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七章、如果不仅仅是一日
对于宋天德和徐琳来说,他们是因为恰巧在刑场附近才能在第一时间得知刑场中发生的事情经过,可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却根本不用前往刑场就能立即得知刑场中发生的一切。
而浚王图浪虽然是刚刚回到京城浚王府,但一听事情经过,顿时就大笑起来。
“呵哈哈哈……什么?那靳菀就这样放易少师走了?如果这就是京城九门提督的水准,本王还用得着担心什么。”
“父王说的是,可易少师这家伙也太过分了吧居然借图稚的刀来杀人。”
身为九门提督,靳菀当然不能没有一点本事,可一个只能认太监做义父的九门提督,别说浚王图浪不可能将其放在眼中,二郡主图潋也从未将靳菀放在眼中过。
因为什么样的人才会认一个太监做义父?
那不仅得是个趋炎附势的家伙,还得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才行。
虽然在易嬴威胁下,又有族谱这个巨大障碍横在身前,图潋依旧不会对靳菀的立场有任何担心。
因为真是死到临头时,一个会认太监做义父的家伙,又会为了家人牺牲自己吗?
或许他们抛弃家人逃掉还更容易让人相信些。
可随着图潋抱怨,浚王图浪也仍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借刀杀人就借刀杀人吧那也不算什么,反正本王也不可能在京城中得到多少人支持,还是保持中立的人越多越好。”
“王爷所言甚是,不过以小臣所见,王爷以后还是多找时间关心一下小郡主吧”
不是不想让浚王图浪高兴下去,但不得这说,这次刑场事件想必又会为易嬴的为官生涯添上浓重的一笔。
所以趁着浚王图浪高兴,国师桑采群也将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顺道打消一下浚王图浪对易嬴的好感。
“……国师是说稚儿在南书房扯的那些话吗?”
而在听到桑采群话语时,浚王图浪虽然的确迟疑了一下,脸上表情却没有太过凝重,只是相当无奈而已。
同样,想到图稚在南书房中的话语,二郡主图潋也颇有些感慨。
因为不说什么女人必须遵从的“三从四德”,仅是更广泛的“君亲师”等人人都必需遵从的教诲,轻易都不会有人允许图稚的狂言妄行存在。毕竟图稚在南书房中有关父母与子女的论调,根本就不是古代社会的人们所能理解的。
何况还是让浚王图浪这个父亲去理解。
可即便如此,图潋还是稍稍有些羡慕图稚。因为不说图稚是否能化语言为现实,假如图潋当初有图稚一半的能耐,一半的想法,或许就不必一个人被丢在京城苦寂了近二十年。
不过,随着浚王图浪自言自语般的问话,桑采群却又摇摇头道:“不仅是小郡主在南书房中扯的话,还有易少师又怎会得知小郡主有这种想法的,要知道他们才仅仅见面一天时间。不管他们再怎么热络,小郡主也不可能急着同易少师说这种事吧”
“……不说这里面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操作价值?”
又有什么操作价值?
突然听到这话,浚王图浪和二郡主图潋脸上就同时一惊,甚至于只是坐在一旁欣赏浚王府旧景的王妃姚晶也满脸吃惊地扭头望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要说是浚王府旧景?
因为身为浚王府王妃,姚晶可也是在这座浚王府中嫁给浚王图浪的。不说当时浚王府中的富丽堂皇,与其他皇室宗亲的正室一般都是图氏女子相比,姚晶居然能以异姓女子身份嫁给浚王图浪的事情都不知道在当时羡煞了多少旁人。
所以对于浚王府的一切旧景、旧貌,姚晶一直唏嘘不已。
当然,这里面也有二郡主图潋的功劳。
因为人手不足、住户不多的关系,图潋对浚王府的管理基本都只处在打扫干净就好的程度上,根本就没想过要去增添什么新鲜东西。
因此一回到旧别未见的浚王府,姚晶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记忆中。
但记忆再怎么重要,仍是比不上现实与将来。
想想仅仅一日时间,图稚又怎么可能与易嬴谈到这些事情。别说图稚自己不可能,易嬴也不该有如此深重的心机。又即便易嬴真有这样的心机,他又真能确实套出图稚的“心里话”?,
所以随着几人大眼瞪小眼一番,花厅中还在流动的也就只有一旁熏炉上的香烟了。
好一会,浚王图浪才满脸疑窦道:“国师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很简单,首先这种思想必定不是小郡主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稚儿想出来的?难道国师想说这是易少师想出来的?可短短一日时间,稚儿也不可能因为易少师就抛弃了王爷这个父亲吧”
意识到事情不单纯,王妃姚晶也忍不住说了一句。
因为身为浚王府王妃,虽然姚晶管不到图稚,但也有引领后宫,教导浚王府子女的责任。
何况以图稚的武艺,浚王府也没有小看她的理由。
但面对王妃姚晶的紧张,国师桑采群却摇摇头道:“王妃过虑了,仅是一日之功,易少师即便有天大能耐,他也不可能舌灿莲花地将小郡主教导成这样。但如果不是易少师的教导,能这样教导小郡主的就只有区区一人了。”
“……区区一人?国师是说图稚的师父吗?”
听到桑采群话语,图潋也立即反应过来。
毕竟图潋虽然只与图稚师父仅有一面之缘,印象却相当深。
不过说到图稚师父,浚王图浪却摇摇头道:“这也不对吧即便这事情真是稚儿师父教她的,换成稚儿师父,她又知道稚儿会与易少师在南书房中碰到什么状况而提前教给她吗?何况这事情还是易少师先在南书房中揭开的,难道图稚师父不仅教了稚儿,还教了易少师不成?”
“这话虽然不可能是易少师说的,但如此条理清晰的论调,也绝对不可能仅在一日之间就让人接受、让人信服。”
“……但如果不仅仅是一日呢?”
如果不仅仅是一日?
忽然听到桑采群话语,花厅中的几人都惊了一惊。
想起当初图稚师父对自己的了解,图潋就说道:“难道国师想说图稚师父早见过易少师,并且是依照易少师的要求对图稚进行教导的?”
“二郡主误会了,真要是那样,不说小郡主绝不可能对易少师崇拜到现在这地步,易少师又怎会偏偏挑中小郡主的师父?毕竟小郡主的武艺虽然不错,但在浚王府中的影响力根本就比不上其他世子、郡主。”
听到桑采群话语,浚王图浪也点了点头。
因为凭着一身武艺,图稚即便并不惧怕浚王府的其他世子、郡主,那些世子、郡主也都在尽量讨好她。但图稚的武艺再怎么高超,她在浚王府中依旧只是一名独行侠。仅知道玩乐,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利益。
别说与那些已经开始争夺权势的世子、郡主相比,就是图稚的哥哥图嘏想要她试着去争权夺势都办不到。
所以易嬴真的早早开始打浚王府主意,怎么都挑不上图稚。
而随着桑采群解释,图潋也越来越迷惑道:“国师你想说的究竟是什么?怎么吾听起来怪怪的?”
“很简单,易少师虽然不可能早早就接触小郡主的师父,但却可以早早接触小郡主师父的师门。所以通过对小郡主师父的师门,也就是小郡主师门的了解,易少师自然就可了解小郡主的大致想法了。”
“……小郡主的师门?难道国师想说稚儿也是天英门弟子?”
随着桑采群若有所指的一句话,不仅浚王图浪和二郡主图潋同时瞪大了双眼,甚至王妃姚晶也再次惊呼出声。
图潋也跟着迟疑道:“这,这有可能吗?这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而桑采群则是望向双眼已经开始急剧闪烁的浚王图浪说道:“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因为那春兰女侠是在什么时候被易少师劫去的?那可是在易少师还在兴城县为官,甚至都没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时候。”
“真在那时,即便天英门将错就错把春兰女侠暂时留在了易少师身边,她们又怎会轻易放弃与浚王府的接触。”
“当然,小臣不是说天英门是由那时才开始教导小郡主,而是天英门应该正在那时才发现了小郡主身份,所以才不再派天英门弟子过来辅佐王爷了。因为小郡主即便年龄再小,可也是天英门弟子,这就和东王小郡主是一个道理。”,
“……原来如此,真是这样吗?可她们怎么没让稚儿的师父来接触本王?”
虽然天英门没向浚王府再派辅佐的真正原因乃是由于易嬴后来的垂帘听政和女皇上建议,或者干脆就是身为天英门主的大明公主只是想让人去监视浚王图浪,无意再派人辅佐才荒废下来。但随着桑采群错有错处的解释,浚王图浪也若有所思点起头来。
可点头归点头,浚王图浪还是有许多不解。
桑采群则说道:“这也简单,正如她们当初打算派春兰女侠去浚王府辅佐王爷一样,她们会有这种想法,肯定也是知道天英门并没插手浚王府事务。所以小郡主能成为天英门弟子与其说是天英门的授意,还不如说是小郡主师父的个人之举。”
“而由于小郡主年纪还小,或者就是干脆还没出师,小郡主师父才不会急于将天英门的事情告诉她,只是想要潜移默化影响小郡主。毕竟在个人来说,小郡主的师父只需要一个资质上好的徒弟,对浚王府的事情没兴趣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国师是说,稚儿极有可能是在香竹镇才知道自己也是天英门弟子身份的?”
有关天英门弟子的事情,浚王府之前并不是没有讨论过,但回忆图稚的种种表现,王妃姚晶并不认为她有可能早知道这点。
但就是从香竹镇开始,图稚突然就开始对天英门表示亲近起来。
虽然图稚也是在香竹镇才与天英门弟子第一次“见面”,但这种亲热却是来得那么迅速、来得那么自然,早已经让姚晶等人疑惑许久。
而随着王妃姚晶话语,桑采群也点点头道:“王妃所言甚是,如果不是这样,即便小郡主想要因为武艺关系去亲热天英门弟子,天英门弟子又有必要去亲热小郡主吗?你们想想那些天英门弟子对莫冬妮她们的态度就知道了。”
听到这里,众人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自从在香竹镇遇到那些天英门弟子后,不仅图稚立即缠上了贾堇这个小小郡主,甚至莫冬妮那些浚王府的女护卫也在浚王图浪暗示下开始去试着接触那些天英门弟子。但那些天英门弟子尽管在图稚面前都显得很和善,却一个个都是一副不愿搭理莫冬妮等人的样子。
所以,如果其他理由还不足以证明图稚就是天英门弟子,至少也是一个还没出师的天英门弟子,这个理由却也已经足够了。
因此满脸凝重地望了望云兴县方向,浚王图浪才说道:“本王明白了,既然稚儿乃是天英门弟子,那她在南书房中的论调就不是易少师教的,而是天英门教的,所以她自己不仅说的极为顺溜,易少师也是早有所闻,这样才能刚好凑在一起解了稚儿的围。”
“王爷睿智,小臣正是这个意思。”
听到浚王图浪终于明白自己的想法,桑采群才终于放心下来。
而包括易嬴在内,恐怕也想像不出图稚的身份曝露乃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可明白归明白,浚王图浪又有些犹豫道:“国师,那你说稚儿假如也是天英门弟子,我们的计划又有必要变动吗?”
“没必要,甚至小郡主如果自己不说出来,我们最好还是装做不知道此事为妙。”
“……为什么?”
“因为很明显,小郡主现在还没出师,不然也不可能在香竹镇轻易输给一名天英门弟子,而且至今耿耿于怀。但我们如果继续让小郡主在天英门的环境中成长下去,不说有利于我们将来与天英门的真正合作。万一双方有什么纠葛,小郡主也是个最好的缓冲。”
“不然我们如果耽误了小郡主的天英门学业,或者说是万一因为我们发现小郡主身份而导致天英门对小郡主的态度改变,那就麻烦了。”
“本王明白了,那我们就等稚儿出师后再说。”
随着桑采群解释,浚王图浪也很快点点头。因为一个出师与没有出师的天英门弟子不仅完全不同,任何一个门派的出师与没有出师的弟子也完全不同。
所以不是为了浚王府的将来,或者正是为了浚王府的将来,他们都必须先等到图稚出师再说。,
免得天英门改变教导图稚的方法还不算什么,万一天英门因此放弃图稚这个还没出师的弟子,浚王府的损失就大了。
毕竟没人知道天英门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如同没人知道天英门竟会教导图稚“无视”父母养育之恩一样。
可重新想到南书房中的事情,王妃姚晶就担心道:“王爷,固然我们可将什么事情都等到稚儿出师后再说,但稚儿在南书房中的论调如果就是天英门的论调,你说稚儿将来会不会与浚王府闹什么矛盾……”
“……王妃你说稚儿将来会不会与浚王府闹矛盾?只要浚王府将来不与稚儿闹矛盾,她又怎么会与浚王府闹矛盾?”
对于王妃姚晶的疑惑,浚王图浪的回答不仅没有任何犹豫,甚至眼中还现出了一种果敢、刚毅的神情。
见状不仅桑采群点了点头,甚至图潋心中也一阵佩服。
因为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最容易和家人闹矛盾的地方是什么?那就是女孩自己的将来,或者说就是图稚的婚配问题。
但图稚的婚配问题即便可给浚王府带来不同好处,但又怎能比得上图稚身为天英门弟子能给浚王府带来的好处?
毕竟浚王图浪现在的目标是哪里?
那可不是区区的一个北越国,而是建立大陆第三大帝国,这又怎可能是一桩婚事就能带来的好处。
但浚王府如果一直让图稚自由的成长下去,等到图稚出师成为真正的天英门弟子。不说会不会还有什么额外好处,至少当浚王府与北越国朝廷最后争夺大陆第三大帝国的霸权时,天英门就绝对不会只支持易嬴和北越国朝廷。
不然浚王图浪固然也有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的野心,但想想易嬴与天英门的关系,他也多少曾担心过天英门弟子会不会阻挠自己。
这同样也是浚王图浪希望天英门能在秦州建立国中之国的真正原因,为的就是避免与天英门直接为敌。
所以,在知道图稚也是天英门弟子后,浚王图浪不仅不用再担心天英门是否还会成为自己的后顾之忧,更有进一步得到天英门帮助的可能,他又怎可能杀鸡取卵地荒废了图稚在天英门中的发展。
因此随着浚王图浪的决定,图潋也点点头道:“父王所言甚是,但图稚既然想留在少师府跟随易少师学习读书、识字,那不如就由父王写一封信给易少师,让稚儿正式拜易少师为师,留在少师府中学习读书、识字如何……”
“反正少师府那么多天英门弟子,肯定不会耽误了图稚的武艺,还兼有拉拢易少师的作用。”
“这个主意好”
虽然听到图潋建议让图稚正式拜易嬴为师的话语时,国师桑采群就觉得心中有一些发堵,可正如浚王图浪都会因此兴奋起来一样,桑采群也知道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图稚留在少师府不仅有利于尽快从天英门出师,真能拉拢到易嬴,也将有利于浚王府将来与北越国朝廷争夺大陆第三大帝国的策略。
第七百三十八章、有很多内容可供挖掘
“……那个老hun蛋,真是不知道什么叫消停啊”
与其他人都需要辗转回报才能得到消息不同,由于郝公公本就是当事人,所以图韫也比其他人得到的消息更准确,更直观。
可即便如此,对于易嬴的所作所为,北越国皇上图韫仍是只得抱以一声声谑笑。
因为,易嬴在刑场闹事的结果或许对太子很有利,但易嬴在刑场闹事的过程却实在太难以让人接受了。
而郝公公如果不是被打落行刑台,最后又趁众人注目易嬴离开时趁机溜出来,或许以郝公公的立场,今日这事情都不知道该怎样收场。
同样有些不知该怎样形容今日这事,再次被叫到南书房的太子图炀也有些满脸mi糊道:“父皇,你说易少师今日为什么这么干?难道父皇还认为易少师今日这事是好事吗?”
“好事?怎么可能是好事,如果他现在敢出现在朕面前,朕肯定会宰了他。”
抱怨了一句易嬴,北越国皇上图韫才说道:“可即便如此,朕还是不得不承认那hun蛋的方法很有成效,当然,这也只有那hun蛋才能使用这样的方法,也只有朕才能容忍他使用这样的方法。”
“儿臣明白,易少师能有今日之成就,全是托了父皇的宽容之恩,但父皇说那九mén提督靳大人是否真会向儿臣效忠?”
“这点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即便靳菀不想向太子殿下效忠,鲍公公也肯定会令他向太子殿下效忠,而且还一定会将族谱奉上。”
虽然郝公公很少chā入北越国皇上图韫与太子图炀的对话中,但以郝公公在北越国皇上身边的地位,他不仅chā上一、两句话不算什么。想到能给鲍公公添一些堵,郝公公也觉得格外解气。
毕竟郝公公已知道,今天这事有大半起因都是冲自己来的,只是途中被图稚接了过去,最后又被易嬴借题发挥而已。
但听到郝公公话语,太子图炀又是一惊道:“鲍公公?什么鲍公公?难道郝公公说的乃是内库鲍公公?这事又与鲍公公有什么关系?”
“……太子殿下容禀,那鲍公公虽是一阉人,但在朝中却足有上百名义子,而包括靳菀和今日被xiǎo郡主所杀的蒋来在内,全都是鲍公公的义子。因此靳菀或许会在易少师bi迫下犹豫再三,但以鲍公公的见地,肯定会让靳菀来向太子殿下效忠的。”
注意到北越国皇上图韫并不反对自己将事情说出,郝公公也详细解释了两句。
早听说鲍公公有很多义子,太子图炀就惊叹道:“什么?真是鲍公公吗?但他上次不是已经设计过易少师一次了,难道这次又是他想要针对易少师的行为……”
“这个,……太子殿下容禀,其实今日之事,应该是鲍公公针对老奴而来,只是被xiǎo郡主和易少师接了过去而已。”
什么是宫廷争斗?
宫廷争斗不仅包括后宫嫔妃间的争斗,还包括宫nv间的争斗,乃至是太监当中的争斗。
知道早些了解这种事对图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北越国皇上图韫也不反对郝公公解释给他听。
而随着太子图炀终于知道今日之事乃是因为蒋来想要帮鲍公公给郝公公填堵而起,终于有些惊讶道:“那今日之事乃是鲍公公之责了?”
“不,乃是易少师之责。”
虽然这的确是个给鲍公公落井下石的机会,但郝公公却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绝对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只得继续解释道:“因为不管老奴还是鲍公公,或者就是那蒋来,所求的不过就只是个意气之争而已。这种事别说在太监当中,即使放在那些大臣当中也都是每日不绝。”
“可就是遇上易少师,事情的本质就变了。所以还是皇上高明,宁可不让易少师进宫惹祸,也乐意看着他在少师府偷懒。”
“原来如此,那父皇就打算让今日之事算了吗?”
终于知道今日这事最不对劲的是在什么地方,太子图炀也有些无奈地望向了北越国皇上图韫。,
因为,即便是太子图炀也不得不承认,易嬴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把双刃剑一样。
虽然好用,但麻烦也相当多。
北越国皇上图韫则很干脆道:“这事不用朕说什么算了,那些大臣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追究的。因为他们若是追究此事,那还不同样是在给易少师找麻烦?”
同样是在给易少师找麻烦?
听到这话,太子图炀也不再多说了。因为现在再有人给易嬴找麻烦又算什么,那就是不支持太子登基。
别说北越国皇上图韫不会理会他们,太子图炀自己恐怕都要记他们一辈子。
因此图炀想想又说道:“那蒋来和那百名刑场士兵呢?父皇你看儿臣要不要抚恤一下?”
“蒋来就不用了,那家伙以一已之念害死那么多人,朕不追究他责任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不过皇儿你到可以让陆少师陪着亲自去抚恤一下那些士兵的家人,反正那老hun蛋也说他们该抚恤了。”
“儿臣明白了,那儿臣这就下去准备。”
听到北越国皇上图韫让自己去抚恤那些被图稚杀死的刑场士兵,图炀就有些跃跃yu试起来。
因为这即便不是北越国皇上图韫第一次吩咐图炀做事,但也是图炀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出宫办事。虽然这事情会让人有些别扭,但谁又没做过让人觉得别扭的事?图炀还是想要以尝试为主。
而在太子图炀离开后,北越国皇上图韫才脸sè忽然一沉道:“郝公公,你是怎样做大太监的,怎么能让鲍公公他们狂妄成这样。”
“老奴该死,但这恐怕是鲍公公他们对自己的未来太过mi惘的关系吧”
虽然在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叱责下,郝公公很快就跪了下来,但语气中却颇有些感慨,仿佛根本不在意鲍公公怎样对待自己一样。
对自己的未来太过mi惘?
而听完郝公公话语,北越国皇上图韫却也望着郝公公已经完全huā白的头发呆住了。
因为图韫也知道,或许随着自己两年后的逝去,对郝公公是不会有太大影响,甚至他还可以趁机回乡去颐养天年。
但以岁数而言,这对鲍公公他们来说却太残酷了些。
毕竟鲍公公他们还都是壮年,原本都该是取代郝公公奉shi图韫到老的太监。可正因为图韫的身体拖累,他们现在却不得不立即考虑自己的将来问题。虽然图韫是不可能以此来自责,但似乎也没资格去责备他们为生存而做的各种挣扎。
※※※※※※
而当郝公公在北越国皇上图韫面前跪下时,靳菀却也在鲍公公面前跪下来悲声道:“义父,你说孩儿现在究竟该怎么做啊”
“……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啊”
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虽然知道不应该,鲍公公还是及时赶到了靳菀的九mén提督府。因为比起让靳菀现在就去投效太子图炀,鲍公公更愿让北越国皇上图韫因此来问自己的罪。
毕竟即便是被北越国皇上图韫问罪,鲍公公也知道这要强于让他现在就决定投效太子图炀。
因为,太子图炀即使有易嬴和大明公主撑腰,但缺乏足够的朝中势力,又有那么多内忧外患,鲍公公根本不认为图炀有多少登基的机会。
假如今日之事能让更多朝中大臣选择投效太子图炀还好说,可大家如果都选择中立,即便他们不去帮助别人夺取太子图炀的皇位,但缺乏有效的势力加入,太子图炀将来要夺取皇位的难度却更大了。
而听到鲍公公感叹,靳菀更是悲戚道:“义父,孩儿知道这不是孩儿的错,但那又能怎样?现在蒋来已死,朝中所有官员,甚至皇上和太子殿下都已将目光盯在了孩儿身上,孩儿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唉当初你如果不去刑场就好了,可以你的身份,又不能不亲自前去看看,要说这就是易少师折磨人……”
虽然知道说这些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但鲍公公更清楚,如果不能缓解一下靳菀的心结,恐怕还会导致他将来背叛自己。
毕竟什么样的人才会认一名太监做义父?,
那自然得是那些有nǎi便是娘,并且缺乏足够情cào的家伙。
幸好是鲍公公先来到九mén提督府,不然给靳菀主动找上鲍公公,恐怕他还会将家中nv人一起带上给鲍公公添堵了。
而不知道鲍公公的真实想法,靳菀却有些感ji鲍公公能不顾危险地主动前来寻自己,抬起头说道:“义父,那你说孩儿现在是不是只能投靠太子殿下了,那不知义父打算如何,或者说义父会不会受此影响。”
“靳菀你认为发生今日这事,还会有人带着族谱投效太子殿下吗?”
带着族谱投效太子殿下?
虽然不知鲍公公为什么突然转换话题,但一听这话,靳菀就摇了摇头。
因为,靳菀假如不是在公开场合被易嬴逮到,他也不会带着族谱投效太子图炀。而因为有易嬴的前言在先,或许以前就已经投靠太子图炀的人是不用备什么族谱为礼,但以后若是还有什么人想要投靠太子图炀,却是肯定得带上族谱才会被认为真正有诚意了。
但族谱是什么东西?
那可是一个家族的命脉,谁又甘心这样轻易jiāo出去让人玩nong在鼓掌之间。
而鲍公公也不奇怪靳菀的回答,随即又说道:“那靳菀你认为,即便加上义父和你那些义兄义弟,我们一起投效太子殿下,又有没有办法帮助太子殿下登基成功,并且坐稳天下。”
“登基成功有可能,但坐稳天下却太难了,难道……”
靳菀为什么对投效太子图炀那么抗拒?
就是因为太子图炀在朝廷中的根基太浅了。
或许在易嬴和大明公主帮助下,图炀有可能登基成功,但由于皇上两年后就会归西,作为一个幼年皇帝,在各方势力云涌的状况下,图炀的皇位却很难坐得稳。
毕竟不仅图炀是个xiǎo孩子,大明公主是个nv人,甚至易嬴也太老了。
一老、一xiǎo、一nv人,这样的阵容,谁又能真正放心。
可如果大家都不放心太子图炀,只有靳菀一个人不得不拿着族谱去效忠太子图炀,靳菀就有些不甘心了。
而鲍公公则拍了拍靳菀肩膀道:“放心,靳菀,虽然义父这次不可能带着你的那些义兄、义弟一起去投效太子殿下,但正因为有你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我们一家人才能在将来真正把握住机会,遇难呈祥。”
“遇难呈祥?难道义父要孩儿在太子殿下身边做卧底,可易少师说过……”
“放心,义父没叫你去做卧底,而是要你尽心尽力去帮太子殿下办事。这样义父我们将来如果能有个好选择,也可将你从太子殿下身边捞出来,或者太子殿下真坐稳了皇位,义父我们就要靠你一人的帮助,也会将你那些义兄、义弟都jiāo给你来领导了。”
靠你一人的帮助?
也会将你那些义兄、义弟都jiāo给你来领导?
乍听这话,靳菀第一次热血沸腾起来。
因为,只有真正认了鲍公公为义父的官员才会知道鲍公公的这些义子势力究竟有多大。如果不是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太糟糕,给他们继续经营几年,说不定就会发展成一个不下官宦世家的大势力。
所以如果真能从鲍公公手中接过他的势力,靳菀是不在乎投效任何人的。
甚至于为能接手鲍公公的势力,靳菀更有些渴盼太子图炀能不能真正获得成功。毕竟留在太子图炀身边,没人会跟靳菀争夺鲍公公那些义子的领导权,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
而江义等人虽然很早就离开了严府,洵王图尧却并没有急于离开。
因为好不容易将官宦世家拴在了自己身上,即便江义由于对洵王图尧的提议有所不满,会谈很难持续下去,但在得出一个大致结果前,洵王图尧却并不想急着回去云兴县。
毕竟浚王图làng现在已回到了浚王府,洵王图尧回去云兴县也没什么事情,还不如留在严府给官宦世家施加一些压力。
只是洵王图尧却没想到,虽然易嬴在南书房揭开洵王图尧与官宦世家联合争夺皇位的事已经足够闹人,但真正闹人的事情却是发生在后面的刑场中。,
随着消息陆续传入严府,传入洵王图尧和参知政事严戌的耳中,两人神情就都有些逐渐僵硬一起。
直到易嬴最后提出效忠太子殿下的条件并扬长而去,洵王图尧和参知政事严戌仍是有些难以理解。
好一会,参知政事严戌才说道:“洵王爷,你说易少师这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又是在针对我们而来?”
“应该不是这样。”
洵王图尧摇摇头道;“若他真想针对我等,也就不会说什么不效忠太子殿下的话语。而我们只要不去招惹易少师,他也就没办法动手阻止我们。这里面唯一能让易少师达到目的就是他不仅逮住了九mén提督这个重要官职,更将大部分还没选择阵营的官员都给吓了回去。”
“吓了回去?”
“但他们应该只是不敢加入太子殿下的阵营,如果他们投奔我等,我们又不会叫他们对付易少师,他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于易嬴在刑场闹事所会带来的后果,严戌不是说不放心,而是多少都有些无法理解。
毕竟身为官员,总是应该设想着怎样才能扩张自身势力才对。
哪像易嬴,竟然玩命地将其他官员往太子图炀的身外推,好像他非常不乐意其他官员投效太子图炀,抢了自己功劳一样。
但洵王图尧却摇摇头道:“严大人说的好,可我们即便知道自己不会去对付易少师,但也得那些官员相信我们不会对付易少师才行。不然他们投奔了我等,最后却又被我等利用去对付易少师,你说他们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一点都不担心吗?
随着洵王图尧的自问自答,参知政事严戌就有些感慨。因为别说换成严戌自己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般官员哪又会如此怀疑自己?
但这里面只有洵王图尧稍有些不同,因为过于八面玲珑的关系,怀疑自己并怀疑别人早已成为了洵王图尧的通病。
而且一般官员也不像官宦世家一样难于撼动,洵王图尧会有所忌讳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即便如此,严戌仍是有些不解道:“那王爷认为我们应该什么都不做吗?”
“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严大人不知有没有意成立一个类似自救会的组织。”
“自救会?洵王爷想自救什么?”
严戌不是不知道什么是自救会,因为每逢各种天灾**,为了共同渡过各种灾难,虽然名目不一定相同,那些难民多少都会组织一起类似自救xing质的组织。
只是严戌和洵王图尧现在谈的乃是官场之争、朝廷之争,皇位之争,这与自救会又有什么关系?
而洵王图尧也不奇怪严戌不能理解,却也是一脸神秘的笑道:“怎么?严大人忘了官宦世家为什么要帮助本王争夺皇位吗?还不是为了自救二字,而那些对易少师不满的官员却被易少师这样威胁,难道他们又不需要自救吗?所谓的自救会,可是有很多内容可供挖掘的……”
“洵王爷是说……”
有很多内容可供挖掘?
不需洵王图尧继续说下去,随着洵王图尧将官宦世家为了“自救”而想帮助洵王图尧争夺皇位的事情与易嬴今日在刑场对朝廷百官的威胁联系在一起,严戌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
因为,他们即便不必以此真去成立什么组织,却也可以凭此前去拉拢那些对易嬴不满,甚至注定要与易嬴竞争的官员。
这样就不仅是那些现在还举旗不定的官员,甚至育王府官员,乃至东林国芳氏都可被官宦世家联结在一起进行某种针对xing自救了。
所以,不管洵王图尧怎么想到这点的,严戌心中对这事也迅速有了个大致轮廓,并认为成功的机会甚至比帮助洵王图尧争夺皇位都还要大上一些。
第七百三十九章、好运可以被人嫉妒,好命却只能让人羡慕
两日后,与大明公主图莲一起回到云兴县的不仅有图凤,还有整整五营乌山营士兵。
而以一名校尉至少配属一营士兵的最低安排,五营士兵不仅是校尉的最高配属,也是一种等同于统领的配属,只看什么时候才会正式调派统领一职而已。
但正如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一样,只要女人拥有足够能力与实力,男人也很少会因为嫉妒心而起什么妖蛾子。
何况图凤还是皇室宗亲,还是大明公主带来的人。
与以前一直受淞郡王图迓统率不同,对于能归入大明公主辖下统率的事,乌山营的反弹声音并不大。
毕竟古代社会不是现代社会,人们的心思没那么多。
即便有男尊女卑规矩,但却更尊重身份的高低、尊重皇权。
或许那些足以质疑大明公主身份的男人会拿男尊女卑来怀疑大明公主掌握乌山营的资格与能力,但对于直接归属大明公主,归属于皇上姐姐的事,乌山营的士兵又怎会不感激涕零。
所以在大明公主安排下,只需让底下士兵知道图凤与大明公主乃是同进同出的密友关系,根本就没人还去怀疑图凤的统帅能力,更迫切希望能归入图凤统帅下。
因为只有归入图凤统帅下,他们才能更接近大明公主。
至于说图凤有没有能耐?有多大能耐?那不仅不重要,也需要日后在战场上来证明。毕竟乌山营的工作虽然主要是保卫京城,但为了保持乌山营战斗力,在淞郡王图迓的往日统率下,乌山营到各处轮战的状况却也不算少。
不过,对于能进入云兴县的事,五营乌山营士兵固然是非常兴奋,整个云兴县却乱成了一团。
“什么?乌山营进城了?还是和大明公主一起?”
“乌山营为什么能进城?他们的目的地哪里……”
“……什么?是少师府?这是怎么回事?”
北越国虽然是个尊崇“以战养国”的国家,但正因为国内军队名目繁多、管理困难,为巩固政权,除了那些所谓军县外,一般部队根本就不允许进城,最多就是留宿在各个城市外给途径部队预留的驻地中。
而作为距离京城最后的一座县城,云兴县根本就没有给部队留下任何预留的宿营地。
这是因为部队一旦出现在云兴县,最后目的地肯定是京城,留也没用。
可即便京城里的官员没有不熟悉乌山营,没有不知道乌山营乃是拱卫京城最后部队的人,但他们仍是很难相信乌山营居然会进城的事。
这不仅意味着京城中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乌山营居然会被大明公主带入云兴县城也很难让人想像。
毕竟在所有人印象中,乌山营应该一直都是淞郡王图迓的乌山营才是。何况他们即便是前去替代奴隶营中那些乌山营士兵的,可也从没有进入云兴县的状况。
不过,其他人的困惑当然不能成为易嬴的困惑。
只是大明公主虽然并没将乌山营士兵也带入少师府,但在得知大明来访后,易嬴还是立即将图媛、图青杰和严松年、荣妃等暂时住在少师府的客人全都一起拉出来迎接大明公主了。
至于说荣妃为什么也住在少师府?
那自然是因为图稚的关系。
虽然贾堇并不会纠缠易嬴,但图稚却几乎每天都要纠缠着易嬴教自己读书、识字,好像要将一辈子的书都给一口气读完一样。
对于图稚的热情,易嬴无可奈何,因为这几乎是那些刚刚开始获得读书机会的人的共同表现。
除非她们最终形成让自己满足的知识体系,这种状况也将一直持续下去。
只不过,当易嬴等人来到前厅时,大明公主在狠狠瞪了易嬴一眼后,双眼却立即转到了荣妃身上,脸上也瞬间露出了柔情似水的表情。
易嬴虽然对大明公主竟没带面纱就出现在众人面前相当惊讶,但接触到大明公主目光后,荣妃却怔了怔,很快一脸惊讶道:“你,你是小莲,你怎么现在还……”
“荣姐,好久不见了。”
对于荣妃的话语,大明公主的回答就是上前紧紧拥抱住她。,
看到这一幕,不仅众人呆住了,拽着易嬴胳膊的图稚也有些愕然,这就更说别那些与荣妃寸步不离的浚王府女护卫了。
面面相觑中,众人谁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荣妃又怎会与大明公主摆出一副老相识的样子。
而没等易嬴上前问个明白,也没等大明公主与荣妃从拥抱中分开,图缏却从外面匆匆赶了进来。
也不去管大明公主,图蹁就直接向易嬴禀报道:“老爷,浚王二郡主及督察院左督御史江大人携侄女前来拜访。”
浚王二郡主及督察院左督御史江大人携侄女前来拜访?
不仅图缏的禀告相当拗口,听完图缏禀告,易嬴也一脸惊讶。
因为图潋、江义会因各种原因前来拜访易嬴并不奇怪,但闵江氏怎么也居然一起跑来了,而且三人又怎会走到一起却有些奇怪。
当然,不用易嬴去多问,因为图缏为什么会匆匆赶进来向易嬴禀报,乃是由于二郡主图潋和江义、闵江氏三人已经前脚跟后脚地紧随着图缏身后进入了少师府前厅。
虽然这不可能是江义的主意,但看着图潋挽着闵江氏走在前面的样子,易嬴也知道江义只能跟在后面一起进来了。
而目光先在易嬴身上稍一停留后,虽然图潋并没听到荣妃与大明公主的称呼方式,但还是立即一脸惊讶地望着仍旧拥抱在一起的荣妃和大明公主说道:“荣妃,你和大明公主这是干什么?”
“哦二郡主,小莲乃是本宫妹妹……”
“荣姐,本宫的事情你就不要同其他人多说了。”
听到图潋询问,虽然荣妃很快就放开大明公主回了一句,但不等荣妃说完,大明公主就一口打断了荣妃话语。
看到这一幕,图潋就彻底震惊了。
因为,不管荣妃究竟打算说大明公主是“本宫妹妹……”还是“本宫的妹妹……”,不仅荣妃称呼大明公主“小莲”,大明公主也称呼荣妃为“荣姐”的事还是立即让图潋意识到两人竟然是旧识。
没想到一个从没离开过秦州,或者说是从没离开过浚王府的荣妃竟会是大明公主的旧识。
想想图稚是在什么地方拜天英门弟子为师的?还有宛华宫中的那么多天英门弟子,图潋就知道自己得重新正视这个原本已被自己放弃关注的荣妃了。
不过在阻止荣妃解释后,大明公主又转向易嬴说道:“易少师,你看可不可以给本宫和荣妃单独谈谈……”
“哦请便。”
虽然大明公主貌似询问了一下易嬴,但随着大明公主说完就开始带着荣妃朝前厅侧门走去,易嬴还是只得唯唯诺诺在后面说了一句。
只是望着大明公主挽着荣妃离开的背影,易嬴还是稍稍疑惑了一下。
因为从大明公主与荣妃见面开始,也就只有大明公主称呼了荣妃一句“荣姐”,却没有任何人给大明公主介绍过荣妃身份,即使大明公主早知道荣妃现在就住在少师府中,但她又是怎么判断荣姐就是荣妃的?
不过,还在易嬴疑惑时,图潋已经迫不及待地来到易嬴跟前,拉住抱着易嬴胳膊的图稚说道:“图稚,你母妃和大明公主是旧识吗?”
“稚儿不知道呢稚儿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大明公主,但那真是大明公主吗?怎么那么年轻。”
与大明公主和自己母妃的关系相比,图稚还是更惊奇大明公主的相貌竟如此年轻,好像只比自己大一、两岁的模样。
即便已知道图稚是还未出师的天英门弟子,但图潋也不会同她说什么天英门秘药的事,直接拉住她道:“那你知道你母妃是怎么和大明公主认识的吗?”
怎么和大明公主认识的?
虽然图潋的两个问话相差并不大,图稚却很快摆出一副不是怎么肯定的样子道:“不知道,不过可能与稚儿师父有关吧”
与稚儿师父有关?
虽然知道图潋是在“欺负”图稚的天真,但听到图稚说起自己师父时,不只是易嬴,甚至瑛姑那些天英门弟子也都转过脸来,仿佛想要从图稚嘴中了解更多她那个神秘师父一样。,
而图潋更是追问道:“与你师父有关,但你师父又怎会将大明公主的事情告诉你母妃,难道你师父与你母妃也是旧识吗?”
知道图稚的师父乃是天英门弟子,图潋并不奇怪图稚的师父会与大明公主认识,毕竟宛华宫中的那么多天英门弟子身份已可说明大明公主与天英门的渊源。
可即便如此,这依旧不是荣妃与大明公主认识的理由。
但随着图潋追问,图稚却一脸满不在乎道:“怎么?你们还不知道吗?稚儿的师父与母妃原本就是姐妹关系,她们的关系……”
说了一半,图稚却好像反应突然过来,随即瞪向图潋道:“二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打探稚儿师父的事情吗?小心稚儿师父不饶你。”
“放心,稚儿。二姐可不会去打听你师父的事,最多知道你师父与你母妃的关系就行了。”
原本就是姐妹关系?
虽然图潋一直都是直呼图稚的名字,甚至在知道图稚有可能是未出师的天英门弟子时也是如此,但等到图潋知道图稚的师父与荣妃竟然是姐妹关系时,顿时就觉得应该改善一下两人关系,直接称呼图稚为“稚儿”了。
因为图潋为什么一直直呼图稚的名字?乃是一种嫉妒。
从一开始嫉妒图稚怎会有这么高超的武艺、嫉妒图稚怎么能与天英门弟子交情那么好,一直到嫉妒图稚怎会那么幸运被天英门弟子收徒等等。
可一等到弄清图稚师父竟与荣妃是姐妹关系时,图潋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嫉妒图稚了。
因为那已不是图稚的运气,而是图稚生来的好命,这就与图潋生来就是浚王府二郡主一样。
毕竟好运可以被人嫉妒,好命却只能让人羡慕。
而且知道图稚的师父乃是荣妃的姐妹后,相信浚王府的计划也更容易实施。
同样道理,在终于知道图稚师父的来历,以及图稚师父为什么会收图稚做弟子后,易嬴也不想图潋再追问下去了。毕竟图稚的师父既然与荣妃是姐妹关系,那收图稚为徒也毫不意外了。
于是将图稚带到身边,易嬴就向图潋说道:“对了,二郡主,你今日又是怎么与江大人、闵夫人一起到少师府来的啊”
“哦吾是代父王送信过来,父王希望易少师能正式收稚儿为学生,这是父王为稚儿写的拜师信,并希望易少师能定个时间,好让父王能给易少师和稚儿举行个拜师礼。至于江大人他们,吾却是在少师府外面遇到的……”
拜师信?拜师礼?
虽然图潋还没说完,但听到这里,图稚已经彻底兴奋起来道:“什么?二姐你说真的?父王让稚儿正式给易少师拜师?”
“是的,高兴吗?”
摸了摸图稚脑袋,在清楚图稚乃是自己必须羡慕的对象时,图潋也希望能与她真正拉好关系了。
图稚则拉着易嬴胳膊说道:“易少师,你听到没有,父王让稚儿拜易少师你为师呢?易少师你高兴不高兴,高兴不高兴。”
“高兴高兴……”
接过图潋递过来的信件,易嬴虽然并不清楚浚王图浪为什么要这么干,但他更知道自己没必要让图稚伤心。
毕竟图稚不仅是浚王府小郡主,还是天英门弟子。
而在图稚的兴奋中看完浚王图浪给自己写的拜师信后,易嬴并没有太意外。因为信中就都是一些对易嬴学问的赞誉,然后才想让图稚拜易嬴为师的话语等等,显然就是一份古代社会标准的拜师信。
所以在放下信件后,易嬴又望向江义和闵江氏说道:“江大人,那你不知你此次与闵夫人来少师府……”
这不怪易嬴会奇怪。
因为不管为了公事还是私事,江义来找易嬴都不意外,可闵江氏怎么也来了?
江义当然不可能将官宦世家的打算直接说出来,一脸淡笑道:“易少师客气了,本官此次前来少师府乃是为感谢少师大人上次对千凝的援手之恩而来。毕竟易少师对千凝恩重如山,本官又怎可不表示一下。”
“那是江大人客气了,我们坐下再说吧”,
虽然知道江义没说实话,或者说是他没必要因为易嬴上次将闵江氏捞出闵府而特意等到这时前来谢恩,但大明公主既然现在还没出来,易嬴也不在意与他们一起坐上一坐了。
但在众人坐下后,却是二郡主图潋先说道:“易少师,你知道今日进城的五营乌山兵是怎么回事吗?他们为什么和大明公主一起进城?”
看着图潋虽然是在与易嬴说话,目光却望向了正与图青杰相谈的图凤,众人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一身甲胄的图凤不仅原本就是同大明公主一起前来少师府的,甚至于图凤身上的甲胄都烙印着乌山营的特殊印记。
可面对众人目光,图凤却没有一丝胆怯,仿佛第一次见到易嬴时的样子,满脸冷冽地站起身说道:“二郡主多虑了,现在乌山营已归入大明公主旗下,长公主殿下自然可以任意调遣乌山营。”
乌山营已经归入大明公主旗下?
乍听这话,众人脸上都是一惊,甚至作为贾堇师父留在少师府的芡也跟着惊讶了一下。
因为,知道这事的只有原本那些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在大明公主成功拿下乌山营前,谁也不会轻易说出来。
但在得知大明公主此次前去乌山营只是为了接受他们的效忠后,易嬴虽然不奇怪图凤毫不掩饰的回答,图潋乃至江义却都有些惊得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乌山营不仅是京城的最后屏障,同样是对京城威胁最大的一支部队。
虽然没人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是如何保证淞郡王图迓的忠诚的,但乌山营掌握在大明公主和淞郡王图迓手中却是两回事。
最重要的证明就是淞郡王图迓再怎么大胆,他也不可能让乌山营士兵进入云兴县,但大明公主今日却不仅让乌山营进入了云兴县,甚至都没人能把握大明公主会不会将乌山营带入京城。
而随着乌山营和九门提督先后落入大明公主及太子手中,再加上牢牢掌握在皇上手中的皇宫羽林军,整个京城瞬间就变得固若金汤了。
想想前几日才因为浚王图浪进京带来的巨大变化,江义心中就有些苦涩。
因为早知道大明公主此次前往乌山营乃是为从淞郡王图迓手中取过乌山营指挥权,官宦世家就绝不会向洵王图尧提出什么帮助他争夺皇位的建议了。
而现在虽然不能说官宦世家已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但随着京城主要兵力都集中到了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及皇上手中,官宦世家再想有任何动作就更加艰难了。
当然,这不是说官宦世家就没考虑过要拉拢淞郡王图迓的事,只是拉拢一个王爷又怎可能那么简单。
但没想到官宦世家还没动手,大明公主就已将事情全部拿下了,这不得不让江义怀疑易嬴前些日子故意找九门提督靳菀的麻烦又是不是某种刻意为之。
可这幸好是官宦世家还没动手,不然江义都不知该怎么收场。
第七百四十章、不是尝试,而是一定要给本宫拿出一个详细方法来
与其他人不同,虽然是第一次来到少师府,图凤却没有任何激动或好奇心。
仿佛只是回家一样,平平淡淡进门,平平淡淡坐下,平平淡淡的表情,平平淡淡的话语。
但图凤的平淡却不等于别人的平淡,虽然易嬴早已见过图凤视人如无物般的孤傲高绝模样。但不是说看起来不舒服,谁都会想对这样的女人寻根究底。
因此随着图凤带来的消息,吃惊过后,图潋就一皱眉头说道:“没想到大明公主竟能说服淞郡王交出乌山营,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本将名叫图凤,乃是乌山营校尉,同统领职衔。”
同统领职衔?
一直在京城替浚王府与朝廷周旋,图潋又怎会不知道“同统领职衔”代表着什么。
这也就是说,图凤现在虽然只是一名校尉,但统辖的兵员不仅已达到了统领标准,更是随时都可获得统领的晋升。
只是想到图凤的女性身份,图潋又惊讶了一下道:“原来如此,但不知图姐姐的属家又该如何称呼……”
由于图氏的稀少,北越国六成以上的图氏都是皇室宗亲,而如果是在京城内,九成以上的图氏也都是皇室宗亲和前皇室宗亲。可图潋之前尽管对图凤一无所知,但从图凤能被大明公主任命为乌山营校尉时,图潋就知道她肯定也是皇室宗亲一员了。
不然别说图凤没有被大明公主任用的资格,甚至她想参军都不可能。
而面对图潋疑问,或者说面对图潋再次以“图姐姐”来称呼自己的疑问,图凤却是双眼锐利地扫了图潋一眼,这才面无表情道:“二郡主客气了,本将不日前才随父亲一起回返皇室宗亲行列,所谓属家的事情,自当由父亲来决定。”
“……父亲?”
看着与图凤坐在一起的图青杰,图潋也想起了前日易嬴对图青杰的介绍,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难道图姐姐乃是图司马之女。”
“让二郡主挂心了,小女不懂事,还望二郡主多多包涵。”
“这没有关系,但图司马和图姐姐回返皇室宗亲行列的速度还真是迅速啊。”
“二郡主客气了,这都是大明公主垂怜。”
对于图潋的若有若无试探,图青杰并没露出丝毫痕迹。
因为,正如图潋的怀疑一样,图青杰同样觉得自己和图凤回返皇室宗亲的速度太过迅速了些。
不然按照原先计议,两人应该是在图凤由军中立下战功后,这才能累进回返皇室宗亲行列的。只是不知大明公主出于什么想法,竟然直接就让两人回返了皇室宗亲行列。
因此受宠若惊下,图青杰更不允许自己给大明公主惹任何麻烦。
而由图青杰和图凤表现中,图潋当然知道两人回返皇室宗亲的事情肯定不一般。可不知道这事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图潋也清楚图青杰和图凤不可能轻易说出来。
至于说乌山营的事情,虽然对刚打算与洵王图尧勾结皇位的官宦世家很重要,但对浚王府却不算什么。
毕竟浚王府现在的目的乃是建立大陆第三大帝国,真要攻打北越国京城也是从外面打进来,不像官宦世家只能从里面打出去。
因此想到这里,图潋又转望向江义说道:“江大人,不知……”
“易少师,江大人,大明公主请你们到里面去谈。”
没等图潋说完,一旁却突然传来一句轻语。
转头望去,众人这才发现竟是荣妃从先前离开的侧门回来了。
听到荣妃传话,易嬴就感到有些奇怪,不明白大明公主为什么突然要找自己和江义两人?毕竟大明公主前来少师府时肯定不知道江义也会在今日到来的消息。
然而不是因为可以逃过图潋问话,听到大明公主召见,江义却率先从椅上站起道:“易少师,我们一起过去吧”
“江大人请……”
“易少师请……”
随着两句寒暄过后,留意到江义离开时竟没对闵江氏做任何叮嘱,虽然不知江义带闵江氏来少师府到底打算干什么,易嬴还是先带着江义离开了。
只是通过侧门时,易嬴仍有些疑惑。,
因为,江义或许不知道侧门后面是什么,易嬴却清楚那只是一条短短甬道,再后面就是前厅的后门出口。
不知大明公主这样又想如何召见自己和江义,走入甬道时,易嬴心中就有些犯嘀咕。
可等到易嬴、江义从甬道中出来,易嬴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很少主动参加少师府活动的小霞居然就站在前厅的后门出口处,看到两人出来,更是极为冷淡道:“老爷,江大人,请随奴婢这边走……”
“小霞,你知道大明公主找我们什么事吗?”
“还不是你们自己干的那些个破事。”
知道小霞在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中相当与众不同,易嬴对小霞的态度也特别客气。可一听小霞话语,易嬴就不准备再说了。
因为,易嬴不是不知道大明公主肯定要问问这几日京城中发生的事,只是有些不明白大明公主找江义又想干些什么。
可随着小霞回答,不仅易嬴知道大明公主肯定会找江义询问有关官宦世家与洵王爷勾结的事,江义同样有些怀疑道:“易少师,大明公主是想问那日我们接待浚王爷时发生的事吗?”
“不知道,或许吧”
不知该不该提醒江义,或者说不知道提醒江义又能有什么用,易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江义不是没想过大明公主会不会询问官宦世家想与洵王爷勾结争夺皇位的事,毕竟这事已被易嬴在南书房中揭开了,但他却不能在还没被任何人当众揭穿前主动坦诚这事。
毕竟以官场规则来说,很多事情都可以知道当不知道,不知道当知道。
于是一路在小霞带领下,两人就来到了少师府前院的一个偏僻跨院中。当然,比起后院的使用频率,易嬴和少师府对前院的重视也不够。
毕竟少师府现在依旧处于人手不足状况,不可能处处都面面俱到。
只是被让进屋中,看到一脸严肃坐在堂上的大明公主,易嬴还是老老实实带着江义跪下道:“下官参见大明公主殿下。”
先是狠狠瞪了易嬴一眼,大明公主却根本就没叫两人起来,目光很快又扫向江义说道:“江大人,本宫听说你们官宦世家也有意插手皇位之争是不是。”
“长公主殿下恕罪,那只是以讹传讹,小臣保证绝对没有此事。”
以讹传讹?
保证绝对没有此事?
作为率先将此事捅出去的罪魁祸首,听到江义如此义正词严的回答,易嬴顿时一阵说不出话来。
而江义又为什么能这么说?
因为官场中不仅很少出现自承罪状的状况,以官宦世家目前的所作所为,一切都还只停留在口头谋划的阶段,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证据给大明公主掌握。
所以明知大明公主已掌握了乌山营的状况下,不是说江义想要力挽狂澜,他也只能在这样答复大明公主后,然后再想办法去说服官宦世家改变计划了。
而易嬴或许很难理解江义的大胆,但好像这种信口雌黄的事,现代官场同样也是屡见不鲜,易嬴自然不可能去揭穿什么。
然而听了江义回答后,大明公主的脸色却当即一沉,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说道:“江大人真能保证此事?但不知江大人能用什么来保证此事?是用江大人的族谱来保证吗?”
是用江大人的族谱来保证吗?
乍听这话,易嬴脸色当即一寒,显然大明公主对“族谱”二字的怨念相当深。
也不知道真说起九门提督靳菀的事情时,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随着大明公主进逼,江义却是一脸平静道:“长公主殿下言重了,相信不管小臣做了什么事,朝廷都会给予小臣和江家应有的评价。”
“看到没有,易少师,这才是真正的朝廷官员,以后你还是要多学学,别没事找事地尽在外面惹祸,本宫可没有那样多的心力陪你玩。”
这才是真正的朝廷官员?
虽然知道江义是在转换问题,但大明公主非但没有因为江义的敷衍而恼火,却有些针对易嬴叱责起来。
面对这种状况,易嬴当然不知该说江义的选择是好是坏。但这总之是江义自己的选择,易嬴也只得低头说道:“长公主殿下教训的是,是本官鲁莽了。”,
“哼,你知道就好。”
瞪了易嬴一眼,大明公主却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朝江义说道:“既然江大人没什么话要对本宫说了,那本宫也没什么好叮嘱江大人的地方了。那江大人你先且退下,本宫还有话对易少师说。”
“……小臣遵命”
本宫也没什么好叮嘱江大人的地方了?
随着大明公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官宦世家无视态度,江义虽然不是没犹豫过,但在内心挣扎了一下后,江义还是只得以保存官宦世家的主意为己念。
因为江义知道,假如官宦世家没了,江家也很难独自支撑下去。
毕竟江家即便可以单独投靠大明公主,但大明公主终究只是一时之选。等到大明公主消亡了,没有了官宦世家间的密切联系及庇护,恐怕江家也会跟着大明公主的身后一起被那些官宦世家的敌人所毁灭。
所以,不是说不甘心,江义早就明白官宦世家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
而随着江义离开后,大明公主的脸色才瞬间一沉道:“哼,易少师,你现在知道这些官宦世家是什么玩意了吧他们不是不能改变,而是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改变。这样的家伙,留下来又有什么作用。”
“大明公主明鉴。”
留下来又有什么作用?
随着大明公主充满了怨念的抱怨,易嬴也只得小心翼翼道:“官宦世家不是不可以除,但在除掉官宦世家后,朝廷又要如何去填补他们留下的空隙?说不定再给什么新的官宦世家冒出来,谁知他们将来的行事方针会是怎样,会不会像现在的官宦世家一样温和。”
“毕竟有官宦世家的榜样作用,再要在朝中崛起几个新的官宦世家,难度也不会太大。”
再要在朝中崛起几个新的官宦世家?
虽然图莲不是没考虑过同样可能,可忽然听到这话,图莲还是脸色再度一黑道:“那你又有什么想法。”
“这不是本官有什么想法,而是公主殿下不知有没有听说过本官为天英门在秦州建立国中之国所设的长久之计。”
为天英门在秦州建立国中之国所设的长久之计?
一听这话,图莲就大皱眉头道:“这事本宫已经听小霞说过,但与官宦世家又有什么关系。”
这不怪图莲会疑惑。
因为,天英门在秦州建立国中之国的长久计策即便与图莲和易嬴本人都已经没有太大关系,毕竟那都是要在图莲成为女皇上并且归西后才有可能实行的长久计划,可她就是不明白,这怎么又能扯到官宦世家身上。
易嬴却不慌不忙说道:“这很简单,即便将来事情发生变化,天英门肯定要与北越国分道扬镳。但不管天英门如何寻求独立自主,最终还是依旧要与将来的北越国成为接壤国家吧”
“所以,公主殿下假如只对官宦世家采用镇压而不是铲除的政策,重要的是由天英门去代公主殿下实行镇压,那以天英门在大陆上的历史远比官宦世家在北越国中历史更长的事实,公主殿下认为官宦世家会如何选择?”
“又或者将来的天英门有没有可能通过这些被天英门镇压得不敢反抗的官宦世家来实现暗中掌控北越国的目的?当然,天英门有没有这本事,本官是一无所知,还忘公主殿下去明察了。”
由将来的天英门通过掌控官宦世家来暗中掌控接壤的北越国?
随着易嬴描述,大明公主就有些寒毛倒竖的感觉。
因为,往日的天英门不是没考虑过这种暗中掌控朝政的事,但这一不是天英门的追求,二也没有多大价值。毕竟掌控北越国还不如去掌控大陆两大帝国,掌控大陆两大帝国又不如去掌控整个大陆。
但随着野心膨胀和得陇望蜀的心思越来越严重,或许天英门能获得某些短期好处,但在将来却肯定会成为整个大陆的公敌。
毕竟盛极必衰的事,谁都会有所预料。
可易嬴所要天英门掌控官宦世家的前提是什么?
前提乃是天英门将来以秦州的国中之国为基础建立起来的新国家。,
由于新国家肯定会由将来的北越国中分裂出来,为保证将来的天英门新国家发展,掌握官宦世家就不再是一种会导致野心膨胀及得陇望蜀心思的错误行动,而是为了将来的天英门新国家的一种必要措施了。
因此想了想,大明公主不得不点头道:“本宫明白了,这事本宫会转告天英门主,并让天英门主考虑这事该怎么实施的……”
“那就好,但公主殿下在转告天英门主时,能不能让门主到皇宫中去与皇后见上一面,皇后殿下已经屡次催促过本官了。”
“……你还好意思说屡次?行了,这事本宫知道了。”
不到万一时,图莲根本不可能告诉易嬴自己就是现任的天英门主。
而想起易嬴怎样才会被皇后图婧屡次催促的事,那自然得是与图婧搞上床才行,图莲又狠狠瞪了易嬴一眼道:“还有……,你这次在刑场闹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让九门提督靳菀去效忠太子殿下,难道你就那么喜欢太子吗?”
“公主殿下误会了”
听到图莲质疑自己,易嬴到也不是不知她在担心什么,一脸淡然道:“这不是本官喜不喜欢太子殿下的问题,而是公主殿下将来即便登上皇帝位,北越国的道统又能由谁去延续的问题。”
“虽然公主殿下将来不是不能另有想法,但我们至少不能将公主殿下置身于刻意要去夺取太子殿下皇位的卑劣立场上才行。”
“而以公主殿下现在与太子殿下的关系,自然有足够时间去将被太子殿下误认为属于自己的力量完全变成公主殿下的暗藏力量,这样才能既收实利,又留一个好名声。”
卑劣立场?
听到易嬴的形容方式,图莲当即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图莲将来真要当上女皇上,肯定也要从太子图炀身上夺权。
但正如他们会放太子母亲焦玉与余容走在一起也是为给太子图炀泼污水一样,真能以一个好名声夺权,谁又喜欢被人骂成窃国者。
所以,虽然不能保证这确实是易嬴的真实想法,图莲却也只能依照易嬴的主意去试着实施。反正以太子现在对大明公主的依赖,太子的东西的确等于大明公主的东西。
因此摇了摇头,图莲说道:“本宫明白了,但易少师想要本宫饶过太子,却也得答应本宫一个条件就行。”
“条件?不知公主殿下有什么条件。”
第一次听图莲说什么饶过太子的话语,易嬴并不感到惊讶。
因为仅以太子图炀的出身来说,那对北越国皇室而言的确是个不大不小的污点。所以大明公主将来真要除掉太子图炀,易嬴甚至也没有资格,更没有能力去阻止她。
所以面对唯一保住太子图炀一命的机会,易嬴却也不愿轻易放弃。
而见易嬴不掩饰这点,图莲却又狠狠瞪了易嬴一眼道:“怎么?你还真想保住那个野种的性命啊但你不是说要让天英门建立一个新国家吗?那这个新国家究竟该怎么建设,你总该帮本宫和天英门写出一个规章吧或者你是要天英门主来催促你?”
“下官明白了,下官回去就尝试一下。”
“不是尝试,而是一定要给本宫拿出一个详细方法来。”
看到易嬴在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图莲立即又强迫了一句。
而考虑到即便是易嬴了解的历史中,也没有真正出现过一个完全由女人统治的国家,易嬴也不是不知道图莲为什么要压迫自己,更不是说完全对这事没兴趣了。
毕竟易嬴要做的就只是为将来的天英门新国家勾勒出一个轮廓,并不是由自己去实行,不说不用负责,尝试一下对易嬴也没有任何损失。
第七百四十一章、本王就不信,这一年多时间又会什么都不发生
以易嬴现在计划的事情,不管是让大明公主成为nv皇上,还是让北越国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或者是让天英mén在将来建立新国家都是相当遥远的事。特别是让天英mén在将来建立新国家,根本就不可能是易嬴还能看到的事。
但易嬴不能看到,为什么还要去大明公主和天英mén去设计?
因为能cào纵现实不算有本事,能cào纵将来才算真本事。
这也是现场官场那些官员为什么动不动就要nong出个五年计划,十年计划,乃至五十年计划、百年计划的原因。因为对他们而言,cào纵现实已经不能再满足他们,唯有cào纵将来,让那些理应比自己更进步的后人也要听自己这个历史中的渣宰指使,那才是真正的成就。
也就是说,这才是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所以,帮天英mén新国家设立轮廓的事即便再怎么麻烦,却也让易嬴有些跃跃yu试。
而在看到易嬴渐渐有些兴奋起来的样子,大明公主当然不高兴他又在为什么事兴奋,一瞪眼道:“你又在那里高兴什么?难道你已经想到要怎么帮天英mén的新国家设立章程了?”
“下官不敢,但这无非就是如何帮男人在天英mén的新国家中确立定位的问题。”
“不然真是一个国家,由男人统治还是nv人统治,由男人掌权还是nv人掌权并没有太大区别,但如果不能为男人先确立一个天下人都能接受的定位,仅是男尊nv卑这一关,恐怕天英mén的新国家都不知能坚持多久。”
“男尊nv卑?哼,那些男人有什么资格说男尊nv卑的蠢话……”
“长公主殿下说的是,大家都是按劳取酬,这世界又没有什么只有男人才能做到,nv人就不能做到的事,说什么男尊nv卑的确没道理。”
比起现代社会的分工更细,一些工作对身体素质要求更高的状况,以古代社会的低级生产力,易嬴知道所谓的男尊nv卑不过就是一个思想上的灌输而已,并不是什么无法跨越的历史鸿沟。
所以不是为帮助nv人证明什么,只是为证明自己cào纵北越国历史、cào纵天英mén历史,乃至cào纵大陆历史的能力,易嬴都想试试再说。
当然,说到这里,大明公主已不可能继续与易嬴说下去了,直接就打发易嬴先离开。
而在易嬴离开后,同样站在屋中的xiǎo霞就一脸信服道:“易少师能说出今日这话,看来还真是心向天英mén了”
“什么心向天英mén,那应该说他心向nv人才是。”
心向nv人?
听着大明公主这仿佛吃醋般的话语,xiǎo霞就笑了笑。
因为世间男人若真能像易嬴这样喜欢nvsè而心向nv人,天英mén要想让nv人提高地位的事情就简单了。
不过,xiǎo霞却不知道易嬴并非什么真正心向nv人,只是想以此来向世人证明自己的能力而已。
证明自己即便是在一个男尊nv卑的社会中,也能让nv人站在男人头上,这才是古往今来从没人能办到的事。
不然只是建立一个国家,后人同样能够做到,还有可能比易嬴做得更好,那又有什么意义。
而不知大明公主留下来又想干什么,回到前厅,易嬴就发现江义、图潋竟然已经全不见了,只是闵江氏还留在那里与含yu絮絮叨叨。
虽然知道闵江氏与含yu原本都来自闵家,易嬴就有些疑huo道:“闵江氏,江大人已经离开了”
“是的,少师大人。二伯说公主殿下掌握了乌山营一事非同xiǎo可,需要回去好好布置一下,这才将妾身留在少师府,希望暂时躲过这次hunluàn,还望易少师收留。”
需要回去好好布置一下?他到底想要布置什么?针对什么?
不仅易嬴对江义的想法感到疑huo,厅中的少师府众人也有些疑huo。
因为江义若只是想要暂时离去还不算什么,但他居然会将闵江氏留在少师府躲避hunluàn,闵江氏还甘甘接受了,这却是一件相当奇怪的事。
毕竟不说这时该不该上演一些悲情戏码,闵江氏的表情也太过平静了些。,
但看到闵江氏一副无喜无怨,还是一如往常般的带丧孀fu样子,易嬴就点点头道:“本官明白了,那含yu你就多照顾一下闵江氏,不要让她感到住在少师府不舒服。”
“妾身明白了,老爷就将闵江氏jiāo给含yu吧”
对于易嬴要自己照顾闵江氏的事,含yu并没有感到不安。
因为原本在闵府时,含yu就是白岱真的陪房丫鬟,多多少少也要听从一些闵江氏这个大房的吩咐。
但含yu现在已成了少师府妾室,闵江氏却是少师府客人,同样的照顾,xing质却已经完全不同。难怪含yu只会高兴而没有不安,因为这就好像含yu的身份终于赶上了闵江氏一样。
而就在含yu开始认为自己终于站在了闵江氏之上不同,从少师府出来的江义却在刚来到城mén外时就遇到了从京城赶回来的洵王府马车。
只不过洵王图尧看的并不是江义,而是在江义前面刚刚出城离开的二郡主图潋。
毕竟洵王图尧虽然有意与二郡主图潋沟通一下,但二郡主图潋如果无意与洵王图尧沟通,他也是全无办法。
而在看了看还没注意到自己的洵王图尧时,江义也在思考了一下后就让马车靠了上去。
听到靠上来的马车声,洵王图尧这才转过脸来,望着掀开车帘的江义就有些愕然道:“江大人,你怎么在此,难道江大人与二郡主……”
“是的,江某先前在将千凝送到少师府时,正好遇到了二郡主和暂在少师府停留的大明公主,正想来与洵王爷谈上一谈。”
“哦?江大人也是刚从少师府出来的,那江大人知道大明公主为何要带乌山营进城吗?”
乍听江义话语,洵王图尧就眼中一亮,毕竟让江义将闵江氏送去少师府的主意可正是洵王图尧出的。
而洵王图尧又为什么会急急从京城赶回来?
那是因为洵王图尧即便想与官宦世家多加深一下联系,但忽然听到大明公主带着乌山营士兵进入了云兴县的事,他又怎会不心急火燎地跑过来看个究竟。
毕竟真出什么事情,洵王图尧就是想躲也躲不开,还不如先装成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回来冒个头。
而身为官宦世家的家主,江义当然能猜出洵王图尧的想法,一脸苦sè道:“洵王爷客气了……,事实上大明公主刚刚收服了乌山营,此次回京恐怕就是想要向朝中宣告此事,并向朝中官员示威。”
“什?什么?大明公主收服了乌山营?淞郡王怎可以这样做。”
这不怪洵王图尧会震惊。
因为,洵王图尧即便还没拿定主意该怎么向淞郡王图迓下手,但想想淞郡王图迓到了这个年龄还要抓着乌山营不放,甚至一点都没有传给家中xiǎo辈的想法,洵王图尧就知道自己要获取淞郡王图迓的支持要比一个nv人和xiǎo孩的机会大得多。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刚在洵王图尧生起争夺皇位想法时,先是九mén提督掌握的羽林军,再到乌山营,易嬴和大明公主居然瞬间就完成了对京城的合龙计划。
这样的结果就是,除非洵王图尧能造成对京城的大兵压境,或者说是从大明公主手中夺回乌山营,他们在京城中根本就无力动弹。
江义也叹息一声道:“……没办法,想想大明公主离京的时间,恐怕他们就是专mén等着浚王爷进京时才打算宣告这事。”
大明公主离京的时间?
一听这话,洵王图尧的脸sè就瞬间yin沉下来。
因为他也已经想起来,大明公主就是在郡王图làng将要进京前离开京城的,然后在浚王图làng进京后就带着乌山营回来了。看来他们原本的算计对象应该是浚王图làng才是,只是没想到被官宦世家一撺掇,洵王图尧也栽了进去。
当然,光说栽下去也不行,在还没有太多人知道这事的状况下,洵王图尧却也不甘心轻易放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争夺皇位机会。
因此皱了皱眉,洵王图尧就说道:“那江大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不是还有一年多时间吗?总能想到办法的……”,
想想被大明公主召去面谈的经过,江义就不想去考虑这事。
只是因为不能破坏官宦世家的整体形象,江义也只得给洵王图尧留一个机会。
听到江义话语,洵王图尧就点点头道:“……是啊还有一年多时间,本王就不信半年来能发生这么多事,这一年多时间又会什么都不发生。”
半年来?
虽然洵王图尧将希望寄托在时间上的想法也是江义刻意引导的结果,但随着洵王图尧仿佛是在给自己增添信心的自言自语,江义也不禁感叹了一下。
因为洵王图尧说得没错,北越国的朝政所以能在半年内发生这么大变化,全都是易嬴一人“努力”的结果。
一人尚且如此,众人又会如何?
不是说自大,随着九mén提督和乌山营先后倒向太子殿下及大明公主,受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官宦世家,还包括京城所有官员,所有势力。
为突破这种不是封锁的“封锁”,相信没人会闲着。
而在回到少师府前厅后,简单与众人打了个招呼,图莲就立即望向易嬴说道:“易少师,二郡主和江大人已经离开了?”
“是的,他们已经各有要事,在本官出来前就先离开了,不过江大人的侄nv闵江氏却还要留在少师府做几天客。”
“……闵江氏吗?”
虽然易嬴也没见到二郡主图潋及江义离开少师府的样子,但却不会对二人落井下石。
只是听到易嬴介绍闵江氏时,大明公主却也饶有兴致地望了江千凝一眼。毕竟不是江千凝,大明公主也不可能收服闵府。
虽然在搬出闵家后,闵江氏还没向大明公主谢过恩,但也的确因为易嬴而得到过大明公主奖赏。所以看到大明公主望向自己,闵江氏也赶忙站起来朝图莲侧身一福道:“妾身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大恩大德,妾身没齿难忘。”
“那不算什么,但江大人又怎会将闵江氏你单独留在少师府。”
“他就不怕易少师占闵江氏便宜吗?”
“公主殿下说笑了,不说易少师一直都是以正人君子著称,妾身的带丧之身也不敢冒犯少师大人。”
正人君子?
虽然不知闵江氏为什么这么说易嬴,众人还是听得“嗤嗤”轻笑起来,尤其是图思惠,更是早早将双脸扭到一旁。
大明公主则横了易嬴一眼道:“易少师,你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又好意思吗?”
“公主殿下教训的是,但不知公主殿下此次带领乌山营前来云兴县又是为了何事?难道是想在云兴县驻扎不成?”
“在云兴县驻扎?这可不能,毕竟礼不可废。”
虽然易嬴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在两人先前见面时询问此事,但一是大明公主没给易嬴机会,二是易嬴也不想多余再解释一遍,这才趁着大明公主出来并讽刺自己时,顺便将事情提了提。
大明公主却也没多想道:“稍后本宫会先将乌山营士兵留在云兴县,然后再进宫看看皇上要不要检阅一下这些乌山营士兵。所以待在云兴县期间,还望易少师多多照顾了。”
“这没有关系,公主殿下放心便是。”
听到大明公主想让北越国皇上图韫检阅乌山营,易嬴就无所谓了一句。
因为随着大明公主掌握乌山营的消息传出去,那不管乌山营进不进京接受皇上检阅,都没有太大区别。
因此等到易嬴应承下来,大明公主也点点头道:“那就没问题了,如此本宫就先移驾回宫,以后有机会再来少师府坐坐。”
“等等等啊”
而随着大明公主话语,其他人或许都巴不得大明公主赶紧离开,但不用凭荣妃与大明公主的关系,图稚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立即就在自己位置上拉着贾堇嚷起来。
想起图稚曾在南书房中说过的话语及在刑场上逞过的威风,大明公主也微微笑望图稚道:“怎么,xiǎo郡主你有什么事要同本宫说吗?”
“当然,长公主殿下你能不能别叫太子那傻丫纠缠xiǎoxiǎo郡主,最好也别让他妄想娶什么天英mén弟子的好事。毕竟天英mén弟子要辅佐什么人都只能由天英mén自行商讨决定,那能给别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真要是天英mén答应了那傻丫,以后再有人要求天英mén又怎么办?要知道北越国在大陆上只是个xiǎo国家,上面至少还有两大帝国”
太子那傻丫?
听到图稚对太子图炀的不满,众人就一阵说不出话来。可由于旁边的荣妃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当然也不会有人去劝阻图稚。
而没想到图稚竟会同自己说起这事,大明公主也点点头笑道:“这事本宫知道了,但xiǎo郡主就那么讨厌太子吗?”
“不是讨厌,而是太子太过太子了,做作死人。稚儿不喜欢他。”
太子太过太子了?
随着图稚话语,别说是一旁笑眯眯的芡,甚至贾堇也点了点头。
因为两人岁数差不多,贾堇却可明显看出太子图炀在拼命约束自己的样子,不然一开始也不会有图稚与太子之争。
但听到这话,大明公主却横了一眼易嬴才说道:“xiǎo郡主你说的虽然没错,但这却不仅是太子的立场需要如此,这同样也是易少师对太子殿下的教导。因为如果不是易少师教了太多luàn七八糟的东西给太子,太子又怎会这么早就失去了童真。”
“易少师,真是这样吗?你是怎么将太子教成这样的……”
“那是易少师对太子说了很多残忍的宫廷内斗故事。”
虽然在大明公主的指责及图稚的兴奋下,易嬴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可厅中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却一下就将众人视线吸引了过去。
而说这话的不是别人,却是与李佳藏在前厅角落里的林无瑕。
两人虽然并没被通知到前厅迎接大明公主,但她们要藏在前厅角落中,却也不会有人刻意赶她们离开。
至于林无瑕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句话?
那也是她不想被人忽略,更认为自己有资格说这话的缘故。
毕竟当初易嬴可是对太子图炀和林无瑕、林琥三个孩子一起说那些故事的,虽然林无瑕是不知道太子图炀是怎么理解那些故事,但她自己却因此掉过不少泪水,毕竟宫廷斗争注定充满了许多悲情。
而大明公主也算与林无瑕见过两面,虽然没想到林无瑕居然也有胆子在这种场合chā话,但作为没多少人知道的天英mén主,大明公主却也不会打击一个nv孩子的积极xing道:“大妞说的没错……”
“易少师的确同太子殿下编了很多luàn七八糟故事,这才会让初入宫廷的太子变得谨xiǎo慎微起来,所以千错万错,还是易少师的错……”
“公主殿下教训的是,但那时谁又知道北越国宫廷这么和平呢”
易嬴却又说道:“不过公主殿下以后不用再叫无瑕“大妞”了,本官前日已帮大妞取了一个“林无瑕”的大名,还有虎蛋也取了一个“林琥”的名字。”
“你到是有心啊但这不算什么……”
不知易嬴为什么要帮林无瑕和林琥取名,大明公主直接就想到了林氏身上,瞪了一眼易嬴就不愿再多说什么。
可听到易嬴帮自己在大明公主面前介绍名字,林无瑕的xiǎo脸却立即红扑扑兴奋起来。因为不是易嬴,她自己可不好意思说出去。
而随着知道易嬴帮大妞取了个林无瑕的大名,清楚易嬴答应过大妞什么,众人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第七百四十二章、不该成为太子殿下的第一妃子
在少师府用过午餐,也是与严松年秘谈一阵后,大明公主就直接回京城了。
这虽然不是说大明公主急于回京城证明自己,但的确没必要无缘无故让人猜疑下去。由大明公主呆在少师府的这半天时间,相信京城里该知道消息的人都已经全知道了。
因为,大明公主可不仅仅是让图凤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事情真相,更是提前一天安排了扈嬷嬷和xiǎo红回到京城。
虽然两人都是北越国京城的新人,但却并不妨碍在大明公主进入云兴县后就立即将消息传出去。
因此随着大明公主的辇驾往京城赶去,路上无论遇到前往京城还是离开京城的官员,全都是立即给大明公主让开道路,并且一脸惊惧地望着大明公主的辇驾往京城赶。
毕竟只要生活在京城的人,没人不知道乌山营对京城意味着什么。不管防御或是攻击,想要生活在京城中,就不得不考虑乌山营的立场。
也因此,当大明公主的辇驾来到京城城mén前,随即看到大批官员在等待时也不感到奇怪了。
因为,这种场面没在云兴县出现只是没人知道大明公主收服了乌山营,但大明公主既然收服了乌山营,这些官员又怎会不想来表现一下。
而在众人当中,或者说是在道路当中却跪着一名披盔带甲的将领,望着行来的大明公主辇驾就高呼道:“……罪臣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靳大人,你这是为何?”
虽然不是没想到会有官员在城mén前迎接,但大明公主还是没料到九mén提督靳菀竟然会在城mén前就直接给自己的辇驾跪下了。
因此当辇驾不得不在靳菀面前停住时,大明公主也轻轻疑问了一句。
靳菀却将一份卷册用双手顶在头上道:“请长公主殿下代太子殿下收下xiǎo臣的家谱。”
代太子殿下收下xiǎo臣的家谱?
听到这话,众人全都是一惊,这才想起两日前发生在刑场上的事。
没想到靳菀竟会将此事当真,更没想到靳菀竟会把自家族谱jiāo给大明公主以表忠诚。
沉凝了一下,大明公主才在辇驾内说道:“靳大人,不说不宫应不应该代太子殿下收下靳大人的族谱,但靳大人既然打算将族谱送给太子殿下,为什么还要送到本宫面前,难道……”
虽然大明公主的语气并没有太多变化,但听到大明公主若有所指的话语时,靳菀还是赶紧低下头道:“回禀长公主殿下,xiǎo臣不是不想将族谱献给太子殿下,而是在给太子殿下送上族谱前,xiǎo臣却得先将族谱豢抄备份,这才耽误了时间。”
“但今日得遇长公主殿下辇驾,xiǎo臣不敢妄想打扰太子殿下,所以还望长公主殿下能帮xiǎo臣转jiāoxiǎo臣的族谱。”
“……明白了,你先将族谱递上来吧”
你先将族谱递上来吧?
随着大明公主这话,立即就有一名宛华宫宫nv迎上了靳菀。
可看到这一幕,靳菀和众人全都惊讶了一下。
因为,这虽然不说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但依照一般官场惯例,遇到这种事情,大明公主多般都不会收下靳菀的族谱,而应该立即招呼靳菀一起进宫面见太子才是。
然后在大明公主劝阻下,太子殿下展现仁慈,虽然收下靳菀作为mén下将官,但却依旧将族谱jiāo由靳菀带回。
特别这种在公开场合发生的事,大明公主又怎会不注意一下影响。
可由于宛华宫宫nv已来到自己面前,虽然满脸疑huo,靳菀还是只得将族谱jiāo给了宛华宫宫nv。
因为靳菀为什么没有早早去面见太子图炀?
那可不是因为要豢抄什么族谱,而是靳菀根本就不甘心将族谱jiāo给太子。
毕竟在易嬴压迫下,靳菀虽然不得不投靠太子图炀,但也不可能甘心将家族命运真这样jiāo出去,所以才想利用大明公主与太子之争来重新掌握主动权。
因为大明公主即便同样支持太子登基,可谁又能轻易放弃权力。
所以不是说挑起两人争斗,靳菀却也想表现一下自己身上值得两人去争斗的价值。,
特别大明公主又掌握了乌山营,靳菀的计划原本就该是天衣无缝的。
可靳菀怎么也没想到,大明公主居然真将自己的族谱收上去了。不说这代表了什么,在城mén前这种众说纷纭的公开场合,靳菀却也不敢违背大明公主命令不将族谱jiāo上去。
而在拿到靳菀族谱后,大明公主却也是看都没看一眼,冷冷将靳菀族谱丢在辇驾内才说道:“很好,既然靳大人如此有心,那便随本宫一道进宫面见陛下和太子殿下吧”
“xiǎo臣遵命。”
虽然族谱被收去了,但被大明公主带去面见太子殿下的打算却并没有破灭,靳菀也只得从地上站起,老老实实跟在了大明公主辇驾后面。
但大明公主又为什么要对靳菀这么冷淡?
因为大明公主即便并没有靳菀想得那么多,但仅是靳菀开始那句“代太子殿下收下xiǎo臣的家谱”,都已经足够让大明公主恼火了。
不说这里面有没有挑拨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关系的嫌疑,仅以大明公主的身份,别说太子,皇上也没有让她代收物品的资格。
不是想到靳菀的九mén提督官职还有些用处,大明公主根本就不可能搭理他。
而在看到这一幕后,虽然那些在城mén前迎接的官员都没想到靳菀竟会这么大胆去“挑拨”大明公主与太子图炀的关系,但对大明公主居然真的收去了靳菀族谱的事,众人却也有些噤若寒蝉。
毕竟大明公主现在可不仅仅是大明公主,还是掌握了乌山营近十万兵马的大明公主。
当然,随着靳菀的族谱被大明公主收去,大明公主的辇驾就再没遭到任何人阻拦,直到进入皇宫后才被守在道旁的鲍公公叫住道:“长公主殿下,陛下和太子殿下正在南书房等待殿下。”
“明白了,前面带路。”
“老奴遵命。”
对于鲍公公会在这时出现,大明公主并不会感到意外,毕竟靳菀可是鲍公公的义子。
而在看到老老实实跟在大明公主辇驾后面的靳菀,鲍公公也没有急于多说什么,因为事已至此,靳菀也只需尽力表现自己忠诚就行了,毕竟鲍公公也没要求他去阳奉yin违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
不过来到南书房,图莲还是稍稍惊讶了一下。
因为等在南书房中的不仅有北越国皇上图韫和太子图炀,还包括坐在一旁老老实实的淞郡王图迓,以及拿着一支仿佛巨大拂尘般的金柄银丝笤帚在地上无意义轻轻挥动的茶姑。
而茶姑既然在南书房中,茶姑与淞郡王图迓的孩子当然也在南书房中。
不过这时却被郝公公抱着站在太子图炀身边,显然刚才正被太子图炀逗nong着。
至于说茶姑手中的金柄银丝笤帚又是怎么回事?
那当然也是来源于易嬴当初的建议。
只是淞郡王图迓并非不想给茶姑换一个龙头拐杖等看起来更加炫耀的物件,但由于茶姑不习惯,最后还是换成了一支看似巨大拂尘的金柄银丝笤帚。
可以用来挥舞着装装样子,但却不可用来扫地。
而在见到大明公主进入南书房后,北越国皇上图韫才一脸嗔怪道:“皇姐,你怎么以前一直都没对朕说过乌山营的事,nong得朕今日差点被皇姐吓了一跳,最后招淞郡王进宫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这不是xiǎo臣不想说,而是不适合说。”
面对图韫似真似假的不满,图莲并不奇怪他会因乌山营的事情立即找淞郡王图迓前来问话,毕竟乌山营一直都掌握在淞郡王图迓手中。
图莲却一脸镇定道:“因为这事当然要留在最关键时刻公布才好,不然那些跳梁xiǎo丑又怎会急不可待跳出来。”
“……还是皇姐足够沉稳但朕怎么听说茶姑也是天英mén弟子。”
嘴中虽然有些庆幸语气,脸上也有些庆幸表情,但从自己往日熟悉的北越国皇上图韫的态度中,图莲也知道他相当不满了。
当然,图莲并不会认为这是淞郡王图迓说出的茶姑身份,肯定也是茶姑身为天英mén弟子的自恃清高所致。
因此图莲也是极为随意道:“回禀皇上,茶姑确实是天英mén弟子,而且还是由xiǎo臣亲自安排到淞郡王府的,希望的就是能在万一时可以控制住乌山营,以免引起国家动luàn。”,
“只不过xiǎo臣也没想到,淞郡王竟然这么能干,一发就中地了。”
一发中地?
听到这话,淞郡王图迓就略带得sè的讪笑了一下。
因为淞郡王图迓与茶姑不仅的确是一发中地,淞郡王图迓这个年纪还能生下一个幼子,已经不知强上北越国皇上图韫多少了。
不过,淞郡王图迓能得意,刚刚得知此事的鲍公公和靳菀却都是一脸震惊。
因为他们即便还没明白事情经过,但仅从大明公主能安排天英mén弟子潜入淞郡王府并替淞郡王图迓生下孩子这点,两人也知道大明公主与天英mén的关系不一般了。
而北越国皇上图韫又为什么要揭穿这点?
因为这事即便的确是由茶姑自己抖搂出来的,但图韫仍是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对淞郡王图迓下手这么早。
即便这事最后还是在易嬴周全下才得以出现今日之结果,但也不得不说大明公主,或者说是天英mén对北越国朝政的渗透相当深。
因此犹豫一下,图韫才说道:“原来如此,那皇姐可不可以告诉朕,现在西齐国朝廷中究竟还潜藏着多少天英mén弟子……”
“没有了,因为没这个必要。”
对于图韫的公开疑huo,图莲却是面无表情道:“因为若不是为了掌握乌山营,仅是淞郡王的身份,根本不值得天英mén派遣弟子进行辅佐。当然,易少师那边是个意外,至于原本准备前往秦州的天英mén弟子,却也只是预备前去监视秦州动向的……”
“朕明白了,多谢皇姐为朝廷的cào劳。”
由于图莲的回答滴水不漏,北越国皇上图韫也只得微微表示了一下。
“……皇上不必感谢xiǎo臣,因为天英mén现在北越国朝中的活动即便剧增,但xiǎo臣依旧可保证天英mén绝对不会对皇上和太子不利,也不会对北越国不利。”
知道图韫早对天英mén在北越国的活动有所怀疑,只是因为乌山营的事情达到高cháo,图莲却也是该说什么就说什么的随意解释了一句。
看到图莲一说到天英mén就不愿退缩的态度,图韫也只得无奈道:“朕知道,没有皇姐和天英mén帮助,事实上朕也坐不上今天这个皇位。”
没有皇姐和天英mén帮助,事实上朕也坐不上今天这个皇位?
随着北越国皇上图韫说出这话,不仅鲍公公和靳菀立即满脸震惊,甚至郝公公和淞郡王图迓也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毕竟现在南书房中,也就只有两人曾经历过当初北越国皇上图韫与育王图濠、浚王图làng的皇位争夺战。
没想到那时天英mén就已通过大明公主chā手其中,难怪北越国皇上图韫会对天英mén在朝廷中的活动诸般容忍。
而面对图韫的无奈,图莲却也有些唏嘘道:“皇上言重了,如果皇上不是确实有这个能力,xiǎo臣当初也无法拜请天英mén帮助皇上获取最后的皇位,只是最后天意nong人,但也幸好……”
“好了,皇姐你就不必再说此事了,那对于让太子娶天英mén弟子为妃的事,皇姐怎么看……”
“这没有问题”
早知北越国皇上图韫迟早会提出这事,图莲也根本不用多想道:“不过考虑到太子的年岁问题,最好还是由皇上先替太子纳妃,等到太子成年后,再行合卺之礼。只是……”
“只是什么?”
听到大明公主建议由自己替太子纳妃,北越国皇上图韫也相当满足。
因为身为人父,谁不想替自己孩子cào办一mén婚事,即便孩子没有成年也一样,不然古代社会哪来那么多的童养媳之说。
只是听到大明公主好像话中有话,北越国皇上图韫才疑huo了一句。
图莲又说道:“只是以天英mén弟子的身份,似乎不该成为太子殿下的第一妃子。所以有可能,xiǎo臣认为皇上最好还是在替太子纳天英mén弟子为妃前,先替太子纳下其他妃子为妙,不过要如何取舍,还是由皇上自己来决定好了。”
“朕明白了,朕会做适当考虑的,那皇姐打算让什么天英mén弟子嫁给太子为妃。”
不该成为太子殿下的第一妃子?,
不是不适合,而是不该。
听到图莲的表述方式,不仅北越国皇上图韫立即若有所思起来,其他人也暗自点了点头。
毕竟以天英mén弟子的能耐,真让她们掌握了后宫,皇上还是不是皇上都是个问题。
“这个,既然太子殿下已知道这事,那皇上就不用再让太子进行什么盲婚哑嫁了。不如xiǎo臣回去就让宛华宫中的天英mén弟子揭下面纱,看太子殿下中意哪个,再让她去服shi太子好了。毕竟嫁给太子的天英mén弟子假如与太子xing格不合,那在将来却是个**烦。”
身在皇家,对于婚姻原本就没有太多奢望,一切都只是为了“利益”二字而已。
所以听到大明公主已照顾到太子图炀xing格合适与否的安排,别说太子图炀眼中立即多出了一道喜意,北越国皇上图韫也若有所思地望了望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轻轻挥动着大拂尘的茶姑才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既然天英mén弟子都很有xing格,那还是让太子挑一个合得来的好了。”
“不过……”
解决了太子与天英mén弟子的婚姻一事,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脸sè就微微放松下来,却又仿佛随意般说道:“不过朕听说皇姐打算收淞郡王的幼子为义子一事,这可又当真。”
“回禀皇上,确有其事,不过淞郡王的义子只是xiǎo臣的义子,并非皇上的义子。”
只是xiǎo臣的义子,并非皇上的义子?
虽然乍听这话,鲍公公和靳菀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也知道淞郡王图迓的幼子成为大明公主的义子意味着什么。
而随着大明公主答复,北越国皇上图韫却点了点头。
因为同为大明公主的义子,或许大明公主许诺给淞郡王图迓的幼子一个王爷位并不算什么,但由于不是北越国皇上图韫的义子,淞郡王图迓的幼子却也没有争夺皇位的资格了。
因此北越国皇上图韫才开始真正放松道:“朕明白了,但朕听说靳大人和鲍公公也打算效忠太子殿下是不是。”
“xiǎo臣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老奴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随着北越国皇上图韫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不仅靳菀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被北越国皇上直接扯拽进来的鲍公公也丝毫没有犹豫地朝北越国皇上图韫跪下了。
因为鲍公公一开始即便只是打算看看动静才来到南书房,但随着事情发展,特别是随着鲍公公知道大明公主与天英mén的深厚关系及北越国皇上图韫登基的真正原因,鲍公公就再没有犹豫了。
毕竟天英mén都能帮北越国皇上图韫从逆境中登基一次,自然也能帮太子从顺境中登基成功,并且坐稳皇位。
因此作为只能追随皇上生存的鲍公公,根本不可能再有第二选择。
第七百四十三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能强求
对于大明公主突然掌握了乌山营的事,其他人或许很震惊,浚王图làng却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
因为,不管乌山营掌握在淞郡王图迓手中还是大明公主手中,那都是浚王图làng的敌人。不仅现在是敌人,将来也必定是浚王图làng争夺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的敌人。
可即便如此,图稚的师傅居然就是荣妃妹妹一事还是颇让浚王图làng震惊。
甚至于王妃姚晶也一脸吃惊道:“王爷,你知道荣妃还有一个妹妹的事吗?”
摇摇头,不是说满脸发黑,浚王图làng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荣妃根本就不了解。
因为浚王图làng当初为什么会娶荣妃?
乃是为了和平收服当时秦州城中反抗自己的当地土族。这别说与荣妃有没有妹妹无关,荣妃是个怎样的nv人也没有关系。
或许换一个nv人,在**给浚王图làng,乃至都已给浚王图làng生下两个孩子后,她们肯定早早就曲意奉承地开始为自己,为自己两个孩子争夺浚王图làng的宠爱。
但荣妃不仅对此丝毫不感兴趣,甚至都好像依旧是被浚王图làng当初抢进宫时一样,不是浚王图làng召唤,根本就不会从自己竹楼中走出来。
而荣妃这次随浚王府队伍一起进京,同样也是浚王图làng记忆中荣妃第一次主动走出竹楼。
浚王图làng原本还以为这是荣妃为了陪伴图稚,乃至是图稚为了保护荣妃,不敢让荣妃单独留在秦州城所致。
没想到荣妃的妹妹不仅就是图稚的天英mén师父,荣妃自己也与大明公主相识。
这甚至都不能说是浚王图làng的失败,而是浚王图làng根本就没在荣妃身上真正成功过。这不仅对浚王图làng而言,甚至对一个男人来说都堪称失败中的失败。
因此王妃姚晶即便不是故意的,一阵怨怒中,浚王图làng还是双眼恚怒道:“哼,等回到秦州,本王一定要让她……”
虽然因为荣妃的事情,郡王图làng心中的确恼怒无比,但话刚说到一半,浚王图làng自己就僵住了。
因为,由于荣妃从没有来过京城,或许大明公主不知道荣妃“被嫁给”了浚王图làng,甚至还给浚王图làng生下了图稚兄妹的事。但现在大明公主已知道这事,她又会轻易允许浚王图làng再带荣妃回秦州吗?
而即便是荣妃回到了秦州,有荣妃的妹妹在,浚王图làng又能对荣妃做什么。
毕竟为了找出图稚师父,浚王图làng可是暗中努力了不少,最后还不是一无所获。
知道浚王图làng在郁闷什么,国师桑采群才说道:“王爷不必担心,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以荣妃在浚王府的殊然待遇,除了王妃殿下尚能强压一头外,谁又敢说自己能站在荣妃头上。”
“毕竟整个浚王府中,可就只有荣妃的竹楼是最特殊的地方。不是如此,其他妃子也不会那么嫉恨荣妃了。”
“而以那些妃子对荣妃暗中使坏的事,荣妃妹妹都没有迁怒于她们,又怎会对王爷不利。所以王爷与荣妃的感情即便很难改观,但能证实荣妃有个天英mén弟子妹妹的事,其实对王爷来说也是件好事。”
虽然浚王图làng气的并不是荣妃妹妹会不会威胁自己安全的事,而是气荣妃为什么一直都没对自己说过她有个天英mén弟子的妹妹,还有一直对自己的感情都相当冷淡的事。
可随着桑采群解释,浚王图làng也渐渐冷静下来。
因为仅以双方的付出来看,虽然荣妃乃是为秦州子民才被迫嫁给浚王图làng,但浚王图làng还真没亏待过她。只是荣妃自己不愿接受浚王图làng的感情,两人才越来越疏远。
可即便如此,浚王图làng别说一直都很疼爱图稚,也是相当重视图稚的哥哥图嘏。
至于说那些浚王府妃子对荣妃暗中使坏的事,浚王图làng自然也有所耳闻,但从遭殃的只是那些动手的手下,背后使坏的妃子却没遭到任何报复这一点,不得不说荣妃的xing情相当温和。
而荣妃都不会对那些妃子以牙还牙了,又怎会对浚王图làng不利。,
所以冷静下来,知道先前只是自己的意气之争,浚王图làng还是点点头道:“本王明白了,那不知国师有没有办法让……”
再次话说到一半,浚王图làng的神情又是顿住了。
因为浚王图làng又该叫桑采群帮他干什么?帮他和荣妃缓解关系,还是让荣妃介绍自己妹妹和浚王图làng认识?
可荣妃的妹妹不仅是天英mén弟子,还是图稚的师父,浚王图làng想让图稚带师父来看看自己都无法办到了,图稚的师父又怎会只因自己是荣妃的妹妹而来特意见浚王图làng这个姐夫。
至于说让国师桑采群帮着加深两人的夫妻关系,这种事情别说不可能拜托外人,浚王图làng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与荣妃加深关系的余地。
而不用浚王图làng继续尴尬下去,身为浚王妃,姚晶自然也有统辖后宫的资格,随即说道:“王爷,那不如还是让臣妾去找荣妃聊聊吧反正这事也是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能强求。”
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能强求?
这话即便不能让任何人满意,但想想自己与荣妃不是感情的感情,浚王图làng还是只得点点头道:“本王明白了,那就有劳王妃了。”
“王爷不必多礼,帮助王爷安稳后宫本就是臣妾的责任。”
恬静贤淑的说了一句,王妃姚晶并不觉得这是什么ting身而出。
毕竟在知道荣妃的妹妹乃是天英mén弟子后,姚晶自己都要与荣妃多jiāo流一下。
当然,对于图稚的师父竟然就是荣妃妹妹一事,不仅浚王图làng这样的位高权重之人极受震动,那些被派到少师府保护荣妃的浚王府nv护卫也相当吃惊。
不过由于浚王府nv护卫乃是二十人为一编制,为方便调动,浚王图làng也派了整整一个xiǎo队的nv护卫前来少师府保护荣妃安全。
只是说由于人数众多,在保持适当人手守在荣妃身边外,其他nv护卫也可趁机在少师府中刺探各种消息。
虽然她们也知道少师府中有天英mén弟子,但在没被天英mén弟子阻止前,却是谁也无法阻止这些浚王府nv护卫在少师府中四处转悠。
而作为被调来保护荣妃的xiǎo队队长,文莹不是说有责任,她也不允许自己放松对少师府的调查。
只是由于她们并没得到通报图稚的师父也是天英mén弟子一事,与文莹一起,两人一组正在“巡察”少师府的nv护卫就说道:“头,你说我们能不能托托荣妃,让荣妃妹妹也教一下我们武艺啊”
“让荣妃妹妹教武艺?你怎么不去找xiǎo郡主教武艺?”
对于nv护卫的提议,文莹却迅即翻了一下白眼道:“而且这里是少师府,有那么多天英mén弟子,你真想找人教武艺,那也该找个天英mén弟子吧反正都只是试试而已,成不成全没把握,没出息……”
“找天英mén弟子教武艺,怎么头你不去试试。”
被文莹揶揄一句,旁边的nv护卫也没有任何羞恼样子。
文莹却一tingxiong道:“……你认为吾有必要找天英mén教导武艺吗?”
“没,的确没有,头怎么会……”
突然看到文莹又摆出一副谁都不服的样子,与文莹走在一起的nv护卫就赶紧摇摇头。因为文莹在浚王府nv护卫中的武艺即便只输给莫冬妮一人,可不仅在莫冬妮面前,即便在图稚面前,文莹都没真正服气过。
不知该说这是文莹的xing情还是怎么回事,但由于她这种谁都不服的脾气,浚王图làng却是相当欣赏,所以自然不会有人忤逆她。
不过,没等nv护卫继续说下去,文莹却将nv护卫一拉,两人身体顿时就藏入了道旁路肩上的树丛后,文莹更是压低声音道:“别说话。”
别说话?
听到文莹声音,nv护卫就惊讶了一下,抬脸往树丛外望去,这才发现不远处正有两人慢慢走过来。
而在发现两人中竟有一人是易嬴时,nv护卫立即就开始将身体在树丛中藏好。
因为正在走过来的两人中不仅有易嬴,还有图凤。想起图凤现在乃是乌山营校尉的身份,两人直觉中就感到这事很蹊跷。
而事实上,不仅文莹觉得易嬴与图凤走在一起很蹊跷,易嬴同样觉得这事很蹊跷。,
因为两人这样在少师府中走动已经足足有将近半个时辰了,这不是说易嬴没问过图凤找自己干什么,而是图凤一直都说等等再说,易嬴也只得这样一直干等下去。
毕竟图凤每次在易嬴面前都是一副脸sè特别锐利的样子,不知图凤想干什么,易嬴当然不敢随便催促她。
只是图凤一直不说话,为让两人间的感觉不会太奇怪,易嬴都会时不时问上两句。
然后两人走到距离文莹两人不远处时,易嬴又继续边走边说道:“图姑娘,你找本官出来到底是为了何事啊难道是因为大明公主……”
“嗯”
易嬴前面问图凤找自己干什么时,一直都没提大明公主的话语,所以图凤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同他说自己的想法。但听到易嬴忽然提起大明公主时,图凤也在鼻中应了一声,脚步也随之站住了。
留意到图凤lu出的鼻音,易嬴虽然没想到图凤会突然站住,但也是立即转过身说道:“图姑娘怎么站住了?难道图姑娘找本官还真与大明公主有什么关系吗?”
“易少师,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约定的事吗?”
不是说定了定神,而是随着易嬴话语,图凤却开始将更为锐利的眼神投注在易嬴身上,仿佛是在审视易嬴一样。
而即便没人会喜欢这种被人审视的眼神,但在图凤提醒下,易嬴还是很快想起了当初与图凤约定一旦图青杰得任官职,乃至图家重返皇室宗亲行列,图凤就会与自己上chuáng的事。
所以不是说尴尬,仅以易嬴又老又丑的相貌,当然能猜出图凤审视自己的原因。
因此不是不甘心,易嬴的双眼就落在图凤身上唯一没被铠甲遮掩的脖颈道:“这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图姑娘现在就想完成我们的约定。”
易嬴与图凤的约定什么?
乃是不管图青杰任官成功或是图家重返黄氏宗亲行列,图凤都会与易嬴上chuáng。
而不说早先收到任命图青杰为宗人府司马的旨意,就是图青杰回返皇室宗亲的旨意也在大明公主与图凤欢好过后送到了少师府,也送到了图凤手中。
当然,图凤父nv现在只是获得了最基本的皇室宗亲身份,想要在皇室宗亲中继续提高身份,乃至被所有皇室宗亲承认两人的身份,却还得图凤在军中努力才成。
所以面对易嬴疑问,图凤却也是二话不说,“哼”了一声道:“……就在这种地方吗?”
“这怎么可能,不如图姑娘我们换个地方吧”
没想到图凤竟会提议在这种地方完成两人约定,易嬴立即一阵汗颜。因为这即便的确是图凤的xing格不错,她也不可能期望与易嬴相好,但两人现在所处的是什么地方?即便不是杂草丛生,可也是太过偏僻了。
或许给易嬴和云香用来**是没问题,但却不可能用做易嬴与图凤完成约定的第一次。
然后随着图凤与易嬴继续面无表情的离开,文莹也和nv护卫从树丛中钻了出来。
nv护卫就说道:“……头,你说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约定不约定的。”
“这还不懂吗?”
文莹一脸傲然道:“首先是易少师说起大明公主时,图凤才停住脚步的,而这就说明事情肯定与大明公主有关。”
“但图凤又对易少师说了什么当初的约定一事,既然这是两人当初的约定,那就不可能被外人知晓。可在不被外人知晓的状况下,图凤却又要因为大明公主的关系尽快完成与易少师的约定,这就说明大明公主对图凤的某项要求肯定有破坏图凤与易少师约定的危险。”
“……是这样吗?可他们到底约定了什么,大明公主又破坏了他们的什么约定。”
虽然nv护卫是不懂文莹在说什么,但同样话语如果落在易嬴和图凤耳中,肯定会惊觉文莹竟然猜了个**不离十。
但图凤又为什么要急于与易嬴完成约定?
大明公主又在其中有什么影响?
这一是因为大明公主将把图凤调往西齐城,图凤不想在还与易嬴有所约定的情况下离开京城。再就是图凤现在已成了大明公主的nv人,她也想尽快与易嬴完成约定,然后一刀两断地与易嬴了结所有恩怨。,
不然别说两人以后很难获得这种单独相处的机会,图凤也不想大明公主发现两人的关系。
毕竟比起男人,nv人的占有yu一旦冒出来,肯定在男人之上。
而在知道图凤打算和自己上chuáng后,虽然图凤一脸锐利的样子依旧会让易嬴忐忑不已,但易嬴却也不愿在这种地方输给图凤,领着图凤就开始往后院方向赶去。
看着易嬴和图凤离开的样子,文莹就一招手道:“……走,我们跟上去。”
“跟上去?为什么?头你就不怕被天英mén弟子发现吗?”
听到文莹想要跟上易嬴和图凤,nv护卫立即吓了一跳。
因为她们这样在少师府中luàn转即便还没被天英mén弟子阻拦过,但作为少师府主人,天英mén弟子又怎可能允许她们这样探听易嬴的秘密。
或许先前只是易嬴、图凤自己撞上了已经藏起的两人,但无意中听到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与故意探听少师府秘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可面对nv护卫担心,文莹却瞪了她一眼道:“……怕什么,真到了那时,你以为那些天英mén弟子又会允许我们继续跟上去吗?她们不早就出来阻止了。但她们现在既然没出来阻止,肯定也是想看看易少师到底打算和图凤闹些什么。”
“呜……,头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对于文莹的xing格,nv护卫同样没有办法,只得悲鸣一声跟着文莹悄悄随在了易嬴身后。
而在进入内院后,易嬴也很快将图凤带到了一间还未有人使用过的院子道:“……图姑娘,你看这里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要做你就快点做,别在这里耽搁时间……”
瞧了瞧院子,图凤脸上不仅没有一丝将要与易嬴上chuáng的羞怯,甚至还有些不耐烦起来。
毕竟图凤虽然还没与男人上过chuáng,但以大明公主占有一切的yu望,图凤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越知道男nv之事是怎么回事,图凤不是想要快点和易嬴开始,而是想要快点与易嬴结束。
因为易嬴怎么说都有些过于老丑,根本不值得图凤期待什么。
看出图凤真的没对自己有任何期待,易嬴只得一脸苦笑的将图凤引往屋内道:“图姑娘请……”
“哼”
迈步进屋后,只为了与易嬴上chuáng而来,图凤根本就不在乎屋中有什么布置,随意往屋中一站就说道:“你还不过来帮吾脱下甲胄?”
“是,是是……”
面对图凤的bi人气势,虽然知道只有脱下图凤身上的甲胄才有可能同她上chuáng,易嬴也没想到她的语气竟是如此强硬。但即便如此,为了最后能得到图凤身体,易嬴也只得好像个xiǎo兵一样,上去帮图凤脱下甲胄再说。
而当易嬴开始帮图凤脱去甲胄时,一路跟过来的文莹也与nv护卫翻过了院墙。
看到易嬴正在帮图凤脱去甲胄,虽然不知图凤与易嬴有什么约定还需要脱去甲胄才能做,两人还是xiǎo心翼翼藏在了窗外。
第七百四十四章、包括本官家中也有大明公主派来监视的人
“瑛姑,我们真不要拦着她们吗?”
作为少师府的新人,芡原本并没有保护易嬴的责任,毕竟芡现在待在少师府可是因为贾堇,并不是她自己也想待在少师府。
可由于易嬴和图凤在少师府中转悠的时间太长,芡不仅不止一次遇到被图凤带着在少师府中转悠的易嬴,甚至也不止一次遇到了尾随在易嬴和图凤身后的瑛姑。
所以,芡一开始虽然是不怎么在意易嬴正在与图凤转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一起随瑛姑跟了上来。
毕竟以天英mén弟子的武艺,可以做的事情非常多,尾行早就成了她们最大的乐趣。
至于说少师府的其他天英mén弟子为什么都没跟上来?
那一是因为xiǎo霞、苏三对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怎么感兴趣,二是有瑛姑在后面跟着,丹地也不稀罕去跟着易嬴了。再就是chun兰,早就没有了尾行易嬴的习惯,要么就是堂堂正正跟出来。
所以乔姐和xiǎo瑶不在少师府,瑛姑也就只能找到芡这么一个同好。
不过同好归同好,芡却没想到易嬴竟是跑来与图凤上chuáng的,或者说是被图凤找来上chuáng的。
而隐藏在院外大树的yin影中,芡不仅看着窗内易嬴、图凤的动作羞红了双脸,更是望着窗下藏着的文莹和另一个nv护卫也羞红了双脸。
因为浚王图làng是怎么“满足”属下的两百名nv护卫的?
那可是在全由浚王图làng破身后,两百名nvshi卫就被浚王图làng分成了十班,每班二十人,然后浚王图làng就会在每个月单独留出一日来接受以班为单位的nvshi卫服shi。
没有再多,一年内至少能让她们有一次临幸,还是与二十人一起受到浚王图làng临幸就足够了。
所以不用什么人去教导,这些nv护卫早就习惯了假凤虚凰的自我满足。
因此随着屋内易嬴与图凤的ji情奋战,不是文莹和nv护卫不想离开,而是看着就ji情勃发起来。
于是一男、一nv在屋内大战,两个nv人也在屋外赛着劲地相好,却不知里里外外全都落入了院外大树高处的瑛姑和芡眼中。
而一直看着屋内、屋外的双重胡闹,芡不是不想前去阻止,但怎么也得先阻止了屋外的两个nv人再说。
但听到芡问话时,知道芡说的乃是藏在窗下的文莹和另一nv护卫,瑛姑却一脸兴致勃勃的不满道:“……阻止什么?你以为她们能在屋外撑多久,可以易少师的能耐,他们却至少都要nong到天黑才行,干脆睡上一觉再说。”
“等到易少师和图凤睡下,你怕她们自己不会离开?”
“……nong,nong到天黑,这不可能吧”
如果易嬴和图凤真nong到天黑,芡也知道他们肯定会就此睡下,可看看距离晚餐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芡就有些难以想像易嬴的能干了。
而在看到芡脸上的不相信样子时,瑛姑顿时就一脸乐道:“怎么?你不相信吗?吾不是早跟你说过易少师在少师府实行的是窜房制吗?当时叫你看你又不看,现在忍不住了吧要是你真忍不住,怎么不一起进去耍耍”
“……瑛姑你说什么啊这种事情你怎么又不进去自己耍耍?”
“吾当然会去耍,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不是被xiǎo霞那丫头摆了一道,吾早就同易少师上chuáng了,哼哼……,要不要找个机会干掉xiǎo霞呢”
听到瑛姑问自己要不要去找易嬴耍耍时,芡脸上当即一阵羞窘。
因为,芡不是没有辅佐过官员,但却不是每个辅佐官员的天英mén弟子都有成为妾室的可能。
甚至一些天英mén弟子在官员身边也起不到真正的辅佐作用,干脆就是以最低登基的监视目的潜伏下来,再通过其他方法去影响官员在朝廷中的决断等等。毕竟以天英mén弟子的武艺和手段,也并非一定得从正面辅佐才能“帮助”官员、影响朝政。
所以,作为被天英mén召集令召集到宛华宫的天英mén弟子,芡不是没经历过男nv之事,而是没经过这么ji烈的男nv之事。,
因此听到瑛姑撺掇时,芡立即就反chun相讥了一句。
可面对芡的反chun相讥,瑛姑毫不掩饰想同易嬴上chuáng的话语却更让芡脸上一窘,却又满眼惊疑道:“瑛姑你说什么?你被xiǎo霞摆了一道?你怎么又会被xiǎo霞摆了一道,难道她还能阻止你和易少师上chuáng不成?”
“没办法,当初我们约定好的,如果吾打赢了,xiǎo霞就要在少师府一切听吾的,可吾打输后,xiǎo霞的条件却是在她与易少师上chuáng前,不准吾与易少师上chuáng,你说这憋闷不憋闷?”
在xiǎo霞与易少师上chuáng前,不准瑛姑与易少师上chuáng?
虽然瑛姑的确lu出了一副憋闷的样子,可看着瑛姑憋闷的mo样,芡却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望了望依旧在屋内ji战的情形,芡却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有打赌的价值。
于是芡就说道:“……真是这样吗?但以易少师的能耐,xiǎo霞应该也不会不想与易少师上chuáng吧可她为什么又拖到现在,还让瑛姑你难受成这样。”
“谁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大概是被易少师刺ji了吧”
想起易嬴当初想与“心老人却不老”的xiǎo霞上chuáng的话语,虽然易嬴的确有寻找刺ji的意图,但瑛姑却也有些不明白xiǎo霞为什么至今都不打算与易嬴上chuáng,xing格却有些越来越像苏三了。
不是这样,瑛姑也不会考虑什么干掉xiǎo霞的事。
不过看到瑛姑的样子,芡却又有些奇怪道:“是吗?可瑛姑你怎么又会打不过xiǎo霞,吾看xiǎo霞应该刚出师不多久吧”
“……刚出师不多久?你可别要被xiǎo霞的相貌给骗住了,不然你想想大明公主的容貌,那又能用年纪来衡量。”
“大明公主的相貌?你说xiǎo霞也是容颜不老,但这怎么可能,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没人一下就能想到天英mén秘yào的事,芡顿时就疑huo起来。
但看到芡还是一副不明白样子,望了望正在屋内与图凤鏖战的易嬴,瑛姑就乐道:“怎么,你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去与易少师上chuáng,上完chuáng师叔就告诉你。”
“讨厌,师叔你怎么又来了。”
“什么叫又来了,吾可不信你敢说不想与易少师上chuáng。看看,易少师这有多jing神……”
兴奋中,瑛姑却也不管芡是什么想法,继续兴致勃勃地继续往屋内观看起来。
而脸sè窘了一窘后,芡却也不好意思就这样单独逃开了。只得时不时看上一眼,也当是证明一下易嬴究竟能坚持多久时间的留了下来。
不过,芡和瑛姑能坚持,已经跟上易嬴、图凤节奏的文莹和nv护卫却就有些无法坚持了。
两人nong了一阵后,nv护卫就在苦笑中带着无比羡慕的神情望了望窗内道:“真厉害,头你说易少师到底能坚持多久。”
“那个老hun蛋,谁管他能坚持多久。”
嫉妒是什么?
嫉妒就是对别人可以得到,自己却无法得到的所有事情的不满。
虽然文莹自认对浚王图làng很忠诚,但也无法否认自己在男nv之事上的不满足。
但不满足又能怎样?
除了强行忍耐,并将这种忍耐化为满足和忠诚外,真忍耐不下去的nv护卫,多般都会被浚王图làng放出去嫁人。
所以在知道不满足也有解决方法后,在继续忍耐的同时,却没有任何nv护卫会对一年才有一次与二十人同时相好的临幸有什么不满。
毕竟真忍不下去的nv护卫,浚王图làng也可给她们一个不错的婚姻,以此带来的就是她们对浚王图làng的更加忠诚。
可忠诚是一回事,人比人却是另一回事。
原本听说易嬴每日在少师府实行的都是窜房制时,文莹并不怎么相信,但随着亲眼目睹易嬴与图凤的欢好,当她们两个假凤虚凰的nv人都已经坚持不下去时,易嬴却依旧那么兴致勃勃,这也不得不让文莹和nv护卫在心中嫉妒无比。
因为浚王图làng假如也有这本事,她们肯定不会活得那么憋屈。
而与在浚王府已做了十年nv护卫的文莹对浚王图làng的忠诚不同,只在浚王府做了三、四年,另一nv护卫却不可能不羡慕易嬴和图凤,伸手rou了rou文莹饱满的丰xiong,nv护卫就又开始朝文莹身上靠去道:“头,你看你的身材也不比里面那个姓图的差吧要不我们带上大家一起找易少师试试什么叫窜房制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
听到nv护卫话语,文莹立即一脸警惕地望向nv护卫,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双tui已经夹紧了nv护卫的纤腰。
而nv护卫的双眼却一直偷眼望着窗内道:“头,你说易少师能在少师府实行窜房制,应该也能同时应付我们二十个人吧也不知道将来我们要在少师府留多久,难道头你就不担心。”
担心?
文莹当然担心过。
只看图稚这几日在少师府过得乐不思蜀的样子,文莹就担心她将来会不会回秦州。而图稚如果不回秦州,谁知道荣妃又会不会回秦州,即使荣妃回秦州,只要图稚不回秦州,恐怕浚王图làng都得留人下来“照顾”图稚。
而nv护卫如果想要撺掇文莹与易嬴上chuáng并背叛浚王图làng,文莹肯定饶不了她。但nv护卫如果只是想与易嬴上chuáng,并且让整个xiǎo队的二十人一起应付易嬴的窜房制,文莹却有些不好指责她了。
指责nv护卫贪恋男nv之欢?
这可是每个浚王府nv护卫都会贪恋的事。
而且她能说出让二十人一起应付易嬴的提议,显然也没有背叛浚王府和大家的意思。
所以想了想,文莹才推开nv护卫道:“算了,不说这事,我们先回去用晚餐吧免得待会被易少师出来撞见。”
“用晚餐?哇这么晚了,易少师可真厉害。”
看了看天sè,虽然距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但从易嬴与图凤开始欢好的时间计算,nv护卫也知道两人鏖战的时间有多久。这对假凤虚凰都有些负担了,何况是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的臭男人。
不过赞叹中,文莹当然不会允许nv护卫继续纠缠下去,也不认为留下来还能得到什么有价值情报,收拾一下就将nv护卫带出了院子。
而不知文莹与nv护卫的来了又去,等到外面天sè彻底暗下来,图凤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究竟与易嬴纠缠了有多久。
随着易嬴再一次获得满足,图凤也紧紧抱住易嬴道:“好了,易少师,不要再来了,再来真不行了。”
“真不行?nv人有什么说不行的。”
望着图凤已经完全不同往常锐利般的温柔神情,易嬴脸上却满是得意的样子。
横了易嬴一眼,图凤就嗔声道:“你这是在说什么话,不知道人家是在担心你吗?”
“担心本官?那就不必了。”
易嬴却一脸美滋滋道:“你也知道本官在少师府实行的乃是窜房制吧放心,本官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体贴你,要不我们休息一下也成。”
“……哼嗯你怎么还真有这么大的兴致。”
看出易嬴真是还想继续,图凤就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她即便不是想要体贴易嬴,但也没想过会被易嬴体贴。
亲了一下图凤,易嬴却满脸得意道:“怎么?你真不明白本官为什么这么大兴致吗?或者你答应给本官做妾,本官就告诉你。”
“做妾?那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难道你打算一辈子不结婚,这样你将来又要怎样延续图家血脉,你和父亲好不容易回到皇室宗亲行列又有什么意义。”
听到易嬴说要娶自己做妾,图凤就犹豫了一下。
因为,图凤即便没把握大明公主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却也不敢轻易背叛大明公主,毕竟大明公主已经与她上过chuáng了。
不是要完成与易嬴的约定,图凤根本就没想过要与易嬴上chuáng。
因此易嬴的chuáng上功夫再怎么好,那都是另外一个问题。
而不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嫁给易嬴即便难说是不是背叛大明公主,图凤却不敢轻易答应易嬴,乃至轻易答应嫁给任何男人。只是易嬴自己虽然还没有孩子,听到易嬴问起自己打算如何延续图家血脉时,图凤却第一次犹豫起来。
毕竟假如不嫁人,图凤的确没办法延续图家血脉,她也不敢保证自己父亲即使续弦,又能不能再给自己添个弟弟。
只是迟疑了一下,图凤虽然知道仅靠自己的确无法延续图家血脉,但却不认为自己又有资格去决定这事。
因为不说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本就让人怀疑,如果要表现自己对大明公主的忠诚,那图凤也只能将这事jiāo由大明公主去决定,于是图凤就转开话题道:“我们还是别谈这个了,过几日奴家就要被大明公主派去西齐城掌管军队,再谈这事也解决不了问题。”,
“什么?大明公主要你去西齐城?那她有对你说要去做什么吗?”
“……这个奴家不能说,”
虽然知道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很好,但不知道易嬴了解多少事情,图凤却不敢轻易将自己前去西齐城的任务告诉易嬴。
而一听这话,易嬴就知道图凤还不知道大明公主的nv皇上计划了。
不知这是大明公主的信任方式,还是大明公主不信任图凤,犹豫了一下,易嬴就说道:“难道大明公主是叫你去西齐城调配由北越国中调去的军队吗?”
“……你也知道这事?”
对于图凤的惊讶,易嬴立即点头道:“那当然,包括乌山营都是本官帮大明公主拿下的。”
“这样就好,可你说奴家去了西齐城又该怎么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没有……”
听到易嬴也知道这事,惊讶中图凤就有些欢喜。
因为,图凤先前不说出来只是怕易嬴不知道,她也不敢对易嬴随意透lu大明公主的秘密。但易嬴既然原本就是知情人,图凤却也想请教一下易嬴该怎么做了。
毕竟大明公主只说过要派图凤去西齐城,却没说要她怎么做。
而不知道图凤已经与大明公主上过chuáng,易嬴却也思索了一下才说道:“其他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件事对大明公主极为重要,所以她应该会派遣天英mén弟子跟在你身边,所以以后不管做任何事,你最好都不要以为能瞒过任何人,只要严格按照大明公主要求去做就行了。”
“这不是大明公主不相信你,而是这件事实在太过重要,不能出任何岔子。不仅是你,包括本官家中也有大明公主派来监视的人。”
包括本官家中也有大明公主派来监视的人?
虽然一开始听到易嬴提醒,图凤的确有些不悦,毕竟没人喜欢在自己信任别人的同时,却还要被别人监视。
可听到易嬴也被大明公主监视时,图凤反而又不那么介意了。这不是因为易嬴都能被监视,自己又有什么不能被监视的自我安慰想法,而是自己居然也能被像易嬴一样监视,这却让图凤微微有些自傲。
因此图凤就顺口问道:“是吗?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大明公主这样安排。”
“这话你最好不要说出去……”
虽然知道大明公主并没将nv皇上的事情告诉图凤,但考虑到图凤以后将要一人前去西齐城,易嬴还是将大明公主打算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的计划原原本本告诉了图凤。
毕竟大明公主要图凤做的事不仅原本就与此事有关,扈嬷嬷都能看出此事的内幕,易嬴也不相信这事情还能隐瞒多久时间。
而在听完易嬴解释后,震惊中,图凤却有些ji动难耐了,这才明白易嬴和大明公主为什么都说自己日后肯定有在军中建功的机会。
ji动起来,不用易嬴再去要求,图凤就自己骑到了易嬴身上。
因为图凤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释放出自己心中的所有ji情。
第七百四十五章、肯定都是些不能见人的东西
对于一名军人来说,最渴望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打仗。
毕竟只有战争才能体现军人的真正价值,只有战争才能增加军人的功勋。至于说战争会带给多少人痛苦,那只是失败者才需要去考虑的蠢事。真正成功的军人,从来不会去考虑战争会带给人多少痛苦。
因为不是战争,官员就没带给人痛苦?商人就没带给人痛苦吗?
所以没人有资格将痛苦全推到军人身上。
这就是除非战争之外不会带给人痛苦才会让军人承担所有产生痛苦的责任,但事实上这绝不可能,更有很多状况是只有通过战争才能真正为人解决痛苦。
所以,没有任何有志向的军人会被所谓的痛苦论调所mihuo。
因此第二天由易嬴怀中醒来,图凤的兴致仍是没有丝毫冷却。
双tui用力一夹,图凤在将易嬴nong醒后就ji动道:“易少师,你昨晚真bāng我们再继续吧”
“……还继续?你的xing致还真高,真这样你去了西齐城熬不熬得住啊”
“什么熬不熬得住,你以为奴家这几十年来是怎么过的,你不知道奴家这是在便宜你吗?”
虽然不会再对易嬴冷眼相待,但当图凤以一种异常孤傲的态度将易嬴再次融入体内时,望着图凤脸上会令所有男人满足的骄傲,易嬴也只得由她肆意折腾起来。
然后云歇雨散后,图凤又主动说道:“易少师,你说我们让大明公主给我们证婚怎么样。”
“……证婚?你已经打算嫁给本官了?”
昨夜被图凤拒绝一次后,易嬴并没有再撺掇图凤嫁给自己。所以突然听到图凤话语,易嬴还是稍稍吃了一惊。
图凤却抱着易嬴一脸满足道:“没办法啊如果奴家不是以有夫之fu的身份前去西齐城,恐怕会引起的麻烦只会更多,相信大明公主也能理解这点吧而且我们即便很长一段时间会天各一方,但没有了后顾之忧,相信也会对奴家的战斗很有帮助。”
“不然总想着延续图家血脉,以后奴家还怎么上战场打仗。这就只有先定下婚事,奴家才能安心作战,易少师你也能帮奴家照顾父亲。”
“你到是想得面面俱到。”
安心作战?
听到这话,易嬴就知道图凤现在想的已不再是如何利用战场功绩来帮助图家在皇室宗亲中争取更高地位的事,而是真正将一mén心思扑在了如何帮大明公主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伟业上。
而听到易嬴不是赞许的赞许,图凤却也是一脸得意。
因为,与昨日一直不知道大明公主打算,图凤只能盲目去考虑自己做的事会不会引大明公主不快不同。在知道大明公主的真正意图后,图凤再要考虑自己该做什么就不用那么瞻前顾后了。
毕竟图凤本就是个xing格坚毅的nv人,只是受困于往日身份不高,这才会处处受制于人。又因为不甘心受制于人,无法得到更多帮助,图凤才一直无法为自己进行考虑。
但现在拥有了大明公主和易嬴的支持,不说是不是焕发了青chun,图凤至少觉得这世上不应该再有事情阻挡自己脚步一样。
所以从房中出来,虽然还没得到大明公主前往京城的命令,图凤还是在用过早餐后就独自奔向了京城。
而易嬴虽然也觉得图凤是不是有些太过ji动了,但以图凤现在锐气十足的模样,易嬴却觉得这要比她昨日瞻前顾后的样子要好多了。
当然,不仅易嬴注意到了图凤的状态不错,少师府的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点,甚至图稚也一脸惊奇道:“易少师,图凤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打了ji血一样。”
“说的没错,她就是打了ji血,而且还是ji的jing血。”
ji的jing血?不是xiǎo.ji.ji的经血吧
虽然图稚不懂易嬴在说些什么,一旁与贾堇坐在一起的芡却横了易嬴一眼。因为芡虽然没陪着易嬴直到他和图凤睡觉为止,但却在为瑛姑送晚餐时又被拉着看了一会,这才用要监督贾堇做晚课的借口从瑛姑手中逃了出来。,
但在易嬴洋洋得意时,xiǎo霞却又在一旁冷冰冰说道:“易少师,你就别在那里得意了,大明公主可是跟奴婢说了,要奴婢盯着你每天都要写些东西出来。”
“每天都要写些东西出来,这也太夸张了吧”
“夸张也是你自找的。”
虽然不是真有多急切,但xiǎo霞却也没有轻易放过易嬴。而且即便要为一个从未建立过的新国家做规划或许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但除了易嬴外,xiǎo霞也知道天英mén无法拜托其他人。
不然真要天英mén自己来做这事不是不行,但对于这种从没人做过的事,谁又能像易嬴那么信心十足,更能让其他人也跟着信心十足。
易嬴虽然不清楚xiǎo霞盯着自己的原因,却也是咧嘴一笑道:“xiǎo霞你这样不行吧你让本官做这么多事,自己又怎能没一点表示。”
“行你只要每写一本让奴婢满意的书,奴婢就可同你上一次chuáng。当然,你不用担心奴婢会给你故意设置障碍,因为不仅是奴婢,只要你写的东西能让任何一名天英mén弟子满意,奴婢都可同你上chuáng。”
“怎么样,你敢接受这样的约定吗?”
“呀……”
从没想到平常很少吭声的xiǎo霞也会说出这种话,少师府的nv人顿时就有不少跟着尖笑出声。
知道xiǎo霞想要易嬴写的是什么东西,瑛姑也兴致勃勃道:“……易少师,怕什么,答应这家伙。只要这家伙同你上chuáng了,奴婢也就可以同你上chuáng了,要知道奴婢早就想试试窜房制的滋味了。”
“……呀”
或许xiǎo霞的提议只是因为太过突然而让人吃惊不已,但随着瑛姑火上浇油,还没有完全撤出餐厅的众人就顿时再次尖叫起来。
清楚瑛姑打算,芡立即嗔笑说道:“师叔,你能不能不要在堇儿面前说这种话,xiǎo心带坏孩子。”
“唔……唔唔……”
听到芡说起自己,贾堇也觉得脸上有些发窘,赶忙塞了个点心入到嘴中作为掩饰。
而瑛姑却仍有些不依不饶道:“……怕什么,稚儿前面不是也说要易少师帮她多写几本书出来吗?那正好可以边写边学,不管对堇儿、稚儿都有好处。”
“喔易少师你要为稚儿写书吗?”
虽然一开始不知道易嬴在和xiǎo霞、瑛姑说些什么,但听到易嬴可为自己写书时,图稚也跟着兴奋起来。
看着图稚双眼期待望着自己的样子,易嬴也不得不承认图稚或许是这世上唯一不会嫌自己老丑的人,只得点点头道:“知道了,本官试试吧”
“喔稚儿就知道易少师最好了,那易少师你吃点心……”
随着易嬴答应给自己写书,图稚也再度兴奋起来。
因为,图稚虽然也能接受易嬴那种让自己多看其他人写的书的解释,但易嬴如果能为图稚多写几本书出来,却也会让图稚感到这是一种只属于自己的骄傲。
当然,紧跟着图稚的没来由兴奋,虽然不可能将事情真相说出来,少师府的天英mén弟子却同样都在期待易嬴能为天英mén将来的新国家做出怎样的规划。
相比之下,谁都不会觉得xiǎo霞要陪易嬴上chuáng的代价又会有多大。
然后几人一起向书房走去,已经很少没见易嬴写过东西的芍yào也有些兴奋道:“老爷,你这次又打算写些什么……”
“唔……不管写什么,肯定都是些不能见人的东西。”
“不能见人的东西?为什么?”
“看到这几个天英mén弟子了吗?她们现在是想本官帮着写一些只有天英mén内才用得着的东西,以及只有天英mén才能用的东西。”
虽然不知什么是不能见人的东西,但听到易嬴这是想帮天英mén写东西时,芍yào也察觉到今日几个天英mén弟子的表现的确有些明显不同了。
而易嬴如果真是要为天英mén写东西,一般人还真没法涉足。
芍yào就说道:“那老爷你说妾身要不要回避一下。”
“不用了,你也有自己的东西要写吧而且书房现在也是芍yào你在管理。何况这些东西只是不能外传,你想看还是可以看一下的,但就是不能对其他人多说,毕竟这些东西还不到现世的时候。”,
“还不到现世的时候?老爷到底想写什么……”
听到易嬴的论调,芍yào就惊讶了一下,因为芍yào可想不出谁会去写一些世人根本就用不着的东西。
易嬴笑道:“不管做不做得到,相信芍yào你也知道天英mén想要追求的乃是一种男nv平等的社会吧虽然现在我们是不可能做到,但本官却可勉强为天英mén规划出一个大致的框架来。”
“……男nv平等?这有可能吗?”
与天英mén所受的教育乃是男人做得到的事,nv人也肯定能做到,或者说是nv人比男人更能干不同。
虽然没有nv人不希望实现男nv平等,但由于一直接受的乃是“男尊nv卑”、“三从四德”的教育,芍yào不是没看出少师府中的天英mén弟子都与其他nv人有些不同,但却不敢保证这事情究竟有没有希望做到。
“这就要看我们怎么努力了。”
虽然易嬴真正要为天英mén做的事并不是什么争取男nv平等,而只是要为天英mén规划一个完全由nvxing统治的国家。
但相比于现代社会都从没出现过的完全意义上的男nv平等,易嬴却认为要建立一个完全由nvxing统治的国家却要比实现什么真正男nv平等的事情要容易得多。
因为若想建立一个由nvxing统治国家,那也只需完善制度就行了。
可不管易嬴如何完善制度,想要实现完全意义上的男nv平等,易嬴知道这不是几年、几十年时间就可以做到,乃至是几百年,上千年都未必能完全实现的事。
所以最后来到书房,易嬴也没有急着动笔,而是按照惯例先给图稚、贾堇布置好学业,这才接过xiǎo霞递上来的纸笔开始书写起来。
不过,与往日易嬴写东西都是一蹴而就不同,当易嬴真正开始为天英mén的新国家规划框架时,易嬴却是写了又扔,扔了又写的第一次仿佛现代官场般在文章开头就已经开始绞尽脑汁了。
易嬴一开始这样做或许还不算什么,但等到易嬴废弃了十几张纸,几名天英mén弟子也都接过易嬴的废弃内容看了看后,xiǎo霞就说道:“老爷,你现在到底在写什么……”
“哦本官正在写宪法。”
“宪法?什么是宪法?是刑律那种东西吗?这又有什么好着急的。这个即使不用你来写,我们自己也会补充完善的。”
皱了皱眉,不是不满,而是的确不理解什么是宪法,xiǎo霞就在旁边怨怼了一句。
知道xiǎo霞等人不可能了解什么是宪法,易嬴也知道这是自己没注意到的关系,赶忙说道:“宪法不是什么具体的刑律,而是一个国家的整体发展纲要,例如为了某种目的,号召……,乃至是命令所有人民都要往这个一致方向上努力等等。”
“假如是违反了这点,那就是整个国家的敌人。无关有没有违反刑律,违宪就是最不可原谅的过错。”
“……整个国家的敌人?最不可原谅的过错?老爷你可不可以说的详细点。”
与其他天英mén弟子都只能说是跟在易嬴身边看看他能写出些什么不同,xiǎo霞却相当关心易嬴的“写作”过程。毕竟身为前任天英mén主,xiǎo霞有义务,也有责任去监督易嬴的工作。
不知xiǎo霞想法,易嬴当然清楚要让她们明白宪法的意义有多难,但易嬴也不会用现代社会的虚假词汇去méng蔽她们。
想了想就说道:“换一句话说,那就是皇上的意志。”
“不然好像现在一样,不管生在任何一个国家,你们又能知道皇上在做什么,又能知道皇上想做什么吗?”
“或许我们可以不了解皇上每时每刻都在做些什么,但我们如果都能知道皇上最终想做什么,并将皇上的意志传达到每一个贩夫走卒的身上,你说他们为了生存,为让自己生存得更好,在知道该怎样去讨好皇上的状况下,他们还会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吗?”
知道该怎样去讨好皇上的状况?
忽然听到这话,不止几名天英mén弟子,甚至一旁正在帮易嬴写传记的芍yào,以及纯粹就是在帮芍yào忙的月季也都全惊呆了。,
因为,别说让所有人都知道怎样去讨好皇上意味着什么,即便是任何一个国家的任何一个亲近皇上的近臣,他们也不可能完全知道该怎样去讨好皇上。
知道众人还有疑huo,易嬴也不着急,笑笑说道:“放心,你们不用想太多,这只是本官的一个比喻而已。”
“因为这宪法并不是为某个皇上所做的单一宪法,而是为一个国家所做的整体宪法。”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底下子民,包括该国家的所有历任皇上都要依照这个整体纲要来实现自己的统治过程,统治目标,这就好像要实行男nv平等一样,虽然难度很大,但只要所有人一体努力,总有一天会抓住成功的机会的。”
总有一天会抓住成功的机会的?
如果易嬴用其他例子来进行说明,xiǎo霞等天英mén弟子未必能那么容易理解。但一等易嬴说到男nv平等,几人都在暗自点头。
因为,争取男nv平等几乎是天英mén成立几百年来的一直目标,虽然机会不大,甚至她们一直都没看到真正实现男nv平等的机会,只是用自身能力在强制推行男nv平等。
但随着她们的坚持,随着她们坚持到易嬴的出现,不得不说终于有了一个实现真正男nv平等的机会。
只是皱了皱眉,xiǎo霞却说道:“老爷,既然你都说这是皇上的意志了,那只要皇上传令下去,臣民莫不敢遵从,男nv平等不是很容易实现吗?为什么你还要特意nong个皇上意志出来,还说要让所有历任皇上都要依照实行什么……”
“这很简单,虽然皇上的旨意的确无人可以违逆,无人敢去违逆。但真没人违逆皇上的旨意,那些个皇上治理国家又怎会这么难?所以要想消灭这种阳奉yin违,那可不是一个皇上就行了,而需要一代代皇上共同努力才行。”
“……消灭阳奉yin违?这有可能吗?”
从易嬴与xiǎo霞的说明中,芍yào已知道易嬴要些的乃是些有关一个国家的发展,乃至某种近似国策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要替天英mén订立国策,但一想到朝廷中屡见不鲜的阳奉yin违,甚至易嬴对皇上的阳奉yin违,芍yào就觉得要消灭阳奉yin违根本就不可能。
易嬴却也点头道:“要完全消灭阳奉yin违当然很难做到,但如果只是要基本消灭阳奉yin违,却可以通过加强教育来实现。当然,仅靠教育还不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补充,这就还得本官慢慢写了。”
“行,那你就慢慢写吧”
随着易嬴话语,xiǎo霞不是彻底相信了易嬴,而是知道自己不能cào之过急,至少也要看看易嬴能写出些什么东西,再与他进行辩驳。
毕竟身为前天英mén主,xiǎo霞不可能,也不允许自己被易嬴牵着鼻子走。
毕竟天英mén可是有着几百年推进男nv平等的经验,易嬴的能耐再大,也没有xiǎo霞和天英mén的经验多。而要想改变世人千百年来的观念,这肯定不是短期就能一蹴而就的事。
第七百四十六章、要不你以后就留在宛华宫,每晚奉侍本宫吧
大明公主收服乌山营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整个京城都已笼罩在大明公主的威慑下。
虽然那些还不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已经命不久矣的家伙对此仍是不甚了解,最多只认为这是淞郡王图迓太蠢,竟将那么大的利益转交给大明公主,但真知道事情真相的官员,却无不清楚大明公主拿下乌山营的厉害之处。
因为,随着乌山营被纳入大明公主手中,不管内乱还是外战,大明公主基本都可保证京城无忧了。
所以不仅鲍公公立即毫不犹豫地投靠了大明公主和太子殿下,得知这消息,隔了一日,宋颖也开始向宛华宫赶去。
因为与其他人不同,宋颖不仅是皇宫里的宋贵妃,同样是官宦世家的女人,是刑部尚书宋融的女儿。
或许在前日传来官宦世家打算帮助洵王图尧争夺皇位的消息还未必能影响到宋颖在宫中的地位,毕竟那只是个未经证实的消息而已。但等大明公主也拿到乌山营指挥权,这对官宦世家来说就很严重了。
所以为了官宦世家,为了自己,宋颖都得前往宛华宫拜见大明公主。
不然官宦世家一旦败落,宋颖在宫中也会跟着遭殃。
好像十年前的那一劫,差点就让宋颖喘不过气来。不仅在白瓴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都不敢在皇上面前露脸,这才熬了下来。
但那时宋颖或许还可期望官宦世家的东山再起,因为他们的确也做到了,可现在再出什么事情,适逢北越国皇上图韫命不久矣,谁知道官宦世家又会遭到怎样的惩处。
尤其乌山营已掌握在大明公主手中,她更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因此一来到宛华宫偏殿中,宋颖就在图莲面前跪下道:“臣妾参见长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贵妃你怎么这样,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虽然知道宋颖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看到宋颖见面就在自己面前跪下时,图莲还是怔了一怔。
因为仅以宋颖的皇贵妃身份,除非是犯了什么大错,她根本没必要朝图莲下跪。
而如果是以单独的觐见之礼来说,宋颖向图莲下跪就不仅仅是个礼节,更是一种暗示,一种请罪的暗示。
只是由于事情还未明朗,宋颖也不可能直接说出请罪一类的话语。
不过与宋颖的目的无关,随着宋颖在自己面前跪下,望着宋颖上下起伏的白腻胸脯,图莲才首次意识到宋颖的白腻肌肤究竟有多吸引人。
或许换成以前,图莲不会去想这些事,也不敢轻易去想这些事。
但在经过与图凤的一番爆发后,又想想自己将来成为女皇上后肯定也要大纳嫔妃的前景,图莲就直接上去揽起了宋颖。
而被图莲揽着从地上站起,宋颖心中也是一松。
因为大明公主既然没给宋颖脸色看,那应该也暂时不会对官宦世家动手了。即便官宦世家未必会轻易改变主意,但只要他们能稍微收敛一些,应该也不会影响到独自待在宫中的宋颖安危。
尤其大明公主还关系到宋颖将来究竟用不用殉葬,乃至在冷宫中枯寂一生的命运,别说得罪大明公主,宋颖现在只想一心巴结大明公主。
因此在大明公主将自己揽起时,宋颖也好像对待其他想要向自己示好的嫔妃一样,将手掌放在了图莲揽住自己的手腕上说道:“长公主殿下客气了,臣妾无能,无法替家父证明什么,但请长公主殿下放心,臣妾父亲绝对不敢做出任何有违长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的事。”
“宋贵妃言重了,我们坐下再说吧”
听到宋颖说起自己父亲,图莲脸色就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直接就将宋颖拉到了一旁软榻上坐下来。
只是随着图莲表情变化,宋颖心中却也是一惊。
顿时知道图莲对官宦世家的耐性已达到一个极限,甚至只听宋颖说起“家父”二字都会色变了。
而宋颖虽然还不清楚图莲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并没太大变化,但她也知道自己不仅得尽快回去警告父亲宋融,现在也得好好讨好图莲,希望图莲能从自己的恭顺中感受到官宦世家的恭顺。,
因此在被图莲揽着在偏殿中的软榻坐下时,宋颖也丝毫不在意图莲的紧贴,更认为只有这种紧贴才能拉近两人距离道:“长公主殿下,臣妾明日就……”
“宋贵妃不要再说了,难道我们之间就只能说那些臭男人吗?”
听到宋颖又想说什么官宦世家之事,图莲直接就抬手掩住了宋颖嘴巴。
因为在已接受易嬴建议下,图莲现在只想考虑该怎么用天英门去镇压官宦世家的事,根本就不愿再想什么原谅和与官宦世家和解的事情。
毕竟只是和解与原谅,哪又能帮天英门控制那些官宦世家。
当然,只是控制,不是辅佐,官宦世家也没资格要求天英门辅佐。
而不知道大明公主想法,被图莲用手捂住双唇时,宋颖虽然有些担心大明公主的态度,但仍是被图莲的亲昵弄得有些尴尬道:“唔……长公主殿下,你的手……”
“本宫的手……”
虽然图莲会用右手掩住宋颖的双唇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亲昵表示,可在宋颖提醒下,发觉自己举动已经有些太过明显,图莲就已经有些不想再做掩饰,更不认为自己还有必要去掩饰,也断定宋颖不敢反抗,顿时就轻巧地抚摸着宋颖的双唇温柔道:“……宋贵妃,你的唇真软。”
“嗯咛……长公主殿下,您这是想要臣妾奉侍吗?”
感觉到图莲的手指在自己双唇上颤动、抚摸,甚至是捏揉,宋颖又怎会不知道图莲想对自己做些什么。
顿时就双脸羞窘,浑身发烫起来。
因为宋颖乃是出身官宦世家,虽然贵为贵妃,在后宫中的权柄也在皇后图婧之上,可得到皇上的宠幸却是最少的。
无法得到皇上宠幸,宋颖当然得去寻找排解寂寞的渠道,对假凤虚凰之事自然也知道一、二。
只是宋颖却没想到,大明公主也会喜欢假凤虚凰。
难道这就是大明公主一直没嫁人的原因?
可既然如此,以前为什么一直都没人知道?
虽然宋颖并不清楚大明公主以往每次假凤虚凰都是在离开京城很远的地方来完成,更不知道大明公主乃是因为想要提前享受女皇上的尊荣才不再对自己喜欢女人的事情遮遮掩掩。但面对图莲的需索,宋颖还是主动将身体往图莲身上靠了靠。
因为宋颖知道,不管图莲喜欢什么,在图莲掌握了乌山营后,自己想要保住在图莲面前的地位,想要保住官宦世家的安全,她就必须对图莲委曲求全。
而由于宋颖进宫为妃本身就是一种委曲求全,自然不会在意现在是不是也得对大明公主委曲求全。
随着宋颖将身体靠过来,图莲不仅心中大喜,脸上也是大喜地在宋颖脸上一亲道:“……宋贵妃你真愿奉侍本宫?”
“这是臣妾的荣幸。”
身在宫中,女人最重要的本事就是要知道怎样去讨好男人、讨好皇上。而大明公主即便不是男人,也不是皇上,但为了自身利益,宋颖还是伸手在图莲脖子上一勾,含羞送上了自己的双唇,自己的身体。
当然,对于宋颖的曲意承欢,图莲立即兴奋地将全身压倒上去。
因为在掌握乌山营前,图莲虽然喜欢女人,但却绝不敢轻易表现出来,而在掌握乌山营后,谁又敢对大明公主的喜好说三道四。
所以不仅是在图凤面前,能将皇上的女人都给采摘到手,图莲此时的兴奋也更在与图凤欢好之上。
而承受着大明公主给自己带来的阵阵激情,宋颖也没感到一点委屈。因为,大明公主之前虽然也有许诺过不让宋颖给皇上殉葬,乃至不让宋颖在冷宫中枯寂一生,但仅是许诺,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
因为宋颖深知,只有自己与大明公主拥有更深入的关系,大明公主将来才会真正帮助自己。
因此在云歇雨散后,宋颖也仿佛是在侍侯皇上、侍侯男人般紧紧搂住大明公主,双脸埋在图莲的胸间摩挲道:“莲姐姐,妹妹真是爱死你了,妹妹以后还能继续奉侍你吗?”
“……当然能,要不你以后就留在宛华宫,每晚奉侍本宫吧”,
每晚奉侍本宫?
宋颖为什么要好像奉侍皇上一样奉侍大明公主?
当然是为让大明公主更重视自己。
毕竟以大明公主在宫中、在朝廷中的权势,还有大明公主手中的乌山营,宋颖也唯有当成奉侍皇上一样来奉侍大明公主才会放心。
可宋颖根本就没想到,大明公主居然会叫她每日奉侍。
只是没想到归没想到,宋颖却不会犹豫,更是带着满怀欣喜地将胸脯挤入大明公主怀中道:“真的吗?妹妹好高兴。”
“你高兴就好,但我们现在还是先收拾一下吧”
虽然宋颖现在的表现难免有些做作,大明公主却并不在乎,狠狠在宋颖唇上亲了一下,这才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因为图莲知道,不管是皇上还是女皇上,那些妃子固然都是真心喜欢他们,但更让她们喜欢的还是皇上和女皇上手中的权势。
而利用手中权势来玩弄女人身体,本身就是皇上和女皇上的最大权力,大明公主自然不在乎宋颖到底是喜欢什么。
但随着大明公主坐起,宋颖立即就开始主动帮图莲更衣,更是试探着说道:“莲姐姐,那你说妹妹要同官宦世家断绝关系吗?”
“……放心妹妹你不用那么吞吞吐吐的,以后也不要再在本宫面前这样了。”
图莲虽然并没让宋颖称呼自己“莲姐姐”,但却能明白她想与自己套近乎的心情。
因此当宋颖再次想要试探自己时,图莲也很快说道:“因为官宦世家将继续与北越国一起生存下去,但却只能依照本宫的要求生存下去。只是妹妹你以后没必要再去讨好官宦世家,却得让他们知道,现在只有他们讨好妹妹才行,不然妹妹也没必要再去管他们的蠢事了。”
“妹妹知道了,妹妹会让他们来讨好妹妹的。”
现在只有他们讨好妹妹才行?
突然听到图莲话语,宋颖的精神就差点恍惚了一下,但长期在后宫中与那些嫔妃争权,宋颖却也很快理解了图莲这话的价值。
因为,宋颖以前在宫中争权虽然主要是为了官宦世家利益,但她又有必要一直为官宦世家牺牲吗?
例如同样是为维护官宦世家利益,同样是为保证官宦世家安全,宋颖不仅可采取全盘接受官宦世家命令的方式在宫中生活,同样也可采取让官宦世家听从自己从宫中传出的命令来获得保全的方式。
而两种保全方式,哪种方式对宋颖最有利,宋颖根本就不用选择。
看到宋颖明白过来,大明公主才点点头道:“妹妹你这样就对了,不然你们这些官宦世家女人生来就好像傀儡一样,又有什么意思。”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知道该怎样做了。”
随着宋颖点头,大明公主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而且与易嬴同女人上床都喜欢痴缠许久不同,大明公主却并没有同女人在床上纠缠的习惯,将宋颖丢在偏殿中自己思考后,大明公主就开始往书房走去。
因为图莲即便已将无可抗拒的宋颖拉到身边,但有关官宦世家的事情,她却还需要细细计议。
不过,没等图莲走到书房,宛华宫外就传来了图凤求见的消息。
回身看到正带着图凤走过来的苏三,图莲就一脸怀疑,心中疑惑是不是易嬴又给自己惹了什么问题,或者说是又想给自己惹什么问题。
因为在图莲收复乌山营后,作为乌山营校尉,图凤的一举一动也会变得引人关注起来。
虽然现在是图凤自行来宛华宫求见,但相信在外人眼中,图凤的行动肯定会被看成是受大明公主指使。
因此一等两人跟入书房,图莲就沉下脸道:“图凤,怎么没有本宫命令你就擅自进京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只会引人怀疑本宫吗?”
“长公主殿下容禀,即便小臣不擅自进京,随着小臣继续停留在云兴县,那些大臣想必只会越来越不安分,但现在只是小臣一人进京,乌山营军队却没有进京,不知公主殿下是如何安排的,即使他们再怎么不安,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易少师的主意?”
随着图凤侃侃而谈,图莲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图凤单独进行的效果虽然的确强于带兵进入京城的效果,但身为大明公主,图莲却无法因为图凤和易嬴的私自行动高兴起来。
可图凤却是一脸锐气十足的掷地有声道:“回长公主殿下,这并非易少师的主意,而是小臣自己的主意。因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考虑到如何帮助公主殿下更好,小臣才私自进京,望公主殿下责罚。”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突然听到图凤这话,大明公主的脸颊顿时就抽了抽。
因为一个是京城,一个是距离京城仅有一步之遥的云兴县,这又有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
不过,留意到图凤与往常截然不同的逼人气势,图莲还是能看出她心中的某种信心。沉了沉脸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回长公主殿下,因为易少师已告诉小臣,长公主殿下令小臣前往西齐城乃是为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伟业。小臣能为长公主殿下参与如此宏大的目标,粉身碎骨亦在所不辞。而为助长公主殿下一臂之力,小臣恳请长公主殿下为小臣与易少师证婚。”
为小臣与易少师证婚?
虽然图凤的话语再次让图莲的双脸抖动一下,但图莲却可明显看出,今日的图凤与自己往日认识的图凤已经完全不同。
或许往日的图凤只是一心想着怎么才能让图家回到皇室宗亲行列的事,但今日的图凤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真正军人,一个只将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伟业当成自己毕生目标的军人一样。
不知图凤这种变化是怎么形成的?图莲却深知图凤这种变化要远远高于当初的立场。
毕竟大明公主所以让图凤进入军中,本就是为让图凤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女将军。
往日图凤过于尊重大明公主的态度不是不好,但作为一名领军大将的魄力来说,那还是远远不足。
因此犹豫一下,图莲也没去责备图凤,只是淡淡说道:“你先说说自己为什么想要嫁给易少师,还有在少师府遇到了什么事情再说。”
“回禀长公主殿下,小臣所以想嫁给易少师,乃是因为……”
随着图凤从自己与易嬴的约定开始说起,由图凤的侃侃而谈中,图莲立即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那就是她虽然不方便将垂帘听政和女皇上的事立即告诉图凤,但却的确应该像易嬴一样把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事情提前告诉图凤。
因为这虽然不是说让图凤失去了找大明公主感恩的机会,但的确便宜了易嬴获得图凤的身体,也获得了图凤的芳心。
而且对于图凤想要嫁给易嬴的理由,图莲也有些不容忽视。
因为易嬴从图莲手中抢走图凤的事虽然的确让图莲有些恼火,但比起让图凤嫁给易嬴,一旦图莲最后成为女皇上,并将已成为将军的图凤也变成自己的妃子,那不仅会直接降低图凤身为女将军的价值,也的确会让图家无后。
难怪图凤一听易嬴说到图家的后继问题,立即就有了决定。
第七百四十七章、本官要怎样在宗人府打探消息,那是本官自己的事
以易嬴来说,即便他再怎么想要品尝一下同xiao霞这个“心老人不老”家伙的上g感觉,他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地为天英mén写出什么新宪法。
因为这与易嬴是否努力无关,还在图凤请求大明公主为易嬴和自己证婚时,易嬴也在少师府中迎来了自己的客人。
而且这客人不是别人,居然是很少登mén的宋天德。
两人虽然是从兴城县开始认识,但在来到京城后却也没见上几次面,只是在易嬴的几次公开宴请中,宋天德1u了个xiao脸而已。
所以对于宋天德的突然拜访,易嬴还是相当惊讶,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大明公主有关,立即放下刚写了个开头的“宪法”迎了出去。
对于这样的结果,xiao霞虽然很恼火,其他人却不怎么在乎。
毕竟她们没有xiao霞的前天英mén主经历,也就没有xiao霞的责任感和紧迫感,甚至于都觉得这事情距离现在实在太过遥远,怀疑是不是xiao霞想要找借口与易嬴上g,这才挑了这么个机会。
当然,这只是瑛姑的想法,其他人都只是附议而已。
只是来到前厅中时,易嬴才现宋天德并不是一人来访,身边还跟着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看到易嬴出现,甚至不等易嬴与宋天德打招呼,男子就“扑通”一声在易嬴面前跪下,满脸ji动地开始给易嬴磕头道:“……求少师大人救救家父,求少师大人救救家父。”
“宋大人,这是……”
不是说尴尬,易嬴就有些惊讶。
宋天德却也好像没料到男子会突然给易嬴下跪一样,同样有些难堪道:“易少师,这是连鍪连夫子的长子连耘,因为想要恳请少师大人救出其父连夫子而来。”
连夫子?
一听这话,易嬴就知道宋天德想救的人并非一名官员,顿时又有些奇怪了。
因为以宋天德的工部尚书身份,即便情况不同,宋天德可能也会对救助一些官员不利。可区区一名普通人,宋天德又怎会救不下来。
至于易嬴为什么要说那是宋天德想救的人?
因为事主虽然是连耘不错,但连耘如果事先没求到宋天德处,又怎会通过宋天德来找易嬴出手救援。
而宋天德如果不是没办法,又怎会带连耘来求易嬴。
可世上的冤情那么多?待救的人也那么多,自从易嬴前来京城后,虽然的确闹了不少事情,但除了李府外,却也从没人来找易嬴求救过。这不是说易嬴自认无能,而是易嬴也知道,由于自己每次都是将事情越闹越1uan,一般人也不敢来求自己。
所以宋天德即便不是一般人,易嬴还是没想到他会带人来求自己。
因此,不是说想明白没有,易嬴就先行抬手虚扶了一下连耘说道:“连贤侄快快请起,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坐下来再说吧如果本官真能帮到的地方,别说连夫子在京城乃是赫赫有名之辈,仅看在宋大人面子上,本官都不会置之不理。”
“易少师客气了,本官怎当得上易少师的面子,不过连夫子的事情却实在有些……”
寒暄了一句,宋天德却没继续说下去。
而听到易嬴还没问事情xing质就答应帮忙,连耘也一脸感ji地站起身道:“……xiao侄多谢易少师开恩,xiao侄多谢易少师开恩。”
“连贤侄不用这样,我们还是先坐下来再说吧”
一边招呼连耘和宋天德坐下,易嬴却并没有太将这事情当真。
因为易嬴为什么敢没问事情就先答应帮忙?这不是说易嬴也会看宋天德的面子,而是以宋天德的谨xiao慎微态度,易嬴根本不认为他会轻易为了一个普通人来找自己请求帮忙。
毕竟宋天德再怎么说都是一名官员,没把握、没利益的事,他又怎敢随意拿来麻烦易嬴,那岂不是卖了连耘的面子却得罪了易嬴。
这种事情易嬴都不会做,何况还是宋天德。
所以,不是说有多少把握,在招呼宋天德和连耘坐下后,易嬴才望向连贤侄说道:“连贤侄,不是本官孤陋寡闻,而是本官现在根本就不在朝中走动,不知连贤侄可不可以先将连夫子的事情对本官说上一说。”,
“这个……”
虽然连耘见面就朝易嬴下跪救助的举动显得很“果敢”,但一等易嬴问话时,连耘突然又变得犹豫起来,最后竟望向宋天德说道:“宋大人,不如还是由您来说吧”
“这也好,不知易少师可否还记得前日与xiao郡主在刑场的一番事情?”
“记得、记得,当时稚儿还砍了许多脑袋呢”
不知宋天德与那连夫子究竟是什么关系,或者说是能从中获得怎样利益,对于连耘要自己代为说明事情经过的事,宋天德竟没有拒绝。
只是说宋天德边说边望向图稚时,图稚也跟着猛点了点脑袋。
因为自从香竹镇以来,图稚可就再没有机会行走江湖了,不是一口气在刑场中补上了那么多脑袋,图稚可无法得到满足。
当然,宋天德是不会去管图稚如何兴奋,接着图稚话语就说道:“xiao郡主威武,但在xiao郡主当日大闹刑场时,刑场上准备执行的正是连夫子的死刑。所以千巧万巧,易少师和xiao郡主勉强也算得上连夫子的救命恩人了。”
“救命恩人?那你们还来找易少师干什么?难道你们还想找易少师来救第二次?”
听到图稚追问,易嬴同样疑huo了一下。
因为那日由于蒋来被杀的事,易嬴、图稚虽然的确打断了当日行刑,但宋天德怎么都不可能只因为这个就认为易嬴定能救下那还不知犯了什么罪行的连夫子吧
至于图稚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那当然因为易嬴是在书房中写书,也是教书的时候接到宋天德来访的消息,或许换一个人不会对易嬴这样紧迫盯人,但图稚却不同。
因此跟着易嬴一起出来,又听到事情也与自己有关,图稚就相当兴奋。
而随着图稚追问,宋天德却第一次现出苦恼样子道:“xiao郡主海涵,易少师海涵,但这不是我们完全都没办法吗?”
“因为若是按往常惯例,好像连夫子这种被打断行刑的犯人,至少都要在半年后才会开始排新的刑期。如果是那样,本官还可设法伸一把手,但现在根本没过几日时间,宗人府就催着要行刑,本官对宗人府那种地方却着实有些没辙,所以才想来看看易少师有没有办法。”
“宗人府?难道连贤侄也是皇室宗亲不成?”
听完宋天德解释,易嬴就一脸惊讶。
因为易嬴即便对北越国的刑律并不是太了解,却也不认为宋天德有必要拿这事来欺瞒他。
但突然听到是宗人府要对连鍪行刑,不仅易嬴相当不解,甚至图稚的xiao脸也扭曲了一下。
因为图稚虽然不害怕宗人府,但也知道宗人府就是专mén整治她们这些皇室宗亲的地方。
听到易嬴话语后,连耘却立即一脸悲苦道:“易少师明鉴,不说我连家现今根本就没有在朝中为官的官员,即便家父曾在朝廷任了三年中散大夫,但之后就开始辞官回家,专事教书育人,席下学生也没有一人与皇室宗亲有牵连,哪可能被宗人府捉拿下狱,还得尽快问斩啊”
捉拿下狱?尽快问斩?
听着连耘仿佛悲鸣般的话语,易嬴就有些愕然。
因为,易嬴即便也知道宗人府的事情很难让普通官员cha手,但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也会被宗人府无缘无故盯上。
不是说费解,易嬴就望向宋天德道:“宋大人,连夫子真是被宗人府抓去的吗?你怎么看这事。”
“易少师客气了,实际上本官对这事也是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到易少师这里来病急1uan投医了。因为这种没有头绪的事,或许也只有易少师才能理出个头绪来了。”
只有易少师才能理出个头绪来?
不知这话算不算某种赞誉还是揶揄,虽然不好在连耘面前1uan说话,易嬴还是狠狠横了宋天德一眼道:“那宋大人和连贤侄就真的一无所知吗?难道你们就没设法找连夫子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那是宗人府要问连夫子的罪,也不可能一点迹象都寻不到吧”
“这个,……由于连夫子乃是被关在宗人府,本官是不好打探什么。但通过送衣物的机会,连贤侄却也同连夫子接触过一次。可据连夫子所说,好像要杀他的人乃是当今皇上,这事情实在蹊跷得紧。”,
“……皇上要杀连夫子?”
“皇上要杀的人,宋大人也敢来找本官求助?”
易嬴虽然并不觑皇上,但一听连鍪竟是因得罪皇上才被宗人府下狱,顿时就有些不知宋天德到底想干什么了。
因为,易嬴虽然不知连鍪怎会得罪皇上,但宋天德不知道这事还好说,知道这事他还要将易嬴往这事上扯,简直就有些不可理喻。
“易少师误会了,本官当然没有给易少师添1uan的想法。”
宋天德却是苦笑一下道:“只是连夫子仅是一介专事教书育人的夫子,哪又可能得罪皇上。所以我们恐怕那是不是连夫子的一时口误。所以易少师能救则救,不能救至少也帮我们问出连夫子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本官就是想要为连夫子设法都没办法。”
“原来如此,你们只是想本官打听出有关连夫子的案情吗?”
听到宋天德说出这话,易嬴才真正放宽心下来。
显然事情如果真与皇上有关,他们也只需要知道连鍪究竟是怎么得罪皇上就行了。
不然真要易嬴为了一个无关之人去得罪皇上,易嬴可没这兴致。
宋天德却说道:“……有劳易少师了,易少师如果能直接救出连夫子,本官和连夫子一家也会感ji不尽。”
“感ji不尽?难道宋大人与那连夫子有旧。”
“正是,本官不仅与连夫子是同期进士,连夫子亦是本官为师为兄的益友。不是连夫子气正高洁,最后也不会弃官不就。可即便如此,连夫子亦为本朝培养了不少铮铮铁骨的年轻官员。”
弃官不就?
随着宋天德开始说起连鍪的一生,易嬴也不禁佩服了一下。
因为只要是官场,那就是污浊不堪的代名词。
若不是身具真正气节之人,又怎可能弃官不就。
当然,这不是说宋天德非得找易嬴帮忙不可,而是假如错过了这机会,宋天德根本就不知救不救得了连鍪。
然后不是说要不要卖宋天德一个面子,易嬴就想想说道:“兰,你去叫图青杰过来一趟。”
“妾身明白了。”
听到易嬴要自己去找图青杰,兰脸上立即现出了明了神情。
因为图青杰即便还在将养身体中,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宗人府司马。真要打听有关连鍪的事情,却没有比图青杰更合适的人选。
然后等到图青杰来到前厅,易嬴也不急着同宋天德、连耘介绍图青杰的身份,直接就开始告诉图青杰有关连鍪的事情。
说完易嬴就望向图青杰道:“图兄,你看这事情没问题吧本官只想通过图兄打听一下连夫子到底为什么会被宗人府抓去问斩的事,只要图兄陪本官走一躺宗人府就行。”
“这个,这不妥吧”
易嬴为什么没向宋天德、连耘介绍图青杰的身份,怕的就是他在这里拒绝,两人面子不好受。
毕竟以易嬴对图青杰的了解,图青杰的好面子可还在宋天德之上。
而随着图青杰不出所料的犹豫起来,易嬴就一脸嘲讽道:“图兄说什么不妥,难道图兄认为本官没有资格过问宗人府的事吗?”
“这个,易少师多虑了……,只是宗人府的事情,易少师何必要去过问呢那不过就是一个xiaoxiao的夫子而已。”
看到易嬴的态度,图青杰就直觉不敢得罪。
因为,图凤在离开少师府前即便还没将自己与易嬴的事情告诉图青杰,可同样出于对易嬴的了解,图青杰可以当面数落连鍪的不是,却不敢正面拒绝易嬴。
而一听图青杰话语,不仅连耘的脸sè当即一黑,宋天德也一脸惊讶道:“易少师,不知这位图兄高就何处,难道是宗人府……”
“宋大人所料未差,虽然图兄因为身体关系还未及上任,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宗人府司马。只要图兄肯出面,即便救不出连夫子,应该也能了解事情真相了。”
“原来如此,那不知图兄可不可以高抬贵手……”
“宋大人客气了,但宗人府有宗人府的规矩,别说外人不能干涉宗人府办案,宗人府也不许泄1u任何有关案情,请恕本官爱莫能助。”,
只要不是面对自己根本就捉mo不透的易嬴,即便宋天德也是当朝一品大员,图青杰在说话间仍是满脸的不屑。
甚至于话音刚落下,图青杰就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望都不望旁边满脸yin沉不定的连耘一眼就往厅外走去。
而连耘的脸sè为什么yin沉不定?
当然也是因为连耘看出了图青杰乃是真正的皇室宗亲,即便连耘跪下相求,所能带来的更多就只是羞辱而已。毕竟身上没有功名,连耘就是想求图青杰都没有资格。
但不等图青杰真正离开桌子,易嬴就说道:“怎么?图兄难道真打算将图家兴亡全都寄托在自己nv儿身上,坐看图姑娘用生命去为图家的未来打拼吗?图兄又不是没手没脚,难道打算在宗人府中坐吃山空,看大明公主笑话?”
看大明公主笑话?
尽管易嬴在说到图青杰是不是要坐看图凤在战场上拼命时,图青杰的双脚就有些走不动了。可一等易嬴提到大明公主,图青杰也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了。
转身向易嬴一躬,图青杰就说道:“易少师教训的是,可图某不是不想为大明公主建功,只是此事……”
“图兄不用说什么此事不此事的,如果图兄觉得不方便,那图兄只要带本官进入宗人府就行。至于本官要怎样在宗人府打探消息,那是本官自己的事情。”
“这个,易少师言重了,要不还是由本官去宗人府为易少师打听一下消息吧。”
本官要怎样在宗人府打探消息,那是本官自己的事?
乍听易嬴这话,图青杰心中就一阵狂跳。
因为,图青杰即便没去过刑场,但在图稚的肆意宣扬下,图青杰还是从李府听说了一些易嬴曾在刑场叫嚣要“砍宗人府脑袋”的话语。
不知易嬴是不是盯上了宗人府,图青杰就有些忐忑不已。
“什么由图兄去打听消息?”
可看着图青杰xiao心翼翼的样子,易嬴却仍是满不在乎道:“图兄知道大明公主为何会将图兄放在宗人府吗?那可不是为让图兄去宗人府听人使唤的。所以图兄现在即便还不到前往宗人府正式上任的时候,但也没必要自甘人下的去宗人府讨好什么家伙。这事情就这么定了。”
“……本官明白了,那不知易少师打算何时动身?”
为何会将图兄放在宗人府?
随着易嬴一连串说下来,图青杰顿时什么都不敢多说了。
因为易嬴明显是话中有话,那就是盯上宗人府的不是易嬴,而是大明公主,不然她又凭什么将图青杰安排到宗人府工作。
所以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刚刚在乌山营担任校尉的nv儿图凤,图青杰也不敢让易嬴、不敢让大明公主失望。
第七百四十八章、只有口谕,没有旨意
身为工部尚书,或者说是身为在北越国官场浸yin多年的官员,宋天德早看出了图青杰的不对劲,或者说是图青杰与易嬴,乃至是与大明公主的关系不对劲。
因为,什么叫为何会将图兄放在宗人府?
与图青杰相比,宋天德可是在现场听到的易嬴那句“砍宗人府脑袋”话语。
难道易嬴的目的不是救出连鍪,只是去砍宗人府脑袋?
或者说,易嬴一直在等的就是这种砍宗人府脑袋的机会?不然又为什么会将图青杰放在宗人府。
毕竟放一个人在某处为官可是有着投石问路的功效。
只是,宋天德能在这里思忖易嬴的目的,连耘考虑的却是另一件事。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师府马车,连耘就在宋天德马车内担心道:“宋大人,难道易少师打算利用xiǎo侄爹爹这件事对宗人府不利吗?那我们连家以后岂不是……”
对宗人府不利?
宋天德可不认为这是连耘在为宗人府可惜,因为他这只是在对连家的将来紧张。
但宋天德脸上也没有任何不愉,一脸平静道:“……怎么?连贤侄想反悔吗?本官在来少师府前不是已经跟你们连家说过了?想求易少师容易,但求了易少师,连家肯定会被打上少师府的烙印。即便易少师不打,其他人也会这么做。”
连鍪为什么只做了三年中散大夫就不再为官了?
自然是因为看够了官场中的尔虞我诈。
所以,连鍪虽然教书也教出了不少官员学生,但却从不会在学问之外与这些学生有任何jiāo往。
受连鍪影响,连耘不是畏惧官场,但同样也不想连家受官场牵连,受易嬴牵连。
虽然在前来找易嬴商议救人时,宋天德不是没警告过连耘和连家,但连耘怎么也没想到易嬴做官竟会做得这么蛮横,直接就想砍宗人府脑袋。
相信被易嬴这样一闹,不是说连家无法从官场中脱身,连家同样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好像李府一样,以后只能托庇在少师府下生存。
这对连耘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他却知道自己父亲连鍪肯定不会答应,还有连家及连家那些mén生或许也会有不同意见。
但面对宋天德这么直白的问话,连耘却也只得无奈说道:“可xiǎo侄也想不到易少师和大明公主居然早已盯上了宗人府啊”
“你这话就说对了,现在盯上宗人府的可不仅仅是易少师,还有大明公主。如果你觉得连家被易少师牵连不舒服,那不如就将这事当成是连家在帮大明公主忙吧毕竟身在北越国,连家也得听从朝廷号令。”
“xiǎo侄明白了。”
连耘为什么找易嬴帮忙还要担心被易嬴牵连,在普通人来说,那是知恩不报,但在有气节的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不甘同流合污。
毕竟易嬴是个怎样的官员?
虽然有本事,但不仅好nvsè,而且还肆意买官卖官、恐吓官员,别说在北越国,在历朝历代都不会是那种受气节人士追捧的官员。
如果因为恩情就什么都能接受,那连鍪和连家也不会被那么多官员尊为榜样了。
因为,所谓气节就是富贵不能yin,威武不能屈,连家能一直远离官场,这本身就是拥有足够气节做标榜。
但连耘可以不接受易嬴利用,可如果利用连家的乃是大明公主,那连家就是为国效力,为国尽忠了。毕竟有气节不仅意味着要与那些贪官污吏划清界限,同样意味着要为国家兴亡赴汤蹈火。
而在宋天德说服连耘时,图稚却也在易嬴马车内兴奋道:“易少师,易少师,你说我们今天是不是又能砍人脑袋啊”
“本官是不想遇到砍脑袋那种麻烦事,但如果真遇上了,稚儿你可不能再抱着玩耍心情,毕竟有些地方不是想怎么杀就怎么杀的。”
图稚为什么会在易嬴马车内?
易嬴虽然并不想带图稚去宗人府,但仿佛闻到了味道一样,知道易嬴想去救人,知道易嬴想去救死囚,图稚就兴致勃勃硬跟了上来。因为别说想要救人就预示着一定要与某人起冲突,想要救死囚,那更与劫狱没什么两样,只是说是否动用武力而已。,
所以期盼着有没有动用武力的机会,图稚自然得紧紧跟上易嬴。
因此听到易嬴要求,图稚也满不在乎道:“喔稚儿记住了,那里是宗人府嘛当然不能想杀就杀,不然岂不就是自相残杀了。”
而荣妃虽然由于一开始没跟去书房,因此不知道这事,也没能跟易嬴、图稚一起前往京城,可即便有丹地随在易嬴身边,瑛姑也不会跟易嬴去宗人府,芡却将贾堇给一起带上了马车。
至于苏三,却因为要带图凤进宫而不在少师府中。
所以听到图稚说什么不要自相残杀,芡就当即乐道:“呵呵,稚儿你不能自杀残杀,但我们堇儿却没这个问题呢堇儿你说是不是……”
“……这个,师父也要堇儿去砍脑袋吗?”
听出芡的暗示,不是说为难,贾堇的脸sè就别扭了一下。
毕竟贾堇也是刚在瑛姑帮助下恢复了一点jing神,突然就要她去杀人,贾堇可也很难做到。
芡却mo了mo贾堇脑袋道:“放心,师父不是要你现在就去砍脑袋,以堇儿你现在的武艺,应该也砍不了什么人的脑袋才是。但即便不是为了砍脑袋,你也可以试一试上阵面对真正敌人了。”
“有这个经验在这里,也可免去你以后第一次对敌的麻烦。”
“嗯徒儿知道了。”
“……喔xiǎoxiǎo郡主也要上阵了,xiǎoxiǎo郡主你放心,师姐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随着贾堇也做出想要上阵杀敌的表示,图稚立即兴奋起来。
贾堇却白了图稚一眼道:“谁要你保护,还有,不准你再叫什么xiǎoxiǎo郡主,你叫名字就不行吗?”
“不行,叫名字哪有叫xiǎoxiǎo郡主威风。”
威风?
除了图稚外,谁又能从“xiǎoxiǎo郡主”这种称呼中听出威风来。不过由于马车内多出了图稚、贾堇两个孩子,别说易嬴无法再对丹地多说什么,整个马车内很快就充满了图稚和贾堇的欢笑声。
当然,对这一切最满足的还是芡。
因为在瑛姑的开导和图稚的引领下,贾堇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天真笑容,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而作为皇室宗亲们的禁地,宗人府又在什么地方?
乃是在紧邻皇宫的一处偏僻之地中。
别说是无意经过,就是想主动寻找都不容易找到。
这主要因为周围根本就没人会经过,不说害怕,在无人询问,又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不是正确道路的状况下,很多人在心理上都会避开这种远离人流的地方。
当然,即便现在还只是挂名在宗人府工作,图青杰仍是轻车熟路地将众人带到了宗人府mén前。
毕竟宗人府乃是图家几代人的向往,只有回到宗人府的记载中,他们才算真正回归了皇室宗亲行列。
不过真到了宗人府mén前,易嬴还是可以感到寒气直冒。
因为,一街之隔的皇宫院墙内即便是金碧辉煌般耀眼,整个宗人府却不但院墙是全黑sè的、大mén是黑sè的、屋顶是黑sè的,甚至脚下地砖也是黑sè的。唯一不同就是挂在宗人府mén上黑sè牌匾的《宗人府》三个血红大字。
整体看上去不说比刑部更吓人,比任何一座监牢都要吓人。
但只有图青杰却一脸自豪地站在宗人府紧闭的大mén前说道:“易少师,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宗人府了。”
“这里真是宗人府吗?但怎么是这种sè调,而且大mén都还关着,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虽然易嬴在遇到任何一件不解的事情时都不会急于发问,因为这些事情迟早都会有nong明白的一天。如果没机会nong明白,那就是说这件事对于易嬴的影响并不大,也就没有深入了解的必要了。
但身为天英mén弟子,丹地虽然也是屡次听说宗人府,却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宗人府。
面对如此压抑的气氛,丹地就相当奇怪。
几乎每次在易嬴身边都可看到丹地,图青杰自然知道易嬴对丹地的信任,一脸恭谨道:“丹地姑娘,这是因为身为皇室宗亲,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光芒耀眼,为了抑制他们的自我膨胀,宗人府才会特意采用这种压抑的sè调。”,
“毕竟宗人府原本就是管理和惩戒皇室宗亲的地方,不能让他们兴奋过头。”
“至于宗人府大mén为什么一直都是关着的?乃是因为除了在宗人府工作的人员,除了宗人府的犯人,任何人都不得轻易擅入的关系。至于说犯人家属,那也只有在犯人第一次入宗人府,以及每年冬夏两次换季衣服时才可进入宗人府与家人见面,实在是规矩森严。”
随着图青杰说到“规矩森严”四字,连耘就在旁边点了点头,显然非常赞同图青杰的说法。
不过,宗人府再怎么规矩森严也与易嬴无关,望了望毫无破绽的宗人府大mén,易嬴就说道:“图兄,既然你说任何人都不得轻易擅入宗人府,那你就先将宗人府大mén叫开吧我们先一起进去再说……”
“这个……,好吧”
短暂迟疑了一下,虽然图青杰瞬间lu出了一副好像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但在望了望易嬴后,却又很快明白自己再怎么多说也没用,点点头就开始往宗人府的台阶上走去。
而即便在少师府中休养了几日,图青杰身上的虚弱感还是没有完全消失,走上台阶时,摇摇晃晃地就好像随时都会被大风吹倒一样。
看到图青杰的样子,宋天德就在易嬴身边问道:“易少师,这图司马到底是什么来历?他又怎会住在少师府中?”
“图司马和图凤姑娘父nv原本都是几代前就被撤除了皇室宗亲身份的图氏中人,得méng大明公主恩典,图兄不但已就任宗人府司马一职,图凤姑娘也在乌山营中担任了校尉官职,现在云兴县的五营乌山军就全都是由图凤姑娘一人统领。”
“而图司马会待在少师府,则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等到身体好一些,他或许就会在宗人府正式上任了。”
现在云兴县的五营乌山军全都是由图凤姑娘在统领?
乍听这话,宋天德的心中就猛吓了吓,这才明白图青杰究竟是什么来历了。
因为,不管图青杰和图凤的先祖究竟是怎么被撤除皇室宗亲身份的,仅凭图凤能统领五营乌山军随大明公主进入云兴县这点,就表明了无限信任和无限权势,难怪易嬴一开始要说大明公主为什么要将图青杰放到宗人府工作。
毕竟比起一个“xiǎoxiǎo的”宗人府司马,五营乌山军的分量可要重多了,为了自己nv儿,图青杰又怎敢抗拒易嬴假着大明公主名义的要求。
当然,图青杰是没听到易嬴和宋天德对话,或许听到也不会改变什么。
走到宗人府大mén前,图青杰就拉起巨大的mén环“当当”敲了两声。
响声过后,宗人府大mén虽然没什么动静,大mén一侧却“吱呀”一声多了个方方正正的xiǎo窗。
xiǎo窗面积不大,最多只能lu出半张脸,这时更是只lu出一双眼睛,满是疑窦地打量了一下台阶下的易嬴等人才说道:“什么人?不知这里是宗人府吗?”
“本官乃是宗人府新任司马,今日一是为前来上任,二也是为替大明公主过问一件案子而来。”
早知道宗人府有这样的布置,图青杰原本就站在靠近xiǎo窗的地方,这时更是将自己的授职折子往xiǎo窗前递了递。
不过听到图青杰说什么“为替大明公主过问一件案子”而来时,易嬴到是双眼一亮,显然图青杰并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了。
毕竟易嬴再要怎么为连鍪折腾,他自己可也是没资格找宗人府麻烦,不用图青杰开口,易嬴最后都会扯出大明公主。而图青杰能主动替易嬴揽事,不仅表示了一种善意,也等于是一种机敏的象征。
可即便如此,xiǎo窗内的双眼却没有丝毫动容。
别说是接,看都没看图青杰手中的折子一眼就说道:“……如果是为了上任,请明早开mén时间再来,如果大明公主要问案,就请拿出大明公主的懿旨。”
“本官乃太子少师易嬴,奉大明公主命令问案。”
“只有口谕,没有旨意。”
随着xiǎo窗内传来的答话,易嬴就大声说道:“限你们十声内开mén,否则就是恶意阻挠本官替大明公主问案,恶意阻挠本官即等同于背叛太子殿下,罪当处斩。”,
恶意阻挠本官即等同于背叛太子殿下,罪当处斩?
猛听这话,宋天德嘴中也不禁轻“啧”了一声。
因为,别说易嬴有没有这个权力,易嬴会来到宗人府也是因为连耘和宋天德的救人恳求,与大明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但易嬴既然敢“矫诏”,宋天德也不能在现在数落他,不然就是自己曝lu了。所以,易嬴既然都已经说到这话,宋天德也只得任凭易嬴发挥下去,希望他最终也能说服大明公主。
而宗人府又为什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易嬴和宋天德等人或许是感觉不出来,但芡和丹地却早早就感到已经有人在暗中监视众人了。
也就是说,这种偏僻原本就是为了监视究竟有什么人想要意图宗人府而设。在外人还没抵达宗人府前,宗人府里面就已得到消息,并可挪出足够时间做出安排了。
而这些暗哨如果被人拔掉,宗人府同样可立即得到消息,可见宗人府的戒备究竟有多严。
所以随着易嬴话语落下,xiǎo窗内的双眼也没沉默多久,稍一沉凝就说道:“好吧那你们稍等片刻,只需片刻即可。”
说完也不等易嬴答复,xiǎo窗就“吱呀”一声重新关上了,也不知是断定易嬴不会坚持“十数之声”的规矩,还是另有所恃。
而易嬴虽然没什么关系,图稚就立即不满起来道:“hun蛋,宗人府就能这么嚣张啊易少师,要不你让稚儿来数十声,数完十声,我们就破mén而入好不好。”
“没必要破mén而入,反正我们也是真来问案的。”
对于宗人府的态度,易嬴却并没有太在乎。
因为在知道乃是皇上要杀连鍪时,易嬴就深知这件事中充满了谜团。或许他可为宋天德和连家证实一下是否真是皇上要杀连鍪,但在救不救连鍪的问题上,易嬴实际上并没拿定主意。
毕竟真想救下连鍪,那不说会不会得罪皇上的问题,易嬴肯定也得将宗人府狠狠踩在脚下才行。
可易嬴即便并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得罪皇上,也认为要想解决这事并不难。但面对一个还不知道是不是敌人的对手前,易嬴却并不想急着将宗人府主动推到自己的对立面上。
这就只有宗人府已对易嬴确切表示出敌意,易嬴才可能出手对付宗人府,并不得不对付宗人府。
因此在还不了解宗人府立场前,易嬴也不会主动去bi宗人府表明立场。
毕竟易嬴只是一名普通官员,宗人府的事情,最好还是由身为皇室宗亲的大明公主去处置。所以对于图青杰会借用大明公主做借口的事,易嬴也是毫不犹豫的采纳了。毕竟比起宗人府,易嬴还是觉得大明公主更好应付些。
所以面对宗人府要求,易嬴自然不会在意。
第七百四十九章、别让本官看到一个活人
作为只是掌管皇室宗亲刑罚的宗人府,并不需要太多官职。
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层层以下都是绝对服从的关系,只是说司徒三人,司马五人、司空七人、司士九人、司寇十一人,底下就全都是一般执行太监。
为什么说是执行太监?
因为以皇室宗亲的高贵身份,不仅只有服shi过皇上的太监才有资格代皇上惩处他们,皇室宗亲犯罪可不分男nv,自然只有太监才适合去惩处nv犯人。
或许在一般人眼中,由太监来行使皇室宗亲的处罚是件幸运的事,毕竟这要比那些真正男人来处刑要好,何况还兼顾到nvxing要求。
但只有在宗人府工作,或者说是被宗人府收押的人才有可能知道这些太监是怎样的恶劣。
毕竟作为太监,他们不仅在身体上有缺陷,由于身体上的缺陷,也会带来xing格、心理上种种的缺陷。
因此落入太监手中,实际上比落入一般男nv的手中更惨。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会让那些皇室宗亲畏惧宗人府,畏惧落入宗人府手中。
所以当宗人府大mén在片刻后慢慢开启时,即便是胆大包天的图稚,还是禁不住往易嬴身后一藏。因为在秦州府时,除了在刑场砍头外,图稚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太监。
因此即便此太监非彼太监,图稚还是对大名鼎鼎的宗人府有着足够的心理yin影。
可图稚会畏惧,易嬴却不会畏惧,在台阶上的图青杰往旁边轻轻一让时,易嬴甚至率先走入了宗人府。
只是跟在易嬴身后走入宗人府,宋天德脸上还是瞬间闪现过了一抹惊悸。
因为,不仅是最初带连耘到少师府求救时,宋天德并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跟着易嬴进入宗人府这种只属于皇室宗亲的禁地。即便是在宗人府大mén打开前,宋天德也曾犹豫过要不要随易嬴进入宗人府。
但宋天德最后为什么还是同易嬴一起进入宗人府了?
原因就是,宋天德已经隐隐感到自己在大明公主面前的信任并不如易嬴。如果这是寻常状况,宋天德并不担心,毕竟只要不是同一个人,信任的程度多少都会有些大xiǎo上的区别。
可这种信任程度的差异如果只是来自于si人关系,那还不算什么,但如果是来自办事的能力、办事的决心,宋天德就觉得不可原谅了。
何况易嬴今日都敢当着宋天德的面前矫诏了,宋天德假如再没有一点表示,那不是大明公主信不信任宋天德的问题,宋天德自己都会缺乏自信了。
因为易嬴为什么敢矫诏?
为什么敢假大明公主的懿旨硬闯宗人府?
那肯定是因为易嬴最后一定能说服大明公主接受他的矫诏,所以即使只是为了解易嬴凭什么说服大明公主,又打算如何说服大明公主原谅易嬴的矫诏,宋天德都要跟着易嬴到宗人府里去看看。
而在进入宗人府后,最先说话的并不是易嬴,却是一直跟在图稚身边的贾堇:“哇,好yin森。”
这不怪贾堇会叫yin森。
因为与在宗人府mén外看到的屋顶、院墙一样,宗人府里面的屋墙、窗子,乃至是屋mén、立柱也都是黑呼呼的。旁边的甬道中,甚至是敞开的二进mén里面,即便现在仍旧是大白天,因为光线相互遮挡的关系,各处依旧都是黑呼呼的。
不仅如此,现在挡在二进大mén前的十多名三、四十岁的执行太监也都是身着一身黑衣、黑帽、黑鞋,看上去整个人都有些yin渗吓人。
至于他们为什么都是些三、四十岁的太监?
乃是因为宫中为了看起来顺眼,除非是那些已经位居高处的太监,各个宫中处所多是喜欢一些年轻太监在面前走动。而如果无法在宫中获得足够高位的中年太监,自然就会转到宗人府供职。
然后要么是在宗人府老死,要么就是供职宗人府十年再自行回归乡里,以帮助他们忘记宫中的一切隐秘,或者是让一切秘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再成为秘密。
可由于在皇宫中要受皇室宗亲指使,来到宗人府却能任意欺凌皇室宗亲,愿意选择回归乡里的太监却少之又少。,
而随着贾堇的xiǎo脸吓得发白,那十多名执行太监中仿佛首领一样的家伙就“嘎嘎”尖笑道:“怎么?……东王xiǎo郡主现在就觉得宗人府yin森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是快点退出宗人府为好,因为里面可是更为yin森。”
“这就是你们宗人府要对本官说的话?”
不是要为贾堇打抱不平,看到执行太监吓唬贾堇的样子,易嬴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们吓唬贾堇等于什么?自然也等于在吓唬易嬴。
既然他们想要吓唬易嬴,也就是没有和平共处,没有被大明公主控制的愿望表示了。
不知易嬴在想什么,太监首领却继续以着公鸭嗓子嘲nong般的望着易嬴笑道:“是的,易少师,司徒大人已经说了,易少师想在宗人府查什么案子就尽管查,宗人府是不会干涉易少师的任何查案工作的。”
“就是这样?你确定?”
“老奴确定。”
“……那你能再说一遍吗?”
虽然易嬴的话语中并没有任何威慑意味,但听到易嬴要自己再说一遍时,不仅太监首领,甚至十几名执行太监的脸sè都明显一僵。
因为,他们虽然没能在宫中晋升高位,但在宫中接触的各种yin谋诡计、相互倾轧却并不比一般人少。
所以一听易嬴好像意有所指,顿时都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因此犹豫一下,那太监首领才凝脸说道:“少师大人可以说说为什么要老奴再说一遍吗?”
“很简单,因为宗人府既然说了不会干涉本官在宗人府查问自己想查问的任何案卷,那本官当然也要确保宗人府能做到此点才行。”
“……易少师想要宗人府如何在少师大人面前确保此点?”
随着易嬴话语,不仅太监首领,那些执行太监们也越来越怀疑了。
虽然依旧是太监首领一人在说话,易嬴却是横扫了一眼站成两行的执行太监才说道:“很简单,在本官查案期间,别让本官看到一个活人就行。反正宗人府也不愿帮本宫查案,那咱们最好也是谁也别要看到谁。本官不去劳烦你们,你们也不要前来劳烦本宫。”
“易少师觉得说这话合适吗?这里可是宗人府。”
别让本官看到一个活人?
乍听这话,十多名执行太监顿时身上一寒,但又是庆幸了一下。
因为幸好他们发现不对,及时追问一句,不然真照易嬴的要求再说一遍,说不定他们现在都已经变成尸体了。
可即便如此,宗人府的真正首领并不是这些执行太监,他们依旧得为了宗人府的颜面说上两句。
易嬴则一脸干脆道:“宗人府又怎样?本官没一口气杀光你们就已经是在恩典你们了,难道你们还想在本官面前讨要更多好处吗?”
随着猎猎风气,随着易嬴的语气越来越杀气十足,图稚的脸sè也越加兴奋起来。
因为图稚为什么要跟来宗人府,就是因为看中有砍头的机会。
而听罢易嬴毫无掩饰的宣言,十几名执行太监的脸sè却同时一凝。
不知该说是在犹豫还是思索什么,沉默了好一会,易嬴也没见他们当中有任何商议,太监首领就说道:“易少师说这话还真不客气,但易少师认为仅凭你们几人就能在宗人府肆意妄为吗?”
“仅凭我们几人?你们从哪听到这天真笑话的。”
易嬴回手朝宗人府的大mén方向示意了一下道:“难道你们不知道对街就是皇宫,皇宫里还有个宛华宫吗?如果觉得人手不够,只要本官让人去宛华宫叫上一声,随时都能拉出一队抄家人手来。”
抄家人手?
听到易嬴话语,丹地就翻了翻白眼,望向十几名执行太监的脸sè也越发不善起来。
因为比起易嬴以往的行事,易嬴今日在宗人府的态度已经有些太过退让了。即便知道易嬴这是在顾虑宗人府的身份问题,可宗人府如果硬要与易嬴做对,丹地也不会在乎手下多几条冤魂。
而以宗人府在京城中的地位,多少也听说过一些宛华宫中的天英mén弟子之名。特别是由于事涉先皇图解所立的贞节牌坊,宗人府对被宛华宫宫nv搬空的杨府也是略有所知。,
知道那些宛华宫宫nv的确有抄了宗人府的能力,即便这些执行太监并没有替宗人府做决定的权力,脸上还是一阵为难起来。
但在犹豫一会后,那太监首领却又有些嘴chun发干,甚至有些进退不得道:“易少师,你真要做这样的事,就不怕皇上问罪吗?”
“皇上?比起大明公主的颜面,你认为皇上会更看重你们宗人府里的几个皇室宗亲,几个执行太监的xing命吗?即便本官就在这里将你们杀光,皇上最多也就是从皇室宗亲中再挑几个顺眼的家伙来执掌宗人府就行了,这就更不用说你们这些执行太监了了。”
“还是你们谁想说,皇上真差不了你们这些胆敢无视大明公主的家伙?那为什么你们不去宛华宫享受,却要窝在宗人府这种鬼地方?”
“易少师言重了,你们还不退下。”
为什么你们不去宛华宫享受,却要窝在宗人府这种鬼地方?
随着易嬴赤.luo.luo的无视话语,宋天德也知道今日这事已经绝对不可调和,至少易嬴绝对不会主动退让了。
而几乎是与易嬴的话语同时冒出来,宗人府中的二进mén内就传来了一句呵斥声。不仅好像是在呵斥那些没用的执行太监,同样也好像在呵斥易嬴等人一样。
可即便如此,能从易嬴手中逃得一命,十几名执行太监脸上仍有些庆幸之sè。
因为他们知道,这若不是在宗人府,恐怕易嬴早就不耐烦了。
里面唯一不满的就是图稚,看着那些飞快退走的执行太监,图稚脸上就有些悻悻然。
而在十几名执行太监退下后,二进mén内才是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当先乃是一名身着易嬴并不熟悉的宗人府专用官服的宗人府官员,官员后面又是随着十几名执行太监。
好像在宗人府这种绝对不缺乏太监的地方,太监的数量也要比宗人府官员多得多的样子。
然后出到前院中,那宗人府官员却是先看了一眼还未正式到任的图青杰,然后才老老实实向易嬴和宋天德作了作揖道:“下官宗人府司空图硝见过少师大人,见过宋大人。”
司空?
听到图硝自我介绍,图青杰才明白他为什么要先望向自己。毕竟以图青杰上任后的官职来说,图硝还要在宗人府听从图青杰的命令。
只是现在图青杰还没上任,图硝自然望他一眼就足够了。
可一听图硝只是名司空,易嬴却皱了皱眉道:“图司空,你们宗人府现在很忙吗?”
“易少师过虑了,有关易少师想要查问的案子,全都是由本官负责,所以司徒大人才会让本官来协助少师大人问案。”
“是吗?那我们进去吧”
对于图硝仅凭一名区区司空也敢跑来招呼易嬴的事,宋天德同样大皱眉头。因为宗人府官员虽然只有上下之分,没有品级之别,但让一名宗人府司空来接待两名朝廷一品高官,宗人府也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些。
即便图硝的解释很有理,宋天德依旧不敢认同。
因为若是照图硝这种理由,那只要是公务,宋天德去任何官府部mén要求协助时,他们也可随便拿个低级官员来搪塞就可以了。
可由于易嬴并没有表示异议,宋天德虽然一脸不满地望了望图硝,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宋天德今日也就是想要跟来看一看,顺便“学习”一下易嬴的应对方法而已。
然后众人进入宗人府二进院中,图硝却没有再带易嬴等人往里走,而是直接将众人领入了二进院子的屋中。
接着将易嬴和宋天德等人谦让坐下后,图硝却也没急着坐下,先望了望连耘就说道:“易少师,宋大人,如果本官所料未错,两位大人应该是为了连夫子的案子而来吧”
图硝为什么能未卜先知?
或者说宗人府为什么能未卜先知地让图硝前来接待易嬴众人?
这自然是因为宗人府过于偏僻的地理位置,由于易嬴等人的行动一直在宗人府监视中,在让易嬴几人进入宗人府前,宗人府早就为易嬴等人准备好了一切。
所以,随着图硝点名众人来意,易嬴也毫不客气道:“看来图司空所言不虚啊那不知图司空可否向本官介绍一下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易少师言重了,易少师请看……”
不知是不是想要尽快打发掉易嬴的关系,图硝却没有再同易嬴纠缠,直接示意一名太监将一个木匣碰到了易嬴和宋天德所坐桌旁。
然后随着图硝亲自为易嬴和宋天德打开木匣,两人就看到木匣中静静躺着一份折子。
对望一眼,易嬴也没同宋天德客气,直接就将折子打开来看了一看,却见上面只是简单记述了几个字——“着令宗人府立即将连鍪贼子捉拿并尽速处死之。”
连鍪贼子?
看到折子上对连鍪的称呼,易嬴立即皱了皱眉头。
而宋天德却盯着折子上的字迹和上面的一方xiǎo印皱了皱眉头道:“这的确是皇上的字迹和常用的si人印玺。”
以宋天德在北越国朝中为官多时,易嬴当然不会去怀疑宋天德的判断,而图硝也趁势脸上一喜道:“宋大人所言甚是,所以皇上当日虽然只是差郝公公送来了这份折子,并没有正式下圣旨,xiǎo人和司徒大人依旧不敢有任何怠慢,只得将连夫子下狱并尽速处死。”
“那你们有没有审问连夫子,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处死连夫子吗?”
“下官当然问过,但连夫子不愿意说,下官也不好用重刑了。毕竟这是皇上的旨意,用不用刑、理由是什么都并不重要。不过下官看连夫子的态度,好像连夫子自己却隐隐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处死他一样。剩下的事情,下官也不明白了。”
随着图硝解释,易嬴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能在自己面前有恃无恐了。
因为正如图硝所说,由于这是北越国皇上图韫的旨意,即便这只是某种形式上不能公开的“密旨”,图硝找连鍪问上两句或许只是他的责任,但连鍪自己如果什么都不愿意说,图硝也是没有任何责任的。
因此这事情易嬴不是不能查问,而是根本就没有查问价值。
但随着一旁的连耘lu出担心表情,宋天德也皱了皱眉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不知图司空可否开恩,让宋某见一见连夫子,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没有问题,正好本官对此事同样相当好奇,不如宋大人和少师大人在此稍待片刻,本官立即着人去将连夫子请来如何。”
“……那就有劳图司空了。”
将连夫子请来如何?
随着图硝再次有恃无恐的表示,甚至宋天德也感到有些尴尬了。
因为,图硝和那些执行太监一开始的态度虽然有些不好,但他现在能谦让成这样,别说易嬴有没有救人的本事,至少宋天德在nong清整件事情真相前,已然不好再说什么救人,乃至是为难宗人府的话语了。
甚至于对比易嬴先前的所作所为,都有种无理取闹的感觉。
当然,易嬴是没必要知道宋天德的想法,
因为同样对比一下图硝先高调后低调的态度,或许其他人会认为这是图硝在受到教训后的正常反应,易嬴却非常清楚图硝现在做的一切完全都是故意的。
不仅是故意,更是一种极为轻视易嬴的做法。
也就是易嬴即便再怎么对宗人府蛮干,宗人府也可将易嬴吃得死死的。
或许他们并没明显表示出来,但也等于一种对易嬴的宣战一样。
第七百五十章、先屠了你们宗人府再去接旨
对易嬴来说,连鍪只是个外人,而且还是个从未见过面的外人,所以他不仅不关心连鍪的死活,对连鍪的到来也没有任何期待。
反而宗人府一开始让些执行太监来纠缠半天,后面又让区区一名司空来接待易嬴的事情更让易嬴感到不爽。
不过不爽归不爽,易嬴却知道自己还是得先了解一下案件真相再说。
不然仅是主次不分这点,易嬴就没资格做官员了。
然后不知是不是早有准备的关系,很快一名老者就被执行太监带到了二进大厅中。
老者身上套了一件白衫,头发整齐,面貌精神,身上不仅没有枷具,也没有枷具的痕迹,别说看起来不像个死囚,仅以衣着来看,也不像受过什么刑罚的样子。虽然刚来到二进大厅时的眼中还有一丝疑惑,但在见到连耘和宋天德时还是立即惊喜起来。
“连兄。”
“父亲。”
随着宋天德和连耘一同站起,面对一身清爽的连鍪,两人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激动得难以自制的表情。
在连耘奔过去扶住连鍪时,连鍪却还朝宋天德点点头道:“宋贤弟,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耘儿跑去麻烦你了?老夫早说过不要如此了,偏偏他还是不听话。”
“连兄客气了,但连兄可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与易嬴相比,宋天德更关心连鍪究竟是不是因为得罪皇上而被关到宗人府的,一等连鍪被连耘扶着坐下,宋天德就立即追问起来。
“这个,……宋贤弟的好意,愚兄心领了。”
虽然连鍪一副并不意外宋天德询问的样子,但迟疑一下,连鍪还是一脸抱歉道:“但不是愚兄定要隐瞒,贤弟还是不要过问此事了,既然皇上定要杀了愚兄,那便请皇上动手便是,愚兄会看着皇上怎么杀死愚兄的。”
会看着皇上怎么杀死愚兄的?
随着连鍪最后竟露出一副大义凛然模样,宋天德顿时一脸尴尬,因为这就好像他变成了坏人,阻止连鍪宣示自己的清高气节一样。
但连耘仿佛早知道连鍪会这样说一样,赶忙转开话题道:“爹爹,孩儿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易少师,今日孩儿和宋大人正是因为易少师才得以前来宗人府探望爹爹。”
“易少师?”
听到连耘话语,连鍪却立即皱了皱眉头。
仿佛第一次注意到易嬴,又仿佛斟酌了许久话语一样,连鍪才一脸语重心长地慢慢转向易说嬴道:“……易少师,听说那传世之作《三字经》、《百家姓》都是易少师所作吧既然如此,易少师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做学问,偏偏要学那些贪官污吏玷污了自己的学问呢?”
玷污了自己的学问?
连鍪这是在教训自己吗?
换成另外一个人,或许会觉得这是连鍪在以自己的方式关怀易嬴。
但早在现代社会,易嬴也同样做过老师,知道不管立场如何,老师要想让学生听话就必须先让自己立足于道德制高点。所以对连鍪这个北越国先生用这种态度与自己说话,易嬴根本不感到意外。
因为若是不提《三字经》、《百家姓》,他这个区区教书育人的夫子又凭什么对易嬴说三道四。
因此易嬴也是冷眼望了一下连鍪,转向图硝说道:“图司空,可否帮本官准备一下纸笔。”
“易少师要纸笔干什么?”
虽然不是拿连鍪没办法,但对于连鍪又臭又硬的坏脾气,图硝几天下来也摸了个**不离十。可正当他准备继续看易嬴笑话时就突然听到易嬴的这种要求,顿时就有些不解。
而同样知道连鍪喜欢教训人,特别是教训那些贪官污吏的脾气,宋天德也不奇怪连鍪会对易嬴这样说。
因为,易嬴若不是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两个名篇,连鍪肯定已经破口大骂,并与易嬴立即划清界限了。毕竟当易嬴在京城公开买官、卖官时,连鍪都不知道为易嬴所写的《三字经》、《百家姓》痛心了许久。
痛心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人竟是易嬴这种贪官。
痛心易嬴的学问全被狗给吃了。,
所以突然听到易嬴找图硝要纸笔,宋天德也惊讶了一下,特别易嬴望向连鍪的一脸漠然态度,更让宋天德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可面对图硝询问,易嬴却冷眼说道:“问那么多干什么,本官就是想写些东西。如果你不让人去拿,本官就要自己着人去拿了。”
“易少师说笑了,快,给易少师拿一副纸笔过来。”
随着易嬴的态度越发不善,虽然图硝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却并没有多想。因为至少图硝到目前为止还没做过什么得罪易嬴的事,要说得罪易嬴,那也就只有连鍪才可能。
当然,连鍪不仅同样看到了易嬴的不满,更是知道易嬴为什么不满,顿时也有些恼怒道:“……易少师,难道你觉得老夫的言语有什么不对吗?还是你想说自己的贪佞行为没有玷污那足以称为传世佳作的《三字经》、《百家姓》”
“老夫真是痛泣,为什么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人不是一些德高望重之辈,偏偏是你这种无耻的贪官佞臣。”
贪官佞臣?
没想到连鍪并没坚持多久,最终还是对易嬴破口大骂起来,宋天德顿时一脸尴尬道:“连兄,冷静冷静……”
换成一般官员,换成一般北越国人,肯定受不了连鍪的羞辱。
但易嬴可是来自现代官场的官员,不是说什么人没见过,易嬴读过的书、看过的电视中什么样的人没有。说来说去,连鍪不过就是有些太过清高,并将这种清高当成了一种气节来看待。
固然他可以因此不成为一名贪官,甚至于在官场外都能保持一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良好心态。可当连鍪将这种对官员的批评变成一种流于形式的顽固作风时,对于这种罔顾事实真相,一意孤行的家伙,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已经不屑一顾了。
而这也是现代官场为什么对那些上.访者都缺乏足够热情的缘故。
因为,上.访者如果真拿到证据,为什么不去法院直接起诉那些贪官污吏,没有证据的高喊狂呼,谁又会理会他们。
毕竟身为当事人的上.访者自己都无法弄到证据,却又不肯依靠法律去收集证据,只妄想通过没有执法权的其他官员去利用行政命令为上.访者收集证据,这不是很荒唐又是什么?
但如果有人要觉得这样委屈,那为什么委屈的人总是你?为什么你又不能去让人委屈?这才是赤.裸.裸的现实。
所以,对于连鍪的愤怒和宋天德的劝阻,易嬴根本就不在意,更懒得多望一眼,只是望向图硝说道:“图司空,怎么纸笔还没有送到。”
“马上到,马上到。”
没想到易嬴的脸皮竟这么厚,图硝心中第一次佩服起来,顿时也帮易嬴叱责了一句连鍪道:“连鍪你给本官住口,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一个犯人身份,如果你真有资格职责易少师,今日也不会在宗人府中了。”
“如果你觉得不服,那尽管将自己为什么会被皇上问罪的事情说出来,不然话都不敢说一句,你凭什么指责易少师。”
凭什么指责易少师?
不管这是不是一物降一物,随着图硝话语,连鍪也很快萎了下去。
因为连鍪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教书先生,而是一名阶下囚。纵然他觉得易嬴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妙,却也的确没资格去指责易嬴。
幸好出去的执行太监很快给易嬴拿来了纸笔,众人的注意力这才一下全都转开了。
而由于宗人府原本就是为皇室,或者说是为皇上惩戒不听话的皇室宗亲而设立,宗人府所用的纸笔也几乎同皇宫中的纸笔一模一样。
可即便如此,易嬴也并不认为宗人府敢伪造皇上的折子。
因为他们真敢伪造皇上处死连鍪的折子,恐怕也不敢拿给易嬴看,毕竟易嬴在北越国朝中可有着天不怕、地不怕之名。
然后在接过太监递过来的纸笔后,易嬴就在众目睽睽下动起笔来。
想起易嬴索要纸笔的理由,不仅众人都将目光望向了易嬴,图稚更是拉着贾堇从椅子上跳下,直接奔到易嬴跟前说道:“易少师,你要写什么?写什么?是帮稚儿写书吗?”,
“不是写书,是写类似懿旨的东西。”
类似懿旨的东西?
原本在图稚拉着贾堇奔过来时,宋天德还有些不好意思争着去看易嬴打算写什么。但随着易嬴这话,宋天德立即一脸疑窦地望向了易嬴手中的纸笔。
而在众人观望下,易嬴也几乎没有停顿的在执行太监拿来的空白折子上写着——“奉大明公主谕旨,着宗人府即刻释放连鍪夫子为念。”
然后写完,易嬴更是煞有介事地仿照那份北越国皇上图韫所书的折子,直接将自己随身的印章给印了上去。
看着这一幕,宋天德立即吓得心惊胆战,甚至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因为,别说大明公主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谕旨给易嬴,易嬴这种明着与皇上对着干的行为又是什么意思?他真想救人也不该这样救吧
当然,既然已来到易嬴桌边,图稚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抓着贾堇的小手就跟着将易嬴写在折子上的字迹念出声道:“奉大明公主谕旨,着宗人府即刻释放连…夫子为念。”
虽然图稚并不认识“鍪”字,但这却并不妨碍众人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随着连鍪变得一脸愕然,图硝也吓得心惊胆战道:“易少师,你,你这写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既然你们宗人府仅凭一张皇上的折子就可决定处死连夫子,那本官再凭一张折子将连夫子弄出去又有什么不可?还是图司空想说,本官的折子比不上皇上的折子……”
本官的折子比不上皇上的折子?
随着易嬴略显突兀的话语,不仅图硝,众人都一脸愕然。
因为,别说易嬴现在还是矫诏,即便易嬴没有矫诏,易嬴写的任何折子,包括大明公主所写的折子都永远不可能比得上皇上写的折子。
而这话别说在宗人府这种以维护皇上权威为己任的地方,换成任何地方,都可治易嬴一个大不敬的罪。
只是易嬴所犯的错误即便让图硝心中窃喜无比,但想想易嬴今日的所作所为,图硝也不敢立即与易嬴翻脸。
所以图硝也只是脸色一沉,直接作出一种嘲讽的样子训斥道:“怎么?易少师觉得自己的折子能比上皇上的折子吗?”
“以前不行,但现在行。”
易嬴却也是一脸冷然道:“何况就凭折子上的“大明公主”四字,在其他地方不行,在宗人府却是不行也得行。如果图司空做不了主,最好换一个能做主的大人出来,免得本官真要代大明公主屠了宗人府带走连夫子,图司空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代大明公主屠了宗人府带走连夫子?
乍听这话,图硝立即惊得一脸愕然,这才明白易嬴今日前来宗人府的目的并不在连鍪身上,而是在宗人府身上。
甚至于易嬴先前自抬身份,也是为了与宗人府挑起纷争。
所以,不管易嬴为什么敢这么干,在还没弄清易嬴为什么如此有恃无恐前,图硝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听到易嬴如此带劲的宣言,图稚立即就跟着兴奋起来道:“屠了宗人府,屠了宗人府……”
而不管图稚在那里跟着瞎闹什么,随着易嬴开始威吓图硝,宋天德的震惊也尤在图硝之上。
因为易嬴还说了什么?
还说了“就凭折子上的大明公主四字,在其他地方不行,在宗人府却是不行也得行。”的话语。
这表明了什么?
表明了易嬴今日不仅仅是为了宗人府而来,更是为了屠掉宗人府而来。而等易嬴真的屠掉宗人府,谁又能知道易嬴今日在宗人府说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话语。
证据就是易嬴开头那句“以前不行,但现在行”的话语。
因此面对如此诡异的局面,不说是不是立即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起来,宋天德也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急于开口为妙了。
但宋天德能不开口,图硝却不能不开口。
随着易嬴直言屠了宗人府,图硝的脑门上就开始直冒冷汗道:“易少师,宗人府何错之有,易少师和大明公主为何要如此。”
“本官不是已经说了吗?以前不行,但现在行。”,
“如果图司空不能理解这话,那就去找一个能理解这话的家伙过来吧而且你尽可转告宗人府那些大人,只要你们接了本官这张折子,释放连夫子,本官自然可同宗人府一起去面见皇上,求皇上一个公断。”
“不然你们即便先去请来圣旨,本官也会先屠了你们宗人府再去接旨。或者你们真认为,皇上也会为了一个已经死绝了的宗人府而向本官问罪吗?你可以不知道本官为什么敢屠了宗人府,宗人府中却肯定有人知道本官为什么敢在宗人府先斩后奏。”
先屠了你们宗人府再去接旨?
乍听这话,图硝已经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因为,北越国其他官员或许不敢这样对待皇上的圣旨,但易嬴却是早已经有前科的人。想想李冈的最后下场,不说图硝敢不敢任由易嬴嚣张,至少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纠缠易嬴的资格了。
特别易嬴还说可以同宗人府一起去面见皇上,这更让图硝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知道归知道,图硝却也和前面那些执行太监一样,又是满脸进退不得道:“易少师教训的是,本官确实鲁莽了。”
本官确实鲁莽了?
听着图硝无意义的话语,或者说是看着图硝想走又不敢走的模样,联想前面那些执行太监的态度,易嬴也开始有些明白了。
那就是图硝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没资格与易嬴对话,而是如果没有更高层次的宗人府官员发话,他同样也是寸步难行。
没想到宗人府的管理居然这么严厉,易嬴动了动眉头才说道:“图司空,相信你也知道图青杰兄已被任命为宗人府司马,并将不日上任的事情吧”
“……下,下官知道,不知易少师有何指教。”
虽然不知易嬴怎么又将话题转到图青杰身上,但只要易嬴不逼着自己做决定,图硝现在是不会在乎迎合一下易嬴的。
易嬴则轻描淡写道:“很简单,因为图青杰兄台正是奉大明公主谕旨到宗人府就职,如果图司空现在就去将本官先前的话禀告宗人府如今的主事人知道,本官可以保证图司空以后在宗人府中只用听图青杰兄一人的命令就行了。”
“假如任何人胆敢越过图青杰兄向图司空下令,本官保证日后可为图司空屠了他们全家。”
“不然宗人府的大人即便不敢随本官进宫面见皇上,本官自己都要为了今日这事入宫与皇上谈上一谈,可没有时间在宗人府陪着你们这群狂妄自大的家伙瞎耽搁。”
狂妄自大的家伙?
到底谁才是狂妄自大的家伙。
面对易嬴话语,不仅图硝无言以对,甚至宋天德也可看出易嬴想要攫取宗人府权力的赤.裸.裸的态度了。
因为,易嬴即便可用实力来保住不敢违反宗人府规矩的图硝,但又怎可帮图青杰在宗人府中收揽势力。如果事情真照易嬴说的那样,只有图青杰才能命令图硝,那图青杰不就成了宗人府中的土皇上了。
当然,由于图青杰乃是大明公主提拔的,大明公主更是不是皇上的皇上。v!~!
第七百五十一章、割了这老家伙的舌头
身为宗人府司空,图硝深知,如果易嬴前来宗人府的目的只为救连鍪还不算什么,可易嬴的目的如果乃是为了攫取宗人府权力而来,图硝就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因为,宗人府即便也不是铁板一块,但却有着严格的晋升制度。
那就是任何人想进宗人府工作,都必须先从最低一级的司寇开始做起,然后才能依照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司寇的顺次来进行晋升。
所以不仅是易嬴的要求太过分,包括图青杰被大明公主任命为宗人府司马的事,同样在宗人府引起了轩然大*。
因为,宗人府虽然的确由于一名前任司马暴病而亡多出了一个空缺,但谁也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在宗人府空降一个司马下来。这不仅有违宗人府的惯例,更让宗人府的官员们难以接受。
例如图硝原本就是竞争宗人府司马一位的最有利人选。
而与连鍪的案情无关,这才是图硝会被派来应付易嬴的主要原因,也是想让图硝亲身接触一下图青杰。
但不说图青杰还没有太多表现,一旦图硝当选宗人府司马,那图硝空缺出来的司空一职自然也就成了那些司士们的竞争目标,再下来顺次晋升,最下层的司寇也可竞争一个司士位置。
所以,大明公主空降图青杰来宗人府担任司马,对那些司空、司士、司寇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而且事情不仅如此,一旦宗人府答应图青杰进驻宗人府,不仅那些同级司马再不敢与图青杰在将来竞争什么时候空缺出来的司徒位置。最后给图青杰升上司徒高位,另两位司徒也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傀儡。
因此,当图青杰还在少师府中将养身体时,宗人府就一直在设法让大明公主和北越国皇上图韫取消让图青杰空降宗人府的谕命。
只是他们还没找皇上和大明公主谈下这事,易嬴居然就已经杀向宗人府,还要代图青杰招揽图硝。
所以,不是说想不想接受易嬴招揽的问题,即便易嬴现在好像是在为图硝着想,图硝也不敢轻易答应易嬴。
因为在还没证实宗人府必将失败前,图硝万一先答应易嬴,也就等同于自绝生路一样。
因此易嬴即便信心十足,图硝却依旧做出一副满脸为难的样子道:“易少师恩典,下官不是不想为易少师通报,而是无权通报。”
“是吗?”
图硝虽然并没说出拒绝话语,但易嬴也知道这是另一种拒绝表示,于是冷冷望了一眼图硝说道:“那还请图司空让一下道,因为本官现在就要带连夫子离开,如果任何人胆敢拦阻本官道路,格杀勿论。”
“……易少师,你这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但你又凭什么带连夫子离开宗人府?”
随着易嬴再次流1u出杀意,图硝却也没有轻易退缩。
因为图硝知道,假如自己在这里退缩了,那他以后在宗人府就再没有前途可言。而以宗人府的工作xing质,图硝更不敢离开宗人府,因为那样只会遭到曾被图硝在宗人府中整治过的皇亲宗亲的报复。
所以不是只能坚持,而是必须坚持,图硝的话语也渐渐强硬起来。
当然,在被图硝屡次拒绝后,易嬴也一改最初的“和善”态度,冷冷说道:“这简单,既然你已经必死无疑,那本官就……”
“必死无疑?易少师你说什么必死无疑?”
随着易嬴威胁,图硝还没有说话,一旁听着易嬴、图硝对话就逐渐sè变,连鍪就突然愤怒起来道:“真要是这样,老夫也不要离开什么宗人府了老夫一身濯濯清名,又怎能因为你等佞臣的争权夺势而玷污。”
老夫也不要离开什么宗人府了?
没想到连鍪竟会在这时因为这种事情爆,不仅连耘,即便宋天德也觉得易嬴的态度有些过分,但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忽然看到连鍪拒绝离开宗人府,图硝立即就一脸惊喜起来。
因为连鍪假如不愿离开宗人府,即便易嬴不可能就此彻底放弃cha手宗人府事务的打算,但至少今日,他已经没有朝宗人府下手的机会了。,
所以第一次,图硝有些感ji连鍪,也次认为宗人府“善待”连鍪的确是迄今为止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
只不过面对连鍪爆,易嬴脸上的表情却也格外冰冷,一脸漠然道:“是吗?本官管你要不要离开宗人府,稚儿,给本官割了这老家伙的舌头。”
“……喔”
割了这老家伙的舌头?为什么要割了这老家伙的舌头?
虽然图稚并不是个喜欢思考的人,可突然听到易嬴命令,图稚还是迟疑了一下。
毕竟连鍪虽然很不知趣,但终究还是易嬴此行想要救助的人。
不过说一下就真的只是一下,想到自己的确还没割过人舌头,或者说还没只割过人舌头,图稚就“唰”一下丢开手中牵着的贾堇,拔出腰间长剑扑向了依旧在满脸愤怒的连鍪。
“不,不要啊……”
可由于图稚的这一下犹豫,不知是不是福至心灵的关系,站在连鍪身边的连耘却一下扑身挡在了自己父亲连鍪的身前。
然后“嚓”一声,因为连耘的阻拦,图稚手中原本刺向连鍪的长剑就一下刺入了连耘肩头,看着鲜血就流淌下来。
“啊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没想到只因几句话,易嬴就想割了自己舌头,如果不是儿子连耘奋勇拦住,连鍪都不知道自己舌头还能不能保住了。虽然不知易嬴真正想割自己舌头的原因什么,看着连耘肩上cha着的长剑,连鍪也赶忙扶住连耘身体,又惊又怒地气急败坏起来。
只是因为生怕说话太大得罪易嬴,再次连累连耘,连鍪的声音总有些隐隐的退缩味道。
可易嬴却不管连鍪如何xiao心,一脸冷然道:“怎么?不明白?本官只是要你活着离开宗人府,可没说要活着带你回家。即便你想自杀以保清名,那也得等你跟本官活着离开宗人府,自己再找地方去自杀。”
自杀?
谁说某要自杀了?
某只是不想同你离开宗人府而已。
随着易嬴一脸冰冷的解释,连鍪几乎想要狂吼出声。
但连鍪更知道,易嬴说这话的目的并不是真要劝他自杀,而是不准他死的不是地方。所以连鍪如果再敢冒犯易嬴,再敢说不配合,即便易嬴最后将他带出宗人府,也不会再管连鍪的死活。
而随着易嬴话语,芡也是一脸得意道:“易少师说的没错,咬舌自尽最多就是流血过多而亡,只要点中xue道不让这家伙流血而亡,自然就可坚持到将他带离宗人府。”
“真的吗?那稚儿还可以割他舌头了?”
先前被连耘用身体阻挡,图稚一下没割上连鍪舌头就有些恼火,又不知该不该继续对付连耘和连鍪父子,这才呆了一呆。
可随着芡的补充,图稚立即兴奋起来。
因为这不仅意味着图稚可继续割连鍪舌头,以后还可割其他人的舌头。
不过,看到图稚一脸兴奋,甚至手中长剑还cha在连耘肩头的样子,宋天德赶忙就说道:“易少师,可否让本官对连夫子说一句话。”
“……想说就说想吧反正也不是本官叫你说的”
对连夫子说一句话?
宋天德又打算对连鍪说什么话?
说什么话才可以阻止连鍪不再继续不识抬务地与易嬴硬扛下去?
知道宋天德想干什么,易嬴也懒得去阻止。
而随着易嬴应允下来,宋天德却是先一脸怜悯地扫了一眼也被易嬴吓住的图硝和那些宗人府执行太监,这才转向连鍪说道:“连兄,你误会少师大人了。事实上皇上已经命不久矣,不管意图宗人府还是前段时间的买官卖官,易少师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太子登基做准备。”
皇上已经命不久矣?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连鍪和连耘一脸震惊呆住了,甚至图硝和那些宗人府执行太监也都全部惊住了。
然后不仅连耘忘记了肩上疼痛,甚至图硝也一脸震惊道:“易少师,这,这不是真的吧”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本官为什么要你去找宗人府的主事人?但现在也没办法了,稚儿,灭了那些太监的口。”
“喔”
先前因为割舌头的事情慢了一步,图稚这回可就一点不慢了。再说易嬴只是让图稚杀那些太监,图稚根本就不用去思考。,
所以“嚓”一声将长剑从连耘肩头上拔出,图稚就虎扑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执行太监。
“……啊”
“不要……”
“……当当不要。”
随着易嬴下令灭口,那些执行太监立即四下逃窜起来。因为早年在宫中的经历,他们当然清楚自己知道这消息的下场是什么。
顾不上去怪怨图硝、连鍪或者说是宋天德多事,他们现在想的可不仅仅是逃出大厅,还得逃出宗人府,逃出京城才行。
可是,易嬴虽然只下令图稚动手,真正动手的却不止图稚一人。
随着那些执行太监流1u出逃跑意图,芡和丹地就分头杀了上去,甚至于贾堇也记得芡的要求,拦住一名太监“当当”jiao起手来。
看到这一幕,图硝同样惊吓yu绝,“扑通”一声就从椅子上滑落下去,跪在地上朝易嬴磕头道:“少师大人饶命,少师大人饶命,下官以后誓死听从青杰司马教诲,誓死听从青杰司马教诲……”
由于宗人府中任职的都是些皇室宗亲,人人都姓图,所以外人固然只用司徒、司马、司空、司士和司寇的官职来称呼他们就行了,宗人府内部的官员却都是直接用名字冠上官职来进行称呼。
而随着图硝的磕头求饶,易嬴也知道自己杀杀那些执行太监或许是没问题,但对于一个已经求饶的皇室宗亲,那他也的确没有再杀理由。
因此易嬴就哼了一声道:“哼……算你知趣,那你且起来吧正好青杰司马身体有恙,暂不适合到宗人府工作,看看青杰司马有什么需要,你再帮青杰司马一把吧当然,前面本官答应过的你的事,照样算数。”
“xiao臣谢过少师大人大恩,谢过少师大人大恩……”
听到易嬴答应饶自己一命,图硝立即感ji涕零地从地上爬起,连忙又到图青杰身前问候了一声。
因为图硝知道,或许在一般状况下,自己遵照往时的宗人府惯例不向易嬴低头是没问题。可是北越国皇上图韫如果真的命不久矣,随着皇位之争的到来,宗人府也再没有安全可言了。
证明就是,易嬴现在已经在宗人府开了杀戒。
不想死,图硝就必须向易嬴低头。
又或者宗人府最后真有机会扳回来,那能晚死一刻,多活一刻都是好的。而宗人府万一就这样被易嬴彻底整跨了,那投靠了易嬴的图硝就大有好处了。
而随着图硝的降伏,除了贾堇还在与最后一名执行太监纠缠外,图稚和芡等人却很快解决了剩下的那些执行太监。
甚至看看已经没有敌人,图稚还有些不满地盯着贾堇喊道:“真没劲,这些宗人府太监怎么比那些刑场士兵还差啊xiaoxiao郡主,加油,加油……”
随着图稚闹起来,芡却解释道:“这不是他们真比那些刑场士兵差多少,而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们的胆气就先没了。不过说到那些宫中太监,真正武艺高强的人也不会流1u到宗人府这种地方。”
听完芡的解释,易嬴也点了点头。
因为真是武艺上佳的太监,即便他们年纪再大,恐怕也会被留在宫中保护皇上和那些嫔妃。这就只有武艺不佳,年龄又太大的太监才会被调任宗人府就职,这也是太监也必须努力上进的主要原因。
当然,易嬴是不会去管芡如何教导图稚、贾堇的,看看事情基本已经定下,易嬴才望向一旁已在图青杰身边垂手站立的图硝说道:“图司空,现在宗人府中主事的乃是什么人。本官不是问官职,是现在谁能在宗人府中下命令。”
这不怪易嬴要询问图硝。
因为从图硝先前怎么都不肯降伏的状况,宗人府中肯定有人在盯着二进院中生的一切才对。
可随着易嬴将这些执行太监灭口,居然一直都没有人冒头,易嬴就有些不明白。
而在投靠易嬴后,图硝当然不敢再做隐瞒,立即低头说道:“回禀少师大人,宗人府中现在是四名司马大人在主事,至于三名司徒大人,则是在少师大人进入宗人府前就已经入宫面见皇上了。不过依照三位大人吩咐,xiao臣的工作就是将少师大人拖在宗人府。”,
“拖在宗人府?这有意义吗?本官又不是说不会去见皇上,还是他们以为自己真能请到皇上的圣旨不成?”
稍稍不屑了一句,从宗人府三位司徒离开的时间,易嬴就知道他们那时未必知道自己来宗人府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不过,这却并不妨碍易嬴继续问下去,易嬴又直接说道:“那你刚才说的四位司马大人呢?怎么他们一个都没1u面。”
“这个,xiao臣就不知道了。”
面对易嬴暴虐,图硝只得唯唯诺诺道:“因为依照宗人府惯例,他们应该的确派有人在监视xiao臣与少师大人的jiao涉才对,就不知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现身,说不定也是因为听到消息呆住了。”
“是吗?那丹地你陪图司空走一趟,去见见那四名司马,看看他们是选择立即辞去官职,还是回来效忠大明公主殿下。”
“当然,如果宗人府中有任何人胆敢反抗,格杀勿论。”
“奴婢明白了。”
随着易嬴话语,丹地就横了他一眼,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很显然,若非效忠大明公主,易嬴留给那几名司马的道路就只有辞职一途。虽然不知最后那三名已入了皇宫的宗人府司徒又会是怎样的下场,但能以这种方式收编宗人府,却也已经相当中正平和。
当然,有图青杰这名准司马在,易嬴是不用去多管那些司空、司士和司寇又会怎样闹腾的。
毕竟宗人府的位阶在这里,只要图青杰正式上任,随时都可宰掉他们。
不过,乍听这话,原本就还未满足的图稚却又立即蹦起来道:“什么?格杀勿论,那稚儿也要去,稚儿也要去……”
知道图稚的脾气,随着易嬴点点头,丹地也没有推三阻四,立即就带着图稚和图硝两人离开了。
而在送走图硝几人后,二进院中也没有了外人,易嬴才向芡说道:“芡,要不你先帮连贤侄止止血,好歹他也算是尽孝了。”
算是尽孝了?
一听易嬴这话,连耘才开始感到肩上传来的疼痛,连鍪更是扶住连耘肩膀尴尬道:“不,不用了,不用了……”
“连夫子你说什么不用了。”
“本官只是因为连贤侄先前的义举,这才想要帮帮他。不然适逢皇位争夺时期,连夫子不知自己先前的言行很危险吗?”
不是说不满,对于先前连鍪的态度,易嬴还是相当不高兴。
可由于连耘的奋不顾身,易嬴却也不好追究连鍪责任了。
而身在京城,连鍪又怎可能不知道皇位争夺战的残酷,顿时一脸讪然道:“易少师放心,老夫知错了,老夫回去就闭mén拒客,有什么也等形势安定下来再说。”
“这样也好,但连夫子和皇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也等形式安定下来再说?
随着连鍪主动退缩,易嬴脸上这才一缓,因为这就表明连鍪并不敢将整件事情的责任都推到易嬴头上了。
不然他若是就此永不见人,那不还是易嬴的责任。
可以现在的状况,却也只能说是时势nong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