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他们在这里多跪一会,对前来收尾的人也好交代一些
第七百五十二章、他们在这里多跪一会,对前来收尾的人也好jiāo代一些
以易嬴来说,虽然已初步解决了宗人府在争夺皇位时的立场问题,但促使易嬴前来宗人府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自然还是连鍪为什么会被皇上抓来宗人府,并想要处死的事。
所以在安定下宗人府状况,同样也威慑住连鍪后,易嬴自然也想了解一下真相。
可听完易嬴有些随意的问话,连鍪却再度尴尬道:“这个,易少师见谅,此事与皇上的si事有关,或者说只有老夫和皇上两人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许因为皇上的身体状况缘故,陛下想要老夫走在皇上前面,老夫却不敢将这事说出来替易少师惹麻烦。”
“或者皇上再要下旨,老夫也无处可逃,亦不敢逃。”
亦不敢逃?
随着连鍪这话,不仅易嬴怔住了,宋天德和连耘更是惊呆了。
因为,易嬴询问这事或许只是为了一个好奇心,宋天德和连耘却是真心想救下连鍪。只是这事情如果真是什么只有连鍪、皇上两人才知道的si事,虽然不知事情xing质是什么,其他人到也的确不好多问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早有所料的关系,丹地和图硝出去没多久就带着图稚一起回来了。
虽然丹地脸上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图稚脸上却是一副没劲的模样,只有图硝却在微微失望中又好像有一丝欣喜的样子。
不过,三人不仅去时是三个人,回来也是三个人。
然后看到图稚一脸没劲的样子,正在监督贾堇与剩下的最后一名执行太监jiāo手的芡就乐道:“稚儿,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怎么你们连个想要效忠大明公主的宗人府司马都没带回来,不会你们连人都没见到吧”
“什么司马不司马的,那些家伙见是见到了,但居然没有一个想投效大明公主,只是jiāo出了自己的辞职信。”
随着芡的半带揶揄话语,图稚根本就没有当真,反而在看到贾堇还在与执行太监jiāo手时,顿时就扑上前去道:“什么?xiǎoxiǎo郡主你这里还留了个人头给姐姐啊快,给姐姐砍了他。”
“呀,不要,这是人家的人头。”
贾堇为什么现在还在与执行太监纠缠?
自然是因为贾堇练武的时间太短,再加上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壮年太监,一个却还是八、九岁的xiǎonv孩,身形、力量都相差太大的缘故。
所以别说贾堇不可能很快解决对手,没有芡的掠阵,甚至贾堇都别想撑下来。
但听到图稚想要抢去自己对手时,贾堇立即就有些着急了。
因为比起上次与图稚在香竹镇的jiāo手,眼前的执行太监才应该说是贾堇真正的第一个敌人。
即便非常困难,贾堇还是想独自解决。
可不说贾堇打算怎样,随着其他执行太监早早就已被其他天英mén弟子杀死,虽然知道自己是幸运被贾堇盯上,与贾堇jiāo手的执行太监录六还是有些忐忑难安。
因为不用其他人告诉录六,录六都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对贾堇下重手,甚至也不能妄图逃掉。
否则敌人由贾堇换成其他人,录六肯定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录六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希冀出现奇迹的心理在做怪。
希望易嬴能放过自己,希望贾堇能放过自己,更希望有人能前来救下自己。
可随着图稚也扑向录六,录六立即知道自己全完了,只得一边后退,一边向旁边的图硝喊道:“图司空,救命啊易少师,饶命啊”
但无需易嬴发话,图硝的脸sè就一沉道:“录六,难道你忘了前日太子殿下是怎样亲自去抚恤那些刑场士兵的吗?虽然你们情况不同,但你们既然都已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应该也早有觉悟才对,最多本官答应为你们抚恤亲人就是。”
“不,不要……咱家不要什么抚恤,咱家没有亲人,谁也休想杀咱家,谁也休想杀咱家。”
听到图硝充满冷意的回答,录六就立即疯狂起来。
因为,录六能坚持到现在原本就已背负了不少心理压力,突然被图硝将心中希望彻底摧毁,录六自然就有种想要崩溃的想法。,
万念俱灰下,录六也不再后退。
反而是猛然一个前冲,直直朝正向自己追来的贾堇扑了上去。
因为录六知道,除了易嬴几个文官外,在场的几人中不仅贾堇的年龄最xiǎo,也是唯一能被录六威胁的人。不管是威胁贾堇逃跑,还是杀了贾堇填命,这都是录六唯一的选择。
而面对录六的突进,贾堇的xiǎo脸也是一白。
不是贾堇不想后退,而是根本来不及后退,再加上变招也来不及,贾堇几乎就没有其他选择。
可即便如此,身处绝境中,贾堇脑海中立即泛起的却不是芡教给她的半生不熟武艺,而是当初在西齐国皇宫中与那些皇室宗亲子弟追逐嬉闹时的情景。
身形仿佛风吹一般的微微一闪后,闪开了要害位置,贾堇嘴中就轻叱一声,同样直刺录六,务求同归于尽道:“杀”
“当”一声。
面对贾堇的迎面一刺,录六当然不会放在心上。甚至并没有使老的剑尖微微一晃,立即又对准了贾堇心口。然后只以两人的身高、手长来说,虽然贾堇已有了同归于尽之势,但录六却仍能在贾堇的长剑刺中自己前刺中贾堇,甚至还有余力避开贾堇的反击。
只是录六在疯狂中的想法虽好,他却忘了除了贾堇外,同样还有一个人正在扑向自己。
发现录六想对贾堇不利,图稚立即伸剑一撩,不仅立即将录六的长剑挑向了一旁,更用剑上传出的功力将录六的身体扯向了自己和贾堇叱道:“hun蛋,竟敢欺负xiǎoxiǎo郡主,绝不能轻饶。”
然后“嚓”一声,被图稚扯得撞向贾堇的剑尖,录六心口立即被贾堇捅了个前后通透。
而图稚却还颇有余力地猛踹一脚,直接又将录六倒向两人的身体踹飞了出去道:“去死吧”
“啊”
不是在录六的身体被图稚踹飞时,而是在手中长剑捅穿录六xiong口时,贾堇就惊叫了一声。
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贾堇第一次杀人。
可不等贾堇继续沉浸在杀人的惊恐中,踹飞录六尸体后,图稚却一下就抱住了贾堇蹦跳起来道:“哇哇哇xiǎoxiǎo郡主你也杀人了,那你说杀人的感觉好不好,好不好我们以后一起去砍脑袋好不好,好不好……”
“……讨厌图稚你不要这样,不要将你身上的血蹭过来,呀坏死了,你坏死了。”
“什么坏死了,鲜血才是我们的印章来,擦擦,擦擦,我们再擦擦……”
虽然面对第一次杀人状况,贾堇是真的惊恐了一下。可随着图稚的胡luàn闹腾,贾堇根本就没时间去想自己是不是杀了人的事,直接就被图稚将注意力带到了其他地方。
而不是说看到最后一个敌人终于解决,在看到贾堇并没有被杀人恐惧吓住后,易嬴才放心的转脸过来,望向图硝说道:“图司空,稚儿先前所说的事是真的吗?没有一个宗人府司马愿意效忠大明公主殿下。”
“回禀少师大人,xiǎo郡主所言属实,那些司马大人好像笃定三位司徒大人最后肯定能在皇上面前获胜一样,并不准备依照少师大人要求投效大明公主,而是留下了四份辞呈。”
一边说着,图硝就将四份写着辞呈的折子从怀中掏出,双手递向了易嬴。
而在接过辞呈翻了翻后,易嬴却是一脸不屑道:“是吗?他们信心还真足啊那本官这就去见见皇上,看看三位宗人府司徒打算怎么对皇上jiāo代。”
打算怎么对皇上jiāo代?
听到易嬴打算,图硝心中顿时一寒,再度觉得自己投靠易嬴和大明公主是件再正确不过的事。
因为,这些宗人府司马现在辞职意味着什么?
不仅意味着对大明公主不敬,同样意味着过于信赖三位宗人府司徒。
但如果在一般状况下,这种下属对上级的信赖或许可被看成是一种上级的工作成绩、工作能力,可由于现在北越国皇上图韫命不久矣,这种信赖对三位宗人府司徒来说就未必是件好事了。
因为,怎样的“信赖”才能让四位宗人府司马无视大明公主?
这种“信赖”根本就不是依靠单纯解释就能说得通的事。,
然后没什么还需要jiāo代的事,易嬴也无意再去理会宗人府中那些比图硝还要不如的家伙,立即就同众人一起离开了二进院。
只是刚来到前面的一进院中,易嬴等人顿时就再次怔住了。
因为齐刷刷的,一进院内竟然跪下了不少人,甚至很多执行太监还一路跪到了宗人府外面的大街上。
看到易嬴等人由二进院中出来,跪在最前面的六人就齐声高呼道:“属下参见易少师,参见青杰司马大人……”
“这是怎么回事?”
由面前众人的高呼中,易嬴就感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他们居然只是参见自己和图青杰,却并没有参见同为一品官的宋天德。
而图硝虽然也有些诧异,但还是赶忙说道:“易少师,他们便是现在宗人府中的诸位司空、司士和司寇,以及没有任务的执行太监,他们乃是四位宗人府司马在辞职前安排向大明公主和青杰司马效忠的。”
“……是吗?那怎么稚儿你们没提?”
看到丹地一副懒得回答的样子,易嬴只得转脸望向图稚。
“那不是易少师你没问吗?”
图稚却是幸灾乐祸道:“而且他们这种效忠一点诚意都没有。只是说在几位司马辞职后,为了保存下宗人府的现有根基,他们才让这些司空、司士和司寇带着执行太监向易少师和青杰司马效忠的。假如最后三位宗人府司徒在皇宫中扳回来,这好事就轮不到易少师你们了。”
“证据就是他们只向易少师和青杰司马参见,却没参见宋大人,因为宗人府根本就没有参见一般朝廷官员的习惯。”
保存下宗人府的现有根基?
听到图稚话语,易嬴脸上就是一寒。而在图硝尚且不敢多嘴的状况下,那些跪在地上的司空、司士、司寇及执行太监更是噤若寒蝉。
然后冷静了一下心思,易嬴就望向宋天德道:“宋大人,你看这事怎么办?”
知道易嬴不是想将自己牵扯进来,而是想让自己也占点功绩,毕竟宋天德能来到宗人府就已经牵扯进这事。
所以宋天德也是稍一迟疑就说道:“既然他们自愿如此,那就任由他们这样跪下去好了,反正我们进宫也huā不了多少时间,看看最后是大明公主殿下来收尾,还是三位宗人府司徒来收尾就好了。”
“反正他们在这里多跪一会,对前来收尾的人也好jiāo代一些。”
多跪一会?
不知宋天德是不是故意的,易嬴也是一乐道:“那行,就依宋大人之意好了,既然你等都愿意在这里等消息,那就在这里多等一会,看看最后是由谁来替宗人府收尾就好。本官现在就进宫去与宗人府三位司徒大人探讨一番,也算给你们的忠心耿耿一个jiāo代。”
“属下多谢易少师开恩。”
即便没人能保证这个“属下”的时间究竟有多长,但对于易嬴的轻轻放过,那些跪在地上的司空、司士、司寇及执行太监全都是如释重负了一句。毕竟现在他们已被命令要暂时效忠易嬴和大明公主,即使易嬴要趁机整治完他们再进宫,他们也是没法抗拒的。
所以,即便不管易嬴与宗人府的将来如何,就因为易嬴现在的开恩,也足以让他们记得易嬴的恩情了。
然后不管跪在地上的那些司空、司士、司寇及执行太监会不会真这样一直跪下去,易嬴等人就出到了宗人府外面。
来到马车前,易嬴就望向图稚说道:“稚儿,你待会还要同我们一起进宫吗?”
“进宫?进宫干什么?去看那个蠢太子吗?稚儿才不要呢”
与平常一听易嬴说要干什么就满脸兴奋不同,图稚虽然只见过一次太子图炀,但一听要进宫,图稚立即就不耐烦起来。
见状易嬴心中也松了口气,因为以图稚的脾气,易嬴还真不敢再带她进宫,于是就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本官就和宋大人带上图司空一起进宫去面见皇上,稚儿你则跟贾堇随芡和青杰兄一起顺道送连夫子父子回家,然后先回少师府好了。”
“这样也行。”,
盯着连鍪父子看了看,特别是盯着连耘肩头上的伤口看了看,图稚突然就有些眉飞sè舞起来。
当然,在连鍪父子的担心中,易嬴是不会顾虑图稚会不会让两人吃些xiǎo苦头的,毕竟芡也会随几人一起同行,必定不会让图稚太过胡闹。
而在送走了图稚、贾堇和连鍪父子等人后,易嬴也和宋天德带着图硝上了马车道:“宋大人,你认为待会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易少师就不要再问本官了,本官可没有矫诏的胆量。”
稍稍揶揄了一句易嬴,虽然宋天德是有些缓解气氛的想法,但对于待会进到皇宫会面对什么事情,宋天德还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而听到宋天德说什么矫诏时,易嬴也全不在意道:“宋大人是说本官假传大明公主谕旨的事吗?但以本官同大明公主的关系,这根本就成不了问题可图司空你又能同本官说说宗人府的三位司徒大人吗?”
假传大明公主谕旨?
突然听到这话,图硝心中顿时就吓了一跳。
可看到易嬴仍是一副满不在乎模样,不知该不该说担心,图硝甚至都有些微微感到放心道:“易少师问三位司徒大人吗?但大司徒季阊大人虽然比较好说话,左司徒摩寄大人和右司徒戌郐大人的xing子就不怎么好说了。”
“不怎么好说?怎么个不怎么好说?”
由于很快就要面对三位宗人府的司徒,不是担心什么一挑三的问题,易嬴也想多了解一些状况再说。
而在已经投靠易嬴的状况下,图硝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道:“这个,下官虽然没多少机会接触三位司徒大人,但总体来说,摩寄大人的xing情比较暴躁,易少师想要宗人府听从大明公主号令,摩寄大人基本没有同意的可能。”
“而戌郐大人的xing情就有些yin柔,很多人又说戌郐大人比较yin险,估计他也会以自己的方式来反对大明公主chā手宗人府事务。”
“那大司徒季阊呢?”
同样对宗人府的事务兴趣十足,比较三位司徒的权势,宋天德也更关心有大司徒之称的图季阊,随即追问了一句。
而说起大司徒图季阊,图硝脸上也第一次lu出欢欣态度道:“季阊大人可要比其他人好说话多了。例如大明公主想让青杰大人空降宗人府担任司马一职的事,季阊大人原本也是打算采取同意态度的,不然青杰大人根本就不可能收到宗人府的任职谕旨。”
“只是因为青杰大人称病不能立即上任,后来被摩寄大人和戌郐大人知道这事,这才会想要皇上收回成命。”
“是这样吗?但季阊大人不是大司徒吗?大司徒都已经同意的事,左司徒和右司徒还能反对不成?”
不是说怀疑,对于从没有见过面的人,易嬴并不会以图硝的观感来取代自己的看法。
图硝却说道:“少师大人误会了,宗人府虽然有大司徒和左司徒、右司徒的区分,但三位司徒的职权实际上在宗人府中是一样大的,甚至于这不仅仅是司徒一职。所有司马、司空、司士和司寇在同级状况上也没有什么上下之分。”
“是吗?这种状况到很少见。”
听着图硝对宗人府组织架构的解释,易嬴不是说兴致勃勃,但也知道自己只能平静待之了。
因为,别说易嬴现在只是因为想要谋夺宗人府权力才要与三位司徒冲突,即便最后大明公主真掌握了宗人府,那也与易嬴没什么关系。
所以简单了解一下状况,易嬴可不想深入研究宗人府那种蠢地方。
第七百五十三章、宗人府不可信
宗人府权力有多大?
不考虑普通官员,在那些皇室宗亲当中,除了北越国皇上图韫,所有人都知道宗人府的权力最大,甚至于还在大明公主之上,不然易嬴也不会急着帮大明公主谋夺宗人府权力。
因为,宗人府虽然不涉足具体朝廷事务,但作为一个专职刑罚皇室宗亲的机构,宗人府永远只听皇上一人的命令。
所以若不是时值皇位争夺期间,易嬴也未必敢朝宗人府下手。
因为宗人府的刑罚对象可不仅仅是皇室宗亲,还包括那些与皇室宗亲有纠葛又不适合交由刑部处置的普通人或官员,例如连鍪就是这样的状况。
因此在进宫面见皇上时,虽然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同样希望能将皇位传给太子图炀,易嬴可也不会太大意。
然后当易嬴、宋天德带着图硝来到南书房时,却见不仅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都在南书房中,南书房的地上还跪着三名宗人府官员。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大明公主殿下,参见太子殿下。”
而随着易嬴三人跪下见礼,北越国皇上图韫就沉着脸说道:“易少师,听说你今日为了连夫子一事跑去宗人府大闹了一通是不是?”
“陛下容禀,本官先前虽然确实去了宗人府一趟,可也没有随便乱闹。当然,这事情由本官做说明或许很难让人信服,那不如还是由宋大人来说明详情,本官再为皇上解释吧”
“是吗?那宋大人你说。”
“微臣遵旨。”
狠狠瞪了易嬴一眼,北越国皇上图韫才将话题抛给了宋天德。
因为身为北越国皇上,图韫又怎可能对宗人府一无所知。
或许在宗人府内,那些司马、司空、司士、司寇和执行太监都必须听从三位宗人府司徒的命令,但包括三位宗人府司徒在内,却是全都得听北越国皇上一人的。
因此不管易嬴去宗人府胡闹什么,那都等于是在抢夺北越国皇上图韫的权力一样。
而宋天德虽然也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说明事情经过,但却并不会认为这有多妨碍,只是不偏不倚将事情经过由几人前往宗人府开始说起,因为他知道易嬴需要的就是这个。
随着宋天德话音落下,北越国皇上图韫却是先望了望面无表情的大明公主,然后才喝声说道:“易少师,这就是你在宗人府做的事情?你凭什么这样做?”
“陛下容禀,相信不用本官解释,皇上也应该清楚,在本官抵达宗人府,甚至通报宗人府自己乃是为大明公主前去宗人府查案时,三位司徒大人当时还在宗人府当中吧可在他们着命本官在宗人府门外等待时,自己却跑进宫中妄图躲避问题,只将本官交由几名执行太监拦阻,乃至是一名小小司空接待,这不是在无视大明公主是什么?”
无视大明公主?
虽然这话说起来的确是无视大明公主,可别说北越国皇上图韫没任何反应,大明公主也是冷冷望了易嬴一眼,只有太子图炀皱了皱眉头。
而那三名宗人府司徒中的一人更是说道:“陛下容禀,自我北越国建国以来,宗人府一直都只听皇上一人号令,别说宗人府无法听从大明公主号令,也不敢听从大明公主号令。”
“号令?本官那时何曾说过号令二字?难道你们还想说大明公主就是想要查问宗人府案情都没资格吗?”
“或者说,你们能未卜先知地知道本官后面想要说什么?皇上都不知道,你们就知道,你们将自己当成什么玩意了?天子吗?”
天子吗?
乍听这话,北越国皇上图韫立即一脸愤怒地望了望三名宗人府司徒。
因为身为皇上,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平衡。
即便易嬴的错误已经不可推卸,但宗人府如果也有错,北越国皇上图韫也没有轻饶的可能。何况易嬴事实上也只是在那时说了代大明公主查案,别说查什么案没说,更没有叫宗人府听从大明公主号令的事。
因为,所谓的叫宗人府听从大明公主号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乃是易嬴在透露了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状况,镇压了二进院中的执行太监,最后收拾残局时才略微暗示了一下。,
而在接触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目光时,左司徒图摩寄的神情顿时一僵。因为易嬴可能不知道,每个皇上最讨厌的实际就是未卜先知一事。
毕竟皇上乃是天子,天子都无法知道的事,谁又能提前知道?
那岂不是将自己比做还在天子之上了?
所以易嬴即便有错,解释不清这事,宗人府的错误只会更大。
知道图摩寄此时已不能随便再说话,一旁的右司徒图戌郐就细声细气道:“陛下容禀,摩寄司徒只是说了宗人府只能听皇上一人号令,不可在皇上之外再听大明公主号令的话语,可却并未说这就是我们那时避开易少师,前来面见皇上的原因。”
“哦?那你们那时又为什么要避开易少师?”
听到图戌郐话语,易嬴就知道又被他转开了话题,而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询问也证明了这点。
右司徒图戌郐则继续细声慢气道:“陛下容禀,那是因为我们察觉易少师的队伍中包含了连夫子的长子连耘,知道易少师恐怕是为了查问连夫子的案情而来。由于连夫子的案情乃是皇上直接下令,我等不能擅自问案,也不能擅自答复受大明公主差遣前来问案的易少师,这才会提前离开宗人府,以让皇上旨意不被他人轻易篡改。”
以让皇上旨意不被他人轻易篡改?
听到这里,易嬴终于明白图戌郐为什么会被图硝说是阴险了,因为他居然直接暗示易嬴想要篡改北越国皇上图韫旨意的事。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易嬴也不会让图戌郐继续说下去,跪在地上说道:“陛下容禀,本官在叫开宗人府大门时就曾说过,若宗人府不给本官开门,那就是恶意阻挠本官替大明公主问案,恶意阻挠本官即等同于背叛太子殿下。”
“然而宗人府效忠皇上却不等于将来也会效忠太子殿下,以宗人府连大明公主都可无视的态度,下官实难得知当太子殿下将来面对皇位之争时,宗人府又会采取何种方式来对待太子殿下。”
“毕竟他们连大明公主都可无视,还会在那时支持除了大明公主就无依无靠的太子殿下?”
终于听到易嬴将话题转到了太子图炀身上,宋天德就松了口气。
可即便如此,图戌郐依旧一脸阴柔道:“易少师此言差矣,本官先前就说过,我等乃是为避开易少师查问连夫子的案情才离开宗人府,并没有无视大明公主的意思。”
“是吗?那这些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本官在要求留守宗人府的四位司马效忠大明公主殿下时,他们竟然都直接拿出了辞呈?这若是三位司徒的命令还好说,因为那就只是三位司徒无视大明公主而已,但这若不是三位司徒的命令,那就是整个宗人府都在无视大明公主。”
“啪”一声
随着易嬴将四名司马的辞呈摔在图戌郐身前,不仅图戌郐的神情僵住了,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都现出了一脸恼怒神情。
因为,他们即便都猜出了易嬴乃是为了太子登基,乃是为了女皇上一事才去大闹宗人府,但宗人府居然用辞呈来答复大明公主的态度却不仅让大明公主恼火,也让北越国皇上图韫恼火。
因为他们都能拒绝今日的大明公主了,等到皇上归西,他们还会尊重那时的大明公主?尊重那时的太子吗?
可即使如此,图戌郐也不能说这是三位司徒的命令,更不能说这不是三位司徒的命令,因为那样只会造成宗人府的倾天之祸。
而即便图戌郐现在也有些无言以对,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大司徒图季阊却颤巍巍说道:“陛下容禀,那几名司马或许的确不该在易少师要求他们效忠大明公主时辞职,但由于易少师当时已在宗人府开了杀戒,所以为了自保,他们全都是无奈之举,望陛下明察。”
“哼无奈之举?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面对大司徒图季阊想要大事化小的举动,易嬴却咄咄逼人道:“即便本官当时要借机清除宗人府内一切不听大明公主号令的家伙,他们又能因为想要自保而背叛皇上的信任吗?”,
“何况那时本官已在二进院中透露了有关皇上身体状况的消息,即便当时在场的执行太监已全被本官灭口,但以宗人府的监察原则,至少四名司马肯定已经得知了这消息。可在明知皇上身体状况不佳时,他们居然依旧拒绝效命大明公主而选择辞职,这又算什么?”
“哼”
如果说北越国皇上图韫一开始还只是为几名司马的“无故”辞职而恼火,也有些不满易嬴在宗人府的肆意妄行,但一等易嬴点明事情的关键,恼火就已经无法形容北越国皇上图韫此时的心情了。
因为比起易嬴早就为人所知的胆大妄为,几名宗人府司马的行为根本就是明着表示不支持太子登基。
相比于此,易嬴能用自己的胆大妄为诱使几名宗人府司马的野心曝露,这简直就是有功无过。
而随着北越国皇上图韫重重一哼,三名宗人府司徒顿时全都磕下头去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我等也不知四位宗人府司马当时为何会做此选择,但他们绝对没有不支持太子登基之意,或许这里面有什么其他误会,请皇上明察。”
这不怪三名宗人府司徒都要说这是误会。
因为这即便不是误会,他们也不能承认四名宗人府司马不支持太子登基,不然这同样会导致他们无法摆脱领导不力的责任。
毕竟四名宗人府司马已是宗人府的所有司马,如果所有宗人府司马都不支持太子登基,那他们领导下的司空、司士、司寇和执行太监又会怎样?整个宗人府又会怎样?那是谁都逃脱不了的罪责。
可听到三名宗人府司徒想用误会推卸过去,易嬴就说道:“误会?那他们可说是误会,三位同样知道皇上身体状况的司徒大人却不可能误会吧那你们说,你们又会效忠太子殿下,支持太子殿下登基吗?”
“陛下容禀,既然太子殿下乃是我朝太子,宗人府当然会以延续皇上血脉为念,支持太子殿下登基。”
“哼?什么因为太子殿下乃是我朝太子,宗人府就肯定会支持太子殿下将来登基?那本官问你们,皇上在登基时,可又是先朝太子否?或许当初皇上登基时可以力压宗人府不敢反抗,但除非宗人府现在就发誓效忠太子殿下,否则,宗人府不可信。”
宗人府不可信?
随着易嬴话语,虽然三名宗人府司徒都已震惊得无以复加,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脸色却比先前更是阴沉了几分。
因为易嬴若是不提,北越国皇上图韫可能还一时不会想起当初自己登基时宗人府的态度。
但回想当初图韫登基时,因为图韫并不是太子,更是只以一份不知真假的先皇遗诏要求登基。即便宗人府并没明着反对图韫登基,但同样因为宗人府的不支持态度,才会导致后面的皇位争夺战越闹越大。
只是当图韫最后掌握大权,宗人府才不得不顺应大局向图韫低头。
而图韫当时或许是不得不忍受这点,但在明知太子图炀将来可能也会面对同样苛刻局面时,图韫又怎能再任由宗人府旁观皇位争夺。
所以,无需三名宗人府司徒当场表示臣服,也不会等易嬴再用家谱去逼迫他们,北越国皇上图韫就冷脸说道:“大司徒,虽然朕不好说易少师的话是对是错,但你们三人还是先下去偏殿中冷静冷静,看看今日该怎么处置这事吧”
“微臣遵命。”
随着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吩咐,图季阊三人也顺势退出了南书房。
因为,太子图炀将来有没有可能登基?
有可能。
但要说到坐稳江山,这却需要经历相当考验了。
这就好像当初宗人府也是在北越国皇上图韫坐稳江山后才不得不承认他的皇位一样。面对太子图炀这么一个私生子却要成为北越国新皇上的事,宗人府又怎可能不犹豫。
所以不管北越国皇上图韫这是不是在开恩,只要图韫现在不逼着他们正面表态,图季阊三人也不会抢着向太子图炀臣服。
不过,随着三人“老老实实”退下,北越国皇上图韫却立即愤怒起来道:“混帐,他们当朕真不知道他们打算吗?这些宗人府畜生,真是屡教不改。”,
宗人府畜生?
突然听到这话,或许其他人都没什么感觉,也无需再有什么感觉,但跪在易嬴身后的图硝却一脸庆幸。
因为很显然,北越国皇上图韫能说出这话,明显已不准备饶恕宗人府的背叛了。
毕竟为使自己的皇权不受人诟病,北越国皇上图韫当初只能对宗人府采取忍让态度。但现在皇权已经完全掌握在北越国皇上图韫手中,他又怎可能允许宗人府对自己不忠,对太子殿下不忠。
而宗人府的错误就在于过早将着眼点放在了将来的皇位之争上,更认为自己不背叛皇上,皇上也不会拿他们怎么办。
但孰料皇上已在易嬴绞尽脑汁下不知为太子图尧牺牲了多少东西,再牺牲一个不听话的宗人府,那又算得上什么。
可骂完宗人府,北越国皇上图韫却又瞪向易嬴道:“易少师,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为了太子殿下登基才要将宗人府怎么样,可朕怎么只听你在宗人府说了要他们效忠大明公主,却没叫他们效忠太子殿下。”
随着北越国皇上图韫质问,大明公主和易嬴都没有任何表示,宋天德的脸色却是一僵。
因为同样事情宋天德早有察觉,只是还没解决易嬴私下释放连鍪的问题,宋天德也暂时还没考虑到这方面事情而已。
但在一咧嘴后,易嬴却就说道:“皇上容禀,这话就要从本官为什么要背着皇上释放连夫子的事情开始说起了。”
“哦?你为什么要背着朕释放连夫子,难道这就是你一贯喜欢抗旨的恶行。”
一贯喜欢抗旨的恶行?
虽然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脸色很不好,这样的罪名更是不轻,易嬴却是不慌不忙道:“这就要有劳宋大人再替本官做解释了。”
“解释?易少师要本官解释什么?”
突然听到易嬴要自己替他解释,宋天德就吓了一跳,因为他可不认为自己真能替易嬴解释好这事。
易嬴却是一咧嘴道:“宋大人不要误会了,本官只是想宋大人解释一下本官那张折子的真相。”
那张折子的真相?
一听这话,宋天德就全明白了。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些不清楚易嬴为什么要自己来解释这事。
但面对北越国皇上及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的目光,宋天德当然不可能再去求教易嬴,只得再将自己是如何带连耘前去少师府求救的事情说了说道:“回禀皇上,当时下官不知道连夫子被宗人府下狱的原因,所以在连耘恳请下,这才会带他去少师府求救。”
“可即便如此,别说易少师是那时刚刚知道这事,一路前往宗人府,本官都没见易少师与大明公主见过面,乃至通过任何消息。”
“所以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易少师用长公主殿下之名救下连夫子,乃至硬闯宗人府前,恐怕都是不折不扣的——矫诏。”
“哼”
随着宋天德终于说出“矫诏”二字,一直都没吭声的大明公主这才满脸怒气地大声叱道:“哼你这混蛋终于承认自己是在矫诏了?那你说?你为什么要矫本宫的诏?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没想到事情居然与大明公主全无关系,先前一直在听易嬴说大明公主怎么怎么了,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太子图炀就都有些满脸发懵。
因为,比起易嬴乃是借用大明公主谕旨来阻挡宗人府替皇上找连鍪问罪的事,假如易嬴这个所谓的“大明公主谕旨”本身就是假的,就是矫诏,那易嬴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也就是说,有关宗人府的整件事非但没有皇上、没有太子的事,甚至也没有大明公主的事,全是易嬴一人在捣鼓。
结果捣鼓下了宗人府,易嬴自己却陷入了矫诏的困境中。
第七百五十四章、要么他们自己选择自裁,要么就活活饿死他们,渴死他们
有关宗人府的事,北越国皇上图韫不是没考虑过,可由于宗人府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图韫也不好质问他们是否支持太子登基。
或者说,不仅是宗人府,为了朝廷安定,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状况都没几人知道,根本不可能拿这问题去询问任何人。
因此,对于易嬴拿着这事在外面胡luàn折腾的状况,北越国皇上图韫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易嬴luàn搞。
毕竟易嬴虽然有些胡闹,最后却总能凭自己力量摆平所有事情,根本用不着北越国皇上图韫去替他遮掩。
因此若能以这种方式来帮太子图炀确定登基结果,虽然不满易嬴的胡言妄行,北越国皇上图韫实际上还是觉得很有些省心、省事。
只是,北越国皇上图韫怎么都没想到,易嬴不让自己消停,到处让自己为太子图韫牺牲就算了,他今日还居然nong出了个矫诏的事情来。即便易嬴矫的只是大明公主的诏,北越国皇上图韫却自知帮上不易嬴。
至于北越国皇上图韫为什么又会考虑要帮易嬴忙的事?
那自然是因为易嬴胡闹归胡闹,总归是帮太子图炀将宗人府这个将来隐患给一次xing解决了。
而面对大明公主愤怒,易嬴却一脸坦然道:“长公主殿下容禀,这不是本官非要矫长公主殿下诏,而是为让太子殿下顺利掌握宗人府,既然陛下都可舍弃颜面,暂时饶连夫子不死,本官相信长公主殿下也绝对能为太子殿下略做牺牲。”
“所以,考虑到如果用太子殿下之名去惩戒宗人府不仅对太子殿下名声不好,恐怕也会造成类似父子对决的误会,为保太子殿下名声,本官才想到拖长公主殿下来背这个黑锅的想法。”
背黑锅?
突然听到易嬴的肆无忌惮说法,宋天德的双脸就恶寒了一下。
因为,宋天德即便也知道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不错,但他也不该这样去故意触大明公主霉头吧
但其他人的脸sè即便都变了,易嬴的脸sè却没有太多变化。
只是看着大明公主表情变化,易嬴虽然还是跪在地上禀告,但也是一边膝行后退,一边说道:“反正这黑锅不仅只有长公主殿下能背,即便太子殿下想去掌管宗人府,恐怕也只会受宗人府那些hun蛋cào纵。”
“所以,这还不如直接挂长公主殿下之名,由长公主殿下代太子殿下前往整顿宗人府,这样才能两全其美。”
“两全其美?你都叫本宫背黑锅了还敢说两全其美?”
随着易嬴继续在那里辩白,虽然看着易嬴退后的样子,大明公主也做出了气不打一处出的模样。但比起外表上的愤怒,大明公主心中却已经心huā怒放起来。
因为比起表面上的背黑锅,表面上的愤怒,虽然大明公主的名声的确看似受损,但这种看似受损也只会限制在南书房这些人当中。
毕竟要保证太子殿下能掌握宗人府,最终谁都不会将大明公主背黑锅,乃至易嬴矫诏的事情说出去。
所以,在影响已降到最低的状况下,即便这在表面上的确会成为大明公主愤怒易嬴的理由,但在一番以假当真后,随着大明公主正式掌握宗人府,不管太子图炀的将来结果会怎样,大明公主想要成为nv皇上的最大障碍,却也等于瞬息间就解除了。
毕竟宗人府在惩戒不法皇室宗亲外,每当新皇上想要在北越国登基,同样也需要宗人府应允。
所以,易嬴这个“背黑锅”的提法即便很伤人,但却无疑也能降低他人对大明公主掌握宗人府的戒心。
因此借着愤怒,大明公主心中才会异常得意。
而易嬴虽然也没从大明公主脸上看到一丝喜sè,但在退到南书房大mén处时,却也已经悄悄站起道:“长公主殿下,话不能这怎么说,反正皇上都已为太子殿下牺牲那么多了,身为太子殿下义母,长公主殿下又怎能不为太子殿下背一下黑锅呢”,
听到易嬴居然拿自己当挡箭牌,虽然已看出易嬴想要逃出南书房的企图,北越国皇上图韫却也有些不想阻止了。
毕竟在北越国皇上图韫心中,他还是真有些不甘心只有自己才要为太子图炀牺牲的事。所以当大明公主被易嬴矫诏,并替太子图炀背黑锅后,这也等于北越国皇上图韫不再是唯一一个被易嬴胡luàn折腾的人了。
因此,即便不会去赞许易嬴,北越国皇上图韫对于大明公主的“遭殃”总有些幸灾乐祸感觉。
好像是说,现在不仅是北越国皇上图韫要被易嬴借着帮太子登基“欺负”,大明公主也要被易嬴同样“欺负”了。
而即便不用去猜测北越国皇上图韫的想法,大明公主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南书房中得到任何人同情,随即再次恼怒道:“……hun蛋,你还敢在那里说叫本宫背黑锅?”
“好,好,下官不说,不说行了吧下官告退,告退……”
一边说着告退,易嬴就一边装出慌luàn样子逃出了南书房。
因为,易嬴即便也能想像出大明公主心中为这事的欢喜,可在表面上,至少是在南书房的众人面前,大明公主肯定要对易嬴表现出足够愤怒才行。
不想无端遭受大明公主罪责,易嬴当然是能逃就逃。
而在易嬴一脸兴奋地逃出南书房时,同样用功力听到屋中对话,丹地就横了易嬴一眼说道:“老爷,你也太无耻了吧怎么背黑锅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呢”
“什么能不能的,起效就行了,反正以后宗人府的事与我们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老爷既然这样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虽然知道南书房中肯定不会有人追出来,但面对这种状况,丹地却也知道多留无益,这才陪着易嬴一起离开了。
而面对逃出南书房的易嬴,大明公主也明白以自己现在的立场绝对不能追出去,只得一脸愤愤道:“这个hun蛋,实在越来越张狂了。”
“皇姐所言甚是,不过这次的事情,还望皇姐原谅易少师才是,毕竟他也是为了皇儿。”
“哼……如果不是知道这点,本宫又怎会让他逃掉。”
听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竟替易嬴劝解自己,大明公主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心也完全消失了。
因为只要北越国皇上图韫没有怀疑易嬴的真正企图,他们再要趁机拿下宗人府,根本就毫无问题。
而不知大明公主心中想法,北越国皇上图韫却在得知大明公主已经“原谅”易嬴后,也是一脸庆幸道:“是啊易少师就这点太不招人喜欢了,而且比起皇姐,朕都不知道已经让他逃脱了多少次。”
“……可我们就该这样让他继续下去吗?”
听着两人以这种态度在说易嬴的矫诏一事,宋天德不是说羡慕,而是终于明白易嬴为什么会得到北越国皇上和大明公主信任了。
因此随着大明公主略带不甘心的疑问,宋天德也说道:“长公主殿下容禀,其实让易少师这样继续下去,对太子殿下的将来更有好处。”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易少师根本就没有什么si心,除了帮太子登基外,易少师在朝廷中基本就没想过要去做第二件事。所以他现在即便经常好心办坏事,或者说是坏着心眼来办事,但总之是利大于弊。”
没有si心?
虽然听到宋天德话语时,太子图炀就猛在那里点头,因为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尽管都对太子图炀很好,但两人不方便为太子图炀谋取的权力和利益,易嬴却可想方设法为太子图炀nong到手。
甚至于太子图炀还没开始考虑时,易嬴就已经先行动手了。
只是看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竟然也在旁边lu出赞许表情,大明公主在庆幸的同时,却也有些感叹。
感叹易嬴竟能将真正意图隐藏这么深,感叹幸好真让易嬴感兴趣的乃是nv皇上一事。
于是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大明公主就说道:“那宋大人是认为我们不需要防备易少师了?”
“防备还是要的,因为想要易少师办事,那非得皇上和长公主殿下做好有得必有失的准备才行。毕竟易少师在朝廷中没什么具体工作,也就没有什么特别需要顾虑的地方,行起事来就会过于大胆。”,
有得必有失?
过于大胆?
听到宋天德这话,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几乎同时点点头。
毕竟两人的暗中立场或许有所不同,但对易嬴的看法却几乎与宋天德一样。因为这或许是与易嬴年纪太大,没什么可留念的事情才会如此胆大妄为有关,但同样也与易嬴没有一个固定官职有关。
没有固定官职,易嬴就没有需要考虑的后路,自然就会大胆。
可即便如此,即使宋天德这样说乃是希望北越国皇上图韫能给易嬴一个固定官职约束一下。但考虑到时间的紧迫xing及易嬴现在朝中的具体作用,不仅大明公主没有这种想法,北越国皇上图韫也没有这种想法。
因此想了想,北越国皇上图韫就说道:“宋大人说的不错,但现在还不是我们考虑如何防备易少师的时候。”
“你们先前不是让宗人府那些家伙还跪在那里吗?既然是这样,再让他们继续跪下去也没意义,宋大人你就陪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再走一趟宗人府,顺便教教他们以后该怎么做事吧”
“下官遵命。”
听到这里,宋天德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因为随着易嬴前面的“胡闹”,宋天德也已不会再去担心宗人府的归属。
至于说三名宗人府司徒和四名宗人府司马的下场,却根本不是宋天德能去多管的事。
然后在太子图炀满脸兴奋地随大明公主一起退出南书房时,北越国皇上图韫却又望向身边shi侯的郝公公道:“郝公公,你说朕该怎么处置大司徒他们。”
“这个……,要不还是赐他们自裁吧”
换成宋天德在这里,肯定想不到郝公公会说出这种话语。
毕竟在今日之前,宗人府可说是对北越国皇上图韫忠心耿耿。
但整个北越国中,又有谁能比郝公公更了解北越国皇上图韫,更了解北越国皇上图韫是如何憎恨当初宗人府在自己继位一事上的犹豫。
虽然那时领导宗人府的三位司徒都已经陆续身死,但现任的大司徒等人还不都是从当初的司马一职上递升上来的。
对于这种一脉相承的劣迹,北越国皇上图韫尤其憎恶不已。
也因此听到郝公公建议后,北越国皇上图韫也越发ji怒道:“赐他们自裁?亏朕那么信任他们,他们有资格让朕赐他们自裁吗?”
“朕原本还以为大明公主想往宗人府chā人是不是杞人忧天,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心有不轨。幸好易少师这次是找到闯入宗人府的借口,不然朕岂不是还要给他们坏了朕的大事?”
“传令下去,不准任何人往偏殿中送水食,要么他们自己选择自裁,要么就活活饿死他们,渴死他们。”
“……老奴遵命。”
饿死他们?渴死他们?
听着北越国皇上图韫如此怨念深重的话语,郝公公就一阵心寒。
可即便如此,郝公公却并不认为自己也能劝得了北越国皇上图韫,或者说是有必要去劝阻北越国皇上图韫。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韫都没去牵连他们的家人,这已经足够他们幸运了。
而不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是如何在南书房中大发雷霆的,飞快来到宗人府前,看着齐刷刷跪在地上的那些宗人府司空、司士、司寇及执行太监,太子图炀就在大明公主身边兴奋道:“长公主殿下,以后宗人府真的不会再阻碍儿臣登基?他们也都成了儿臣属下了?”
“哼,如果不是易少师大闹了一通,他们会这么老实才怪。”
嘴中不屑了一句,大明公主才在辇驾中移了移身子道:“好了,我们下去吧但太子殿下你待会就不要随意说话了,今天这事已被易少师彻底栽在本宫身上,若是坏了太子殿下的名声可不好。”
“长公主殿下过谦了,这全是易少师的过错……”
全是易少师的过错?
虽然太子图炀只是依照陆中正教导,装模作样说了一句,但在太子图炀头顶上,大明公主的脸sè却微微一冷。
因为大明公主知道,自己和易嬴绝对都没教过太子图炀这类“帝王心计”。虽然有些意外陆中正对太子图炀的教导竟这么成功,但太子图炀如果真认为做到这些就足让自己成为皇上了,大明公主反倒可以放下大半的担心。,
毕竟所谓的“帝王心计”虽然看起来相当神秘,但不过就是一些自欺欺人却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的伪君子行径而已。
可叹别人畏惧的并不是什么“帝王心计”,而是帝王的身份。
身居天英mén主和大明公主的双重尊贵身份,大明公主自然相当不屑太子图炀的这种所谓成就。
可大明公主可以不屑太子图炀的自以为是,看着停在眼前的大明公主辇驾,那些原本就跪在地上的宗人府司空、司士、司寇及执行太监根本就一个都不敢抬头。
因为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最后前来接收他们的竟然不是熟悉的三位宗人府司徒大人,而是易嬴言语中的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
可等到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真从辇驾中下来后,众人还是立即磕下头道:“xiǎo臣参见大明公主殿下,参见太子殿下。”
“哼想必由易少师离开时的传言中,你们已知道本宫现在为什么会来宗人府了?”
“由于宗人府的四位司马已经辞职,三位司徒也不再担任宗人府工作,从即日开始,尚未到任的图青杰司马将递升为大司徒,掌管宗人府一切事务,而硝司空则递升为硝司马,以下等人可依照宗人府规矩递升硝司马留下的司空一职,其余左右司徒及四位司马空缺,留中待补。”
“大明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大明公主充满冷意的话语,众多宗人府官员全都身体僵硬着说不出话了。
因为,在得知是大明公主前来接见他们时,他们虽然已预料到三位司徒和四位司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甚至也能接受图青杰、图硝被依序提升的安排,但对于大明公主的“留中待补”四字,众人却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因为这不仅意味着他们很难觊觎空缺出来的左右司徒和四位司马官职,甚至大明公主还可继续空降官员来宗人府任职。
这不仅直接摧毁了宗人府惯例的递补体制,大明公主都敢对宗人府的惯例体制下刀了,宗人府的将来也可想而知。
但与其他人的惶恐不同,听到自己居然一夕间被提升为宗人府司马的事,图硝顿时就有些受宠若惊感觉。因为他最初投效易嬴可就仅仅只是为了保命而已,没想到最后还能得到这么大的收获。
而图硝即便也能从大明公主对空缺出来的左右司徒及四个司马职位的留中待补安排中看出一些端倪,但即便是留中待补,假如真有机会,图硝也知道自己乃是再进一步递补左右司徒的最佳人选。
所以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图硝立即就跪在大明公主身前磕起头来。
而随着图硝高呼,其他宗人府的司空、司士、司寇及执行太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否则就只会与三位司徒及四位司马是一个下场,立即就都一起向大明公主高呼着磕下头道:“大明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后看着这一幕,不仅太子图炀有些情绪ji昂,大明公主心中更是ji昂无比。
因为只要拿下宗人府,将来再有皇室宗亲不支撑大明公主成为nv皇上,大明公主就可直接用宗人府进行镇压了。
这不仅可说是一条坦途,甚至都是一条畅道了。
第七百五十五章、不是妾身不想停下折腾,那是大明公主不让停下折腾
作为进京的主要目的,在见过北越国皇上和大明公主后,由宫中出来,易嬴就直接回到了少师府。
因为,宗人府的事情虽然对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来说都很重要,但对易嬴却无可无不可。比起这种北越国的内斗纷争,易嬴反而对xiǎo霞要自己写的天英mén新国家纲要更感兴趣。
这不是为得到xiǎo霞身体,而是易嬴从未给一个新国家设置过整体发展轮廓。
虽然不知天英mén最终有没有可能建立起新国家,这件工作无疑非常有意义。
当然,如果能以此得到xiǎo霞身体,这同样是件极有意义的事。
只是回到少师府,易嬴虽然很快见到了已经先一步赶回少师府的图凤与苏三,不过令易嬴稍稍有些诧异的是,虽然图凤已经回来了,但被自己打发走在前面的图稚、贾堇,甚至图青杰却都还没有回来。
因此一见到易嬴,图凤就满脸惊讶道:“易少师,奴家爹爹不是同你一起出去了吗?怎么没见爹爹同你一起回来。”
“这个,不会是稚儿贪玩,所以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吧”
同样没想到图青杰竟然还没回到少师府,易嬴也有些不解道:“由于本官在去完宗人府后还要进一趟皇宫,所以就叫不愿进皇宫的稚儿她们自己先回来,也顺便送连夫子回家。却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
“不过图凤你不用担心,你爹身边可是跟着芡这个天英mén弟子。”
“是吗?xiǎo郡主也在爹爹身边,那就不用担心了。”
与易嬴还要将芡拉出来衬场面不同,听到图稚跟在图青杰身边,图凤立即就不再担心了。
因为图凤或许对少师府的天英mén弟子还不甚了解,但也曾耳闻图稚在刑场中闹事的事迹。如果图青杰跟在图稚身边也会有危险,那在任何地方都不安全了。
可没等易嬴再做表示,少师府的大mén外就蹿入两道黑影,然后一人就飞奔着扑向易嬴道:“易少师,好消息,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看清扑入自己怀中的乃是刚刚才与图凤说起的图稚,易嬴就惊讶地mo了mo图稚脑袋。
因为,假如图稚也认为是什么好消息的事,这不仅他们不用再为图青杰担心,或许还真能说得上好消息了。
而图稚却将xiǎo手往身后一晃道:“就是,就是……,稚儿的师父也说要暂时住在少师府。”
稚儿的师父?
听到图稚话语,众人立即全都转头望去。
这才看到正有一名黑衣méng面nv子慢慢从少师府大mén方向走过来,显然正是刚才与图稚一起进mén的黑影。
而看到黑衣méng面nv子就是图稚的师父,固然留在少师府的瑛姑、chun兰及丹地、苏三都是lu出了一脸好奇神情,但同样在前厅附近转悠的浚王府nv护卫队长文莹却稍稍有些紧张起来了。
毕竟图稚可是曾经说过,图稚师父乃是荣妃妹妹的事情。
固然图稚很难说话,但如果能通过荣妃打通图稚师父的关系,这对文莹等人来说却是个大功绩。
而在易嬴还没将目光从图稚师父身上收回,更在估量着该怎么同图稚师父打招呼时,图稚却又扯着易嬴衣服说道:“还有,还有,那图青杰现在已被大明公主任命为宗人府的大司徒,是宗人府最大的官,以后稚儿再也不用担心宗人府的事情了。”
“什么?xiǎo郡主你说奴家爹爹成了宗人府的大司徒。”
忽然听到图稚再道出一个好消息,图凤立即惊呼出声。
因为身为皇室宗亲,没人不知道宗人府的大司徒意味着什么。
那就是除了北越国皇上外,或许就某种方面来说,宗人府的大司徒也是北越国皇室宗亲中最为位高权重的人。
因为,即使是浚王图làng、洵王图尧那样的王爷犯错,最后依旧要接受宗人府裁处。又或许皇上对他们有什么处置,也只能通过宗人府来执行。
而同样知道大司徒的权威,易嬴也相当惊讶道:“是啊稚儿,图兄怎么这么快就成了大司徒?难道是大明公主的关系?”,
“那当然,我们在送连家父子回家后,立即就回到了宗人府,准备看看最后到底是谁来宗人府收拾残局,结果就看到了大明公主……”
随着图稚一番兴奋叙述,易嬴也渐渐明白了。
因为,如同易嬴一开始会怀疑是不是图稚贪玩才导致图青杰等人还没回少师府一样,在将连家父子安全送回家后,图稚就闹着要回宗人府看结果,最后不但看到了大明公主训斥宗人府那些家伙的情形,同样也得知了图青杰被提升为宗人府大司徒的事。
甚至于在得知自己被提升时,图青杰当时就想要站出去接旨,结果才是被图稚打了下去,毕竟大明公主都说图青杰还未到任了。
听到这话,易嬴才说道:“原来如此,那原本的三位宗人府大司徒呢?皇上又是怎么打发他们的?这个稚儿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这是稚儿师父得到的消息。”
一边说着,图稚就回头找了找。
可不仅图稚没在迎接易嬴的人群中看到自己师父的身影,易嬴也不知道图稚师父怎么一下就消失了。
但图稚却似乎并不在乎这点,带着一种没找到就没找到的心情说道:“算了,还是稚儿来说吧别看太子那傻xiǎo子不是个东西,皇上那家伙还真不赖呢”
真不赖?
随着图稚兴高采烈地说出北越国皇上图韫处置三名宗人府司徒的方式,众人脸sè顿时就都是一凝。
因为,没东西吃固然还可撑上个七、八天,可如果没水喝,那恐怕三、四天就得被渴死了。
没想到北越国皇上图韫会用这种方式来处置三位宗人府司徒,图凤就有些担心道:“易少师,那三位司徒到底犯了什么过错?皇上要这样处置他们?奴家爹爹现在也是大司徒了,将来会不会……”
“图凤你不用担心,不说图兄现在是受大明公主庇护,绝对不会出问题,我们进去坐下来再慢慢说今日本官去宗人府的事情吧”
安慰了一下图凤,易嬴又望住抱着自己的图稚说道:“对了,图稚,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会与你师父在一起,还有贾堇和图兄他们呢”
“哦这是我们从宗人府回来时就遇到了师父,然后听师父说了皇宫中发生的事情,又说也要住在少师府,稚儿就先和师父回来找易少师你了。至于xiǎoxiǎo郡主,大概还在后面吧”
大概还在后面?
没想到图稚竟会丢下贾堇、图青杰等人先跑回来,易嬴就有些无可奈何,这才将众人招入前厅,慢慢说起了今天宗人府一事的经过。
当然,遇到让自己高兴的事,图稚也会添油加醋一番。
可与宗人府中发生的事情相当简单相比,等到易嬴说起南书房中的事情时,众人就有些说不出话了。
甚至图稚也一脸兴奋道:“什么?易少师你今天竟然是故意给大明公主背黑锅啊稚儿说怎么没见你从哪里得到大明公主旨意呢”
“是啊老爷真是太大胆了,这种事情怎么也能胡来呢?”
随着芍yào略带关怀的嗔怪,虽然不能将自己正在与大明公主合作nv皇上的事情轻易说出来,易嬴还是笑道:“芍yào你不用担心,有关这事本官自有分寸,不然你看本官哪次不是全身而退来着。”
“不过,图兄能以现在这种方式成为宗人府大司徒,相信图凤你也不用担心图兄的将来了吧”
“这个自然,但奴家还是希望爹爹能够早日娶一mén妾室,这样也好给图家添后。”
虽然已经与易嬴上chuáng,甚至大明公主也已答应帮图凤和易嬴证婚,但如同图凤往日坚持自称妾室一样,图凤现在又开始坚持自称奴家了。
可图凤的称呼虽然怪异,听到图凤话语,一旁就立即传来个又惊又喜的声音道:“怎么?凤妹妹的爹爹现在乃是独身吗?”
乃是独身吗?
少师府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图青杰和图凤家庭状况的人?听到这有些让人惊讶的声音,易嬴立即跟着众人扭头望去,却发现竟是与秦巧莲坐在一处的俞之渔在满脸兴奋的发问。
不知俞之渔是什么时候来少师府的,易嬴却不奇怪她会经常往少师府跑,点点头说道:“俞夫人又来少师府了,不过图家也是刚刚才因为大明公主的关系回返皇室宗亲行列,家中就只有图司徒和图凤两人相依为命。”,
“真是这样吗?那图妹妹你看妾身怎么样,虽然妾身曾嫁过人,但妾身很能生的。如果图司徒愿娶妾身做正室,妾身保证一年之内就可帮图家添丁带口。”
“……嗤”
虽然早知道俞之渔的目标就是嫁人做正室,但突然看到俞之渔在图凤面前如此急切地自我推销的样子,不止易嬴,少师府的大部分nv人都开始感到有些受不了。
而即便前厅中随着俞之渔的话语立即响起一阵轻笑声,图凤却好像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下已经兴奋站起来的俞之渔说道:“俞夫人不是游河贵fu吗?看你的身段好像的确很能生的样子,怎么还会是单身?”
“没办法,妾身早年虽然也生过一个男孩,可就是因病夭折了。但这也不是妾身想要做游河贵fu,而是找不到好对象,也就只能这样一直挨下来,图妹妹你看怎么样……”
不知俞之渔一开始怎么同图凤介绍的,但北越国的确没有歧视游河贵fu的传统,想了想,图凤却望向易嬴道:“易少师,你觉得怎样。”
“这个……”
没想到图凤会拿这事来询问自己,易嬴就犹豫了一下。
可随着易嬴又看到俞之渔朝自己lu出一脸哀求表情,再想起自己的确答应过帮俞之渔介绍男人的事,易嬴就说道:“不是本官说俞夫人合不合适,而是以图兄新任宗人府大司徒的身份,假若图兄想在皇室宗亲中娶妻,那就必须经得大明公主同意才行。”
“可图凤你认为大明公主有可能帮图兄介绍nv人吗?”
“不可能”
几乎不用任何考虑,图凤就开始摇头。
因为,宗人府大司徒的主要工作是什么?那就是惩戒皇室宗亲。所以为避免徇si,避免被人méng蔽,图青杰假如想在皇室宗亲中娶妻,那就必须征得大明公主同意。
但以易嬴和图凤对大明公主的了解,却几乎同时认为这不可能。
毕竟大明公主虽然不会敌视男人,但怎么又可能去帮男人介绍nv人,好像太子图炀,还不是让他自己去挑选合意的天英mén弟子。
而在图凤表示明白后,易嬴又说道:“所以,在图兄不可能由皇室宗亲中娶妻后,图兄就必须在那些官员家庭中挑选合适的婚配对象,可这也同样存在一个是否值得信任的问题。”
“但别的nv人或许还要考虑合不合适,俞夫人却不存在这问题。”
“俞夫人为什么不存在这问题?”
听到易嬴竟说俞之渔不用考虑是否值得信任的问题,图凤就有些惊讶。因为仅以俞之渔折腾育王府的事情,现在可是在京城中鼎鼎大名。
易嬴就笑道:“那是因为俞夫人现在也在帮大明公主做事,而且比图兄做得还早。”
一听易嬴帮自己说话,俞之渔也兴奋起来道:“对对,妾身现在就在帮大明公主做事包括图妹妹你也知道的妾身折腾育王府的事,那可就是大明公主的要求。”
“不是妾身不想停下折腾,那是大明公主不让停下折腾。”
不让停下折腾?
虽然俞之渔这事同样不可能随意向外解释,但听到这居然是大明公主吩咐的事情时,同为大明公主属下,图凤就很快点头道:“那就没问题了,如果真是这样,奴家就帮俞夫人问问爹爹的意见,毕竟要想在京城中找个能得到大明公主信任的适婚nv子实在太难了。”
随着图凤基本上接受了俞之渔,俞之渔立即眉开眼笑道:“图妹妹放心,妾身一定会shi侯好图司徒的,而且妾身保证……”
听着俞之渔又想说什么保证之类的话语,众人不禁又是轻笑起来。
可没等俞之渔说完,对这事根本不感兴趣的图稚就在易嬴怀中跳起来道:“啊xiǎoxiǎo郡主回来了,易少师,稚儿去找xiǎoxiǎo郡主玩去了。”
xiǎoxiǎo郡主回来了?
随着图稚话语,众人就一起转脸往大mén处望去,这才发现的确是图稚几人的马车回来了。不过与贾堇立即自己跳下马车不同,以图青杰的身体,大概还得在马车内磨蹭许久。
而在看到几人回来时,没等易嬴站起身迎接,俞之渔就已经兴奋地提着绯衣下摆,一溜烟奔出去道:“啊是图司徒回来了吗……”,
第一次看到俞之渔对一个还没见过面的男人兴奋成这样,虽然少师府的人都对俞之渔有足够了解,还是禁不住嬉笑起来。
但不知是不是阅历不同的关系,图凤却紧跟着站起来向外走去道:“易少师,看来俞夫人还真的很想嫁给奴家爹爹啊”
“这该说是她现在的唯一心愿吧但能不能成就得看图兄自己的意思了。毕竟为了大明公主,俞夫人现在京城中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只要这是为了大明公主,那就没关系。”
虽然易嬴好像是在点出俞之渔的劣势,但同样也等于是在点出俞之渔的优势一样。因此不用易嬴再做说明,图凤就快步迎了上去。
而当易嬴、图凤赶到马车边时,俞之渔却已经满脸喜sè地将还有些mi糊的图青杰给搀下了马车。
看到俞之渔竟然不嫌弃自己父亲身体过于虚弱的样子,图凤脸上也顿时放下心道:“爹爹,nv儿和易少师给您准备了一mén婚事,你看满意不满意。”
“婚事?凤儿你是说俞夫人?”
在古代社会,不仅nv人要遵守男nv授受不亲的礼仪,男人也同样要遵守男nv授受不亲的礼仪,所以俞之渔要想将图青杰从马车内扶下,肯定多少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但不是说嫌弃,知道俞之渔曾在育王府闹腾得满城皆知的事,图青杰就有些疑huo易嬴和图凤为什么会帮自己介绍俞之渔为妻。
而不仅是在易嬴面前,在自己父亲面前,图凤也同样是一脸锐气bi人道:“爹爹,你不用介意俞夫人为什么在育王府折腾的事,因为俞夫人是奉了大明公主的命令在折腾育王府,所以从被大明公主信任这点来说,京城没有一个nv人能比得上俞夫人。”
“是吗?但俞夫人你为什么要折腾育王府?”
听到图凤解释,图青杰也有些恍然大悟,顿时开始正眼打量起俞之渔来。
但不管是从相貌还是身材,甚至从娇媚程度来说,俞之渔都可说是上佳人选,不然也不可能在京城的游河贵fu圈子中hun得风声水起。
而随着图青杰询问,俞之渔却俨然一笑道:“图司徒你可别拿这事来问妾身,因为妾身只是被易少师叫着帮大明公主去折腾育王府,至于为什么要折腾育王府,易少师和大明公主不说,妾身也省得去打听。”
“是吗?易少师”
随着图青杰望向自己,易嬴也只得点点头道:“是的,不过这事现在还不能说,但图兄如果愿意娶俞夫人为正室,俞夫人自然就不用再做这事了。可即便俞夫人不做,其他nv人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其他nv人还是要继续做下去?
听到这话,图青杰顿时就有些明白了。
因为,俞之渔虽然在那些闹腾育王府的nv人中名气是最大的,但不知什么原因,闹腾育王府的nv人却一直络绎不绝。现在明白事情竟是与易嬴和大明公主有关,图青杰也有些明白她们为什么能肆无忌惮的折腾育王府和大世子了。
所以再望了望笑靥如huā,又是一点嫌弃自己意思都没有的俞之渔,图青杰就果断点头道:“……本官明白了,那本官就谢过易少师的大恩了。”
“耶”
听到图青杰答应娶自己做正室,赶在所有人前面,俞之渔就兴奋得颤叫了一声。
因为,图青杰的年纪虽然可与易嬴相比,身体也应该比不上易嬴,但相貌不仅比易嬴好,身为宗人府大司徒,尊贵之处更在那些大大xiǎoxiǎo的皇室宗亲,乃至王府之上。
能嫁给图青杰做正室,的确是俞之渔梦想的男人,梦想的结果。
想不到事情真能如此圆满解决,不仅易嬴,众人也开始纷纷祝贺起图青杰和俞之渔的双喜临mén。
第七百五十六章、朝廷官员就要有朝廷官员的样子
皇宫中有秘密吗?
没有,何况宗人府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所以随着南书房附近的偏殿中传来不准送入水食的消息,仅仅一日时间,整个京城就luàn成了一团。
当然,这不是说三名宗人府司徒该不该同情的事,而是他们为什么会遭到皇上这样的惩罚?
没想到只是不支持太子登基就会遭到这种堪称绝境的饿死、渴死责罚,虽然真正的内情,例如他们究竟是怎么不支持太子登基的事也很快传了出去,但不是说相信的人越来越多,而是相信的人越来越少。
因为yu加之罪,何患无词,何况解释就等于掩饰。
虽然所有人都明白三位司徒是因为不支持太子登基才遭到皇上责罚,但有关什么才是真正内情的事,一时间在京城中就传得沸沸扬扬。
而以此为契机,宋颖也回到了宋家。
“娘娘回来了,快,娘娘回来了……”
“……不用着急,本宫又不是没回来过。”
北越国皇宫的管理虽然并不严格,但宫外的人或许可在通报后轻松进入皇宫,原本住在宫内的人却很少能够轻易出来。不过幸好,大明公主也拥有让嫔妃出宫省亲的权限,宋颖这才得以chou出两天时间回宋家看看。
至于为什么只是两天?大明公主就那么吝啬吗?
大明公主当然不吝啬,但好不容易搭上大明公主的关系,宋颖可不想给人趁虚而入。
何况假凤虚凰虽然并不是真正的**nv爱,但只要技术高,同样会让nv人满足,并彻底沉浸在nvnv世界中,不再去考虑什么臭男人的事。
所以能住在宛华宫中,宋颖绝对不想让大明公主失望。
因为这不仅仅关系着宋颖的现在,同样关系着宋颖的将来。
只是宋颖却没想到,自己只是chou空回家看看,顺便也打算同父亲谈一下让官宦世家归附大明公主的事,没想到家里下人反到是因此热闹起来,好像从没见过宫中王妃一样。
然后先与迎出来的家中nv眷热络了一下,宋颖才与满脸笑眯眯的母亲宋严氏一起回到屋中坐下道:“娘,爹爹去哪里了,还有宋立呢?家中男人都上哪里去了。”
“别管他们,他们都去做男人该做的事去了,谁叫现在朝廷被易少师闹得天翻地覆的。”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宋严氏原本出自官宦世家的严家。
虽然官宦世家不是所有人都要通过通婚来加强联系和合作关系,但如果是官宦世家的家主乃至有志家主之位的继承人,却也绝对得在官宦世家中挑选合适的婚配对象才行。
而听着宋严氏略带嗔怪的话语,宋颖也是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因为,宋颖当然知道易嬴在京城中闹了什么事,甚至于也能猜出宋融、宋立都急着在外面做什么男人该做的事。
不过这种事情用不着宋颖来对宋严氏多说,因为在官宦世家中,nv人就是nv人,虽然她们多少也能明白一些男人正在外面做的大事,但没人会去对她们多加解释。
而这就是所谓的明白就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
全是她们的个人事务,与官宦世家没有丝毫关系。。
只是看了看宋颖身边站着的一名蒙面宫nv,宋严氏就微微诧异道:“贵妃娘娘,你这宫nv为什么脸上蒙着面纱,难道是脸上有恙吗?为什么不换一个。”
身为宋颖的亲身母亲,宋严氏为什么还要管宋颖叫贵妃娘娘?
这自然是因为皇权乃是古代社会最高的地位象征,所以宋颖固然还能在回到宋府时尊称宋严氏为娘亲,但不仅宋严氏得一直称呼宋颖为贵妃娘娘,甚至于换成到宫中见面,宋颖不仅得称呼父亲宋融为宋大人,也再无法称呼宋严氏为娘亲。
因此比起到宫中看望宋颖,宋严氏也格外欢喜宋颖能回到家中看自己。
也因为如此,宋严氏才对宋颖在宫中的地位并不是真正了解。只是听外人传言,宋贵妃在后宫中的权势很大,所以对于宋颖居然带了一名蒙面宫nv回家的事感到相当不解。
毕竟不管是在宫中还是为让家人高兴,面子都是很重要的事。,
但听到宋严氏问起自己身边的蒙面宫nv,宋颖就讪笑了一下,却也不想解释。因为她总不能说蒙面宫nv就是宛华宫的天英mén弟子,也没有必要说出来。
当然,身为nv人,宋严氏并不会在蒙面宫nv的事情上纠缠。
甚至不用宋颖开口,想起多久没见到宋颖,想起有多少事情要对宋颖细说,宋严氏就开始在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唠叨起来。
然后宋严氏一直说到午饭时间,也不知道宋融、宋立今日都是到哪里做事,最后居然都没有在外面用餐。
几乎同时回到家中,却又听到宋贵妃回府的消息,立即又就心急火燎地赶了进来。
因为,宋颖假如是其他时候回来还不要紧,但适逢宗人府被大明公主强行收编,三位宗人府司徒被困南书房偏殿时宋颖却突然回到宋府,这不得不让宋融和宋立有些担心。
只是两人刚一进到宋严氏屋中,顿时就有如晴天霹雳般地呆住了。
因为,宋严氏可以不知道宋颖带回家的蒙面宫nv意味着什么,但想想北越国皇宫中有什么宫nv敢蒙面,宋融和宋立又怎会不担心。
当然,宋颖不会去等着宋融和宋立发问,再拉着宋严氏xiǎo手就拍了拍笑道:“娘,你再在这里坐一坐,nv儿先去与爹爹、宋立谈些话,回来再陪娘一起吃饭”
“好,好好,但我们可说好了,娘娘一定要陪臣妾吃饭哦如果娘娘不回来,臣妾也不要吃了。”
“娘你放心,nv儿只与爹爹他们谈一下下就好,不信娘就在这里数数,在娘数到五百下之前,nv儿一定会回来找娘。”
“娘娘你说什么数五百下啊看娘娘这记xing,还真是要记臣妾一辈子啊”
随着宋颖温馨无比的话语,宋严氏的双脸也好像绽开了花一样。
因为就在宋颖xiǎo时候,由于太过调皮,虽然因为是nv孩子不好随意打骂,以免在身上留下什么伤痕,但宋严氏每次对宋颖的惩罚几乎都是让她跪地数数直到五百,现在突然听到宋颖也叫自己数数到五百,却也让宋严氏立即想起了宋颖许多xiǎo时候的事情。
而看到宋颖还有心机与宋严氏说笑,虽然在望见旁边的蒙面宫nv时都有些紧张,宋融和宋义的心情仍是松了一松。
因为,宋颖这次带宛华宫蒙面宫nv回家假如真是什么坏事,相信她也未必会在宋严氏面前这么轻松。
所以,虽然还不知道宋颖这次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宋融和宋义也有些期待了。
然后几人出到屋外,望了望宋颖身后跟着的蒙面宫nv,宋融就试探着问道:“贵妃娘娘,不知娘娘这次回宋府为的又是何事,娘娘有事不能召本官进宫去说吗?”
“哼”
即便宋融只是在对宋颖说话,可随着宋融目光在蒙面宫nv身上停了停。蒙面宫nv的鼻中却重重一哼,然后整个身形就消失不见了。
看到这一幕,宋立立即“啊”一声惊呼,扭头四下张望开去,却再也见不到刚才的蒙面宫nv身影了。
而与其他宋家子弟,或者说是与其他官宦世家子弟相比,宋立虽然成亲的时间一样很早,也是费劲娶了一个官宦世家的旁系nv子为妻,但作为宋融的幼子,宋立不仅刚进入官场,年纪也不大,不然早就和其他兄弟一样到外地为官,躲避京城漩涡了。
所以,虽然不意外宋立的反应,宋融却也是相当震惊道:“贵妃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宛华宫宫nv去哪里了?”
“……唉我们换个地方进屋再谈吧”
无奈跟着四下望了望,宋颖脸上也露出一丝叹息神情,嘴中却并没有急着多说什么。
知道这种事的确不能在屋外胡luàn宣扬,虽然不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宋融却也没再坚持,直接就带着宋颖、宋立来到了自己书房中。
然后各人坐下,宋融就急不可待道:“贵妃娘娘,你为什么要带个宛华宫宫nv回家,难道是大明公主……”
“不是大明公主,是天英mén主。”
是天英mén主?
虽然猜到事情可能与大明公主有关,但宋融却怎么都没想到宋颖竟会直接说出天英mén主的话语。,
好像那蒙面宫nv不是大明公主派来,而是天英ménmén主派来的一样。
但宋颖也不等宋融追问,继续说道:“相信爹爹你也清楚,官宦世家现在做的事情很让大明公主恼火吧但在经过大明公主与天英mén主的商议后,结果大明公主就放弃了用朝廷来对付官宦世家的想法,转而同意让天英mén代为镇压官宦世家。”
“镇压?怎么会是镇压?她们想怎样镇压?镇压什么?可为什么是天英mén……”
随着宋颖嘴中吐出“镇压”二字,宋融立即面sè大变。
因为什么是镇压?
镇压就是用强力,乃至是用武力来对敌意分子进行压制和压服。
如果大明公主选择以朝廷规矩来对付官宦世家,宋融并不担心,因为官宦世家能在朝廷中生存这么久,早就有了无数的活命方法,不然也不可能在北越国皇上图韫十年前的清扫后又死灰复燃地继续在北越国朝中兴盛起来。
但这如果是让天英mén来进行镇压,随着天英mén以“江湖方式”来清扫官宦世家,官宦世家简直就再没有活路了。
没想到北越国皇上刚刚用“饿死、渴死”的方式来惩戒三位宗人府司徒,大明公主又要让天英mén来直接镇压官宦世家,宋融瞬间就仿佛看到了官宦世家的末日一样。
而面对宋融的惊恐,宋颖却摇摇头道:“爹爹不必担心,这虽然的确是镇压,但却不是会导致官宦世家灭亡的镇压。”
“不是会导致官宦世家灭亡的镇压?那是什么镇压?”
作为宋融的幼子,宋立虽然也按“规矩”娶了一名官宦世家的旁系nv子来作为自己对宋家家主之位的一种表示,但知道自己几乎没有可能继承宋家的家主位置,宋立也不会对宋家的灭亡那么痛心疾首。
所以,不像宋融一样反应及时,没等宋立开始担心就听到了宋颖的解释,宋立的反应也放到了另一个方向上。
宋颖解释道:“很简单,现在大明公主对官宦世家的要求就是,朝廷官员就要有朝廷官员的样子,为朝廷工作乃是官宦世家份内的事,但官宦世家如果想在朝廷之外再做些什么多余举动,那就是逾规、越权,理应镇压。”
朝廷官员就要有朝廷官员的样子?
听到这话,不仅宋立,宋融更是一脸尴尬的样子。
因为,大明公主的要求或许放在那些普通官员身上是没问题,但官宦世家为什么会成为官宦世家?为什么要纠结在一起成为官宦世家?那可不仅仅是为了朝廷官员就要有朝廷官员的样子。
可在宋融有些无言以对时,宋颖眼中又稍稍疑惑了一下才说道:“爹爹放心,这只是大明公主对官宦世家的要求,或者说只是大明公主任内对官宦世家的要求。但对天英mén而言,却完全没有这种妨碍。”
“天英mén?难道天英mén也对官宦世家有什么要求?”
听到这只是大明公主任内对官宦世家的要求时,宋融顿时就松了口气。毕竟官宦世家之前为什么敢对付大明公主?就是因为大明公主只是一时之选,不可能永远控制和影响必将世代生存下去的官宦世家。
可随着宋颖流露出一副话中有话的样子,宋融又开始担心起来。
因为宋融可不认为,天英mén主又会平白无故答应帮大明公主镇压官宦世家。
宋颖却点点头道:“虽然天英mén主并没对nv儿做具体解释,但据天英mén主透露,他们对官宦世家的要求,应该是在大明公主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之后的事。不过她们在官宦世家中的存在将永远是以镇压的形式存在,而不是以辅佐的形式存在。”
“所以在大明公主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后,即便官宦世家就可开始争取一些朝廷官员之外的权力,但依照自身需求,天英mén也将会继续保持对官宦世家的镇压状况。”
“依照自身需求?天英mén到底需要官宦世家做什么?”
听到宋颖说什么天英mén自身需求,宋融就有些紧张。
因为天英mén是天英mén,官宦世家是官宦世家,天英mén的需求又怎会与官宦世家有关。,
而宋颖却也是摇摇头道:“这个nv儿也不知道了,但她们给官宦世家的许诺就是,在镇压了官宦世家后,天英mén将不会在北越国朝廷内再辅佐或镇压任何官员。也就是说,这是天英mén自己对官宦世家存在某种必须进行镇压的需求。”
“但天英mén具体需求的是什么?nv儿也不得而知。”
对官宦世家存在某种必须进行镇压的需求?
乍听这话,宋融和宋立都有些愕然。
但如果考虑到天英mén对官宦世家的需求只会在大明公主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后才会表现出来,宋融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追问也没用了。因为不仅天英mén主不可能对宋颖说出这事,甚至也不可能在大明公主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前说出这事。
可是细想一下,宋融又有些不甘心道:“但是贵妃娘娘,既然天英mén对我们官宦世家有什么必然需求,但她们又为什么一定要采用镇压的方式呢?她们采用辅佐的方式又不可以吗?相信这样也能对双方更有利吧”
“这个……”
随着宋融问话,宋颖却第一次有些尴尬起来道:“虽然nv儿也问过天英mén主同样事情,但天英mén主居然说,因为官宦世家假如也需要天英mén辅佐才能生存,那官宦世家也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她们自然会择人取代之。”
择人取代之?
乍听这话,宋融心中顿时一寒,却也连忙点头道:“原来如此,下官明白了。”
宋融为什么要说明白?
因为以官宦世家现在北越国的势力,他们的确不需要天英mén辅佐就能生存。不然偌大的官宦世家没有天英mén辅佐就不能生存,那官宦世家就已经不再能称为官宦世家了。
而且虽说是镇压,宋融可不敢让天英mén放弃官宦世家,因为那样谁都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放弃,官宦世家的将来又会是如何。
可随着宋融表示明白,宋立就在一旁疑惑道:“贵妃娘娘,但如果是这样,天英mén就只打算镇压官宦世家,官宦世家自己却没有任何好处吗?”
“这到也不会如此,因为天英mén主曾向本宫许诺,只要有天英mén弟子在一日,官宦世家就永远不会败落。”
“永远不会败落?她们不是说不辅佐官宦世家吗?”
听到永远不会败落,宋立就有些惊讶。
因为官宦世家为什么想要在大明公主面前自保,那可就是为了不让官宦世家败落。
只镇压却不辅佐,这样又能保证官宦世家永远不会败落吗?
这不是宋立不明白,而是孰难想像。
宋颖却说道:“是的,她们不会辅佐官宦世家,但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彻底摧毁官宦世家。虽然本宫也不知道天英mén为什么要这样,但这应该也与天英mén对官宦世家的将来需求有关吧所以爹爹你看……”
“下官明白了,那贵妃娘娘你可以再说说天英mén打算如何镇压官宦世家?或者说如何在官宦世家中存在下去吗?”
“这个详细的本宫也不知道。”
宋颖却有些不解道:“但据天英mén主所说,先前随本宫前来宋家的那名天英mén弟子以后将作为娘亲的侍nv在宋家生活下去,而在娘亲过世后,天英mén弟子也将继续作为家主夫人的侍nv而存在。”
这不怪宋颖会感到不解。
因为天英mén真要镇压官宦世家,即便不是辅佐,她们也应该直接待在官宦世家家主的身边才对,这样才更有利于镇压。
可现在天英mén却说要待在官宦世家的家主夫人身边,实在有些故意绕远路的嫌隙。
第七百五十七章、总给人一种不怎么干脆的感觉
作为一个nvxing为主的mén派,天英mén虽然一直都很偏向nv人,但却不会轻易做出任何会让男人心生嫉恨的事。
因为在以男人为主,并且男尊nv卑思想严重的社会中,或许某些nv人会依靠个人权势、能力做出一些让人敬畏的成绩。
例如大明公主,例如二郡主图潋。
但如果是一些本身能力就达不到标准的nv人却被硬生生推到男xing主导的社会中去掌控男人,那不仅会让该nvxing成为男人嫉恨的目标,同样也会让天英mén的立场和意图受到怀疑。
所以任何时候,天英mén弟子也是绝少出现在nv人身边。
只是因为大明公主将来要成为nv皇上,本身又是天英mén主,这才借重个人权势实现了这点。
所以不仅宋颖不解天英mén安排,宋融也有些不解天英mén的安排。
因为不管镇压还是什么,即便天英mén不打算辅佐官宦世家,但假如她们能留在官宦世家的家主身边,耳渲目染下不也是可以做很多事?
但天英mén这次又为什么会选择待在不可能对官宦世家有太多影响的家主夫人身边?
原因就是,天英mén并不需要影响官宦世家,只需要镇压官宦世家就行了。
毕竟在大明公主归西之后,为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家,天英mén肯定要与北越国朝廷分道扬镳。到了那时,她们需要的也就是在官宦世家影响下,北越国不要太过与天英mén的新国家为敌。
至于其他事情,自然就再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了。
所以,天英mén现在也只是以“镇压”为名呆在官宦世家的家主夫人身边,却没有想过要帮什么nv人去获取官宦世家家主的权力。
毕竟大明公主不久后可是要实行nv皇上制度的,如果在此状况下,天英mén也将官宦世家变成nv人当家,那不说官宦世家会不会怀疑,朝廷中的其他势力也会因为怀疑天英mén的企图而有所反弹,更会不利于官宦世家将来在北越国朝廷中继续“帮助”天英mén将来的新国家。
因此,至少在天英mén的新国家建立起来之前,天英mén没必要急着去改变官宦世家男人当家的局面。
但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将来天英mén建立新国家不成功,那么利用一直待在官宦世家家主夫人身边的影响力,天英mén也未必不可将官宦世家变成由nv人暗中掌权的官宦世家,从另一方向重新开始努力。
而这也是天英mén必须待在官宦世家家主夫人身边的主要原因。
不过,不管能不能理解,想起天英mén主的叮嘱,宋颖就继续说道:“只是有关天英mén弟子的存在及天英mén与官宦世家间的镇压关系,以后只有官宦世家的家主,最多就是再加上继任家主两人才能知道……”
随着宋颖说话时不经意地望了自己一眼,宋立怔了一怔后,立即惊喜若狂。
因为,宋立不是没想过竞争家主之位,不然他也不会坚持要给自己找一个官宦世家的nv人为妻。可即便如此,想想自己在外地为官的大哥宋适,甚至想想其他几个同样能干的兄长,宋立就从未认真考虑过如何让自己成为宋家家主一事。
但宋颖现在说了什么?
最多就是再加上继任家主两人才能知道?
或许宋立在能力上是不及自己的大哥宋适,也不及自己的其他兄长,但这难道就是宋颖给自己的机会吗?
可宋颖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机会?
当宋颖嫁入宫中时,宋立可还没有真正懂事,他怎么也想不出宋颖帮助自己的理由。
可与宋立一样,虽然同样听出了宋颖话中含义,宋融却不会将事情的原因归结到宋颖身上,脸sè顿时一沉道:“贵妃娘娘,难道让宋立做家主乃是大明公主之意。”
“应该说是大明公主的推荐吧只是在大明公主推荐下,天英mén主没有反对而已。”
“当然,大明公主会推荐宋立也不是没有理由。”
虽然看出宋融脸sè不好,宋颖却还是继续解释道:“因为不说其他兄长,仅以大哥来说,爹爹认为大哥会接受官宦世家被天英mén镇压的安排吗?真给大哥知道这事,不说其他官宦世家会如何,恐怕我们宋家只会遭到最血腥的镇压。”,
“而在大明公主绝不会允许大哥担当宋家家主的状况下,与其再在其他兄长中挑选合适的家主人选,那还不如直接将宋立推上去。”
“而且在推荐宋立后,大明公主也许诺不会再chā手其他官宦世家的家主选择,显然她并不是想要以此来控制官宦世家,只是觉得大哥确实不合适担当宋家家主,并接受天英mén的镇压而已。”
只是觉得大哥确实不合适担当宋家家主?
乍听这话,虽然没想到这才是自己被大明公主挑中担当宋家家主的原因,宋立心中仍是禁不住微微有些赞同。
因为与宦官世家的子弟多都是以担当文官为主不同,宋立的大哥宋适却一直都为自己能成为一名武将文荣。也幸好宋适的确在成为武将上有些天赋,甚至都已经官至偏将,这才没有làng费宋家的培养。
只是身为武将,宋适也拥有着武将轻易不屈服于人的“特质”。
可这种“特质”或许能让宋适在一般状况下成为不下其他官宦世家的宋家家主,只是面对天英mén对官宦世家展开的镇压策略,宋适不知道这件事或许还能活,宋适一旦知道这件事,那就是彻底没有活路了。
而宋适一旦与天英mén发生冲突,宋家就要首先从官宦世家中除名。
又因为大明公主只是推荐了宋家家主,并没有推荐其他官宦世家的家主,宋适即使不服,也不会得到其他官宦世家的支持。
毕竟很明显,大明公主并没有控制官宦世家的意图,只是对宋家的家主人选有些“xiǎoxiǎo意见”而已。
当然,在宋颖解释下,宋立是不会再担心了。
因为宋立现在已知道天英mén开始镇压官宦世家的事,除非他先于宋融而死,这个家主位置怎么都跑不脱。
可宋立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绝对不可能。
所以脸上虽然没lu出太明显表情,宋立的双tui却已经有些在ku管中ji动得颤抖了。
而在大致jiāo代完该jiāo代的事情后,回想起在宛华宫中见到的天英mén主,宋颖就总觉得有些怪异。
因为那天英mén主不仅很少说话,不说是不是宋颖的感觉错误,天英mén主的身材不仅同大明公主极为类似,很多时候都好像只是在附议大明公主的意见一样。
不是说习不习惯的问题,总给人一种不怎么干脆的感觉。
当然,说完该说的事情,宋颖又回去陪宋严氏了,只留下宋融和宋立在各自思考不同的兴奋与担心。
而对于天英mén所执行的镇压策略,虽然目前还没有什么具体行动,可由于天英mén所要求的“朝廷官员就要有朝廷官员样子”的条件,这已经限死了官宦世家当前的活动范围。
也就是说官宦世家一旦超越这界限,肯定就会被已开始“侵入”官宦世家的天英mén弟子所镇压。
所以,这不是说宋融不想考虑反抗的事,而是他根本就不敢考虑反抗的事。毕竟育王图濠已用不少人命证明过天英mén弟子的能力,有大明公主在朝廷中的掩饰,真的天英mén开始镇压官宦世家,官宦世家又怎么逃得出去。
只是不知天英mén将来究竟对官宦世家有怎样的需求,宋融却还得称量一下双方将来的发展关系问题。
因为宋融敢肯定,天英mén对官宦世家的镇压肯定是来自大明公主的需要,不然她们也不需许诺什么不会再辅佐和镇压其他北越国官员。
而随着大明公主最后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官宦世家也未必完全没有动天英mén脑筋的可能了。
可就在宋融费劲脑筋思量将来与天英mén的相处方式时,少师府却沉浸在了欢笑中。
因为,不仅俞之渔已经急不可待地想与图青杰确定婚期,谈寒也在回到京城后,立即带着秀娥来到了少师府。
尤其在知道图凤也将带兵前往西齐城时,谈寒更是与秀娥围着图凤恭维起来。
面对这种状况,易嬴也毫无办法,只得等她们自己闹够后,这才将谈寒扯过身边道:“谈大人,相信你也知道自己的状况,那你和秀娥考虑好了吗?要在什么时候成婚,本官也好帮你们安排一下,不然谁知道大明公主那边是怎么想的。”,
“下官多谢少师大人关心,但下官已经与秀娥说好了,我们的婚事全由少师大人安排。”
“什么全由本官安排?这可是你们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当然该由你们自己来安排才是。”
瞪了谈寒一眼,易嬴心中却有些埋怨谈寒得了便宜还卖乖。
因为秀娥即便不是什么出众nv人,可也是拒绝易嬴后才要求嫁给谈寒的。
但谈寒却一脸疑huo道:“……由我们自己来安排?可是按照惯例,这不是该由父母来安排的事情吗?本官自幼孤丁一人,幸得大明公主资助才有今日成就,但想必大明公主是不会帮下官cào办这事了。这当然就得由秀娥的义父,也就是大人您来安排了。”
按照惯例?
听到这话,易嬴就咧了咧嘴,这才想起自己的确犯了个大错误。
因为,易嬴让秀娥和谈寒自己安排婚期虽然也是一种惯例,但却是现代社会的惯例。而古代社会所要求的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该由做父母的来安排一切。
只是易嬴却没想到,谈寒居然自幼就得到了大明公主资助,也不知道还在云兴县衙工作的赵直等人又是不是一样状况。
当然,不是怕曝lu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易嬴拍了拍脑袋说道:“唉看本官这头脑,这就是秀娥在少师府住的时间太少了,本官才没往这方面想,黄历呢?黄历在哪里?让本官帮秀娥和谈大人看看日子。”
“易少师,黄历在这里,要不你也帮妾身和图司徒挑个日子吧”
听到易嬴要找黄历,其他人未必能很快反应过来,一直拿着黄历在兴奋挑日子的俞之渔就立即高兴起来。
可一听俞之渔话语,易嬴却翻了翻白眼道:“俞夫人你可别胡闹,真要帮你和图兄挑日子,那可是余大人的事。就是你们将来成婚,那也应该是由俞府来cào办,xiǎo心你这样余大人不饶你。”
“……哪里,哪里,少师大人客气了,xiǎonv能与图司徒成就佳事,还真是多亏了易少师帮忙。”随着易嬴与俞之渔斗了一句嘴,一大早就被俞之渔派人从京城叫来的余通也有些满脸兴奋道。
毕竟图青杰的年龄虽然大了些,身体也没完全恢复,但可是实打实的宗人府大司徒。
不说jiāo谈两句后,余通就已对图青杰的学问、人品都有了极大了解,仅是在京城收到俞之渔的传信时,余通都有些差点不敢相信了。
毕竟图青杰可是新任的宗人府大司徒,随着大明公主对宗人府的整肃,谁不知道以后宗人府就得听图青杰和大明公主两人的号令。
只是说俞之渔信中要余通到少师府来与图青杰相见,知道俞之渔未必敢拿少师府开玩笑,余通这才半信半疑地一早来到少师府,证实了这个让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的好消息。
因为,俞之渔假如真嫁给了图青杰这个宗人府大司徒,余通也不必再“耿耿于怀”被龚泱抢去的大理寺卿位置,直接就可考虑担任什么新官职的事了。
毕竟余通以前之所以抓着大理寺卿的位置不放,乃是因为在大理寺卿一位上得罪了太多人,生怕自己放弃这种坚持,肯定会被人报复。
但比起大理寺卿这种夹在宗人府和刑部之间的官位,只要有图青杰这个nv婿在,余通还有什么官职做不得?
知道余通的高兴劲,易嬴也不会去与他费劲相互吹捧,直接就从俞之渔手中接过黄历帮谈寒和秀娥翻看起来。
而当易嬴这边正在越忙越luàn,越luàn越忙时,含yu却已经在闵江氏的房间中惊呆了:“……夫人你说什么?江大人是想让夫人嫁给老爷才将夫人送到少师府的?可他不知道夫人还在丧期吗?”
“知道是知道,可官宦世家现在不是病急luàn投医吗?”
“当然,如果易少师不着急,他们未必会bi着妾身立即嫁给易少师。只是在妾身嫁给易少师之前,妾身却无法离开少师府了。”
这不是说闵江氏应不应该将事情真相告诉含yu的问题,而是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选择的状况下,即便是被易嬴拒绝,闵江氏也觉得这要比自己无缘无故待在少师府中好一些。,
而含yu现在来找闵江氏,自然也是想帮少师府探听一下闵江氏的来意。
只是含yu根本没想到,江义将闵江氏送来少师府的原因竟是这个。
不考虑这是否会让含yu在少师府增加一个竞争对手或是帮手的问题,仅以这种要求而言,一般nv人都很难接受。
毕竟丧期不仅是一个nv人对亡夫的最后尊重,让处于丧期的nv人去嫁人,或者说是娶还在丧期的nv人,对男nv双方来说都是一种妨碍。
因此不说是不是有些怨毒,含yu就一脸恼火道:“洵王爷怎么能这样,他也太坏了,难道他这是故意的吗?”
“洵王爷原本就是故意的,不然官宦世家那么多nv人,又非得妾身不可吗?可叹妾身只是一介nv流之辈,没有选择的权力。”
“……那夫人就没想过以死抗争?还是官宦世家的nv人都这样?”
不是想要撺掇闵江氏去死,含yu知道自己怎么撺掇都没用。而且这事不说本就不是闵江氏自愿的,真的闵江氏把这当成一个必须实现的目标来实行,却又怎会将真相说出来。
只是想到官宦世家竟这样折腾自己家族的nv人,含yu就一脸恶心。
“这是含yu你不知道。”
闵江氏却摇摇头道:“其实官宦世家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还没做过?好像丧期嫁娶,也是毫不出奇……”
“丧期嫁娶?真有这样的事吗?”
“为了官宦世家,为了利益,这些事情有什么出奇。”不是说灰心,说起有关官宦世家的事情,闵江氏也是一副看透了的模样。
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含yu仍有些吃惊道:“真的吗?可那些在丧期嫁娶的男nv后来又怎样了?”
“后来怎样了?”
闵江氏一脸不屑的摇头道:“谁管他们后来会怎样,也不会有人去为他们记述什么。官宦世家所要求的就是这个结果,至于这个结果会导致的结局,那根本不在官宦世家考虑中。”
“这个,那夫人你说我们要怎么办?要将这事告诉老爷吗?”
一边在嘴中吞吞吐吐,含yu却有些犹豫起来。
因为作为白岱真的陪房丫鬟,含yu可从没碰到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决定这事。
而闵江氏却不怕将麻烦抛给含yu道:“……如果你觉得自己能替易少师决定这事,那就自己决定。如果你觉得自己不能代易少师决定,那就让易少师去决定。反正不管什么人来问妾身,妾身都会将真相说出来,全看易少师要将妾身赶出去还是怎么了。”
全看易少师要将妾身赶出去还是怎么了?
听到这话,含yu也知道闵江氏的真实想法了。
只是说身为官宦世家的nv人,闵江氏不能将自己赶出少师府而已。
所以不说是不是为了安慰闵江氏,含yu也答应闵江氏会尽快将事情告诉易嬴,再由易嬴来决定怎么解决这事。
毕竟以含yu的身份,不说易嬴有没有给她决定这事该怎么做的权力,含yu也不认为自己真有决定这事的权力。
第七百五十八章、最多继续穿着丧服意思一下就行了
在成为易嬴的妾室前,含yu只是白岱真的陪房丫鬟。
而要想做好一个陪房丫鬟,做到一个让人不离不弃的陪房丫鬟,最重要的特质是什么?乃是心中不要藏太多秘密。
至少当这些秘密与自己无关时,绝对不能隐藏太久。
不然别说让其他人抢先说出秘密,自己就绝对得不到任何好处,这也无法表现出陪房丫鬟对主人的忠心耿耿。
而不说含yu由陪房丫鬟转为妾室没多久,还没习惯一名妾室应有的趾高气扬态度,仅是含yu找闵江氏询问来意本就是出自易嬴吩咐这点,含yu都不会有任何隐瞒。
只是等到含yu避开众人将消息单独告诉易嬴时,别说易嬴相不相信,含yu自己都依旧有些不相信。
“……老爷,你说这究竟是不是真的,洵王爷和官宦世家真有那么hun蛋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是含yu你以前只是岱真的陪房丫鬟,用不着去想这么多事情,但真到了那些利益优先的大家族中,他们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而且以现在大明公主的力量及官宦世家的立场,恐怕他们也不会安心吧”
“是这样吗?那老爷打算怎么处置闵江氏。”
与易嬴一起从前厅出来,含yu其实一直在陪着易嬴往后院走。
因为闵江氏即便只是少师府的客人,但由于双方关系不同,甚至易嬴当初还是由闵江氏的队伍护送进京,可说是曾受闵江氏大恩,易嬴也直接将闵江氏安排在了后院居住。
听到含yu问话,易嬴就笑道:“这怎么能说处置,含yu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身体状况。”
“这个,皇上的身体状况与这又有什么关系?”
自从嫁入少师府后,含yu觉得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少师府中居然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
好像北越国皇上图韫命不久矣的事,在其他地方或许只有一品官员或等同一品官员才有可能知道,但在少师府却是妾室们的普通谈资。
可这种感觉非但不会让含yu觉得不安,更会让含yu有种认同感。
易嬴笑道:“这怎么没关系,不管官宦世家现在做什么,目的都还是北越国皇位的归属吧所以不管愿不愿意,不仅是闵江氏,包括少师府都不能在这事上有任何逃避。”
“只是说立场不一,各人的行动就不一罢了。”
“……但是老爷还是没说要怎么安置闵江氏啊”
不是处置,只是安置。
虽然含yu变换了一下说话方式,但她仍没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同。
而心中不是没有想法,易嬴却不想对含yu这个“外人”急着说出来道:“这不是本官想怎样的问题,而是闵江氏想怎样的问题。当然,本官可以先同闵江氏谈谈,但闵江氏如果对官宦世家的立场不改变,含yu你又认为这能依照本官的想法去实行吗?”
“这到是,……说来说去这还是要看闵江氏自己怎么想。”
不是说非得赞同易嬴观点,含yu也知道自己只得赞同易嬴的观点。
毕竟,官宦世家的要求已摆在了那里,在本身不可能有更多选择的状况下,不管易嬴采取什么态度,剩下的就要看闵江氏能不能坚持了。
坚持嫁给易嬴,或者说不坚持嫁给易嬴,这都与易嬴的选择无关。
至于易嬴会怎样选择,在这种状况下再去询问不仅已经完全没必要,甚至都没有意义了。
而后来到闵江氏所住的院子,含yu也没有再行跟进去。
毕竟同为nv人,含yu也知道闵江氏此行的压力有多大,而她能前来少师府的决心又有多大,自然不会再去让闵江氏难堪。
只是听到易嬴叫mén,拉开房mén又只看到仅有易嬴一人时,闵江氏还是有些惊讶道:“怎么,易少师你只是一人吗?”
“一人又怎么了?难道闵夫人还希望更多人知道这事……”
“……易少师说笑了,易少师快请进。”
还希望更多人知道这事?
一听这话,闵江氏就知道含yu已将自己为什么留在少师府的原因告诉了易嬴。她只是没想到,易嬴竟会来得这么快。,
当然,由于已有足够时间来做心情沉淀,闵江氏在面对易嬴时也没有任何尴尬。
毕竟现在是官宦世家有求于易嬴,与闵江氏的感情无关。
然后两人一起进到屋中,虽然屋中两侧都有靠墙的短桌、长椅,但由于正面主位上只摆着一张宽大的条椅,闵江氏却也只得将易嬴让到了条椅左侧的主位上道:“易少师,坐……”
“闵夫人你也坐……”
对于闵江氏屋中的格局竟与其他院子不同,易嬴到也不是太在意。
毕竟这都是育王图濠做太子时的安排,易嬴只是顺道接受而已。
而且两人即便同时坐上了条椅,由于条椅中间还摆了一张矮桌,也不用害怕被人说什么男nv之防,更不可能有人在少师府对易嬴说什么男nv之防的蠢话。
但在坐下后,闵江氏却似乎并不愿绕更多弯子,直接说道:“易少师,相信你已从含yu那里听说了吧不知易少师是什么想法……”
“那不知闵夫人又是如何打算的……”
“既然这是官宦世家的安排,根本就没有妾身的任何选择。”
闵江氏脸上没有一丝羞涩和畏惧道:“即便易少师不愿娶妾身,妾身也只能厚着脸皮留在少师府,并妄图易少师最后能对官宦世家留情。又即使是易少师用武力将妾身赶出少师府,妾身也会留在少师府的mén前至死为止。”
厚着脸皮留在少师府?
留在少师府的mén前至死为止?
虽然易嬴只是随口一问,闵江氏的回答却格外认真,显然已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而一听这话,易嬴回答不回答都没有意义了。
但对于被闵江氏的bi迫,易嬴却是抬手一chou,直接将条椅上原本用来区分主客之位的矮桌给丢到了地上。
“咣当”一声,立即将原本镇定无比的闵江氏给吓了一跳。
而易嬴又为什么能将条椅上的矮桌给取下来?
这是因为古代社会的条椅原本就和现代社会的沙发差不多,只是为了区分主客,条椅上都会摆一张xiǎo矮桌,以方便在上面摆放一些茶水、糕点的待客之物。甚至于条椅宽度再增加一些,都可当成软榻来使用。
而与普通的隔桌而坐相比,坐在条椅上待客更是彼此间的一种亲密象征。
可闵江氏什么都想到了,但却没想到易嬴竟会突然将条椅上的矮桌丢掉,双方瞬间就由隔桌而坐的主客距离变成了零距离的同席而坐了。
因此闵江氏几乎在瞬间就将身体往后缩了缩道:“易少师,你这是想干什么。”
“呵呵,闵夫人,这不是本官想干什么,而是夫人想干什么吧看闵夫人先前说的那么大义凛然,怎么临到头来却这么胆xiǎo,还是闵夫人就那么确定本官一定会拒绝你吗?”
就那么确定本官一定会拒绝你吗?
虽然易嬴的身体并未扑上去,但听到如此充满**的话语时,闵江氏的脸sè还是窘了窘,再次坐直身体道:“易少师言重了,这只是易少师丢掉桌子的动作太大,妾身被吓住罢了,但易少师如果真愿娶妾身,可不可以答应妾身一个条件。”
“闵夫人是想本官等到闵夫人守丧完毕再说吗?”
守丧的事情,易嬴不是不知道,但比起古代社会动辄两、三年的守丧时间,现代社会的守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考虑到闵江氏的守丧一事还有许多变数,易嬴就没有再掩饰。
但在听到易嬴主动提起自己的守丧一事时,闵江氏的心中顿时就是一松。因为凭着闵江氏对易嬴的了解,她不仅多少已预料到易嬴并不会真的拒绝自己,更认为凭两人关系,易嬴肯定会答应等她给闵行守完丧再谈婚嫁之事。
所以随着易嬴的直白,闵江氏就点点头道:“是的,承易少师错爱,妾身希望易少师能多等妾身两年。”
“本官是能等,但有人却不能等。”
知道闵江氏会说什么,易嬴也会感到不意外。
可听到易嬴说有人不能等时,闵江氏就有些微微皱眉道:“易少师是说官宦世家不能等吗?但只要我们能等,那应该没关系吧”,
“这不是官宦世家的问题,而是皇上不能等。”
“皇上?这怎么又关皇上的事情?”
“因为皇上已经命不久矣,最多一年半,皇上就要龙御归天。而一年半的时间,根本就不够闵夫人守丧完毕,可不仅官宦世家,相信闵夫人都不允许这种状况出现吧”
对于闵江氏竟然不知皇上已经命不久矣的事,易嬴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对于一个好像闵江氏这样可以随意处置、随意送人的官宦世家nv人来说,官宦世家又怎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
可深受官宦世家教诲,易嬴却早知道闵江氏已有为官宦世家牺牲的觉悟,所以自然清楚该怎么去说服她。
而听了易嬴话语,闵江氏果然一惊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这不怪闵江氏会一脸震惊。
因为,以闵江氏现在只为闵行守了半年丧的状况,她至少还需要两年半才算守丧期满。可皇上一年半的时间就要驾崩,根本等不到闵江氏守完丧再嫁给易嬴。
可与易嬴不答应闵江氏嫁给他,闵江氏只要能留在少师府就算达成目的不同。
一旦易嬴答应娶闵江氏,以闵江氏在官宦世家所受的教诲,她却只相信仅有两人上chuáng才能保证易嬴绝对会答应帮助官宦世家。
毕竟一个是正人君子的君子之jiāo,一个却是**nv爱的利益纠葛。
“……这怎么不可能。”
随着闵江氏开始陷入震惊中,易嬴也在条椅上越过了原本的矮桌位置,几乎靠到了闵江氏身边道:“不是这样,官宦世家又怎会迫不及待想要对付大明公主,洵王图尧又怎会迫不及待答应官宦世家要求。还有本官又怎会在朝廷中如此肆意妄为而不受任何惩处。”
“再就是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先后掌握了九mén提督及乌山营,官宦世家已没有任何选择。”
本官又怎会在朝廷中如此肆意妄为而不受任何惩处?
如果说易嬴摆出再多理由,闵江氏都未必会轻易相信他,但随着易嬴这话,闵江氏立即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
因为,就凭易嬴现在京城中横行无忌却没有一次受到皇上责罚的荒唐事,不仅闵江氏,京城中不知多少人都在怀疑这是为什么。
可如果这是因为皇上命不久矣,急着给太子铺路的缘故,那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所以,对于易嬴迅速靠过来的身体,闵江氏脸上虽然立即大窘,但却也没有躲闪道:“那易少师你想怎样,妾身现在可还在丧期……”
“丧期又怎样?最多你暂时不参与少师府的窜房,不算本官妾室,我们先只是**,等到你丧期结束,才算正式嫁给本官如何。”
“哼嗯你怎么能叫人家在丧期同你**。”
古代社会,什么叫男尊nv卑?
那就是男人做的一切事情全都是对的,男人想做的一切事情也都是对的,男人敢做的一切更都是对的。
而为让官宦世家获得更大利益,几乎所有官宦世家都是依照这种男人主张绝对正确的方式来教导家族nv子。
所以,只要易嬴答应帮助官宦世家,闵江氏自己的名节又算什么?
于是在易嬴的用力一抱下,闵江氏的双手也很自然地勾住易嬴脖子喘息起来。
当然,这不是说闵江氏有多放làng,而是这样的nv人才是真正的官宦世家nv人,才是官宦世家真正需要的nv人。
所以人们会对官宦世家nv人那么看重可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来自官宦世家的身份,还有她们这种媚态入骨的服shi男人方法。
因此,乍看闵江氏如此柔媚的样子,易嬴的双手就在闵江氏丧服下的饱满xiong脯上用力一捏道:“这怎么不可以,谁叫闵夫人你身穿丧服的样子这么美……”
“哼嗯,那易少师你能答应妾身保住官宦世家吗?”
固然闵江氏现在仍是带丧之身,但作为官宦世家nv子,为了官宦世家的利益,闵江氏却没有什么是不可抛弃的。
而随着闵江氏主动在易嬴满是褶皱的脸上一wěn,易嬴也用力将闵江氏的身体压倒在条椅上扑过去道:“闵夫人你放心,本官保证官宦世家平安没事……”,
与闵江氏的担心,或者说是与官宦世家的担心不同,自从建议大明公主应该让天英mén来对官宦世家采取镇压的处置方式以后,易嬴就再没有担心过官宦世家的问题。
所以对于闵江氏的要求,易嬴的回答也格外用心,格外真心。
然后等到云歇雨散时,易嬴也已经和闵江氏来到了屋中的chuáng上。只是因为心中的最后那一丝介意,闵江氏却只允许易嬴从身后抱住她。
但这或许会对古代社会的男人有难度,却丝毫难不倒来自现代社会的易嬴。
一边从身后用力rounong着闵江氏的丰xiong,易嬴却也极为兴奋道:“夫人,你可真bāng但你以后也可和林氏一样,不用每天想什么守丧的事吧最多继续穿着丧服意思一下就行了。”
“哼嗯什么意思一下,易少师你真是太过分了。”
一听易嬴提起林氏,闵江氏心中就一阵懊恼,懊恼自己根本就不该在一开始担心易嬴不接受自己又该怎么办。
因为比起闵江氏,林氏不仅没有正式守过一天丧,甚至还与易嬴有着杀夫之仇。别的男人可能忌讳与带丧nv人上chuáng的影响,易嬴又怎可能忌讳这事。
当然,有关林氏的事情也是易嬴在与闵江氏上chuáng后才说出来的,为的就是让闵江氏放松心情。
因此继续由身后玩nong着闵江氏xiong部,易嬴就在闵江氏光滑的脊骨上亲wěn道:“夫人你说什么过分啊所谓守丧,不过就是一种心意上的事情,我们不用太介意的。”
“哼嗯,那你真能让大明公主放过官宦世家吗?要知道官宦世家现在做的事可是非同一般。”
知道单纯的嗔骂根本就不能让易嬴改变什么,带着一种逆来顺受感觉,闵江氏就开始继续强调自己为什么会顺从易嬴的理由。
而易嬴也不介意道:“夫人不用担心,本官说没事就没事,而且官宦世家很快就会与洵王爷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这可能吗?”
虽然知道易嬴的能力,但闵江氏更清楚官宦世家的贪婪和睚眦必报。所以她不是不相信易嬴,而是不相信官宦世家真会轻易放弃与洵王图尧的合作。毕竟洵王图尧假如真能成功,官宦世家可获得的利益也非同xiǎo可。
将闵江氏的身体用力往怀着抱了抱,虽然不知大明公主会在什么时候布置镇压官宦世家的事,易嬴却也不可能轻易说出来,又开始在闵江氏的身上嗅闻着说道:“这点夫人尽管放心,不然就凭一个乌山营,夫人认为官宦世家真敢做什么吗?”
“乌山营?是啊还有乌山营。”
听到易嬴提醒,闵江氏也第一次感叹起来。
因为,闵江氏正式来到少师府的时间正好也是乌山营事件爆发的时间。
或许当闵江氏还在江府时,的确没考虑过乌山营的事,但随着乌山营也开始归属大明公主,京城中的形式早已经彻底改变了。
这不是说闵江氏有多自信,而是面对这种四面合围的状况,官宦世家或许在最初可以为了“自保”而与洵王图尧勾结在一起。但同样为了自保,在乌山营的压力下,官宦世家却也肯定不敢轻举妄动了。
所以想通事情关键,闵江氏也不再替官宦世家担心了。随着易嬴再次增长的yu望,闵江氏也开始ji烈向后迎合起来。
毕竟对于官宦世家的nv子来说,逢迎男人就是她们的人生。
第七百五十九章、立即能让坏事变成好事
身为北越国贵妃,宋颖想要出宫并不是件易事,何况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期。
虽然三名前宗人府司徒只是刚被幽禁在偏殿中两天,但要想成为宗人府司徒,以宗人府往日的递级晋升制度,三名前宗人府司徒的岁数却都已经六、七十岁了。
六、七十岁的老人两天没有吃喝,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以,第一日或许还有少许亲属期待能有什么方法将三位宗人府司徒从偏殿中救出,第二日他们就全都找到了宋府,找到了宋贵妃。
而同时到来的不仅有那些宗人府司徒的亲属,还有其他官宦世家的家主。
因为,不仅仅是为替三位宗人府司徒求情,官宦世家的家主也认为应该就这件事好好商谈一下。
毕竟易嬴与大明公主突然以异常凌厉的姿态直接拿下宗人府的事不仅出乎了绝大多数人预料,虽然宗人府只是管理皇室宗亲的内务,但谁都能想像出三位司徒长期在宗人府工作的人脉有多广。
所以不为了别的,只要能救下三位宗人府司徒,官宦世家要与大明公主竞争就更容易了。
只是面对众人到来,虽然宋颖是没什么表情,宋融和宋立却都是一脸苦奈,也是一脸兴奋。
因为,其他官宦世家家主会因此来到宋府就表明他们还没收到大明公主已将官宦世家jiāo由天英mén来进行镇压的消息,至少就此点来说,宋家已经走在了其他官宦世家前面。
可宋颖却深知,这原本就是大明公主所要的结果,也是宋颖所要的结果。
不然他们即使最后不为了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事情找到宋家,也得宋颖一一前去拜访并安排天英mén弟子前往镇压才行。
而这不仅是大明公主许以宋颖的权力,同样也是大明公主对官宦世家的一种厌恶。
只是今日还有那些宗人府司徒的家人同来,这件事还得拖上一拖。
“xiǎo臣参见贵妃娘娘。”
“老臣参见贵妃娘娘。”
所以当宋颖来到外面,面对一大群争先恐后向自己跪下的人,宋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轻轻一摆手道:“都起来吧你们的来意,本宫都已经知道,但四位司马还是先请离开吧你们的事,谁都帮不了你们。”
“贵妃娘娘恕罪,贵妃娘娘恕罪……”
“……还望贵妃娘娘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同为宗人府司马,图堍等人虽然并没像三位司徒一样被幽闭在宫中,但谁也不会甘愿以“辞职”这种方式“被离开”宗人府要职。
知道人多力量大的特xing,图堍等人才会赶着一起来向宋颖求助。
而众人虽然都没料到宋颖一上来就会如此开mén见山,但一听宋颖毫不容情的拒绝话语,图堍几人还是吓得再度求饶起来。
因为,他们所以辞职与其说是三位司徒的命令,还不如说是被易嬴在宗人府大开杀戒给吓的,以及故意you使的话语给骗的。假如易嬴当时不说什么可允许他们以辞职方式来表明不接受大明公主对宗人府的控制,他们又怎会受骗上当辞职。
毕竟宗人府的权势、威严不仅摆在那里,他们更不相信仅以易嬴罔顾圣意将连鍪带出宗人府的行径又真能得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原谅。
所以,图堍等人当时虽然jiāo出了辞呈,但可并没有立即离开,也不认为自己必须离开,不然他们也不会有兴致去安排那些司空、司士、司寇和执行太监给易嬴等人送行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送行的主意虽然没错,最后迎来的竟是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以及三位司徒被幽闭宫中的消息。
甚至于当他们在大明公主带着太子图炀巡视宗人府时出来求饶时,还被大明公主以并非宗人府官员的理由给生生赶了出去。
因此,不是他们想求宋颖高抬贵手,而是他们只能求宋颖高抬贵手。
可听到几人话语,宋颖却依旧一脸冷淡道:“都叫你们不要再说了,现在整个北越国中,能解决你们身上问题的就只有大明公主一人,可你们认为大明公主又真会让你们重回宗人府吗?”,
“本宫不说你们是不是自作孽,不可活,但你们唯一的希望就在大明公主身上,再怎么求本宫也没用的。”
自作孽,不可活?
听到宋颖话语,不仅图堍等人立即满脸惶恐起来,江义等官宦世家家主的双脸却也微微惊讶了一下。
因为,他们虽然也知道宋颖在后宫中已经拥有了不少权势,但后宫是后宫,朝廷是朝廷,别说他们从未见过宋颖待人如此严厉的样子。以宋颖身为官宦世家nv人的身份,即便她现在是在对图堍等人训话,又怎能在江义等人面前也这么肆无忌惮的任意张扬?
肆无忌惮?
对,就是肆无忌惮。
或许有大明公主为例,nv人拥有权势并不稀奇,但官宦世家的nv人却又是另一回事。好像是以前,宋颖别说在宋融面前,就是见到其他官宦世家的家主还不都是一副恭恭敬敬样子。
不知宋颖今日为什么表现得如此凌厉?
不仅江义,其他官宦世家的家主都感觉有些怪异。
可不管其他人怎么看自己,教训完图堍等人后,宋颖却又望向了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说道:“还有你们这些宗人府司徒的亲属也不用再在本宫面前跪了,不说皇上现在只打算惩戒三位司徒大人,并非罪及家人。你们真想找人相助,整个朝中也只有一人能帮到你们。”
“求贵妃娘娘指点……”
“求贵妃娘娘指点……”
与余通为什么在得知图青杰打算娶俞之渔后就立即清楚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重回官场一样,虽然宗人府的权限只限于皇室宗亲,但却没人不知道家中有个宗人府司徒的影响有多大。
所以不仅图堍等人不愿失去官位,图季阊三人的亲属也不愿看到他们就这样身死。
因为图季阊三人在经历此事后,虽然由于失去皇上信任,很难再回到宗人府位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人还活着,只要太子没有真正登基,或者说是没有坐稳皇位,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余威肯定还会存在一段时间。
所以只要人能出来,那就是三人的胜利。
因此不管宋颖打算说什么,三人的亲属都急切恳求起来。
而宋颖却也只是略一偏眼,稍嫌不满道:“哼,你们真不知道该找谁相助吗?那应该是你们自己不愿去找人相助吧所谓始作俑者乃是事情的关键,如果你们连那人的名字都不愿说出来,不敢说出来,还有什么资格想在本宫面前说救人?”
“这个……,宋贵妃容禀,虽然我等也知道易少师应该有什么办法,但他真肯救三位大人?又真能救三位大人吗?”
听到宋颖话语,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顿时一脸尴尬。
因为他们的确不是没想过要去找易嬴求情,而是他们对易嬴都憎恨不过来,又怎会真去找易嬴求情。
何况这事乃是皇上要惩治三位宗人府司徒,易嬴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触怒龙颜。
即便易嬴真有这本事,却也未必愿意使用在三位司徒身上吧
所以越想越多,越想就越不愿去求助易嬴,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自然就将易嬴排出了求助对象外。
但宋颖却是一脸无视道:“不管他肯不肯,不管他能不能,易少师都是你们三家唯一的希望。如果你们觉得不妥险,最多叫上洵王爷一起前往就是了。至于结果是什么?那就得由你们自己努力了。”
洵王爷?
听到宋颖提醒,不仅三位司徒的亲属全都是一惊,几名官宦世家的家主也同样一惊,而宋融与宋立也更是一惊。
因为,不管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怎么考虑这事,想到洵王爷,几名官宦世家的家主才知道自己同样可从这件事中获利。毕竟不管洵王爷能不能帮他们求助到易嬴,由于易嬴乃是三位宗人府司徒亲属的仇人,洵王爷最后都可通过这次帮忙得到三位司徒家的帮助。
或许在三位宗人府司徒被皇上惩戒后,影响力会大减,但随着洵王爷chā手,洵王爷不仅可从三位司徒家中顺利接过三位司徒的余泽,甚至还会因此受到更多畏惧在大明公主掌握下的宗人府的皇室宗亲的追捧。,
可以说,这样一来就立即能让坏事变成好事了。
毕竟以官宦世家与洵王爷现在的关系,那就是洵王爷的力量增强,官宦世家的力量也就越强。
所以,不等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反应过来,参知政事严戌也一脸高兴的在地上回过头道:“贵妃娘娘说的没错,不然现在就由我等一起前去洵王府,请洵王爷帮忙向易少师求情吧”
参知政事严戌为什么现在还跪在地上?
那不是严戌想要这样,而是宋颖一开始虽然有叫众人站起,但由于图堍几人被宋颖的话语惊吓过度就开始求情,那也没有几名官宦世家家主站起的机会了。只是说身为官宦世家家主,他们的双膝在皇上面前早就跪得无比熟练,也不在乎多跪一会宋颖。
只是说严戌刚表示想要一起前去洵王府,宋颖就出声阻止道:“等等,严大人你们就不用跟着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一起过去了。因为他们如果能与易少师谈下来,洵王爷的力量就已经足够了。但他们这样如果还不能谈下来,那官宦世家跟去也没有意义。”
“当然,要怎么谈下来,那还得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自己去思量、自己去努力,毕竟易少师看重的是实利,不是人情,即便洵王爷也不能依靠人情就让易少师为其办事,官宦世家更不适合chā手这种皇室宗亲事务。”
官宦世家更不适合chā手这种皇室宗亲事务?
忽然听到这话,除了一开始被宋颖阻止的参知政事严戌外,其他官宦世家的家主也不禁跟着点了点头。
因为官员是官员,皇室宗亲是皇室宗亲,不说他们与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纠葛在一起又算什么,真让洵王爷产生什么其他想法,或许对官宦世家也会更不利。毕竟大明公主才刚刚掌握乌山营,他们也必须先给洵王图尧增加一些力量,洵王图尧才有可能与其继续合作。
不然官宦世家只想着占便宜,却又在这时失去了洵王图尧帮助就麻烦了。
不过,随着那些官宦世家家主对宋颖的认同,宋融和宋立却只能满脸不解地偷偷对望了一眼。
因为宋颖这是在干什么?
是在帮洵王图尧增长势力。
可在官宦世家必将被天英mén镇压而脱离洵王图尧势力的状况下,宋颖为什么还要“帮助”洵王图尧。难道她是想以此种方式来给洵王图尧补偿,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她又有什么必要给洵王图尧补偿?
或许在重新回归官员本分后,官宦世家不可能再去参与皇位争夺,但宋颖的行动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宋颖又为什么要这么干?
因为,宋颖不给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建议,真等到最后,恐怕他们也会去找洵王图尧,并被洵王图尧带着去找易嬴。所以这不仅是个便宜人情,宋颖也不怕大明公主知道这事,因为这同样能显出宋颖的果敢和魄力。
但易嬴又会在这件事中如何选择,或者说会不会帮助三位宗人府司徒翻身,那就不是宋颖需要考虑的事了。
“谢贵妃娘娘指点……”
“谢贵妃娘指点……”
只是在得到宋颖提醒后,虽然图堍等四名司马仍有些不甘心,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却好像第一次看到成功救出图季阊三人的希望一样。
同样知道官宦世家或许不方便chā手此事,众人立即连番称谢地一起告辞离开,赶着前往洵王府求援了。
而在看着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亲属离开后,宋颖却也是从座上站起。
望了望几名同样已经站起,却又在那自顾自商议起来,仿佛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中的官宦世家家主,宋颖就说道:“几位家主大人,本宫还有要事需要与几位家主大人相商,还望几位家主大人在商议完毕后,一起到书房来一趟。”
“呃”
突然听到宋颖话语,正打算商议一下洵王图尧和官宦世家又会从这件事中获得多大收益的几名官宦世家家主顿时就又是一怔。
而知道宋颖想在书房说些什么,宋融却也带着宋立朝已经离开的宋颖背影微微一躬道:“xiǎo臣恭送贵妃娘娘。”,
然后随着宋颖离开,其他几名官宦世家家主还没反应过来,早注意到今日宋颖有些不同的江义就说道:“……宋大人,贵妃娘娘今日究竟是怎么了?难道后宫又有什么变化?”
后宫又有什么变化?
知道江义恐怕是想起了上次自己与他说起的事情,毕竟宋融就只将大明公主答应过宋颖什么告诉江义。
可想想江义等人即将知道的真相,宋融就知道再说这些事已经全无必要,只是摇摇头道:“后宫有什么事并不重要,如果几位大人没什么要事,我们还是进书房再谈吧不然我们再在这里多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
“一开始就老老实实的?宋大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还是去到书房听贵妃娘娘一起说吧”
虽然从宋融话语中,众人立即都感到有些怪异。
毕竟在官宦世家的词典中,什么时候有过老老实实这样的话语。真要是官宦世家都变得老老实实,那也就不存在官宦世家了。
不过随便敷衍一句后,宋融就也和前面离开的宋颖一样,转身就开始往书房中走去,只留下宋立还在等着众人。
看到这一幕,比其他人多了解一些事情,江义就一脸惊然地望向宋立说道:“宋贤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贵妃娘娘和宋大人都这样。”
“江大人海涵,不是家父和贵妃娘娘非得如此,而是他们也同各位家主大人一样,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宋贤侄到底想说什么?”
这不怪殿阁大学士柳沂会满脸惊疑,因为以官宦世家在北越国朝中的势力,别说北越国官场上有什么动静,就是皇宫中有什么动静,他们都不会一无所知。
可除了宗人府的剧变外,他们非但没听说最近又有什么关于官宦世家的传闻。
又或者真发生什么有关官宦世家的严重事态,别说宋融、宋颖有什么必要这么吞吞吐吐,他们又有什么必要等到众人找上mén了再说出来?
那不是可以依照官宦世家规矩,召集众人商议吗?
但面对众人目光,宋立就一脸苦笑道:“……众位大人就不要为难xiǎo侄了,因为xiǎo侄实在不能在这里多说什么。”
“或者说,即便xiǎo侄在这里多说什么,也对各位大人没有任何帮助。该怎么样,还是得怎么样。不过由于此事非同xiǎo可,只能容几位家主大人前去商谈,剩下的几名兄台,还是由xiǎo侄招呼在宋府坐坐了。”
“这样也好,那江砚你们就在这里同宋贤侄多聊聊,我们先进去听听贵妃娘娘想说些什么再说。”
不是说感到宋立有多为难,以官宦世家只有家主才能掌握一切的规矩,江义等人也知道宋立没有权力对他们多说什么。
不然宋家的家主就不是宋融,而是宋立了。
但因为宋融已随宋颖进去,江义等人也别无选择,只得叮嘱了那些xiǎo辈几句,自己先往宋府书房走去。
第七百六十章、还得期望大明公主愿意回答你们才行
身为官宦世家,为保持家族间的紧密联系,不仅那些家主们需要时时沟通,底下的小辈们更要经常联系。
只是说与那些官宦世家的家主们相比,官宦世家的小辈虽然年纪不一,生活得却都是相当轻松。
因为除了要在彼此家族内竞争家主之位外,他们的生活基本上没有任何烦恼。
这不是说他们就什么都不需要努力了,但由于一切都必须听从家主指派才能行动,他们却也不用没事找事的自己去考虑太多。
所以一等几位家主离开,根本没人会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包括一直耿耿于怀江家家主之位的江砚也彻底放松下来,甚至张扬还兴致勃勃说道:“宋立,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有啊赏花、赏月、赏女人,你们要玩什么?”
“当然是赏女人。”
“张兄别开玩笑了,现在我们去赏女人,等到张大人待会出来,张兄又该怎么办,我们还是玩些简单的好了。”
“那是,自从易少师来到京城,我们可都还没真正玩过”
“你们别在本官面前提什么易少师,不说那前第一才女君莫愁了,就是刚成为第一才女没几天的小褒拟,可不都已被易少师给藏在少师府里了,真是嫉妒死本官了。”
在这些官宦世家的小辈当中,张扬虽然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但也是最喜好女色的一个。
听到张扬说起嫉妒易嬴好色,众人都是哄笑起来。
但正如几人所说一样,他们除了平常的基本玩乐外,真正玩乐却都是要连续玩上一个月才算彻底放松。可惜由于易嬴来到京城后,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他们都无法挪出一个月的空闲去真正享乐一下。
只是说在众人笑声中,宋立却独自感慨了一下。
因为,随着天英门开始镇压官宦世家,想必他们以后的玩乐时间应该很足。不然他们若是不想玩乐,肯定一辈子都没办法玩乐了。
毕竟这是镇压,不是什么轻描淡写的监视一类东西。
而不说宋立如何与那些官宦世家的年轻人在外面商讨该找些什么乐趣,来到宋府书房时,江义等官宦世家的家主虽然不知道宋颖打算与他们谈些什么,但却并没有感到不妥。
又即使江义已从宋融上次的言语中微微有些察觉,可不管屋外还是屋内,江义都没看到什么真正值得重视的地方。
当然,没有了外人在场,这些官宦世家的家主也不会再对一个官宦世家的女人太客气。
无须对宋颖见礼,众人就已在墙边桌旁坐下的宋融点头示意下,各自在两侧靠墙的桌旁坐了下来,只留下正对大门的主桌位置给身为贵妃的宋颖,以表示最低程度的敬重。
然后等众人全都坐好后,宋颖就仿佛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各位官宦世家的家主都已到齐,那我们就开始吧”
开始?
还没等众人想明白宋颖说的开始是什么,耳边突然就传来一声“吱呀”声,等到众人转脸望去,这才看到竟是一名蒙面宫女在缓缓将书房大门由内往外地关上了。
虽然从蒙面宫女的关门动作上,众人并没看出什么吃力样子。
但正因为蒙面宫女的关门动作相当缓慢,却立即让人产生了一种无比沉重的压力感。
可别说众人在进入书房时没发现什么外人,对于现在朝廷中的任何一个蒙面宫女,官宦世家都有着足够警惕。
于是“啊”一声惊呼,几乎所有官宦世家家主就同时望向了坐在书房主位上的宋颖。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望向宋颖?
因为,不说今日这事本就是因宋颖而起,即便是江义,也不认为宋融会在这种状况下背叛官宦世家。
可刚一转脸,众人不是去质问宋颖,而是立即“嗬”一声从嘴中抽了口冷气,全都身体僵硬地在书房椅子上呆住了。
因为,在他们转脸望向关门的蒙面宫女前,宋颖虽然还是独自一人坐在主桌旁的椅子上。但等他们再次转脸望向宋颖时,不仅主桌旁的另一张椅子上已经坐着了一个蒙面女人,主桌两侧更还左、右站立着各自两名蒙面宫女。,
而与正在关上书房大门的总数五名蒙面宫女相比,不仅那名蒙面女人的衣着明显不同,甚至众人现在才发现,原来宋颖从一开始就是坐在主桌的客席上,而这众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蒙面女子却居然一来就坐到了真正的主位上。
但由于蒙面女子一直没说话,神情僵硬一下,还是早有警惕的江义先张口问向坐在自己身侧的宋融道:“宋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能有怎么回事……”
宋融却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在此之前,我们官宦世家不是最担心被大明公主找机会对付我们吗?但现在我们已经不用再担心大明公主会不会对付我们了,因为大明公主已经懒得再与我们官宦世家斤斤计较,改换成天英门来镇压我等。”
“镇压?宋兄你居然说镇压。”
身为官宦世家的家主,左光禄大夫张迁等人又怎会忽略了宋融话语中的关键词汇。
“是的,你们没听错,宋大人说的就是“镇压”二字。”
但不是宋融在答复众人,而是坐在书房主位上的蒙面女子冷叱了一声道:“身为朝廷官员,本座不管你们以前在北越国是怎么做的,但朝廷官员就要有朝廷官员的样子。”
“在做好朝廷工作的份内之事后,如果官宦世家还想在朝廷之外多做什么?还敢在朝廷之外做些什么?那就是逾规、越权,理应镇压。”
“你们别以为自己是北越国的官宦世家又能怎样,大明公主能将你们交给天英门处置,那就是没对你们抱以任何期望。所以在大明公主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前,你们官宦世家最好都给本座老实点。否则任何人胆敢再有异动,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听到这样的话语,不是说震惊,官宦世家的家主们全都一脸呆然了。
而神情呆滞一下,殿阁大学士柳沂才须发皆张道:“住口,你们这种江湖人凭什么插手我北越国朝廷的事务,如果……”
“凭什么?北越国皇上图韫的皇位就是在天英门的帮助下取得的,你们认为说这话还有意义吗?”
“啊”
虽然柳沂的突如其来愤怒让众人都有些紧张,因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无意义的愤怒并不会给众人带来任何好处,但随着蒙面女子的冷叱,众人立即就瞬间呆滞着说不出话了。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韫的皇位如果都是在天英门帮助下取得的,那他们再要以江湖人不应插手朝廷事务来指责天英门就毫无意义了。
不说天英门不会饶过他们,北越国皇上图韫也不会饶了他们。
因此定了定神,参知政事严戌才说道:“那不知女侠在天英门该如何称呼,此话又有何根据。”
“本座乃天英门主。”
蒙面女子冷叱一声道:“至于你们想要的证据,你们以为天英门这次来官宦世家是干什么的?如果你们都是些镇压二字是什么意思都不懂的蠢货,本座现在就亲手灭了你们。反正你们官宦世家人口众多,不仅死一、两个人不算什么,即使是死上一、两百人,同样不算什么。”
“这……”
虽然不是没料到天英门主身份,但对于天英门主严叱不退的态度,众人除了感到心寒外,却也有些无可奈何。
想起今日之事乃是因宋颖而起,江义就望向宋颖说道:“贵妃娘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贵妃娘娘也会知道天英门主的事情。”
“因为本宫就是在宛华宫中见到的天英门主,而且大明公主也是在本宫面前将处置官宦世家的权力交给天英门主的,所以江大人你们要询问天英门与北越国朝廷的渊源,最好还是去找大明公主,而且还得期望大明公主愿意回答你们才行。”
还得期望大明公主愿意回答你们才行?
乍听这话,众人就都苦笑了一下。
因为很显然,他们虽然并没觉得自己做得有多过分,但正因为无法忍受官宦世家的肆意妄行,大明公主才会将他们交由天英门来镇压。,
只是一想到“镇压”二字的意思,不安中江义就做出一副无奈样子道:“那不知大明公主希望天英门如何镇压我们官宦世家?”
“很简单,在大明公主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前,官宦世家都只能做些朝廷官员分内之事。也只有大明公主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后,官宦世家才能重回现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状况。”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忽然听到这话,江义等官宦世家家主都是愕然对望了一眼。
因为他们为什么想要对付大明公主?
怕的就是大明公主不让他们生存。
不然他们也愿与大明公主相安无事下去,等到大明公主从北越国历史上消失,再行让官宦世家重新振作、发展。
所以,大明公主和天英门主给官宦世家的条件非但无害,反而相当有利。
甚至一开始最愤怒的殿阁大学士柳沂也忍不住说道:“那在大明公正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后,天英门还会继续镇压官宦世家吗?”
“天英门现在所以镇压官宦世家,乃是因为大明公主要求,不然你们又认为天英门会对区区的北越国官宦世家那么感兴趣吗?”
“下官明白了,那在大明公主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后,天英门能保证不再镇压,乃至不插手官宦世家事务吗?”
保证?
虽然在天英门主的大致解释下,众人都觉得殿阁大学士柳沂是不是太过贪婪了。但他们只是不敢像殿阁大学士柳沂一样明说出来,却并不是就不想问个究竟。
而天英门主却也再次冷然道:“保证?你们有什么资格要天英门向你们保证什么?又或者说,你们为天英门做了什么能让天英门向你们保证的事?”
你们为天英门做了什么能让天英门向你们保证的事?
忽然听到这话,众人都有些干怔,左光禄大夫张迁就福至心灵般说道:“那不知门主有什么需要官宦世家做的事吗?”
“现在还没有,但以后或许会有,又或者你们认为有了大明公主相助,天英门在北越国还需要官宦世家的帮助吗?所以在大明公主继续活跃于北越国政治舞台时,你们就只要知道镇压是什么滋味就行了。”
只要知道镇压是什么滋味就行了?
虽然天英门主的态度并没有任何改变,但身为官宦世家家主,谁又不是老奸巨猾之辈,参知政事严戌就说道:“这个我们当然明白,但在大明公主之后,天英门会改镇压为辅佐官宦世家吗?”
“这不可能,这永远不可能。”
天英门主却斩钉截铁般说道:“因为天英门已与大明公主约定,在镇压下官宦世家后,天英门将不再在北越国内镇压或辅佐任何官员。”
不再在北越国内镇压或辅佐任何官员?
乍听这话,众人心中又再次嘀咕起来。
因为官宦世家需要天英门辅助吗?
根本就不需要。
所以比起天英门会不会改镇压为辅佐的事,这样的结果反而更好。
毕竟在天英门辅佐下,易嬴和大明公主都做了些什么?那可是件件都会让官宦世家深恶痛绝的事。所以只要天英门不再在北越国内辅佐其他官员,即便官宦世家仍要继续在大明公主面前低头做人,却也可保证官宦世界在大明公主退出北越国政治舞台前的发展了。
因此这对官宦来说多少都是件好事,绝对是件好事。
所以,参知政事严戌就很快点头道:“那就没问题了,但天英门又会采用何种方式来镇压官宦世家,或者说官宦世家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被天英门镇压。”
“以后天英门会在每个家主夫人的身边暗藏一名天英门弟子,能知道天英门和官宦世家间镇压关系的只允许是官宦世家家主本人及官宦世家的继承人两人,其余任何人等知道天英门在官宦世家的存在,格杀勿论。”
只允许是官宦世家家主本人及官宦世家的继承人两人?
听完这话,众人终于知道宋立为什么要阻止那些小辈一起前来书房了,原因就是不想他们因此成为官宦世家继承人或被杀。,
而虽然不知宋融又怎会最终挑中宋立做继承人,左光禄大夫张迁就说道:“那我们如果不能说出天英门与官宦世家的关系,假如官宦世家中有什么人继续与大明公主做对又怎么办?毕竟没有人能做到完全一心同体。”
“那就让他们去死,或者说连你们这些家主都管教不了的家伙,天英门要镇压他们又有错吗?而什么叫镇压?镇压就是绝不容情。”
一边说着让官宦世家家主们震彻心肺的话语,天英门主又继续冷叱道:“反正你们官宦世家人多、嘴多,早该去芜存菁一下了。”
“这个,我等明白了,……如果我等教育不好官宦世家的子弟,那也怪不得天英门要镇压。”
不是说不想抗议,而是知道再怎么在这种问题上抗议都毫无意义,毕竟天英门此次是来镇压官宦世家不许与大明公主敌对,而不是前来安抚他们不再与大明公主敌对的。
所以为免再有人说出什么不妥论调,江义直接就全盘答应下来。
而心中虽然还有些犹豫,众人却也不是不知道江义想法。
只是说江义的做法虽然有些懦弱,众人却也不可能拿出比江义更强硬的决定,于是纷纷就跟着一起点头。
然后看着众人都不再有异议,天英门主就点点头:“很好,既然你们都已答应,那我们也没有……”
没有?
虽然别人不会对天英门主的“没有”表示异议,但早感觉天英门主说的内容似乎与昨日宋颖说的有些不同,宋融赶忙抢在天英门主话音落下前说道:“门主,宋某记得天英门应该向贵妃娘娘许诺过,只要有天英门弟子在一日,官宦世家就永远不会败落吧”
只要有天英门弟子在一日,官宦世家就永远不会败落?
忽然听到这话,众人都一脸震惊。
天英门主却也望了望一旁满脸希冀的宋颖才说道:“本座是说过这话没错,可你们官宦世家那么希望与天英门摆脱关系,本座说不说这话又有什么关系,趁机成全你们不是更好吗?”
“门主说笑了,他们只是听到天英门要镇压官宦世家,一时想不到双方还可能有其他合作方式才会如此。”
随着天英门主望向自己,宋颖也赶忙解释了两句。
因为若不是这样,又怎能体现出宋颖对官宦世家的重要性。
而在宋颖赔笑中,天英门主却也是凝了凝双眼才说道:“这既然是本座已答应过贵妃娘娘的事,当然不会有任何改变。不过本座已经懒得再和这些家伙多说,贵妃娘娘有兴趣就自己和他们提提吧”
话音落下,屋中就忽然卷起一阵阴风。
然后当众人纷纷惊呼着遮住双眼时,阴风却又在瞬息间就消失了。
等到众人小心翼翼睁开双眼,屋中的天英门主和站在主桌两侧的四名蒙面宫女就都已经全然消失,只剩下最后一名蒙面宫女还在慢慢打开书房大门,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下走了出去。
第七百六十一章、本座会尽快帮皇后殿下安排好一切的
在古代社会,鬼神原本就是双面一体的东西,救人的是神,伤人的是鬼,却不是说神就是神,鬼就是鬼。
可即便知道天英mén弟子武艺很高,但当这种武艺看起来似神似鬼后,自然会让人产生许多猜疑。
毕竟不是最后一名留下的méng面宫nv,众人都有足够理由去怀疑天英mén主和其他méng面宫nv是不是真的出现过。
因为对于官宦世家来说,今日在宋府书房遇到的事可未必称得上是让人高兴的结局。
所以在méng面宫nv一消失时,参知政事严戌就追问道:“贵妃娘娘,先前真有天英mén主在这里说要镇压官宦世家吗?那贵妃娘娘和天英mén主最后说的“官宦世家永远都不会败落”,又是什么意思。”
“哼,严大人真以为刚才我们是见鬼了吗?”
横了一眼参知政事严戌,知道严戌真正担心的是什么,宋颖就一脸不屑道:“……可你们想想就知道了,不说本宫,只有害处没有好处的事,你们自己又会去干吗?”
“所以本宫在宛华宫见到天英mén主,知道天英mén将代大明公主镇压官宦世家后,这才想要帮官宦世家争一些好处。”
说到这里,宋颖就有些自傲。
因为这并不是宋颖在自吹自擂,这问题的确是宋颖最初问出来的。因为身为大明宫主的“shi妃”,宋颖也觉得自己有资格对天英mén主发问。
只是与宋颖现在的解释不同,让天英mén保证官宦世家永远都不会败落的提议实际却是大明公主说出来的。
但为让官宦世家避免误会,这才被当成了天英mén主的主意。
所以心中稍一闪念后,宋颖就继续编排道:“可据天英mén主透lu,天英mén应该是在大明公主从北越国政治舞台退出后才会对官宦世家产生某种需求,这才与本宫约定了只要有天英mén弟子在一日,官宦世家就永远不会败落的约定。”
“那她们有什么需求?”
只要有天英mén弟子在一日,官宦世家就永远不会败落?
听到这话,官宦世家的家主们立即都有些ji动起来。
因为官宦世家所以会纠结在一起成为官宦世家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永世不会败落?
只要能做到这点,谁管它是不是被天英mén镇压。
可即便知道众人所想,宋颖仍是略带遗憾道:“这个本宫也不知道,因为那是天英mén在大明公主从北越国政治舞台退出后才会产生的新需求,所以到时候改怎么做,应该还会有各位家主与之商议的机会吧这也是本宫能为官宦世家争取到的唯一好处。”
本宫能为官宦世家争取到的唯一好处?
乍听这话,众人也不会再去责难宋颖了。
因为,以天英mén现在是为帮助大明公主才来镇压官宦世家的事情而论,他们是怎么都不可能从天英mén身上获得更多好处的。这就只有大明公主从北越国政治舞台退出后,那才是他们与天英mén再进行jiāo涉的最好时机。
不然让他们现在就去与天英mén主商谈这事,恐怕还会受到大明公主的阻挠乃至暗算。
毕竟大明公主为什么要让天英mén来镇压官宦世家?
自然是因为已对官宦世家彻底失望。
所以,别人知道官宦世家能得到什么好处,怎样才能得到好处还不算什么,真给大明公主知道这事,恐怕还得想办法去报复官宦世家。
只是官宦世家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他们见到的天英mén主并非真正的天英mén主,真正的天英mén主原本就是大明公主。
而当官宦世家的家主还在为此事商议不休时,由宋府出来,天英mén主就直接回到了皇宫中。只是天英mén主前进的方向并不是宛华宫,而是皇后图婧所在的凤栖宫。
至于与天英mén主一起消失在宋府书房的四名méng面宫nv,当然是在宋府就已经与天英mén主分手了。
因为她们只要能做好自己分内工作,根本没人会在乎她们以什么方式去完成自己的工作。
不过,现在虽然已是日上三竿时分,图婧却才刚刚从chuáng上起身。一半是在进行自己的早餐,一半却也是在进行自己的中餐,目的就是为了保持身材。,
毕竟与往日根本没人会来关注图婧不同,图婧现在却多了易嬴这样一个恩客,怎么又会不想让易嬴看看自己的好身材。
虽然易嬴现在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上朝也无法来与图婧相好,但图婧却并不担心,因为以图婧现在掌握的秘密,她根本不认为北越国中有几人能超过自己与易嬴的关系。
然后大致将每盘菜都尝了尝味道后,图婧才一副庸懒的样子挥了挥手道:“行了,本宫吃饱了,黎公公你叫人撤了吧”
与一般后宫中人都会与太监保持相当距离不同,作为北越国皇后,图婧却相当喜好将各种太监差着跑来跑去。
好像现在被图婧吩咐撤席的黎公公也正是尚膳监的太监总管。
虽然这种事对一个太监总管来说有些大材xiǎo用,但包括用膳在内,北越国皇上图韫主要都是由身边的大太监郝公公来伺候。所以对于能被皇后召唤,每天都能伺候皇后的事,黎公公还是非常满足。
因此在挥手命令随行宫nv将桌上剩下的膳食全都带下去时,黎公公又在图婧的桌前放下一张折子道:“皇后殿下,这是钦天司常大人送来的折子,说是天象有异,皇上应尽早平息怒火,否则恐大不吉。”
“天象有异?这些人还真是hun蛋透顶。”
听完黎公公禀报,图婧也懒得打开折子了,随手往旁边一丢道:“有本事他们为什么不将折子往皇上跟前送,知道哀家这里的折子绝对到不了皇上面前,他们就这样折腾哀家吗?”
“这是皇后仁慈,他们也只是在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不然真将折子送到皇上跟前,恐怕三位司徒大人真要速死了。”
“哼你到是敢在哀家面前直言。”
瞪了黎公公一眼,图婧却又仿佛自言自语道:“可现在谁不知道皇上是在做最后一搏,谁又能真正阻止他,算了,你也退下去吧”
“老奴遵命。”
不是因为被图婧瞪了一眼,而是因为知道这种话题确实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黎公公就心满意足地退下去了。
可这为什么又会让黎公公心满意足?
因为,皇后图婧愿让黎公公亲自伺候用膳,愿和黎公公这样闲扯上几句,同样也是对黎公公的一种信任。黎公公不怕图婧与自己扯这种有的没有的闲事,他只怕图婧什么时候不愿再让他伺候用膳,不愿再与他闲扯了,那才是黎公公真正的末日。
毕竟任何信任都要日积月累而来,没人能一步登天,却有可能一步就堕入地狱。
不过,当黎公公走在最后,经过偏殿mén边时就感到迎面有一道风声掠过身边,转脸四下里看了看,结果却什么都没发现,这才摇摇头离开了。
而当黎公公离开后,皇后图婧又庸懒的舒了个懒腰,这才双眼放光道:“好了,再看一遍《关雎》吧”
“再看一遍《关雎》,皇后殿下还真闲。”
仿佛皇后图婧的回声一样,当图婧的声音刚刚落下时,身边突然就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转头一望,皇后图婧立即惊得满脸sè变,甚至身体还猛地往榻后一退,大声叱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到本宫殿中的?”
这不怪图婧会震惊。
因为,与自从同易嬴开始相好,凤栖宫中当值的太监、宫nv就越来越少不同,图婧身旁原本空无一人的软榻上忽然就多了个méng面nv子。而nv子虽然méng着面,手上却拿着一份折子,如果图婧没看错,那应该就是黎公公刚刚放下的钦天司常大人的折子才对。
这就说明méng面nv子不是一开始就藏在偏殿中,而是黎公公拿出折子后才进入偏殿的。
但不说那时还有不少伺候图婧用膳的宫nv在殿中,黎公公也是在图婧眼前才刚刚走出了偏殿。
不知méng面nv子什么时候进入的偏殿,又想找自己干什么,图婧立即一脸紧张。
毕竟不管怎么说,图婧都是个手无缚ji之力的nv子,面对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即便对方也是nv人,图婧却第一次后悔为什么要为了易嬴让那么多平日服shi自己的太监、宫nv离开了。,
不然给她随便一喊,肯定会有不少人冲出来保护她。
可与图婧已经紧张得开始胡思luàn想不同,méng面nv子的双眼却并没有从折子上抬起,只是嘴中淡淡说道:“皇后殿下问本座是谁?还问本座为什么要闯入凤栖宫?但这不是皇后殿下要求易少师约本座见面吗?怎么本座今日来与皇后殿下见面了,皇后殿下却是这样的反应。”
不是皇后殿下要求易少师约本座见面吗?
突然听到这话,图婧虽然并没有来得及疑问méng面nv子为什么要闯入凤栖宫,但还是稍一惊讶的说道:“……你说你是本宫要易少师约来见面的?难道你就是天英mén主?”
“是的,本座就是天英mén主,不知皇后殿下有何指教。”
“指,指教,不敢当……”
与官宦世家不同,图婧根本不会怀疑天英mén主的身份。因为知道图婧通过易嬴约见天英mén主事情的人不仅很少,天英mén主进入凤栖宫偏殿的方式也容不得图婧去怀疑。
所以定了定神后,图婧同样ting直了身体,因为她也有不容天英mén主轻视的身份。
作为北越国皇后,虽然不知道能从天英mén主身上得到什么,图婧也得表现出一些应有仪态。
而随着图婧不是回复的回复常态,天英mén主也点点头道:“很好,皇后殿下可以说说想与本座见面的意图了。”
很好?
虽然被天英mén主这样赞誉一句,一般nv人未必会高兴。但不像图婧一样可感受到从天英mén主身上不由自主释放出来的压力,图婧自己却很满足。所以对于天英mén主的问话,图婧也不用思考太久,因为她早就想过该向天英mén主问些什么道:“这个,mén主,哀家首先想问问,天英mén为什么会想到要让大明公主来做垂帘听政和nv皇上呢?”
“或者说,天英mén又怎会想到要让nv人垂帘听政和做nv皇上……”
“皇后殿下想问这个?但这不是易少师的主意吗?”
“易少师?mén主说这是易少师的主意?可他怎么会为大明公主提这个主意?难道他就是为了大明公主才提的这主意吗?”
听到天英mén主话语,图婧的脸sè就微微有些难看起来。
因为,在不相信天英mén主也会欺骗自己的状况下,如果要说垂帘听政和nv皇上都是易嬴的主意,图婧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易嬴的滥出主意能力已摆在哪里,根本容不得图婧去怀疑。
只是图婧与易嬴的见面时间即便再怎么晚,也没有哪个nv人愿意看到自己的男人为其他nv人这样付出的。
而天英mén主即便不是大明公主,却也很快想通了图婧在不满什么,随即眼中浮起一丝微笑道:“皇后殿下误会了,这个主意虽然的确是易少师所出,但却不是他为大明公主出的,而是被本座bi出来,却又因为大明公主正好适合实施这个计划,事情才这样继续了下来。”
“什么?这主意是被mén主从易少师那里bi出来的,mén主可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当然,相信皇后殿下也知道一开始易少师在兴城县胡扯的遥尊大明公主为正室的蠢话吧然后因为与大明公主有旧,本座就受大明公主所托前去除掉玷污大明公主名声的易少师,然后……”
遥尊大明公主为正室?
再次从天英mén主嘴中听到这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语,图婧的脸sè也微微缓了缓。
因为第一次听到这消息时,图婧可也是笑了许久。
然后随着天英mén主详细说起在兴城县与易嬴见面的情形,图婧的脑海中也仿佛活灵活现般出现了易嬴拼命为自己脱罪的场景。
或许这话在以前让图婧知道,图婧未必能想像得出易嬴是怎样的表情,但随着对易嬴的了解日益增多,再加上两人曾经上过chuáng,图婧也能大致猜出易嬴当时又会是怎样反应了。
因此听到最后,图婧就笑道:“什么?事情的来源竟是这样啊但mén主那时怎么就真的放过了易少师呢?即便你们当时就铲除掉易少师也不算什么吧毕竟该知道的事情,你们早都已经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但真将事情应用到实处时,变化却是太多了。”
“好像现在宗人府的事,如果没有易少师的胡来一通,即便天英mén拥有随时摧毁宗人府的实力,但依旧是寸步难行。”
“是吗?那天英mén为什么又一定要不chā手朝政呢?又或者天英mén为什么不自己建立一个国家?却要偏偏便宜了大明公主。”
想起天英mén有关不chā手朝政的传言,图婧到也不难想像天英mén在做一些事情上的不方便。
而并不奇怪图婧会看大明公主不顺眼,毕竟这才是北越国两个权势最大nv人的应有态度,天英mén主就说道:“不怕皇后殿下笑话,天英mén并非没有考虑过要建立一个nvxing为主的国家,可身为nv人,皇后殿下也应该知道这事有多难吧”
“当然,难的不是让国家建立,而是让大陆接受nvxing称皇这点。”
“但大明公主却不同。”
说到大明公主,天英mén主就微微感叹一下,这才继续说道:“身为北越国皇室成员,如果大明公主想要在北越国称皇,其他国家或许也会说上两句,但也没有严词责难的资格。所以借重大明公主来试行一下垂帘听政和nv皇上政策,这也是天英mén必须经历的过程。”
“原来如此,哀家明白了。”
“那还请mén主放心,哀家绝对会相助大明公主试行垂帘听政及nv皇上之策的,以帮助天英mén考察一下nvxing称皇的可能。”
听完天英mén主解释,图婧立即再没有犹豫了。
因为事情如果全是为了大明公主而起,不说怎样保证,图婧心中多少都会因嫉妒而有所不快。但大明公主如果只是代替天英mén试验一下垂帘听政和nv皇上之策,对于一个只是为人做嫁衣的存在,图婧就非但不会嫉妒,更会万分得意了。
不知道图婧想法,天英mén主又为什么能与图婧这样顺其自然谈下来?
这也是因为她一开始就将图婧放在平等地位上的缘故。
毕竟真正的天英mén主乃是大明公主,在北越国内也只是与皇后图婧身份持平的存在,实在没有高人一等的理由。
所以天英mén主就说道:“如此甚好,那不知皇后殿下对天英mén还有什么要求吗?”
“这个,不知mén主能不能帮助哀家与易少师走在一起,哀家不仅想要现在经常能与易少师见面,等到皇上归西了,哀家也希望能与易少师经常在一起。”
稍稍犹豫一下,图婧却是一边脸红,一边轻声说出了自己想法。
而没想到皇后图婧的要求竟是这个,即便也知道图婧与易嬴的关系,天英mén主还是有些难以想像道:“……这就是皇后殿下的要求?”
“是的,这就是哀家的要求。”
图婧却一脸坦然道:“虽然哀家也为mén主的雄才大略感动不已,但哀家的身份虽高,可也仅仅只是一名普通nv子。既然这世上只有易少师能给哀家想要的一切,哀家的所求也就是与易少师常相来往一点了。”
“毕竟哀家的身份摆在这里,不方便主动与易少师联系,只能有求于mén主。”
“本座明白了,皇后殿下还请放心,本座会尽快帮皇后殿下安排好一切的。”
虽然没想到皇后图婧的想法竟是这个,但图婧既然并没忘记自己的北越国皇后身份,天英mén主也不怕答应她了。
毕竟真要实行垂帘听政也必须借助皇后图婧的力量,稍稍“牺牲”一下易嬴的“sè相”,那又算得上什么。
第七百六十二章、那只是皇上和太子殿下的权利,不是本官的权利
“多谢洵王爷愿意出手相助……”
“……多谢洵王爷愿意出手相助。”
不说以宋颖的官宦世家身份,仅是宋颖在后宫的所作所为,洵王图尧都不认为宋颖有可能是在设计自己。何况宋颖设不设计洵王图尧,这样的事对洵王图尧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洵王图尧也高兴这种设计。
只是洵王图尧在应下三位司徒亲属的请求时,心中却也为自己怎会突然掠过被宋颖设计的想法奇怪了一下。
毕竟以洵王图尧在北越国的身份,他又何尝担心过被人设计。
还是说,这与洵王图尧已经有心开始争夺皇位有关?
与洵王图尧在这里反复动念不同,刚听洵王图尧答应带他们去少师府求助,忽然又看到洵王图尧陷入沉默中。感谢完毕,三位司徒的亲属就又开始担心起来道:“洵王爷,洵王爷……”
“哦没事,你们想好用什么条件去请求易少师出手相救了吗?”
在三位司徒的亲属轻呼下,洵王图尧很快就反应过来,却也不想让对方担心。
但随着洵王图尧询问,三位司徒的亲属却现出为难样子道:“这个,王爷知道易少师需要什么吗?或者说,怎样东西才能打动易少师。”
怎样东西才能打动易少师?
听着三位司徒的亲属都不像故意说出这种话语,洵王图尧就哑笑一下。
因为仔细想想,不仅大司徒图季阊乃是在北越国皇上图韫登基不久,甚至皇位还未坐稳时就开始担任宗人府司徒一职,左司徒图摩寄和右司徒图戌郐也已经担任宗人府司徒一职整整十年有余。
十年多的时间就让他们忘记了求人滋味,忘记了该怎样求人,这到底是他们自大,还是宗人府的家伙全都这样自大。
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们,他们又会不会冒出想要威胁自己的想法?
虽然不知自己怎么忽然就那么喜欢怀疑人了,洵王图尧还是稍稍遐想一下。
只是不等三位司徒的家属再次心生疑窦,洵王图尧就很快说道:“如果你们没什么想法,那本王就提个建议。只有女人,只有女人才能真正打动易少师。”
“王爷,你这不是胡闹吧易少师已经那么多女人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提什么女人……”
由于这事并不是什么关系到皇位争夺的大事,而且洵王妃同样关心三位司徒的命运,这才陪着洵王图尧一起出来看看。
因此乍听洵王图尧话语,洵王妃就笑嗔了一句。
而即便三位司徒的亲属都对这事很紧张,洵王图尧却不在乎在他们面前展现轻松样子道:“王妃你可别小看这事,虽然易少师也贪钱,但钱只能解决一次问题。可女人呢?如果是一个合适女人,却不止能解决一次问题。”
不止能解决一次问题?
听到这话,三位司徒的亲属就全明白了。
因为,易嬴即便真救下三位司徒,三位司徒也不可能再重归宗人府高位,甚至只能凭着往日在宗人府的余威镇镇场子。
避免三人一死,立即就会有人拿三位司徒的家属开刀。
所以为将来计,在寻找到一个新的靠山前,他们需要的的确不仅仅是只能解决一次问题的帮助。
或者说,不仅仅是救下三位司徒。即便救下三位司徒,他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然想想两天来拒绝他们求情的官员和皇室宗亲有多少,这都足以让他们不寒而栗。
而洵王图尧为什么要建议他们用女人来恳请易嬴帮忙?
为的就是要提醒他们尽快选择新靠山。
当然,在这些可能成为靠山的人选中,还有谁比洵王图尧更合适。
毕竟他们可都是皇室宗亲,即便惹恼了皇上,却也只能在皇室宗亲中寻找新靠山,总不成叫他们去依附那些官员吧
因此众人对望一眼,很快就点头道:“多谢王爷,我等明白了,那请王爷稍等一下,等我们商量个人选出来再说。”
“还要商量?这里不就是……,算了,你们自去商量吧”
抬眼望了望掺杂在三位司徒亲属中的几位女性,洵王图尧就稍稍有些犹豫。因为有些事情不商量还好,商量太久,反而还容易出问题。,
不过,不是说几位女性长得不怎么样,而是她们能随其他男人一起出来求人,肯定也是在三个家族中有些身份的单身女人,不然仅是“男尊女卑”四字都不允许她们轻易参与这种大事。
可正因为她们在三位司徒家族中都有些身份,这事情反而不适合她们了,所以洵王图尧还是只能很快放弃。
毕竟给他们商量一下或许的确会耽搁时间,但他们能等,三位司徒却不能等,洵王图尧还是不用太担心。
然后等到三位司徒亲属得出结论,洵王图尧也没去问他们打算将什么女人送给易嬴。因为不管他们做出何种选择,那与洵王图尧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之后没人会耽搁时间,众人就一起往少师府走去。
只是与预定中不同,队伍中却多出了一个洵王妃。
不像其他官员家属和皇室宗亲中的女人都会经常以各种名目出外交游、玩耍,洵王妃却很少出门。甚至与那些没钱出门游玩的贫苦家女子一样,洵王妃十天中至少有九天都会呆在家中,只是一些需要陪伴洵王图尧出行的场合,洵王妃才会同行。
所以一般人不说见没见过洵王妃,就是洵王妃的名字图檩现在也没多少人知道。
毕竟有洵王妃的地方就有洵王图尧,谁也不会在乎洵王妃叫什么。
至于说洵王妃为什么会与洵王图尧一起前往少师府?
一是她也想看看易嬴是不是真会帮助三位司徒的亲属救人,二就是洵王图尧现在做的事必须与易嬴打好交道,免得易嬴给自己添乱。但在洵王图尧自己没办法与易嬴加深友谊的状况下,那就只能看看洵王妃能不能与少师府的女人加深友谊了。
只是刚来到少师府门前,洵王图尧就有些惊讶,因为少师府门外的车道上居然停着一辆浚王府的马车。
而以洵王图尧的身份,当然不会被图缏挡在门外,洵王图尧就在进入少师府大门时一脸惊讶道:“……图缏,难道是二郡主又来拜访易少师了?”
“不是二郡主,是浚王妃,说是顺便来看看荣妃和小郡主。”
虽然荣妃的妹妹就是图稚师傅的事在少师府已经不是秘密,但图稚和荣妃的妹妹都是天英门弟子的事,少师府中知道的人却并不多。
所以,没必要将浚王府的私事告诉洵王图尧,图缏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早知道荣妃、图稚住在少师府,听到浚王妃姚晶也来了,洵王图尧就笑向洵王妃说道:“巧了,没想到浚王妃也在少师府中,看来本王今天带你一起来访是对了。”
“是啊上次在宴会上没机会同浚王妃说太多话,这次却要好好说道说道……”
一边说话,洵王妃就望着已迎出前厅的浚王妃点了点头。
因为,浚王妃与洵王图尧等人原本就是前脚后脚来到少师府,虽然同样因为浚王妃的身份,图缏只能提前将她们放入少师府前厅等候,但易嬴等人现在却还没来得及从里面迎出来。
而在众人进入前厅,浚王妃姚晶也与洵王妃图檩各自说起自己来意时,易嬴也和图稚等人从书房赶了过来。
不是说看到王妃姚晶,而是看到前厅中居然聚集了那么多三位司徒的亲属,图稚就大叫道:“哇王妃你怎么带这么多人来看母妃?你这到底是来看母妃还是干什么……”
“稚儿你误会了,他们可不是本宫带来的,而是洵王爷带来向易少师求助的人。”
身为浚王府王妃,姚晶虽然与图稚的交往并不多,但却也有种母仪王府的气度与心胸。
所以,不仅图稚不在乎在姚晶面前没大没小,姚晶也只会以一种怜爱态度来看待图稚。
而听到姚晶话语,易嬴就惊讶一下道:“……向本官求助?洵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易少师,他们都是现在被幽禁在南书房偏殿的三位司徒大人的亲属,今日前往洵王府希望本王为他们找易少师求情,您看这事……”
“……原来如此,这没有问题。”
没想到这才是洵王图尧来到少师府的真正目的,易嬴没等坐下,转念就点了点头。,
而作为唯一希望,或者说是随着洵王图尧在洵王府答应帮忙时表现出来的信心十足,三位司徒的亲属不是没想过易嬴很有可能会因为洵王图尧的关系答应救助三位司徒大人,但却怎么都没想到易嬴竟会答应的这么容易。
可在众人惊讶中,易嬴已走到主位旁与洵王图尧一起坐下,洵王图尧却也没意外易嬴的回答道:“那本王就要多谢易少师答应帮忙了。”
“洵王爷不用客气,本官虽然在立场上确与三位司徒大人有所纷争,但却非常敬重三位大人为宗人府所做的一切。只是三位大人弄错了效忠对象,才会有今日之危。”
“哦?易少师说三位司徒大人弄错了效忠对象,难道易少师认为他们不是在效忠皇上吗?”
听到洵王图尧话语,三位司徒的亲属也有些不善起来。
因为,不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命不久矣的事,他们当然不会认为三位司徒不急于效忠太子图炀有什么错。
可易嬴却谈谈一笑道:“洵王爷说的没错,因为三位司徒大人效忠的仅是皇权,而非皇上,所以才会有今日之错。”
皇权?皇上?
听到这话,洵王图尧也有些不言语了。
因为,宗人府虽然在一般状况下只是以执行皇上命令为基本准则,但一等到皇权更替时期,他们所要维护的就更多是皇权了,毕竟宗人府也有监督皇位继承的职权。
所以稍一点头,洵王图尧就说道:“……但这不正是宗人府的职责所在吗?”
“洵王爷所的没错,所以本官才愿试着出手挽救一下三位大人。”
“毕竟正如育王爷所图之事一样,那不仅在育王爷眼中是正当无比,在我等官员眼中那同样也是育王爷应有的权利。或许本官会竭尽全力帮助太子登基,但却绝不会在道义上指责育王爷所作的一切。”
“因为那只是皇上和太子殿下的权利,不是本官的权利。”
“本王明白了。”
只是皇上和太子殿下的权利,不是本官的权利?
随着易嬴话语,不仅洵王图尧开始含笑点头,一旁的浚王妃姚晶也惊笑着摇了摇头,这才明白易嬴为什么会屡次“帮助”浚王府。
因为在易嬴眼中,皇位争夺和官员立场完全是两回事。
或许易嬴可以坚定不移地站在太子图炀和大明公主一边,但却绝对没资格指责育王图濠想去争夺皇位,因为那本身就是育王图濠与生俱来的权利。能指责他们的人,也就只有皇上和太子,再加上一个大明公主而已。
当然,易嬴只说育王图濠是因为现在前厅中不仅有洵王图尧,还有浚王妃姚晶,他也只能拿育王图濠来说事。
可易嬴如果不是已经站在了太子图炀和大明公主一边,这种想法也就是那些中立官员的共通想法,而那些中立官员也是这两日三位司徒的亲属拜托得最多的人。
所以随着易嬴解释,不仅洵王图尧和浚王妃姚晶放心下来,三位司徒的亲属也终于明白易嬴为什么会答应帮忙了。
因为从易嬴在朝中滥出主意的名声这点,他们就可看出易嬴原本理应是个属于“中立”派系的官员才对。
只是天意弄人,易嬴的一切全来自于大明公主。
因此易嬴只能支持大明公主,不然就是不折不扣的知恩不报。
所以很快,三位司徒的亲属也都向易嬴毕恭毕敬一躬道:“少师大人高义,小臣我等佩服,但不知少师大人有没有把握救出三位大人。”
“这不成问题,稍后本官会进宫一趟,等到本官从宫中出来,你们就进宫接三位大人好了。记得,你们要自己进宫去接三位大人,不要想皇上将三位大人送出来给你们。皇上能饶过三位大人已经是侥幸,你们可不能要求太多。”
“小臣明白了,多谢易少师相助。”
听到易嬴说得如此言之凿凿,三位司徒的亲属也是一脸感激。
这不是说他们一点都没怀疑过易嬴,而是与易嬴相比,谁又敢对他们说这种话,能说这种话,何况这还是在洵王图尧和浚王妃姚晶面前。,
而随着众人望向洵王图尧,洵王图尧也点点头道:“你们先回京,稍后本王会在宫前与你们相聚,然后一起进宫接三位大人。不过在易少师出宫之前,你们就不要跑到宫前瞎逗留,免得刺激到皇上。”
“小臣谢过洵王爷,谢过易少师……”
“……小臣谢过洵王爷,谢过易少师。”
虽然三位司徒的亲属并没有几人在朝为官,但由于他们乃是皇室宗亲,自然有资格以“小臣”而不是“小人”来自称。
不过随着众人感激,易嬴却望着洵王图尧翻了翻白眼。
因为,易嬴即便并不在乎三位司徒亲属的感激,但随着洵王图尧最后加上一句,救出三位司徒的功劳至少有七成都要算在洵王图尧身上了。
而洵王图尧能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不怕易嬴的白眼,甚至还先挥挥手示意三位司徒的亲属离开了。
至于说原先约定用女人来请求易嬴出手的约定,却在易嬴没有主动要求,也在洵王图尧没有暗示的状况下不了了之了。
毕竟对洵王图尧来说,或许在当时的情况紧急下,他可以建议官宦世家用闵江氏来加强与少师府的联系。但官宦世家是官宦世家,皇室宗亲是皇室宗亲,如果有可能,洵王图尧可不希望任何皇室宗亲与易嬴太过接近。
然后在三位司徒的亲属都离开少师府后,洵王妃图檩却也向浚王妃姚晶说道:“晶姐姐,他们男人间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谈吧不如姐姐带妹妹去看看荣妃如何,妹妹都还没同荣妃好好说过话呢”
虽然洵王妃图檩的确比浚王妃姚晶小上一、两岁,但由于生得富态,体形却要比浚王妃姚晶大上一圈。
所以当洵王妃图檩称呼浚王妃姚晶姐姐时,总会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可即便知道洵王妃图檩的目的是乃帮洵王爷支开自己,浚王妃姚晶却也不是太在意道:“这也好,那妹妹我们还是先去找荣妃和少师府的白氏聊一聊,到时还得妹妹帮姐姐介绍一下白氏了。”
浚王妃姚晶嘴中的白氏自然是白花花,因为不说白花花乃是易嬴的平妻,随着易嬴娶白花花为平妻乃是因为遥尊大明公主为正室的关系,白花花的大名也早就随之在北越国传得人尽皆知了。
只是白花花并没有参与迎接浚王府队伍进京的事,姚晶也还没见过白花花。
所以一听浚王妃姚晶不介意同自己离开,洵王妃图檩就主动一揽姚晶胳膊道:“姐姐这话说的好,那我们就一起去瞧瞧荣妃、瞧瞧白氏,顺便也再去瞧瞧那大名鼎鼎的杨邹氏吧”
杨邹氏?
一听洵王妃图檩话语,浚王妃姚晶也似笑非笑地望了望易嬴。
毕竟杨邹氏可是被先皇图解用贞节牌坊困在清水街杨府,那时浚王妃姚晶还住在京城,怎又会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对浚王妃姚晶的笑容,易嬴是视若无睹,直接就让图稚、芍药带她们下去了。v!~!
第七百六十三章、不用担心会遇到任何阻碍了
“这居然还真是杨邹氏,真比当年还妖孽啊”
“浚王妃别说什么妖孽不妖孽的,妾身觉得师萱姐姐很普通啊”
只要有杨邹氏在的地方,黄妙伶肯定也会在。
虽然浚王妃姚晶前来少师府的主要目的乃是与荣妃拉近关系,但由于荣妃不是说沉默寡言,而是很难找到与荣妃的谈论话题,再加上身边多了个洵王妃图檩,浚王妃姚晶并不在乎暂时将注意力放到难能一见的杨邹氏身上。
因为,与少师府其他nv人相比,由于已习惯了“被贞节牌坊”在杨府的状况,即便邹师萱也会参与少师府的串mén,但别说很少出mén,更是很少随易嬴一起见客。
所以除非浚王妃姚晶和洵王妃图檩这样点名相见,邹师萱每日只要有文姑和黄妙伶两人相伴就足够了。
毕竟只有在少师府中,那些nv人才不会将邹师萱当妖孽看,易嬴才不会将邹师萱当妖孽看。
可洵王妃图檩不会对文姑感兴趣,却对黄妙伶兴趣十足道:“黄掌柜,不说师萱妹妹的事,黄掌柜同样也很妖孽呢”
“……洵王妃怎会觉得妾身也妖孽?”
与少师府其他nv人不同,黄妙伶现在虽然已一mén心思将所有关爱都扑在了邹师萱身上。但毕竟在长荣会那种地方都曾与柳如絮好好争权夺势一番,自然不会在洵王妃图檩及浚王妃姚晶面前轻易退缩。
被黄妙伶质问,虽然听不出黄妙伶话语中有一丝恭敬,更像彻底的不满,洵王妃图檩仍是摇摇头道:“黄掌柜莫要误会,要说早几年闲暇时,妾身也曾到盂州城住过一段时间,曾亲眼见识过珍宝阁的宏伟、富贵,却怎么都想不到黄掌柜竟那么有毅力将珍宝阁转送给太子母亲。”
“是吗?洵王妃曾去过珍宝阁啊那真是见笑了。”
听到洵王妃图檩说起珍宝阁,黄妙伶却也有些自傲道:“可叹那不是妾身不想将珍宝阁留给易少师,而是珍宝阁自有一套规章,给易少师遇到了,那反而不好。”
“本宫知道,要说本宫当时也很钦佩珍宝阁的历代主人,只可惜珍宝阁的血脉最终还是断了。”
“那也是她们的命吧”
叹息一声,黄妙伶却不愿多提珍宝阁的事,转向浚王妃姚晶道:“浚王妃是为了图稚的师父来的吗?”
只知道图稚的师父是荣妃妹妹,却不知道图稚的师父也是天英mén弟子,黄妙伶并不觉得以此将话题扯开有什么问题。
没想到黄妙伶这么直接,浚王妃姚晶却也只得故做不是太关心的样子道:“是的,妾身这次虽然是同稚儿师父一起回京,但一路上却也没见过稚儿师父真正一面,着实很遗憾啊”
“王妃客气了,这事情总有机会的。”荣妃一脸恬静地点点头道。
听到荣妃话语,文莹却在一旁第一次chā话道:“荣妃,xiǎo郡主的师父不是已经住进少师府了吗?你怎么不叫她一起出来见见王妃。”
“没办法,她一直都是这样神龙不见尾的,估计又不知上什么地方去了吧”
“那就没办法了,但找机会本宫真想见见稚儿的师父。”
好像只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却又轻松不已的事情,荣妃脸上并没有一丝踌躇。
而即使已从文莹嘴中听说图稚师父两天前进入少师府的事,浚王妃姚晶却也只得对此无可奈何。
因为,姚晶知道这并不是荣妃不想让图稚师父见自己,而是图稚师父不想见自己。但她又不想在洵王妃图檩面前提图稚的师父就是荣妃妹妹的事,只好将话题转开。
但就在浚王妃姚晶开始与荣妃闲扯在少师府的生活时,易嬴却也与洵王图尧出了少师府。
这不是说两人不想深谈,而是洵王图尧不可能在获得官宦世家帮助下放弃参与皇位争夺,易嬴也不可能去劝洵王图尧放弃皇位争夺。
因为在大明公主掌握乌山营后,洵王图尧或者想争取王位,也只能采取文争而不是武争的方式。
可不是易嬴看不起洵王图尧,洵王图尧或许用武力争取皇位还有机会,但他若想以更多人支持的文争方式来夺取皇位,易嬴可不看好,更乐意看着他能拉出什么人来。,
毕竟现在能反对太子登基的人,将来必定会反对大明公主成为nv皇上。
但由易嬴先前的话语中,洵王图尧也知道他不会敌视自己想要争夺皇位,最多也就是各逞本事而已。于是站在洵王府mén前,洵王图尧就一脸自然道:“易少师,那三位大人之事就要拜托易少师多多费心了。”
“洵王爷客气了,这乃是本官份内之事,洵王爷不送。”
朝洵王图尧挥了挥手,易嬴就登上了马车中。
因为这即便不表明两人将来注定要为敌,但只要洵王图尧不放弃争夺皇位,易嬴与洵王图尧的关系就只能保持在适度范围内。
然后看着易嬴离开,洵王图尧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稍过一会,洵王图尧同样要前往京城。既然易嬴并不会阻止自己争夺皇位,洵王图尧当然得为自己增加多一些助力。
只是刚进洵王府,洵王府的管家就迎上洵王图尧说道:“王爷,督察院左督御史江大人来了,xiǎo人已将江大人安排在书房等候。”
“哦?你没跟江大人说本王在少师府吗?”
听到江义在王府中等自己,洵王图尧顿时一脸喜意。
因为让三位司徒的亲属来求洵王图尧的事情正是宋贵妃和官宦世家的建议,想起这也是官宦世家的忠诚表示,洵王图尧也感到格外高兴。
洵王府管家说道:“xiǎo人对江大人说了,但江大人却说在王府等王爷回来就好……”
“本王明白了,那你让人去备壶好茶,要最好的茶。”
“xiǎo人明白。”
听到江义竟坚持在王府等自己,洵王图尧就有些惊讶。
难道这是说官宦世家不想让人认为自己也卷入了这次少师府救人的风bo?但这不仅原本就是官宦世家的提议,现在书房中等洵王图尧的人可是江义,江府还有个闵江氏待在少师府。
但心中即便有不少不解,洵王图尧却并没有耽搁,一边吩咐管家备茶,一边就往洵王府书房赶去。
而与少师府书房几乎是在前厅一条直线上,只是院子有所区别不同,洵王府的书房却被选在了靠近内院的一处独立院落中。
所以当洵王图尧来到书房时,备好茶水的王府管家也几乎同时来到了书房。
见到已在书房中站起的江义,洵王图尧也是一脸兴奋道:“江大人是为了三位司徒大人的事情而来吗?”
“看洵王爷的样子,事情应该很顺利吧”
虽然江义此来洵王府乃是为了解除与洵王图尧合作的关系,但也没必要急着去扫洵王图尧的面子。
这不是说江义对洵王图尧特别客气,或者说江义在官宦世家家主中对人特别客气。而是易嬴都能对洵王图尧客气,还答应帮三位司徒大人求援,江义又有什么必要独独那么不近人情。
“江大人,坐,坐坐……”
但在江义询问下,洵王图尧却相当热情,或者说是更想显一显自己在少师府中的收获。不仅立即招呼管家上茶,更还急不可待的将易嬴在少师府中表明的态度一一说了出来。
而换一名官宦世家家主,或者会怀疑易嬴说这些话的用意,但与易嬴接触过数次,江义却相当清楚易嬴绝少会将话语说死的态度。
虽然这不是说易嬴没有强迫过任何人,例如九mén提督,例如宗人府,但对方如果没有主动触及易嬴的利益,易嬴也是绝不会将对方一巴掌拍死。
所以,等到洵王图尧话音落下,江义也一脸庆幸道:“原来如此,那本官真该好好恭喜洵王爷,将来不仅能得到三位司徒支持,还可通过三位司徒获得更多人襄助。”
“江大人客气了,本王的成功不也是官宦世家的成功吗?”
“这个……”
“江大人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随着江义lu出迟疑表情,洵王图尧也惊讶了一下。
因为,江义今日在洵王图尧面前即便说不上皮笑rou不笑,洵王图尧却也能隐隐从他身上感到一种不自在的敷衍态度。
不知江义为什么要敷衍自己,洵王图尧也有些怀疑江义的来意。
而江义却是一脸愧疚地站起身道:“王爷恕罪,因为大明公主的制约,官宦世家已经不能再相助王爷夺取皇位了,甚至都只能远离皇位之争。”,
“……不能再相助本王夺取皇位,为什么?这不是官宦世家首先提出来的吗?”
听到江义话语,洵王图尧立即一脸愤怒。
因为他即便不是非得官宦世家相助不可,但也有些愤怒官宦世家的出尔反尔。
只是愤怒归愤怒,洵王图尧并不是完全无法抑制。毕竟自大明公主掌握乌山营后,京城形势就发生了很多变化。
江义却是望了望京城方向才一脸无奈道;“王爷恕罪,这不是官宦世家不想继续相助王爷,而是大明公主已开始用武力压制官宦世家。官宦世家若再chā手皇位之争,唯一结果就是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本王怎么没有听说?”
一听江义话语,洵王图尧立即皱起了眉头。
因为大明公主若真想动用武力压制官宦世家,京城根本不可能没一点动静。
江义却一脸遗憾道:“因为大明公主不是用朝廷力量在对付官宦世家,而是用天英mén力量在对付官宦世家。由于她们只要求官宦世家继续像以往一样不chā手皇位纷争,天英mén也不算干涉朝政。”
“天英mén?”
听到江义话语,洵王图尧立即一脸震惊道:“她居然用天英mén来控制官宦世家,那你们就没想过发动朝廷官员来反抗。”
“这没用的。”
“因为在对官宦世家传达了格杀令后,大明公主和天英mén也许诺,以后不会在北越国中辅佐或压制任何官员。”
江义摇摇头道:“也就是说,天英mén加入压制官宦世家的举动,目的也只是想让官宦世家维护皇位的平稳过渡,除了易少师外,北越国中不会再有任何官员得到天英mén帮助或遭到官宦世家一样的压制了。”
“所以这对官宦世家来说或许是件无奈之举,可对洵王爷来说,却未必是件祸事。”
“好像洵王爷继续保持与易少师的关系,再在京城中做任何事都不用担心会遇到任何阻碍了。”
不用担心会遇到任何阻碍了?
乍听这话,洵王图尧顿时陷入了沉默中,好一会才说道:“真是这样吗?那她们为什么独独对官宦世家如此。”
“据大明公主所说,这是因为官宦世家在朝廷中的影响力过大的关系。只要官宦世家不参与皇位之争,那不管谁最后夺取皇位,都不会让北越国朝政陷入luàn局。不然即使大明公主现在就用武力清除官宦世家,将来必定还会有取代官宦世家的势力出现。”
“考虑到官宦世家的xing格,大明公主才会采取这种最为直接的方式,以保证朝政的平稳过渡。”
以保证朝政的平稳过渡?
如果江义想用其他话语来说服洵王图尧,洵王图尧未必会答应。可想想官宦世家对北越国朝政的影响力和作用xing,洵王图尧却也不得不承认江义的话语多少都有些道理。
因为,官宦世家即便不能完全掌控朝政,但却能随时替代任何地方空缺出来的差额。
不是说稳定官宦世家就能稳定朝政,而是只要有官宦世家存在,朝政再怎么hunluàn也能很快平息。
这不仅对大明公主有利,对任何一个想要参与皇位争夺的皇室宗亲也有利。
所以不是没怀疑,但在江义不可能透lu太多状况下,洵王图尧也知道自己不能cào之过急了。
然后在安抚下洵王图尧后,江义又开始朝少师府赶去。
因为,江义虽然在洵王府时就听说了易嬴已经离开的消息,但他今日到云兴县本就是为了找洵王图尧和闵江氏,却与易嬴没什么关系。
毕竟对于官宦世家遭到天英mén镇压的事,江义也不知道易嬴清楚不清楚,自然不能luàn说。
而在洵王图尧面前,江义说的也只是压制,并非镇压。
至于说江义找闵江氏干什么?
那自然是官宦世家既已遭到天英mén镇压,当然就不用再让闵江氏去讨好易嬴了。即使官宦世家真有必要与少师府保持友好,那也可等到闵江氏守完孝再说。
只是,江义虽然在少师府顺利找了闵江氏,一听江义乃是为了带自己回江府而来,闵江氏的脸sè立即有些僵硬道:“什么?二伯你现在就要带千凝回去,可是……”,
“是的,现在官宦世家那边发生了一些变化,已经不可能再与大明公主敌对了,甚至也已经退出洵王爷的皇位之争,所以千凝你也不用继续留在少师府为难。”
没注意闵江氏的神情变化,或者说不知闵江氏的神情变化真正原因是什么,江义却安慰了一句闵江氏。
可听着江义安慰,闵江氏却只能一脸窘迫道:“真,真是这样吗?可千凝已经与易少师……”
“千凝你说自己已经与易少师什么了?不会是说……”
从闵江氏的再次犹豫中,江义终于反应过来不对了,也不禁有些恼怒道:“难道是易少师强迫你的,他不知道你乃是在丧期吗?”
“这个,……少师大人当然知道,可皇上的时间只有一年半了,千凝再怎么想要守住丧期,也不可能在皇上……前守丧完毕,千凝不敢等到那时再与易少师相好,所以就半推半就与易少师……”
不敢等到那时再与易少师相好?
虽然闵江氏的话语仍有些吞吞吐吐,但身为官宦世家家主,江义又怎能想不通事情关键。
不是难以想像,江义也知道自己无法指责江千凝和易嬴了。
因为不管易嬴为什么要提醒江千凝,江千凝会答应易嬴,同样是为了官宦世家。
故而神情僵滞一下,江义才一脸后悔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早知道二伯就不那么早把你送过来了。”
“二伯你就不用担心了,其实千凝待在少师府也好,至少不用再为官宦世家和朝政的事情每天惴惴不安了。而且易少师也答应千凝,千凝可以继续以客人身份住在少师府,并依旧去拜祭闵行,其他事情都可等到千凝的丧期结束再说。”
“是吗?易少师肯等你丧期结束啊”
听到这话,江义也不再言语了。
因为身在官宦世家,最看重的就是nv人的“三从四德”,既然闵江氏已为了官宦世家与易嬴上chuáng,那他就不可能再让闵江氏回江府了。
这不仅因为闵江氏已经是易嬴的nv人,江义更不能以此来羞辱易嬴和少师府。
毕竟天英mén现在乃是镇压官宦世家,可不是辅佐官宦世家。
所以心中即便再怎么不甘心,江义也只得打消趁易嬴不在少师府时带闵江氏离开的念头。不然谁又知道这会不会被天英mén镇压,毕竟少师府同样是个天英mén弟子深藏的窝点。
而对于江义的愧疚,闵江氏也只是简单安慰了两句。
因为江义再怎么愧疚,闵江氏也知道江义真正看重的还是官宦世家的颜面,并不是自己。不然以后再出什么事情,江义又要再将闵江氏送来少师府,那才是所有人一起丢脸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让父皇对三位老杂毛网开一面
第七百六十四章、让父皇对三位老杂máo网开一面
所有人都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
虽然为了尽快救出三位宗人府司徒,洵王图尧和三位司徒的亲属都不会去细细追究易嬴为什么要帮着救人,因为那样只会让三位司徒被救的可能无限降低。
所以即便有可能被易嬴利用,他们也只能等到易嬴将三位司徒救出后再想办法应对,不然他们就连被易嬴利用的资格都没有。
但对易嬴来说,为什么要救三位宗人府司徒或许不重要,能不能真将三位司徒救出来却是个大问题。
所以来到京城,进入皇宫,易嬴依旧是直奔宛华宫而去。
只是刚来到宛华宫mén前,易嬴就看到陆中正从里面走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刚给太子图炀教书完毕。只是现在已是午后多时,易嬴却没料到陆中正除了上午要给太子图炀教书外,下午也要给太子图炀教书。
而看到易嬴,陆中正就停住脚步道:“易少师是来找长公主殿下的吗?长公主殿下已经去宗人府了。”
“是吗?那太子殿下在不在,本官今日主要还是想找太子殿下。”
虽然没想到大明公主竟对宗人府的事情这么上心,易嬴还是不怎么介意。
但在听到易嬴想找太子时,陆中正却惊讶地点点头道:“太子还在里面,不过也快离开了,易少师找太子殿下有什么要事吗?”
“不算什么要事,只是想请太子殿下让皇上放了三位司徒大人。”
“……放了三位司徒大人?”
乍听易嬴话语,陆中正脸上就明显一惊,然后又lu出一副回味模样,点点头说道:“可皇上会答应吗?”
“我们都能想到的事,皇上肯定也能想到。为了皇上自己,他肯定不会这么干,但如果是为了太子,他非得放了三位司徒大人不可。”
“易少师对皇上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随着易嬴的自信满满话语,陆中正就叹息了一声,却也明显不想再去劝阻易嬴什么了。
因为,易嬴现在是叫太子图炀去请皇上放了三位司徒大人,可不是自己去请求皇上放了三位司徒大人,陆中正问易嬴也没有用处。
然后两人重新回到宛华宫中,易嬴才注意到宛华宫中的宫nv已经全都揭下了面纱。只是不知该不该说诧异,那些入眼的宛华宫宫nv几乎都是些三、四十岁的nv人,虽然不至于说难看,岁数却明显大了一些。
这让易嬴不禁有些惊讶道:“陆大人,这些宛华宫宫nv的面纱怎么都没了。”
“这个……,这是大明公主答应让太子殿下娶天英mén弟子所致。”
答应让太子殿下娶天英mén弟子?
乍听这话,易嬴就惊讶了一下,因为他可还记得大明公主曾在图稚面前说过不会让太子图炀娶天英mén弟子为妃的事。但等到陆中正细细说明过后,易嬴顿时一脸哑然,难怪他会只在宛华宫看到一些三、四十岁的天英mén弟子。
因为,大明公主即便答应让那些天英mén弟子揭下面纱任太子挑选,但里面可没说供其挑选的天英mén弟子都是什么岁数、什么水准。
虽然里面有种敷衍感觉,但最多只能说是天英mén在敷衍大明公主,而不是大明公主在敷衍太子。
所以即便脸上有一丝苦笑,陆中正却也没将此事太当真。
然后两人来到太子图炀用来学习的偏殿,却见里面只有太子图炀和焦皎、焦洁三人在内。只是说焦皎、焦洁在书桌旁努力抄写着什么,太子图炀却一个人躺在旁边的软榻上打滚。
很少来看太子图炀学习,易嬴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干些什么。
但仗着身边有xiǎo碟的关系,陆中正却腾一下怒叱道:“太子殿下,你这是在干什么……”
“哇”
听到陆中正怒叱,原本坐在桌旁的焦皎、焦洁立即惊得跳了起来。而太子图炀虽然也听到了陆中正怒叱,头一转,却立即从软榻上坐起望向xiǎo碟哀求道:“xiǎo碟师娘……”
随着图炀一声哀呼,xiǎo碟也很快拉住陆中正道:“老爷,太子殿下这是太累了,所以才想休息一下。”,
“休息?本官先前只是叫太子殿下一人抄写《箕律篇》,他怎能叫焦皎、焦洁帮着抄写,这分明就是……”
不是说看着像做戏,从太子图炀先前的变脸速度中,易嬴就知道这种场景恐怕不止出过一次了。
而陆中正现在也未必真是在耿耿于怀,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兢兢业业罢了。
当然,这与易嬴无关,只是听到陆中正居然还在用抄写文章的方式教导太子图炀,易嬴却一脸苦笑道:“好了,陆大人您就别再急着教训太子殿下了。”
“就是,就是,易少师你怎么也来了。”
虽然早看到易嬴,但没想到易嬴也会帮自己说话,太子图炀立即兴奋地就想从软榻上蹦下来。
可易嬴却瞪了太子图炀一眼道:“太子殿下,谁让你在那高兴了快点,转身过去,背一遍陆大人要你抄写的《箕律篇》给本官听听。”
“……哦?哦”
听到易嬴要求,太子图炀虽然是应了两声,但除了在应第一声时有些疑huo外,应第二声时却立即兴奋起来。也不推脱,站在软榻上就身子向后一转,大声念道:“箕子谓……”
虽然易嬴,或者说知县易嬴为了考上科举读过不少书,但易嬴可不知道太子图炀现在背的《箕律篇》又是哪里的文章。
所以听了一会,易嬴就转头道:“陆大人,这《箕律篇》是大人从哪找来的文章……”
“……等,我们等等再说。”
易嬴的问话虽然很普通,但在听着太子图炀抑扬顿挫的背诵声时,陆中正却明显有些惊讶和ji动,挥挥手就阻止了易嬴继续问下去。
虽然不知陆中正在ji动什么,易嬴可还记得太子图炀曾在申州城给自己倒背过《三字经》、《百家姓》,所以根本就不觉得这有什么。既然陆中正想听太子图炀背书,易嬴就随便将书桌上陆中正布置给太子图炀和焦皎、焦洁的功课看了看。
毕竟易嬴也曾做过太子图炀的老师,同样想看看陆中正都在教导太子图炀一些什么。
但太子图炀却并没背多久,大概只有七、八百字的模样就停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没等太子图炀转身炫耀,焦皎、焦洁已从书桌旁扑了上去,直接将太子图炀扑倒在软榻上兴奋道:“太子殿下,你真的好bāng哦居然过目不忘呢”
“那是,你们也不看看本宫是什么人。”
虽然太子图炀真正想要炫耀的对象乃是易嬴或陆中正,但在被焦皎、焦洁扑倒时,很快也立即兴奋起来,抱着两个nv孩子又开始在软榻上打滚。
而不等易嬴呵斥,陆中正就在一旁ji动得微微颤抖道:“好,好好……”
“陆大人,你这有什么好ji动的,太子殿下这不就是背了一遍《箕律篇》吗?”
“……是的,太子殿下只是背了一遍本官所写的《箕律篇》,可易少师又知道本官这篇《箕律篇》是什么时候写的吗?那就是昨日才真正完稿,今日才拿来给太子看了看,顺便教导太子殿下,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能过目不忘,这可是过目不忘啊”
不像易嬴一样满不在乎,陆中正却继续ji动着。
易嬴就有些诧异道:“过目不忘又怎么了?历史上不是也有很多过目不忘记载吗?”
这不怪易嬴会奇怪,因为易嬴即便早知道图炀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不然也不可能对《三字经》、《百家姓》倒背如流,所以也用不着依靠抄写文章来加强记忆,这也是他觉得陆中正对图炀的要求有些无聊的缘故。
可即便如此,易嬴也清楚这种过目不忘的神童历史上可也有不少。
虽然的确稀罕,但却不值得惊奇。
陆中正却有些ji动难耐道:“但那些只是普通人啊太子殿下却是太子,将来肯定会以此成为圣君的。”
圣君?
没想到陆中正一下就想到了圣君上面,转脸望向正在软榻上与焦皎、焦洁嬉闹,却又忍不住偷忘过来的太子图炀,易嬴才瞪了图炀一眼说道:“陆大人,不管太子殿下将来能不能成为圣君,至少陆大人以后就没必要让太子殿下为抄书而抄书了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太子殿下既然拥有这样的天资,本官怎么还能让殿下去抄死书?本官一定得重新想个教导太子殿下的方法才行……”
随着陆中正在那点头,一直都在留意两人对话的太子图炀也顿时兴奋起来,抱住焦皎、焦洁就在chuáng上打滚道:“喔不用抄书了,不用抄书了。”
“太子殿下最bāng了,最bāng了……”
当焦皎、焦洁也跟着闹起来时,陆中正却没有任何不快,只是向易嬴问道:“易少师早知道太子殿下有过目不忘的天资吗?但你怎么不早些说出来。”
“说出来干什么,说出来给他炫耀吗?本官还以为他自己都会忍不住说出来呢但太子殿下你怎么没让陆大人知道这点?”
随着易嬴望向自己,图炀才摆脱焦皎、焦洁的纠缠,在软榻上坐起道:“易少师,你说让本宫去对陆少师这么严谨的老师说这事又怎么可能啊那不就是炫耀吗?”
“炫耀?你也知道这是炫耀?那你怎么还要向本官炫耀?”
“那分明你先向本宫炫耀自己的字写的好,本宫才想要炫耀一下而已,可你偏偏不当一回事,本宫自然就不想再炫耀了,也怕被陆少师认为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圣君,那可是圣君啊……”
不知是不是被陆中正的情绪所感染,虽然针尖对麦芒的向易嬴解释了两句,图炀却也跟着憧憬起来。
易嬴却上去rou了两下太子图炀的脑袋道:“你现在急着想什么圣君的蠢话,要想成为圣君,你先帮本官办好一件事再说,不然你以为本官没事也会跑来找你吗?”
“哦易少师想让本宫做什么?”
虽然易嬴过于亲昵的态度会让一般人觉得不敬,但很少人敢对太子图炀这样,太子图炀又有些颇感受用起来。
而易嬴也是顺其自然地坐在了软榻上说道:“很简单,本官现在要太子殿下去求皇上放了被关在南书房偏殿的三位宗人府司徒大人,太子殿下能办到吗?”
“救他们三个老杂máo?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想,你就当这是本官和陆大人给你的政略功课也行。”
政略功课?
虽然非常不满不支持自己登基继承皇位的三位宗人府司徒,可听到易嬴说什么功课时,太子图炀又一脸怀疑地望向了陆中正。
大概能猜出易嬴想干什么,陆中正也点点头在书桌旁坐下道:“易少师没错,本官也同意易少师的观点,但至于本官和易少师为什么想要太子殿下去求皇上放了三位司徒大人,这就得太子殿下好好想想了。”
“好,好吧本宫想想……”
虽然易嬴严格来说并没有欺骗过太子图炀,但由易嬴xing情中,太子图炀却知道自己很难把握住他的真实想法。不过这如果是比较直梗的陆中正也同意的话语,太子图炀就知道自己必须好好思考一下了。
而在太子图炀坐在软榻上冥思苦想时,陆中正却也望向易嬴说道:“易少师,还是你对太子殿下的脾气了解深透啊”
“陆大人过奖了,本官所了解的只是太子殿下的少年脾气,如果想要太子殿下将来能无愧于朝廷,无愧于天下,那还得陆大人这样的教导更合适。”
“易少师过谦了,但请易少师放心,本官绝对不会让易少师失望,一定教导出一个让易少师满意的太子殿下来。”
如果换一个人这样与陆中正自谦,陆中正别说轻易接受,可也不会如此大包大揽。但由于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根本就不想让易嬴去教导太子,身为唯一能接触太子图炀的太子少师,陆中正说起这话时也是格外的信心十足。
而随着陆中正和易嬴谈起怎么教导自己,太子图炀也是翻了翻白眼才说道:“易少师,你和陆少师想要本宫去求父王放了那三个老杂máo,难道是为让他们帮本宫将敌人引出来,可你们又能保证他们一定会这样做吗?”
“那当然,今日可是洵王爷带着他们到本官府中求情的。”
或许一开始听到洵王图尧也参与了这件事,太子图炀和陆中正的表情还没有太大变化,毕竟洵王图尧会热中这事并不会让人奇怪。,
可一等易嬴说到洵王图尧许诺一起接三位司徒大人出宫时,太子图炀和陆中正的双脸立即就yin沉下来,图炀更是当场叱道:“hun蛋,洵王爷那老家伙难道还真想与本宫争夺皇位吗?亏他以前表现得如此清闲自在,看来他才是最大的伪君子。”
“这也没办法,谁叫皇位的youhuo那么大呢”
易嬴淡淡说道:“但太子殿下现在既已明白,那就试着去说服一下皇上放了三位司徒大人吧这同样也是本官和陆大人给太子殿下的一个功课,我们会在宛华宫中等着太子殿下回来的。”
“什么?易少师你说这也是一个功课?难道易少师想要太子殿下自己去找皇上说这事?”
听到易嬴打算让太子图炀一人去见皇上,陆中正就有些担心。
因为这事情或许在洵王图尧加入后就的确有实施的价值,但天威难测,陆中正却不想太子图炀遭受什么不必要的伤害。
可不管陆中正是不是过于保护太子图炀,易嬴却一脸随意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虽然这的确有些难度,但为能早日自立,太子殿下也该试着自己去办一些事情了。这样即便太子殿下没办好这事,我们也可知道太子殿下在什么地方有缺陷,立即在后面帮助弥补,并加强督促。”
“好本宫这就自己去求父皇,让父皇对三位老杂máo网开一面。”
虽然易嬴的话语并没有任何ji将之意,但曾深受易嬴对各种宫中事务的“教导”,太子图炀也知道这个机会非常难得。
因为,图炀即便不需要去与北越国皇上图韫斗志斗勇来争夺皇位继承权,但如果没有这方面经验,以后确实难以做个好皇上。
何况不借重这种机会,太子图炀也难以找到这么好的试炼。
只是说一边跳下软榻往外走去,太子图炀还是难以避免对三位宗人府司徒的不满,依旧用老杂máo来称呼他们。
而对于易嬴的主意,陆中正虽然无法立即判断事情的好坏,却也是急忙说道:“xiǎo碟,本官这里有易少师陪着,你立即带焦皎、焦洁两位xiǎo姐一起过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万一,你也试着帮忙解释一下。”
“妾身明白。”
听了陆中正吩咐,xiǎo碟立即到软榻前将焦皎、焦洁两姐妹一起卷了下去。只是在与易嬴错身而过前,却颇有些无奈地横了易嬴一眼。
然后随着xiǎo碟带上焦皎、焦洁追出去,陆中正才来得及望向易嬴道:“易少师,你这是不是cào之过急了。”
“什么cào之过急,要知道这事太子都能看出来,皇上肯定也能看出来,而身为太子的父皇,相信皇上也更愿意看到太子殿下的成长吧即便那是在错误中的成长也没关系。”
错误中的成长?
一听这话,陆中正的脸sè就憋了憋,显然是说易嬴已经预料到太子图炀或许会在这事中犯什么错误了。
但不说陆中正已让xiǎo碟跟了上去,他也绝对相信xiǎo碟能让太子化危而安,以太子图炀现在的成长,陆中正也不得不同意图炀还需要许多历练的看法。
第七百六十五章、逃犯这个罪名他们是绝对逃不掉的
在易嬴鼓动下,凭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太子图炀很快就来到了南书房外。
不过,看着紧闭的南书房大mén,太子图炀却不知该不该说放弃地松了一口气站住了。
因为,易嬴的理由看起来再怎么充分,这毕竟都是太子图炀第一次向北越国皇上图韫表示不同意见。不说应不应该,定下神后,太子图炀自己都会有些后怕。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韫虽然的确是太子图炀的生父,但易嬴以前“教导”太子图炀的各种宫廷内斗、父子之争还是太过深入人心了。
所以不是说害怕,太子图炀根本无法回避这种忐忑心情。
当然,同样情绪也会发生在焦皎、焦洁身后。
虽然在被xiǎo碟带着跟上太子图炀后,两人一路上都没多说什么,这时却也是拍打着xiǎoxiong脯道:“哇,皇上现在不在南书房吗?真幸运。”
“什么幸运不幸运,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次机会对太子殿下有多难得吗?不然太子要是一直没有与皇上对质的机会,将来又怎么独自去与育王图濠、洵王图尧,乃至是浚王图làng他们对质。”
“真到了那时,太子殿下可不能什么都依靠易少师和大明公主。”
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要如此帮助太子图炀,但在无法理解下,xiǎo碟却也不得不选择信任易嬴。
因为,xiǎo碟在无法将垂帘听政和nv皇上之事告诉陆中正的状况下,却也只得随陆中正一起拥护太子。毕竟与其他天英mén弟子不同,xiǎo碟现在可还处在辅佐陆中正的期间内,没必要说立即放弃陆中正。
听到xiǎo碟话语,焦皎、焦洁立即都不再言语,太子图炀也点点头道:“xiǎo碟夫人说的没错,本宫迟早都要面对洵王图尧那些家伙的考验,我们现在就去找皇上。”
“太子殿下,我们陪你一起去找皇上。”
看到太子图炀已下定决心,焦皎、焦洁立即都跟了上去。
因为对太子图炀来说,由于原本最大的敌人育王图濠已经前往申州,浚王图làng暂时也没有与太子图炀冲突的可能,剩下对太子图炀威胁最大的就是洵王图尧。
而由于原本并没有将洵王图尧纳入竞争对手中,太子图炀才对洵王图尧忽然想要与自己争夺皇位有些耿耿于怀。
不过在离开南书房前,太子图炀还是领着几人到南书房旁用于幽禁三位司徒的偏殿外转了一圈。
当然在北越国皇上严令下,整座偏殿都被羽林军士兵们围得严严实实,而在看到太子图炀过来后,原本还在偏殿外逗留的几名官员也立即匆匆离开了。
至于这些官员为什么要在偏殿外逗留?
一是受三位司徒的亲属拜托,留在偏殿外等消息,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变化,二就是希望能以诚意感动皇上将三位司徒释放。
只是这种诚意不仅还不到bi宫的地步,由于这些官员都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不久矣的事,也不会有人将他们真正放在眼中。
所以在看到太子图炀过来后,不仅那些官员立即老老实实让到了一旁,不敢轻易对太子图炀说释放三名司徒的事,甚至于他们还很快避开了太子图炀目光,以免太子图炀注意到自己。
毕竟他们都是些不愿参与皇位竞争的官员,也就只有这样,他们才敢大着胆子来这里施恩。
当然,在经过xiǎo碟的坚定信心后,太子图炀根本没将这些官员放在眼中,望了望仿佛空无一人的偏殿,这才点点头道:“好吧我们这就去找父皇。”
而在太子图炀离开后,不知太子图炀突然停在偏殿外看上两眼又是为了什么,那些还未放弃的官员也赶紧离开了。
只是随着太子图炀从偏殿外消失,偏殿内也第一次传来自言自语声音道:“奇怪,太子殿下怎会到偏殿来看上两眼,难道……”
“难道什么?难道他们现在就想要杀死我等吗?”
听着右司徒图戌郐的话语,原本脾气就相当火爆的左司徒图摩寄就一脸愤怒道:“要杀就杀,我等的忠心日月可表,怎可能因为坚持原则就自杀。即便是饿死,渴死,我等也绝不会面对威胁就自杀。”,
这不怪图摩寄会愤怒。
毕竟他们只要坚持下去,还可作为忠于宗人府,忠于皇室古训屈死来理解,必可在历史上留一足迹,不然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畏罪自杀。
可看了看三人chun上被tiǎn了一遍又一遍,却又很快由湿润变干涸的痕迹,大司徒图季阊却无力地摇了摇头道:“你们不用担心,或许太子殿下乃是为了释放我等而来。”
“释放我们?真是这样?这有可能吗?”
听到图季阊话语,图摩寄却一脸不相信道。
因为,身为宗人府司徒,三人的日常工作就是替北越国皇上图韫处置那些不听话的皇室宗亲,他们又怎可能不了解北越国皇上的xing情。而太子图炀乃是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孩子,又在易嬴和大明公主教唆下一心皇位,却又怎可能放过三人。
而作为老人,少食多餐乃是基本的养生之道。
只是这在平常或许没问题,但当突然面对断水、断食状况时,腹中没有底物,图季阊不仅年龄比两人大,身体也衰弱得比两人快道:“比起将我等释放出去,皇上将我等禁闭在此除了能撒一下气外,又有什么好处。”
“可叹我们不仅没看清形式,也不敢破坏宗人府的规矩。”
“季阊兄所言甚是,宗人府每当皇位更迭时,唯一使命就是审查新皇上是否拥有坐上皇位的资格,虽然太子殿下看似皇上唯一继承人,我等也不可能现在就投效太子,坏了宗人府设立的初衷。”
虽然没从图季阊话语中听到太多犹豫之处,三人中明显最有jing神的图戌郐却也是义正词严地说了一句。
因为,不像图季阊为了养生而开始少食多餐,也没有图摩寄那么暴躁làng费了太多体力,图戌郐自然是三位司徒中jing神最好的人。
而听到图戌郐话语,图摩寄也是大声点头道:“戌郐兄说的没错,身为皇室宗亲,身为宗人府司徒,我们绝不能允许任何人坏了规矩,即便那是皇上也不行。只要某能出去,一定要大大参上易少师一本。”
参上易少师一本?
忽然听到这话,不仅图季阊摇了摇头,图戌郐也咧嘴一笑,不想再去管图摩寄怎么胡思luàn想了。
因为,三人若真能活着出去,躲着易嬴还来不及,谁又会主动去招惹易嬴。
毕竟没了宗人府职位,他们现在已经是普通皇室宗亲,哪有资格说什么上朝参奏易嬴。
真的他们想让别人帮忙递折子,别人恐怕也不敢答应。
而不知道偏殿中对话,太子图炀要找北越国皇上图韫却没费太多功夫。毕竟仅以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状况来说,已经不可能再在皇宫中luàn窜,很快就被太子图炀在龙宁宫中找到了人影。
只是说找到归找到,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边并不是一个人。
就在北越国皇上图韫身前,却老老实实跪着丞相冉鸣。
虽然不知冉鸣为什么会跪在北越国皇上图韫面前,看到太子图炀到来,图韫却立即丢开冉鸣,直接望向太子图炀说道:“皇儿,你怎么找来了,还带上了焦皎、焦洁两人。”
“xiǎo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皇上问起自己,焦皎、焦洁就立即和xiǎo碟一起跪了下去。
已不止一次在陆中正身边看到xiǎo碟,虽然不知陆中正为什么到哪都要带着xiǎo碟,但在看到xiǎo碟待在太子图炀身边时,北越国皇上图韫也知道太子图炀肯定是从陆中正身边过来了,顿时又说道:“皇儿,你是从陆大人那里过来吗?怎么陆大人舍得让xiǎo碟夫人来陪你。”
“回禀父皇,儿臣恳请父皇释放三位前宗人府司徒大人。”
知道这事非同xiǎo可,更等同于挑战皇上权威,太子图炀立即也在北越国皇上图韫面前跪了下去。
可一听图炀话语,不仅北越国皇上图韫惊讶中又有些惊喜地望了望他,甚至原本就跪在地上的冉鸣也一脸诧异地抬头望了望太子图炀。
因为冉鸣为什么会跪在北越国皇上图韫面前?
自然也是想要恳请北越国皇上图韫释放三位前宗人府司徒。,
当然,冉鸣的理由也是为了保持皇室宗亲安定,以免皇室宗亲中有更多人反对太子登基。
只是冉鸣却没想到,太子图炀居然也会来请北越国皇上图韫释放三位前宗人府司徒,即便里面有可能存有陆中正的建议在,却也可以说太子图炀已经正式走上了争权舞台了。
毕竟太子图炀以前只是唯唯诺诺地听从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命令。
可他现在却已经开始在陆中正建议下“反抗”皇上命令了,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自我思想的成长与进步。
而在定了定神后,北越国皇上图韫非但没轻易答应太子图炀请求,甚至还隐去脸上那一丝喜意,换成极其凝重的样子说道:“皇儿,你怎么能说要父皇释放那三个匹夫?难道你不知道父皇正是为了皇儿才要饿死他们、渴死他们吗?皇儿这样做却叫父皇的面子又要往哪里放?”
“父皇容禀,虽然儿臣也知道父皇的仁厚宽心,但三位前司徒大人如果不愿自裁,反而还会给父皇平添上残暴的恶名。固然他们有xiǎo人之心,父皇的威名却不应损失在这种xiǎo人身上。”
“是吗?但父王也不能放了他们,打自己的脸吧”
平添上残暴的恶名?
虽然北越国皇上图韫一开始并没有怀着考验太子图炀之心去惩戒图季阊三人,可随着太子图炀现在的话语,图韫心中却再次生起了恶念。
不是对太子图炀,而是对图季阊三人。
因为不用否认,假如图季阊三人真是硬不愿自裁而到饿死、渴死的地步,那还真有故意为皇上增添恶名的想法了。
这样的大臣还能叫忠诚?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释放图季阊三人比不释放三人的效果更好,北越国皇上图韫仍是对图季阊三人的心思憎恶不已。
但因为旁边多了个丞相冉鸣,太子图炀的一些话就不能说得那么直了,至少在不知道冉鸣的立场状况下,太子图炀已不认为自己应该将释放图季阊三人乃是为了清除皇室宗亲中不接受自己登基的家伙一事说出来。
毕竟之前的洵王图尧是什么样子,那还不是和冉鸣一样的与世无争模样,可到最后还不是打起了皇位的主意。
因此,从丞相冉鸣联想到洵王图尧身上,太子图炀立即说道:“父皇容禀,这乃是因为今日洵王爷带着三位司徒大人的亲属求到了易少师面前,希望易少师帮忙救出三位司徒大人的缘故。”
“洵王爷?可这事情怎么又与易少师扯上了关系。”
虽然也猜出太子图炀应该是得到陆中正提醒才找到自己这里给图季阊三人求情,可这如果不是陆中正的主意,而是易嬴的主意,想起易嬴的折腾劲,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脸sè就黑了黑。
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对易嬴的观感不好,太子图炀连忙说道:“父皇容禀,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太子图炀将事情一一说出,虽然冉鸣也觉得易嬴满口答应能救出三位司徒大人有些太疯狂了,可随着洵王图尧最后竟表示要同图季阊等人的亲属一起入宫接人时,冉鸣的心情就开始一阵发紧了。
因为身为北越国丞相,冉鸣又怎可能不知道洵王图尧与官宦世家nong的那些事情,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找到冉鸣头上,冉鸣才故做不知而已。
可洵王图尧这种举动又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他已不愿再掩饰自己的争夺皇位意图了。
因为,皇上再怎么不直接下令释放三位司徒大人,洵王图尧前去接人的举动也不可能瞒住其他人。
这不说是不是在与皇上做对,至少已表明,现在的洵王图尧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洵王图尧了。
而听完事情经过后,北越国皇上图韫更是气得浑身发抖道:“hun帐,hun帐,洵王那个狗东西,难道他也觉得朕好欺负吗?”
“父皇息怒,洵王爷的举动或许不可理喻,但正因为洵王爷现在已被野心méng蔽了头脑,我们才更应该暂时成全他才对,这样才能保证将来的朝廷安定及皇室宗亲安定。”
“朕明白了,那朕就如易少师所愿,释放三位司徒大人,看洵王那狗东西会不会来接人。”,
随着北越国皇上的怒气蒸腾,太子图炀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却又是迟疑一下道:“父皇英明,但儿臣却以为,父王完全没必要下旨释放三位司徒,只需要让羽林军传一个撤掉偏殿前的士兵命令就行了。”
“这有什么不同吗?”
“父皇忘了吗?易少师早在洵王爷他们面前就说过,不要让他们妄想等父皇的旨意,只要一看易少师出宫就可以进来接人了。”
虽然没有易嬴提醒,太子图炀想想还是说道:“这样在没有父皇旨意,又没人拦阻的状况下,固然三位司徒可以顺利离开皇宫,那还不是个逃犯的身份。或许我们现在可以放着他们不管,但真要治起他们的罪来,逃犯这个罪名他们是绝对逃不掉的。”
逃犯?
乍听这话,冉丞相的双脸就chou了chou,却也没想到易嬴竟给三位司徒设下了这么一个天大的陷阱。
那就是三位司徒离开皇宫后不背叛太子殿下还好说,一旦他们背叛太子殿下,现在能活,将来也不能活。
可有洵王图尧从中撺掇,他们又有可能不背叛太子殿下吗?
所以易嬴这虽然的确是在救人,但同样也是在害人。
而出于对洵王图尧的愤怒,北越国皇上图韫或许一开始没想到这点。但等到听完太子图炀解释后,北越国皇上图韫就一下满脸解恨地无比快慰道:“好,好好,皇儿这个主意好”
“只是饿死他们、渴死他们,哪比得上让他们做个逃犯而死的效果更好,朕看他们将来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曾做过宗人府的司徒。”
皇儿这个主意好?
不管这是易少师的主意,还是太子图炀的主意,乍听这话,冉鸣也是一脸忌惮地望了望依旧跪在自己身前的太子图炀。
因为,这样的主意或许易嬴敢说出来,冉鸣冒些风险也敢说出来,但太子图炀居然也敢当着皇上的面前故意设计大臣,设计洵王图尧,这不得不说,太子图炀已经开始真正有些争夺皇位的风范了。
而同样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虽然太子图炀并没犯易嬴预料中的错误,但想想天英mén的所求,想想太子图炀居然有过目不忘的本事,xiǎo碟也知道天英mén不能再xiǎo看太子图炀了。
毕竟太子图炀能做出今日之决断,将来恐怕也不会安心被大明公主夺去皇位。
可不用去知道冉鸣和xiǎo碟的想法,高兴过后,北越国皇上图韫却是一脸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皇儿今日表现不错,那就留下来与朕一起用过晚餐再离开吧至于撤去偏殿士兵一事,冉丞相你就代朕去对秦将军吩咐一声,让他撤掉羽林军后也不要对他们的行动有任何阻挡。”
“不管是洵王爷进宫接人还是他们自己离开,都不用多加理会。”
“微臣遵命。”
随着北越国皇上图韫的一声令下,固然太子图炀是欣喜异常,冉鸣却也只得老老实实接旨退下了。
因为三位司徒若是命该如此,他也没有为三人牺牲自己的理由。
第七百六十六章、号召所有皇室宗亲一起抵制太子登基
虽然离开宛华宫时,xiǎo碟是带着焦皎、焦洁和太子一起,但等到回到宛华宫时,却只剩下了xiǎo碟一人孤身回来。
因为,在不用担心太子图炀的安全后,焦皎、焦洁却也在太子图炀的婉转恳求下被北越国皇上图韫一起带去用餐了。而因为必须有人前去通知易嬴和陆中正,也不会有人将xiǎo碟特意留下来。
只是一边向宛华宫走去,xiǎo碟却也在思考太子图炀的事。
毕竟以太子图炀今日之表现,天英mén却也不得不防。
即使陆中正多么尊崇太子,但想想nv皇上对天英mén、对整个大陆的意义,还有易嬴为什么选择大明公主而不是太子图炀为辅助对象,xiǎo碟也不会有任何疑huo。
因为易嬴都能做出“正确”选择的事,xiǎo碟又怎会做不出来。
所以没等去往宛华宫,xiǎo碟就身形一转出宫而去。
不过不是走宫mén,也不是用普通的出宫方式,而是直接找到距离宗人府最近的院墙,以天英mén的武艺越墙离开了皇宫。
而图青杰现在虽然还在少师府中修养身体,但取代图青杰的工作整顿宗人府,大明公主图莲却没觉得这有什么妨碍。
毕竟真等图青杰回到宗人府,大明公主还要通过图青杰去整顿宗人府,自然没有亲自动手那么有成就感。
只是,突然看到xiǎo碟独自找来,大明公主就皱皱眉头道:“xiǎo碟,你怎么这时来找本宫,难道是太子殿下和陆大人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回禀公主殿下,先前易少师去找太子殿下,要求太子殿下前往请求皇上释放三位司徒大人,其中有些状况,xiǎo碟觉得应该尽快让公主殿下知道为好……”
“hun蛋,那老东西居然又多此一举,你说,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身为北越国大明公主,甚至是身为天英mén主,别说xiǎo碟,大部分天英mén弟子都不能完全知道图莲的身份。
可即便如此,只以合作的对象而言,由于有天英mén的谕令在,xiǎo碟也毫无隐瞒地将事情经过说了说,尤其是有关太子图炀的过目不忘,以及在皇上面前的独断力等等。
而随着xiǎo碟语气中的强调,大明公主虽然也很恼火洵王图尧的野心,但也不禁沉了沉脸说道:“……xiǎo碟你说bi图季阊三人成为逃犯的事不是易少师的主意,而是太子殿下自己的主意吗?”
“这虽然应该是易少师的主意,毕竟没有易少师的布置,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往这方面想。但有关具体的安排,易少师的确没对太子殿下说过任何一句,显然最初还有看看太子殿下犯错误的想法。只是太子殿下居然没犯任何错误,xiǎo碟才觉得应该事先禀报一下。”
“本宫明白了,那xiǎo碟你先回去打发易少师离开,本宫会对这事有所注意的。”
“xiǎo碟明白,那师父,xiǎo碟去了。”
“好的,xiǎo碟。你今日这事办得极好,xiǎo碟你去吧”
而随着xiǎo碟向自己致礼,沅也是点了点头。
因为作为xiǎo碟的师父,既然xiǎo碟要跑来找大明公主,沅当然要跟过来看看。
毕竟沅虽然也不知道大明公主的天英mén主身份,但却清楚大明公主也是天英mén弟子,而沅自己在天英mén中也有相当地位。所以一等xiǎo碟离开,沅就望向大明公主说道:“师姐,看来太子殿下不可xiǎo觑啊”
“……这没有关系,或者说这样对天英mén的计划更好。”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仅需要太子殿下有一定反抗能力,更需要太子殿下自发自觉去反抗,不然本宫可不想做个受人唾弃的nv皇上。”
受人唾弃的nv皇上?
这当然不行。
听到大明公主话语,沅也点了点头。因为,大明公主即便真要从太子图炀手中接下皇位,那也得是太子本身有不堪当皇上的地方才行。不然单纯的夺取皇位不是不行,但那多少都会影响一些大明公主的形象。
所以从天英mén的需要考虑,那自然应该是以维护大明公主的形象为优先,这样才能体现nv人做皇上的胜势与优势。,
而当xiǎo碟回到宛华宫,见到易嬴和陆中正说出事情经过事,易嬴是没什么感觉,陆中正却相当吃惊道:“……易少师,难道你怂恿太子殿下去救三位司徒大人,真是为让他们成为不是逃犯的逃犯吗?”
“陆大人所言未错,但本官也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真理解了。看来这应该是有冉丞相在身侧,这才刺ji到太子殿下的想像力吧”
“……这个,但这种事情不会对太子殿下的将来不好吗?”
随着易嬴满不在乎的回答,陆中正的双脸却越发难看起来。因为,身为一名追求“正义、正直”的官员,又曾生活在“困苦无比”的西齐城,陆中正更希望生活是美好的,人心是美好的。
可这即便很难实现,陆中正却还是希望自己能将太子图炀教导成圣皇一样的人物。
不敢说陆中正这是不是一种天真,易嬴说道:“陆大人,本官也知道陆大人是为太子殿下好,但即便将来成为皇上,在太子殿下真正掌握朝政,掌握北越国的地方势力前,太子殿下依旧需要为生存而挣扎。”
“毕竟现在可不是太平盛世,一个万大户都敢拿住育王图濠的大世子不放,太子殿下可还有很多艰险的路要走。”
一个万大户都敢拿住育王图濠的大世子不放?
或许当育王图濠还在京城时,没人敢对这事多说什么。可不知道是不是来自万大户唆使,现在京城中渐渐也有些育王府大世子乃是被易嬴故意送到万大户手中做祭旗人头的传言了。
因此乍听这话,陆中正和xiǎo碟都不好多说什么,可陆中正却又不能否认,看似平静的北越国实际上一点都不平静。
然后不管陆中正、xiǎo碟打算什么时候回陆府的住处夕烟阁,易嬴就先离开了宛华宫。
※※※※※※
而易嬴这里的办事速度虽然并不慢,但要想调动偏殿前的羽林军却不简单。
随着冉丞相找到左羽林将秦中yu通报了皇上旨意,由于这不可能有什么书面谕旨,秦中yu最后也只得让冉丞相陪同自己一起,亲自去将守在南书房偏殿外的羽林军撤了下来。
等到偏殿外的羽林军士兵人去楼空,秦中yu就一脸担心地向冉鸣说道:“……冉丞相,这真是皇上旨意吗?如果皇上有心释放三位宗人府司徒,为何还要悄声没息的。”
“怎么?你这是不相信本官吗?但你也不用相信本官,因为这原本就是易少师的主意。”
半是抱怨、半是埋汰地说了两句,由于易嬴并没在太子图炀面前说明自己不在乎洵王图尧争夺皇位的“中立”态度,所以太子图炀也没有在龙宁宫说过类似话语。因此想到要不要提醒一下洵王图尧,冉鸣才想要将这件事兜在易嬴身上。
而由于在李冈和尚方宝剑一事中就已经效忠易嬴和大明公主,一听事情又是易嬴扯出来的,秦中yu顿时也不管了。
反正他现在是扯着冉鸣一起来撤掉那些羽林军战士的,自己跑不了,冉鸣同样也不跑了。
但冉鸣跑不了时,秦中yu却还可以找易嬴帮忙。
所以在没有后顾之忧的状况下,秦中yu就和冉鸣一起藏身在一处宫墙后面道:“可是冉丞相,你说我们现在撤掉了那些羽林军士兵,三位司徒大人会不会自己从里面跑出来找吃喝?”
“这个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而且皇上只说不让人给偏殿送吃喝,又没说不准里面的人自己出来找吃喝,这事全得看三位大人如何自行选择了。”
不是说幸灾乐祸,至少在说到图季阊三人时,冉鸣脸上也没有一丝同情。
因为,在得知南书房中的事情后,冉鸣就觉得图季阊三人有些不知所谓。在那种状况下,他们又怎能不立即宣誓效忠太子殿下呢?
即便最后阳奉yin违,总比现在的下场好。
不仅没吃没喝地被关了两日,甚至往后都要过着看皇上和太子殿下眼sè的“逃犯”生活。
当然,在秦中yu和冉鸣窥视下,偏殿中的图季阊三人也发现了殿外羽林军的动静。而且为了故意刺ji三人,冉鸣还让秦中yu传令那些羽林军在离开时为他们将偏殿大mén的mén锁也给打开了。,
所以图季阊、图戌郐或许在发现异样后还不会急着表示什么,图摩寄却有些急不可待地将偏殿大mén拉开一条足够人过的mén缝,这才兴奋着探头到偏殿外望了望说道:“开了,真的开了,而且外面还没有人。”
“没人,真的没人吗?那些羽林军不是换防,而是全撤走了?”
听到图摩寄话语,对望一眼,图戌郐和图季阊脸上也都显出了惊疑表情。
因为,与被禁闭在偏殿中的三人不同,外面的羽林军士兵为了保持足够的体力和警惕,可是经常都要换防的。只是今天稍稍有些意外,在那些羽林军离开前竟将偏殿大mén打开了,这才会让图摩寄想要探头出去看一看,却发现并没有人前来换防。
而想到被关在偏殿中整整两日的苦闷,一边将脑袋贪婪地在殿外呼吸着新鲜空气,图摩寄就说道:“你们说这是不是皇上已准备放走我们了,本官可真受不了偏殿中的空气了。”
空气?
听到图摩寄话语,图季阊和图戌郐脸上都lu出了一丝尴尬神sè。
因为三人这两日虽然都没进过水食,但却不可能不进行一些排泄。而这偏殿的面积虽然足够大,三人还是难免会闻到一些排泄物味道。
所以,即便不能像图摩寄一样将脑袋伸出去,图季阊和图戌郐还是都走到殿mén前呼吸了一下两日都没呼吸过的新鲜空气道:“不管这是不是皇上已打算放我们离开,但我们至少要等到有人过来先再说。
“非要等到有人过来先再说吗?难道我们自己就不能离开?”
“自己离开?那可不行,那就成了故意违旨。”
“违旨?皇上关我们都没下什么圣旨,放我们离开又需要什么圣旨?说不定皇上这样做,为的就是让宗人府支持太子殿下登基。”
虽然图摩寄给人的感觉比较暴躁,但能坐上宗人府司徒位置,谁又不是jing明过人。
所以随着图摩寄话语,图季阊和图戌郐也都不再说话了。
因为,三人虽然是“没来由”地被这样没水没食,甚至没有一点消息地被关在偏殿中整整两日,但想想北越国皇上图韫的目的,不是为了宗人府支持太子登基,又能是为了什么。
不知大明公主已夺去宗人府权力,甚至三人都已被解除了宗人府职务,想到三人被关在偏殿中的原因,一下又没人说话了。
然后过了好一会,图戌郐才说道:“……季阊兄,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宗人府的规矩绝对不能废。”
图季阊却满脸毅然道:“假如皇上在我们出去后再度bi迫宗人府提前效忠太子,我们就号召所有皇室宗亲一起抵制太子登基。而且以太子殿下不干净的出身,我们身为掌管国家社稷传统的宗人府司徒,又怎能让那种nv人的孩子继承皇位。”
“对,那种nv人的孩子,怎么能继承皇位?”
虽然图季阊不管对人还是对下属都显得很和蔼,但只有图摩寄和图戌郐才知道,图季阊这种对人和蔼只是表面上的和蔼。
如果有什么人要触动图季阊的利益,或者说是想要改变图季阊一直坚守的规矩,肯定会遭到图季阊的毫不容情打击。
而想想焦yu身为**却为皇上生下太子,生下太子后却又不离弃穆延跟随皇上,后来又干脆逃奔盂州以太慈夫人之名与余容luàn搞一事,虽说易嬴的《关雎》可为焦yu编造得天huāluàn坠,但在宗人府眼中却是绝不可能接受的事。
所以宗人府早有内定。
除非太子图炀能像当初北越国皇上图韫一样彻底将朝政安定下来,即便太子登基成功,宗人府也怎么都不会承认太子图炀的皇位。
因此在自认mo清皇上意图后,图季阊三人也不再管怎么口干、肚饿,直接就在半敞的mén边坐下开始讨论该怎么应付北越国皇上图韫要他们效忠太子图炀的事了。
至于说三人为什么没有离开?
当然是因为羽林军士兵走得太过蹊跷,三人不敢冒险离开所致。
然后大致等到晚餐时间,偏殿外就急匆匆走过来一大群人,里面不仅有三人的亲属,走在前面带头的还是洵王图尧。,
而洵王图尧为什么敢带这个头?
因为在易嬴离开皇宫后,洵王图尧立即就打听到偏殿外的羽林军士兵果然已经撤走,只是三位宗人府司徒却还留在殿中没有出来的事。
知道图季阊三人不敢si自离开偏殿的原因,洵王图尧才找到早就等待多时的三位司徒亲属,一起进宫来接人。
“……爹爹,您没事吧”
“大人,您没事吧……”
“……老爷,您没事吧”
随着一大串问候,图季阊三人也没急着还口,而是立即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水壶抿了两口,这才一起向洵王图尧说道:“洵王爷大恩,老臣没齿难忘。”
“好了,好了,三位大人不用多说了,先吃点东西垫下肚子,然后我们才好一起离开。”
“垫什么肚子?饿了两天也不方便luàn吃东西。”
“不如我们还是先喝点水,慢慢走出去好了。”
与图摩寄和图戌郐的亲属带来的都是清水、面食不同,图季阊的亲属带来的却是羊nǎi和水果。喝了几口管渴又管饱的羊nǎi,图季阊的jing神也上来了,一边示意自己亲属将羊nǎi分给图摩寄和图戌郐,却又有些恢复了大司徒风范。
“是啊我们还是边走边说为好。”
没想到图季阊的jing神会这么振奋,稍稍诧异一下,洵王图尧顿时知道三人恐怕还不清楚大明公主已经占据了宗人府的事,连忙装做叹息一声道:“没想到三位大人在被关在偏殿中时,大明公主竟然直接任命了新任大司徒,甚至还将宗人府的权力全部抢去了。”
“……什么?大明公主任命了新任大司徒,这是怎么回事,那老夫呢?本官呢?”
忽然听到大明公主任命了新任大司徒,图季阊立即一脸震惊。
毕竟他们先前还在考虑该怎么用宗人府力量去抗衡皇上要让宗人府效忠太子图炀的事,这一被解职,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爹爹,你和两位大人都已被皇上和大明公主解除了宗人府官职,宗人府现在已经彻底落入了大明公主手中。”
虽然不知洵王图尧为什么会急着说出这事,图季阊的儿子还是赶紧说了两句。毕竟这事情即便回家也得再说上一次,既然洵王图尧已将事情揭穿,他们也没有理由隐瞒了。
而随着图摩寄和图戌郐的家人也开始在旁边补充,虽然一直在往皇宫外走,图季阊三人的脸sè却越来越黑。
因为,不管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大明公主为什么敢这么做,为什么能这么做,当三人下面的四位司徒都因为是自行辞职而被踢出宗人府后,三人也知道自己想要拿回宗人府大权已经很难了。
于是一边愤怒,图摩寄就满嘴叱道:“hun帐,hun帐,皇上和大明公主怎么能这样,他们这不是在践踏祖宗家法吗?”
“这个……,摩寄兄息怒,有些话我们还是不要急着说为妙。”
听到图摩寄的愤怒话语,洵王图尧却在一旁殷切地关怀了一句道:“毕竟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能达到摩寄兄三人一样为皇室、为祖宗家法尽忠的程度的……”
而重新注意到洵王图尧,图摩寄也立即一脸大喜道:“对了,洵王爷,洵王爷你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事我们出宫再说,出宫再说……”
虽然没想到图摩寄三人竟对自己被解职的事还一无所知,即便这并非洵王图尧的最初目的,洵王图尧却也清楚这可供自己大加利用了。
当然,听出洵王图尧有支持三人的意思,想想自己在宗人府担任司徒时得罪过多少人,图季阊三人也会紧紧抓住洵王图尧这棵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