing,大明公主也是一脸悦sè道:“这没有关系,本宫一定会证明给路大人看该怎样选择的。”

    “公主殿下恩典。”

    听出大明公主并没有bi迫路杩改旗易帜的打算,至少暂时不会bi着路杩改换mén庭,图觞顿时就松了口气。

    因为,这与其说得看大明公主在荨州的战略结果,还不如说得看育王图濠在申州的战斗结果。

    一旦育王图濠在申州战败,路杩再要做选择就容易了。

    当然,不管路杩会不会投效自己,大明公主却是继续带着图觞等人在白良城中拜访名医起来。当然,拜访名医不是大明公主的目的,大明公主的真正目的就是将《关雎》中的男nv平等思想揭开到台面上。

    等到民间“习惯”了男nv平等态度,大明公主再要做nv皇上就顺理成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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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八百三十三章、这不得不说是件大喜事,甚至于是个好兆头

    “王爷,三世子已率英旗军在五里外迎候。”

    “哦?英旗军,本王到要看看僖儿到底有甚能耐……”

    除了在胄州藤尾山中曾遭遇一次劫难外,自从与荨州军汇合后,育王图濠就一路稳稳当当来到了申州。

    当然,这不是说路上就没人打过育王图濠的主意,但多都是以巴结育王图濠居多。甚至于育王图濠一开始还可听到不少有关箜郡王图兕的消息,只是说越到后面,消息也就越来越少。

    而这自然不是育王图濠对其他地方的消息就不重视,只是这些消息与育王图濠来说却没有太大干系了。

    虽然这主要与育王图濠的大军逐渐接近申州有关,但事实如此,育王图濠也无须否认。

    而且对于三世子图僖会带英旗军前来迎接自己的事,育王图濠天并不感到奇怪,却更有意看看三世子图僖的英旗军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育王图濠虽然早知道三世子图僖在组建英旗军的消息,但他即便用不上英旗军,这却也是一个称量三世子图僖能耐的好机会。

    只是,育王图濠或许会对三世子图僖的英旗军感兴趣,想到三世子图僖根本就没为营救大世子图仂立下半分功劳,同在马车内的雅妃就有些恨得咬牙切齿道:“英旗军?那种乡下的流民队伍又有什么称军的资格,那你们可曾打听到龚毂和芫州军的消息。”

    “回禀王妃殿下,芫州军由于被暴雨所阻,现在已经落在了我军后面,但三日内也必将进入申州境内。”

    “三日内,这还差不多。”

    听到龚毂和芫州军被暴雨所阻,雅妃脸上立即露出了难看神sè。

    因为,雅妃虽然深知育王图濠不可能眼见大世子图仂被困万家庄而不顾,但要真想将大世子图仂从万家庄救出,这却还得看龚毂和芫州军的努力才行。

    留意到雅妃脸上神sè,育王图濠才抓过雅妃小手拍了拍道:“雅妃你不必担心,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或许经过这次历练,仂儿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王爷说的是,臣妾关心则luàn了。”

    微微屈了屈身,虽然心中多少还有些不满,但雅妃也知道自己绝不能将这种不满情绪在育王图濠面前表现出来。

    那不仅对大世子图仂不利,对雅妃自己更不利。

    然后雅妃继续留在马车内,育王图濠却出来换乘了马匹,准备接受三世子图僖和英旗军的迎接。

    至于说为什么要换乘马匹?

    因为军队不同于官员,要想让军队臣服,育王图濠却也得仪容端整,至少得让那些军人瞻仰到自己的风貌才行。这可不是藏身在马车内哼上两句就能收服人心的事,务必身体力行才能有效果。

    而随着育王图濠从马车内出来,不仅赵傈、赵冱父子立即带着荨州军将领跟在了育王图濠身侧,陈松、覃赞和齐谦也一起吊在了后面。

    当然,这不是说陈松三人不想跟上育王图濠和前面的赵傈、赵冱两父子,而是除了齐谦这个半途加入者外,不仅覃赞乃是育王府内臣,陈松也要让羽林军继续护卫好育王府队伍,不可能随意抢上前去。

    而由于一路同行,齐谦现在也与两人多少有了些jiāo情,边骑在马上就边说道:“覃大人,你说育王爷会先进军盂州,还是先设法将大世子从万家庄中救出来。”

    “万家庄易守难攻,王爷应该还是会先进攻盂州吧!”

    虽然覃赞对齐谦这种半道拣来的文官并没多大兴趣,但当陈松的目光也望向自己时,覃赞还是说道:“当然,在芫州军赶到后,龚大人肯定会请命攻打万家庄,所以先开战的肯定会是万家庄。”

    先开战的肯定会是万家庄?

    虽然覃赞的话语顿时让陈松、齐谦脸上浮起了一丝惊sè,但两人却都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不是被暴雨所阻,理应提前进入申州的芫州军恐怕早在龚毂率领下开始进攻万家庄了。而现在芫州军即使慢了一步,但为稳定军心,育王图濠恐怕也会选择首先进攻万家庄,并将大世子图仂先行救出再说。,

    陈松点点头道:“此事甚是应当,不然大世子一日不复,王府颜面总是堪忧。”

    “可就是万家庄的地理位置有些太过……”

    虽然刚进入申州不久,但为满足雅妃的焦急心,育王图濠早已派专人前去查看过万家庄地形。而在证明事情真如三世子图僖所说,只能智取不能力攻后,雅妃显然也没有了再闹的心机。

    但雅妃固然不会再闹了,其他人却不能放心下来。

    因为万家庄再怎么易守难攻,育王图濠都不能视若无睹。

    不然育王图濠即使抓住了太子母亲,一个连自己儿nv都保护不了的父亲又如何能去保护一个国家。所以要想争夺皇位,育王图濠就必须与万家庄分出个胜负,这也是雅妃不会着急,也没有必要着急的缘故。

    因为只要没证实大世子图仂的死讯,他们就仍有机会。

    不过,与陈松和覃赞不同,齐谦原本就与育王府的联系不是那么深,在陈松与覃赞边说就边紧紧跟上前面的育王图濠时,齐谦也回到了自己的马车内。

    当然,在育王府的队伍与荨州军汇合后,齐府的几辆马车就与育王府队伍完全脱离开来,与那些仪仗队一起归入了后队的辎重队伍中。

    这虽然对很多人来说都更像一种羞辱,但齐谦却并不在乎。

    因为齐谦知道齐府的队伍与众不同,里面隐隐藏着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所以只为隐藏这点,齐谦也不希望齐府队伍与育王府队伍有太多jiāo往,以免在自己还没找出那日救了自己的恩人前,先给育王府找出来。

    而育王府队伍再是前行五里后,育王图濠就看到一支军容严整的部队停在了道路一侧的平原上。队伍打的同样是育王府旗号,不过旗帜上就是多了一个“英”字,不仅表明对方就是英旗军,同样也是育王府队伍。

    看到这一幕,育王图濠眼中就不禁一亮。

    因为,育王图濠虽然暂时还无法检验出英旗军战力,但至少从装备和人员素质上来,英旗军已经不逊sè于荨州军的基本水准了。

    而不等育王图濠停下,三世子图僖已经领着几骑奔到育王图濠面前,滚鞍落马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王。”

    “小臣参见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人参见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三世子图僖跪下,或者说是随着几名英旗军将领跟着三世子图僖跪下,后面排列整齐的上万英旗军将士就一起单膝跪倒在地。

    不是没见过这种千军万马参见一人的状况,而是没料到三世子图僖刚建立不久的英旗军也能达到这威势,育王图濠也不禁又惊又喜的点头道:“好,好好,僖儿平身,众将士平身。”

    “谢父王!”

    “谢育王千岁!”

    再次跟着三世子图僖一同站起,虽然没有经过特别的严整训练,但上万人的同跪同起还是有些威势非凡。

    不敢说欣喜,育王图濠也是极为愉悦道:“好,好好,僖儿你做得不错,早知如此,父王就该早些放你出来闯闯了。”

    “父王恩典,儿臣能有今日之成就,也全赖父王栽培。”

    “好,我们边走边说。”

    点点头,育王图濠虽然对图僖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英旗军训练成这样感到很高兴,但由于这次护送育王图濠前来申州的荨州军本就有十二万人,所以他也不至于会为区区一万人的英旗军激动得不能自己。

    因此带了带骑下马匹,育王图濠也没兴趣去关心图僖身后的几名英旗军将领,领着图僖就继续往前慢慢赶去。

    而因为是第一次来到申州,虽然育王图濠对穷乡僻壤的申州风光一点都不感兴趣,但仍是望着从队伍旁边就开始连绵不断的十万大山道:“僖儿,你说那万大户和万家庄就藏在这十万大山中?”

    不奇怪育王图濠一上来就询问万大户和万家庄的事,图僖就说道:“回禀父王,事情确是如此,不过万家庄乃是藏在十万大山的北麓深处,虽然要通往万家庄不难,但要想进攻万家庄却孰非易事。”,

    “……听说上次穆延就曾带着上万兵马围攻过万家庄一次?”

    “不是围攻,只能说是到万家庄的地头驻扎了一日,然后nong到十万兵马的钱粮就离开了。”

    “穆延也舍得?”

    “这不是穆大人舍不舍得的问题,而是要想进攻万家庄,只能依靠jing兵强将,穆大人带再多人马都没用。”

    “jing兵强将?僖儿你有试过用英旗军攻打万家庄吗?”

    “……儿臣不敢,以万家庄的防御,再加上英旗军乃是一支新军,儿臣不敢误了大哥的xing命。”

    虽然知道育王图濠已派人查看过万家庄状况,但不是亲临万家庄,三世子图僖也不意外育王图濠会怀疑万家庄的攻打难度。因为,即便换成三世子图僖自己,那也是在通往万家庄的羊肠小道外看了一眼就随即离开了。

    而听到图僖不是托词的托词,育王图濠却也不会反感,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你有想办法证实过仂儿的安危吗?”

    “大哥的安全没问题,只是一直被万大户关在地牢中。”

    “地牢?真是地牢?万大户岂敢如此……”

    虽然不是对大世子图仂在万家庄的状况一无所知,但真从图僖嘴中听到证实,育王图濠还是一脸大怒起来。

    而三世子图僖则摇摇头道:“很显然,这只能说万大户确有反意,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据儿臣打探,自从穆延带兵离开申州后,万大户就开始大肆拉拢申州境内的各种盗贼团。虽然在父王抵申前,那些盗贼团并没有再次袭击过申州境内的商旅,但由此可见,万大户也是有备而来。”

    “有备而来?”

    “哼,就凭那些个盗贼团,他一个小小的万大户凭什么抵挡本王的几十万大军,但你说穆延带兵离开了申州,你又知道那些申州军的确切去处吗?”

    “他们一开始乃是往清风岭方向进入苣州,由于儿臣未及布置,再是穆延进入苣州后又如何率军就不清楚了。”

    “苣州吗?看来穆延也没有真放弃嘛!”

    听到穆延乃是前往苣州,育王图濠就没再在意图僖为什么不知道申州军的后续动向。

    因为这不仅的确不是图僖的责任,或者说育王图濠也不相信图僖会有这种能力,但至少苣州不仅邻近申州,同样邻近盂州,随时都可chā手申、盂两州战事。

    所以想到穆延的用心,育王图濠也不奇怪他会选择前往苣州来避开自己了。

    毕竟这虽然稍稍破坏了一下育王图濠企图控制穆延的计划,但只要能抓捕到焦yu,穆延自然也会手到擒来。

    而在图僖跟上育王图濠时,雅妃自然不可能让图僖专心在育王图濠身边讨好,很快也让马车赶上来道:“王爷,您还是进马车内歇歇吧!要赶到申州城至少还有两日时间呢!”

    “不用,本王先在外面吹吹风也好,不然每天待在马车里都要闷出病来了。”

    “那臣妾也出来陪王爷走走好了。”

    随着雅妃将双眼移向自己,虽然知道这是雅妃想要避免被育王图濠拒绝下车同行的策略,图僖还是只得在马背上朝雅妃欠了欠身道:“儿臣参见雅王妃。”

    “僖儿不必多礼,僖儿出来半年,身体真是越来越健壮了。”

    看到图僖仍是一副不敢违背自己的样子,雅妃眼中才有些眉飞sè舞,却是将皓手伸向了跟在马车旁的侍nv,立即就准备跟着换乘马匹。

    可是,没等侍nv接住雅妃伸出的左手,雅妃的脸sè就突然一变。

    不仅刚伸出去的左手立即chou回捂住嘴巴,更是用力干呕了一下,脸sè也变得一片苍白。因为,不管雅妃呕吐的原因是什么?一贯住在京城的雅妃刚到申州就生病,这不仅不是个好兆头,恐怕还会立即被育王图濠谴回京城。

    证据就是,看到雅妃的样子,育王图濠脸上不是露出关心表情,而是立即就有些不满。

    而图僖更是装做惊慌失措的样子道:“雅王妃难道身体不适,大夫,大夫呢!”

    “僖儿你别在那里大惊小怪的,本宫才没有病,本宫只是……”

    知道图僖想干什么,雅妃立即不满起来。,

    可没等雅妃辩解两句,脸sè却再度一变,又是捂嘴干呕了一下。

    见状,不用图僖去催促,育王图濠就脸sè一沉道:“你还不进去,还要在外面丢人现眼多久?”

    丢人现眼?

    育王图濠的话语即便很难听,雅妃却也不敢再坚持了。

    因为,自从离京后,不说育王图濠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与雅妃待在马车上,平常也都是雅妃在伺候育王图濠。假如雅妃真有了什么病患,那不说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灾难,更难说会不会给育王图濠带来灾难。

    即便心有不甘,雅妃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坚持的时候。

    而由于这一突发状况,除了那些士兵还在源源不断继续前进外,育王府的几辆马车却立即停了下来,然后才由育王府从京城带来的名医上到马车内去为雅妃诊病。

    又因为雅妃的身体尊贵,当大夫上到马车后,不仅雅妃脸上立即蒙上了一层面纱,甚至被医生号脉的手腕上也被覆了一层轻纱。

    知道雅妃在这时生病意味着什么,大夫的双脸也相当严峻。

    而等大夫摸准雅妃脉象,脸sè却立即由惊转喜,随即在马车内跪下,大声磕头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你说恭喜本宫?恭喜什么?本宫刚刚不是才呕吐……”

    听到大夫突然说什么恭喜的话,雅妃立即一脸愕然,但再一想到nv人呕吐也可能有其他状况,立即满脸惊喜道:“等等,难道是……”

    而随着雅妃回味过来,大夫也是大声说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王妃乃是喜脉。”

    “……王爷,听到没有,喜脉,臣妾这是喜脉。”

    虽然这只能说是由惊转喜,但大悲大喜间,雅妃还是有些激动难耐地掀开车帘朝育王图濠喊了一声。

    同样听到马车内传来的话语声,虽然初时有些愕然,但细细一想自己由京城出发一路来都是由雅妃亲身伺候的事,育王图濠也不由得有些难言地诧喜道:“好,好好,本王知道了,雅妃你在马车内好好休息,千万要保重身体。”

    “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小心身子的。”

    随着身体缩回马车内,雅妃脸上立即全都是喜意。

    因为,育王图濠虽然足足有三名世子之多,早就无须考虑什么后顾之忧,但除了早年生下的三名世子,育王府之后却再没有任何世子或郡主诞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因为育王图濠没能继承皇位而导致运道有变。

    但现在时隔二十年后又有血脉诞生,这不得不说是件大喜事,甚至于是个好兆头。

    而雅妃再有血脉后,虽然不至于说就要放弃大世子图仂,但进退之间的确就更显余裕了。

    只是说育王图濠和雅妃虽然都对这突如其来的喜事感到很兴奋,但跟在育王图濠身边,三世子图僖却有些暗恨不已。

    因为这说明什么?说明雅妃能给育王图濠带来好运气。不然育王图濠为什么在生下图僖之后就一直没有孩子,却在前来申州的途中不得不单纯宠幸雅妃一段时间,突然又怀上了孩子。

    雅妃腹中的孩子虽然暂时还不能成为图僖的威胁,但以此带来的改变却不能小觑。

    例如为了不让雅妃伤心动了胎气,育王图濠恐怕都非得将大世子图仂从万家庄救出不可。

第八百三十四章、剩有许多女装

    第八百三十四章、剩有许多nv装

    对于前来申州抓捕太子母亲的事,育王图濠其实并不开心。

    因为,这不仅导致育王图濠要离开固守已久的京城,育王图濠这次离京更好像是被易嬴bi迫所致,不然他也不会在仓促间于藤尾山被袭。

    毕竟真按育王图濠预计,他即使真要抓捕太子母亲,却也得等到大世子图仂从万家庄脱险再说。

    哪像现在,两件事被并成一件事,还拖累得育王图濠自己要亲自走一趟。

    可即便如此,对于自己的决定,育王图濠现在却觉得欣慰无比。因为育王图濠怎么都没有想到,就是他这样前来申州,与雅妃单独相处了一路,居然让久未增添子息的王府又有了孩子。

    这不仅是个难得喜兆,更仿佛预示着育王图濠此次前来申州的意图肯定能马到成功一样。

    所以在进入申州城、进入知州府后,育王图濠就命人依照着喜事规模而不是战事规模来cào办入驻事宜,整个知州府都透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欢乐气息。

    而藏身在宋阳所住的院中二楼上,远远望着热闹无比的知州府,包三娘就一脸郁闷道:“育王爷那个混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这也不是什么运气好吧!毕竟用不着分泽雨露,一直都是由雅妃在伺候,自然比平常怀胎要容易些。”

    自从三世子图僖搬到原本白禄所住的通判府后,宋阳也随之在通判府中nong了个单独小院。虽然这与宋阳最初来到申州的目的已经大相径庭,但联结着两方面的消息往来,宋阳并不感到自己的工作有多无聊。

    特别包三娘现在就住在宋阳院中,也让宋阳格外满足。说到“分泽雨露”四字,宋阳的大手更在包三娘的routun上抚摸起来。

    “哼嗯!”

    轻哼一声,随着宋阳开始抚摸自己tunrou,包三娘原本就是个放dàngnv人,回身就勾住宋阳脖子道:“……宋当家,你认为雅妃这次怀上孩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三娘是说育王府进攻万家庄的战略会有所改变吗?”

    当包三娘靠上自己身体时,原本就有些yu望满壑的宋阳立即就伸手拉下了包三娘胸口的绯衣。

    一边使劲rounong包三娘胸脯,宋阳却不认为包三娘这话毫无意义。

    毕竟大世子图仂同是雅妃之子,现在雅妃又有了孩子,不管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不管孩子能不能长大、是男是nv,这事情都有了许多余裕之处。

    当然,包三娘并不是希望宋阳帮自己得出答案。

    一边承受着宋阳爱抚,包三娘就带着宋阳身体一起倒在了窗边软榻上,更像在自问自答道:“哼嗯,但这不大可能吧!雅妃想要的乃是育王府继承权,一旦大世子图仂的安危出问题,即便雅妃又生出世子,难道还能争得过三世子图僖?”

    “这却未必,不然大世子图仂又真是只因为长子身份才压过三世子图僖一头?”

    又真是只因为长子身份才压过三世子图僖一头?

    虽然宋阳的话语对三世子图僖有些不敬,但心中感叹的同时,宋阳却也有些疑惑自己这次投资到底有没有问题了。

    毕竟宋阳现在的投入还不多,有着足够的挽回机会。

    包三娘也点点头道:“这事还真不可不防。”

    这不怪包三娘和宋阳会担心。因为在与育王府的互为倚重下,龚家现在早已经是家大业大。

    只要雅妃再给育王图濠生下一个世子,谁又能说他不能去与三世子图僖争夺育王府继承权。

    这样一来,也会直接导致万家庄与育王府的争夺发生变化。

    而在包三娘与宋阳议论着雅妃怀孕会给三世子图僖、会给大世子图仂,乃至会给万大户带来怎样影响时,再次在知州府中经过大夫检查,不是说对怀孕与否的检查,而是对雅妃身体状况的检查后,雅妃心中、脸上都充满了欢喜。

    因为,雅妃当年生下图仂时才十多岁,二十年过去,虽然雅妃已经接近大龄孕妇,但生孩子还是没有大问题。

    甚至大夫也是一脸喜sè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王妃的身体一切康泰,只要能保持下去,将来肯定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小世子。”,

    “谢大夫吉言。”

    虽然雅妃对自己身体一直很有信心,不然也不敢随育王图濠前来申州,可随着大夫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雅妃还是分外感激这种意外之喜。

    因为,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雅妃自己都知道大世子图仂在教导上有些问题。不然以龚家的实力,又怎会让育王图濠在继承人选上犹豫再三。但现在既然有了个备选,育王府也可以全力将大世子图仂救出,不用再瞻前顾后地担心会被万大户拿捏什么了。

    不然真因为大世子图仂损失过多,恐怕大世子图仂即便被救出来,将来也无缘继承王位,那样龚家才是血本无归了。

    而一旦雅妃再给育王图濠生个小世子出来,最多又是再要与三世子图僖竞争。只要能nong掉三世子图僖,雅妃可不认为还需要担心什么。

    毕竟比起救出大世子图仂,即使三世子图僖现在nong出了一个英旗军,雅妃仍认为nong死三世子图僖要简单得多。

    “将军,将军大喜,大喜……”

    而当雅妃正在思忖该怎么帮腹中孩子对付三世子图僖时,八万芫州军也终于从另一个方向进入了申州。

    由于这并非本土作战,为防芫州有失,龚毂也不可能像大明公主一样将所有芫州军全都扯出来,也就仅仅移用了三分之二的军队而已。当然,龚毂并不认为自己的八万芫州军会输给赵傈的十二万荨州军。

    毕竟决定军队战力的不仅有部队数量,还有装备和训练状况。

    所以望着不远处的申州界碑,乃至是望着更远处的兴城县方向,龚毂心中就狠狠不已。

    因为,假如不是万大户肆意妄行,龚家又怎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不仅大世子图仂对龚家而言不容有失,龚巩对龚家而言同样不容有失。因为在将金钱输给育王府的同时,龚巩也将大量金钱、物质源源不断送到芫州,一边让芫州军实力增长,一边也帮龚毂稳住了芫州军。

    毕竟龚毂现在虽然已是个从一品的镇远将军,但真要说起打仗,没打过几次仗的龚毂还真没有多少把握。

    而这并不是说龚毂就不想通过战争来检验自己,全是因为芫州军的存在主要就是为了防备秦州军。在秦州军没有向京城进军前,芫州军打仗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

    所以,即便不说有没有把握,龚毂实际对自己能不能安全救出大世子图仂也有些担心。

    因此突然听到旗下偏将江戊说什么大喜,龚毂立即皱了皱眉头道:“大喜?现在还有什么大喜。”

    江戊则递上一封没有封口的折子道:“回禀将军,申州城传来消息,雅王妃又有喜了。”

    “有喜?什么有喜?……等等,你说雅王妃有喜?难道雅王妃又怀上孩子了?”

    终于反应过来江戊在说什么,龚毂脸上立即现出了惊诧的喜sè。

    “是的,将军。”

    江戊兴奋道:“经大夫检查,雅王妃的确再次有喜。一过二十年,雅王妃再度为育王府添丁进口,这是大喜,大喜啊!”

    “……大喜,这果然是大喜!快,传令加速前往兴城县,本将到要看看万大户现在还想往哪里逃。”

    没想到雅妃真的又怀上了育王图濠的孩子,龚毂激动得双脸都chou动起来,顿时双腿一夹胯下马匹。

    因为,雅妃若是只有大世子图仂一个孩子,那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龚毂都必须将大世子图仂从万家庄救出来。即便这会让育王图濠不满,会让龚家得不偿失也没得选择。但现在雅妃却又有了育王图濠的孩子,那在行动更加余裕的同时,龚毂可用来对付万大户的手段就增多了。

    至于说雅妃会给育王图濠生儿还是生nv,龚毂并不担心。因为只要有龚家在,雅妃就一定会再给育王图濠生出个世子来。

    这不用怀疑,甚至也不能去怀疑。

    然后仿佛是受龚毂影响,不说是不是快马加鞭,芫州军几乎在一日内就赶到了兴城县,然后就驻扎在了已被大世子图仂和万大户先后拆了个七零八落的万府中。

    而对于芫州军的到来,不说欢迎与否,没等入夜,整个兴城县几乎家家都是关mén闭户。,

    甚至于没等芫州军进城,兴城县的县丞范泾、主簿赵柯等人就已经逃之夭夭了。因为他们即便没与万大户串通抓捕大世子图仂等人,但也是视若无睹般任由万大户抓走了大世子图仂和龚巩。

    知道兴城县已经不能呆了,至少在芫州军离开前,他们不能再呆在兴城县,自然只能望风而逃。

    也因为如此,甚至陈员外、鲁大胆等兴城县富户都受其影响赶紧跑到了乡下,只余下那些无处可逃的真正平民还留在兴城县中。

    所以进到城中,虽然不至于说满目疮痍,龚毂也是难得见到一个人影。

    只是说刚进入兴城县,龚毂也不会想太多,也没空去理会那些见都不敢见自己一面的家伙。直到走进万府,望着满眼的断壁残垣,龚毂的双脸才是一沉道:“快,各处看看,先给本将清出一个可供住人的屋子再说。”

    而在那些士兵开始遵命清理万府时,龚毂才双脸yin沉的继续往府中前进。

    因为龚毂即便从没有来过万府,但以龚毂的阅历,却也听说过万府的中秋流水席之名,更由万府剩余的那些屋宇骨架,龚毂也能看出万府当年的盛事。尤其来到被破坏最小的花园中时,龚毂脸上几乎都露出了痛心表情。

    因为,若不是龚巩和大世子图仂贪心,说不定万大户最后仍是要将万府赠送给育王府。

    没想到一念之差,不仅万府财物终究还是回到了万大户手中,大世子图仂和龚巩也被万大户给拘了起来。

    要说这事唯一拣到便宜的就是易嬴,虽然只是搬空了万府库房,但那也是实打实的好处。

    不过,没等龚毂继续在花园中念想下去,江戊已经回来禀报道:“大人,属下已经清理出一间保存最为完好的屋子,不过万府中居然还有一眼温泉,大人您看要不要先歇息一下。”

    “是该歇息一下了。”

    身为芫州军偏将,江戊为什么要在龚毂面前表现得好像一个近身护卫一样。这不仅因为江戊原本就是龚毂的近身护卫出身,更因为江戊深知芫州军乃是龚毂的部队,乃是育王府队伍的缘故。

    只要巴结好龚毂,以龚毂之能,当然要将芫州军jiāo给江戊来指挥。

    而在经过大世子图仂的破坏及万大户的清理后,虽然花园中的花花草草并没有多少改变,曾被易嬴欣赏的清心亭中的苔藓却厚了一层。

    坐在清心亭中的石凳上点点头,龚毂才站起身说道:“虽然万大户怙恶不悛,但我们也不能一点机会都不给他。江戊你明日就带些人亲自去万家庄看看,先问问他到底要什么条件才肯释放大世子图仂及三爷龚巩,顺便也亲眼看看万家庄的防御。”

    “末将明白,大人您这边请。”

    对于龚毂的要求,江戊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芫州军进入申州的第一项任务虽然就是救出大世子图仂,但这却并不意味着他们非得采用硬碰硬的方法来对付万大户不可。

    更因为事关大世子图仂和龚巩的安危,他们也必须先走一趟万家庄再说。

    所以在江戊领命后,龚毂也很快来到了万府温泉中休息。

    而由于不可能将温泉搬走,万府温泉也是万府中保存得最为完好的地方。一处处青石板堆叠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又因为不知道易嬴曾与君莫愁在温泉中做第一次相好,为了消除长途行军带来的疲劳,龚毂也在温泉中泡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离开。

    不过等到龚毂从温泉中出来,随着护卫来到江戊为自己准备好的院子时,龚毂的眉头却立即皱起来。

    因为,龚毂即便也没在万府内院中看到几间好屋子,但江戊挑选的院子不仅在万府内院中太过偏僻,甚至两边院墙上还开出了两个大dong。

    即便龚毂还没进到屋里,也能想像这间院子肯定早被人扫dàng过,怎么可能是保存得最好的院子。

    而在看到龚毂眉头皱起时,江戊就立即说道:“将军,您别看这院墙好像破了两个大dong,但不仅补好就一点没问题,甚至整个院子中的东西都没有缺少,乃至屋里屋外的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明显是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没遭到任何破坏?这怎么可能?那这两个大dong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

    江戊却不慌不忙道:“末将估计这院子当初可能是被什么人住过,所以才被万大户刻意留了下来,因为里面还剩有许多nv装。”

    剩有许多nv装?

    一听这话,龚毂的双眼就跳了跳,立即知道这院子当初是谁在住了。

    因为,这如果就是太子母亲住过的地方,万大户在搬空万府时会刻意留下来也并不奇怪。

    毕竟少清理一间院子的东西对万大户来说并不算什么,却可同太子母亲结下个善缘,这个机会谁又会轻易放过?

    要不是当初大世子图仂被万大户逮得太快,说不定也会将这院子给原原本本留下来。

    所以,不去管两面院墙上的大dong,龚毂就点点头走进了屋中。

    跟着在几间屋子转了转,龚毂就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了。因为,屋中不仅有一些nv人衣物,甚至还有一些只有nv人才能使用得上的物件。只是因为mén窗封闭得好,这个时代又没有那么多空气污染,所有屋中也没有多少灰尘。

    点点头,龚毂也没去管那些nv人物件,直接说道:“很好,本将日后就住在这个院中了,江戊你先去探查万家庄,探查完后再来报我。”

    “末将遵命。”

    听到龚巩居然真要住在这个院子中,江戊心中就惊讶了一下。

    因为,在一开始发现这院子里的东西保存相当完整后,江戊虽然的确曾想过直接让龚毂住进来。可由于后面判断出屋主乃是太子母亲,江戊就知道这不大可能了。

    毕竟不说这原本乃是nv人所住的院子,更是太子母亲住过的院子,所以江戊早在其他地方另为龚毂准备了一间屋子。

    只是因为江戊曾同龚毂说过这个院子的状况,也认为应该让龚毂看上一看,所以才将龚毂带了过来。

    可江戊却没想到,在知道屋主原本是太子母亲后,龚毂却仍要继续住在这里。

    想想传言中龚毂的隐疾,江戊也不敢再多说了,立即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退出了屋子。

    而在江戊离开后,龚毂也将自己的护卫全都赶到了院外,这才独自进入卧房中。

    然后身体仿佛颤抖了一下,龚毂伸手就抓过挂在床头上的nv人衣物,捂住双脸用力一吸,这才呻yin着躺倒在了焦yu曾经睡过的大床上。

    因为,龚毂的隐疾并不是什么身体上的máo病,而是俗称的恋物癖。

    抱着焦yu的衣物在床上滚动一下,龚毂就仿佛得到了莫大满足,再也不想管外间的事情了。因为龚毂知道,即便他要进攻万家庄,那也得等江戊亲自去探查过万家庄的状况再说。

    毕竟芫州军乃是为阻挡秦州军进攻京城而准备,攻弱守强,龚巩可不想轻易败在万大户手中,给育王图濠看了笑话。

    当然,除此之外,龚毂更是没想到万家庄中还会留有太子母亲用过的物品,这却要比太子母亲亲自来到龚毂面前更让龚毂感到刺激无比。

第八百三十五章、将芫州军当枪使

    “将军,前面那羊肠小道就是通往万家庄的唯一出路。”

    居于十万大山中,万家庄的地理位置并不是真的很偏僻,不然jiāo通不便也住不了那么多人。可就是古代社会对地图的专管制度,再加上万家庄对人员进出的限制,这才导致万家庄一直都没有曝露。

    但在穆延率军前往一次万家庄后,万家庄就不再是秘密。

    至少对有心人来说,万家庄已不再是秘密。

    所以为保护万家庄,万大户也开始将哨戒队伍派往庄外,派往了前往万家庄的必经山道上,早早就发现了江戊等人。

    而身为芫州军偏将,江戊却并不认为被龚毂派遣来亲自做这种探查任务有多难堪。

    因为这与其说是一种探查,还不如说是一种使者xing质。而如果不是江戊这种身份的使者,万大户完全可以拒绝其他人对万家庄出使,或者说是干脆不承认对方的使者身份,这对龚毂来说就大不利了。

    毕竟龚毂的任务不是击溃万家庄,而是救出大世子图仂。

    不过,亲眼看到羊肠小道的入口时,江戊还是有些满脸难看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羊肠小道或许能通行小车,但别说通行部队,就是通行部队的辎重大车都不行。想起探子形容的万家庄堪比城墙的防御,江戊就一脸不满道:“你们说这就是通往万家庄的唯一出路,那大军怎么通行。”

    大军怎么通行?谁说过大军能够通行了。

    引导江戊前来万家庄的探子乃是芫州军自己的探子,因为他们即便也可从其他地方获取情报,但要想真正取信于芫州军,却还是得由自己的探子侦查过一遍才行。

    所以心中即便有所不满,带路的探子仍是卑躬屈膝道:“回大人,虽然我们也不相信这点,但到目前为止,不仅我们没找到其他通往万家庄的途径,甚至那些一直在搜寻进入万家庄方法的申州军探子也没有任何结果。”

    “申州军探子?你是说穆延的探子,穆延的探子还在这里活动吗?”

    “大概一周前他们还在附近活动,目的也是找出通往万家庄的其他道路,显然申州军并没放弃攻打万家庄的打算。只是在育王爷的大军越来越靠近申州后,他们才彻底退出了十万大山。”

    听到申州军探子一周前还在为寻找进入万家庄的途径而努力,江戊就一脸惊讶。

    不过对于穆延的坚持,江戊到不是不能理解。

    因为在穆延的立场来说,即便穆延“暂时”是被育王府大军bi迫得退出了申州,但只要有一线可能,穆延肯定还想要回来执掌大权。而因为这个缘故,穆延也不可能继续在申州留下万家庄这么一个心腹大患,势必都得铲除万家庄才行。

    可即便如此,江戊也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望了望前面不到三步宽的羊肠小道,再环顾一下周围地形,江戊就将目光投到了山涧对面的密林中道:“我们只能从羊肠小道过去观看万家庄地形吗?你们有没有到山涧对面观察过万家庄的状况。”

    “这个……,回禀将军,我们不是没去探查过,而是无法探查出具体结果。”

    江戊为什么要将主意打到山涧对面的密林中?

    因为在无法找到通往万家庄的其他道路状况下,如果芫州军真想通过羊肠小道进攻万家庄,那就必须掌握一切有关万家庄的情报才行。而探子的情报不是不能用,但对真正的将领来说,他们却都势必要亲临其境才能确定下真正的攻占方法、攻占策略。

    这与信任与否无关,而是将领头脑中如果对战场没有一个直观印象。不管身处前线还是后方,那都是一种纸上谈兵。

    所以,江戊才想要以使者身份先来一趟万家庄,目的就是摸清万家庄的状况。

    只是说以江戊的领兵习惯,他不可能放弃山涧对面这么好一个观察点。

    但一听探子回答,江戊立即皱起眉头道:“无法探查出具体结果?什么叫无法探查出具体结果。”

    “因为想从山涧对面探查羊肠小道和万家庄的状况,我们已经先后派出了几十名探子,但却没有一名探子能活着回来,而据那些申州军探子传说,他们也在山涧对面殒没了上百名探子,这才放弃了利用探子来侦查的计划。”,

    “……放弃了利用探子来侦查的计划?你是说万大户在山涧对面藏有军队?只能用军队来清除?”

    虽然不满探子回答,但听出探子暗示后,江戊的双眼却异常严峻地投向了山涧对面的密林中。

    探子说道:“大人英明,但据那些申州军探子所说,这应该也是万家庄的策略。不然只要有人封锁住万家庄这边的羊肠小道出口,万家庄的兵马根本就出不来。只是如果没有军队压阵,单纯的斥候队伍也无法在山涧对面的密林中存活。”

    万家庄的兵马根本就出不来?

    听到这话,江戊就点了点头。

    因为眼前的羊肠小道不仅对想要攻打万家庄的人来说是种负担,对万家庄自己来说也同样是种负担。而万家庄的真正出兵方向如果是山涧对面就容易解释了,不然对方也不可能对山涧对面封锁那么严密。

    不过斜眼看了看深达百丈的山涧,江戊还是说道:“……你们的意思是说,如果万家庄还有其他入口,那就是在山涧对面了?可他们又要怎么通过这么深的山涧到对面去。”

    “这个,……对方封锁太严密,不仅小人手下的探子,申州军的探子在附近摸了大半年都还没摸出头绪。如果没有大军坐镇,想要nong清这点很困难。”

    “那大军如果要绕道山涧对面,需要花多少时间?”

    随着探子再次提到申州军探子,江戊也无意继续追问了。因为江戊知道,这并不是对方没有努力侦查过,只是想用申州军来与自己的努力做一下对比。毕竟战事未开,一切都还有转圜余地。

    而对于江戊询问,探子虽然有些尴尬,但仍是说道:“至少要半个月时间,当初还是那些申州军探子给我们指的道路。”

    “是申州军探子给你们指的道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想到还有这回事,江戊当即满脸发沉的说了一句。

    探子却不敢再抬头,甚至肩头也微微有些前屈道:“因为他们说这并不是秘密,只要有时间就能探出来,但真要想在山涧对面找到进攻万家庄的方法,却不是仅靠探子就能做到的事。”

    “哼,他们是想将芫州军当枪使吗?”

    听到探子回话,江戊终于知道申州军,或者说是穆延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那就是在芫州军肯定要攻打万家庄的状况下,穆延才想借刀杀人让芫州军帮自己拔除掉万家庄这颗钉子。所以才会不吝让申州军探子与芫州军探子进行适度jiāo流,“帮助”他们减少耗费在进攻万家庄上的时间。

    同样知道申州军打算,探子当然不会多嘴。

    而江戊在继续望了望山涧对面后,这才转过双脸道:“算了,既然你们在附近活动这么久,相信万家庄多少也会对你们有所察觉,那你们就帮本将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江某奉命出使万家庄,希望万大户行个方便,让江某先与大世子见上一面再说。”

    “属下遵命。”

    听到江戊传话,探子立即就退了下去。

    因为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双方也不用再藏着、掖着地惺惺作态了。只看万家庄究竟打什么主意,芫州军才会决定自己的策略。

    所以,不仅“出使”万家庄是必须的,面见大世子图仂也同样是必须的。

    ※※※※※※

    “哦?芫州军偏将江戊?他说自己只是奉命出使万家庄,并且希望与大世子见上一面吗?”

    随着江戊前来拜访的消息传到万家庄中,万大户的嘴角就泛起了一丝饶有兴致的微笑。

    甚至依旧清濯无比的古老也摇摇头道:“这个育王爷,也太不将我们万家庄放在眼中了吧!”

    “或者这是江戊乃至龚毂自作主张呢?”

    不是说想帮育王图濠说话,早从盂州回来多时,万豪眼中也有种自信满满神sè。

    因为,在确定下拉拢李睿祥的计策后,万豪也从李睿祥嘴中得知了大明公主已同意余容将来出境建国的安排。假如余容真的出境建国,那不仅是余容的大便利,万家庄同样也可占到极大便宜,甚至不用费多大劲就可收服盂州。,

    等到再将穆延“放弃”的申州也拿在手中,万家庄就等同于瞬间握有了立国基础。

    所以对于眼前的芫州军,不管对方是否轻视万家庄,万豪也隐隐有种轻视对方的意味。

    而不去管万豪的态度,古老点点头道:“可他们为什么敢自作主张?还不是因为育王爷看不起万家庄?乃至芫州军也看不起万家庄。”

    “……那古老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真要斩杀来使吗?”

    斩杀来使?

    听到万大户话语,旁边跟着唯唯诺诺的万闲就吓了一跳。

    因为,为把握育王府军队的动向,包三娘或许可以凭着一身艺业留在申州城,乃至是在申州城与万家庄两边奔波,万闲却得老老实实回到万家庄避祸不可。

    可江戊在芫州军中的身份即便再怎么特殊,却仍旧是以使者身份要求拜访万家庄。

    两军jiāo战,不斩来使乃是规矩,万闲根本想不到万大户竟会有这种念头。

    但这念头又是从哪来?乃是乔姐对万豪的“建议”。故而想起乔姐当初真正瞄准的对象,万豪就一脸叹息道:“……可惜来的不是龚毂那厮,不然就可一劳永逸了。”

    “这却未必!”

    古老却稍带得意的摇摇头道:“芫州军虽然的确是在龚毂旗下,但却是龚毂通过江戊来掌握的。只要拿下江戊,即便龚毂对芫州军的指挥权并不会丧失,但一时半会可调整不回来。借着芫州军的混luàn,万家庄也好好打几场胜仗。”

    “那就依古老所言,我们先将那自以为是的江戊扣在万家庄,等到合适时候再斩杀立威。”

    虽然一开始本就是万大户说要斩杀来使,但万大户现在即便要将“功劳”归结到古老身上,别说其他人怎么想,古老也不会推托。

    因此点点头,古老就说道:“老爷睿智,可这次还是给育王爷那厮捡了个大便宜啊!”

    “古老是说雅妃有喜的事吗?那要不要让包三娘在申州城……”

    知道古老在说什么,万大户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因为,雅妃有没有喜对余容、焦yu来说或许没什么区别,但对万家庄来说就有很大不同了,毕竟大世子图仂现在还老老实实在万府关着。随着雅妃的喜讯传来,恐怕育王图濠对万家庄的攻略也会产生许多变化。

    万豪却说道:“爹爹不用在意这事,以三娘之能,别说雅妃腹中的孩子,便是育王图濠本人,万家庄又何惧之有?相比与此,还是借用芫州军来练兵更重要。”

    练兵?

    没想到万豪只将兴城县的八万芫州军当成万家庄的练兵对象来看待,万闲心中就感叹了一声。

    可再一想想自己上次与三世子图僖一起见识到的包三娘用毒本事,万闲也不得不承认万豪的信心来源并非全无端倪。毕竟真到了包三娘那种用毒无形的境界,或许要让包三娘去对付育王府的二十万大军是不可能,但如果只是育王图濠本人,那却是案板上的菜,板上钉钉。

    “事情不能这么说。”

    而万豪的话语即便没有太大偏差,万大户却仍是摇摇头道:“虽然我们不用急着对雅妃腹中的孩子着手,但随着雅妃有喜,育王府和芫州军对万家庄的策略却是肯定要有所改变了,先生你看这事……”

    “老爷不必着急。”

    身为万家庄的智囊,又被万大户尊为先生,古老也想有一些真正的作为,摇了摇手中羽扇道:“现在不是我们不能早做准备,而是我们不能凭自己意愿去揣度敌人的行动才行,毕竟我们真正要对付的敌人可不仅仅是育王府和芫州军。”

    不仅仅是育王府和芫州军?

    听到这话,众人都不再言语了。

    因为,正如古老所言,不仅育王府和芫州军只是第一块挡在万家庄前面的大石。真将育王府和芫州军赶走了,或许万大户要建国并不难,但要想让所有人承认万大户的国家却还有很多路要走。

    毕竟国家是什么?

    国家只是一种对地域、人口的掌握概念。

    只要万家庄确实掌握一块地域,并获得足够人口支撑,自然就可自立为国。但自立为国只能说是万家庄拥有了建国的信心和信念,可这种信心、信念能否成为一个国家的支撑,那却还得看其他国家答不答应才行。,

    所以,万家庄不是不能为育王府和芫州军费劲,但却不能将他们太当一回事。

    不然真在将来遇到其他阻碍时,万家庄恐怕就要后继乏力了。

    但因为包三娘现在不在万家庄中,又没有其他能拿得出手的武林高手,万大户自然不可能让万豪出去迎接江戊进庄,只是让万荣、万昌代表自己去接江戊进庄。

    而从花厅中出来,万豪却没与其他人一起老老实实静候江戊进庄,很快就在附近一间偏院中找到了梁嬷嬷。

    梁嬷嬷的年纪虽然已经大得足够做万豪母亲,但由于出身妓户,熟知怎样讨男人欢心。即便不能说已将万豪mi得晕晕乎乎,但至少万家庄中现在已经没有nv人能取代梁嬷嬷的地位了。

    所以一等万豪来到屋中,梁嬷嬷就主动投入万豪怀中,带着关切说道:“豪弟,你们谈完正事了?万老爷打算如何对付芫州军!”

    “……这事情姐姐不用着急。”

    一边在梁嬷嬷脸上拼命亲吻,万豪就迫不及待地将梁嬷嬷推倒在一旁的软榻上。

    虽然现在时间已不够万豪与梁嬷嬷欢好一次,但梁嬷嬷尽管没资格参与万家庄的议事,万豪却会将梁嬷嬷随时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喜好,更也是为帮助自己发泄各种情绪。

    因为不管喜悦还是愤怒,梁嬷嬷都能用身体很好的帮万豪引导出来。

    即便万豪现在还做不到万大户那样的喜怒不形于sè,但有梁嬷嬷“帮助”,万豪如今在外人面前也越来越应对自如了。

    而随着万豪将自己压倒在软榻上,梁嬷嬷也带着喜意抱住万豪一吻道:“豪弟你真bāng,不过豪弟你待会还要见客,现在还是由姐姐来服侍豪弟你放松一下吧!”

    “……那就有劳姐姐了。”

    知道梁嬷嬷说的是实话,万豪也没有再坚持。

    因为与鲁妈那种在万家庄中同万豪有勾连的仆妇相比,梁嬷嬷的知情达意也是最让万豪满意的地方。而除了梁嬷嬷之外,整个万家庄中也就只有包三娘才能在万豪面前表现得这样自在。

    不然仅是唯唯诺诺的讨好,根本比不上这种有来有往的相互jiāo流。

    而万豪又为什么会喜欢熟nv?

    正是因为她们随年纪带来的阅历足以同万豪进行各种有来有往的引导xingjiāo流。无法在万家庄的仆妇身上得到这种jing神上的满足,万豪才会更加重视包三娘和梁嬷嬷这样的nv人。

    ..

第八百四十章、没有为柳姑娘母女不去了解的理由

    第八百四十章、没有为柳姑娘母nv不去了解的理由

    在少师府休息两日,或者说是让柳如絮、柳三娘在少师府休息两日后,易嬴就让黄妙伶将两人叫到了花厅中。

    因为与这次林林总总从盂州来了不少闲杂人等不同,易嬴会让乔姐、小瑶前去盂州,主要目的还是为将柳如絮和柳三娘母nv接到京城。

    所以,其他人的安置不用着急,或者说少师府的闲人太多,易嬴犯不着为她们着急,但有关柳如絮、柳三娘母nv与图莨母nv究竟是什么关系,易嬴却要先nong个清楚。

    因为现在已不是黄妙伶、乔姐说柳如絮与图莨的相貌相似,包括易嬴在内,所有少师府见过图莨的人都知道两人有多相似了。

    因此在花厅中等到柳如絮、柳三娘,易嬴就叹息一声说道:“柳小姐,柳夫人,相信你们已知道本官为什么要将你们接到京城了!关于这件事,你们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易少师为什么要拿这件事来问我们母nv?难道易少师认为我们母nv比不上其他人吗?”

    虽然柳三娘到现在还没将事情真相告诉柳如絮,但身为原长荣会的“大哥”,柳如絮却也不会轻易让易嬴趁了好去。看到柳三娘依旧一副不想揭开真相的样子,柳如絮心中虽然也无比狐疑,但依旧在易嬴面前摆出了一副寸步不让的样子。

    而即便易嬴并没有为此召集少师府的人一起凑热闹,但好不容易将两人接到京城,乔姐却也笑眯眯的带着小瑶坐在了一旁。

    望了望柳如絮灼灼有神的双眼,易嬴就淡然说道:“柳姑娘这话问的好,但本官不是不想找侯nv母nv来问个究竟,只是不yu舍近求远。如果柳姑娘这边不愿多说,本官自然会去带侯nv来府中问个清楚。”

    “……易少师就那么关心我们母nv的身世吗?”

    回头看了看依旧什么都不想说的柳三娘,柳如絮虽然不知这有什么意义,但也只得慢慢与易嬴熬着。

    而易嬴虽然也清楚,知道真相的恐怕就只有柳三娘或者说是图莨的母亲柳yu两人,但看到柳三娘面无表情的样子,易嬴却也不可能去主动bi迫她。因为别说bi迫一个落入风尘的nv子能有什么好处,易嬴会将柳如絮母nv接来京城,也就只是为预防她们落入育王图濠手中而已。

    所以,面对柳如絮bi问,易嬴也是一脸淡然道:“柳姑娘言重了,本官无意去揭开柳姑娘身世,只是不想因为育王爷而误了大局。所以这事究竟要不要揭出来,还要看柳姑娘母nv的意思。”

    “……那这事就先不说罢。”

    没想到易嬴会说要看自己母nv的意思,望了望面无表情的柳三娘,柳如絮却也只得先将这事情放过再说。

    当然,柳如絮能这样算了,易嬴却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又是说道:“本官明白了,那不知柳姑娘可否允许本官向侯nv母nv询问真相?或者说是让她们来府中与柳姑娘母nv见上一面。”

    见上一面?

    虽然柳如絮只是习惯xing望了望柳三娘,却见柳三娘原本平静无波的双脸不仅第一次chou动起来,甚至肩头还微微颤抖了一下。

    于是柳如絮不好自己决定,只得望向柳三娘道:“娘,那你说呢?”

    “……我们只是居在少师府的客人,又怎能管得了易少师会如何去做其他事情。”

    仿佛稍稍挣扎了一下,柳三娘却没犹豫太久。

    可第一次听柳三娘说话,易嬴却有些惊讶。因为柳三娘即便已经头生华发,声音却异常优美,软绵绵的好像糯在牙齿间,糯在心口里。易嬴虽然已听过孟薇儿所唱的《关雎》,甚至比褒拟唱得更好。但要说起谁的声音更优美,易嬴却不得不说柳三娘的声音更好听。

    不过,与柳三娘的声音you不you人无关,终于听到柳三娘一个不是答复的答复,柳如絮自己也松了口气,转向易嬴道:“少师大人,娘的主意就是奴家的主意,却不知道易少师打算让我们娘俩在少师府住多久。”

    “这个,能住多久就多久吧!”

    易嬴却一脸坦然道:“毕竟北越国的形势未定,为免有人利用柳姑娘母nv的身份做文章,柳姑娘母nv还是在少师府安心住下为妙,相信柳姑娘也不希望自己母nv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吧!”,

    “……那少师大人这又不是在利用我们母nv?不然又要找侯nv母nv询问什么真相?”

    面对易嬴,柳如絮依旧没有退缩。因为柳如絮即便也想知道真相,但她只希望这是为了自己去得知真相,却不是为了别人去得知真相。

    因为这事并不难解释,易嬴也没有遮遮掩掩道:“柳姑娘多虑了,不说以本官之能,利不利用柳姑娘母nv都没有关系。”

    “本官真利用了柳姑娘母nv,除了能让陵侯难受一下外,又能起什么其他作用?而以陵侯之能,也就只有育王爷那样的人才会担心,本官却没有利用柳姑娘母nv的必要,也无须利用柳姑娘母nv。”

    “……那易少师又何必追着此事不放?”柳如絮追问道。

    虽然不会为难,易嬴还是笑笑摇头道:“柳姑娘或许可当这是一种好奇吧!毕竟柳姑娘母nv居然与侯nv母nv如此相像,不管什么目的,放在任何人眼中都不禁想要了解一下。本官在不能免俗的同时,同样没有为柳姑娘母nv不去了解的理由。”

    没有为柳姑娘母nv不去了解的理由?

    乍听这话,柳如絮就不禁横了易嬴一眼。

    因为这即便不是要挟,但在与易嬴没有任何关系的状况下,柳如絮也的确没理由要求易嬴为自己母nv做任何事。又因为柳如絮自己同样想了解真相,只得微微笑道:“少师大人说的是,奴家母nv的确不值得易少师为之去做任何事。”

    “柳姑娘说哪里话,以柳姑娘的天资国sè,只要柳姑娘旦有吩咐,本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会不愿去为柳姑娘母nv做事。”

    “只怕柳姑娘看不起本官,不想让本官为柳姑娘做事。”

    虽然柳如絮并没有挑逗易嬴的意思,至少没有挑逗易嬴与自己上床的意思,但这对易嬴来说却没有不同。毕竟真要为柳如絮做事,只要柳如絮给易嬴一个机会,易嬴根本就不会退缩。

    而听出易嬴话中有话,或者说是早在盂州城中就听过无数男人对自己说这种话,柳如絮脸上顿时浮起一抹惭sè。

    再望望同样一脸兴致勃勃的乔姐,虽然不知乔姐为什么会对这事兴致勃勃,柳如絮仍是淡笑道:“奴家多谢易少师赞誉。不过不说奴家本就是蒲柳之身,前有黄姐姐领路,后有莲青妹妹紧追,既然黄姐姐已经随了易少师,易少师真有心思还是放在莲青妹妹身上吧!”

    “柳姑娘言重了,这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们尽可慢慢再说。”

    虽然没去深入了解,但两天时间足以让易嬴知道都有什么人随乔姐一起回到京城。听到柳如絮提起莲青,易嬴却也是挥了挥手,并不会去多做解释。

    然后由于柳三娘不愿多谈,几人也没再纠缠下去,易嬴才让黄妙伶将柳如絮母nv送回了内院中。

    等到柳如絮母nv离开,乔姐就兴致勃勃道:“老爷,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去找侯nv母nv来少师府对证吗?”

    “……找是要找,可就是借口有些难寻。”

    犹豫了一下,易嬴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事情的确有些难办。因为,易嬴虽然已经与陵侯图鬯建立了“合作”关系,但可没理由去找图莨和柳yu母nv做什么深入jiāo谈。

    乔姐却说道:“这有什么,只要我们盯着侯nv母nv,看她们什么时候出mén,直接将她们掳过来问一问就行了,这样也不会被人发觉。”

    “你还真爱闹,那盯就盯一下吧!不过不要急着将她们掳过来,我们可以先问问对方态度再说。”

    “行,妾身明白了。”

    对于易嬴的犹豫,乔姐并不意外。

    因为天英mén虽然以追求男nv平等为己任,但也知道男nv授受不亲的普遍xing。这对易嬴来说或许不是个问题,但对图莨母nv来说却是个大问题。何况以事情的xing质而言,这种小事也没必要着急。

    然后等易嬴将穆勤到京的消息送入宫中,过了两日,太子图炀就满脸兴奋地来到少师府,见到穆勤就扑上去道:“哥哥,哥……”

    可没等太子图炀扑到穆勤身上,穆勤就诚惶诚恐地跪下道:“小臣参见太子殿下。”,

    “这……,穆公子免礼。”

    虽然在申州时,太子图炀就很喜欢与穆勤斗气,但那多都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聪明,对穆勤却也一直是以兄弟之心敬之。

    所以忽然看到穆勤向自己跪下,太子图炀就一阵惊滞,也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立即收住脚步,好像接待那些大臣和皇室宗亲一样说了一句,伸手就将穆勤扶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跟在太子图炀身后的陆中正才微微放心下来。

    因为,穆勤的礼节虽然很到位,但陆中正可不想太子图炀因为往日的兄弟之情就忘了现在该如何自行处之。

    毕竟太子图炀的身份不同,陆中正也希望他能早日熟悉这种感觉。

    但在穆勤站起后,太子图炀却又扑着抱住他道:“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可你怎么到京城来了,难道是父,是穆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太子图炀很快改口,但穆勤也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改口,拍了拍太子图炀肩膀道:“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家父一切安好,只是因为要暂时离开申州,为护佑小臣安全,这才让小臣前来少师府住上一段时间,顺便向少师大人学些学问。”

    “……穆大人要离开申州?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育王那厮。”

    听到穆勤话语,太子图炀的脸sè立即就有些难看,因为他也知道育王图濠为什么要前往申州。

    点点头,穆勤说道:“虽然家父也想将家母从余容那厮手中救出来,但这可不等于家父也会帮育王图濠作战,所以家父才带着申州军暂时离开申州,希望能找机会先与盂州军夹击育王图濠,然后再慢慢筹谋救出家母的事。”

    “好,好好……,本宫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穆大人啊!”

    对于穆延的打算,太子图炀并不会怀疑,更有些微微激动起来。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韫一直不肯承认焦yu的太子母亲身份,所以焦yu在法理上来说现在仍是穆延的妻子,在必须救出焦yu的状况下,太子图炀根本不信穆延会选择去与育王图濠合作。

    毕竟两人虽然不是亲生父子,但也以父子身份生活了近十年。

    如果穆延因为想要救出焦yu就抛弃太子图炀与育王图濠合作,别说穆延对不对得起两人的十年父子之情,想必都无法得到天下人谅解。

    反而穆延如果先与余容合作干掉育王图濠,再回过头来夺取焦yu却更符合穆延的立场,也符合太子图炀对穆延的认识。

    而看到太子图炀激动的样子,穆勤也仿佛一个兄长般的样子说道:“太子殿下不必激动,家父一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

    “……本宫知道,本宫知道,那不如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吗?”

    知道在易嬴,或者说是在陆中正面前,穆勤不可能真正敞开心扉,太子图炀就立即拉着穆勤往少师府里走去。因为太子图炀来少师府的时间或许不多,但却比刚到少师府的穆勤更了解少师府的一切。

    而等到太子图炀离开,陆中正却有些担心地望向易嬴道:“易少师,本官听说易少师打算用一些盂州军来担当少师府的护卫是不是……”

    “陆大人所言甚是,这主要是为了稳定申州战局。”

    虽然陆中正现在也算大明公主一系的官员,但不说陆中正并不知道大明公主的nv皇上计划,甚至于在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之间,易嬴也可明显察觉陆中正主要效忠的还是太子图炀。

    因此不说有没有为此犹豫,易嬴却也不可能将余容为什么要派兵来替自己护卫少师府,还有自己为什么接受这种护卫的真正原因说出来。

    听到易嬴没有辩解,陆中正顿时就有些迟疑道:“少师大人想说就是这样吗?那少师大人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的感情。”

    “……太子殿下?原来如此。”

    易嬴笑道:“但本官若想让余容卖力抵挡育王爷进攻,或者说是要想完成太子母亲帮助太子殿下的想法,却也不得不接受这种安排!而且纵然如此,这些人也影响不到少师府安全,更影响不到京城局势。”,

    “或者有什么人想要因此滋事,本官也不是易于之辈。”

    滋事?不是易于之辈?

    听到易嬴的大咧咧解释,陆中正就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陆中正不是没听说过易嬴向太子图炀解释的焦yu为什么要顺从余容的理由,但太子图炀或许只能接受这种解释,陆中正却隐隐感觉这事总有些不对,尤其是余容、焦yu为什么要向少师府派遣护卫的事。

    因为不管这事是不是一种借口,余容、焦yu都没理由这样多此一举。

    毕竟两人现在是天高皇帝远,只要能撑过育王图濠攻击,哪管易嬴在京城有什么动静。

    可由于听出易嬴没有解释的意愿,陆中正也不再继续追问了。因为陆中正知道,不管易嬴解释不解释,将来他肯定也有知道真相的一天。

    而拉着穆延去到少师府花园中一阵玩闹,重要是将穆勤的隔阂感消除后,太子图炀就拖着穆勤在一块草坪上坐下道:“哥,你说娘为什么要让那些盂州军到少师府做护卫?”

    “这个,某也不知道,但以这些人之力别说不能帮上太子殿下什么忙,也帮不上少师府什么忙,或许那些天英mén弟子有什么考虑,可这些盂州军至少都应该是象征意义居多吧!”

    “……象征意义居多?但哥你说天英mén弟子有什么考虑?”

    “这主要是因为那些夜枭盗贼团成员的关系……”

    随着穆勤说起那些夜枭盗贼团成员的来历,太子图炀就大感兴趣起来。因为,乔姐并没有在那些夜枭盗贼团成员面前隐藏企图,或许铁三等人是为了加强余容与易嬴的关系才来到少师府,但那些由前盂州军组成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却是为了重回军中而来。

    nong清怎么回事后,太子图炀就兴奋道:“哥你说那些夜枭盗贼团成员想要重归军中吗?那你认为他们可不可能效忠本宫?”

    这不怪太子图炀会兴奋。

    因为在大明公主收服乌山营后,太子图炀其实也想靠自己力量收服一些军队,乃至是组建一些军队。

    只是没有可让太子图炀信任的军队基础,他才只能让大明公主去做这些事。但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即便曾做过盗贼,可正因为他们这一生波折太多,穆勤却颇有信心收服他们。

    听到太子图炀话语,穆勤就怔了怔,却是犹豫一下才点点头道:“应该有可能吧!但这事情太子殿下要不要同易少师先说上一说。”

    “说什么说,说了他也不会反对,只不过铁定不会帮忙就是了,要不哥你现在就带本宫去看看那些人?”

    铁定不会帮忙?

    说出这话时,太子图炀心中就有些怨念不已。

    因为,不管是不是为了太子图炀好,太子图炀都觉得易嬴现在越来越喜欢考验自己了。可由于这种考验并不会让太子图炀反感,得之我所幸,失之我所命,太子图炀也有些兴致勃勃。

    而穆勤当然不会拒绝太子图炀,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太子图炀,立即就带着太子图炀一起离开了。

    ..

第八百三十六章、又能代育王爷越俎代庖?

    不算万荣这个万大户身边最信任的管家人选,虽然万昌在万府和万家庄都有些不显山露水,但换成谁也不敢小觑他。因为所有人知道,一旦万大户起兵,万昌肯定就是个领军大将。

    但这只是万府和万家庄内部的状况,看到只有万荣、万昌出来迎接自己,江戊的脸厉当即就是一沉。

    因为江戊之前或许并不认识两人,但由芫州军探子在万家庄附近活动了大半个月,对于万家庄的基本成员也有了个大致了解。

    所以不等万荣、万昌向自己敦请示意,江戊就摆明了不悦的态度道:“怎么?万大户就是这样待本将的吗?”

    而对于江戊的责难,万荣却淡淡说道:“如果是育王爷驾临万家庄,万老爷自然会倒履相迎。又或者是龚将军亲临万家庄,少爷肯定也会亲自出面迎接。故而老夫虽不敢请江偏将移驾,如果江偏将觉得万家庄有失礼仪,万荣这就回去禀报万老爷,再换其他人前来迎接江偏将。”

    再换其他人前来迎接江偏将?

    不是因为万荣的针锋相对,而是因为万荣点出了江戊的偏将身份,江戊的脸厉就微微一变。

    因为,江戊虽然一直在芫州军代龚毂执掌大权,但也是为了这次援救行动,江戊这才被龚毂临时提升到了偏将位置。

    所以对于万荣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官位,江戊还是有些吃惊。

    毕竟不是探子先前的低声禀告,江戊可不知道万荣和万昌的身份。

    因此沉了沉脸,江戊就说道:“万管家好说了,虽然本将不敢自比育王爷、龚将军,但区区万大户父子又安能与育王爷、龚将军相比?”

    而万荣却继续不卑不亢道:“这只是江大人的观点,不是育王爷和龚将军的观点。”

    “又或者这即使也是育王爷和龚将军的观点,万家庄要有自己的观点,又岂需要请示育王爷和龚将军同意?若非如此,大世子又安能成为万老爷的阶下囚?”

    “……你敢说大世子殿下是你们的阶下囚?”

    虽然江戊的确是以使者身份“拜访”万家庄,但同样也是为显示芫州军的军威而来。

    所以听到万荣不将育王图濠和龚毂放在眼中,乃至也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话语,江戊就拉了拉自己腰上的佩剑。

    万荣却依旧毫不退让道:“大世子是否万老爷的阶下囚,不是由将军来决定的,而是由育王爷,乃至天下世人来决定的。或者江偏将能在芫州军中一意孤行,又能代育王爷越俎代庖?”

    “你……”

    万荣虽然未曾在科举上有所建树,但早年也曾读书应举。再加上居于万大户身边见过不少达官贵人,一句句话说下来,几近将江戊批得体无完肤。

    而即便知道被万荣占去了便宜,可听到万荣说自己能否代育王图濠越俎代庖时,江戊也知道自己不得不退缩了。

    因为,江戊虽然的确是芫州军将领,但他或许能因为龚毂放权而在芫州军中一意孤行,可却根本不可能代育王图濠惹怒万家庄。

    因此沉了沉脸后,江戊才将佩剑往身后一甩,依旧没有从马背上下来道:“请万管家带本将入庄。”

    “江偏将请……”

    嘴角随意撇了撇,以万府每年中秋都要举行的流水席,江戊这样一个小小偏将也根本吓不倒万荣。

    所以,即便江戊摆出一副不肯退让的样子,在万荣眼中也就同小人得志一般,根本就不值得放在心上。

    施施然一转身,万荣就慢悠悠地领着身后跟上的江戊等人直接走入了羊肠小道中。

    但在外面看羊肠小道和真正在羊肠小道中走起来相比,那却是两种不同感觉,尤其因为不甘心下马被万荣和万昌看笑话,江戊几乎是硬挺着才骑在马背上进入了羊肠小道中。

    可不说半里长的羊肠小道足够让大多数人吓破胆,进到一处低矮得无法让人骑在马上的地方时,江戊也只得乖乖从马上蹭了下来。

    而为什么要说蹭?

    因为即便有栏杆防护,这样的羊肠小道或许能容两人并行,但却绝对容不下三人并行。,

    在没有让马匹并髻而行的空间下,除非是蹭,根本没人能从马背上下来。

    所以,即便万荣、万昌都没有回头讽刺江戊,江戊还是满脸铁青地朝跟在自己身后的探子叱道:“……混蛋,你们怎么不早说这羊肠小道这么难行?”

    “将军恕罪,小人我们从不敢骑马进入这样的羊肠小道中,未曾料想会让将军为难,将军恕罪……”

    身形颤抖着,在这样的羊肠小道中,不仅探子不敢任意放声,甚至也不敢轻易跪下。不然一失去平衡,即便旁边有栏杆护着,却也会让人有种随时落下山涧的担心。

    因此狠狠瞪了一眼探子,不是说江戊已意识到不该怪怨探子,而是江戊已在庆幸自己幸好亲自过来看了一眼。

    不然真将大军带到这种地方,不说会不会进退维谷,江戊根本不认为在这样的地方也能进行什么真正的攻防作战。

    “看来要想攻打万家庄,还是得走其他地方才行。”想到这点,江戊就望了望山涧对面的密林,再望望深达百丈的涧底,却又有些为难起来。

    因为,别说芫州军乃是支攻弱守强的部队,换成善于进攻的部队,恐怕也难以威胁到占据地利之便的万家庄。

    难怪穆延会对万家庄一直采取探而不打的态度,看来不是不想打,而是还没找到攻打的方法。

    不过,这样的情绪直到江戊走完羊肠小道就结束了。

    毕竟江戊只是作为芫州军的“使者”出使万家庄,所以只带了二十骑亲兵一起同行。可等到走出羊肠小道,望着眼前巍峨的万家庄山墙和庄门,不仅江戊吃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江戊的亲兵也有些惊然失措得不知该怎么办了。

    因为这哪是什么庄院,分明就是一个坚固的城池。

    除了面积没城池大,包括高大的院墙和深锁的庄门,全都是按照州城,乃至是京城的标准来建筑。

    想到万大户的造反之心,江戊不禁有些愕然想道:“难道万大户是想在万家庄中称皇帝吗?”

    当然,不仅江戊没将这话说出来,万荣、万昌也不会去询问江戊此时的感想。甚至有万荣在前面挡着,万昌又再次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而在经过万家庄院墙给自己带来的巨大震惊后,再看到在庄院中拼命训练的庄丁时,江戊就没有太多感觉了。

    因为,江戊即便一眼就看出了万大户乃是用训练军队的方法在训练这些庄丁,可万大户的目的如果就是造反,有着堪比京城的院墙、庄门做证明,这种小事已经影响不到江戊。

    不过在穿过前面用来训练的庄院后,万荣却没有继续带江戊前行。

    很快就在距离内院还有一墙之隔的地方站住道:“江偏将,你这次应该一是想来拜会老爷,二是想要见见大世子吧!”

    “……没错,本将就是想要拜会万老爷谈论一下大世子的事情。”

    虽然没想到万荣会将一件事分成两件来说,但稍稍沉凝一下,江戊仍然选择纠正了一下万荣话语,并没想到要再跑去刺激万荣。

    毕竟与育王图濠想要抓到太子母亲不同,此次芫州军前来申州的主要目的就是为救出大世子图仂。

    而听完江戊回答,万荣就浅浅一笑道:“老夫知道,但不知道江偏将现在是打算先去拜会老爷,还是先去见见大世子?”

    “这……”

    突然听到万荣话语,江戊就一脸惊厉。没想到万荣竟会拿出这种问题让自己选择,江戊顿时就陷入了迟疑中。

    因为万荣为什么要“拜见”万大户?当然是为救出大世子图仂。

    但在没见过大世子图仂前,以江戊的立场,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与万大户谈条件,也没资格去与万大户谈条件。可江戊既然来到了万家庄,又不能不去与万大户谈条件,多多少少都得说上一些场面话。

    只是因为龚毂太过信心十足,根本不在乎江戊用什么条件去“换回”大世子图仂。更是早就打定好破坏约定的目的,这才满不在乎让江戊自己来拿主意。

    可江戊即便也知道先见见大世子图仂比较好,但这如果是来自万家庄的主动提议。不知万家庄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江戊就有些怀疑了。,

    看到江戊陷入迟疑中,万荣也丝毫不在意。再加上万昌也是个喜怒不形于厉的人,江戊根本就不能从两人表情出看出什么,更无法从两人没有反应的反应中得出有益自己的结论。

    故而想了想,或者说是斟酌了一下事情轻重,江戊还是一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拜托万管家先带本将去见见大世子殿下。”

    “没什么,江大人这边请。”

    对于江戊的选择,万荣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显露出来。

    身体一转,离开内院方向就朝万家庄的地牢走去。

    而其他人或许不会对此产生怀疑,也没有怀疑万荣的余地,但同样转过身后,万昌却望着仅在自己一步之前的万荣背影露出了疑惑之厉。

    因为,万大户或许已下定扣押江戊的决心,可两人出来迎接江戊时,万大户不仅没下过这么确切的命令,甚至两人将江戊迎到万家庄,两人也没有接到任何命令。万昌就不知道,万荣为什么那么“大胆”先将江戊带去见大世子图仂。

    毕竟江戊身边可有着二十名亲兵,即便不可能跑出万家庄,对于万荣、万昌两人还是有着压倒xing优势。

    不过这既然是万荣的选择,万昌当然也不能给江戊看去了万家庄笑话,只得一起跟着往地牢方向走去。

    而不管万家庄还是任何地方,地牢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好地方。

    所以江戊虽然早听说大世子图仂被万家庄关在地牢中,可真被万荣带入地牢时,江戊的脸厉还是立即yin沉下来。不说现在会不会发飙,至少在见到大世子图仂,乃至见到万大户后肯定得发作一次。

    但作为万家庄的地牢,虽然不知万大户哪来的那么多敌人。真正进入地牢后,江戊还是吓了一大跳,

    因为,不说地牢中是否已关得满满当当,空着的牢房却显然没几个,看来隐藏在暗处,万大户还是有不少手段。估计这些都是在各种地方得罪万大户的家伙,或者说是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商人甚至官员等等。

    不过心急大世子图仂的安危,江戊也不会在见到图仂前多事。

    只是随着万荣一起往地牢里走去,江戊的脸厉就越来越yin沉。

    因为与最初的牢房都是些旱牢不成,最后几间牢房却都是水牢。看到那些半个身体都浸在寒水中的犯人,江戊是既担心又惊恐。因为大世子图仂假如也被关在这种水牢里,那不说身体能不能挺住,jing神上的打击恐怕都会让他与育王府的王位无缘。

    而不管江戊如何担心,最后万荣还是停在了一座水牢前道:“大世子,有人来看你了。”

    “……谁,谁来看某了?是万豪那个杂碎吗?某要杀了你们,某一定要杀了你们。”

    当万荣对着水牢中的犯人称呼大世子时,江戊的身心都几乎冻住了。因为与其他水牢中的犯人一样,被万荣称呼为大世子的犯人也是半个身体浸在水面下,双手却被锁链牢牢扣在墙壁上。显然不仅是为防备犯人逃脱,还有将犯人固定在水中受罪的意思。

    而那人的身上衣物虽然好像还整齐无比,一副没受过大刑的样子,可由于长时间被锁在水牢中,须发都已经乱成了一团。

    不过,与一开始的悄声没息不同,听到万荣话语后,水牢中的犯人却立即愤怒起来,也不知道是遭到了万豪怎样的刺激和折磨。

    看到这一幕,虽然不敢确定犯人身份,江戊还是两步奔上前去,抓住牢上的木栅栏喊道:“……大世子殿下?公子真是大世子殿下吗?”

    大世子殿下?

    虽然每次来到牢房前,万家庄的人都会称呼图仂为大世子来揶揄他。但由于从心中鄙薄图仂的言行,却没有任何万家庄的人会称呼大世子图仂为殿下,所以一听江戊称呼自己殿下,图仂才认真抬起双眼望过来道:“你是谁?为何称某殿下?”

    “卑职乃芫州镇武将军旗下偏将江戊,特为解救大世子殿下而来,不知公子可否证明身份……”

    “你说你是芫州镇武将军旗下?难道你是二舅舅彪下的将军,你怎么来到万家庄地牢中了?”,

    不奇怪江戊不认识自己,因为遭受这么多磨难后,图仂现在也有些不想认识自己,双眼中顿时就有些狐疑。

    而江戊虽然无法确认图仂身份,但也不敢怠慢道:“回公子,育王爷及雅王妃在五日前已经率十二万荨州军进军申州城,而龚将军也已经于昨日率八万芫州军进驻兴城县准备援救大世子殿下。不知公子可否证明身份……”

    “什么?你说什么?父王和母妃还有舅舅带着十二万荨州军、八万芫州军来救某了?……呵哈哈,万豪你这杂碎死定了,万大户你这老匹夫也死定了。”

    听到育王府军队进入申州的消息,图仂立即在水牢中狂笑起来,身体也带着铁链将水面nong得哗哗做响。

    看着图仂在水牢中嚎泣的样子,虽然还没证实图仂身份,江戊在惊怵中也有些担心道:“公子,你是否有证明身份的方法,或者龚三爷现在何处?卑职与龚三爷还算旧识。”

    “龚三爷?你说小舅舅,……呜呜,舅舅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呜哇哇哇……上个月舅舅就已在水牢里泡死了……”

    虽然江戊同样没证明自己身份,但一听江戊问起龚巩,图仂的表情立即由疯狂转为了悲愤。

    因为图仂一开始为什么那么疯狂?正是由于从龚巩的死亡想到了自己的将来。而与图仂一样,由于身份特殊,万家庄同样没对龚巩进行任何审讯或折磨,只是将龚巩同图仂一起关在了水牢里面。

    可万豪或许有空就会来讥讽图仂几句,但好像随图仂一起被关起来的龚巩,即便再怎么求饶,万家庄也没人会去理会他。

    而即便没有任何审讯或折磨,犯人短时间关在水牢中还没问题,时间一长,身体肯定就会受不了。

    几个月这样泡下来,即便图仂表面上还能挺住,但下半身却都已经差不多残废了,至少图仂现在已经无法感觉到双腿知觉。而龚巩由于年龄比图仂大的缘故,小病成大病,直接就在上个月泡死在了水牢里面。

    受龚巩死亡的刺激,图仂也不再想什么逃出水牢的事。只想着能不能撑到看见大仇得报的一天,所以才会在知道育王府出兵申州时疯狂大笑起来。

    而听到龚巩遭遇,江戊的双脸也沉了下来。

    推论出图仂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不乐观,等到图仂渐渐平静下来,江戊就说道:“那不知公子有什么方法证明身份没有,或者说是有没有什么话要卑职转告龚将军和育王爷知晓?”

    “证明身份?”

    “如果有认识某的人过来,自然能认出某的身份。但某的要求就是让父王和舅舅为某报仇,而且一定要杀死万豪那杂碎,杀死万大户那老匹夫。等等,杀死他们太便宜了,还是让他们也到水牢中泡泡,泡死他们,泡死他们……”

    不是因为江戊无法证实图仂的身份、不敢承认图仂的身份,而是想到龚巩的惨死,想到万豪、万大户对自己的折磨,想到自己终于等到了报仇这一天,说到泡死万豪、万大户时,图仂就刺激得疯了过去。

    而如果没人管图仂,没人帮图仂传消息,图仂最多只能在水牢中自怨自艾。但现在多了一个江戊后,不管江戊能不能帮自己将消息带出去,图仂也有些近似疯狂的颠沛起来。

    看到这一幕,江戊的双脸也更加yin沉。

    因为图仂现在或许是由于仇恨而疯了,但对图仂来说却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他已不会再去愤恨自己被关在水牢中的事。

    只是这样的结果却让江戊如何去与万大户谈条件,如何面对龚毂和育王图濠。

第八百三十七章、两万兵马足矣

    自带江戊见过大世子图仂后,万荣、万昌就远远退了出去。

    这不是两人不想听听江戊会与大世子图仂说些什么,而是两人早知道图仂发疯的事。

    图仂第一次发疯是在被关入水牢中三天后,知道万家庄不是想要恐吓自己,不是想要从育王府得到什么好处,只是单纯将自己当成犯人关在水牢中,图仂就第一次发疯了。

    因为这若只是一次“失误”,肯定不会影响图仂继承王位的前景。可这若是万家庄故意为之,以一个曾被万家庄关入水牢的世子,以一个曾给育王府,曾给皇室宗亲增添羞辱的世子而言,谁又会允许图仂继承育王府王位。

    而第二次发疯就是在龚巩死的时候。

    当龚巩的尸体被从水牢中拖出时,看着龚巩已被泡得不成形的下身,图仂就确认自己再不可能继承王位了。

    因为,育王图濠即便夺取皇位成功,以图仂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可能在不继承皇位的状况下继承王位。因为皇室宗亲绝不可能允许一个有重大体疾,乃至不能传嗣的人继承王位。毕竟皇室宗亲的资源也相当有限,不可能用一个王位来供养图仂这样的废人。

    所以在得知育王图濠派了二十万大军前来“解救”自己时,不是因为终于有了逃出地牢的机会,而是因为终于有了报仇雪恨机会,图仂就激动得再次疯了过去。

    故而远远看到图仂又疯过去,万荣、万昌都知道自己再盯着图仂与江戊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万家庄会这样对待图仂并不是想要证明什么,只是单纯想要羞辱和报复图仂。

    毕竟万大户的立国基础是什么?乃是商业立国。所以图仂抢万大户的什么都行,但就是不能强抢万大户的家财,何况还是用这么恶劣的方式。

    至于万大户是否想利用此事来打击育王图濠,那也不是万荣、万昌需要担心的事。

    因为比起用图仂来打击育王图濠,还不如用胜利来打击育王图濠,或许这就是为了让育王图濠心神大乱。

    而当看过大世子图仂,或者说是看过图仂发疯的情形后,江戊的脸厉虽然很难看,但也知道自己再留下来已经毫无意义了。因为育王府即便真将图仂救出去,那不过就是为育王府增添上一笔谁也抹不去的羞辱,再没有其他意义。

    只是因为要挽回图仂被抓的颜面,育王府必须救出图仂而已。

    不过在江戊离开时,心中却又有些庆幸。不是为大世子图仂庆幸,而是为雅妃和龚毂庆幸,庆幸雅妃又怀上了孩子,庆幸龚家的投资没有白费。

    可即便如此,这却不是江戊高兴的理由。因此再在牢房中看到万荣、万昌,江戊的脸厉就迅即一沉道:“万管家,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江偏将现在想不想投效万老爷?”

    “你叫本将投效万大户?你别开玩笑了,本将怎么可能……”

    突然听到万荣要自己投效万大户,江戊就又惊又怒。因为以江戊现在已是芫州军偏将的身份,又怎可能去投效万大户这样一个逆贼。

    不过话说到一半,江戊就自己僵住了。

    因为不看别人,只看大世子图仂的下场,江戊又怎会不知拒绝投效万大户的下场,因此江戊很快就勃然大怒道:“……混蛋,难道你们还想将本将扣押不成,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两军jiāo战,不斩来使。”

    “老夫当然知道,但江偏将认为自己的使者身份与大世子的身份相比又如何?万家庄能留下大世子,自然也能留下江参将。”

    “你敢说留下本将?信不信本将现在就砍杀了你们杀出去!”

    “呛!”一声。

    虽然为了保证退路,或者说是依照探望牢房的规矩,江戊的亲兵都被留在了地牢外面,只带了最初的芫州军探子一同进入牢房。可面对江戊的胁迫,江戊还是将自己的佩剑在腰侧拉了出来。

    看着在地牢中亮闪闪的剑光,万荣却摇了摇头道:“江偏将慎重!以江偏将之才,难道还看不出现在的局面吗?或者江偏将现在投效万老爷还有建功立业的可能,不然江偏将真想留下来陪大世子,荒废了自己的一生不成?”,

    “老匹夫,休得猖言狂语,某现在就杀了你们……”

    荒废了自己的一生?

    虽然时间不长,可江戊也不是没考虑过万荣的提议。只是比起万荣的提议,江戊更知道十二万荨州军及八万芫州军意味着什么。

    所以尽管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不是为了拉几个垫背的,而是相信育王图濠终究会将自己救出万家庄,或者说是相信育王图濠迟早都会攻破万家庄,面对两种身死的方法,江戊还是更畏惧育王图濠。毕竟自己家人还在芫州,江戊也毫不犹豫地抬剑向万荣砍了过去。

    可没等江戊的长剑砍到万荣身上,江戊的身体就突然一chou,然后就“扑通!”一声带着手中长剑栽倒在地上。

    看得万昌惊讶一下时,跟在江戊身边的探子就吓得退后了一步。

    而倒在地上,江戊却并没有失去知觉,只是挣扎着一脸又惊又怒道:“混蛋,你们对本将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江偏将说笑了,正如江偏将先前把自己比做两军jiāo战,不斩来使一样,老爷可没想过要立即斩了江偏将,但不过就是两军jiāo战,无所不用其极罢了。”

    “……来人呐,将江偏将送到牢里面去。”

    不管万大户是不是真想招揽江戊,知道不可能凭三言两语说服江戊,万荣很快就示意旁边一个牢头将江戊丢到了附近一间牢房中。

    当然,牢房只是旱牢,不是水牢。

    而在江戊被关起后,万荣才向旁边吓得胆战心惊的芫州军探子说道:“小哥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出去,或许过两日万老爷会有消息jiāo由小哥带出去,还是小哥想留在这里陪江偏将。”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对于大世子图仂和江戊都能不放过的凶人,探子当然不敢去违背。而且探子的任务就是回报消息,并不是战斗,探子也不认为自己能取代江戊的身份去与万家庄对着干。缩了缩身体,探子就老老实实跟在了万荣的身后向外走去。

    不过,随着探子和万荣离开,万昌却没有跟着一起从牢中出去,而是将双眼盯在了不远处一个缩着手脚的牢头身上。

    而没等万昌讯问,在万荣带着探子走出万昌视线后,牢头的身体才是微微一展笑道:“万昌你真是好眼力,奴家还是瞒不过你啊!”

    “……原来真是三娘?三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随着牢头抬起双脸,万昌立即认出了包三娘。随即知道万荣刚才为什么敢带江戊来地牢,还有江戊究竟是怎么被抓了。只是对于包三娘这种烟视媚行的女人,万昌的脸厉却一点没变化,显然有着极大的警惕。

    将身上伪装卸除后,包三娘却不会在乎万昌是否被自己mi惑。毕竟包三娘现在已经重归天英门旗下,想着天英门现在的作为,也不必在乎这种小事情。

    所以恢复相貌后,包三娘就说道:“奴家是在一刻钟前回来的,刚好与万昌你们出去接人的时间错开。听到老爷要抓捕江戊的事情,为免多费手脚就出了一把力。”

    “原来如此,但三娘你怎会在现在回来?”

    点点头,知道包三娘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也只有包三娘才能做出这种安排,万昌也不再在意了。

    包三娘说道:“还不是因为雅妃有喜的事,奴家才想回来问问确切消息。而且因为这事来得太过突然,恐怕育王爷那边也不会急着有什么动静了。”

    育王爷那边也不会急着有什么动静了?

    包三娘的话语虽然让万昌惊讶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不管江戊有没有被抓,雅妃突然有喜的确会给育王图濠带来许多变化。

    例如雅妃要怎么安置,要不要先送回京城等等。

    而随着江戊落网,那些江戊的亲兵也没有一个跑脱。这不是他们不想努力,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万大户真敢扣下江戊。

    但万大户又为什么要扣押江戊?

    因为在得到乔姐建议后,万家庄就曾好好调查过芫州军,这才知道江戊在芫州军中的作用。

    当然,如果不是龚毂将江戊“临时”提拔为偏将,万家庄也未必会将目标锁定在江戊身上。但既然扣押江戊的价值与扣押龚毂一样大,万家庄就再没有犹豫的必要了。,

    两天后,随着江戊被万家庄扣押及疑似大世子图仂发疯的消息被探子传回兴城县,龚毂立即勃然大怒起来。

    因为,不考虑已让育王府丢脸无数的大世子图仂,龚毂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三弟龚巩居然会被万家庄害死。毕竟与图仂的身份相比,如果不是确定要与育王府为敌、与龚家和龚毂为敌,万家庄又有什么必要对龚巩这么残酷。

    至于江戊会被抓的事情,龚毂已经不想再去考虑。

    因为江戊虽然很重要,但也只是代替龚毂执掌一下芫州军而已。龚毂不仅随时都可在芫州军中找到替代江戊的人选,真到了面临战斗的时候,龚毂也不相信自己会输给别人。

    所以右手往胸口上一抓,不是捏住自己的胸rou,而是捏住衣服底下穿着的女xing小衣,龚毂就怒然站起道:“混帐,一个小小的万大户也安敢欺吾!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开拔,强攻万家庄。”

    “诺!”

    由于只有江戊一人亲自看过万家庄地形,只是听说,不知道万家庄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芫州军对龚毂的命令不是感到意外,而是全都兴奋起来。因为江戊被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也有了上位机会。

    于是稍做整顿后,虽然对太子母亲留在万府中的一切还有些恋恋不舍,龚毂还是毫不犹豫地带兵出发了。

    因为,虽然没人能证实大世子图仂的身份,但江戊既然被抓,龚巩的死讯就肯定是真的了。

    当然,为让自己将来回到万府时能有更好的休息,龚毂不仅在兴城县留了足足五千兵马,更是没忘记叮嘱他们必须保护好万府和太子母亲曾住过的院中一切,龚毂自己更只是带了几件理应是太子母亲衣物一类的东西就匆匆出发。

    毕竟比起带着太子母亲的所有物品一起出发,龚毂更情愿在消灭万家庄后回到万府好好住上一段时间,并伺机将院子中的一切都原样搬到芫州去满足自己。

    只是随着大军一路前进,当龚毂的大军终于来到通往万家庄的羊肠小道前时,不仅龚毂,甚至那些芫州军将领也全都惊呆了。

    因为他们不是没听说过要想通往万家庄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但却丝毫没想到会是这样艰险的羊肠小道。

    别说是八万芫州军,除了jing锐小队外,根本就没人能够通行。可只凭jing锐小队就想攻打下万家庄?谁也不会相信这点。

    故而龚毂很快找来当初报讯的探子道:“万家庄真的只有这一条道路可以通行?”

    “回禀将军,现在探明的确实就只有这一条道路,但据斥候营侦查,对面山涧中或许会有些其他线索,只是单凭斥候营的力量却无法查出个究竟……”

    随着探子将芫州军和申州军对山涧对面密林的探查结果说出来,龚毂等芫州军将领不是高兴,而是立即皱起了眉头。

    因为,山中作战不同于平原作战,即便近在咫尺的地方也可能要花上许多时间才能绕路到达。

    听完绕道山涧对面至少得花半个月时间,龚毂就说道:“你们能确认山涧对面的密林中就有万家庄入口吗?”

    “属下不能,但山涧对面肯定有万家庄的队伍藏身。只要能抓到活口,相信自然可以得出万家庄的通行秘密,不然他们的补给又要从什么地方来?”

    补给?

    虽然探子的信心显得过分十足了些,但不仅龚毂不是个蠢人,那些芫州军将领也不是蠢人。立即就有人说道:“这话有道理,现在我们就是抓不到了解万家庄的活口。如果我们能在山涧对面抓到活口,乃至捕捉到他们运送补给的队伍,相信很快就能找出万家庄的其他入口了。”

    “那你们就没试着去盯住对方的补给队伍?”

    而与那些将领的轻松相比,惯于钩心斗角,龚毂立即发现了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问题。

    探子说道:“回禀将军,虽然斥候营的确盯住了山涧对面的几条通道,但却一直都没发现有任何补给队伍通行,所以只能等大军到达,这才能仔细探查山涧对面的密林结果,因为很有可能对方就是直接在密林中获得补给。”,

    “……直接在密林中获得补给吗?”

    一边在嘴中嗫嚅几句,龚毂就望着山涧对面沉yin起来。

    因为,龚毂即便没打过几次大仗,但也知道想从这样的羊肠小道进攻万家庄几乎没可能。

    可别说山涧对面的密林中到底有没有通往万家庄的道路,或者那就是一支万家庄用来you敌的偏师,仅是绕道攻击就要花上半个月,一来一回还不知道得làng费多少时间,却需要多多考虑一下了。

    毕竟,图仂或许已无望继承育王府王位,但为挽回育王府颜面,他们肯定也要赶在图仂死在万家庄地牢前将他救出来。

    而在芫州军不可能放弃封堵羊肠小道出口的状况下,想要继续进攻万家庄,芫州军就得一分为二了。

    知道龚毂在犹豫什么,芫州军统领曹勘就拱手说道:“将军,卑职愿往山涧对面为将军找出万家庄入口。”

    “你需要多少兵马?”

    在这种状况下,谁都知道分兵是唯一选择,所以在其他将领都不吭声时,龚毂就直接问了一句。

    而其他将领为什么都不吭声?

    原因是伴随着利益的不仅有巨大风险,逢林莫入可是兵家常识,哪像曹勘,明知对方在山涧对面的密林中藏兵却还要进去。不知道万大户究竟做了什么准备,再贪心的人也不敢像曹勘一样抢在第一个。

    可对于曹勘,龚毂还是有一定了解。

    因为龚毂虽然在芫州军中最信任的乃是江戊,曹勘却一直在与江戊争夺龚毂的信任。

    在江戊被困万家庄后,曹勘想要上位并不会让龚毂奇怪。不然曹勘为了安全而惧怕领兵出征,龚毂也不敢再信任他了。

    知道这是证明自己的机会,曹勘毅然说道:“为防万一,两万兵马足矣。”

    两万兵马足矣?

    听到曹勘要求,众人都没有说话,但也有人在跟着点头。

    因为据先前探子回报,山涧对面的密林中虽然的确有危险,但如果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应该一万兵马就足以将密林中的埋伏清空。这又不是要曹勘立即进攻万家庄,多带上一倍兵马,显然就是为预防万一。

    而龚毂也没考虑太久,点点头说道:“行,本将就给你三万兵马,然后留两万兵马继续镇守这边的羊肠小道出口,其余人等随本将回兴城县待命,同时加强对十万大山的清扫力度,务必要找出其他进攻万家庄的方法。”

    “诺!”

    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知道龚毂为什么做这种安排,众人也不会疑问,只是曹勘微微有些兴奋起来。

    因为,两万兵马或许只够曹勘找出万家庄入口,但如果是有三万兵马在,曹勘却就可在发现万家庄出口后,主动尝试一下进攻万家庄了。

    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曹勘自然也想好好把握住。

第八百三十八章、听都别听一句

    留下两万兵马堵住羊肠小道出口,并让曹勘也带走三万兵马后,龚毂却并没随大军回返兴城县,而是立即赶往了申州城。

    因为,龚毂虽然也想为自己三弟龚巩和大世子图仂报仇,但在不可能立即解决万家庄的状况下,龚毂却不得不先前往申州向育王图濠禀报一番。因为育王图濠能让龚毂统领芫州军,同样也能剥夺龚毂的军权。

    而紧随着龚毂的马车进入知州府,包三娘也悄悄潜入了知州府中。

    因为这即便是万大户要包三娘探一探育王图濠在接到龚毂消息的反应,但为了自己,为了天英门,包三娘也想知道育王图濠在知道龚巩遭难、大世子被困水牢后的反应。

    然后进入知州府,龚毂也没急着去找自己妹妹雅妃,而是直接按规矩向育王图濠通报自己的到来。

    听到龚毂已来到申州城的消息,虽然有些奇怪龚毂在兴城县的动静,育王图濠还是命人立即将龚毂招到了自己跟前。

    看到育王图濠,也不管自己妹妹就是育王妃,龚毂就立即跪下道:“小臣参见育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龚将军免礼。”

    随着龚毂的动作,育王图濠脸上就漾起了一抹笑容。因为,育王图濠可不是由于龚毂乃是雅妃的亲哥哥就将芫州军jiao由其统领,这全是因为龚毂对育王图濠的忠心,乃至这种忠心已经过大部分官员的缘故。

    但即便育王图濠已叫自己免礼,龚毂却丝毫不敢站起,继续在地上跪着说道:“王爷恕罪,小臣愧对王爷所托……”

    “哦?出什么事了?”

    “小臣上次派人前往万家庄……”

    听到龚毂一上来就要请罪的话语,育王图濠的双脸就凝了凝,可随着龚毂道出江戊出使被扣,以及自己被迫分兵找寻进入万家庄的通路一事时,育王图濠的双脸才彻底阴沉下来。

    因为,育王图濠不是没听说过万家庄的传闻,但也没想到龚毂的八万芫州军竟会拿万家庄毫无办法。

    而即使育王图濠无须关心龚巩死活,但万家庄居然敢将大世子图仂关在水牢中,甚至还bi疯了图仂的事,实在让育王图濠有些孰难忍受。

    双手紧捏一下椅子扶手,育王图濠才强压着心头愤怒道:“龚将军你说真的?万家庄竟然bi疯仂儿来羞辱本王,你能确认那是仂儿吗?”

    “王爷恕罪,他们能放出小臣三弟已死的消息,显然没必要再在这种事情上欺瞒。”

    “混帐,混帐,万老贼安敢欺辱本王……”

    听到龚毂强调龚巩的死亡消息,育王图濠也不再心存侥幸了。

    因为,育王图濠或许不在乎龚巩的生死,但万家庄一旦承认害死了龚巩,那与龚毂的八万芫州军肯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这样的状况下,他们根本没必要再用图仂的假消息来勾起育王图濠的怒火。

    龚毂则继续跪在地上说道:“王爷息怒,小臣绝对会将大世子救出来,并将万老贼一家满门抄斩来偿还他们对王爷的不敬。”

    “呼!”

    嘴中吐了口粗气,也是吐了口怨气,育王图濠才说道:“本王知道龚将军的忠心,可这事该怎么同雅妃说,或者说该怎么安排雅妃。”

    “……王爷说雅妃吗?要不我们立即安排雅妃回京,不然雅妃留在申州迟早会知道消息,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虽然有些吃惊育王图濠这么快就想到雅妃,想到雅妃肚子里的孩子安全,龚毂的回答却相当迅。毕竟这事龚毂也考虑了许久,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让雅妃立即知道。

    因为雅妃即便又有了孩子,忽然听到这种消息恐怕也会对身体不好,真要是出了什么万一,更会影响到龚家将来在育王府的地位。

    毕竟大世子图仂现在已经疯,龚家要想维持在育王府的地位,也唯有将希望放在雅妃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但皱了皱眉头,育王图濠还是摇摇头道:“回京城?不说长路漫漫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现在京城里的形式也是越来越不好。最多我们暂时不将仂儿和龚巩的消息告诉雅妃,让她专心在知州府养胎,相信她也知道应该怎么做。”,

    “小臣明白。”

    听到育王图濠还是从关心雅妃的角度出,龚毂就松了口气。不然育王图濠若将万大户对育王府的羞辱当成是图仂惹来的灾祸而迁怒龚家和雅妃,那龚家就是真正没有将来了。

    而在龚毂受命后,育王图濠才示意了一下道:“龚将军你先起来说话,顺便再给本王说说还有没有攻破万家庄的其他方法,不然真是将三万兵马调去山涧对面,谁知道万老贼又会耍什么花招。”

    “小臣明白。”

    知道事情已经过去,龚毂就站起说道:“以小臣所见,不管万老贼在万家庄中的准备再怎么妥帖,他也不可能完全做到自给自足。所以小臣准备围绕万家庄的位置,在距万家庄五里外的十万大山中布置一个大网,控制一切外人的进出。”

    “这样不管万家庄通过什么方法与外界联系,即使他们有地道出山,也不可能有五里长的地道。这样他们只要不能自给自足,或者同外界有什么联系时,通过对他们的进出控制,我们总有机会找到万家庄的秘密进出通道。”

    “当然,这只是后备手段,耗费的时间恐怕也比较长,当前我们还是主要得看曹勘的攻击效果来定。”

    “本王明白了,那我们就先等等看曹勘的攻击效果再说,毕竟要想进攻盂州,我们同样需要准备一段时间。”

    听完龚毂所做的准备,育王图濠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更好建议。反而曹勘那里如果能先有收获,却也有利于育王图濠进军盂州。

    然后育王图濠也没再留龚毂,或者也是不想在龚毂面前继续表现出对万大户的愤怒,这才让龚毂先去看看雅妃。毕竟龚毂的恨意虽然不低于育王图濠,但一个是家仇,一个是国恨,又怎能同日而语。

    “……混帐,混帐,万老贼那个混帐。”

    而等到龚毂消失在知州府内院时,知州府书房中才爆出一阵阵怒骂声,这也不愧于育王图濠本就是北越国皇上图韫亲兄弟的事。

    但在来到知州府内院后,龚毂也是好一会才在知州府花园中找到雅妃。

    不过,穆延的知州府面积虽大,布置也很豪华,里面的花园却比一般大户人家还小,甚至都像个不得不留下来的点缀景色。

    原因就是焦yu当初非常讨厌花园!

    而不管是不是要与焦yu攀比,知道知州府的花园极小,乃至“推算”出焦yu为什么讨厌花园后,雅妃却相当喜欢到这个焦yu未曾驻足过的花园游玩,目的就是以此讽刺一下焦yu,讽刺一下太子图炀。

    又因为不知道万家庄一事,听到脚步声回头,雅妃一看到龚毂顿时就满脸喜意道:“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下人没有通知。”

    “哥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吗?”

    看到雅妃的笑颜,龚毂顿时一阵动心。因为龚毂的恋物癖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自雅妃这个当年最被龚毂疼爱的小妹。只是说龚毂一向谨小慎微,又不想被雅妃因此讨厌自己,这才掩藏到现在。

    而随着龚毂走到雅妃面前,雅妃也没从龚毂眼中看出异样,只是欣喜的将小手摸向自己腹部道:“二哥,你知道没,妹妹又有喜了。”

    “知道,知道了,哥这不是专程给妹妹庆祝来了吗?这是哥给你的礼物。”

    当龚毂将一个小匣送到雅妃面前时,雅妃也是习惯xing打开,看着里面的珠花就笑道:“谢谢哥,还是哥最记得妹妹喜欢什么……”

    “那当然,现在讨妹妹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事。”

    “哥你最会说话了,那哥是从兴城县过来吧!哥有没有打听到仂儿和三哥的消息。”

    好像兄妹间的乐呵了几句后,雅妃却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大世子图仂和龚巩身上。毕竟两人都是雅妃的亲人,或者育王图濠是为了抓捕太子母亲一事才来到申州,雅妃却是为了救出大世子图仂才来到申州。至于说雅妃腹中的孩子,那却是个意外之喜。

    可意外归意外,龚毂却知道这也是龚家的绝处逢生之喜。

    因此双脸微微一凝,龚毂就望着雅妃腹部说道:“妹妹不用着急,哥一定会将仂儿他们救出来的。”,

    “妹妹知道哥会帮妹妹,可哥你打算怎么进攻万家庄救回仂儿?”

    没意识到龚毂是在推托,也不认为龚毂有可能推托自己,雅妃就追问了一句。

    “妹妹放心,这事情就jiao给哥好了。”

    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事,龚毂只得尽量将话题扯开道:“还有为了小世子着想,妹妹以后就不要再打听这事了。因为妹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小世子安安稳稳生下来,然后我们龚家再一起帮小世子争夺皇位。”

    “……皇位,哥你说争夺皇位?”

    乍听龚毂要帮自己腹中的小世子争夺皇位之事,雅妃就有些惊讶,龚毂却一脸毅然道:“这很奇怪吗?不是为争夺皇位,王爷由为什么要来到申州,假如不能成为皇上,王爷也不可能再返回京城。”

    “妹妹知道了,可哥的意思是说仂儿已经没机会了?”

    “仂儿?他何曾真正有过机会。”

    叹息一句,龚毂又满脸严肃道:“但小世子却不同,一出生就是作为皇子来培养,根基远厚过他人千倍万倍。还有妹妹要记住,在生出小世子前,不管什么人想在妹妹面前说起万家庄和仂儿的事,妹妹一定要扭头就走,听都别听一句,以免动怒或动了胎气。”

    “听都别听一句?妹妹明白了……,哥你放心,妹妹一定会做到一切为小世子着想。”

    早感觉龚毂好像不愿和自己说有关图仂及万家庄的事,咬了咬牙,雅妃也将内心的不安忍了下来。因为,不说雅妃早知道图仂让育王府丢这么大脸已经不可能再继承皇位、王位,为了龚家、为了自己,雅妃也得先将腹中小世子安安稳稳生下来。

    而龚毂又为什么一定要对雅妃做出模棱两可的暗示?

    因为为了争夺皇位,别说其他人会怎样,一旦知道大世子图仂的确切消息,三世子图僖肯定会想要来打击雅妃,并将雅妃腹中的孩子设法nong掉。

    所以要想自保,龚毂就必须让雅妃有所准备才行。

    ※※※※※※

    而当龚毂叮嘱完雅妃离开后,在知州府中又是转了一圈,四处看看动静,包三娘就回到了通判府,却在前厅附近刚好见到三世子图僖。

    看到包三娘,三世子图僖立即就一脸欣喜道:“三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某不是听说三娘回万家庄了?”

    这不怪三世子图僖看到包三娘会欣喜。

    因为三世子图僖虽然不喜欢包三娘的放dang,但对于包三娘的本事,三世子图僖却已经是推崇备至,甚至已到了在通判府中都不怕与包三娘公然谈论万家庄事情的程度。因为假如有消息泄露,那在消息真正泄露前,包三娘肯定会将泄露的源头掐死在萌芽中,

    乃至包三娘不是主要帮助万大户,三世子图僖都不敢说自己会不会希望包三娘也对育王图濠做些手脚。

    而在图僖面前,包三娘自然不会1ang费自己的精力,知道图僖不喜欢自己这种放dang的女人,包三娘也是一脸淡然道:“让三世子挂心了,不过三娘这次回去一趟,却知道龚毂已经得知了大世子的确切消息。”

    “……确切消息?什么确切消息?难道这就是龚毂今日回申州城的原因?”

    刚从英旗军中回来,或者说是刚得到龚毂进城的消息,三世子图僖这才回来整理一下装束,然后就准备前去知州府打探一下龚毂前来申州城的目的。因此得知包三娘已知道龚毂回城的原因,图僖立即追问了一句。

    包三娘说道:“因为龚毂前日派了一名偏将前去万家庄出使,结果……”

    随着包三娘说出江戊“出使”万家庄的前后经过,三世子图僖就吓了一跳。不是因为万家庄和龚毂的针锋相对,而是因为三世子图僖第一次得知大世子图仂及龚巩的惨样。

    因为,不管是不是故意的,知道大世子图仂被万家庄关在地牢中,三世子图僖都会有意无意避免讯问有关大世子图仂的近况。

    毕竟双方虽然是兄弟,但也是竞争者,或者说双方即便是竞争者,但也是兄弟。

    因此一听大世子图仂居然疯了,三世子图僖就不知该不该高兴道:“三娘你说真的?大哥真的疯了。”,

    “疯了还是轻松的,好像那龚巩上个月就没气了一样,一天被关在水牢中,奴家可不认为大世子真能撑到得见天日的一天。”

    “这个,大世子毕竟是某的大哥,三娘我们以后还是别再说这事了,那龚毂这次来申州就没别的事了?”

    由大世子图仂已经疯的事,三世子图僖虽然也知道图仂已经再无法威胁自己的位置,心中却总觉得有些不得劲,也无法像包三娘一样继续谈论大世子图仂会有怎样悲惨的结局,立即就将话题转开了。

    而清楚三世子图僖转开话题的原因,包三娘就说道:“三世子不必担心,龚毂这次前来申州主要就是将大世子的状况通知一下育王爷,并设法叮嘱了一下雅王妃。”

    叮嘱了一下雅王妃?

    随着包三娘说出龚毂是如何叮嘱雅妃的事,三世子图僖的脸色顿时青道:“……哼,龚毂这是不相信某吗?他以为某会去对付一个还没出世,甚至男女都不知道的胎儿?”

    “呵呵,三世子言重了。”

    包三娘却是浅笑收声道:“龚毂或许是有些杞人忧天,可三世子如果连一个还没出生,乃至刚出生的孩子都斗不过,那还谈什么继承育王爷基业,乃至是开创出自己的基业一事,这点奴家对三世子可是很有信心的。”

    “……谢三娘嘉许。”

    随着包三娘有些不着调的话语,苦笑中三世子图僖却只得堪堪生受下来。因为真要三世子图僖去对付雅妃腹中的胎儿才能确保将来继承王位乃至皇位,三世子图僖自己都会觉得有些没脸没皮。

    而包三娘却不管三世子图僖感觉,继续说道:“三世子知道自己该怎样做就好,毕竟万老爷也是很看重三世子的。但以现在的状况,不知三世子能否推荐奴家进知州府,至少让奴家有个可以自由出入知州府的身份。”

    “自由出入知州府的身份,三娘想做什么?还是这是万大户的意思?三娘这样就不怕曝露吗?”

    “……曝露,奴家到想看看,谁敢曝露三娘的身份。”

    略微不屑的冷哼一声,包三娘又是笑里藏刀道:“而真敢曝露三娘身份的人,将来恐怕也会对三世子不利不是吗?”

    随着包三娘话语,三世子图僖身上也是一冷,立即知道包三娘打算道:“……三娘是想清理一下某和王爷身边的人?”

    “这是肯定的,毕竟三世子也知道万老爷的建国初衷是什么,我们双方更是互益合作的关系。所以不管任何人想要阻挡我们的合作,尤其是背叛者,三娘都绝不会允许他们活在这世上。”

    “某明白了,三娘你再多等几日,给某想想办法再说。”

    三世子图僖为什么敢在通判府中与包三娘毫不掩饰的谈论与万家庄、万大户合作的事,目的就是想要找出任何有可能的背叛者。而为了同样的目的,图僖也知道自己没有拒绝包三娘的理由。

    毕竟对于一个创业者来说,最怕的不是各种来自外部的艰难险阻,而是来自内部的背叛。

    所以为将这种可能的背叛因子找出来,图僖也不会介意与包三娘进行任何形式的合作。毕竟以包三娘的能耐,图僖绝对相信她能达成自己的要求,而这也是图僖积聚力量的唯一机会。

第八百三十九章、京城和少师府当然是个好地方

    “哦哦哦哦!老娘终于回来了。”

    望着远处稍嫌低矮的桕县城墙,乔姐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因为,自从柳川溪上与解独眼一战后,乔姐等人的回京队伍一路上就再没遇到过什么波折。或者说,在刻意避开育王府大军那种不能招惹的敌人后,也没人再敢来招惹有天英mén弟子和盂州军坐镇的少师府队伍。

    不是说近乡情怯,而是经历了这么一次与天英mén的往日习惯截然不同的长途跋涉后,乔姐早就从最初的兴奋变成了现在的腻烦。

    如今回到桕县,也就等于乔姐不用再同那些人“慢悠悠”的一起赶路了。何况队伍中还有玳这样的乔姐师父,乔姐很难做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一边盯着正在换手的小瑶与赛金花,玳就说道:“这就到京城了?”

    “还没到,前面只是桕县。不过由桕县到云兴县也就只有一天时间,然后云兴县到京城的普通赶路就只需一个时辰。”

    一边为玳解释,正与赛金花换手的小瑶却有些漫不经心。

    因为小瑶对京城虽然不像乔姐那么“惦记”,但也不习惯回京队伍的“慢腾腾”速度。

    不过,慢腾腾也有慢腾腾的好处,那就是看得费劲,乔姐就答应让小瑶指点一下赛金花武艺。虽然小瑶自己都还没有出师,但赛金花却毫不在意。除了照顾孩子的时间外,几乎每日都与小瑶腻在一起。

    所以不管愿不愿意,赛金花才是整支队伍中收获最大的人。

    可即便乔姐是因为能够回京而兴奋,骑在马背上的穆勤在同样因此兴奋时,却又难免有些忐忑难安。

    因为,京城中固然也有穆勤的亲人,但想想自己为什么进京,穆勤就有些不知该怎么解释,或者说是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质子”身份。不知焦家会如何看待自己,不知太子图炀会怎么看自己,穆勤就有些愁容满肠。

    看到穆勤担心的样子,旁边马车内的孟薇儿就说道:“穆公子不必担心,兄弟连心,知道穆公子前来京城,太子殿下肯定会高兴万分。”

    “真的吗?可就是吾这身份……”

    随着穆勤一脸迟疑的摇摇头,同在马车上的莲青并没有转过脸来,仿佛根本不知道孟薇儿在与穆勤说什么一样。

    因为,穆勤一开始即便很喜欢黏着柳如絮,但柳如絮或许是没有拒绝穆勤的意思,柳如絮的母亲柳三娘却明显越来越介意穆勤了。甚至都不再让穆勤上柳如絮的马车,好像男nv授受不亲一样将穆勤赶来与小梨在一起。

    而为什么是小梨?

    因为小梨不仅与穆勤的年龄最接近,也是这些由盂州过来的nv人中唯一一个清白之身。

    可即便对柳三娘的态度有些哭笑不得,穆勤却也清楚越靠近京城,自己就越得更谨慎。好像柳如絮母nv,现在都没说出少师府为什么要让两人前往京城等等。

    不管是在戒备还是提防什么,这种态度就值得穆勤好好学习。

    但其他人即便都是各有目的,小梨却没有太多想法,只是满脸高兴道:“前面就是京城了?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少师府是什么样子。”

    “京城和少师府当然是个好地方。”

    虽然一起来京城只是莲青的突发其想,但随着一路上听乔姐说起很多京城、很多少师府的事情后,莲青却越来越兴致十足了。

    因为,不像其他人一样都是怀着明确目的来到京城,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之身,莲青却是真的只想来京城见识一下。

    同是跟在马车旁边,焦杰就一脸谄笑道:“莲青姑娘说的没错,京城的确是个好地方。只要姑娘需要,焦某随都可做向导,帮莲青姑娘好好介绍一下京城景致。”

    “是吗?可焦大人到了京城真能那么自由吗?”

    “这个,那是一定,一定的……”

    焦杰是什么xing情?当初如果不是焦杰将易嬴带到申州城的花柳街上,很多事情都未必会发生。所以禀着拈花惹草的xing情,不管莲青等人用什么态度对待自己,焦杰也不会忘记去讨好她们。,

    毕竟不说莲青本就是预备顶替柳如絮的盂州第一才nv人选,除了孟薇儿是因为歌艺胜长外,小梨能在当初被李胖子第一个挑中,同样有着不小的姿sè。

    可即使如此,想想自己将来的身份,焦杰也觉得有些别扭。

    因为,焦杰现在纵然已是一介统领,但随着护送穆延进京的任务完成,焦杰也有些不知该选择回焦家,或者说是继续跟在穆勤身边了。

    不像队中的另一个将领铁三,笃定是会留在少师府。

    尤其想想自己与易嬴不算愉快的jiāo往经历,对于回京的兴奋,焦杰心中也淡了几分。

    所以根本没在桕县停留,或者说是想给少师府一个“惊喜”,乔姐就带着队伍连夜出发,并赶在第二天正午前来到了云兴县外。

    可许多进京队伍虽然都带有来自各地军中的护卫队,但由于乔姐没让队伍在桕县停留,面对以盂州军为主的队伍,无法判断其身份下,云兴县还是有些紧张。

    因为与往日不同,自从丞相府队伍在前往桕县的道路上被阻截一事发生后,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京城也不能说完全安全,更何况乔姐根本没让队伍中衣甲整齐的盂州军前往云兴县外的军队驻地驻扎,而是直接领着他们一起直奔云兴县的城mén而来。

    不得已之下,不仅云兴县守备立即下令关闭了城mén,还将正在附近巡逻,也是城内唯一驻扎的部队首领图凤也叫了过来。

    然后带着十几骑亲兵出城,挡在冲在少师府队伍前面的焦杰马前,图凤就大声喝道:“什么人?不知道任何进京部队都得在云兴县外的驻地驻地扎,还不快快退去。”

    “……汝是乌山营统领?乌山营什么时候也有nvxing统领了?难道汝是淞郡王府中的县主不成?可怎么乌山营跑到云兴县来了。”

    “阁下好眼光,本将确实是乌山营统领,不过是奉大明公主命令暂时驻扎在云兴县几日。不是贵部来势汹汹,也用不着本将出城闻讯。”

    随着焦杰一句话就问了个**不离十,图凤也不禁微微有些佩服。而这也是因为焦杰的好周游xing情才能在离开京城十几年后仍对乌山营的标志和京城状况有所印象,即便这只是往日乌山营的状况,但对于焦杰能一口道出自己的“来历”,图凤也知道焦杰不乏jing明。

    而在图凤表明身份后,焦杰也是一领座下马匹道:“原来如此,某乃盂州军统领焦杰,特命护卫少师府队伍及太子殿下兄长进京而来。”

    “……少师府队伍?太子殿下兄长?”

    由于焦杰又是一个人跑在前面,听完焦杰回答,望着后面滚滚而来的少师府队伍和盂州军将士,图凤就有些愕然道:“可你们盂州军即使真是护送少师府队伍前来,也应该自去寻找驻地驻扎吧!焦统领不是对京城规矩很熟悉吗?”

    “……很简单,这支盂州军不仅是少师府队伍的护卫,将来也要成为少师府的护卫,所以他们的驻扎地不是在城外,而是在少师府内。”

    以乔姐的xing格,本就是个不喜欢藏着掖着的人,当焦杰开始与图凤jiāo涉时,乔姐也在嘴中吐着话语,直接由空中快步奔了过来。

    虽然没见过乔姐,但从乔姐由空中飘至面前的表现,图凤就知道乔姐十有**也是天英mén弟子,于是说道:“难道nv侠是天英mén弟子,不知与少师府什么关系?为什么说这支盂州军乃是少师府的护卫。”

    “汝怎么恁多事情。”

    打量了一下图凤,虽然不至于说抱怨,乔姐还是念叨起来道:“妾身可不仅是天英mén弟子,同样是少师府妾室。既然汝说自己是大明公主派任云兴县的统领,那就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多事,多事。”

    跟着乔姐后面一起奔过来,对于自己竟会被在城mén堵住的事,小瑶也跟着凑起热闹来。

    而只有乔姐出面时,图凤或许还有些摸不准乔姐身份,但当小瑶也跟着乔姐习惯xing冒泡后,想起少师府中的传闻,图凤才恍然大悟道:“对了,你们是乔姐和小瑶,你们这是从盂州接人回来了?”,

    “对的,对的,但汝又怎会知道这事?汝不是乌山营统领吗?难道……”

    “让姐姐见笑了,虽然妹妹进mén时间不长,但现在也是居于少师府中。”

    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图凤当即一脸汗颜。

    “……妹妹脸皮还真薄,那妹妹说姐姐离开这段时间,少师府又添了多少妹妹?”

    一听图凤极为含蓄的回答,乔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虽然身材比图凤矮小许多,年龄也不见得比图凤大,却也是大咧咧挽住了图凤胳膊。

    而图凤虽然没料到乔姐去一趟盂州竟会接了一队盂州军回来,但这既然是天英mén弟子办事,自然容不得图凤多说什么。只得将由盂州军和夜枭盗贼团成员组成的少师府队伍一起接入了云兴县,接入了少师府中。

    但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回来,尤其看到那些盂州军,以及军容、军纪已经直bi盂州军的夜枭盗贼团成员队伍,包括图缏都有些惊大了双眼。

    因为少师府的高端战力虽然一直都是由天英mén弟子组成,但图缏早就觉得少师府的基础防卫不足了。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盂州军来接手少师府的防卫工作,图缏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

    而面对易嬴等人的迎接,却是穆勤走在最前面道:“学生拜见先生。”

    “好,好好,没想到穆勤你也来到京城了,这样却不用太子殿下和本官为你担心了。”

    “谢先生关心,还望先生早日为学生和太子殿下引见一番。”

    “……这你不用cào心,虽然本官不好安排穆勤你进宫见太子,但相信知道你前来京城,太子殿下也会很高兴来少师府与穆勤你见面的。”

    “那就有劳先生了,这是家父给先生的信件。”

    虽然易嬴教导穆勤的时间并不长,但穆勤知道,没有易嬴的《三字经》、《百家姓》,乃至没有易嬴那段时间对自己的教导和赞赏,穆勤根本就达不到现在这种粗通文墨的程度,甚至都不敢面对易嬴这种摇身一变的一品官员。

    当然,不管穆勤为什么来京城,对于穆勤的成长,易嬴还是很欣慰。

    因为与穆勤相比,图炀实在太过聪明。即便真有成长,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也就是穆勤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的成长才会让人有种成就感。

    不过,与穆勤的表现相比,穆延的信件到没什么特别值得重视的内容。主要就是让易嬴照顾一下穆勤,至少等到穆延回师申州再说。但即便如此,信件中的语气也依旧是易嬴与穆延当初见面时那种不卑不亢态度,却没有任何的卑躬屈膝感。

    故而看完信件,易嬴就点点头道:“没问题,穆勤你以后可以住在少师府,若是还想读书时,尽管可以一起到书房来跟着学习。有空你也可以去京城焦府住上几天看看外公,当然你要在那边常住也没问题,这个以后我们看情况再慢慢安排吧!”

    “谢先生,学生谨尊师命。”

    一直称呼易嬴为先生,穆勤根本就没考虑过改变两人关系的念头。因为这虽然不是穆延的叮嘱,但从效果来看,穆勤还是觉得柳如絮教自己的这主意不错。不然穆勤真将易嬴当成太子少师来敬重,反而还会将两人的关系拉远。

    然后在穆勤退下后,铁三才带着孟薇儿来到易嬴身前道:“卑职铁三参见少师大人,这是余大人及太子母亲予少师大人的信件。”

    “铁将军免礼。”

    第一次见到铁三,易嬴也不会对他做什么无谓客气,有些奇怪的望了望铁三身后的孟薇儿,这才将余容、焦yu给自己的信件打开了。

    而与穆延清淡如水的信件相比,余容和焦yu的信件就要厚重多了。先是焦yu将孟薇儿来京的事宜jiāo代了一遍,然后才是余容说起将铁三等人送给少师府做护卫的事。

    虽然已从图凤禀告中知道了大致事情,但想到焦yu让孟薇儿进京及余容让铁三等人做少师府护卫的深意,易嬴还是有些苦笑不得。

    不过即便如此,易嬴也知道这事情不能推托,不然余容、焦yu就不会再信任自己了,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没有问题。铁将军你且暂时屈就一下少师府,至于以后该怎么办,看情况再说,还有孟小姐也安心在少师府住下来便是。”,

    “多谢少师大人收留。”

    对于易嬴,铁三和孟微儿当然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因为孟薇儿现在不仅全得听易嬴安排,铁三也差不了多少。因为,穆勤或许还可以自己的外孙身份同焦府jiāo流一下,铁三却不可能再去投效余府。

    毕竟铁三效忠的乃是余容,不是余府。

    可即便柳如絮、柳三娘才是这次少师府真正要接待的客人,两人却没有在大庭广众下与易嬴接触,而是直接被黄妙伶带往了后院。

    同样来自盂州,又同样来自长荣会,而且还是盂州第一才nv的先辈、后辈关系,黄妙伶就边走边笑道:“如絮妹妹,真没想到事情竟会这样发展,但不管将来事情怎样,妹妹和三娘还是先在少师府住下再说吧!”

    “有劳黄姐姐照顾了,但听说黄姐姐也见过侯nv图莨?”

    对于黄妙伶的试探,柳如絮并不感到奇怪,却也想知道一些有关图莨的事情。

    但望着面无表情的柳三娘,黄妙伶当然不能胡扯,只得实话实说道:“不仅侯nv,姐姐也曾见过侯nv母亲,可关于这事情,妹妹心中已经有谱了吗?”

    “这个,娘亲不愿吐露实情,大概要等见过侯nv及侯nv母亲才能见分晓吧!”

    望了望紧闭双唇的柳三娘,柳如絮也说不出话来。

    知道这事情可能有许多蹊跷之处,即便在盂州城中曾经与柳如絮争斗不已,黄妙伶却也不急着多说什么了。

    而有人往内院进去,自然也会有人从内院中出来。

    与黄妙伶等人在不同道路上错过,瑛姑就一脸兴冲冲地跟着芡出来道:“图凤你说真的,乔姐她们回来了?而且乔姐师父也来了?”

    “好像是真的,现在就是乔姐师父想找瑛姑你出去说说……”

    身为天英mén弟子,瑛姑原本不该这么晚才得知消息,可由于瑛姑今日正巧在后院巡视,又好偷懒,所以直到现在才知道乔姐回来的消息。

    而出到外面,瑛姑也不去管正拉着chun兰洋洋得意的乔姐,一眼就看到站在乔姐身后的玳,顿时就飞身上去道:“玳,真的是你,可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白就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对于乔姐喜欢纠缠人的xing格,玳早就一清二楚,不仅无意对乔姐解释自己的过往,更是直接说道:“既然我们又见面了,你应该知道吾的规矩吧!”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不过少师府的最强者可不是吾,小霞,这边有人要挑战你!”

    挑战你?

    看着乔姐眉飞sè舞地朝正在远处冷眼观望的小霞招手的样子,众人立即一阵愕然,丹地也是不解道:“乔姐,这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师父的怪癖。”

    乔姐也乐道:“只要是与天英mén弟子合作共事时,师父总习惯以武艺来决出一个领头的人,当然,妾身还没同师父说过小霞的事情。”

    而随着乔姐解释,或者说是随着小霞走过来,玳就一脸疑惑道:“瑛姑,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现在少师府中天英mén第一高手乃是小霞,等你们打过就知道了。”

    “小霞?”

    随着瑛姑将手指点向慢悠悠走过来的小霞,玳的双眼就眯了眯。

    而小霞也是迎着玳的目光道:“你想与吾jiāo手,行,我们换个地方吧!”

    “……请。”

    不知为什么,玳的目光在看到小霞后就有种格外慎重,然后随着小霞和玳的身体往少师府后面飘去,少师府中的天英mén弟子也几乎全都跟了上去,毕竟这又是一次天英mén弟子间的比试。

    当然,里面不仅少不了图稚和贾堇,甚至久未露面的图稚师父也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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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章、没有为柳姑娘母女不去了解的理由

    第八百四十章、没有为柳姑娘母nv不去了解的理由

    在少师府休息两日,或者说是让柳如絮、柳三娘在少师府休息两日后,易嬴就让黄妙伶将两人叫到了花厅中。

    因为与这次林林总总从盂州来了不少闲杂人等不同,易嬴会让乔姐、小瑶前去盂州,主要目的还是为将柳如絮和柳三娘母nv接到京城。

    所以,其他人的安置不用着急,或者说少师府的闲人太多,易嬴犯不着为她们着急,但有关柳如絮、柳三娘母nv与图莨母nv究竟是什么关系,易嬴却要先nong个清楚。

    因为现在已不是黄妙伶、乔姐说柳如絮与图莨的相貌相似,包括易嬴在内,所有少师府见过图莨的人都知道两人有多相似了。

    因此在花厅中等到柳如絮、柳三娘,易嬴就叹息一声说道:“柳小姐,柳夫人,相信你们已知道本官为什么要将你们接到京城了!关于这件事,你们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易少师为什么要拿这件事来问我们母nv?难道易少师认为我们母nv比不上其他人吗?”

    虽然柳三娘到现在还没将事情真相告诉柳如絮,但身为原长荣会的“大哥”,柳如絮却也不会轻易让易嬴趁了好去。看到柳三娘依旧一副不想揭开真相的样子,柳如絮心中虽然也无比狐疑,但依旧在易嬴面前摆出了一副寸步不让的样子。

    而即便易嬴并没有为此召集少师府的人一起凑热闹,但好不容易将两人接到京城,乔姐却也笑眯眯的带着小瑶坐在了一旁。

    望了望柳如絮灼灼有神的双眼,易嬴就淡然说道:“柳姑娘这话问的好,但本官不是不想找侯nv母nv来问个究竟,只是不yu舍近求远。如果柳姑娘这边不愿多说,本官自然会去带侯nv来府中问个清楚。”

    “……易少师就那么关心我们母nv的身世吗?”

    回头看了看依旧什么都不想说的柳三娘,柳如絮虽然不知这有什么意义,但也只得慢慢与易嬴熬着。

    而易嬴虽然也清楚,知道真相的恐怕就只有柳三娘或者说是图莨的母亲柳yu两人,但看到柳三娘面无表情的样子,易嬴却也不可能去主动bi迫她。因为别说bi迫一个落入风尘的nv子能有什么好处,易嬴会将柳如絮母nv接来京城,也就只是为预防她们落入育王图濠手中而已。

    所以,面对柳如絮bi问,易嬴也是一脸淡然道:“柳姑娘言重了,本官无意去揭开柳姑娘身世,只是不想因为育王爷而误了大局。所以这事究竟要不要揭出来,还要看柳姑娘母nv的意思。”

    “……那这事就先不说罢。”

    没想到易嬴会说要看自己母nv的意思,望了望面无表情的柳三娘,柳如絮却也只得先将这事情放过再说。

    当然,柳如絮能这样算了,易嬴却可不能就这样算了,又是说道:“本官明白了,那不知柳姑娘可否允许本官向侯nv母nv询问真相?或者说是让她们来府中与柳姑娘母nv见上一面。”

    见上一面?

    虽然柳如絮只是习惯xing望了望柳三娘,却见柳三娘原本平静无波的双脸不仅第一次chou动起来,甚至肩头还微微颤抖了一下。

    于是柳如絮不好自己决定,只得望向柳三娘道:“娘,那你说呢?”

    “……我们只是居在少师府的客人,又怎能管得了易少师会如何去做其他事情。”

    仿佛稍稍挣扎了一下,柳三娘却没犹豫太久。

    可第一次听柳三娘说话,易嬴却有些惊讶。因为柳三娘即便已经头生华发,声音却异常优美,软绵绵的好像糯在牙齿间,糯在心口里。易嬴虽然已听过孟薇儿所唱的《关雎》,甚至比褒拟唱得更好。但要说起谁的声音更优美,易嬴却不得不说柳三娘的声音更好听。

    不过,与柳三娘的声音you不you人无关,终于听到柳三娘一个不是答复的答复,柳如絮自己也松了口气,转向易嬴道:“少师大人,娘的主意就是奴家的主意,却不知道易少师打算让我们娘俩在少师府住多久。”

    “这个,能住多久就多久吧!”

    易嬴却一脸坦然道:“毕竟北越国的形势未定,为免有人利用柳姑娘母nv的身份做文章,柳姑娘母nv还是在少师府安心住下为妙,相信柳姑娘也不希望自己母nv成为被人利用的工具吧!”,

    “……那少师大人这又不是在利用我们母nv?不然又要找侯nv母nv询问什么真相?”

    面对易嬴,柳如絮依旧没有退缩。因为柳如絮即便也想知道真相,但她只希望这是为了自己去得知真相,却不是为了别人去得知真相。

    因为这事并不难解释,易嬴也没有遮遮掩掩道:“柳姑娘多虑了,不说以本官之能,利不利用柳姑娘母nv都没有关系。”

    “本官真利用了柳姑娘母nv,除了能让陵侯难受一下外,又能起什么其他作用?而以陵侯之能,也就只有育王爷那样的人才会担心,本官却没有利用柳姑娘母nv的必要,也无须利用柳姑娘母nv。”

    “……那易少师又何必追着此事不放?”柳如絮追问道。

    虽然不会为难,易嬴还是笑笑摇头道:“柳姑娘或许可当这是一种好奇吧!毕竟柳姑娘母nv居然与侯nv母nv如此相像,不管什么目的,放在任何人眼中都不禁想要了解一下。本官在不能免俗的同时,同样没有为柳姑娘母nv不去了解的理由。”

    没有为柳姑娘母nv不去了解的理由?

    乍听这话,柳如絮就不禁横了易嬴一眼。

    因为这即便不是要挟,但在与易嬴没有任何关系的状况下,柳如絮也的确没理由要求易嬴为自己母nv做任何事。又因为柳如絮自己同样想了解真相,只得微微笑道:“少师大人说的是,奴家母nv的确不值得易少师为之去做任何事。”

    “柳姑娘说哪里话,以柳姑娘的天资国sè,只要柳姑娘旦有吩咐,本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会不愿去为柳姑娘母nv做事。”

    “只怕柳姑娘看不起本官,不想让本官为柳姑娘做事。”

    虽然柳如絮并没有挑逗易嬴的意思,至少没有挑逗易嬴与自己上床的意思,但这对易嬴来说却没有不同。毕竟真要为柳如絮做事,只要柳如絮给易嬴一个机会,易嬴根本就不会退缩。

    而听出易嬴话中有话,或者说是早在盂州城中就听过无数男人对自己说这种话,柳如絮脸上顿时浮起一抹惭sè。

    再望望同样一脸兴致勃勃的乔姐,虽然不知乔姐为什么会对这事兴致勃勃,柳如絮仍是淡笑道:“奴家多谢易少师赞誉。不过不说奴家本就是蒲柳之身,前有黄姐姐领路,后有莲青妹妹紧追,既然黄姐姐已经随了易少师,易少师真有心思还是放在莲青妹妹身上吧!”

    “柳姑娘言重了,这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们尽可慢慢再说。”

    虽然没去深入了解,但两天时间足以让易嬴知道都有什么人随乔姐一起回到京城。听到柳如絮提起莲青,易嬴却也是挥了挥手,并不会去多做解释。

    然后由于柳三娘不愿多谈,几人也没再纠缠下去,易嬴才让黄妙伶将柳如絮母nv送回了内院中。

    等到柳如絮母nv离开,乔姐就兴致勃勃道:“老爷,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去找侯nv母nv来少师府对证吗?”

    “……找是要找,可就是借口有些难寻。”

    犹豫了一下,易嬴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事情的确有些难办。因为,易嬴虽然已经与陵侯图鬯建立了“合作”关系,但可没理由去找图莨和柳yu母nv做什么深入jiāo谈。

    乔姐却说道:“这有什么,只要我们盯着侯nv母nv,看她们什么时候出mén,直接将她们掳过来问一问就行了,这样也不会被人发觉。”

    “你还真爱闹,那盯就盯一下吧!不过不要急着将她们掳过来,我们可以先问问对方态度再说。”

    “行,妾身明白了。”

    对于易嬴的犹豫,乔姐并不意外。

    因为天英mén虽然以追求男nv平等为己任,但也知道男nv授受不亲的普遍xing。这对易嬴来说或许不是个问题,但对图莨母nv来说却是个大问题。何况以事情的xing质而言,这种小事也没必要着急。

    然后等易嬴将穆勤到京的消息送入宫中,过了两日,太子图炀就满脸兴奋地来到少师府,见到穆勤就扑上去道:“哥哥,哥……”

    可没等太子图炀扑到穆勤身上,穆勤就诚惶诚恐地跪下道:“小臣参见太子殿下。”,

    “这……,穆公子免礼。”

    虽然在申州时,太子图炀就很喜欢与穆勤斗气,但那多都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聪明,对穆勤却也一直是以兄弟之心敬之。

    所以忽然看到穆勤向自己跪下,太子图炀就一阵惊滞,也微微有些尴尬,却还是立即收住脚步,好像接待那些大臣和皇室宗亲一样说了一句,伸手就将穆勤扶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跟在太子图炀身后的陆中正才微微放心下来。

    因为,穆勤的礼节虽然很到位,但陆中正可不想太子图炀因为往日的兄弟之情就忘了现在该如何自行处之。

    毕竟太子图炀的身份不同,陆中正也希望他能早日熟悉这种感觉。

    但在穆勤站起后,太子图炀却又扑着抱住他道:“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可你怎么到京城来了,难道是父,是穆大人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太子图炀很快改口,但穆勤也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改口,拍了拍太子图炀肩膀道:“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家父一切安好,只是因为要暂时离开申州,为护佑小臣安全,这才让小臣前来少师府住上一段时间,顺便向少师大人学些学问。”

    “……穆大人要离开申州?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育王那厮。”

    听到穆勤话语,太子图炀的脸sè立即就有些难看,因为他也知道育王图濠为什么要前往申州。

    点点头,穆勤说道:“虽然家父也想将家母从余容那厮手中救出来,但这可不等于家父也会帮育王图濠作战,所以家父才带着申州军暂时离开申州,希望能找机会先与盂州军夹击育王图濠,然后再慢慢筹谋救出家母的事。”

    “好,好好……,本宫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穆大人啊!”

    对于穆延的打算,太子图炀并不会怀疑,更有些微微激动起来。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韫一直不肯承认焦yu的太子母亲身份,所以焦yu在法理上来说现在仍是穆延的妻子,在必须救出焦yu的状况下,太子图炀根本不信穆延会选择去与育王图濠合作。

    毕竟两人虽然不是亲生父子,但也以父子身份生活了近十年。

    如果穆延因为想要救出焦yu就抛弃太子图炀与育王图濠合作,别说穆延对不对得起两人的十年父子之情,想必都无法得到天下人谅解。

    反而穆延如果先与余容合作干掉育王图濠,再回过头来夺取焦yu却更符合穆延的立场,也符合太子图炀对穆延的认识。

    而看到太子图炀激动的样子,穆勤也仿佛一个兄长般的样子说道:“太子殿下不必激动,家父一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

    “……本宫知道,本宫知道,那不如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吗?”

    知道在易嬴,或者说是在陆中正面前,穆勤不可能真正敞开心扉,太子图炀就立即拉着穆勤往少师府里走去。因为太子图炀来少师府的时间或许不多,但却比刚到少师府的穆勤更了解少师府的一切。

    而等到太子图炀离开,陆中正却有些担心地望向易嬴道:“易少师,本官听说易少师打算用一些盂州军来担当少师府的护卫是不是……”

    “陆大人所言甚是,这主要是为了稳定申州战局。”

    虽然陆中正现在也算大明公主一系的官员,但不说陆中正并不知道大明公主的nv皇上计划,甚至于在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之间,易嬴也可明显察觉陆中正主要效忠的还是太子图炀。

    因此不说有没有为此犹豫,易嬴却也不可能将余容为什么要派兵来替自己护卫少师府,还有自己为什么接受这种护卫的真正原因说出来。

    听到易嬴没有辩解,陆中正顿时就有些迟疑道:“少师大人想说就是这样吗?那少师大人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的感情。”

    “……太子殿下?原来如此。”

    易嬴笑道:“但本官若想让余容卖力抵挡育王爷进攻,或者说是要想完成太子母亲帮助太子殿下的想法,却也不得不接受这种安排!而且纵然如此,这些人也影响不到少师府安全,更影响不到京城局势。”,

    “或者有什么人想要因此滋事,本官也不是易于之辈。”

    滋事?不是易于之辈?

    听到易嬴的大咧咧解释,陆中正就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陆中正不是没听说过易嬴向太子图炀解释的焦yu为什么要顺从余容的理由,但太子图炀或许只能接受这种解释,陆中正却隐隐感觉这事总有些不对,尤其是余容、焦yu为什么要向少师府派遣护卫的事。

    因为不管这事是不是一种借口,余容、焦yu都没理由这样多此一举。

    毕竟两人现在是天高皇帝远,只要能撑过育王图濠攻击,哪管易嬴在京城有什么动静。

    可由于听出易嬴没有解释的意愿,陆中正也不再继续追问了。因为陆中正知道,不管易嬴解释不解释,将来他肯定也有知道真相的一天。

    而拉着穆延去到少师府花园中一阵玩闹,重要是将穆勤的隔阂感消除后,太子图炀就拖着穆勤在一块草坪上坐下道:“哥,你说娘为什么要让那些盂州军到少师府做护卫?”

    “这个,某也不知道,但以这些人之力别说不能帮上太子殿下什么忙,也帮不上少师府什么忙,或许那些天英mén弟子有什么考虑,可这些盂州军至少都应该是象征意义居多吧!”

    “……象征意义居多?但哥你说天英mén弟子有什么考虑?”

    “这主要是因为那些夜枭盗贼团成员的关系……”

    随着穆勤说起那些夜枭盗贼团成员的来历,太子图炀就大感兴趣起来。因为,乔姐并没有在那些夜枭盗贼团成员面前隐藏企图,或许铁三等人是为了加强余容与易嬴的关系才来到少师府,但那些由前盂州军组成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却是为了重回军中而来。

    nong清怎么回事后,太子图炀就兴奋道:“哥你说那些夜枭盗贼团成员想要重归军中吗?那你认为他们可不可能效忠本宫?”

    这不怪太子图炀会兴奋。

    因为在大明公主收服乌山营后,太子图炀其实也想靠自己力量收服一些军队,乃至是组建一些军队。

    只是没有可让太子图炀信任的军队基础,他才只能让大明公主去做这些事。但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即便曾做过盗贼,可正因为他们这一生波折太多,穆勤却颇有信心收服他们。

    听到太子图炀话语,穆勤就怔了怔,却是犹豫一下才点点头道:“应该有可能吧!但这事情太子殿下要不要同易少师先说上一说。”

    “说什么说,说了他也不会反对,只不过铁定不会帮忙就是了,要不哥你现在就带本宫去看看那些人?”

    铁定不会帮忙?

    说出这话时,太子图炀心中就有些怨念不已。

    因为,不管是不是为了太子图炀好,太子图炀都觉得易嬴现在越来越喜欢考验自己了。可由于这种考验并不会让太子图炀反感,得之我所幸,失之我所命,太子图炀也有些兴致勃勃。

    而穆勤当然不会拒绝太子图炀,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太子图炀,立即就带着太子图炀一起离开了。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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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介绍:
我父亲姓易,我母亲姓嬴,所以我叫易嬴。
易嬴是个市长,不过是个一日市长。不是名义上的市长,而是实质上的市长,只不过风萧萧,易水寒般倒在了就任仪式上。
然后,易嬴归位到易嬴身上。
只是此易嬴非彼易嬴,而是北越国一个七品知县。知县就知县了,那也不算什么,至少还是一个官,可与如日中天、年轻俊朗的易嬴市长不同,知县易嬴却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
五十多岁的人还能干什么?等着入土吧!
不过入土前,当然是该拿的拿、该要的要,该贪的贪、该抢的抢。
说我不正派?丫你五十岁了还正派个球,不是有终身累官制庇佑,五十岁的市长?等着退休进棺材吧!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咱还有啥不能干、不敢干。最多不过再死一回,换个身体再穿越去。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