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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凡十二     佞txt下载     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九十二章、这同样会由我们师徒来负责

    与大多数地界一样,北越国的州界也是以各种山脉、河流为主,但解独眼尽管想到了众多可能,却也没想到古老竟会将他们的埋伏设在了申州州境的柳川溪上。

    而其他人或许对柳川溪没什么感觉,但一看到柳川溪湍急的河流,万荣就有些感叹万分。

    因为,上次就是在柳川溪这里,陪同万豪回来的万荣差点就一起被丞相府的邵天所劫。最后幸好是包三娘及时赶到,万荣和万昌、万豪三人才得以逃出生天。

    不然现在就不是大世子图仂被扣在万家庄中,而是万豪被扣在丞相府中了。

    可即便如此,万荣却没有怪怨丞相府的理由。因为万荣即便对丞相府和万家庄的关系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双方是友非敌。

    即便万豪真被扣在丞相府中,恐怕也不会影响万大户的计划,最多就是要受制于丞相府,并要提防被丞相府摘桃子而已。

    当然,万荣不是有多希望万豪被抓,他只是知道,现在已经绝对没人能阻止万大户和万家庄的脚步。

    不过与万荣上次渡过柳川溪时,新建的石桥刚刚被积雪压踏不同,为了打通申州前往京城的道路,在万豪安全回到万家庄后,万大户就秘密资助柳川溪附近的当地居民又新建了一座更好、更大的石桥。

    而且石桥位置不是在原来塌掉的石桥位置上,而就是在万豪得到包三娘援助的位置上,以纪念万豪能够幸运地逃出生天。

    所以,整座石桥建得既宽且大,足足可供两辆马车并行通过桥面。

    这样宽大的石桥或许在近现代是屡见不鲜,但为了控制敌人的行军速度,古代社会的所有桥梁都是短小的代名词。

    而柳川溪虽然名为溪,本身却并不宽敞,只是由于这是一条由峡谷形成的溪流,所以溪面也显得特别湍急。别说人掉下去会怎样,就算换成马车掉下去,同样也会沉得见不到底。

    但就在万荣感叹万分时,望着正在渡过石桥的夜枭盗贼团盗贼,解独眼就一脸惊叹道;“古老,你怎会想到在这里埋伏少师府队伍”

    “这有什么奇怪的……”

    对于解独眼的询问,古老却有些信誓旦旦道:“只要知道我们的动向,他们想躲就绝对躲得开,毕竟柳川溪上还有另一座桥梁。可他们如果不愿躲开我们的拦截,借助柳川溪这种难以展开的地形,相信夜枭盗贼团也不是没有机会狠狠教训一下那些京城来的自大家伙。”

    “古老所言甚是,我们一定会狠狠教训一下那些来自京城的自大家伙。”

    如果不是古老的主意,解独眼根本不可能想到要在柳川溪上埋伏少师府队伍。因为盗贼永远是盗贼,让他们强冲猛打是没关系,真要是论起什么战术计谋,他们的头脑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古老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

    可解独眼即便一时想不到可在柳川溪上埋伏少师府队伍,但等到来到柳川溪边上时,不用古老安排,解独眼自己就知道怎么干了。

    那就是少师府队伍除非不往这座桥过河,只要夜枭盗贼团堵住石桥尽头,绝对可给少师府队伍带来最大的打击。

    而少师府队伍一旦不敢走这座桥过河,那也就意味着害怕了夜枭盗贼团和万家庄的埋伏,同样也等于他们的一种胜利证明。

    可真占了这么好的地形、这么大的便宜,解独眼又有些不甘心道:“古老,我们真的只在这座桥埋伏吗?”

    这不怪解独眼会不甘心。

    因为,解独眼一开始为什么想要袭击少师府队伍?那可是为了少师府队伍中的一百万两银子。虽然后来因为玳带着唐沿等人“叛出”夜枭盗贼团,在消息泄露后,他们就只能改为以此来证明自己。

    可现在突然掌握了这么好的地形,解独眼自然又有些舍不得一百万两银子了。

    而古老却仿佛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望了望解独眼,这才慢慢说道:“解大当家,难道你认为少师府要离开申州就只能经过柳川溪吗?虽然经过柳川溪是最快的途径,但他们如果真想避开我们的袭击,又怎会单单去走柳川溪的另一座桥。”,

    “不过解大当家如果有兴趣,到不妨派支弓箭部队到那边守着,反正一个人二十两银子,这个是不会变的。”

    “那就多谢古老了。”

    被古老双眼一望,解独眼也有些尴尬。

    因为古老说的话再正确不过了。

    少师府队伍要么是不躲开夜枭盗贼团直接冲过来,真的他们想要躲开夜枭盗贼团拦截,根本就不会再走柳川溪的道路前往京城了。

    所以解独眼不是不可以让一些夜枭盗贼团盗贼去另一座桥上埋伏,但那也只需要一些弓箭手去意思一下,再多就没必要了。

    而且因为隔着一条柳川溪,弓箭手也不是完全没有杀伤力。

    所以,少师府队伍既然距离柳川溪还有两天多距离,解独眼也不是没有时间去安排一切。

    但解独眼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为预防夜枭盗贼团的袭击,少师府队伍从一开始就提前两天放出了探哨,再加上中途又休整了一天。随着解独眼确定在柳川溪上埋伏少师府队伍,少师府队伍也几乎是在当天就收到了消息。

    而在知道消息后,少师府队伍中不仅立即开始弥漫一些担心情绪,更有些人也开始兴奋起来。

    “……你们听到没有,二当家居然准备在柳川溪上借重地形优势来袭击少师府队伍,这样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经过连日来的说服与威胁,廖肄几乎已经摆平了所有还在犹豫的原夜枭盗贼团下属。

    而因为这次消息来得太突然,在乔姐立即命令队伍停下时,廖肄也得以带着几名心腹下属再次找了一辆马车旁围着进行商谈。

    甚至于这辆马车还是少师府队伍用于运送一百万两银子的马车,几人聚在一旁还兼有看守的借口,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怀疑他们在干什么。

    而换成是廖肄一开始提出做内应的主意时,这些原夜枭盗贼团的大小头领还不会那么快动心。

    可想想这几日来廖肄的连番心理轰炸,再看看一旁被廖肄特意找出来的藏银马车,众人也微微有些动容了。

    “廖大哥,那你说我们帮二当家做内应,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

    “……你们现在怎么还不明白会有怎样的好处。”

    不是不耐烦,廖肄就望了望身边的银车道:“这银车不就是我们能得到的最大好处吗?二当家当初就已同廖某说好了,只要我们帮他成功袭击少师府队伍,他就会赏给我们抢到的一半银子,而且这里面的一个人头二十两银子的赏银也不会变,你们说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个人头二十两银子,这是专指原来少师府队伍的人头,还是也包括唐沿那批人在内?”

    还是也包括唐沿那批人在内?

    一听这话,廖肄的双脸就邪邪笑起来。

    因为,在所谓“赏给我们抢到的一半银子”本身就是谎话的状况下,廖肄又怎可能害怕继续胡扯道:“当然也包括唐沿那批人在内,难道你们没听说吗?这几天那小瑶姑娘都在规劝他们效忠天英门呢”

    固然不是没人怀疑过廖肄的话是真是假,毕竟在他们都没接触过二当家的状况下,谁又知道廖肄为了替弟弟廖奇报仇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可一听廖肄说起小瑶正在规劝唐沿等人投效天英门一事时,几名廖肄的心腹顿时就双脸沉了下来。

    因为,同样是投靠了少师府队伍的原夜枭盗贼团头领,凭什么小瑶只是反反复复去争取唐沿那些人,而对他们这些人视若不顾。

    难道自己就那么不值得天英门信任吗?

    只是恼怒过后,却又立即有人想起道:“廖大哥,但你说那小瑶姑娘为什么只是去争取唐沿那批人,却不来争取我们这些人,这会不会是她们已经知道了消息,万一……”

    “这绝不可能。”

    听到下属头领开始怀疑,廖肄不是没有同样怀疑过,但却不敢让他们继续说下去道:“如果她们真知道消息并开始戒备我们,怎可能到现在都是一点迹象都不露。不过你们如果真担心这点,我们到不是完全没有方法来证明。”,

    “……廖大哥有什么方法来证明?”

    “那就是你们也知道这次的消息有多严重了,以二当家的兵力,少师府队伍不可能只凭八百盂州军就想挡下二当家的攻击。所以她们如果真有什么布置,肯定也会召集我们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进行商讨。”

    “而不说别说,至少廖某就并不比唐沿差。”

    廖肄一脸自信道:“所以,只要她们招廖某一起去商讨如何应付这事,那就是她们还没开始怀疑我们的象征。当然,以我们的实力,应该也不止廖某一人会被叫去商讨,还有……”

    随着廖肄的目光扫过来,几名原夜枭盗贼团的头领也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因为,不说廖肄在这支队伍中本就是仅次于唐沿的存在,包括他们几人手中掌握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人数,同样不可小觑。

    但没等廖肄继续说下去,队伍前方就奔过来一个传令兵道:“廖头领,乔女侠和老夫人叫你们过去商议敌情,还有……”

    随着传令兵接连点出了几名头领名字,廖肄等人的脸上立即露出了轻松表情。因为,不说传令兵的命令已经证实了廖肄猜想,以传令兵的命令内容,他们也可得知自己在少师府队伍中的受重视程度。

    但跟着传令兵来到集合地点后,廖肄等人却有些吃惊。

    因为,不知什么原因,或者说是不知怎么布置的,乔姐所安排的集合地点居然在翻过一道丘陵后,距离少师府队伍的大部队还足足有五百米远。不说从少师府队伍中偷听或偷看,就是想要找人支援都来不及。

    而且如同在温泉地时与万豪的会商一样,整个集合点同样被长长的幕布给围了起来。

    别说安全问题,单是布置这个场地,需要的时间都不少,难怪这么晚才传来集合的消息。

    可看到这样的布置,廖肄等人虽然也有些担心,但却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传令兵身后进入了幕布中。而且没有任意意外的,他们很快就在幕布内看到了少师府队伍中的所有重要成员。别说柳如絮母女和穆勤、焦玄几人,就是莲青、孟薇儿和小梨都没有缺席。

    而作为最晚到达的成员,廖肄一边带着人去与唐沿汇合,一边就低头说道:“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行了,不说这些事情,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这次的事情该怎么办吧”

    挥了挥手,乔姐并没有多看廖肄一眼。因为就乔姐自己来说,她也没想到夜枭盗贼团会在柳川溪埋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人与普通人的区别?毕竟天英门弟子学习的更多都是武艺和政治,而不是什么军事知识。

    所以相比起来,随时都可被乔姐捏死的廖肄等人就算不上什么了。

    而在乔姐望向自己后,铁三就点点头说道:“现在新得到的消息是夜枭盗贼团已有四千人埋伏在柳川溪新建的石桥后面,还有一千弓箭手正在朝柳川溪下游移动,估计是想去封锁另一座木桥。”

    一千弓箭手?

    听到这话,刚在唐沿身边的草地坐下,廖肄的心就猛跳了跳。

    因为,廖肄可没想到解独眼的安排竟会这么狠,好像比他们这些曾经的盂州军还像军人一样。

    而唐沿也是自言自语道:“解独眼那家伙还真够狠啊怎么以前我们就没觉得他有这么能耐呢?”

    “……这是不是因为万家庄的缘故?听说那个古老原本就是万家庄的智囊。”

    虽然清楚解独眼现在越强大,对自己来说就越是个好消息,但廖肄可不敢现在就曝露自己的暗藏计划,立即装做无比关心的就事论事分析了一句。

    而由于廖肄的声音并不小,不少人都听到了廖肄话语,甚至穆勤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道:“说不定事情真是这样没错。那乔女侠你说我们该如何应付这事。”

    “……这还有什么该怎么应付的?”

    乔姐一脸豪气道:“那当然是直接冲着他们扑过去,妾身就不信仅凭那些乌合之众,他们也能挡得住少师府队伍的前进步伐。”

    直接冲着他们扑过去?,

    虽然众人听到这话都是脸色惊了一惊,铁三的双脸却苦了苦说道:“乔女侠打算让我们怎么冲过去?要知道我们如果选择柳川溪渡河,恐怕在桥上就会损失大量队伍了。”

    “你们不用担心桥的问题。”

    异常爽快地摆了摆手,乔姐却直接说道:“如何过桥的事情就由我们师徒包了。甚至于我们还可帮你们争取到展开阵型的机会。但后面该怎么做,那就要看铁将军你们的努力了。”

    “而你们如果这样也无法击败敌人,那我们就只有……”

    如何过桥的事情就由我们师徒包了?

    乍听这话,众人脸色就都惊讶了一下,廖肄的心跳更是瞬间停了下来。

    因为,夜枭盗贼团所以选择柳川溪作为伏击地点,正是在有敌人阻隔下,任何人要想安全渡过柳川溪都很困难这点。

    可廖肄即便不知道乔姐打算如何保障众人安全渡过柳川溪,一旦被少师府队伍成功渡河,廖肄也知道夜枭盗贼团选择柳川溪作为战场的企图就完全报废了。

    甚至于铁三的双眼也是一亮道:“……这样会不会对乔女侠你们的压力大了些。”

    “你不用管我们会遇上怎样的压力,你只要考虑一下自己挡不挡得下夜枭盗贼团的四千人进攻就行了。”

    “这没有问题,即便最后的代价可能有些大,铁某保证完成任务。”

    不管是八百对四千敌人,还是加上唐沿带来的一千二百人后再对上四千敌人,或者干脆就是要再从中剔除掉廖肄的那部分反叛份子后去对付四千敌人,铁三不是说有没有决定性的信心,但也知道自己在这里绝对不能退缩。

    所以再是议论一番后,乔姐也没立即让铁三拿出什么御敌计划,随即就宣布所有人解散了。

    但等其他人都先行离开后,铁三才一脸犹豫道:“乔女侠,不知你打算何时对付廖肄那些人,如果他们在我们冲过桥后突然反叛,恐怕铁某也很难一下控制住全局。”

    “不怕,这同样会由我们师徒来负责。”

    “这,……这会不会对乔女侠你们的负担太大了些,其实我们完全可以提前清除掉他们。如果乔女侠不愿做这件事,可由铁某来出手。?

    虽然乔姐的回答迅速让铁三放心下来,不然不先安定好廖肄那些家伙,铁三还真没办法布置好后续的战斗任务。

    不过,随着铁三自动请缨,乔姐还没说话,铁三身后就传了一个轻飘飘声音道:“这个不用你们担心,自有天英门弟子会处理这事。”

    “你是……”

    由于乔姐、玳和小瑶都站在铁三正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话语,铁三就立即惊得转脸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女子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而随着乔姐问话,女子却朝着玳微微欠身道:“天英门弟子钏见过师伯。”

    “钏你怎么现在还在申州?不是所有人都前往京城了?……还是,钏你是巡视者?”看到钏,玳也有些惊讶道。

    “回禀师叔,钏正是申州巡视者。”

    “申州巡视者?申州现在还有必要留巡视者吗?”

    听到钏的话语,乔姐就惊讶了一下。因为巡视者只会配备在有潜伏者活动的地方,但就申州这破地方,随着易嬴离开,还有什么人有资格拥有潜伏者。

    “乔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这还是你提醒孙不二的……”

    提醒孙不二?一听这话,乔姐就什么都不说了,因为钏这明显是在说留在万大户身边的包三娘就是隐藏在申州的天英门潜伏者。

    而乔姐即便不知道包三娘是怎么成为天英门潜伏者的,但以包三娘的所作所为却不被天英门处死,想来最后结果会是如此也不出奇。

    因为,包三娘若是不愿帮天英门做事,那才是必死无疑。

第六百九十三章、后队比较安全

    天英门虽然是个以女性为主的门派,但却并不是个以美女为主的门派。【~因为美女虽然看起来养眼,惹祸本事却也大。特别是她们刚刚出师的那段时间,武艺、阅历都还有待精练,却就要因为相貌遭到许多人觊觎,所遭遇的波折自然也就大一些。

    而且越是美女,对于天英门以辅佐官员为己任的潜伏者工作抵触也就越大,因为那样她们就没法选择自己的将来。

    因此越到后面,天英门中的美女也就越少,至少在相貌上是渐渐流于平凡。

    所以当钏与那些从夜枭盗贼团跟来的奴仆混在一起时,除了铁三,少师府队伍根本就没人知道队中又多了一个天英门弟子。

    而与天英门乃是个以女性为主的门派不同,天英门虽然在大事上会以维护女性身份、维护女性地位为主,但在小事上并不会特别去照顾女人。不是在唐沿离开夜枭盗贼团时习惯性带上那些奴仆,玳根本就不会想到她们。

    可不说钏的“支援”根本就没人知道,即使知道了,只增加一名天英门弟子又能做些什么,一般人还真想不出。

    不过,与外人的一无所知不同,由于天英门的巡视者制度原本就是为了支援各种潜伏者而存在。为能完成相应的各种支援工作,巡视者的武艺却要在一般天英门弟子之上。

    所以即便只是增加了一名天英门弟子,那却也不是一星半点战力,至少乔姐的脸色就轻松了许多。

    可乔姐是轻松了,随着停下的少师府队伍再次开始前进,收到少师府队伍继续往柳川溪进发的消息,解独眼期待中又有些吃惊。

    因此由柳川溪旁的丛林里望向空无一人的桥面,解独眼就扯着自己的眼罩疑惑道:“古老,你说少师府队伍是真想要硬闯吗?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老夫也不知道,或许就是为了面子吧。”

    虽然古老也在夜枭盗贼团中见过玳出手,但一人之力又怎能抵挡千军,所以古老也不相信区区天英门弟子轻易就能改变整个战局。

    因此,古老虽然想到了少师府队伍会硬冲柳川溪,但却没料到他们的前进竟会这么坚决,好像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拦截一样。

    因为在古老判断中,少师府队伍至少应该再挣扎个三、四天,看看有没有其他地方的援军再说。

    不过,与古老表现出来的轻松不同,解独眼虽然也知道这事情只能用“面子”二字来解释,例如他现在同样是为了“面子”而要袭击少师府队伍。可解独眼也有自己的想法道:“古老,那你说他们会不会选择另一座桥来作为突破点。”

    “另一座桥?有可能,但这样我们就不需要担心了。”

    以柳川溪上的两座桥而言,原本就是古老留下来区分少师府队伍是否在逃避与夜枭盗贼团及万家庄作战的地点,所以少师府队伍如果真的选择避战,古老所要削弱少师府气运的深层目的也就达到了,自然不再需要担心。

    可除了一个争面子外,解独眼却不会轻易忘了少师府队伍中的一百万两银子好处,尤其是在自己一方已经占尽优势的状况下。

    因此解独眼又很快说道:“古老,那你看我们能不能再将一部分人安排到另一座桥上。我们现在又不是完全没机会,如果这么轻易就放掉他们,也有些太可惜了。”

    可惜?

    如果现在不是占到了地利之便,别说古老会不会感觉可惜,解独眼也不敢说出“可惜”二字。

    但即便只想教训一下这支少师府队伍,古老也明白放跑他们与堵住他们完全是两回事。

    所以犹豫一下,古老也没完全拒绝解独眼的提议道:“那我们就只能采取两步走的方法。一是大当家看看能不能联络上廖头领他们,确认少师府队伍到底会走哪条桥过河,或者说派出一支部队前去诱敌,确保他们会走石桥这边。不过最好的方法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解某明白了”,

    听到古老话语,解独眼也不再多说了。【因为解独眼知道,自己一旦分兵拦截少师府队伍,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所以以不变应万变或许是有些被动,但却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只是,与解独眼已经无法做更多选择不同,当少师府队伍来到距离柳川溪仅仅五公里的位置并开始最后休整时,铁三也将唐沿、廖肄几人叫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做起了最后布置。

    可在听到铁三对自己的安排后,廖肄却相当惊讶道:“……什么?铁将军要属下带队紧跟在将军身后过桥?”

    “是的,由于敌人乃是在柳川溪对面设下埋伏,为开拓阵地,铁某会亲自带领八百盂州军在第一时间过桥。然后紧跟在盂州军后面,廖头领的部队也要尽快过桥,帮助铁某稳定阵地,以接应唐头领掩护队中的辎重及非战斗成员过桥。”

    “这或许对廖头领来说压力还没那么大,但为避免更多情况发生,唐头领也一定要抓紧时间将所有人掩护过桥。”

    早知道廖肄有叛敌之心,铁三也懒得对他有更多要求。

    虽然解释了一下,但还是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唐沿身上。

    而唐沿也非常清楚,虽然辎重和非战斗成员在战斗中只会造成拖累效果,但自己如果不能迅速过河,被人将辎重和非战斗成员隔离开,那只会造成所有人士气大跌。甚至于敌人再有所增加,还会造成本队与前锋的进退维谷。

    至于说铁三为什么要让廖肄作为压阵的本队一事,唐沿却没有多想。

    因为唐沿虽然是这些盂州老兵的一致头领,但为了拉拢人气、争夺权力,廖肄在这些人中掌握的力量也仅仅只比唐沿低两成。

    没想过要去嫉妒廖肄,唐沿却希望廖肄能以这次战斗来真正忘掉与老夫人的恩怨。

    不过,为让所有人都能前往京城,唐沿可做到没太多想法,廖肄却难以老老实实接受铁三安排,皱着眉头就说道:“铁将军,既然敌人埋伏在河对岸,为什么我们还要让唐头领带队强行过河,让那些没有战力的辎重和非战斗成员在战斗中过河,这不是很危险吗?”

    “这当然很危险,但这是乔女侠命令,本将也只得遵照执行。”

    随着廖肄追问,铁三的脸色却瞬间难看了一下。

    因为与铁三掌握的情况远远多于廖肄不同,只以当前状况而论,虽然队伍脱节的确会造成一点危险,但与其让辎重和非战斗成员冒险在战斗中过河,铁三同样认为暂时让他们留在桥的另一边为好。~

    反正依照情报来源,敌人只是埋伏在柳川溪对岸,并没有多余兵力可以安排在两侧河边。

    又或者他们真敢这样做,铁三还可先消灭埋伏在柳川溪一侧的敌人,再渡过柳川溪去消灭另一侧敌人。

    但这如果是天英门弟子命令,铁三就没有选择了。

    而听到铁三话语后,唐沿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廖肄却还想坚持一下。

    因为,不说夜枭盗贼团的真正目标就是少师府队伍中的一百万两银子,即便杀不了老夫人为自己弟弟报仇,廖肄也想以夺下少师府队伍的一百万两银子来表明一种绝不退缩的态度。

    因此稍一犹豫,廖肄就试探着说道:“铁将军,那你看属下并不擅长进攻,可不可以与唐头领交换一下任务?”

    “交换任务?这有什么好交换的,你们的任务又没什么不同。不过这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好就行,主要战斗还是由我们盂州军来完成。”

    虽然对于廖肄的话语,唐沿只是惊讶了一下,但铁三又怎可能不知道廖肄的打算。装做不在意的随便说了两句,直接就打发他们离开了。

    而在出了铁三营帐后,唐沿就一脸疑惑道:“……廖贤弟,你为何不愿随在铁将军身后一起杀敌呢?还说什么不擅长进攻?”

    这不怪唐沿会疑惑,因为唐沿等人即便很少参加夜枭盗贼团的战斗,唐沿可从没听说过廖肄不擅长战斗之说。

    廖肄却也装做一脸汗颜道:“唐兄,但小弟这不是不想引起老夫人怀疑吗?毕竟稳住战场的任务太重要了,如果老夫人不信任贤弟,这只会对我们的作战不利。而只要唐兄协助铁将军巩固下阵地,小弟自然就可带队跟上了。”,

    “……贤弟你就是想太多了。”

    虽然唐沿并不知道廖肄已打算背叛一事,但想想小瑶最近在队伍中的活动,唐沿也不知该怎么劝廖肄,只得带着一种抱怨道:“不说老夫人不爱理人的脾气谁都知道,那个小瑶姑娘也不知道在弄些什么,怎么可能叫我们去效忠一个江湖门派呢?”

    听到唐沿抱怨小瑶的行为,廖肄也知道该怎么办了,拍拍唐沿肩膀道:“唐兄不用挂心,反正效忠天英门和效忠少师府也没什么不同。”

    “这怎么会没有不同,天英门现在虽然的确是在帮少师府做事,但她们毕竟是一些江湖人,怎么能明目张胆地拉拢我们这些即将回归朝廷的人,如果不是看在她与老夫人的关系上,某才不允许她在某的营地中乱转……”

    “好了,好了,唐兄你就别再生气了,小瑶姑娘就是个孩子,她又能懂些什么……”

    想让一个人真正获得放松,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不是主动去安慰他们,而是让他们去安慰别人,让他们知道别人比他们更惨,将心比心之下,他们自然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因此在唐沿的设计下,随着廖肄不断安慰唐沿,唐沿自己是不在乎心情好不好,廖肄的心情却渐渐好起来。

    因为正如唐沿所说,唐沿等人现在的目标乃是为少师府、为大明公主效力,现在却被小瑶纠缠着为天英门效力,这的确会让人很为难。

    更由于现在这支队伍乃是由乔姐这样的天英门弟子在主事,自然没人敢随意拒绝小瑶的拉拢,这才弄得众人有些进退不得。

    ※※※※※※

    而在经过一夜休整后,不管是八百盂州军还是一千两百人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第二日就都早早起来整装待发了。

    里面唯一不同的就是,经过唐沿与廖肄的协商,最后将由唐沿率领效忠自己的七百人紧随在铁三的八百盂州军后面率先冲过柳川溪,然后再由廖肄率领剩下的五百人保护少师府队伍的辎重和非战斗人员,甚至是一百万两银子通过柳川溪。

    或许这会让廖肄的内应效果减低,但如果首先就能确保一百万两银子,并且断绝少师府队伍的后路,那才是真正的斩草除根之法。

    而不知道里面变化,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穆勤不仅兴奋异常,更是追着乔姐跃跃欲试道:“乔女侠,不如让某也跟着一起战斗吧某在申州也学过不少战斗技艺。”

    “不行,你得跟着后队一起行动。”

    作为少师府队伍的主要战力,乔姐并没去与铁三商议什么。

    因为武林高手的战斗方式与普通军队不同,何况并非必要,乔姐也不想铁三依赖自己太多。不然用不着其他招式,就凭乔姐当初用来击溃余容的百人战阵方法,用不了几下就可将夜枭盗贼团治得死死了。

    但战争是战争,天英门不仅从没想过要用自身武艺去影响战争,如果底下军队都要依靠天英门才能战斗,那天英门的存在就并非好事而是坏事了。

    何况那是几千人的队伍,天英门弟子的大招也不能无节制的释放。

    可年龄与荨州军中的赵冱相当,不是说受穆延保护,而是没遇到多少战斗机会,穆勤就有些不甘心道:“乔女侠,虽然某知道自己的武艺甚至不如小瑶姑娘,但某相信自己绝对不比那赵冱差,乔女侠能不能给某一个机会。”

    赵冱?

    乍听这话,乔姐终于明白穆勤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纠缠不休了。

    因为赵冱即便并没有赶上藤尾山的战斗,却也是拥有率领万人兵马的能力,难怪穆勤会不甘心。

    可摇了摇头,乔姐仍是说道:“穆公子就不要再多想了,或许穆公子将来未必一直都没有机会,但这次穆公子是绝不能到前队去的。或者说,穆公子真认为后队比较安全吗?”

    后队比较安全吗?

    突然听到这话,穆勤就一脸惊讶道:“乔女侠,你这话怎么说?”

    “……这不是怎么说的问题,而是穆公子想想看,这些敌人主要是为了什么而来。”,

    “为了什么而来?难道不是为了击败少师府队伍?”

    刚说了一句,穆勤立即满脸色变道:“……不会他们竟是为了那一百万两银子而来吧”

    “这还有什么会不会的,虽然这里面的确有万家庄的唆使在影响,可如果不是为了一百万两银子,谁又会为了万家庄而冒着得罪少师府的危险来袭击我们。所以这次我们不仅要抵挡住敌人的进攻,更要尽量消灭敌人才行,这样才能震慑住后面的人不要再有异心来袭击我等。”

    “这个,某明白了。”

    知道少师府要前往京城还得经过许多地方,穆勤点点头道:“乔女侠是说他们会将主要攻击放在后队上?”

    乔姐说道:“如果不是遇到柳川溪这样的地形,我们也用不着采取现在的退敌方式。但穆公子就不要以为后队又会有多安全了,而且穆公子不是还要帮少师府保护柳姑娘吗?”

    保护柳姑娘?

    一听这话,穆勤顿时兴奋起来。

    因为,即便不是为了少师府,只是为了自己,穆勤都想要保护好柳如絮。先前穆勤没想到这点只是没意识到后队也会遭遇敌人攻击,听完乔姐解释后,穆勤立即点头道:“乔女侠放心,某一定会保护好柳姨的。……焦杰、功叔,我们回去吧”

    少师府后队真会有危险吗?

    如果敌人不消灭少师府的前队和本队,后队又怎会有危险?

    不知道廖肄已存背叛之心,听到乔姐劝说穆勤退下后,不仅焦杰松了口大气,穆功甚至也朝乔姐点了点头。

    当然,乔姐是不会去向穆勤等人解释后队究竟有多危险的。

    因为不说后队中还有钏在暗中镇守,如果廖肄真想搞什么夭蛾子,他也不可能一口气将后队全吃下来。更何况乔姐和玳也只需帮铁三开路就行了,等到铁三带着唐沿在前方展开战斗,乔姐自然就可随时回头支援钏来保护后队安全。

    不过,穆勤是满意了,等到穆勤回到柳如絮身边说是乔姐让他来保护柳如絮时,柳如絮却皱着眉头说道:“小勤,难道除此之外,乔女侠就没另外说什么吗?”

    “另外说什么?柳姨你说什么另外说什么?”

    “……就是我们为什么不走另一座更安全的木桥过柳川溪,虽然那边也有弓箭手阻路,但行动起来应该更安全吧而且这边的敌人即便主动堵截过去,等到少师府队伍运动起来,主动权不是掌握在我们手中吗?”

    “这个,该不是乔女侠有什么其他想法吧”

    在柳如絮提醒下,穆勤也开始感到有些不对了。

    可即便如此,穆勤却并没有将这事往乔姐的失误方面想。只认为是另有安排、另有打算。

    而看到穆勤对乔姐这么有信心的样子,柳如絮也不得不有些犹豫道:“是这样吗?真是这样就好了,廖头领你怎么看这事?”

    “……这个,或许是乔女侠真有什么独特想法吧”

    虽然心怀不轨,但同后队一起行动,廖肄也知道自己主要该保护的就是柳如絮母女和穆勤三人。但不说是不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柳如絮几人,廖肄也开始将自己的主要部队调集着守护到了几人身边。

    所以,即便也有些不明白乔姐想法,但由于乔姐对自己毫无防备,廖肄也只得在柳如絮追问下随意应付了两句。

    只是应付的同时,廖肄却感到有些可惜。因为不管这次行动能不能成功,他恐怕都无法再与柳如絮这样的美女相处下去了。。.。

    全文字无错txt手打,【】==【】

    

第六百九十四章、一定要给友军创造出为自己报仇的机会

    五公里距离对一支车队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所以当少师府队伍正式出发后,不到一个时辰,众人就进入了藏在柳川溪对岸树林内的解独眼等人视线中。

    事实上,如果不是古老严禁解独眼提前袭击少师府队伍,解独眼甚至都有考虑过要不要在昨晚少师府队伍宿营时前去袭击他们。

    但这也幸好解独眼没行动,不然就要变成夜枭盗贼团被反突袭了。

    因为,若不是想要yin*解独眼,铁三又怎会在离敌人那么近的地方宿营?

    可由于古老的存在,解独眼并没有上当,双方的最后碰撞还是要在柳川溪上来完成。

    而不管消息是不是已经外泄,即便平日也算不上人来人往的柳川溪石桥,这时桥上更是一个来往的行人都没有。如果不是天上的蓝天白云以及地面的黑土、青草做证,万荣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与万豪一起经过柳川溪回万家庄的时间。

    然后当少师府队伍一直来到一箭之地外时,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当然,这个一箭之地是指由柳川溪对岸射箭过来的一箭之地,并不是由树林里射箭的一箭之地。

    毕竟在知道少师府队伍会硬闯石桥后,夜枭盗贼团的弓箭手也在昨晚赶回了大半,谁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会从树林中冲出攻击。

    当然,即便他们不从树林中冲出,恐怕要威胁少师府的过河队伍也不难。

    而当少师府队伍停下时,铁三和唐沿、廖肄三人就自行聚在了一起。

    只是看到乔姐和玳仍站在队伍深处,唐沿就有些惊讶道:“铁将军,怎么乔女侠她们还藏在队伍里,难道她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们说了,该出手的时候自然会出手,不该出手的时候就绝不会出手,铁某也没办法。”

    不是假没办法,而是真没办法。

    虽然铁三也对廖肄这个内奸很恼火,但让铁三恼火的却不仅仅是廖肄的意图叛敌一事,还包括天英门弟子的事情。例如铁三虽然也曾考虑过要不要投效天英门,但乔姐居然不仅不打算将如何对付廖肄的事情告诉铁三,甚至也不打算将如何护送少师府队伍过桥的事情告诉铁三。

    可铁三却又要安稳住唐沿、廖肄两人,这实在有些为难人。

    不过,对于铁三的为难,廖肄怎么想是另一回事,唐沿却若有所思道:“……该出手时就会出手,不该出手的时候就绝不会出手?难道乔女侠也想看看我等的本事吗?”

    “估计就是这样了。”

    唐沿都能想到的事,铁三又怎会想不到。

    因此当唐沿说出自己心中想法时,铁三也趁机说道:“所以多余的话铁某就不多说了,待会铁某会让八百盂州军冲在前面开路,而唐头领你就带人紧跟在八百盂州军后面过河,廖头领也要同时行动起来。”

    “……这个,铁将军就没有任何具体布置吗?”

    不是说觉得铁三好像在开玩笑,而是对铁三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布置,廖肄就有些难以相信。

    铁三却也只得摇摇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首先我们现在看不见敌军,也无法攻击到敌军。其次敌军打算采取何种方法来对付我们都不知道,那我们也只能以稳为主,以不变应万变,先将队伍冲过河,稳下阵型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希望老夫人和乔女侠的想法是正确的吧”

    不像廖肄一样有太多想法,唐沿现在已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玳和乔姐身上,所以他的表现也相当淡然。

    因此简单商议过后,等到三人回到各自队伍,原本交叉防御的两支部队也开始迅速分散合拢,依照各自所属分成了前中后三支。

    而即便如此,在铁三还没开始行动前,玳和乔姐依旧藏在后队中一动不动,不仅让负责后队指挥的廖肄有些退避三舍,甚至穆勤等人也不敢轻易上前说话了。

    因为现在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状况,看不见敌人却还要硬冲,这就只有天英门弟子才会做出这种决绝的举动。,

    如果这不是少师府队伍,不是天英门弟子,恐怕没人会听从这种命令。

    可即便如此,面对乔姐的荒唐命令,或许其他人会犹豫万分,但不仅知晓“内情”的铁三没有任何犹豫,包括那些不知晓任何内情的八百盂州军脸上也没现出任何犹豫表情。

    然后铁三策马来到八百骑的正中央位置,没再做任何鼓舞,举起手中马刀就大喝了一声:“杀……”

    “呼啦啦”一阵轰鸣。

    随着铁三命令,或者说是随着铁三的信号,奔腾咆哮中,八百骑盂州军也就四骑一排,有如长枪般直刺向柳川溪上的宽大石桥。

    “嗬”

    紧接着盂州军的八百骑奔腾而出,不仅唐沿的七百夜枭盗贼团立即遵照命令大步跟了上去,原本在后队中静立着的玳与乔姐也带着一阵激烈风响从后面急追了上去。

    两人身体不仅同时由空中蹿出,很快又从空中超过了奔在前面的七百原夜枭盗贼团成员,更是直追最前面的八百盂州军而去。

    而唐沿的七百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即便是紧跟在八百盂州军后面冲出,但由于一是骑兵、一是步兵,很快就被八百盂州军拉开了一段距离。

    可即便如此,看到由空中追去的玳和乔姐两人,即使敌人还没有露面,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也是立即激动着连声呐喊起来道:“喔老夫人加油,杀……”

    这不怪他们会激动。

    因为,不仅玳一直都是这些由前盂州军组成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的主心骨,更因为玳现在冲出去,肯定也是想要保护他们,同时更代表了他们这些原盂州军的象征。

    然后在玳的带动下,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也就仿佛是想追上玳和乔姐的脚步一样,猛地开始加速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藏在对岸树林中的解独眼等人也立即全都紧张起来。因为他们不仅没想到少师府队伍真的什么都不顾地就蛮冲上来,面对这种激动人心的冲锋方式,也没有多少人还能保持平常心。

    只有古老一脸平静地望着卷着滚滚烟尘冲过来的八百盂州军,低喝一声道:“所有人准备”

    “……所有人准备准备”

    听到古老低喝,解独眼也立即反应过来,跟着就高呼了几声。

    然后藏在树林中的几千夜枭盗贼团成员也就全都操起了拿在手中、放在身旁、背在身后的一支支长枪,随时准备将长枪投射出去。

    而不知树林中的动静,即便八百盂州军所乘的乃是盂州城最好的战马,即便他们开始冲锋的地方仅距石桥一箭一地,但当八百盂州军来到石桥桥头上时,不仅玳和乔姐全都从后面赶了上来,更都是踩着石桥桥栏冲在了八百盂州军前面。

    “杀”

    与那些夜枭盗贼团是受玳鼓舞一样,看到乔姐和玳的英姿,铁三也在队伍中高喝了一声。

    知道已到关键时刻,冲上石桥的瞬间,几乎所有盂州军战士都抽出了腰间长刀喝道:“杀”

    “杀”

    随着少师府队伍杀声震天,古老也在树林中挺起胸膛高呼了一声。

    知道这是古老给自己的攻击信号,虽然有些不明白古老为什么不等那八百盂州军过完河后再攻击,解独眼也跟着高喝了一声“杀”

    而同样都是“杀”声,当八百盂州军带着杀声冲上石桥时,树林中的夜枭盗贼团成员却是高喊着杀声将手中长枪全数投了出去。

    不仅投向桥面、投向桥头,更有投向石桥前的巨大空地上。而这空地不仅是在当初万豪遇袭时就已存在,经过夜枭盗贼团的紧急开拓,整个空地更是可以容纳几千人的巨大营地,乃至说是巨大战场。

    可随着漫如雨点的长枪投下,不仅整个空地立即有如荆棘枪林般插满了长枪,同样数量众多的长枪也开始向石桥的桥头、桥面落了下去。

    面对众多长枪,奔行中的八百骑盂州军竟没有任何犹豫或迟疑,仿佛早将自己生命置之度外一样。反而是跟在八百骑盂州军身后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却被吓得停下了脚步,根本就不敢靠近石桥。,

    而至于后队的廖肄等人,干脆就是动都没动。

    可不仅八百盂州军面对仿佛雨点般落下的长枪没有任何犹豫,不等那些长枪落下,沿着石桥两侧冲上前的玳和乔姐就迎上了空中,迎上了空中落下的长枪。

    “……扑扑扑扑”

    两人没用自身功力去击退长枪,而是用手脚在空中将一竿竿长枪挡开。

    当然,不仅被档开的长枪无法再顺利落下,由于被档开的长枪都是旋转着横飞出去,立即带着其他长枪也全都撞飞了。

    毕竟这些长枪都是由夜枭盗贼团的普通盗贼投出,或许遇上奔腾的骑兵,被骑兵速度带动的杀伤力极强。但如果遇上天英门弟子,那就有些不堪一击了。

    不过,以漫天投下的长枪来说,虽然玳和乔姐成功阻止了大部分长枪落在八百盂州军当中,但还是有不少长枪射入了队伍中。

    可由于现在是过桥途中,八百盂州军与其说是在驾驭马匹,不如说是任由马匹带着自己跟在整个队伍中向前奔跑。

    双手没有任何负担,因此在玳和乔姐带领下,八百盂州军也纷纷拿起手中马刀挡下了落下的长枪。

    受伤的人是有,但却没有战死,更没有落马的战士。

    没有了空中威胁后,冲在前面的盂州军战士更是挥舞着手中长刀斩向了插在地上的长枪拼命呐喊道:“杀,杀杀,杀……”

    而随着冲过石桥的盂州军越来越多,地面上被砍倒的长枪也越来越多。虽然还有不少半截枪身插在地面上,但这样的高度已经不能阻止骑兵前进了。

    但即便知道敌人还藏在对面树林中,冲过石桥的盂州军却并没有急着冲上去,而是以开拓地面、压住阵型为主。

    一边砍断阻路的长枪,一边横排着向树林逼近。

    而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对付骑兵的最好方法是什么?自然是长枪兵和他们投掷出去的长枪。

    可夜枭盗贼团不仅没有固定的长枪兵编制,以他们每人投掷一支长枪的数量,根本就没想到会被八百盂州军阻止。而只要干掉这八百盂州军,后面唐沿带领的夜枭盗贼团就不足为惧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玳和乔姐竟会这样轻易破了夜枭盗贼团投出去的枪雨。

    看着正向树林推进的八百盂州军铁骑,虽然知道他们永远不会冲入树林,解独眼还是异常郁闷道:“古老,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冲出去。”

    “等等,我们先用弓箭射上一轮再说。他们现在都忙于将地面上的长枪砍倒,正好适宜……”

    “弓箭手准备。”

    听到古老话语,解独眼也不再多说了,立即在树林中高喝一声,也不怕被外面的盂州军听见。

    而因为要给后面唐沿所率的部队腾出战斗位置,或者说是要给骑兵拉开战斗距离,面对插在地面上的大片枪林,在没收到任何撤退命令的状况下,这些盂州军根本就没想过自身安危,只将扫除眼前的障碍当成了第一要务。

    这当然不可能是乔姐、玳或铁三的命令,而是余容一贯以来的治军结果。

    自己战死不要紧,但却一定要给友军创造出为自己报仇的机会,这就是盂州铁骑永远的信念。

    不过,不知道这些盂州军为什么这么视死如归,解独眼却不会放过这机会,一声准备过后,立即就加紧大喝道:“弓箭手,射,射射,射死他们……”

    “唰……唰唰……唰……”

    与前面投出的长枪都是带着呼啸声不同,轮到箭如雨下时,那就真仿佛是暴雨倾盆的声音。

    可随着密如雨点的长箭射出树林,正在突进的八百盂州军后面竟然直接就冲出两道黑影。“轰轰……”几声下来,所有射出树林的箭雨竟然全部都被掀飞了出去。

    等到众人张眼望去时,这才发现竟是各自站在一名盂州军战士肩上的玳和乔姐正在挥掌扫飞那些射向盂州军的箭雨。

    即便其中也有少许能穿越两人掌风的长箭,可由于掌风阻碍,不仅没有任何杀伤力,一下也被盂州军手中的长刀挡开了。,

    看到这一幕,再次被玳和乔姐救援的盂州军立即“喔”一声欢呼起来。

    气势高涨的同时,手中长刀更是毫不犹豫地朝地上的枪林砍去。

    而同样的一幕却让解独眼震怒无比,高呼一声道:“射,射射,继续射,射死他们为止……”

    这不怪解独眼会震怒,因为解独眼根本就没想到玳和乔姐竟会有这样恐怖的实力。即便她们没有主动闯入树林,先后两次的阻挡也足以让夜枭盗贼团信心全失。

    可没等夜枭盗贼团的弓箭手继续听从命令,站在盂州军战士肩上的玳就用力一挥右掌。

    “轰”一声。

    随着玳的掌风过处,树林外缘的几株大树立即“吱呀呀”的轰然倒向了地面,倒向了树林中。

    而随着几株大树轰然倒地,树林里的夜枭盗贼团立即乱成了一团。因为从没人想过玳的武艺竟会这么高。特别玳在夜枭盗贼团中还是一天待在祠堂里祈福,根本没人能想像出她究竟是怎样练出这身武艺的。

    但在挥出一掌后,玳却是不进反退道:“你们想干什么尽管干,老身却也想看看你们究竟拥有怎样的本事,并也想以此来称称盂州军的战斗力。可你们如果避战不出,甚至还想逼老身出手,那就别怪老身不客气了。”

    说完玳的身体就往后一飘,不仅离开了踩着的盂州军战士肩膀,甚至身影也在空中直向后面的石桥上飘去。

    而乔姐也是挥了挥手道:“说的没错,有本事你们就真刀真枪地与我们干上一场,不然光躲在树林里有什么用。信不信你们再敢在树林里顽抗下去,妾身就一把火烧了树林。”

    一把火烧了树林?

    不管乔姐的威胁有没有作用,看到乔姐说完也同玳一样飞身后退,解独眼的双脸就立即一沉道:“古老,现在怎么办……”

    “冲出去,现在地上的障碍物那么多,盂州军的骑兵优势根本就发挥不出来,而且我们还有人数上的优势。”

    “只要天英门弟子不出手,我们依旧有胜算。”

    “……那老夫人如果再出手呢”

    “如果老夫人真想出手,刚才也就不会后退了。虽然这不能说是借刀杀人,但明显她们也需要这些盂州军和唐头领等人证明一下自己。”

    证明一下自己?

    随着古老话语,解独眼也点了点头,满脸狠色的一抽腰上长刀,率先杀向树林外面道:“杀杀光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将一百万两银子抢到手。”

    “杀杀光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

    “……将一百万两银子抢到手。”

    随着解独眼率先冲出去,原本匿藏在树林中的夜枭盗贼团盗贼也纷纷蜂拥而出。不仅很快超过了解独眼,甚至也好像一道黑色海浪般迅速漫出了树林。

    虽然树林外的空地上还有不少长枪插在地上,但这种长枪能阻止骑兵,却不能阻止步兵,甚至一些盗贼拔出长枪就直接向面前不远处的盂州军投射了出去。

    没想到这些盗贼竟会如此悍勇,铁三也大喝一声道:“退,退后十步布阵。”

    这不怪铁三会要求盂州军退后。

    因为与从树林中冲出的夜枭盗贼团盗贼有多勇猛无关,骑兵要想在与步兵的作战中占到优势,重要的还是得拉开距离。只有拉开距离,他们才能挡下那些夜枭盗贼团盗贼的近距离投枪。

    至于说这些夜枭盗贼团盗贼为什么会突然疯狂起来,这当然也是因为解独眼那句——杀光这些背信弃义的人。

    因为,玳若实力弱小还不算什么,可在看到玳先后破去枪雨、箭雨两道攻击后,知道玳有多强悍,他们才会因为自己被抛弃而更加愤怒。

第六百九十五章、怎样的人才可被称为笑面虎

    越是权力者,**就越强,唐沿也不例外。

    虽然在看到夜枭盗贼团的枪雨从天而降时,唐沿也吓了一跳,甚至立即拉住自己队伍不再往前冲,

    可随着玳和乔姐成功挡住射向盂州军的长枪密雨,唐沿立即就让队伍跟了上去。因为唐沿知道,只要夜枭盗贼团无法远距攻击铁三的八百盂州军,少师府队伍就有至少六成胜算,何况他们还有玳和乔姐保护。

    至于唐沿为什么没有担心过玳和乔姐的能力?

    因为,夜枭盗贼团的攻击再怎么密集,石桥的长、宽,或者说是盂州军的长、宽就那么一点距离。即便玳和乔姐只有两人,只要盂州军不是散得太开,她们完全可以保护周全。

    最后夜枭盗贼团的弓箭攻击也证明了这点。

    所以,玳和乔姐的表现越强,唐沿就越认为自己率领的部队也要跟上两人要求才行。不然别说在少师府和大明公主面前求官,就是想让天英门多看上他们一眼都不可能。

    “杀”

    因此口中高喊着杀声,等到玳和乔姐退到石桥两边桥栏上时,唐沿也领着七百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冲下了石桥。

    然后沿着前面八百盂州军冲出的阵地,一边前进,七百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也开始清理地面上残余的枪头、枪身,为待会的战斗做准备。

    最后当唐沿等人跟上铁三的八百盂州军时,由于人数上的优势,从树林中冲出的夜枭盗贼团盗贼也已经率先漫过了地面上的枪阵。

    “轰”一声。

    首先撞上敌人的仍是布在前列的八百盂州军,他们不仅是在用长刀挡住敌人,也是在用座下马匹挡住敌人。

    而八百盂州军对上四千盗贼固然有以寡敌众嫌疑,但一个人所能遭遇的攻击面如果是固定的,他也不可能遭到更多敌人攻击。

    “当……当当……当……”

    “……杀,杀杀……杀。”

    骑兵为什么比步兵强?不仅因为骑兵拥有冲锋优势,即便是在原地对战中,由于骑兵骑在马匹上所带来的居高临下气势,长刀挥砍下,不仅是一对一,甚至一对二也不会轻易认输。

    因为,即便是在近战中,步兵要想攻击骑兵,由于是从下往上攻击,更多还是要依靠围攻。

    所以虽然是主动冲锋,但在被八百盂州军瞬间放倒一片夜枭盗贼团的盗贼后,解独眼立即就在树林中狂喊道:“围上去,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转身,从马匹后面干掉他们。”

    而解独眼又为什么还在树林中?他不是第一个冲出来的吗?

    冲出来是冲出来,但那就只是个带头作用而已。

    因为别人在冲锋后不能回头,冲锋需要的就是一去不回气势,但解独眼却不同,身为夜枭盗贼团的二当家,或者现在该说是大当家,他有着足够理由不让自己冲锋在前。

    而在听到解独眼高喊后,首先爆发的并不是顶在前面的那些夜枭盗贼团盗贼,而是被挡在后面,无法参与进攻的夜枭盗贼团盗贼。

    “杀杀杀围上去,从后面围杀那些龟儿子。”

    于是在身后的盗贼团疯狂推挤下,他们不是依靠人力将那八百盂州军分割开,而是依靠尸体将那八百盂州军分割开。

    不过,盗贼们的想法虽然很好,整个行动也充满了视死如归味道,但预期的结果却依旧是明日黄花。

    因为随着唐沿的疯狂呼喊,那些少师府队伍中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也已经顶了上来。

    “……挡,挡住,挡住,别尽想着杀敌,要以填补空隙为主。”

    “保护骑兵,保护骑兵……”

    而夜枭盗贼团的攻击虽然很猛烈,但身为原本的盂州军,不管是不是有保护后辈的想法,面对自己原本在夜枭盗贼团中曾经的同僚,唐沿所率领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也没有丝毫退缩。

    “二狗,你这是干什么,想朝老子动刀吗?”

    “娘匹的,老子就是要砍死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这土吊懂个娘匹。”

    战斗中有所谓恩情吗?

    没有

    何况这些由原盂州军组成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虽然在山寨中是与那些夜枭盗贼团的盗贼有不少交往,可由于纪律上的约束,双方涉及的生意却各有不一,一同战斗的机会也相当少。,

    所以双方的淡薄恩情是有,生死之交的恩情却少之又少。

    因此短暂谩骂过后,不是说没有一人选择退缩。甚至只要一人不愿退缩,双方就得死磕到底。

    而在双方开始死磕后,骑在马上的盂州军就占到便宜了。

    几乎是一刀一个,居高临下就砍倒了不少盗贼。

    可唐沿所率领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只有区区七百多人,与八百盂州军相比不仅一人分不到一人相助,由于双方并不是通过一种方式训练出来的部队,虽然一开始的合作效果不错,但很快攻防间就有些脱节了。

    不是那些盂州军的骑兵跟不上步兵,而是步兵跟不上骑兵。

    看到这样,铁三立即大喊道:“……所有盂州军将士听令,配合步战杀敌。”

    配合步战杀敌?

    唐沿一开始为什么能让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配合盂州军杀敌,因为在一般战斗队伍中,多少都会有步兵配合骑兵作战的训练。但由于双方的训练内容不一,虽然让唐沿等人配合盂州军作战或许很困难,但若是换成盂州军去配合唐沿,那就说不上什么困难了。

    因为在余容要求下,这些盂州军同样接受过骑兵配合步兵作战的训练。

    “当,……当当,当……”

    “……杀,……杀,杀……杀。”

    随着双方的配合与被配合调转过来,不仅那些原本处在被围杀状况中的盂州军立即退了下来,顶出去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却也没有真正陷入对方围攻中。因为在他们身后掩护的骑兵不仅拥有居高临下优势,那些盂州军手中的长刀也足以在身后帮他们御敌。

    而且一名骑兵不仅能保护两名以上的步兵,八百盂州军的数量也远在七百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之上。

    不说攻杀进退,至少能堪堪挡住所有敌人进攻。

    ※※※※※※

    而作为以保护辎重和非战斗人员为主的少师府队伍后队,虽然在八百盂州军和唐沿的七百原夜枭盗贼团一起开始行动时,廖肄并没有急着让队伍跟上,但包括穆勤等人也都没有着急。

    因为他们都清楚,如果前队、本队不能打开局面,后队急于跟上也只能给他们添乱而已。

    例如后队如果遇上前面的枪阵、箭阵,那绝对是来一个,死一个。

    但随着双方正式开始接触战,战斗也一步步陷入焦着状况,穆勤就逐渐坐不住了。

    因为,事情不仅没像乔姐说的一样,并没有任何危险可威胁到少师府队伍后队,虽然在盂州军的强大骑兵优势下,铁三和唐沿的攻击现在还占了不少优势,但不说敌人在人数上的优势暂时还无法弥补,谁也不能保证战况会往什么方向继续发展。

    因此骑在马匹上,穆勤就转向廖肄说道:“廖头领,不如我们现在就带人上去吧这样也能帮唐头领他们解决一些敌人。”

    “不行,现在双方都还没到极限,即便加上我们,优势也不大。我们还不如先等等看再说……”

    与廖肄是否打算做内奸不同,援兵在什么时候出现才算最好?

    那当然是在双方都到达战斗极限时,援兵的出现才可成为压跨敌人的最后一棵稻草。

    而廖肄所率领的少师府后队即便早已在对方计算中,但在不同时间投入战场,却也能产生截然不同的效果。

    所以一听廖肄解释,穆勤也不会想到廖肄打算做内奸上,直接说道:“那我们也可将队伍先靠到桥梁边上吧这样既不用急于投入战斗,也可对敌人施加足够影响。”

    “这不行”

    听到穆勤建议,廖肄直接就张嘴拒绝。

    因为玳和乔姐先前的表现虽然极为突出,但从两人不愿直接插手战局这一点,廖肄仍认为解独眼等人有着足够机会。

    既然有机会,廖肄当然不会帮着少师府队伍给解独眼施加压力。

    而且真将队伍带到了石桥附近,除非解独眼已经能全面压制八百盂州军和唐沿等人,廖肄反而还会将自己也置于危险中。

    这就只有双方达到极限,或者说是解独眼占优时,廖肄赶上去才会有效用。,

    可突然听到廖肄毫不犹豫的拒绝,穆勤就有些反应不过来道:“不行,为什么不行?”

    “因为敌人还没投入全部兵力,如果我们贸然靠近,除了将敌人吸引过来,增加唐头领和后队压力外,没有其他好处。”

    没有其他好处?

    虽然有些不甘心自己的建议被拒绝,但由于并没参加过真正的战斗,穆勤也不敢说自己的建议一定是正确的,也只得暂时闭嘴不说了。

    而在唐沿的七百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开始作为主力投入战场时,不说其他人在面对夜枭盗贼团盗贼时的表现怎样,唐沿自己很快就被那些夜枭盗贼团的盗贼盯上了。

    “唐头领,你还真是好雅兴居然带着一群叛徒来打自己兄弟。”

    说话的盗贼名叫简忠,同样是一名夜枭盗贼团头领。

    只是属下没有唐沿那么多。而且一边说话,简忠手中的砍刀却是又重又沉地落向了唐沿的肩头。

    “当”一声用力挡开简忠的砍刀,唐沿却不会忘记简忠人称笑面虎的脾气,淡淡说道:“……简头领客气了,但不说人各有志,现在明明是你们不将唐某当兄弟来袭击少师府队伍,还说什么叛徒的蠢话。”

    “哼唐头领好口才,但你们如果不是背信弃义,会有那么多兄弟想食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吗?”

    说到“背信弃义”几字,简忠脸上就有些怒火中烧。

    因为,怎样的人才可被称为笑面虎?

    那当然是擅于投机的人才会被称为笑面虎。

    当他们脸色阴沉时并不是最可怕的,因为谁都可看出他们的敌意。

    可如果当他们换成笑脸迎人时,如果不能辨明这种笑容的真假,很多人就都要跟着遭殃。

    而说到投机,简忠当然知道投效少师府的好处。只是简忠原本就不是唐沿他们这些由盂州军改编而成的盗贼,无法加入其中,自然就只能在解独眼旗下听从号令。

    可正因为如此,简忠即便在山寨中从没考虑过改投唐沿的事,但由于习惯性投机,当玳许诺让他们第二天下山随自己去投效少师府时,即便简忠并不是第一个动心的人,但却绝对是第一个拿定主意的人。

    但即使如此,简忠还是没想到自己竟会被玳戏耍。

    知道玳是存心背信弃义后,简忠就恼火得想让少师府队伍也吃吃苦头。

    可简忠即便再怎么愤怒,唐沿却不知道什么是背信弃义。

    想起先前那些夜枭盗贼团盗贼的呐喊,唐沿就边战边说道:“背信弃义?什么背信弃义……”

    “……你还敢说?”

    面对唐沿询问,简忠却更加恼火。

    因为简忠不是不想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玳身上,而是以玳在夜枭盗贼团每日祈福的一贯表现,根本就没人会将所有责任都推到玳身上。而这如果不是玳的责任,那就肯定是唐沿的责任。

    所以,简忠找上唐沿可不是为了找他聊天,本身就带有报复之意。

    因为将心比心,简忠知道,如果欺骗他们真是唐沿的主意,唐沿肯定不会再给他们投效少师府的任何机会。

    因此在想到唐沿的可恶之处后,“呼”一声,在将砍刀砍向唐沿肩膀的同时,简忠下面的右脚也一下横扫了过去。

    而没有简忠那么多想法,唐沿却是真想弄清夜枭盗贼团的盗贼们在喊的“背信弃义”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虽然不是不专心,但的确没有简忠那么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杀掉敌人的毅力。

    因此猝不及防下,唐沿就被简忠踢得身体歪了歪。

    一般状况下,这种失去重心的问题并不会太严重,因为还有借势反击的可能。

    但由于唐沿等人现在乃是在被人围杀中,虽然没有盗贼敢去与简忠争抢“生意”,但随着唐沿的身体歪入旁边一名盗贼的攻击范围,那盗贼也就顺手向唐沿的脖子一刀砍了下去。

    看到刀光临体,唐沿的一身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因为在身体失去重心状况下,唐沿根本无法应付多个敌人的攻击。

    难道自己现在就要死在这里了?

    当刀光扫过肩头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眼睛一闭,唐沿就用力将长剑沿着盗贼肋下捅了进去,希望自己至少能给自己报个仇。,

    然后“扑扑”两声。

    随着唐沿手中的剑尖落实,肩头上也同时传来一阵剧烈疼痛,然后身体就随着倒下的重心重重跌落在地面上。

    不过,身体刚着地,唐沿就感到有些不对了。

    因为盗贼的砍刀明明是冲唐沿脖子过来的,但疼的怎么是肩头?怎会是肩头?

    扭头一看,唐沿脸上立即一阵大喜。

    因为,唐沿的肩头虽然的确被砍了一道刀口,但别说没伤到脖子,甚至也没伤到筋骨。不仅命没有丢,应该还可以继续战斗才是。

    再一看先前砍了自己一刀的盗贼,虽然先前由于唐沿闭上了眼睛,不知对方这一刀怎么就砍歪了,但唐沿自己的这一剑却没有捅歪,直接就将对方给捅死了。

    赚了,赚到了。

    心中喜庆一声,唐沿却没有继续兴奋下去,因为唐沿知道现在还在战场中。

    翻身站起的同时,唐沿又顺手挡住了另外两名盗贼砍下的砍刀,这才重新投入了战斗中。

    不过一边战斗,唐沿却发现一件怪事。

    因为,先前与唐沿纠缠在一起的简忠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甚至于地面上也没有唐沿的尸体,好像凭空消失了一下。

    想想自己先前乃是因为简忠的一脚才被迫失去重心的,唐沿就觉得这非常不可思议。因为那名想要砍死唐沿的盗贼即便只是顺手而为,可唐沿即便能逃过盗贼的那一刀,简忠却为什么又没给唐沿补上一刀?

    这不是说唐沿认为自己该死,而是这非常不符合情理。

    因为,从先前简忠的态度中,虽然唐沿到现在还不明白什么是“背信弃义”,但也可以看出简忠是真想杀死自己。

    但既然如此,究竟什么原因才会让简忠放过唐沿不杀?

    如果换成其他人,或许不敢在这种时候拘泥于这种小事,但作为原本的夜枭盗贼团头领,唐沿的武艺本身就在一般盗贼之上,这才能勉强思考一下。

    不过百思不得其解后,唐沿也不会再去多想这些小事了。最多就将这当成是简忠的一种突发其想、突发善心,唐沿又很快专心杀敌起来。

    因为唐沿知道,不考虑简忠的事情,场中不仅还有许多敌人需要自己努力,就凭自己肩上的刀伤,唐沿也必须尽快结束战斗才行。

    不然唐沿现在不死,待会也会因流血过多而死。今日不死,将来也会因治疗不及时而死。

    如果真是这样,那好不容易逃得一命的唐沿就太冤了

第六百九十六章、至少有六成以上概率

    由于“背信弃义”的关系,简忠已对唐沿恨之入骨。所以其他人有可能放过唐沿,甚至先前向唐沿下刀的盗贼都只是顺手一砍,简忠却不可能轻易放过唐沿。

    但既然不可能放过唐沿,简忠又为什么没在唐沿遇险时对其下手?

    这自然是因为简忠看到了盗贼为什么失手的原因。

    当那盗贼一刀砍下时,虽然简忠刹那间还有些怀疑唐沿会不会找到反击方法,但随着唐沿不是反击的反击一剑,简忠就知道唐沿死定了。

    可正当简忠还想看着唐沿怎么去死,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在唐沿尸体上补几刀,乃至是干脆将唐沿分尸时,那盗贼的持刀右手突然就匪夷所思地往下一拐,然后就砍在了唐沿肩膀上,自己也被唐沿给捅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着简忠一贯的笑面虎禀性,他根本不信唐沿会这么好运。

    所以简忠非但没向倒向地面的唐沿追着出手,甚至还倒退两步,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导致唐沿先前得救的。

    不过,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简忠虽然没能发现唐沿“得救”的原因,但却恰好又看到一名盗贼同样在将要砍死一名盂州军战士时,手上的砍刀就猛然一拐,只是不轻不重地伤了对方一下。虽然自己并没倒霉的被反击致死,但那名盂州军战士却的确死里逃生了。

    这种事情发生一次还好说,但“接连”发生两次,那就不仅仅是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问题了。

    所以,在唐沿挡住两名想要偷袭的盗贼攻击时,简忠就一去不回地开始往战场外逃去,这才是唐沿后面发现简忠消失不见的真正原因。

    然后等到简忠退到树林前时,同样状况他已在战场中看到了七、八起。

    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少师府队伍中轻伤的战士或许是络绎不绝,但不说至今没有一人战死,就是重伤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交战这么久,死的全是夜枭盗贼团的盗贼。

    可简忠固然是发现了不对,他这种擅自退出战场的行为却不等于就能被人理解。

    没等简忠真正退入树林,已经来到树林边缘的解独眼就脸色一沉道:“简忠,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二当家,不,大当家,事情不对啊……”

    身为笑面虎一样的人物,简忠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不能原谅,赶忙在第一时间就大倒苦水,更是直接将自己发现的状况说出道:“大当家,你注意到没有,现在我们居然没有杀死少师府队伍的一人,这是不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杀死少师府队伍一人?”

    乍听这话,解独眼的双眼顿时就瞪得溜圆。因为这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假如事情真是这样,那这支少师府队伍不就天下无敌了?

    不过,不等解独眼或简忠继续说下去,旁边的古老却就跟着点点头道:“简头领说的没错,这或许是天英门弟子在出手做怪吧”

    “……天英门弟子?这怎么可能?”

    突然听到古老话语,解独眼还没反应过来,简忠就摇头道:“她们的武艺即便再高,但又怎可能照应下这么多人。”

    “一般状况当然不可能,但他们现在的战术却相当成功,基本上都是夜枭盗贼团的盗贼被他们压制。在占尽优势的状况下,由于没有密集遇险的状况,她们自然救应得过来。”

    “……娘的,这些狗婆娘。”

    随着古老话语,解独眼的双眼也开始望向依旧站在石桥上的玳和乔姐,这才满脸愤恨地唾骂了一声。

    而仿佛听到几人对话一样,站在桥头一侧的乔姐就笑嘻嘻说道:“师父,好像我们做的事情被发现了呢”

    “发现又怎样?”

    玳一脸不屑道:“我们又没直接出手,只是说能救援就救援一下而已。既然他们不能创造出无法让我们救援的状况,那愚蠢的就是他们自己。”

    “……高见,真是高见,怎么妾身就想不到这么好的方法呢?”,

    一边兴奋,乔姐就一边夸耀起来。

    只是嘴中在夸赞着自己师父的同时,注意到一名少师府队伍中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又开始遇险,乔姐的手心就随意一弹。一道劲风带着呼啸声划空而过,当即又解决了那名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的危险。

    而这呼啸声虽然在平常听起来很大,但在乱军交战中,简直微不可闻。

    至于说乔姐为什么要去救援原夜枭盗贼团成员?

    这乃是因为玳不愿去救援他们,所以才会由玳来救援那些盂州军战士,却由乔姐去救援唐沿带领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

    不过,随手又救援了一名遇险的盂州军战士后,玳的脸色却有些不善道:“……高见你是说所有责任都要由老身来背是吧”

    “那当然”

    “……当然你个头。”

    没想到乔姐的回答竟这么快,好像还非常振振有词一样,玳当即瞪了她一眼。

    因为,不是说天英门弟子不能参战,或者说不是天英门弟子不能这样参战的问题,而是天英门弟子之前并没真正参与过任何有官方参加的战斗状况下,玳和乔姐今日的所作所为恐怕也会在天英门内引起一定争论。

    而不知道玳与乔姐在商谈什么,当解独眼看到玳和乔姐时不时都会在桥头上朝战场中挥一挥手的样子时,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因为很显然,两人虽然没有公然参与战斗,但这种暗中出手的性质却显得更为恶劣。

    可恶劣归恶劣,解独眼却不知该怎么解决这事。

    因为不说别的,仅是玳在前面一掌掀番几株大树的行为,那就不是解独眼敢去招惹的。

    因此带着无比郁闷,解独眼就一脸恶狠狠的说道:“古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撤退,或者说是硬生生看着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吗?”

    “大当家不用着急,或许我们还有一个机会。”

    “古老你说还有什么机会。”

    “大当家没忘记廖头领还是我们的人吧”

    廖头领?

    一听这话,解独眼的双眼顿时就亮起来,当即就转脸望向了还停在柳川溪对面一动不动的廖肄等人及少师府队伍的后队。

    不是说担心或犹豫,望着正在远处观望的少师府后队,解独眼就说道:“古老,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有廖头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行动,少师府的安排不是让他带着后队跟在唐沿他们身后过桥吗?”

    “这就是老夫说的机会了。”

    古老侃侃而谈道:“因为会发生现在这种状况,肯定是因为廖头领拖住了少师府队伍的后队。虽然他们现在的距离是有些远,但我们却未尝不可指挥剩下的盗贼一起扑向少师府队伍的后队。”

    “而针对眼前这些盂州军战士,则只要采取纠缠策略就行了。”

    “不说他们暂时不可能摆脱我们的纠缠,如果我们能先打下少师府后队,他们也非得投降不可。”

    他们也非得投降不可?

    一听这话,解独眼的双脸顿时就兴奋起来。

    可兴奋归兴奋,解独眼却又很快望向依旧停留在桥栏上的玳和乔姐说道:“这个……,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可古老你能保证老夫人她们不会出手吗?”

    “大当家所言甚是,而这也是古某会建议大当家让人去冲击少师府后队的原因。因为老夫人如果不用刚才掀倒树木的大招来攻击,她是不可能仅靠一人之力来阻止我们的进攻的。”

    “所以这里就会出现两种状况……”

    停顿了一下,古老的双眼也不禁望了望玳和乔姐的方向道:“一种状况就是老夫人她们不挡住我们去路,然后我们在廖头领配合下,成功吃掉少师府后队。”

    “另一种状况就是老夫人直接出手挡住我们去路那大当家不用再考虑,立即带兵撤退吧这样还能保存一些力量供将来所用。”

    保存一些力量供将来所用?

    虽然这话听起来让人有些难堪,解独眼却也不得不接受古老建议。

    因为,比起将队伍全部葬送在柳川溪上,解独眼当然也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只是想起少师府队伍中的一百万两银子,解独眼还有一丝犹豫道:“解某明白了,可古老认为老夫人她们有可能不对我们前去袭击少师府后队的队伍出手吗?这个概率有多大。”,

    “至少有六成以上概率吧”

    “……六成?为什么这么多。”

    一直在旁边听着古老与解独眼对话,简忠并没有着急。可随着古老说出自己的判断,简忠又有些不解起来。

    因为,正像简忠不可能相信唐沿一样,他也无法在玳已经出手的状况下,轻易相信她不会再对夜枭盗贼团出手。

    而古老却一脸信誓旦旦道:“因为她们如果真想出手,现在就可以帮着这些盂州军扫平夜枭盗贼团了,凭什么还要这样僵持下去。要知道继续僵持下去,或许夜枭盗贼团的损失会比较大,但当这些盂州军的体力告竭时,结果反而对少师府队伍更不利。”

    “……那她们难道就看不出这点?”

    “或许她们是看出了不错,但由于兵力上的缺乏,她们却无力改变什么。因此她们若是迟早都要出手,我们就得尽快逼她们出手才行,不然我们就捞不到任何好处了。”

    捞不到任何好处了?

    别说解独眼不允许自己捞不到任何好处,任何一名盗贼都不允许自己打打杀杀了半天却捞不到一点好处。

    所以心中微微一动后,解独眼立即有了决定道:“那古老认为她们为什么现在还不出手?”

    “或许她们是想看看这些盂州军和唐沿等人的战力如何,如果真是这样,或许我们就有袭击少师府后队的机会了。”

    看看唐沿等人的战力如何?

    一听这话,解独眼也顿时明白古老为什么能肯定玳和乔姐未必会出手了,因为少师府队伍若是真想看看唐沿等人的战力如何,却又怎会不想看看廖肄等人的战力如何?

    可一等解独眼与已答应做内应的廖肄汇合,事情就全在解独眼掌握中了。

    因此无须再考虑,解独眼就猛一点头道:“那好,古老在这等某的好消息,某去去就来。”

    说完解独眼又望向简忠道:“简忠,你就留在这里给某保护好古老安全,要是古老有什么万一……”

    “大当家放心,属下一定会誓死保护古老安全的。”

    随着解独眼一脸阴森地望向自己,简忠也一脸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因为,比起解独眼为了衬托出自己身份,为让廖肄看到自己决心,不得不去冒险的行为相比,简忠现在反而更愿待在树林中。

    因为解独眼若是不亲自出面,或许廖肄做内应一事也会有变化。但不管事情如何变化,简忠都不认为这会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而在召集了尚留在树林中的一千多盗贼后,解独眼就大手一挥道:“兄弟们,跟某一起抢银子去。”

    “喔大当家万岁,大当家无敌……”

    随着解独眼一声鼓舞,原本作为后队留下的夜枭盗贼团盗贼也是蜂拥而出。

    虽然前面还有混战中的盂州军和夜枭盗贼团盗贼阻挡,但随着后方传来的推挤,整个战阵又开始慢慢退散开。

    即便没有完全溃退,但一条通往石桥的通道却也被硬生生冲开了。

    而这当然并非铁三等人真想给解独眼让出道路。

    只是为应付前面的盗贼,铁三和唐沿都已经有些捉襟见肘,突然解独眼再加上一千多人压下来,如果他们再不让开,恐怕立即就会被解独眼挤压到柳川溪中去了。所以即便是现在,他们也只能做到堪堪顶住压力而已,并没有办法将解独眼反压回去。

    因为在铁三、唐沿感到压力的同时,那些原本与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夜枭盗贼团盗贼也感到了无比动力,怎么都不可能让他们轻举妄动。

    而随着解独眼亲自带人冲向石桥,留在后队中的穆勤等人也立即发现了夜枭盗贼团的异动。

    不说紧张,穆勤就感到不能继续等下去,赶忙说道;“廖头领,怎么办,敌人好像想要冲过来袭击我们了。”

    “很好,传令下去,所有人加速向石桥靠拢。”

    “所有人?廖头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解独眼带人冲出来时,兴奋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处在混战中的夜枭盗贼团盗贼,还有廖肄等预定要做内应的少师府后队中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因为解独眼一旦冲破盂州军封锁,与廖肄等人成功汇合,那这次作战的目的就算真正达到了。,

    不然给廖肄自己去拐带少师府后队,他也没这个胆量。

    不过,随着廖肄的命令,穆勤也疑惑起来。

    因为这不是应不应该的问题,而是为了避免后队有失,即便廖肄真要带人去堵截解独眼的突袭,那也应该只是这些原夜枭盗贼团的成员前去堵截,而不是说什么所有人都要上前的事。

    因为,廖肄一开始如果就选择所有人一起上前,那还可以说是共同进退。但现在敌人明明已经就压了下来,他还要带着没有战斗力的那些非战斗成员一起前进,这就不得不说有些意图不明了。

    毕竟他们上去了也不可能参加战斗,反而还会拖累廖肄等人。

    “怎么?穆公子不愿意……”

    但随着穆勤疑问,廖肄却立即举刀盯向了他。

    而随着廖肄拔出腰间砍刀,“呼啦啦”一声,原本早就在准备动手的五百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也立即全都行动起来,不仅将穆勤、焦玄和穆功几人包围在中间,甚至也立即将少师府后队分割了开来。

    最主要就是,装着一百万两银子的几辆银子瞬间就落入了廖肄等人掌握中。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

    不仅那些从夜枭盗贼团跟来的奴仆纷纷惊呼出声,焦杰更是色厉内荏道:“廖肄,你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造反又怎样?你们少师府不是最喜欢逼人造反吗?”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老夫人和乔女侠惩戒?”

    焦杰为什么会突然在现在冒出来?

    因为,虽然没人将照顾少师府后队的责任交给焦杰,但焦杰毕竟也曾在盂州军中做过率领两千人的统领。不是说要重拾这种感觉,而是他根本不相信乔姐和玳会容廖肄如此胡来。

    廖肄却大笑一声道:“……呵哈哈哈你们说老夫人和乔女侠?那也得她们愿意出手才行。”

    随着廖肄将双眼转往石桥方向,众人也全都转头望了过去。

    可除了大笑中的廖肄外,几乎所有人的脸色就都是一沉。

    因为,解独眼等人虽然先前还在石桥外面,但趁着少师府后队陷入混乱的期间,不仅解独眼已经成功冲上了石桥,那些夜枭盗贼团的盗贼更是已经有人蜂拥过了石桥。

    当然,在冲过玳和乔姐把守的石桥时,解独眼的心脏也是一阵砰砰乱跳。

    因为在靠近石桥时,解独眼即便已由于安全因素落到了那些夜枭盗贼团盗贼的中心位置,可真要说他就一点不害怕玳和乔姐突然出手,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不过,当身体终于越过了玳和乔姐所在的石桥位置时,解独眼心中的紧张与兴奋还是好像一下被完全释放出来了一样。

    因为,不管玳和乔姐为什么要放解独眼通过石桥,这都等于解独眼的胜利已经近在眼前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与乔姐相处一段时间后,穆勤不是不知道乔姐脾气,但突然面对现在这种状况,穆勤也有些没辙了。

    因为很明显,不仅廖肄叛变了,整个少师府后队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也都叛变了,难怪乔姐一开始会说后队也不是那么安全。

    “等等,难怪?”

    还在廖肄继续兴奋着,穆勤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乔姐为什么会说后队也有可能不安全,难道仅仅是被袭击的危险吗?她们就没有可能早知道廖肄要叛变的事。

    可即便如此,看了看兴奋得已经有些满脸泛光的廖肄,再看看已经成功冲过石桥的近千夜枭盗贼团盗贼,穆勤又有些不解。

    因为,廖肄即便“浪费”了在石桥桥头堵截敌人的时间,但看到敌人想要冲击少师府后队,玳和乔姐又怎会一直都没有反应?

    而在穆勤满脸难看的为难时,柳如絮却也在马车内望着“喀嚓喀嚓”拼命吃着点心的小瑶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与为了安全着想,一大早就离开马车的穆勤不同,当小瑶同样早早偷偷钻入自己马车时,柳如絮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但现在却不同了,随着廖肄等人开始在外面叛变,柳如絮也终于明白小瑶为什么要埋伏在马车中的原因。

    至于其他人为什么都没去注意小瑶,只将注意力放在玳和乔姐身上,当然都是由于小瑶还没出师的缘故。

    可没出师归没出师,曾经亲身被小瑶保护过,柳如絮可不认为小瑶也会不是廖肄等人的对手。

    因此犹豫一下,柳如絮就说道:“小瑶,你还不出手吗?万一待会那些敌人赶过来……”

    “……敌人,那算什么,而且这事情也没有吾出手的份。”

    一脸随意,亦或是一脸无奈地摆了摆手,小瑶并没有理会柳如絮。

    因为现在不是小瑶不想出手,而是作为还没出师的天英门弟子,小瑶知道自己现在只能听从钏的指挥。但至于钏现在潜藏在少师府后队中的什么地方,小瑶同样一无所知。

    不过,即便不知道马车中发生的事,看着正在飞速靠近的解独眼等人,穆勤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等待下去了。

    拉开马头避过廖肄的刀锋,穆勤就说道:“……廖头领,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如果你们的目的只是那一百万两银子,那拿了就快走吧”

    拿了就快走吧?

    乍听这话,不仅那些少师府队伍中的非战斗人员全都是一脸惊讶,甚至已经叛变的那些原夜枭盗贼团首领也一齐望向了廖肄。

    因为,解独眼为什么想要袭击少师府队伍,还不是为了一百万两银子。而如果拿到了一百万两银子,也就基本等于廖肄的目的达到了。趁着玳和乔姐还没出手,他们就可轻轻松松完成任务。

    不过,廖肄一开始的打算虽然只是想要显显自己对玳的不满,但随着玳并没堵截解独眼,廖肄却又生起了更大的报复心。

    “一百万两银子,你以为一百万两银子现在还能满足某吗?”

    还能满足某吗?

    听到这话,穆勤的脸色也立即沉了沉道:“廖头领还想要什么?”

    “……要什么?要你们的命,只有杀光你们才能赔偿某兄弟的命。那疯婆子不是不想为你们出手吗?那你们也一起去死吧”

    跟着乔姐一样骂了句疯婆子,嘴中厉吼一声,廖肄就直往穆勤飞扑而去。

    因为以穆勤的身份若是死在这里,廖肄知道少师府肯定会与太子母亲产生嫌隙,或者说天英门如果放任自己杀死穆勤,少师府肯定也会与天英门产生嫌隙。

    不过为了预防万一,廖肄还是在避开了石桥的角度后朝穆勤出手。

    “扑”一声。

    随着廖肄冲到穆勤身前,不是穆功几人忘记了保护穆勤,而是他们根本没想到廖肄竟会突然对穆勤出手,廖肄的砍刀就已经送到了穆勤的颈边。

    可随着鲜血飞溅到一脸惊恐的穆勤脸上,穆勤就看到廖肄的脑袋竟然兀地往高空飞去,然后才“噗噜噜”的滚落掉地。,

    看到这一幕,众人全都惊呆了,甚至原本准备配合廖肄一起出手的其他原夜枭盗贼团首领也都全呆住了。

    不过,当小瑶也在马车内愕然一阵后,却又笑眯眯地往外一蹿,站在马车顶上指着那些原夜枭盗贼团的首领说道:“你们这些混帐,居然敢背叛少师府,真是不想活了啊还是你们以为背叛少师府比背叛夜枭盗贼团更轻松?”

    “有谁觉得更轻松的,站出来说一声,姑奶奶这就成全他……”

    姑奶奶这就成全他?

    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玳和乔姐身上,不是没人发现一直跟在乔姐身边的小瑶“失踪”了,但却没人想到小瑶竟会在这种时候冒出来。

    但抹掉一脸鲜血后,穆勤却满脸兴奋道:“小瑶姑娘,难道你一直都待在马车里。”

    “当然,本姑娘不待在马车里,又怎能挡得住这个老狐狸。”

    小瑶却有些兴致高昂道:“本姑娘现在就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你们立即给本姑娘去挡住那些敌人。挡得住那些敌人,你们就能活,挡不住那些敌人,你们就得死。当然,你们也可选择前去与他们汇合后再一起杀向少师府后队,但后果是怎样,你们自己知道了。”

    “……现在吾数最后三声,有谁还没开始行动的,格杀勿论。”

    说到“格杀勿论”四字时,小瑶眼中就闪过一道厉色,然后嘴中就开始数道:“3……2……1……”

    “杀”

    身为盗贼,有谁没杀过人,有谁没见过死人。

    但杀人和死人是一回事,怎么杀人和怎么死人却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多勇猛的人,对于自己无法掌握的事物都会心生恐惧。特别是眼睁睁看着廖肄掉脑袋的事,更是让不少人开始打心底里畏惧起来。

    所以,不是为了小瑶的命令而去阻截解独眼等人,只是为从小瑶的冰冷视线中逃脱,不仅剩下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没有一人胆敢继续在少师府后队中停留,或者说是与小瑶进行交涉,几乎在小瑶数到“1”的同时,所有人就都呐喊着冲了出去。

    而一路朝着停在原处的少师府队伍后队逼近,越接近少师府队伍后队,解独眼就越兴奋。

    因为,少师府队伍的后队到现在还没行动,肯定就是廖肄已彻底控制了目标。

    再想想玳和乔姐居然都没阻拦自己,虽然不知她们为什么会这么干,这都足以让解独眼兴奋不止。

    不过,不等解独眼带着兴奋去与廖肄汇合,前方的少师府队伍在稍稍混乱一阵后,突然就爆发出一阵激烈喊杀声,然后解独眼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手舞刀剑迎着自己冲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廖肄失败了?但廖肄即便失败了,这些人也不该立即炸营吧

    至于解独眼为什么要说炸营?

    这乃是因为所有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居然都冲着解独眼的这队盗贼扑了过来,如果不是炸营,他们至少也该留些人保护少师府后队才是。

    当然,容不得解独眼多想,由于双方乃是正面相向地在互相冲刺,所以很快就“轰”一声狠狠撞在了一起。

    听闻着耳中传来的喊杀声,看着那一名名已经脸红耳赤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解独眼也是用力挡住一名头领的攻击才说道:“毕头领,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少师府对你们施了什么邪法?”

    “……廖头领呢?廖头领现在哪里。”

    “二当家,你现在就不要再找什么廖头领了。”

    双眼带着一阵赤红,毕空就边砍边说道:“廖头领已被天英门的小瑶姑娘给杀死了,而且因为廖头领的事,大家都已经疯狂了。”

    “……疯狂?为什么?”

    如同唐沿当初都能在交战中与简忠有来有往的交谈一样,稳住阵脚后,在拥有足够人数优势状况下,解独眼也不急着干掉已经有些疯狂的毕空。

    而毕空又为什么会陷入疯狂状况中?

    这自然是被廖肄的死给吓的。

    毕竟毕空等人为什么要答应帮助廖肄做内应,这主要是因为廖肄往日的恩情,还有被廖肄威胁的关系。可往实际来说,所有人都知道投效少师府的好处,只是他们无法拒绝廖肄的威胁与好处而已。,

    但现在事情却不同了,随着廖肄死亡,虽然廖肄对他们的威胁就不存在了,但他们要想再次取得天英门的信任却相当困难。

    而他们如果无法取得天英门信任,所能得到的唯一结果是什么?

    那自然是和廖肄一个下场。

    所以,小瑶既然说挡住夜枭盗贼团的袭击他们就能活,那他们也不会有其他选择,证明就是廖肄滚落在地面上的脑袋。

    因为天英门既然能那么轻易地就处死廖肄,当然也能轻易处死他们,处死天英门的敌人,根本不需要蒙蔽他们。

    因此,即便知道解独眼比自己武艺强,毕空都没有退后的理由。

    “……是吗?那某就成全你。”

    虽然毕空并没老老实实将一切都告诉解独眼,但从毕空的态度,或者说是从廖肄已经死亡这件事,解独眼就知道毕空这些人已经不可信任了。因为他们若是还值得信任,又怎会廖肄都已经死了,他们却仍然无事。

    何况从毕空的攻击中,解独眼也看不出他有手下留情的想法。

    不过,不等解独眼出手解决掉毕空,解独眼的神情就猛然一僵。

    然后身体就不进反退,远远地向后退去。

    而不知道解独眼为什么突然退走,当毕空发现解独眼准备对自己出重手时,毕空身上也已经有些冷汗直冒了。但幸好解独眼并没有攻击毕空,庆幸一声,毕空也首次从疯狂状态中清醒了一些。

    可解独眼为什么要突然退走?

    因为视线过处,解独眼居然又看到了与先前一模一样的情形。

    而且这次就是在解独眼眼前,他竟然眼睁睁看到一名盗贼将要砍死一个原夜枭盗贼团成员时,那盗贼的手突然一拐,结果就只是给那原夜枭盗贼团成员身上添了一道血痕,自己却差点被反击杀死。

    而随着解独眼有意识的退后,以及有意识的开始观察战场,解独眼也很快发现同样状况正不断在战场中陆续出现。

    难道又是天英门弟子在出手?

    联想到毕空刚才说的还有一名天英门弟子留在少师府后队的事,解独眼的双眼就一阵恼火无比。

    因为千想万想,他都没想到一个还没出师的天英门弟子居然也这么强。

    不过,在解独眼充满了怨念的惦记中,小瑶却有些兴致勃勃。

    因为小瑶一开始虽然不知道钏藏在什么地方,但随着钏开始出手救援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小瑶立即在那些已经化危为安,但却已经缩在一辆辆马车后面的夜枭盗贼团奴仆中找到了钏的身影。

    而为了方便出手,钏所在的位置自然也是比较靠近队伍的前列。

    于是在其他人都在关注不远处的战事时,小瑶就从柳如絮所在的马车顶上跳到了钏藏身的马车上说道:“师叔,师叔,你可不可以教教小瑶这个功夫。”

    “怎么?乔没教过你弹指神通吗?”

    头都没抬一下,虽然小瑶并不是自己弟子,钏还是随口问了一句。

    小瑶却一边往嘴中“喀嚓喀嚓”丢着点心,一边说道:“教是教过了,但吾总是打不准。”

    “……打不准?这算什么问题?”

    钏一脸随意道:“要想学好弹指神通,唯有“苦练”二字,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反正这里也有练习对象,要不你就一起出手试试吧”

    “出手试试?万一误伤怎么办?”

    知道钏是示意自己一起出手救援,虽然同样有些跃跃欲试,小瑶却不敢轻易出手。

    因为这可是在战场上,不同一般练习,万一失误可是要人命的。

    但听到小瑶担心,钏却更是一脸无谓道:“失误就失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是乔说不要轻易杀了他们,至少那几名头领,先前吾都要先解决再说。反正他们先前也背叛过一次,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死得其所?

    听到这话,小瑶就一脸同感的点点头,越发认同钏的天英门弟子身份了。

    不过,随手甩出一道指风,却发现威力根本就到不了战场上时,小瑶也不是太懊恼,拍了一巴掌才说道:“呀吾的功力太弱了,根本插不上手,但师叔你知道师父为什么要留他们下来吗?杀了不是更好?”,

    杀了不是更好?

    小瑶的话虽然听在其他人耳中会有荒谬感觉,钏的脸上却赞赏了一下道:“怎么你师父没告诉你吗?”

    “……师父从来不将她为什么要怎么做事告诉小瑶,说是要等小瑶出师后再去自行体会,你说师父坏不坏啊”

    “出师后再去自行体会?这师父是怎么当的……”

    随着小瑶抱怨,钏脸上的神情也微微变化了一下。不是说想改变什么,却也是说道:“虽然师叔也不知道小瑶你师父究竟是怎么想的,但以师叔的观点来看,假如这些家伙今日背叛了少师府队伍却没遭到任何惩处,小瑶你说他们以后会变成怎样?”

    “以后会变成怎样?”

    想了想,小瑶却也坐在马车顶上摇晃着脑袋说道:“……应该是时刻惦记着什么时候会像那个姓廖的一样被杀吧”

    “所以了,正因为他们心中对天英门有畏惧,以后就肯定不敢再做出背叛天英门的事。”

    “因为他们再要背叛天英门就得死,姓廖的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今日我们饶了他们,往后说不定可以收获一批忠心耿耿手下,至少他们的“忠心”要比另外一部分家伙可信的多。”

    随着钏的解释,小瑶却也点了点头道:“忠心吗?这或许的确有些道理吧但万一他们因此却更加不忠呢”

    “更加不忠?那直接杀了就是,好像我们天英门杀的不忠家伙还少吗?不过以天英门现在要做的事情而言,能多收获一个真正“忠心”的家伙也算赚到了。”

    赚到了?

    虽然不知钏这话有多少意义,小瑶却也不再多说了。因为,即便还望着战场方向,小瑶也注意到身后的穆勤、柳如絮等人正在赶上来。

    而在来到小瑶和钏所待的马车后时,没去注意藏在马车旁边出手的钏,柳如絮就说道:“小瑶姑娘,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等着就行了,难道你们还想将一百万两银子拉到其他地方去?”

    虽然说不上不善,听到柳如絮的问话,小瑶也微微有些不高兴了。

    而在柳如絮开了个头后,穆勤就说道:“小瑶姑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就是想问问,小瑶姑娘对这场战斗怎么看?”

    “怎么看?这事情你们不要问吾,要问就去问吾师父去。因为吾还没有出师,没资格决定这事。但在师父离开前就已经说了,除非有新的命令,不准我们擅自行动。”

    不准我们擅自行动?

    小瑶的话虽然并没出乎穆勤预料,但也让他有些没辙了。

    因为只看当前两处战场,穆勤并不认为少师府队伍拥有多少优势。如果给穆勤选择,他更愿寻求一定的谈判机会。因为这就像他一开始会许诺给廖肄一百万两银子一样,身为曾经的申州知州公子,穆勤并不会太看重金钱。

    可小瑶如果要说自己没有出师,没有擅自行动的权力,穆勤却也没办法解决了,因为他总不可能跑到前面去与乔姐商议这事。

    那就不是一百万两银子能不能保住的事,而是穆勤自己的小命还能不能保住了。

第六百九十八章、法外开恩的警示作用

    作为夜枭盗贼团二当家,或者说是作为夜枭盗贼团的现任大当家,解独眼不仅拥有远超常人的野心,更拥有远超常人的魄力与决断。

    所以,解独眼虽然不是没妄想过干掉少师府队伍中的天英门弟子,因为不干掉天英门弟子,他就无法真正得到一百万两银子。但当发现事情已经不再可为后,解独眼的决定也来得毫不犹豫。

    “撤,撤退……”

    随着解独眼的几声呐喊,虽然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正在与毕空等人交战的夜枭盗贼团盗贼就迅速退出了战场。

    当然,他们退出战场的方向并不是退回石桥与树林前的夜枭盗贼团盗贼汇合,而是直接沿着柳川溪的河岸向另一座木桥方向退走,显然不想再去试探玳与乔姐的耐心。

    看到这一幕,玳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乔姐却当即嘟哝起来道:“怎么这么快就撤退了,这不还没杀多少人吗?”

    还没杀多少人吗?

    虽然除了玳之外,没人能听到乔姐这句话,但如果这话真被解独眼听去了,恐怕立即会痛苦得吐血晕倒不可。

    因为,不说已经阵亡了七、八百夜枭盗贼团盗贼的正面战场,仅是解独眼亲自率领的一千多盗贼,也是在毕空等人的疯狂反击下战死了一百多人。

    而不仅那些原属于少师府后队的毕空等人没有任何伤亡,即便是正面战场上,也就区区战死了十多人而以。如果分摊在铁三所率领的盂州军和唐沿率领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两支队伍身上,那他们的伤亡都没有超过个位数。

    当然,不说轻伤人数绝对不少,重伤之人也直接上百了。

    所以随着解独眼首先带人退去,当树林中也传来夜枭盗贼团的撤退命令时,乔姐也没有下达追击命令。

    只是在带人退入树林中时,简忠依旧有些不甘心道:“他娘的,这些天英门弟子未免太操.蛋,有本事她们怎么不直接杀上来,这样我们输得也好甘心些,这样输给她们真是太让人窝火了。”

    “简头领用不着这样,她们这次也就是占了地利之便和人数之便,不然换个更加宽敞的地方,她们未必能照应下这么多人,简头领没看后面他们不也是有人战死了吗?”

    “地利之便?难道我们不该在这里埋伏吗?”

    不是说怀疑,简忠只是顺口追问了一句。

    古老也没去怀疑他是不是在指责自己,摇头说道:“事情不能这样说,因为如果不是在柳川溪这种地方,我们也不可能轻易堵住对方,而且这次战斗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收获,古老说什么收获?”

    “那就是天英门弟子不会真正投入战场……”

    天英门弟子不会真正投入战场?

    虽然简忠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指挥部队的机会,但听到古老话语后,简忠也立即明白其中的价值了。

    因为只以玳和乔姐一开始击飞那些枪雨、箭雨,甚至是掀翻树木的表现,如果天英门弟子真正投入战场,简忠也不敢想像结果是什么。

    而随着解独眼等人离开,不管别人会怎样做,唐沿就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浸满血水的地面上挥挥手道:“铁将军,下面的事情就看您的了。”

    “好的,唐头领你们就先休息一下吧”

    对于纷纷在战场上瘫倒的唐沿等人,铁三眼中并没有一丝轻视。

    因为,不说双方的训练强度不同、年纪不同,甚至于先前双方承受的压力也完全不同。与一开始由唐沿等人的步兵配合盂州军的骑兵作战相比,虽然在改成骑兵配合步兵后,作战效率的确提高了不少,但唐沿所率领的步兵压力却是成倍增高。

    不说别人,铁三就注意到唐沿至少遭遇了三、四次性命之危。

    而正因为如此,铁三才同样留意到了玳和乔姐的出手相助。

    但想到玳和乔姐,铁三又立即想到了少师府后队那些人。回头望了望已经同样停留在柳川溪对岸的毕空等人,铁三才示意一名盂州军战士去帮助唐沿,自己就扭转马头向依旧停留在桥头上的玳和乔姐奔去。,

    “玳女侠、乔女侠,先前多谢两位帮助,末将才得以击退夜枭盗贼团的贼子。”

    “……铁将军不必多礼。”

    虽然铁三的态度已经足够恭敬,但乔姐却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这次也是三军用命,我们才得以共同击退夜枭盗贼团攻击。而且真正让那些盗贼后退的人,还是后队那些家伙。”

    “后队那些家伙?难道廖头领没有……”

    身处前方战斗中,铁三当然知道不是自己逼退了夜枭盗贼团,而且首先撤退的也是那些前去攻击少师府后队的敌人。

    只是一想起乔姐最初对自己的警告,铁三就有些怀疑。

    因为不说这是不是第六感,铁三都不认为廖肄会是临阵退缩的人。

    乔姐却一脸笑嘻嘻道:“……铁将军并没有猜错,廖肄那家伙在解独眼带人杀过去时果然就反了。不过幸好在小瑶掩护下,钏及时击杀了廖肄,这才镇压下那些心有不轨的家伙,并逼迫其发挥出更大战力挡住了解独眼等人。”

    “当然,这事情你不用说出去,只当是小瑶做的事情就行了,反正这也是后队那些人都知道的事。”

    “末将明白了,那要不要末将带人过去看看?”

    与其他人不同,铁三是整个少师府队伍中唯一知道钏身份的人,因此一听乔姐话语,铁三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而乔姐却挥挥手道:“你就不必过去了,那里还是让妾身师父去单独处置一下为好,毕竟只有妾身师父才能真正镇住他们。如果铁将军有时间,不如派人去寻找一个合适营地,并适当收拾一下战场。看来今天我们是要早些休息才好,也有许多人需要治疗伤势。”

    “末将明白了,末将这就去着人清理战场、救助伤员。”

    听到乔姐话语,铁三没有再做犹豫。

    因为,比起已经翻不起风浪的后队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前队的确有许多人亟待疗伤。而至于宿营的事,那当然也需要有所安排,只是还不用这么急而已。

    只是在铁三退下后,玳却瞪了一眼乔姐道:“乔,你为什么要让老身去应付那些胆敢背叛少师府和天英门的家伙。”

    “呵呵这不是为了师父你以后的形象好一些,说起话、指挥人来也方便些吗?不过师父你怎么看先前的战斗,我们先前的出手方式能不能在将来推广开来……”

    身为天英门弟子,玳和乔姐为什么要任由夜枭盗贼团袭击少师府队伍?这当然不是为了维护少师府不畏惧任何敌人的名声,而是想试验一下天英门在各种正式战斗中的参战方法。

    毕竟天英门现在要做的事不仅与往日不同,更与历朝历代都有所不同。

    针对将来要去扶助大明公主成为女皇上的唯一目标,乔姐和玳都非常清楚天英门弟子总有一天会亲自上战场。

    而面对乔姐的跃跃欲试,玳也没去理会乔姐一开始的揶揄,直接皱了皱眉头道:“这种战斗方式或许应用在小规模战斗中是不成问题,但却无法应用在大规模战斗中。而任何涉及到朝廷变乱、开疆辟土的战斗,几乎都是大型战斗。”

    “不然你也看到了,到了后面不是他们应付不来,而是我们先照顾不来了。”

    而是我们先照顾不来了?

    听到这话,乔姐就不甘心了一下。因为两人如果真能照顾前面的战场,不说受伤的人会有多少,至少应该不会有一人战死才对。

    可就是短短一段时间,就是这样零乱的战场及有限的参战人员,乔姐和玳都有些应付不及。

    如果到了更大战场上,恐怕天英门弟子的能力再强也会力有不逮。

    而乔姐和玳为什么都没出大招式去攻击敌人,因为大招式的效果虽然强力,但不仅范围有限,出手次数也是极为有限。用来威慑一下敌人是足以,但真要以大招式来完成所有战斗,天英门弟子自己都不相信。

    可不甘心了一下,乔姐就说道:“……但不管是再怎么大型的战斗,在进行大型战斗前,总是要先经过不少小型战斗的积累吧只要我们能在数量众多的小型战斗中积累优势、积少称多,那再遇上大型战斗也不用害怕了”,

    “而且真是什么大型战斗,我们也完全可在战斗中将整个大战场划分成多个小战场来区别照顾是不是?”

    “哼怎么你还真开始动脑子了”

    虽然乔姐的确说了不少,但在瞪了一眼乔姐后,玳又满不在乎道:“不说我们天英门有没有必要参与每一场战斗,假如我们天英门真的参与了所有战斗,那对底下士兵的锻炼又有多少真正效果。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份,易少师又有可能让你上战场吗?”

    “嘿嘿,这有什么,妾身这不就是说说而已吗?”

    面对玳的指责,乔姐却仿佛是被玳识破了计谋一般,立即就嬉笑起来道:“而且说说而已又算得上什么。”

    又算得上什么?

    这样的话语除了能带来玳的白眼外,乔姐当然不可能妄图任何好处。

    然后在乔姐继续留下来“照顾”铁三等人时,玳也单独走下石桥,开始向后队的毕空等人走去。

    而在解独眼等人撤退后,毕空等人实际就陷入了进退维谷中。

    因为,他们先前虽然的确是“奉命”出击,但却没有得到敌人撤退后该如何行动的命令。好像小瑶都知道用自己无权决定少师府后队的行动来拒绝穆勤的建议一样,毕空等人现在则是不知道该不该回后队与小瑶等人汇合了。

    所以在一阵带着慌乱的死寂中,当众人发现玳正在往回走时,赶忙都望向了毕空道:“毕头领,老夫人回来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听老夫人吩咐怎么办吧”

    “当啷”一声。

    望着玳正在慢慢走近的身影,毕空就将手中砍刀松掉在了地上。

    看到毕空已然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虽然仍有人犹豫了一下,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丢掉武器,最后当玳走到毕空等人面前时,所有后队中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都丢掉了武器。

    看着这一幕,特别是看着众人都朝自己垂头的模样,玳却冷冷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想表示自己已经打算任人宰割了?”

    任人宰割?

    虽然玳的话语很冷酷,毕空却根本就不敢抬头,“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道:“属下该死,请老夫人责罚。”

    “……属下该死,请老夫人责罚。”

    毕空等人虽然的确打退了解独眼的亲自攻击,但他们即便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暗中“救援”自己的行为,可如同先前随着毕空一起丢掉武器一样,看到毕空下跪时,五百多名曾经叛乱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也都全部跪倒在地。

    当然,玳不会去同他们说什么早发现了廖肄的意图,只是依旧咄咄逼人道:“责罚?你们有什么地方需要老身责罚的……”

    “……老夫人恕罪,属下先前不该一时糊涂,差点受廖头领蒙蔽,险些铸成大错。”

    险些铸成大错?

    听到毕空在那里自我辩解的话语,玳的双脸就急剧抽搐一下。

    因为,玳不是没想过毕空会推卸责任,而是没想到毕空竟敢将责任推卸得如此彻底,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廖肄想要反叛,只是习惯性在听从廖肄命令一样。

    而这种情况或许在其他时候的确有可能存在,但在小瑶早发现了他们的动静后,毕空居然还想这样推卸责任,那就有些不可原谅了。

    不过,不知道玳的想法,在听到毕空推卸责任的方法后,其他几名头领也都跟着喊起来道:“……老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啊属下先前不该一时糊涂,不该受廖头领蒙蔽,险些铸成大错”

    随着几名头领全都呼喊起来,其他人却并没跟着瞎闹。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是自己“争功表现”的机会。

    而毕空等人又为什么敢在玳面前推卸责任?

    那就是因为他们并不认为玳有可能知道廖肄今日的举动乃是与他们早有预谋。不然仅凭早有预谋几字,小瑶又怎会只杀了廖肄一人,继续留他们下来抵抗解独眼进攻。

    最大可能就是小瑶认为他们只是一时受廖肄蒙蔽,思虑不周才险些铸成大错。

    可毕空等人的想法虽好,但不说别人能不能容忍这点,玳又怎能允许他们这样当众瞎话。,

    从一开始的双脸抽搐到逐渐冰冷下来,在毕空等人的不断请罪下,玳的语气中就充满一种寒意道:“是吗?老身还不知道你们那么容易被人蒙蔽呢或者你们认为,老身也和你们一样容易被人蒙蔽。”

    “老夫人恕罪,那是……”

    听到玳的冰冷话语,毕空身体就猛地一寒,赶忙就想再解释两句。

    可没等毕空将话说完,甚至没等毕空抬眼看一下玳的脸色,毕空就突然感到眼前一黑,顿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同时失去知觉的也并非毕空一人,还有刚才跟着毕空一起请求恕罪的一干头领。

    但这些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原因就是毕空想要解释时,玳的右手就猛地一挥,然后带着一阵风鸣声,不仅毕空的脑袋瞬间滚落掉地,甚至其他几名头领的脑袋也因为身材高低的关系或是掉了半个,或就是连着胸口一起都没了。

    而与廖肄在少师府后队中独自被钏弄掉脑袋不同,这次却是七、八名头领一起被玳弄掉脑袋。

    看着滚落在地上的几个头颅、残尸,那些跪在地上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顿时就噤不敢言了。

    而在众人都被玳的举动吓得不敢说话时,玳却继续冷冷说道:“怎么?对于毕空他们的死,你们就没有一点意见吗?或者说,你们认为他们只因这种一时之罪而死不值得?”

    “属下不敢……”

    虽然毕空几名主要头领都已经被玳处死,但面对玳的质问,还是有名队长率先应下了玳的话语。

    因为这即便很危险,但也不得不说是个机会。

    而玳却冷冷望了一眼答话的队长道:“是,你们是不敢,但你们说,他们真是一时糊涂吗?又或者说是糊涂了几时?甚至于你们是不是也是一时糊涂,又或者你们又糊涂了几时……”

    “……属下不敢,属下是在廖头领带我们下山的第二日就知道廖头领他们打算给二当家做内应的事了,求老夫人恕罪,老夫人恕罪啊”

    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人不知道玳已经知道了真相。于是在那名队长带领下,原本就已经跪倒在地的众人又纷纷磕起头来。

    “请老夫人恕罪,请老夫人饶命啊……”

    “……老夫人恕罪,老夫人饶命。”

    而望着几百名朝自己跪地求饶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玳才冷冷说道:“哼饶命?幸好你们没学毕空他们的样子,妄图欺瞒老身。但即使是如此,老身也只是暂时让你们将脑袋寄在脖子上。要是你们再敢向老身和天英门撒谎,格杀勿论”

    “多谢老夫人饶命,多谢老夫人饶命……”

    “……老夫人恩典,老夫人恩典。”

    随着玳终于说出法外开恩话语,众人顿时都感激涕零起来。

    而在发生了接二连三的背叛事件后,玳为什么还要留他们下来?

    因为这不仅可对他们起到警示作用,同样也可对还没有背叛的唐沿等人起到警示作用。

    所以,这不仅仅是为了后队五百名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的法外开恩,同样也是为了前队唐沿等七百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的法外开恩。

第六百九十九章、仅是这消息,已经足以算得上大礼

    与秦巧莲的认亲宴拖拖拉拉,乃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几时才能举行,或者不知还有没有必要举行不同,毕竟现在京城中已没人不知道秦巧莲乃是易嬴的义妹。对于认秀娥做义女的事,少师府却操办的很着急。

    因为,易嬴认秀娥为义女并不是为方便秀娥在京城花天酒地,而是为了对谈寒加一把锁。

    再加上不知大明公主什么时候会派遣谈寒前往西齐城,认完义女还得找时间给两人办婚宴,所以出于赶早的想法,易嬴就直接将秦巧莲和秀娥的认亲宴给一起办了。

    不过对于这个认亲宴,易嬴并没邀请太多人。

    至少不用像一开始的算计那样,通过邀请京城所有官员来进行敛财,而是好像普通官员间的宴客一样,主要都是邀请一些熟识官员来参加少师府的认亲宴。

    当然,这里面的熟识官员主要都是些交往比较多,或者干脆就是那些曾找易嬴买官卖官的官员。

    而在这里面,即便图江并不是刘堰那种最早找易嬴买官卖官的人,只是按照图媛吩咐,趁着后期人多的时候简单办了一下。但由于图江知道刘堰乃是第一个找易嬴买官卖官的官员,自然也会尽力与刘堰结交。

    所以在紧靠主桌的位置上,图江在喝了一会酒后就掩着酒杯说道:“刘大人,你说朝廷为什么没在提拔陆大人做太子少师时,也将少师大人提拔为太子太师呢这样是不是有点……”

    这不怪图江会疑惑。

    因为在陆中正被朝廷封为太子少师时,朝廷中就开始传言易嬴也将被提拔为太子太师,以示与陆中正的区别。但没想到最后陆中正得到的官职虽然的确是太子少师不错,但易嬴却没得到任何提升。

    虽然不知图江在怀疑什么,或者说是在暗示什么,刘堰却摇摇头道:“这事情并不重要,因为只要有大明公主在,易少师是太子少师还是太子太师都没有区别,因为现在根本就不用他去教导太子殿下。”

    不用他去教导太子殿下?

    这样的话或许放在其他国家的太子太师、太子少师身上都不合适,但想想易嬴的确没在太子成为太子后教过太子多少日子,图江也不好多说什么了,毕竟图江的目的本就不在于此。

    而图江的目的又在什么地方?

    这不是说图江的目的在哪里,而是图媛的目的在哪里。

    因为李府虽然被困少师府多时,图媛却也没有事事屈从于少师府的想法,更想随时抓住机会,让李府逃出少师府这个牢笼。

    只是说暂时不可能达到目的,图媛才想要多方设法一下。

    而图江现在的一切都来自于李府,自然也要帮李府做事。

    因为,易嬴虽然不是对图江就没有恩情,但身为图氏一族,图江更看重同为皇室宗亲的图媛的身份,而不是一直瞎闹胡闹的易嬴。

    当然,这并不是说图江就不愿效忠易嬴和少师府,只是在效忠易嬴和少师府的同时,图江也要保护李府的利益,这也是绝大多数不得不确定立场的官员普遍想法。

    好像刘堰也得在效忠少师府外考虑到俞府的需要一样,并没有任何人能免俗。

    而且与图江的关心方向不同,敷衍下图江问话后,刘堰又压低声音道:“图大人,你有没有在少师府听到什么消息,易少师为什么要突然收秀娥做义女?”

    “……这算得上什么秘密,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易少师乃是为了谈大人才收秀娥为义女的。”

    不是说不屑,看到伴在秀娥身边献殷勤的谈寒,图江就有些不愿继续说下去。

    因为,这很难说究竟是秀娥占到了便宜,还是谈寒占到了便宜。

    刘堰却一脸羡慕道:“这却说不定,因为朝廷中虽然人人都想家中女人认易少师做义父,但又有谁能成功……”

    朝廷中虽然人人都想家中女人认易少师做义父?

    刘堰的话虽然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图江却皱了皱眉头。

    因为,图江虽然没听说过类似事情,但也能想像得出,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或许的确没有哪个官员会轻易放弃。至少现在而言,能攀上少师府的关系的确就等于一步登天。,

    而与桌上客人都在进行着类似商谈不同,主桌上客人谈的却完全不是这种荒唐问题。

    例如二郡主图潋就斜靠在易嬴身上说道:“易少师,你看奴家父王就快抵达京城了,易少师难道不打算给奴家父王准备一份大礼吗?”

    准备一份大礼?

    自从育王图濠在藤尾山被劫一事发生后,浚王图浪就不再是磨磨蹭蹭前来京城了,据传最多十日,浚王图浪的进京队伍就可进到京城。

    所以一听图潋问话,即便众人都对图潋靠在易嬴身上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不禁一起望向了易嬴。

    虽然不敢在桌上有什么大动作,易嬴却在桌下使劲揉了揉图潋大腿道:“大礼?二郡主想要本官给浚王爷准备什么大礼?反正浚王爷此次前来京城的人马不多,要不就暂住在本官的少师府如何?”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暂住在本官的少师府?

    这算什么?算一份大礼吗?当然算一份大礼。

    因为,这不仅代表了少师府对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支持,也代表了少师府将负责浚王图浪进京后的安全。

    可别说二郡主图潋一下没反应过来,甚至主桌上的白原林、陆中正,乃至是宋天德和陵侯图鬯、丞相冉鸣等人都没反应过来。因为,不说易嬴这是不是在设计浚王图浪,谁都不相信易嬴做出这种提议就没有一点设计浚王图浪的想法。

    而陵侯图鬯和冉丞相又怎会在此?

    不说冉鸣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以陵侯图鬯和少师府的合作协议来说,易嬴绝对不能不邀请陵侯图鬯,陵侯图鬯也不会拒绝给易嬴捧场。

    可就在众人还不知该怎么反应易嬴这份大礼时,洵王图尧却在一旁大声庆幸起来。

    因为,少师府与京城其他地方有什么不同?

    不是因为少师府时不时都会有外人居住,好像那些来自西齐城的官员、士子也都是最近几日才随陆中正一起搬出少师府,而是少师府中匿藏了不少天英门弟子。

    让浚王图浪在天英门弟子的眼皮子底下生活,这或许对洵王图尧来说的确是件大礼,但对浚王图浪来说却未必真就是件大礼了。

    因此随着洵王图尧庆幸,二郡主图潋也很快反应过来,不仅瞪了易嬴一眼,更是在桌底下狠狠掐了一下易嬴道:“易少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用天英门弟子来威胁奴家父王吗?”

    “二郡主你说什么啊那二郡主知不知道本官身边的第一名天英门弟子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难道易少师现在还想炫耀自己的好运气吗?”

    虽然众人都不知道易嬴现在为什么与天英门的关系这么深,但对于易嬴最初是如何与天英门第一次扯上关系的事,经过各种渠道了解,别说二郡主图潋,主桌上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知道了。

    甚至冉丞相也一脸笑眯眯道:“易少师是说自己的妾室春兰吗?听说那可是易少师买奴隶时一起买进府的,要说这世间最幸运与天英门扯上关系的官员,想必非易少师莫属了。”

    “冉丞相说的好,但大家都知道本官是因为一个偶然才与天英门扯上关系的,但撇掉这种偶然,假如当初不是本官急需购买奴隶,二郡主又知道春兰最后将会被卖到什么地方吗?”

    “被卖到什么地方?易少师不会说……”

    听到易嬴略带暗示的话语,不仅主桌上的客人一脸惊然,甚至二郡主图潋都惊大了双脸。

    因为春兰的最终去向如果不是浚王府,他又有什么必要在此多此一举的将事情说出来。

    当然,即便如此,易嬴这样做仍会被大多数人认为是多此一举。

    可面对众人惊疑,易嬴却一脸乐道:“二郡主猜的没错,如果当初不是本官偶然截下春兰,春兰的原本去向可正是秦州浚王府。所以说,别人有可能担心与天英门弟子待在一起安不安全,浚王爷却完全不用做此想。”

    “不过,春兰现在不仅不可能再与浚王爷扯上关系,天英门现在会如何看待浚王府,本官也不好说了。”,

    “哼……,你都知道不好说了,现在还说这事干什么。”

    狠狠瞪了一眼易嬴,图潋当然知道以现在浚王图浪的立场变化,天英门对待浚王府的态度肯定也会有所不同。

    但即便如此,想到易嬴竟是因为截掉了前往浚王府的天英门弟子才与天英门扯上关系时,二郡主图潋就有些气不打一处出。因为如果不是这样,或许浚王府也早就与天英门有一定交流,更不用担心天英门对浚王府的态度了。

    不过随着易嬴说出真相,这对浚王府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不是说重建与天英门的关系,至少浚王府要获得天英门的支持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了。毕竟从一开始,浚王图浪就打着要让天英门迁入秦州建立国中之国的目的。

    所以让浚王图浪住在少师府或许算不上什么大礼,但仅是这消息,已经足以算得上大礼。

    而且这大礼还是只属于浚王府的大礼,任何人都无法染指的大礼。

    因此趁着宴席告一段落,图潋也不在宴席上待了,直接就跑去少师府后院找春兰证实这事。因为少师府后院对其他人来说或许不是轻言就能进入的地方,但对在少师府后院就有自己一套院子的图潋而言却没有任何难度。

    毕竟图潋连天英门秘药这种事情都知道,天英门弟子不会拦她,还有谁会拦她。

    然后随着图潋离开,洵王图尧和冉丞相也先后离开了,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今天易嬴透露的消息可不是小事。

    如果浚王图浪真的也得到天英门支持,至少是辅佐,那对北越国将来发展的影响就太大了。而即使浚王图浪不会再得到天英门帮助,相信天英门能派遣一次弟子前往浚王府,肯定也是对浚王府的发展相当看好,至少也很难有与浚王府为敌之意。

    这或许对其他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各有立场的洵王图尧和冉丞相而言,情况却截然不同。

    而在留下的几人中,陵侯图鬯也有些颇为急切道:“易少师,有关你先前透露的消息,究竟是易少师自己有意透露的,还是天英门让易少师透露的……”

    “天英门?天英门哪会透露这种消息。”

    对于陵侯图鬯的担心,易嬴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早在两人合作协议中,易嬴就看出陵侯图鬯并非对皇位就没有一点想法。但要回答陵侯图鬯的问题,易嬴也是没有一点难度道:“本官只是想让二郡主和浚王府打消对天英门的戒备,可没说他们还有机会从天英门得到任何好处。”

    听了易嬴回答,不仅陵侯图鬯,甚至其他几人都松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易嬴与陵侯图鬯的协议,宋天德却有些奇怪两人竟如此的没有一点防备,也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易少师认为天英门对浚王府会是怎样的态度?”

    “这也说不上什么态度吧”

    “至少本官不认为这里面又能有什么态度毕竟天英门是天英门,浚王爷是浚王爷,而且天英门也不限在北越国朝廷内发展,与其再将心力投资在浚王爷身上,那还不如放在其他国家的朝廷身上。”

    那还不如放在其他国家的朝廷身上?

    乍听这话,几人也都不再言语了。

    因为不用易嬴再做说明,身为官员又有谁不知道不要将苹果放在一个篮子中的做法。而且以天英门现在对少师府和大明公主的投入,别说他们不可能再去投资浚王府,恐怕易嬴和大明公主都不会允许天英门这样做。

    因此,这话即便不是易嬴在戏弄浚王图浪,但最多也就是一个让他放宽心的说法。

    然后再是议论一番,众人也不会去刻意等图潋回来问个究竟,先后也就告辞离开了。

    毕竟主桌上的客人哪个不是一品官员、哪个不是高官贵胄,即便新任的太子少师陆中正,同样也有许多工作要做。他们能来参加易嬴的认亲宴已经是在给易嬴面子,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固定的每周休假之说。

    之后送走众人,易嬴再回到宴席上转了一圈准备离开时,却就在刚出院子时看到了宥尊正在附近转悠。,

    而为了方便客人在少师府中游玩,这次宴席也被安排在花园附近。

    但宥尊的行为虽然乍看有些像借着赏花在消除酒意,可当发现易嬴单独过来时,宥尊却立即就迎了上来。

    对于宥尊,易嬴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因为宥尊与忆桃的事情或许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在北越国和古代社会不仅不稀罕,甚至忆桃都对宥尊没什么特别怨念。因此在宥尊迎向自己时,易嬴也惊讶一下道:“宥大人,你有什么事要找本官吗?”

    “这个,易少师,……下官只是想找易少师禀明一下调职的事。”

    “……调职?你要往哪里调职,谁要给你调职?”

    听到宥尊将要调职,易嬴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易嬴虽然对刑部没有太多想法,但在白原林帮助下,易嬴却也给宥尊在刑部安排了一个好像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刑部中书官职。

    当然,这刑部中书虽然只是一般文职,不需要过问任何刑部的案件审理,但却有权检阅所有的刑部卷宗档案。

    而通过对这些档案的了解,易嬴自然就能察知刑部的大部分工作,也是一种变相的了解朝廷动向。

    所以,突然听到宥尊将要调职,易嬴自然有些高兴不起来。

    而由于易嬴在给宥尊安排工作时就已对他说过刑部中书一职的重要性,宥尊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赶忙禀报道:“虽然这只是刑部的内部调职,但刑部尚书宋大人忽然要将下官调往审理案件的实权部门,大人您看这事情……”

    调往审理案件的实权部门?

    听到这话,易嬴又是不满了一下。因为宥尊现在的调职虽然看似一种升迁,但对易嬴可没有任何好处。

    只是由于这是刑部尚书宋融的意思,易嬴要想改变就要费些劲了。

    因此想了想,易嬴就说道:“好了,这事情本官知道了,宥大人你不必担心,本官会处理好这事的。”

    “但如果有时间,宥大人也可抓紧机会与谈大人多结交一下。”

    “好的,下官这就回去与谈大人交流一下,并且静候少师大人的消息。”

    虽然不明白易嬴为什么突然指示自己要去与谈寒结交,但想想易嬴今日收秀娥为义女一事,宥尊就知道谈寒恐怕是易嬴的心腹,这自然也是一种变相的示好方式。

    “……等等,宥大人不要误会了。”

    一看宥尊的态度有些过于恭谨,易嬴就知道他误会了,赶忙说道:“本官要宥大人去与谈大人结交不是说别的,而是谈大人将来可能要到西齐城去任职,如果有什么关于西齐城中需要注意和交代的事,宥大人也可多去与谈大人谈谈。”

    “……西齐城?下官明白了,下官多谢少师大人指点。”

    一听易嬴说谈寒将要到西齐城任职,宥尊也立即明白自己的确误会了易嬴。

    因为他一开始或许只当谈寒是易嬴的心腹,但谈寒的将来去向如果是西齐城,那就对宥尊大有好处了。

    毕竟身为西齐人,宥尊在西齐城又怎会没有一、两个需要挂念的亲人、朋友。以前没想到这些事只是因为还没安定下来的缘故,但宥尊现在已基本在北越国京城安定下来,自然也要考虑一下留在西齐城的亲朋好友。

    而谈寒将来的任官地如果是西齐城,那宥尊不仅可托谈寒帮他照顾朋友、家人,甚至让他们帮助谈寒工作,同样也可得到不少利益

第七百章、受宋大人的闲气

    在现代社会,所有人都知道档案工作的重要性。

    不说个人档案代表了一个人的过去,工作档案更是代表了一段工作的结果和过程。

    所以,北越国朝廷或许没有多少人了解刑部中书一职的重要性,易嬴却是第一次凭着自己在现代官场的经验牢牢盯上了这位置。

    因为,不管朝廷要有任何举动,肯定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放在刑部工作上,那就是朝廷假如已打算对付某个官员,肯定就要先从该官员的周边官员开始调查起。

    而这种调查有可能是正式的,也有可能是非正式的。

    对于各种正式调查,因为没法遮掩,或许很快就会被察觉出动静。

    但如果想要知道朝廷各部,特别是刑部在对什么官员进行非正式调查,那刑部中书的职位就相当重要了。

    因为,刑部的调查人员或许会分几路走,每一路人手都对其他人的工作不了解,可不管他们最终调查出什么,最后还是要汇集到刑部中书手中来整理归档。

    所以,只要掌握了刑部中书这个职位,也就等于掌握了朝廷中的各种行动指向。

    通过对这些行动指向的调查和整理,易嬴自然就可了解朝廷的具体动作了,而不用什么都等到朝廷颁下圣旨才能明白一切。

    因此,宋融将宥尊调职或许只是为了将他赶到现场,免得每日都要在自己面前出现,惹人心烦。但易嬴却宁可让宋融继续心烦,也不可能轻易放弃刑部中书这个重要位置。

    所以第二天一早,易嬴就为了宥尊的事情带着丹地、苏三一起出门了。

    只是易嬴的目的地并不是刑部,而是皇宫。

    因为易嬴可记得宋贵妃正是刑部尚书宋融的女儿。

    至于宋贵妃愿不愿意帮忙,或者说是动用了宋贵妃的关系后又会有怎样后果,易嬴并不想去做过多思虑。

    因为,即便让宋融知道了易嬴掌握刑部中书一职的企图又怎样?

    易嬴若是不阻止谈寒调职,肯定就会失去这方面的便利。而易嬴如果再要找人去顶替谈寒的位置,看到易嬴这么重视刑部中书职位,宋融肯定也会联想到什么。

    所以,既然无法隐藏,易嬴就打算将宋贵妃也干脆一起拉出来。

    一边混淆宋融视线,也是试试动动宋融的脑筋。

    因为,大明公主即便没有让易嬴插手官宦世家的意图,但为了将来的垂帘听政和女皇上,易嬴也想称量一下官宦世家的力量及耐受性。

    只是刚一出少师府,易嬴就得到了二郡主图潋出城而去的消息。

    虽然这有些令人诧异,易嬴却没有太着急,因为这不过就是图潋提前跑去与浚王图浪汇合了而已。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易嬴昨日透露消息的影响,易嬴并不是太在乎。

    可易嬴是不在乎,当由巡街衙役口中得知这消息后,丹地却当即在马车内沉下脸道:“大人,你为什么要将春兰的事情说出去。”

    “这有什么不行吗?”

    对于丹地有时喜欢过于紧张的脾气,易嬴早就有所了解,一脸随意道:“反正不管怎样,不仅本官不可能让浚王爷从少师府讨到便宜,浚王爷也不可能从天英门讨到便宜,这最多就会让浚王爷从一些羡慕天英门,却又不愿与本官扯上关系的地方讨些便宜而已。”

    “当然,这也可起到些减轻浚王爷对天英门插手朝政的敌意作用,不然他一到京城就盯着天英门插手朝政的事情不放,那反而更麻烦。”

    天英门插手朝政?天英门有插手朝政吗?

    或许在易嬴的主张下,天英门并没有多少插手朝政的余地。但天英门可以这样说,外人却未必会这样看。

    因此在听完易嬴解释后,虽然知道易嬴又逃过了一劫,丹地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次就算了,但下次你绝对不能再随意对外人说起天英门的事,不然……”

    “行,行,……不然丹地你就一辈子不同本官上床,这个保证够了吧”

    “呼”一声。

    听到易嬴保证,苏三嘴中就明显出了口大气,显然是将喷笑给憋了下去,这从她抿着的嘴角就可以看出来。而丹地则是很干脆地狠狠瞪了易嬴一眼,却也是双脸稍窘的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丹地知道,不管她再和易嬴说什么,恐怕都只会被易嬴说得越来越尴尬,越来越无耻。

    但以易嬴的这种保证来说,丹地却知道还是有一定效力的。

    至少易嬴不会为了讨好其他人,轻易放弃获得丹地身体的机会。

    然后三人一起来到皇宫,没等让人传话,立即就在宋贵妇居住的白瓴宫前遇到了刚从宫里出来的宋颖。

    看到易嬴朝白瓴宫方向走来,宋颖立即吩咐落轿道:“易少师,你来白瓴宫是找本宫有事吗?”

    “是的,本官有件小事需要找宋贵妃忙帮忙,不知宋贵妃这是打算上哪消遣……”

    作为后宫中最有权势,也是最有影响力的女人,宋颖所住的白瓴宫不仅不比皇后图婧的凤栖宫差,宫内所有建筑更都是以乳白色为主,看上去不仅圣洁高贵,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感。

    唯一有些让人惊讶的就是白瓴宫不少建筑都是全新的,好像是新建不久,至少是宋颖入住白瓴宫后才开始增建的。

    不仅如此,宋颖不仅喜欢白衣,甚至乘坐的轿子也都是全白的,衬托上宋颖比一般女人更白腻的肌肤也尤为有魅力。可见宋颖对自己的装扮很上心,也知道该怎样突出自己的魅力。

    不像一般北越国贵妇,只知道单纯追逐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装扮,浑然不知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装扮。

    而在易嬴回应下,宋颖小嘴一张,却又露出一口白牙道:“是吗?那我们不如回宫再谈吧反正本宫也只打算前去宛华宫听听陆少师的授课而已。”

    听听陆少师的授课?

    虽然易嬴知道宋颖为了不被殉葬而与宛华宫走得很近,但也没想到她会跑去宛华宫一起听陆中正给太子授课。可不得不说,这的确能拉近宋颖与太子殿下的关系。

    于是看到从轿内下来的宋颖,易嬴就笑道:“那不知陆少师现在的授课内容都是些什么?难道是有关西齐城的风土物貌……”

    “易少师所言甚是,本宫都没想到世上还有活得这样艰难的国家,看来我等真该庆幸自己能生在北越国、生在京城,易少师请……”

    “宋贵妃请……”

    听到宋颖感慨,易嬴就笑了笑。

    因为比起宋贵妃只能听到陆中正的一家之言,易嬴相信自己绝对比宋贵妃更了解西齐国。因为不说君莫愁、秋心都是地地道道西齐人,少师府中至今还住着严松年等西齐国的密探。

    但至于说宋颖是不是有些多愁善感,易嬴却并不在乎。

    因为这对易嬴想要推进垂帘听政和女皇上一事并没有丝毫影响。

    然后两人一起进入白瓴宫,易嬴也被让入了宋颖惯用来待客的偏殿中。只是两人各自坐下时,宋颖没去问易嬴的来意是什么,反而先望向了丹地、苏三,特别是一身宫装的苏三说道:“易少师,她们都是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吗?但本宫怎么看这姑娘好像有些眼熟?”

    “宋贵妃所言甚是,苏三原本乃是在宛华宫工作,后来才被大明公主派到少师府监视本官的。”

    说起“监视”二字,易嬴丝毫犹豫都没有。

    因为苏三虽然懒得监视易嬴,更好像专门为了逃避宫中的尔虞我诈才来到少师府,但苏三能来到少师府,的确是以监视易嬴为由头。

    但在听到易嬴话语后,宋颖就一脸惊讶道:“这,这是真的吗?可本宫怎么记得苏三好像是在宫中长大的?她怎么又会是天英门弟子。”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虽然途经不同,但本官可不敢自比第一个得到天英门弟子辅佐的北越国官员。”

    苏三的天英门弟子身份是什么时候曝露的?

    乃是在奴隶营事件中。

    而易嬴虽然有些诧异宋颖竟对苏三的印象这么深,但也没有对此隐瞒什么。毕竟不说大明公主这个地地道道的天英门弟子,仅是霞去辅佐箜郡王图兕的事情都是从先皇在世时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听了易嬴话语,宋颖还是有些吃惊道:“原来如此,可苏三那时不还是个孩子吗?”

    “这个本官就不知道了,而且苏三也不肯说。”,

    虽然易嬴在这里无赖了一下,宋颖却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因为,宋颖为什么会对苏三印象这么深?

    那是因为自从进入宫中开始,宋颖就将在后宫中争权夺势当成了自己的唯一目标。而要想在后宫中争权夺势,即便宋颖一直对宛华宫保持一定距离,但又怎会忽略宛华宫中的一切。

    而在蒙面宫女进驻宛华宫前,宛华宫中虽然不是没有其他宫女效命,但包括苏三的成长和所得到大明公主的信任,一直都在宋颖掌握中。

    所以,知道这事苏三自己如果不愿说出来,易嬴自然不可能知道,宋颖也清楚自己再去追究易嬴也没有意义了。

    而苏三都不可能告诉易嬴,更不会告诉宋颖,宋颖也不会以此去询问大明公主,以免引起大明公主的不快。

    因此话题一转,宋颖又说道:“……是吗?但本宫怎么听说易少师身边的天英门弟子春兰乃是截自秦州浚王府手中,此事可又当真?”

    随着宋颖的不经意一问,易嬴着实惊讶了一下。

    因为,在白原林等大明公主一系官员不可能将此事说出去的状况下,易嬴很难相信宋颖是从何得知这消息的,顿时有些愕然道:“宋贵妃好快的消息,但不知宋贵妃是从何得知这消息的?”

    “易少师都敢说出来了,还怕二郡主不帮你宣扬出去吗?”

    宋颖却略带揶揄道:“好像当初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主意乃是出自易少师手笔,这不同样是二郡主自己宣泄出去的……”

    “这个……,二郡主可真够快的。”

    听到事情居然又是二郡主图潋宣泄出去的,易嬴顿时就有些没辙。

    因为这事影响虽然不大,至少不像宋颖想像的影响那么大。至少对于易嬴来说,他是没法管束图潋的行为了。

    而看到易嬴略带无奈的样子,宋颖就笑道:“看来易少师与二郡主的关系真不一般啊难道易少师就不怕大明公主不喜吗?”

    “不喜?她不喜又能怎样?”

    对于宋颖会拿大明公主来取笑自己的事,易嬴并不感到奇怪。因为这多少也表明了宋颖对自己的戒备并不是太深,至少是她不希望表现得与易嬴戒备太深,所以易嬴也一脸无谓道:“除非浚王爷最后打到京城,本官与二郡主的关系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宋贵妃说是不是……”

    “易少师还真是大胆,居然这种话都敢堂而皇之说出来。不过恐怕除二郡主外,朝中也没有哪个官员会希望浚王爷最后打到京城了。”

    虽然宋颖并不知道易嬴和浚王图浪都在谋夺建立大陆第三大帝国之事,但所有朝廷官员都知道,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也就只是个暂时的脱身之策而已。一旦浚王图浪出境立国成功,最终还是要反攻朝廷。

    因此对于易嬴的话语,宋颖也不会太意外,只是感到他确实有些大胆。

    而在大致满足了宋颖的“好奇心”后,易嬴也不会忘了自己前来白瓴宫的目的,随即说道:“宋贵妃高见,但下官这里有件事想请宋贵妃帮帮忙,不知宋贵妃可否听下官一言。”

    “哦?易少师也会有事情要本宫帮忙?”

    虽然知道易嬴这次来白瓴宫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宋颖却没想到他也会有求于自己。

    不是说抓到机会就不会放过,宋颖更有些好奇起来。

    而易嬴虽然不可能将自己为什么把宥尊放在刑部中书一职上的事情说出来,但也是将自己的大致目的说了说道:“宋贵妃,宥大人虽然在西齐城不是什么人物,也没有什么长才,但毕竟是经由本官放到刑部任职的。”

    “虽然本官也知道宋大人新至刑部,肯定要对刑部进行一番整顿,但作为一个新到京城不久的西齐官员,不说宥大人对宋大人在刑部的工作影响不大,本官也不想让西齐人认为本官堂堂太子少师,居然还要受宋大人的闲气,尤其还是在西齐人将陆续到京城为官的关键时期。”

    受宋大人的闲气?

    西齐人将陆续到京城为官的关键时期?,

    虽然易嬴的说话语气非常平缓,但一听易嬴这话,宋颖的心中立即一阵抽紧。因为很明显,易嬴已将宋融的这次调职行为看成了一种与少师府敌对的信号。

    虽然宋颖很想说易嬴这是不是有些太过紧张了,但对于一个刚到刑部任职不久的西齐人,宋颖的父亲宋融又有什么必要急着将他调职?

    特别对于刑部这种只是掌握刑律的部门而言,是否进行官员调配,根本就没有什么工作上的迫切性和必要性。

    所以,即便这只是宋颖的父亲宋融想要加强对刑部管理的一种举措,但不仅会造成易嬴的误会使这种行为显得很荒唐。如果宋融真想以此来表明对少师府的一种不满,那就更是荒唐了。

    因此,虽然不好数说自己父亲的不是,宋颖还是点点头道:“易少师过虑了,本宫可以保证,家父绝对没有让易少师难做的意思。想必会造成现在的误会,也是家父没有留意到宥大人乃是西齐人的原因。”

    “所以易少师尽管放心,稍后本宫就会想法与家父谈一谈,免去宥大人调职的事。”

    “……那就有劳宋贵妃了。”

    听到宋颖答应帮忙,易嬴就松了口气。

    因为别人或许看不上宥尊的刑部中书位置,易嬴却相当介意。只是事情不能轻易说出来,易嬴才扯到宋融会不会在敌视少师府的事情上。

    当然,这个可能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易嬴却绝不可能因此就轻易放弃刑部中书的位置。

    只是不知道易嬴看重的乃是刑部中书这个位置,宋颖却在答应易嬴后又有些奇怪道:“易少师,虽然宥大人的事情很好解决,但易少师又怎会专门为了宥大人的事情跑一趟白瓴宫?难道宥大人有什么地方值得易少师如此重视吗?”

    “……这个,不说什么重视不重视,而是宥大人稍稍与本官有些牵扯。”

    宥尊的事情是秘密吗?是秘密。

    但易嬴一是不认为宋颖会轻易将这事说出去,二是这种事情在官场中本就屡见不鲜,还有那些西齐城来的官员、士子也有不少人知道忆桃跟了易嬴的事。所以不是易嬴不想隐瞒,而是没有必要隐瞒。

    不过,听完易嬴说起自己与忆桃的纠葛,或者说是说起宥尊与忆桃的纠葛,宋颖就有些尴尬,更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宥尊的选择或许不出奇,但能被易嬴这样堂而皇之说出来就有些出奇了。

    不知该说这是易嬴对自己的信任,还是想要表现出对自己的信任,宋颖脸上还是微微有些窘色道:“本宫明白了,那易少师不用担心,本宫定会帮易少师将这事办得妥妥帖贴,也不会让其他西齐城官员误会了易少师与本宫父亲的关系。”

    “……那就有劳宋贵妃了。”

    随着宋颖不再追问事情的内幕,易嬴也松了口气。

    因为,易嬴为什么要将自己与忆桃的关系毫无隐瞒的说出来,为的就是混淆宋颖和宋融的视线。不然真让他们知道易嬴不肯放手的乃是刑部中书一职,易嬴可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

第七百零一章、这岂止是大有蹊跷可以形容

    虽然易嬴并没直接去找宋融解决宥尊的事情,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找宋融解决宥尊的事情。但除了通过宋颖正面解决这事外,易嬴也不是没有其他备用方案。

    不过,由于易嬴在来到白瓴宫前并没对丹地和苏三说过宥尊的事,随着几人由白瓴宫出来就直奔宫外而去,丹地就有些疑惑地边走边说道:“老爷,你为什么要抓着宥大人的事情不放?难道你是想以此来对宋大人伸手吗?”

    这不怪丹地会怀疑。

    因为在不知刑部中书一职的重要性下,丹地所能想到的要么就是宋融有意对付易嬴,要么就是易嬴有意对付宋融。

    而易嬴则一脸干脆道:“丹地你误会了,宋大人会在这件事中抱什么态度,本官并不关心,本官要的就是刑部中书这个官职。”

    由于丹地、苏三都只是当易嬴离开少师府时才会跟在他身边,所以两人都不知道易嬴让宥尊担任刑部中书一职的原因,顿时苏三也有些惊讶道:“……刑部中书?刑部中书又怎么了?”

    作为大明公主的徒弟,易嬴当然知道苏三对北越国的官职系统有多了解,却也是继续说道:“三儿,你说以本官现在招揽的那批买官卖官官员,如果朝廷想要对付本官,或者说朝廷中如果有什么暗流想要对付本官,你认为他们会从什么地方先着手?”

    “……这还有什么地方,当然就是这些买官卖官官员。”

    虽然易嬴在买官卖官一事上做得很是得意,但别说丹地不可能满意易嬴的买官卖官行径。由于买官卖官乃是大部分**的来源,即便明知这对太子殿下和大明公主都极为有利,苏三也同样很难认同。

    而随着丹地抱怨,易嬴就笑道:“你们知道就好,但他们如果想对付这些买官卖官官员,按正常程序,又将会利用什么部门来动手。”

    “……这当然是刑部,可这与刑部中书又有什么关系?”

    丹地虽然很快就知道易嬴想说什么,但又有些不解道:“刑部中书又不负责具体的案件办理,如果老爷想通过刑部来了解朝廷中的暗流动向,不是让宥大人调职更方便吗?”

    清楚丹地还不理解档案工作的真正价值,易嬴就笑道:“丹地你的主意虽然是不错,但宥大人即便调任去负责具体的案件办理,可仅以宥大人区区一人,他又能参与多少案件办理,知道多少案件内情?”

    “但刑部中书一职却不同,由于所有刑部案件的侦测结果都要通过刑部中书来进行整理归档,所以我们即便不能及时掌握每一个案件的具体动向,但通过刑部中书的文卷处理,我们却能很快综合出刑部在一段时间内都是在针对哪些官员进行具体活动。”

    “由此我们就能得出一个初步结论了。”

    “……原来如此,这不是情报系统那些人的工作吗?”

    一听易嬴解释,不等丹地反应过来,苏三就有些恍然大悟了。

    因为与其他江湖门派不同,为在各国朝廷中能更好的发展,更好的辅佐那些朝廷官员达到天英门在各国朝廷中的目的。即便天英门能从朝中得到的消息有限,但也会及时综合各方面情报,再由情报系统的人员得出适当结论,以避免损失等等。

    而丹地也在苏三表示明白后立即就有些怔然道:“……什么?就这么简单吗?只是掌握一个刑部中书之职,我们就能掌握朝廷动向了?”

    “不只是刑部中书,其实在朝廷六部中都存在类似官职,然后看具体需要和情况,我们也可安排类似人手。”

    随着易嬴解释,丹地却有些无奈的点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可天英门为什么不能早些发现这点呢?若是天英门早发现这点,恐怕……”

    虽然丹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易嬴也知道丹地在懊恼什么了。

    而这虽然并不是一个技术要求非常高的情报收集方法,但如果没有最初的眼光,在北越国这个时代却也并非轻易就能掌握。,

    当然,易嬴并不会去提醒或要求丹地、苏三什么,因为这么重要的事情,两人肯定会很快反映到天英门中。

    至于天英门会怎样做,那就不需要易嬴操心了。

    然后离开皇宫,易嬴就带着丹地、苏三直奔罗庆新的家中而去。

    虽然罗庆新现在应该还在西齐府衙中工作,但或许是因为先前有关刑部中书一事的冲击,不知易嬴去罗庆新家又有什么深意,丹地和苏三也没对易嬴的举动表示任何异议。

    只是这个时间,罗庆新家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多余旁人。

    而忽然看到易嬴到访,罗柳华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有些惊喜地赶忙将易嬴让入屋中道:“少师大人,您怎么来了……”

    “怎么,本官来的不好吗?粟仲在不在家中?”

    “大人问粟仲吗?他这两天都在外面忙着办案,说还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听到易嬴问起粟仲,罗柳华就扭捏了一下。

    因为在易嬴从没来罗家找过粟仲的状况下,罗柳华想当然的就误以为这是易嬴对自己的一种暗示。毕竟在粟仲升职后,除非是亲自担当负责的案件审理和侦查工作,基本上已经很少往外跑了。

    所以,易嬴虽然也在粟仲升职后来过罗家几次,但基本上都是找罗庆新耍耍就够了,根本就没有找罗柳华快乐的余地。

    至于为什么要说是快乐?

    因为易嬴老则老矣、丑则丑矣,在床上给罗柳华带来的满足却是粟仲怎么都比不上的。而由于罗柳华不可能将从易嬴处学到的床上技术教给粟仲,以免露出破绽,所以两相对比下,罗柳华也越发怀念与易嬴上床的感觉。

    如果易嬴每次来罗府都同罗柳华上床,她或许也会像罗庆新一样无可无不可。但正因为机会不多,罗柳华才更惦记与易嬴的快乐。

    而由于丹地、苏三早知道两人关系,所以说话间,罗柳华就一脸含羞地主动牵了牵易嬴右手道:“……快到中午了,要不妾身先去给少师大人弄些酒菜?”

    “既然粟仲不在,那我们就不急着吃什么酒菜了,本官现在就想吃一吃罗妹……”

    看到罗柳华的样子,易嬴当然是色心大动。

    伸手就将罗柳华抱住时,手指更是在罗柳华下巴上勾了勾。由于两人本身就有苟且关系,罗柳华也是“嘤咛”一声往易嬴怀中一藏,便什么都不说了。

    而正当易嬴、罗柳华放弃了午餐,开始勾动天雷地火的抵死纠缠在一起时,宋颖却也以共进午餐之名将宋融召入了宫中。

    这不是说宋颖急于帮易嬴解决问题,而是宋颖不想让易嬴继续“误会”下去。毕竟比起宋融给宥尊调职只是在逞一时之快,宋颖还是更担心自己如果不帮忙,易嬴万一时又将宋颖弄去殉葬就麻烦了。

    但宋颖又为什么要担心这个?易嬴又有资格将宋颖弄去殉葬吗?

    表面上易嬴当然没资格,可这事情既然首先是易嬴提出来的,宋颖就不得不格外小心。

    何况比起宋颖的安全,宥尊的事情本身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宋颖也不信自己父亲会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而且易嬴既然愿意以此来求宋颖帮忙,同样也等于官宦世家与易嬴间多了条沟通渠道。

    这不仅对官宦世家是件有利的事,对宋颖也是一件有利的事。

    毕竟真到了皇上归天那一天,即便宋颖可以不用殉葬,甚至也像大明公主说的一样不用深居冷宫了,她也不想无所事事一辈子。

    而到了那时,宋颖与易嬴的关系就尤为重要了。

    所以在等待宋融到来时,渐渐发觉到易嬴对自己的重要性,宋颖也开始意识到自己以前对待易嬴是不是太过被动了些。

    然后当宋融来到宫中,听完易嬴居然找宋颖要求帮忙时,顿时就一脸不耐道:“……这个易少师,他到底干什么,就这点小事他居然还要与老夫纠缠不休。”

    纠缠不休?

    一听这话,宋颖就知道这次的事情果然是宋融故意为之了。不然易嬴刚刚问起这事,宋融又凭什么说纠缠不休。,

    不过面对自己父亲,宋颖也不可能直接去指责宋融的行为不当。

    只是依照着易嬴的理由,宋颖就缓缓说道:“爹爹,这不怪易少师会紧张这事,毕竟宥大人乃是刚刚来到京城的原西齐城官员。随着往后西齐城官员必将会陆续来到朝廷等待分派任官的趋势,易少师当然不希望西齐城方面误会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

    “……哼,他可以不想让人误会,老夫就能让人误会吗?”

    不是说宋颖越帮易嬴说话,宋融就越发不满。而是对易嬴的存在,宋融本身就有很多不满。何况易嬴都不愿做的事,宋融更没理由去做。

    而看到宋融恼怒的样子,宋颖当然知道他在恼怒什么,继续淡然道:“可这次事情毕竟是爹爹先引起的,而且易少师既然愿意求到本宫这里来,爹爹还是给本宫一个薄面吧”

    “……不行,给谁都不能给那混帐面子。”

    在自己女儿面前,宋融根本不会含蓄什么,毫不客气地就将心中怨念发泄出来道:“……等找到机会,老夫还要将那宥尊和所有与少师府有瓜葛的官员,全都踢出刑部。”

    全都踢出刑部?

    虽然没想到宋融对易嬴的怨念竟会这么深,但身为人女,宋颖又怎会不知道宋融脾气,也不着急,只是淡淡说道:“爹爹此言差矣,或者爹爹想说,在官宦世家已对大明公主表现出明显敌意后,不说大明公主做过什么没有,难道易少师又做过任何主动与官宦世家为敌的事?”

    “反而现在大明公主对官宦世家的态度,同样也是易少师透露出来的,并还希望双方能共同解决吧”

    “所以,本宫不是说爹爹是不是找错了报复目标,难道爹爹不觉得将火撒在易少师身上,以后会更难掌握大明公主动向吗?”

    掌握大明公主动向?

    虽然宋融并没从易嬴身上掌握到任何大明公主动向,甚至于主要与易嬴打交道的都是督察院左督御史江义,但一听这话,宋融的脸色也不禁沉了沉。因为宋融不待见宥尊与其说是要拿易嬴开刀,还不如说是想要向易嬴效忠的大明公主抗议。

    但不说易嬴是易嬴,大明公主是大明公主。

    想想易嬴在官宦世家与大明公主纷争间的立场,好像宋融也没理由去指责易嬴。不然不用宋融动手,江义可能就要先发威了。

    而在看到宋融陷入犹豫时,宋颖又再说道:“何况爹爹可找大明公主麻烦,甚至直接找大明公主的麻烦都没问题,但爹爹如果因此就要找易少师的麻烦,以易少师的能耐真要对爹爹做出反击,爹爹又能承受这种结果吗?”

    “毕竟大明公主与官宦世家的纷争已经不仅仅存在一、两年,可即便如此,双方的力量对比都没发生过任何变化。但易少师却不同,易少师的为官时间虽然只有短短一年,但想想易少师在这一年时间对朝廷内外的影响,爹爹认为官宦世家真适合去招惹易少师吗?”

    “况且知道事情是爹爹先挑起的,恐怕江大人他们也没有支持爹爹的理由,那爹爹的损失可就大了。”

    虽然有很多种方法可用来说服宋融,但早在宫中就习惯了各种争权夺势,宋颖却知道用什么来说服宋融能起到最大效果。

    因为,官宦世家为什么能成为官宦世家?正是由于官宦世家在相互竞争间的鼎力支持和相互合作。

    所以比起被易嬴敌视,宋融也会更重视官宦世家对自己的态度。

    因此听到这里,宋融也不得不点点头道:“老夫明白了,那老夫就暂时不动宥大人的位置好了。”

    “不是暂时,爹爹最好两年内都不要动宥大人和那些被易少师通过买官卖官安插到朝廷中的官员。不然真闹起来,那就成了官宦世家插手皇位之争了。”

    两年内?插手皇位之争?

    虽然宋颖只是补充解释了一下,宋融却立即满脸震惊道:“……什么?贵妃娘娘说两年内?难道贵妃娘娘已经知道了。”

    “是的,本宫知道爹爹不告诉女儿这事乃是为了本宫好,但正如官宦世家以往从不插手皇位之争一样,本宫也希望爹爹你们这次能继续谨言慎行。毕竟官宦世家只与大明公主有矛盾,并不是与皇室有矛盾。”,

    稍带不满的望了一眼宋融,也是嫌怪他没及时告诉自己皇上命不久矣的事后,宋颖才继续说道:“而比起官宦世家必将与皇室一起千秋万代延续下去,大明公主不过就是现在能逞一时英雄的沧海一粟罢了。”

    “如果为了一个大明公主而让官宦世家的千秋之业受损,那不是大明公主之错,而是爹爹你们之错,乃至爹爹你们也将成为官宦世家的千古罪人。所以别说因为大明公主而敌视易少师,便是直接敌视大明公主,这事也极有商榷之处。”

    千古罪人?

    虽然在听到宋颖说大明公主只是“沧海一粟”时,宋融就已经有所感觉。可真等到宋颖毫不客气地开始指责宋融不该因为敌视大明公主而敌视易嬴,甚至都不该敌视大明公主时,宋融的脸色就沉了沉。

    不说不满,宋融就满脸发黑道:“贵妃娘娘,你到底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还是说,大明公主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这不是大明公主那边有什么新消息,而是爹爹知道本宫为什么要帮易少师说话吗?”

    “……为什么?”

    听到这里,宋融果然惊讶了一下。因为宋颖有可能在宫中与其他人交往,但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帮易嬴说话。

    宋颖说道;“很简单,因为易少师许诺可让本宫及几位嫔妃在将来免除殉葬之危,甚至于……”

    免除殉葬之危?

    乍听这话,宋融就彻底震惊了。

    因为宋融为什么没将皇上命不久矣的事情告诉宋颖?为的就是不想让她担心殉葬之危。不然宋融即使集合官宦世家的全力,也是无法影响到宋颖会不会被殉葬一事的。

    所以,宋颖的停顿即便有些蹊跷,宋融还是惊呼道:“什么?这是真的吗?易少师竟然许诺让贵妃娘娘免除殉葬之危?”

    “是的,但易少师自己当然办不到这事,可由于易少师的引介,大明公主却不仅答应了可让本宫在将来免除殉葬之危,甚至都可让本宫免除在冷宫中枯寂下半生的命运。”

    “……什?什么?大明公主竟答应免除贵妃娘娘的殉葬之危?那大明公主提出了什么条件。”

    忽然听到宋颖话语,宋融直接就想到是不是大明公主对宋颖和官宦世家提出了什么条件。

    不然这样的好处,谁又会轻易拿出来。

    但宋颖却摇摇头道:“爹爹放心,大明公主并没要求本宫在官宦世家中为她做什么,只要求本宫帮其安顿好内宫事务等等。”

    “可正因为如此,本宫才更认为爹爹及官宦世家不该轻易招惹大明公主。何况大明公主为何能许诺在免除本宫的殉葬危机后,甚至都可让本宫免除在冷宫中枯寂下半生的命运?难道爹爹不认为其中大有蹊跷吗?”

    大有蹊跷?

    这岂止是大有蹊跷可以形容。

    随着宋颖提醒,宋融顿时就满脸惊然起来。

    因为,与免除殉葬之危就只需另找殉葬人选即可解决不同,要想让宋颖在皇上死后免除在冷宫中枯寂下半生的命运,这可不是一点小小改变就可解决的事。

    毕竟这并非一朝一代的规矩,而是历朝历代,乃至是大陆上所有皇家、王室的共同规矩。

    所以不是不相信,也不是怀疑大明公主能不能办到这事,宋融也可明显感到大明公主敢向宋颖做出这样的许诺,必定是有所依仗了。

    而大明公主想要依仗什么,什么依仗才能让大明公主做到这事?

    宋融不是不想思考,而是根本想不出来。

第七百零二章、重回皇室宗亲行

    与所有曾与易嬴上过床的女人相比,罗柳华非常瘦,不仅脸瘦、腰瘦,手瘦、腿瘦,甚至屁股也瘦。而罗柳华身上唯一能说不瘦的地方就只有胸脯,32d的胸围虽然同样不大,但却大在罩杯级数。

    所以,与那些普遍拥有一双丰胸的北越国女人相比,瘦中见大的罗柳华也显得更为妖娆。

    而在云歇雨散后,易嬴也一脸满足地继续蹭着罗柳华丰胸道:“罗妹,你真的很棒呢”

    “嗯咛,……少师大人你饿不饿,要不还是妹妹帮大人弄些东西来吃吧”

    不是说对于易嬴的关爱,罗柳华无比满足,而是对于易嬴带给自己的快乐,罗柳华无比满足。而因为这种快乐,罗柳华也不会太在意易嬴的年龄、相貌。不说这在古代社会的男女关系上原本就不是重点,何况易嬴还是朝中的一品官员。

    所以说话时,罗柳华也反搂着易嬴,却又将小手在易嬴有些干瘪的背上细细摩挲着。

    感觉着罗柳华带来的温存,易嬴也搂着罗柳华从床上坐起道:“行,那我们一起去,不过别穿衣服,弄些冷菜垫垫肚子就行。”

    “少师大人你真是坏透了。”

    对于易嬴的要求,罗柳华只是娇嗔了一句。不是说不能拒绝,而是不想拒绝。因为这即便是一种痴缠,但能让男人痴缠自己,能让一个一品官员痴缠自己,罗柳华不仅心中喜滋滋的,脸上也是白里透红的充满了喜悦的光泽。

    然后两人一起向罗庆新的房外走去时,也就没有再找什么衣服穿。

    这不是说罗柳华如何放荡,而是两人的第一次欢好原本就是在罗府的厨房中,当时出来就是一丝不挂了。

    至于说为什么是从罗庆新房中出来?

    这也是罗柳华唯一的坚持。

    因为罗柳华一直认为自己是为了丈夫粟仲才同易嬴上床,既然是为了丈夫,当然不能在自己和丈夫休息的床上与易嬴胡来。这虽然有些掩耳盗铃,可也是罗柳华唯一能为粟仲做到的事。

    不过,两人刚从房中出来,院外大门处就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易嬴就与罗柳华惊讶地对望了一眼。

    仿佛现在才注意到自己和易嬴的赤.身.露.体状况,罗柳华立即惊窘道:“大人,怎么办?”

    “……要不我们当做家里没人?”

    “可大人的马车还在外面呢”

    虽然易嬴很快反应过来,也依照现代社会的习惯出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主意。可随着罗柳华的疑问,易嬴就有些没辙了。因为,不说古代社会不同于现代社会,没有那么多马车。好像易山几人也都知道易嬴每次上罗府都是干什么,也都在外面马车上候着

    所以无奈一下,易嬴就说道:“那要不罗妹你就先问问看,本官也进去帮你拿件衣服。”

    “好的,那你先进去……”

    反身将易嬴推进屋中,罗柳华这才将用右手将胸前一双明晃晃的胸脯横着一遮,这才大声问道:“……谁,是谁在外面敲门。”

    “……是罗夫人吗?妾身是住前街的图氏啊”

    随着一声不算大,但还算清爽的声音,门外就传来一个女声道:“今日妾身做午饭时多做了几道菜,想带给罗夫人尝尝,罗夫人你看可不可以容妾身进去先再说……”

    进去先再说?

    虽然易嬴也知道北越国没什么门牌号码,但在同一条大街上,大家彼此都会用前街、后街来代表最基本的方位。

    可在帮罗柳华将绯衣递出来时,易嬴还是有些惊讶道:“……图氏?怎么还有皇室宗亲与罗妹你们住在同一条街上吗?”

    由于北越国的绯衣穿起来异常方便,罗柳华在从易嬴手中接过绯衣后就直接往身上一套,却又有些不经意道:“这没有什么,北越国中好像这种破落的皇室宗亲非常多,这个图家以前虽然也是皇室宗亲,但却早就已经从皇室宗亲中除名了。”

    “他们也就是坚持着最后的荣耀,还没有搬出京城而已。”

    还没有搬出京城而已?

    听到这话,易嬴也不再多说了。,

    毕竟不说别人,假如前段时间带兵离京的箜郡王图兕最后无法获得一定“成就”,恐怕随箜郡王图兕离开京城的图氏一脉也得默默消亡,至少是最终沉寂在北越国的历史长河中。

    因此正如罗柳华所说,那图氏虽然也与皇室宗亲沾亲带故,但要说破落到只能与罗家共伍的程度也并不奇怪。

    因为这最多就只能怪他们的先祖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误。

    所以稍加解释后,罗柳华就望了望易嬴道:“那少师大人你要见见图氏吗?”

    “……既然她敢找到这里来,那就见见吧”

    对于罗柳华的询问,易嬴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易嬴的马车虽然没有什么特征,但随着易嬴走访罗府的次数增多,相信附近住户已没有人不知道易嬴与罗庆新的关系了。而在看到易嬴马车停在罗府门前后,那图氏又怎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来找罗柳华,什么时候不该来找罗柳华。

    既然对方都不躲躲闪闪了,易嬴当然也不会躲躲闪闪。

    因此听到易嬴答话后,罗柳华才朝门外说道:“……知道了,那图氏你先等等,给妾身帮你问问再说。”

    “妾身知道了,还望罗夫人能多美言两句。”

    知道这事不能由罗柳华自己来决定,门外的图氏也没有太着急。

    当然,罗柳华现在会想拖时间自然不是为了帮图氏征求易嬴意见,而是为帮易嬴争取穿衣服的时间。毕竟罗柳华身上的绯衣固然是套上去就成了,但易嬴的官服却穿起来很费劲。

    而即便知道丹地和苏三应该还没离开罗府,但由于从易嬴、罗柳华两人上床开始,丹地、苏三就没见了人影,两人也不可能为了穿衣服这种事就特意将她们叫出来。

    然后等罗柳华帮易嬴穿好衣物,自己也整顿一新后,易嬴这才来到前厅中坐下,而罗柳华则前去为图氏开门。

    当然,这不是易嬴喜欢在罗府前厅中迎客,而是除了前厅外,罗府并没有可以用来迎客的客房。

    毕竟罗府原本的住处就不是什么大房子,而粟仲虽然已经升职,但也不可能立即搬家。

    不过,从前厅望出去,看着被罗柳华带入院中的几人身影,易嬴就开始有些微微诧异。因为不说两名提着食盒的下人,随在罗柳华身后进屋的那名女子却让易嬴有种惊艳感。

    当然,这不是说那女人有多好看,而是那女人不仅有着一双锐利双眼,更有着一副锐利无比的容貌。

    不需要任何做态,远远看上去就仿佛随时都在审视旁人一样。

    而因为这种锐利,易嬴也可一眼看出女人肯定是长期坚持习武。即便未必能比得上天英门弟子的武艺,一眼看去也是个不容招惹的女人。

    再以女人的身材来说,即便是同一种款式的绯衣,由于女人胸脯异常饱满,或者说是弹力惊人,却也给人一种胸形毕露的感觉。而不是单纯将绯衣撑开,却是绯衣随女人的胸脯剧烈变形。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易嬴感到奇怪的地方。

    因为女人的岁数虽然已经接近四十岁,头上发髻却还是姑娘式样。

    易嬴虽然不是没在余锦身上看到过同样状况,但想想女人先前自称图氏,易嬴仍是有些不解,因为图氏这种称呼不说多用在妇女身上,先前易嬴可听到对方同样用的是妾身自称。

    不过,不等易嬴胡思乱想,那女人已随罗柳华一起进到屋中朝易嬴一拱手道:“妾身图氏见过少师大人。”

    “好说,好说,不知图氏你这是……”

    没想到图氏会对自己行江湖上才有的拱手礼,易嬴也只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拱了拱手。

    因为江湖不同于朝廷,可没有什么上下尊卑之分。

    除了会掉脑袋的状况,即便只学过一些三脚猫功夫的江湖人也只需向真正的武林高手拱拱手而已。

    “少师大人客气了,妾身今日亲自做了些小菜,想带来给少师大人尝尝。”

    而在回应图氏的拱手礼时,易嬴虽然已觉得自己足够吃惊了。但在应了易嬴一声后,图氏却是一挥手,旁边两名带着大大食盒的下人就立即将盒中食物拿出来开始往桌上摆。,

    看到这一幕,易嬴只得望了望罗柳华,因为他可没想到图氏竟是这样一个让人惊诧的女人。

    而罗柳华也很快来到易嬴身边低声道:“少师大人,你别看图姐姐的样子好像很吓人,但实际她的人很好……”

    她的人很好?

    对于罗柳华会为图氏解释,易嬴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好像图氏这种锐利无比的女人,如果她的人不好,恐怕罗柳华根本就不敢接近她。这不是说性情上的问题,而是单以图氏的相貌来论,若非易嬴来自现代社会,恐怕也只能敬而远之。

    因为即使放到现代社会,图氏这样的女人也会给人一种难以接近感。

    不过,易嬴既然没有追问下去,罗柳华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因为罗柳华与图氏的交往虽然还在认识易嬴之前,但也说不上什么深交。只是说图氏并没有让罗柳华怀疑的地方,为了方便两人说话,罗柳华才想创造一个能让易嬴与图氏谈下去的环境。

    而在两名下人布置好酒菜就立即自行退下后,图氏更是锐气十足地一挥手道:“少师大人,不知大人可愿试试妾身手艺。”

    “……这没有问题,不过图氏此次前来罗府,不会只为了请本官用餐吧”

    随着图氏充满豪迈的示意,易嬴就知道与她客气并不能为自己带来任何好处。一边自行在桌旁坐下,易嬴就一脸诧异地望了望图氏。

    而与易嬴想像中不同,虽然看到易嬴坐下后,图氏充满锐气的双脸也第一次显现出满意神情,但她却意外地并没以同等身份坐在易嬴对面,竟是大马金刀地直接拉了张椅子在易嬴身边坐下道:“少师大人说的好,妾身此次乃是为了家父向少师大人求官而来。”

    求官?

    听到图氏话语,不仅易嬴怔了怔,罗柳华也有些满脸错愕感觉。

    当然,易嬴并没去管罗柳华为什么错愕,只是有些不解图氏为什么会说这种话。因为易嬴前段时间的买官卖官不说是不是举世皆知,至少整个京城应该没人不知道才对。

    而不说图氏当初为什么没去找易嬴求官?现在又为什么没去少师府求官?这种为父求官的事情,易嬴也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略带诧异神情,易嬴就说道:“求官不成问题,可这事情夫人怎么不去少师府谈,少师府对这事可是来者不拒的……”

    “妾身当然知道少师府来者不拒,但少师大人如果不嫌弃,我们还是边吃边说好吗?”

    一边说着,图氏就给易嬴身前的碗碟内挟了一片鱼肉。

    看那鱼肉微带血丝的色泽,易嬴就知道这即便不是兴城县有名长井鱼,却也是京城中难得一见的红丝鱼了。当然,这红丝鱼不是单指鱼肉中带血丝,而是做鱼肉的技法能让鱼肉保持少许血丝残留。

    虽然一般人不喜欢这种吃法,但作为一种高级厨艺,红丝鱼却在那些皇室宗亲、达官贵人中颇受追捧。

    因此在图氏给易嬴挟了一片红丝鱼后,易嬴也拿起筷子将鱼肉送入嘴中细细咀嚼一番道:“好,好手艺,这是夫人亲自下厨的吗?”

    “多谢少师大人赞赏,厨艺乃是妾身在武艺外的唯一喜好。”

    “……武艺?夫人也喜欢武艺?”

    随着易嬴开始动筷,图氏也开始一一为易嬴挟取桌面上的菜肴。而在进入话题后,易嬴也用不着再去称赞图氏厨艺了。

    但在易嬴只是随口一问时,图氏却第一次停下为易嬴挟菜的筷子道:“不怕少师大人笑话,为让图家重回皇室宗亲行列,这是妾身唯一能做的事。”

    “……让图家重回皇室宗亲行列?难道这才是夫人的真正所求,而不是什么为父求官?”

    听到这话,易嬴就一脸惊然,也终于明白图氏为什么没去少师府求官了。

    因为一般人或许求官就能满足了,但如果好像图氏这样的原皇室宗亲,求官又哪比得上重回皇室宗亲行列。

    不过,易嬴虽然明白了,但随着易嬴露出“明白”神情,图氏却仿佛瞬间惊讶了一下,但又立即恢复了最初的锐利表情。随即再次挟起一片兔肉,不是放入易嬴桌面上的碗碟中,而是直接送到易嬴嘴边道:“少师大人睿智,但不知少师大人可否助我图家重回皇室宗亲行列。”,

    “……这个,虽然本官不敢说有没有把握,但比起对朝廷事务的了解,本官对皇室宗亲的规矩实在了解不多,甚至于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被撤除身份的皇室宗亲重回皇室宗亲行列。”

    对于图氏直接将菜肴送到自己嘴边的行为,易嬴虽然不敢说这是不是一种暗示,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过,一口吃掉图氏递过来的兔肉,易嬴却也不敢轻易答应图氏道:“所以对于此事,不知夫人有没有仔细考虑过究竟如何才能让图家重返皇室宗亲行列中?如果夫人能给本官一个大致方向,或许本官也未必不能想想办法。”

    “如果少师大人愿意帮忙,妾身感激不尽。”

    听到易嬴话语,图氏却再次在桌上朝易嬴豪迈地拱了拱手,然后才说道:“妾身虽然不才,但关于被撤除的皇室宗亲如何才能回归皇室宗亲行列一事,妾身所知道的也只有立下莫大军功这一点。”

    “而妾身虽然只是一女流之辈,但这亦是妾身唯一可努力的方向,也是妾身勤练武艺的唯一目的。”

    立下莫大军功?

    虽然对皇室宗亲的相应规矩没有丝毫了解,但随着图氏解释,易嬴却也不感到奇怪了。

    因为,不说北越国原本就是个以战养国,推崇军功的国家,即便北越国原则上也没有女人从军的规矩,但据北越国国史记载,至少在某些危难时刻,北越国也曾出现过鼓励女人从军的状况。

    而时值国家危难时期,女人所立的军功自然也与男人同等。

    所以,易嬴即便没把握图氏是否能实现重返皇室宗亲行列的愿望,但如果仅凭图氏一人之力,她所能努力的方向也的确只有勤练武艺,然后再设法上沙场立功一途了。

    毕竟想成为皇室宗亲可不容易。

    即便图氏原本就是皇室宗亲,可比起那些原本不是皇室宗亲的人,图氏想要回到皇室宗亲行列就更困难。

    因为对于那些不是皇室宗亲的人,想成为皇室宗亲一员,至少是沾光皇室宗亲,他们也只需要娶皇室宗亲的女子,或者说是嫁入皇室宗亲当就立即可以间接成为皇室宗亲了。

    可如果原本就是皇室宗亲却被撤除了皇室宗亲身份的人,那不管他们被撤除皇室宗亲身份的原因是什么,一般皇室宗亲哪又可能为了他们而给自己引火烧身。

    所以,不需要细想,易嬴都知道图氏想让图家重回皇室宗亲行列就唯有立下莫大军功一个方法可选。

    而以图氏年纪,易嬴也可想像出图氏父亲的年纪究竟有多大。

    或许图氏的确能为自己父亲向易嬴求取官职,但若是想让图氏父亲也去战场上立下足以让图家回归皇室宗亲行列的战功,易嬴的确不如相信图氏有没有这个能力更适当。

第七百零三章、妾身没有什么名讳

    身为原皇室宗亲,图氏当然知道要让图家回归皇室宗亲有多困难。所以当易嬴在听了图氏话语后立即沉默了许久时,图氏也并没有着急。

    因为图氏非常清楚,易嬴现在乃是在思考如何让图家回归皇室宗亲的方法。

    即便图氏不敢保证易嬴一定能成功想到解决办法,但易嬴至少愿去思考这一点都足以让图氏感激涕零,也强过那些连思考都不愿思考一下的伪君子。

    可说是感激涕零,图氏却也没到那种对易嬴彻底顺服的地步。

    甚至于图氏脸上还一直带着不为所动的锐利表情,看得罗柳华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因为罗柳华根本没想到,图氏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而且这不比图氏为父求官,想都知道要让图家回归皇室宗亲有多难。

    所以原本就坐在易嬴另一侧,罗柳华也带了带易嬴胳膊说道:“少师大人,既然大人一时想不出来,那就不要再想了。说不定少师大人现在想不出来,将来却有机会想得出来呢”

    “小华你说的没错,本官的确不能着急。”

    由于易嬴与罗庆新的关系至少在罗府住的这条街上已经传开,所以易嬴也不会轻易在这里曝露自己与罗柳华的暗藏暧昧。

    却是点了点头后才望向图氏道:“夫人,这不是本官不想帮忙,而是夫人所要求的事情,本官暂时还没有头绪。夫人你看可不可以给本官一些时间,等本官打听一下再给夫人一个确切回复。”

    “这没有问题,只要大人能让我图家重回皇室宗亲行列,……大人想要什么,妾身都可以答应。”

    面对易嬴答复,图氏脸上没有丝毫失望表情,只是眼中闪过了一道锐利目光。好像易嬴如果说话不算,甚至于努力都没努力一下就跑来拒绝图氏,图氏就会对易嬴怎么样似的。

    而易嬴虽然并没忽略图氏眼中闪过的锐利目光,但却并没有太不满。

    因为不说图氏原本就是个锐气十足的女人,仅以易嬴身边的天英门弟子,易嬴都不相信图氏有什么资格对自己不利。

    不过,即便图氏并没有更多表示,由图氏先前主动将菜肴送到自己嘴边的行为,易嬴还是能想像出图氏先前所说的“什么都可以答应”究竟指的是答应什么事,顿时就一脸兴奋道:“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如何让图家回归皇室宗亲的事我们或许可以慢慢说,但夫人应该也知道本官的买官卖官规矩吧不知夫人又打算为自己父亲求取怎样的官职?”

    “……这个。”

    即便易嬴并没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任何问题,图氏却第一次犹豫起来。

    而即便是深陷犹豫中,以图氏充满锐气的双脸,竟然也会让易嬴有种隐隐不敢多问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强气女人?

    不说是好奇,能征服这样的女人或许也是每个男人的心中梦想。

    不过,易嬴或许不知道图氏在犹豫什么,但中间隔着一个易嬴,图氏充满锐气的双眼对罗柳华的影响却不大。所以拉了拉易嬴胳膊,罗柳华就说道:“少师大人你怎么不明白,如果真有买官卖官的钱,图姐姐又怎会不让自己父亲去少师府求官。”

    真有买官卖官的钱?

    突然听到这话,易嬴就惊讶了一下,因为从图氏脸上瞬间的尴尬然后就变得面无表情这一点,易嬴也知道事情恐怕真给罗柳华说中了。

    因为,易嬴即便不知道图家被撤消皇室宗亲身份已经有多久,但从图氏父女念念不忘回归皇室宗亲这一点,易嬴也可想像出图家的开销必定不小。

    这样的状况下,或许真就会出现没钱买官卖官的状况。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易嬴脑海中轻轻一转就消失了,甚至于易嬴还有些疑惑地望向图氏道:“夫人,事情真是这样吗?但事情若真是如此,夫人又如何保证本官能答应夫人,帮夫人父亲求取官职呢?”

    “哼”

    什么样的女人才会有图氏这样的锐利十足眼神和表情,那必须是相当强气的女人才行。,

    所以,即便没有大明公主的身份做支撑,面对易嬴疑惑,图氏还是一脸直梗道:“很简单,妾身原本的打算乃是少师大人如果能安排妾身父亲到一些为皇室宗亲工作的职位任职,例如是宗人府一类地方,妾身就可以与大人上……床。”

    不说迟疑了许久,甚至不是全神贯注下,易嬴都无法从图氏嘴中听到那个“床”字。

    而说出这话的图氏更是直接将脸扭向了一旁。

    因为比起图氏先前许诺易嬴帮助图家回归皇室宗亲就什么都答应易嬴的条件,同样条件,这未免就有些太过简单了。

    当然,易嬴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顿时一脸乐道:“什么?宗人府就行了吗?那自然不成问题。”

    “可如果是这样,在没有找上本官前,夫人父女又是打算如何让图家回归皇室宗亲行列呢?”

    “哼,……还有如何,当然是习练武艺,等待机会。但在大人让家父就任适当官职前,大人可不要想妾身也会给大人机会。”

    由于先前已说出了“上床”二字,图氏也不再遮遮掩掩了。

    狠狠瞪了易嬴一眼后,更因为脸上突然现出的倔强表情,整个人也显得愈加锋芒毕露出来。

    当然,知道怎样才能得到图氏后,易嬴也不会着急了,随口说道:“行,本官知道了,但不知夫人名讳怎么称呼,不然本官也不好帮夫人父亲介绍官职……”

    “……名讳?”

    突然听到易嬴询问自己名讳,图氏的脸色又仿佛瞬间黯淡一下,扭开脸道:“妾身没有什么名讳,但少师大人如果问妾身父亲的名讳,妾身父亲上青下杰,大人可不要记错了。”

    妾身没有什么名讳?

    虽然图氏父亲的名讳图青杰很有一些志向高远之意,但听到图氏说自己没有名讳时,易嬴还是一脸惊讶道:“夫人说自己没有名讳?夫人怎会没有名讳?难道夫人想说自己没有名字吗?”

    “哼这很奇怪吗?”

    脸上表情虽然依旧锐气十足,或者说严厉得吓人,图氏却并没有回过头来。

    而好一会后,虽然易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图氏仍是缓缓说道:“不止是妾身,自从我们图家被撤除皇室宗亲身份后,图家的女人就再没有一人有过名讳。”

    “因为对女人而言,嫁人后不仅迟早都要以某氏来称呼。作为一种被撤除皇室宗亲身份的耻辱,图家也不愿给女人多余起什么名讳,以免被人称呼名讳,反而是在玷污图家。”

    玷污图家?

    虽然易嬴并不知道图家为什么会被撤除皇室宗亲身份,也很难认同图氏话语,但这如果不是仅仅发生在图氏身上的事,而是发生在整个图家所有女人身上的事,易嬴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指责图家什么了。

    因为那不是在同情图氏,而是在让图家以往“牺牲”的女人没有一点价值,没有一点存在价值。

    所以易嬴只得转开话题道:“是吗?那夫人你现在是嫁人了?还是招赘了?不知夫人的丈夫又是如何看待图家重返……”

    “……你从什么地方看出妾身嫁人了?”

    虽然易嬴会问起图氏丈夫,只是因为对图氏想让图家重返皇室宗亲行列的坚持的一种不解。

    毕竟有这样一个妻子,很难说图氏丈夫如果不是入赘又能怎样去接受图氏的行为,或者说即使是入赘,又能怎样去满足图氏的期望等等。

    但一听易嬴问话,图氏却一脸愤怒地扭脸瞪向易嬴。

    配合上图氏锐利无比的神情,更是让易嬴向后缩了缩身体。

    而在易嬴因为缩起身体碰到身侧的罗柳华时,罗柳华也一脸惊讶道:“什么?图姐姐真的还没嫁人吗?但如果是这样,图姐姐为什么要自称妾身……”

    “这是……”

    虽然犹豫了一下,但在看到易嬴也开始将目光望向自己时,图氏却也是一脸不满地瞪了易嬴一眼,这才转开脸道:“这是因为妾身现在乃是图家独女。在图家回归皇室宗亲行列前,妾身不仅不能嫁人,更在妾身决定放弃努力前,妾身也不能招人入赘。”,

    “所以为减少一些不必要麻烦,妾身才会早早就开始自称妾身了。可即便如此,你们看妾身的装扮不还是姑娘吗?”

    随着图氏说到自己仍是姑娘时又瞪了易嬴一眼,易嬴虽然有些惊诧图氏的选择,但也一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作为图家的独女,图氏一旦嫁人,那就等于放弃了让图家重归皇室宗亲行列的责任,一切都要交给自己父亲独自去努力了。

    而即便是招人入赘,那也是一种因为想要延续血脉的无奈行为。或许这在一般女人来说是没有选择,但对于图氏这样强硬乃至意志坚定的女人来说,的确很难走出这一步。

    但说到这里,想到图氏因为要避免被男人纠缠的麻烦而自称妾身,易嬴却又不知道该说这是图氏的一种牺牲或是天真了。

    可不管如何,既然图氏都做到了这一步,易嬴却也更坚定了要帮助图氏重返皇室宗亲行列的信念。

    因为,帮图氏回归皇室宗亲行列对易嬴有意义吗?

    没意义。

    但这却能让易嬴增加对皇室宗亲的了解。不然易嬴没有正面接触皇室宗亲的机会,谁又知道皇室宗亲是怎么回事,将来对大明公主成就女皇上之举又会有怎样想法。

    而在再度看到易嬴陷入思索中时,图氏却没有继续等待下去,很快就瞪向易嬴说道:“少师大人,你又在这里想什么?”

    “……没想什么,本官就是在想该如何帮图氏你回到皇室宗亲行列而已。但撇开这事情不谈,图氏你是想依靠本官力量让图家回归皇室宗亲行列,还是更想依靠自身力量回归皇室宗亲行列?”

    “依靠自身力量回归皇室宗亲行列?”

    “少师大人是说让妾身率兵打仗,建立军功吗?如果是这样,妾身当然愿意选择依靠自身力量回归皇室宗亲行列,毕竟这也是妾身身为图氏血脉不容玷污的骄傲。”

    不容玷污的骄傲?

    乍听这话,易嬴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傲娇。

    可与真正的傲娇不同,身为图家独女,图氏除了自身外,不仅没有任何可以骄傲的依仗,更没有任何可以向人骄傲的地方。

    只有不断增强个人实力,图氏才能因为自信不输给任何人的坚强信念支撑起自己对未来的坚持。

    所以不是说钦佩,易嬴总感觉自己没资格去剥夺图氏这种一直坚持下来的信念。

    而如果不是易嬴做出的买官卖官举动,易嬴甚至都相信图氏绝对不会轻易求人给自己父亲安排一个更接近皇室宗亲的官职。

    因此在图氏略带激动的追问下,易嬴就点点头道:“没错,相信以夫,……相信以姑娘的判断,应该也能看出朝廷不久后将要有打大仗的迹象。因此只要姑娘拥有足够实力,本官绝对可帮姑娘争取到一个领兵上阵的机会。”

    争取到一个领兵上阵的机会?

    听到这话,图氏彻底动容了。

    因为图氏即便还不知道易嬴正在谋夺的大陆第三大帝国之事,仅是箜郡王图兕及育王图濠的接连异动,不仅是图氏,朝中几乎所有官员都能看出朝廷迟早都要卷入某场战事中。

    也正因为如此,图氏才会决定用自己身体来找易嬴换取让父亲当官及让图家回归皇室宗亲行列的机会。

    因为图氏即便想用军功来让图家回归皇室宗亲行列,但没有人举荐,谁又会让一个女人去领兵上阵,即使那是再小的部队都不可能。

    所以,图氏不是没想到可用自己身体来向易嬴争取这个机会,而是没想到易嬴竟会主动提出帮自己争取领兵上阵的机会,顿时就有些满脸激切道:“少师大人你说真的?大人真的可帮妾身争取到领兵上阵的机会。”

    “只要你有能力,当然没问题,但这恐怕也需要一定证明才行。”

    “……少师大人想要妾身如何证明?”

    听到易嬴只是让自己证明一下实力就可让图氏领兵上阵了,图氏顿时就有些激切的抓住了易嬴胳膊。

    而比起图氏那一直以来都是绝不轻易动容的锐气双脸,对于图氏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足以流露真情的动容表情,易嬴心中也觉得感慨无比,也首次觉得自己答应图氏确实是做对了。,

    因此在面对图氏的激切表情时,易嬴就笑道:“这个姑娘就不要拿来问本官了,因为本官准备将姑娘推荐给大明公主,相信姑娘只要有这份努力的心意,大明公主肯定会给姑娘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大,大明公主?大明公主会允许这事吗?”

    突然听到这话,图氏顿时又有些惊疑起来。

    因为大明公主是什么人?乃是北越国皇上图韫的长姐。

    虽说大明公主的确有资格决定让不让图氏领兵上阵,但图氏却更担心大明公主会不会阻止自己领兵上阵。

    因为身为皇上的长姐,大明公主又怎能不维护皇室宗亲的权威,却又怎可能轻易让一个已被撤除皇室宗亲身份的女子去为了回归皇室宗亲而领兵上阵。

    如果事情真这样简单,那北越国中想要重获皇室宗亲身份而领兵上阵的人就太多了。

    而不管图氏在那里怀疑什么,虽然不可能现在就同图氏说什么垂帘听政和女皇上的事,但易嬴却不会奇怪大明公主究竟会不会给图氏一个机会,或许说,大明公主应该更希望图氏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才对。

    毕竟作为一个并非天英门弟子的女子,如果图氏能在战场上获得成功,同样也是女人的成功。

    因此易嬴也是难得的信誓旦旦道:“姑娘尽管放心,只要姑娘有这个实力,本官保证姑娘不仅有领兵上阵的机会,姑娘的父亲也会得到一个很好的官职。毕竟真要在宗人府那类被皇室宗亲重视的地方任职,也需要得到大明公主准允才行。”

    “这个,那大明公主如果不答应呢?”

    “如果大明公主不答应,本官就输给姑娘一百万两银子,相信姑娘应该了解本官的能力吧”

    虽然有些不习惯易嬴突然改变称呼,但图氏又怎会不知道易嬴刚刚才弄到了几个一百万两银子的事。不是说欢喜,图氏心中顿时就一松道:“……是吗?那就有劳少师大人帮忙了。”

    “这不算什么,只要姑娘不要忘记曾答应本官什么就成……”

    “哼……色鬼”

    虽然由于易嬴的许诺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太大,图氏一时间就有些感动莫名。但随着易嬴真相毕露,图氏却也很快恢复了锐气十足的模样。

    而面对图氏变化,易嬴却满不在乎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可别说什么色不色鬼的话。不过姑娘如果想让大明公主任用姑娘,姑娘却也得先解决一件事才行。”

    “易少师说妾身要解决什么事?”

    “一是姑娘的名讳,二是姑娘的自称。因为本官不仅不能向大明公主介绍一个连名讳都没有的女人,姑娘如果没有名讳,又要如何去领兵上阵?当然,姑娘日后是否还适合自称妾身,这同样需要考虑一下。”

    “这个……,少师大人所言甚是。”

    对于易嬴的提议,图氏也首次点了点头道:“但自称的事情可以先不用着急,不过如果说是名讳,妾身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能成为真正的人中龙凤,所以大人如果要将妾身介绍给大明公主,那就以图凤来称呼妾身罢”

    “图凤好名字,本官知道了。”

    虽然图凤只是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但对于图氏眼中的期望,易嬴却也不想再让她失望了。

    因为这事反正与易嬴无关,不过就是个名字而已,易嬴也犯不着为此斤斤计较。

第七百零四章、谁也没资格说谁不够资格

    作为一个不是傲娇的傲娇,易嬴并没有妄想立即将图凤弄到手。

    而且换一个女人,即便不会怀疑易嬴与罗柳华关系,也会对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感到奇怪。但唯有图凤却不同,她关心的只有自己,显然根本不在乎易嬴与罗柳华究竟有什么关系,甚至一点探询念头都没有。

    甚至于在易嬴用餐完毕,图凤离开罗府时,想到自己真有可能领兵上阵,图凤的眼神不是更有自信,而是更加锐利起来。

    不过,在罗柳华将图凤送出门后,转身却又带着罗庆新一起回来了,这也是罗庆新惯常回家用餐的时间。

    而边走边说,罗庆新也大致了解了一下状况,进到屋中就说道:“少师大人,你真答应让图凤领兵上阵吗?可这却怎么可能……”

    “这可不是本官能答应的事,本官只是答应将图凤推荐到大明公主处罢了。至于大明公主要不要任用图凤,那可与本官没有丝毫关系。而且大明公主真要任用图凤,又怎可能任由图凤用失败丢自己的脸。”

    “所以大明公主除非不任用图凤,图凤肯定能在军中获得成功,并以女子之身帮助图家回到皇室宗亲行列。”

    易嬴为什么要说以女子之身帮助图家回到皇室宗亲行列?

    因为,北越国历史上不是没有以军功回到皇室宗亲行列的先例,但那都是一些被撤掉皇室宗亲身份的男子。

    而女子也不是没有在北越国历史上从军的经历,只是要想朝廷破除先例,那却必须拥有高人一等的武力和领导力才行。不然别说只让女人当个小兵去冲锋陷阵又算什么,真由女人领兵上阵却打了败仗,那更是北越国的国耻。

    所以即便是国家危难时,女人要么不从军,要么就直接是各级将领,希望能够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建功立业。

    因此不仅图凤一开始就想往领兵上阵上靠拢,听到易嬴解释,罗庆新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罗庆新可以不相信易嬴,不相信易嬴也能在战场上保护图凤不受伤害。但易嬴做不到的事,却不等于大明公主也做不到。

    所以,当易嬴伸手将罗庆新抱入怀中,并顺势拉下罗庆新胸口的绯衣,亲上罗庆新肥嫩的胸脯时,罗庆新的双脸也迅速红晕起来道:“哼嗯,大人你不要这样,现在可是大白天,难道大人先前还没和小华弄够吗?”

    身为原ji馆老鸨,罗庆新不是随时随地都可发*,而是随时随地都可应男人需要而发*。

    而且作为经验者,图凤或许看不出罗柳华有什么异样,但从罗柳华洋溢着满足的双脸中,罗庆新就知道易嬴应该先与罗柳华漏*点过了。

    当然,随着罗庆新身上、脸上溢散出来的春情,易嬴也直接将罗庆新抱上了刚刚收拾干净的桌面上,迫不及待将身体扑了上去。

    直至云歇雨散,罗庆新才依伏在易嬴怀中喘息道:“少师大人,您现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可你今日这么早到罗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双手继续在罗庆新散发着性感味道的身体上抚摸着,易嬴也知道自己不用在罗庆新面前掩藏什么,直接说道:“这与本官现在遇到的一件事情有关……”

    随着易嬴说起宥尊,说起刑部中书一职的重要性,虽然易嬴并没多余去扯忆桃的闲事,但身为原西齐国在北越国的密探首脑,罗庆新却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事的价值道:“少师大人真是睿智啊妾身怎么就没想到刑部中书这种官职的重要性呢?”

    “早知道如此,不知妾身当初的工作要简单成什么样子了。”

    “这事情不重要,本官就是想问问,粟仲适不适合做类似工作。”

    与易嬴能从忆桃处了解宥尊的能力、品性不同,虽然易嬴已认识粟仲许久,两人关系也是不凡。但由于易嬴以往每次来罗家都只是为了与罗庆新欢好,对粟仲的存在却是没有太重视。

    而听到易嬴问话,在易嬴与罗庆新欢好时就已经插了一脚的罗柳华也立即欢喜起来道:“少师大人是想用粟仲去替代宥大人的官职吗?”,

    由于罗庆新没有立即回答自己,易嬴也只得说道:“这就要看情况而定了,如果宋大人一定要将宥大人调职,那为了继续掌握刑部中书这个重要职位,本官也只得想办法将粟仲调过去了。可如果宥大人能留在原来职位上,以本官同罗姐、罗妹的关系,本官却也想试试将粟仲调到其他部门担任类似官职,不知罗姐你怎么看这事……”

    “……这事恐怕有些不妥。”沉默了一会,罗庆新却有些犹豫道。

    “不妥?娘为什么说不妥……”

    身为粟仲的妻子,罗柳华同样希望粟仲能够上进,所以突然听到罗庆新说什么不妥时,罗柳华立即就紧张起来。

    罗庆新却摇摇头道:“小华你不用担心,娘不是说粟仲不适合担任类似官职,只是他不适合在刑部担任类似官职。因为以粟仲的脾气,小华你认为他适合在刑部工作吗?以前他只是个小吏时还看不出来,但现在要他负责具体案件了,结果……”

    结果?

    虽然罗庆新没有继续说结果是什么,罗柳华却明显沉默了下来。

    而身为官员,易嬴虽然也知道不同官职也有合适与不合适不说,但也有些惊讶道:“罗姐,粟仲在刑部工作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暂时还没有大问题,但时间久了肯定会出问题。”

    “所以少师大人如果有机会就帮粟仲调换一个部门吧这事即便少师大人不说,过段时间妾身也准备同少师大人说说了。”

    “明白了,那本官就找机会帮粟仲看看。”

    虽然不知粟仲在刑部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但罗庆新既然不愿说,易嬴也不想多问了。反正不用买官卖官,易嬴要为粟仲安排也不难。但如果是这样,易嬴却也只能期待宋颖能说服宋融成功了。

    然后由于机会难得,易嬴也没再回少师府,而是留在罗府与罗庆新和罗柳华一起过了一夜,第二日才重新向皇宫中赶去。

    不过,上了马车后,丹地却很快一脸不满地向易嬴说道:“老爷,你为什么要将那图凤推荐给大明公主,难道你不知道如果让女人领兵上阵,任何一个天英门弟子都要比图凤强吗?”

    “……比图凤强?这可未必。”

    知道丹地在不满什么,易嬴却摇摇头说道:“不说要担任军中将领,重要的还是对兵法的了解。而且如果由天英门弟子在北越**中担任将领,那也太容易刺激人了。这还不如让图凤这种带有皇室宗亲关系的女子上阵,以免引起朝廷对天英门弟子的不满。”

    “朝廷对天英门弟子的不满?他们敢对天英门弟子不满什么……”

    听到易嬴话语,丹地虽然又是郁闷了一句,但也没有再坚持。

    因为,以天英门弟子在北越国中的活动,相信已经引起了许多人戒心。如果天英门弟子真在北越国领兵上阵,那会警惕天英门的也将不仅仅再是北越国朝廷,甚至还包括其他国家朝廷了。

    因为天英门能在北越国如此,谁又知道会不会在其他国家如此。

    而如果换成让图凤上阵,同样身为女人,肯定不会有这么多麻烦。

    所以不管甘不甘心,丹地也只得认同易嬴的说法。

    然后几人一路来到宫中,这次找的当然不是宋贵妃,而是大明公主。

    只是不等易嬴进入宛华宫,刚来到宛华宫门口,易嬴就看到了宛华宫正在准备出行的队伍。

    不知大明公主现在又打算到什么地方出行,看到正在队伍中忙前忙后的扈嬷嬷,易嬴就惊讶道:“扈嬷嬷,大明公主这是打算上哪……”

    “原来是易少师,大明公主正准备上乌山营去看看?不过前两日有关天英门和浚王府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

    知道扈嬷嬷并不清楚大明公主自己就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易嬴却并不奇怪她会因此感到疑问。只是对于大明公主现在要去造访乌山营,易嬴还是颇有些诧异。

    因为正当浚王图浪将要进京时,谁又知道大明公主现在去乌山营打算干什么。

    于是易嬴也只是点点头道:“是真的,但大明公主为什么现在想要去乌山营?”,

    “这还有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浚王爷,也不知大明公主会在浚王爷进京前回来,还是进京后回来……”

    进京前?进京后?

    虽然知道扈嬷嬷的话语充满了暗示,易嬴却并不想多管这事。

    因为不管怎样,易嬴最多只能对大明公主提出建议,根本无法替大明公主决定什么。

    所以易嬴很快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大明公主现在什么地方,本官有些要事想与大明公主商议一下。”

    “大明公主现在还在书房中?要不要妾身陪易少师一起过去?”

    “如果扈嬷嬷不忙,当然没问题?”

    不知是不是受宫中那些人影响,还是扈嬷嬷本身就有这种脾性。随着扈嬷嬷露出一种隐隐约约的争宠表情,易嬴却并不是太在乎。

    因为,扈嬷嬷或许需要在大明公主面前争宠,易嬴却不需要。

    毕竟易嬴需要的只是大明公主能替自己实现垂帘听政和女皇上的野望,也让易嬴看看类似事情有没有机会发生在北越国,却对大明公主会不会赏识自己根本就不介意。

    而扈嬷嬷这又真是在争宠吗?

    当然不是争宠。

    只是扈嬷嬷不愿放弃任何一个了解大明公主想法的机会,既然易嬴说有要事相商,那同样也是扈嬷嬷了解大明公主的最好时机。

    然后两人一起来到书房,见到大明公主时,没等易嬴说话,大明公主就瞪了一眼易嬴道:“易少师,没事你干嘛要将春兰的事情告诉二郡主那家伙,看那家伙现在得瑟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不重要,因为不管天英门对浚王府的最初态度如何,至少在当前形式下,浚王府绝对无法比宛华宫更得到天英门支持。”

    “哼,知道你还多事干什么……”

    清楚易嬴乃是因为扈嬷嬷在场而不得不解释得如此含蓄,图莲就又横了一眼易嬴道:“……既然如此,那不知易少师此次前来宛华宫又是为了何事?难道易少师也想随本宫一起去乌山营走走?”

    “公主殿下客气了,本官可无意前往乌山营那种险恶之地,但本官现在要同公主殿下说的事情或许也与乌山营有些关联。”

    “哦?易少师要对本宫说什么事情?怎么又与乌山营有关了……”

    对于易嬴的推辞,图莲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易嬴乃是个文官,不说去了乌山营也不能干什么,或许也很难得到乌山营的敬重。

    而易嬴也在脑海中稍微整理了一下话语,舍弃了图凤是如何见到自己的事情后才说道:“公主殿下容禀,这是本官昨日遇到一个想找本官为父求官的女人……”

    为父求官?

    虽然易嬴的开头立即让大明公主皱了皱眉头,因为大明公主绝对不会高兴易嬴又与任何女人扯上了关系。可一听易嬴慢慢说下去,大明公主的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因为,图凤的事情不是不可为,而是大有可为。

    但在大有可为的同时,却也存在一个怎么为的问题。

    所以当图莲还在犹豫时,扈嬷嬷就在旁边点头道:“易少师好主意,虽然公主殿下将来如果能成为女皇上的确能提振天下女人士气,但如果没有图凤这种女中人杰相辅,其中总会难免有一丝遗憾。”

    “好像这只是公主殿下一人的成功,而非天下女人的成功一样。”

    “所以只要图凤的能力不是太差,公主殿下的确应该考虑给图凤一个机会。”

    “这个本宫也明白。”

    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图莲是怎么与扈嬷嬷交往的,居然也不在乎扈嬷嬷这样的直言率语,直接说道:“但易少师在这里对本宫提起图凤父女的事,难道仅仅就只是为了让图家重返皇室宗亲行列吗?”

    “公主殿下睿智。”

    知道图莲已隐隐猜到自己意图,毕竟两人打交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易嬴就点点头说道:“以公主殿下的身份及努力,虽然将来要垂帘听政和成为女皇上的难度并不大,但肯定也要过皇室宗亲这一关。”

    “而相比于那些无法插手皇位争夺的朝中大臣,或者说是想怎么惩治就怎么惩治的朝中大臣,公主殿下要想取得那些皇室宗亲的支持成为女皇上,不得不说要走的路相当艰难,甚至下官想帮忙都无法帮忙?”,

    下官想帮忙都无法帮忙?

    乍听这话,虽然图莲仍是面无表情,扈嬷嬷却有些动容了。

    因为在隐约猜到易嬴意图后,扈嬷嬷也不得不承认易嬴的自认无能的确有些道理。

    毕竟皇室宗亲不同于朝中大臣,不仅朝中能惩治皇室宗亲的只有类似宗人府的机构,皇室宗亲的事务一般也不会允许朝中大臣插手。

    而图莲脸上虽然一直没有太多表情变化,易嬴却知道她应该已经明白自己想法,于是继续说道:“但以图凤的事情为例,固然公主殿下无法立即从现有的皇室宗亲中获得太多支持,但公主殿下如果能将目光放在那些已被撤除了皇室宗亲身份的图氏家族身上。”

    “通过帮助他们重归皇室宗亲行列,不仅可以变相增加公主殿下在皇室宗亲中的支持,亦可起到警告现有皇室宗亲的作用。”

    “毕竟有上就有下,既然已有人被撤除过皇室宗亲身份了,谁又能保证他们一直都能是皇室宗亲身份。”

    有上就有下?

    再次听到易嬴近乎毫无保留的建议,扈嬷嬷也一脸惊吓地望了望大明公主。

    而不是因为扈嬷嬷的目光,图莲却也在易嬴话音落下后,狠狠瞪了一眼易嬴道:“易少师,你说本宫到底该在什么时候杀你才好呢?”

    “公主殿下谬赞,那当然是在洞房花烛……”

    “……你还敢说?”

    本宫到底该在什么时候杀你才好?

    虽然图莲的话再次让扈嬷嬷吓了一跳,可不仅易嬴一脸满不在乎,随着图莲的再一次瞪眼,扈嬷嬷也终于明白这是易嬴与大明公主间的一种**手段了。

    因为,易嬴的主意再怎么让人惊叹,却也不得不让人戒惧。

    毕竟易嬴的主意再如何好用,万一易嬴的主意被别人所用,那对大明公主来说自然就是恨不得立即杀了他,以绝后患了。

    但在又被易嬴调戏一句后,图莲却也很快恢复常态道:“扈嬷嬷,那你觉得易少师的主意如何?”

    “妾身对易少师的主意毫无异议。”

    知道图莲并不是真想听自己意见,扈嬷嬷就一脸毅然道:“如果公主殿下无法争取到现有的皇室宗亲支持,那同为图氏血脉,公主殿下便是给那些皇室宗亲换一遍血又如何。反正同为图氏血脉,谁也没资格说谁不够资格。”

    “谁也没资格说谁不够资格?说的好……”

    一边点头,图莲眼中却也带上了一丝冷意道:“想我图氏一族统治北越国几百年,皇室宗亲中更新换代的数量不知凡几,本宫又岂能让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阻了本宫的脚步。”

    “那扈嬷嬷你就先行一步,代本宫传话与那图凤知道。要图凤在城外与本宫一起汇合,本宫也好让她在乌山营中试着努力一下。”

    “妾身遵命。”

    随着图莲充满寒意的话语,易嬴和扈嬷嬷都不会多说什么了。

    因为不仅易嬴,即便扈嬷嬷也不能在那些皇室宗亲的争夺中帮助大明公主什么。可现在既然有了这么好的一个例子,大明公主也不用再去费劲寻求那些皇室宗亲支持了。

    能用则用,不能用则直接碾弃之,事情就这么简单。

第七百零五章、真正的皇室宗亲做派

    在扈嬷嬷先行离开后,易嬴却被大明公主留了下来。

    虽然这种状况很少见,但易嬴也不好说这与自己出的对付皇室宗亲之策有没有关系,或者说大明公主乃是因为此次乌山营之行留下自己。

    然而不用易嬴去询问,图莲却沉凝一下就说道:“易少师,你为什么要将宥尊放在刑部中书一职上?究竟你是在警惕现在的朝廷?还是在警惕将来的朝廷?”

    警惕将来的朝廷?

    突然听到这话,易嬴的嘴巴就猛地向两旁一咧,因为他可没想到大明公主竟是为了这个原因留下自己。

    毕竟这事也是昨日才开始有些进展,不管大明公主是不是得到苏三通报,看来她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在担心。

    而先前虽然由于扈嬷嬷在场的关系,易嬴不好多做什么,但将身体稍稍趋前一下,易嬴立即握住了大明公主的小手乐道:“公主殿下误会了,本官又怎会去费劲警惕公主殿下呢?不说本官生是公主殿下的人,死的公主殿下的鬼,要杀要剐,在所不辞,就是……”

    “hun蛋,你还想胡说些什么……”

    没想到易嬴竟会恬着脸皮忽然贴上来,图莲就窘得一甩易嬴双手。

    虽然没将易嬴双手甩掉,图莲仍是瞪了易嬴一眼道:“如果你不是在警惕将来的朝廷,那你又是在警惕什么?”

    “很简单,这就好像现在的皇上都不能完全掌握朝廷一样,真的公主殿下成为了女皇上,又能真正完全掌握朝廷吗?不说什么有意无意的放权,恐怕公主殿下也难以避免下面的人偷偷momo做一些事情吧”

    一边就说着,易嬴就一边抚mo图莲的小手道:“或许他们只因个人si利做一些不会影响大局的事,那当然不算什么。可如果给他们找到机会实行什么大动作,如果公主殿下不能及时发觉,这不是很糟糕吗?”

    糟糕?

    这岂止能用糟糕来形容。

    所以,图莲虽然有些不满意易嬴占自己便宜的举动,但还是点点头道:“本宫明白了,看来本宫也要找些人放到真正的关键位置上了。”

    “公主殿下睿智,那公主殿下此次前往乌山营,是打算正式对乌山营开始整顿了吗?”

    听到大明公主接受自己解释,易嬴也赶紧将话题转开了。

    因为易嬴虽然没必要提防大明公主,可大明公主如果真要向易嬴下手,易嬴也未必会束手就缚。毕竟作为一个来自现代官场的官员,易嬴或许能接受相互利用的关系,但却绝对不可能去做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之臣。

    “……哼现在才整顿哪来得及,本宫不过是去验收而已。”

    但对于易嬴的询问,图莲却更是不满道:“就是你这hun蛋才一点不关心这事,好像这主意也是你给本宫出的吧”

    “呵呵主意虽然是本官出的不错,但这可不等于本官也能做好这件事。既然本官无能,当然就要交给有能耐的人去做……”

    听到大明公主竟然是准备去验收乌山营,虽然不知图莲是什么时候以何种方法将乌山营掌握在手中了,易嬴却也不想多问。

    因为这即便不是一个秘密,也应该是大明公主的某种实力体现。

    而对于易嬴主动与乌山营撇开关系的做法,图莲又怎会不高兴。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还是点点头道:“那好,既然是如此,你就先退下吧还是易少师也打算随本宫去乌山营走一走?毕竟易少师现在也是每天闲得没事做。”

    “闲得没事做是没事做,但本官可不想让人认为公主殿下能掌握乌山营也与本官有关,不然那就是个**烦。”

    “……这也是,易少师的确不适合现在就与乌山营扯上关系。”

    虽然图莲是真想带易嬴一起去乌山营看看,也是向易嬴炫耀一下自己将要正式走上舞台的步伐,但一想到这很有可能会引起他人对自己和易嬴的戒备,图莲还是很快放弃了这个只是向易嬴炫耀的想法。

    毕竟真将易嬴连军事都粗通一、二的事情传出去,朝廷中不知又有多少人要为此着急起来。,

    然后从宛华宫中出来,易嬴也没再停留,直接就出宫而去。

    至于说正在准备出行的宛华宫中队伍,现在却仍在继续准备中,显然图莲的这次出行相当正式,或许也是图莲准备以此来正式让京城中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掌握了乌山营的消息。

    只是这事情虽然轮不上易嬴多嘴,但等到易嬴马车刚刚来到城门附近时,却又立即被人拦住了。

    当然,拦车的人易嬴并不陌生,乃是扈嬷嬷和一身披盔带甲的图凤,不过旁边就是还跟着一个又干又瘦,乃至有些风雨飘摇的老头。

    不说图凤的样子很醒目,看到被图凤搀在手中的老头,易嬴的脑门却立即涨大了。

    因为,易嬴自己即便也是又老又丑,但他或许能想到图凤的父亲恐怕也已经上了年纪,但却没料到图凤父亲的身体竟会虚弱成这样。不说是不是风一吹就倒,真要让易嬴给这样一个老头去努力安排官职,易嬴自己都要考虑许久。

    不然图凤父亲万一在官场中遇到什么打击,出什么意外就麻烦了。

    所以一等马车停下,易嬴就向图凤三人挥挥手道:“图姑娘,你们还是先上马车再说吧”

    “爹爹,我们一起上少师大人的马车。”

    虽然在易嬴面前,图凤是一副习惯xing的锐利无比模样,但面对自己父亲,图凤却温柔无比,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将自己父亲图青杰搀上了易嬴的马车。

    然后等到几人一起上了马车后,图凤才向易嬴介绍道:“师大人,这就是奴家的父亲图氏青杰。”

    而在图凤介绍下,图青杰也颤颤巍巍朝易嬴微微作了一揖道:“……老,老夫见过少师大人。”

    “图兄客气了,不过以图兄的身体状况,似乎不该急着想什么出朝为官的事吧要不这事情该怎么安排,我们还是怎么安排,但在图姑娘前去军队谋取前途时,图兄不如就先到少师府中将养几日。”

    “等到身体好些了,我们再谈图兄怎么正式出朝为官可否?”

    “这个……,老夫多谢少师大人安排,可小女真得到大明公主赏识了吗?”

    依旧是颤颤巍巍的,不仅是图凤,图青杰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却没有直接拒绝易嬴对自己的安排,而是首先问起了图凤的事情。

    听到图青杰话语,易嬴就一脸惊讶地望了望扈嬷嬷道:“怎么?扈嬷嬷还没跟图兄他们说吗?”

    “妾身说了,但他们不敢相信,幸好大明公主说了我们可到城门处汇合,不然妾身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大明公主交代了。”

    “那没有什么……”

    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易嬴才转向图青杰点点头道:“图兄不必担心,扈嬷嬷乃是大明公主心腹,只是因为大明公主今日就会前往乌山营巡查,没时间再让图姑娘专门走一趟宛华宫,这才让扈嬷嬷带图姑娘先到城门前汇合,然后再一起前往乌山营。”

    “老夫明白,老夫不该对扈嬷嬷心存疑虑,还望扈嬷嬷海涵。”

    虽然图青杰的身体状况很糟糕,但只以礼仪来说,图青杰却一点不会损及皇室宗亲的面子。

    不仅没有打扰先前扈嬷嬷对易嬴的说明,更是毕恭毕敬在马车内对扈嬷嬷作了一揖。

    扈嬷嬷见状也不会挑剔什么,直接点头道:“图老客气了,妾身这也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当然,图姑娘将来能有何成就,乃至能不能让图家重回皇室宗亲行列,那还需要图姑娘自己在军中努力。”

    “谢扈嬷嬷吉言,奴家一定不会让公主殿下及易少师失望的。”

    一边向扈嬷嬷点头,图凤却无比感ji地望了易嬴一眼。

    因为图凤知道,如果不是易嬴,自己绝对不会拥有这样的机会。

    知道图凤那边的事情不用自己担心,易嬴就望向图青杰说道:“图兄,图姑娘的事情可能还需要她自己努力一段时间,可如果是这样,不知图兄对先前本官的安排是否满意……”

    “……这个,老夫不敢拖累少师大人,要不老夫还是回家去自己将养身体,等身体养好了,老夫再来麻烦少师大人。”,

    再来麻烦少师大人?

    随着图青杰说出如此不客气的话语,易嬴甚至都不好劝说图青杰了。

    但图青杰为什么要拒绝前往少师府将养身体?

    这自然是为了图凤在军中的发展着想。

    虽然图凤的确只有依靠大明公主才能进入军中,才有机会通过建立军功让图家重返皇室宗亲行列,但图青杰如果真去了少师府,那却也难说有没有一种人质xing质。

    所以,图青杰和图凤父女的目的即便都是让图家最终重返皇室宗亲行列,但能少一些麻烦,图青杰却也不想轻易陷身其中。

    而易嬴即便不知道图青杰的真实想法,却也只得点点头道:“本官明白了,但图兄可否容本官直言一句。”

    “易少师有话尽管直说。”

    “那就是图兄现在的身体实在太孱弱了,如果图兄真的还想拥有出朝为官的机会,待会最好就不要在大明公主面前lu面了。不然光看图兄现在风一吹就倒的模样,恐怕大明公主根本就不会同意再给图兄安排官职,以免被人笑话……”

    “这个……”

    没想到易嬴说的还是图青杰的身体问题,突然被易嬴实话实说一番,图青杰和图凤顿时都有些一脸尴尬。

    而易嬴为什么要实话实说?

    一是因为事实如此,二就是易嬴虽然不好对图青杰拒绝自己安排表示不满。但他既然敢拒绝易嬴,易嬴也没必要再给图青杰留什么颜面。

    不然只有易嬴给图青杰留颜面,图青杰却不给易嬴留情面,那岂不是他们已在当自己是皇室宗亲,却不当易嬴乃是朝中一品大员?

    当然,图青杰是不好回答易嬴要求,图凤就在一旁说道:“让易少师为家父挂心了,但不知易少师打算如何为家父安排官职……”

    打算如何为家父安排官职?

    随着图凤话语,扈嬷嬷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扈嬷嬷即便也看出了图凤乃是一个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的干脆人,但这种直言要官的事,不仅给扈嬷嬷自己做不出来,她也不会轻易帮这种不知进退的人。

    但不仅易嬴的所求与扈嬷嬷完全不同,易嬴更知道即便图凤打不了胜仗,大明公主也会帮着图凤打胜仗来证明女人也可以和男人做得一样好。所以易嬴也毫无保留道:“这就是本官希望图兄能暂时住到少师府的原因了。”

    “因为仅靠本官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帮图兄求到合适皇室宗亲身份的官职,这就只有大明公主才能办到这事。”

    “而图姑娘如果能让大明公主满意,或许大明公主不需要与图兄见面就可为图兄安排合适官职。但等到朝廷旨意下来,只要图兄身在少师府,本官就可用少师府的颜面来为图兄拖延前去上任的时间,以等到图兄将养好身体后再说怎么上任的事。”

    “相信以少师府的名声,也没人敢对少师府的安排挑三拣四。”

    “可图兄现在却说要回家将养身体,那本官就不知图兄能不能想到拖延时间的方法了。不然图兄真拖着这副身体去上任,恐怕还会给大明公主的名声抹黑……”

    没人敢对少师府的安排挑三拣四?

    恐怕还会给大明公主的名声抹黑?

    易嬴虽然并没有流lu出什么特别针对图青杰的态度,但随着这有如“字字诛心”的话语,即便扈嬷嬷也暗自偷笑了一下。

    而图青杰和图凤则都是满脸sè变一下,随着图青杰朝图凤点点头,图凤才直接朝易嬴拱了拱双手道:“易少师高义,奴家不才,还望易少师能暂时替奴家照顾家父。异日等到奴家功成名就时,奴家定当重谢易少师。”

    “这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只要图兄不嫌弃少师府简陋就好……”

    虽然图凤并没在图青杰面前轻易提什么自己已答应与易嬴上chuáng的事,但不说易嬴并不相信以图凤的xing格轻易就会反悔,仅以易嬴身边的女人数量,他基本上也已经达到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程度。

    何况以图凤的身份,也的确能帮到大明公主治理皇室宗亲的目的,易嬴自然就不会对图凤挑三拣四了。,

    而随着易嬴话语,图青杰当然不敢再拒绝,老老实实朝易嬴作了一揖道:“……老夫愚钝,未能理解易少师苦心,还望易少师海涵。”

    虽然图青杰依旧没有明言,易嬴却知道这又是他骨子里的皇室宗亲骄傲在做怪,也不去与图青杰客气,直接说道:“图兄不必客气,本官只是做到自己应尽的义务而已。那时间难得,不如图兄就在马车内再与图姑娘叙叙亲情吧不然进到军中,图姑娘再想回家就难了。”

    说完易嬴也没容图青杰推辞,直接就带着扈嬷嬷和丹地、苏三下了马车。

    只是走到一旁后,扈嬷嬷却就心行叹息起来道:“易少师,难道这就是北越国所谓的皇室宗亲吗?好像图凤父女这种不知被撤除多久皇室宗亲身份的人都这样了,那真正的皇室宗亲又该有多难缠啊”

    “扈嬷嬷所言甚是,但这也是本官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真正皇室宗亲做派,希望我们的努力不会因为这些皇室宗亲的愚蠢而作废吧”

    这不怪易嬴会跟着扈嬷嬷一起感叹。

    因为,易嬴以前见过的皇室宗亲都是些什么人?那可都是些在朝廷中任官的皇室宗亲。不说他们都已习惯了官员间的交往方式,易嬴也与其说是在应付皇室宗亲,还不如说是在用应付官员的方式来应付他们。

    但换成图青杰这种依旧保持着皇室宗亲做派的家伙,不说易嬴不敢让图青杰在朝廷中担任普通官职,或许真就只有那些专门面对皇室宗亲的官职才适合图青杰这样的家伙。

    然后,不管图青杰和图凤在易嬴马车中都谈了些什么,直到宛华宫的出行队伍浩浩dàngdàng来到城门前,扈嬷嬷才将图凤从马车内叫了出来。

    之后也不需宛华宫的出行队伍为几人停下,甚至也没急着去与大明公主打招呼,扈嬷嬷就带着图凤走入了宛华宫队伍中。

    而直到宛华宫队伍从易嬴视线中消失,易嬴才对着在马车内掀开车帘的图青杰说道:“图兄,你就不要再为图姑娘担心了,不说图姑娘此行乃是为了让图家重返皇室宗亲行列,至少为了自身安全,图姑娘应该都不会在军中胡来。”

    “承易少师吉言,不知易少师可否先将老夫送回家中,然后老夫再择日前往少师府……”

    居然又来了?

    突然听到图青杰想要择日前往少师府的话语,易嬴就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但不说现在已不是在图凤面前,易嬴用不着对图青杰太客气,易嬴也不想对图青杰太过忍让道:“图兄此言差矣……”

    “因为图兄假如现在就随本官一起回少师府,本官还可帮图兄介绍一下少师府的相关人员,那不说图兄什么时候正式搬入少师府都行,图兄日后再要进出少师府也用不着再找人四处通报了。”

    “不然图兄现在回到家中,将来却还要本官再找时间为图兄多余介绍一番……”

    “易少师睿智,老夫明白了,那就全凭易少师安排。”

    不是说听出了易嬴语气中的不耐,神情淡然下,图青杰却也没有在易嬴面前坚持。

    好像身为皇室宗亲,图青杰接受易嬴安排好的一切乃是理所当然一样。

第七百零六章、每天都至少要杀一个人

    “……二郡主?你说你是浚王府二郡主?可吾怎么没见过你。”

    身为浚王府二郡主,图潋虽然不敢说自己已可在北越国中横着走。但也没想到自己还没与近在咫尺的浚王府进京队伍汇合,竟然就在一个村庄中被个méng面少女给拦住了。

    但面对眼前脸上méng了一层面纱的少女,图潋在马车内却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méng面少女手中长剑上滴落的鲜血不仅让人胆寒,如果图潋双眼没看错,被méng面少女提着头发拎在另一只手上的正是一个死人脑袋。

    而明显是因为méng面少女的肆虐,整个村庄中的所有门户都已经关得紧紧的,只是少许几个门扇后面躲藏着一双双充满惊吓的双眼。

    如果图潋不是已由前导确认了浚王府的进京队伍正停留在前面不远处的香竹镇中,图潋根本就不必急着在这里赶路。可正因为图潋的行动太过着急,这才会被眼前的méng面少女拦在了村口。

    当然,这不是说图潋就没尝试过硬闯,而是看着被méng面少女在自己眼前硬生生砍断的一段车辕,图潋就不敢轻举妄动。

    甚至于,在méng面少女威慑下,图潋也不敢贸然叫马车回头。

    只是图潋却有些没想到,在自己说出了真实身份后,méng面少女的反应却有些令人诧异,好像她很熟悉浚王府人员一样。

    因此,图潋不是没后悔过自己怎么没多带一些人出来,但在méng面少女的咄咄逼人目光下,图潋还是在马车内定了定神道:“怎么?小女侠很熟悉浚王府队伍的成员吗?”

    “那当然,吾不仅熟悉浚王府队伍的成员,还熟悉浚王府的人员。不过吾不叫小女侠,吾叫小妖精。”

    小妖精?这还真是个小妖精。

    虽然图稚脸上méng着一块足以垂到xiong口的大大面纱,但听到图稚的自诩时,尚不知道图稚身份的图潋也只得在心中悲叹一声。

    因为,图潋为什么要问图稚是不是很熟悉浚王府队伍?

    原因就是图潋想弄清图稚对浚王府的熟悉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是只熟悉不远处的浚王府队伍,还是熟悉远在秦州的浚王府。可没想到不用图潋去费劲揣测图稚的回答,图稚自己就将全部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因此犹豫一下,图潋就说道:“是吗?那小妖精你又为什么会不仅熟悉浚王府队伍成员,更熟悉浚王府的人。”

    “这还不简单,那当然是因为……”

    话刚说到一半,图稚却又像刚刚反应过来道:“等等,吾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难道你还想套吾的话不成?”

    “哪里,奴家就是想……”

    对于图稚突然反应过来的事,图潋只得在心中大叫一声可惜,不然她就有可能一举弄清图稚的身份了。

    可不等图潋借着经验继续与图稚周旋下去,附近屋顶上突然又出现了一个手提大大包裹的méng面女子喝了一声道:“小妖精,你在那里干什么,那马车上的都是些什么人?”

    “……师父,师父,这女人居然说自己是浚王府二郡主,可吾没见过她,你说怎么办?”

    “浚王府二郡主?”

    听到图稚充满跳跃的兴奋话语,站在屋顶上的图稚师父也显然怔了怔。

    但在仔细往马车内望了望后,图稚师父却又点点头说道:“……她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浚王府二郡主。既然如此,那你就随她一起回香竹镇吧师父先去处置了这些不义之财再说。”

    “……喔师父慢走。”

    随她一起回香竹镇?

    虽然听到图稚师父的话语时,图潋就愕愣一下,但图稚却仿佛很轻松地朝已在闪身离开的师父摆了摆手,好像这根本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一样。

    而当图稚师父由一座座屋顶上消失后,图稚也没去管图潋反应,一下越过图潋马车的车夫,蹿入图潋马车内兴奋道:“喂喂你真是二姐吗?听说二姐你与易少师的关系不错是不是,那你说,易少师究竟是个怎样的老家伙。”

    二姐?

    虽然在图稚突然钻入马车时,图潋就吓了一跳,但在图稚一下兴奋起来时,图潋顿时就又有些愕然。,

    然后想想先前图稚师父让图稚随自己一起回香竹镇话语,再想想自己一直以来收到的有关浚王府队伍的消息,图潋顿时就有些满脸难看地望了望仍在自己面前méng着双脸兴奋的图稚说道:“……难道你是荣妃的女儿小稚?”

    “不是小稚,是图稚,这点都不知道,你真是二姐吗?”

    “吾当然是二姐,图稚你先将面纱,……等等,你手上拿着的脑袋又是怎么回事,还不快点丢出去……”

    如果是一般女人看到图稚手中拎着的脑袋,特别还是拎到自己马车上,肯定会受不了。但图潋连李冈那种酷吏都能治得服服帖帖的,又怎会被一个死人脑袋给吓住。

    只是被图稚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图潋就有些颇为无奈。

    不知该说这是图稚的脑袋有问题,还是自己跟不上图稚的思维。

    而在听到图潋要求后,图稚却非但没将死人脑袋丢掉,更是往自己脚下藏了藏,这才丢下手中长剑,拉下脸上面纱道:“……不行,不能丢,这个脑袋是吾要拿给父王验收的家伙。”

    “拿给父王验收?难道这人是父王叫你杀的?”

    听到图稚话语,图潋顿时有些愕然。

    因为,仅以图稚先前表现出来的狠劲与武艺,别说图潋不敢轻易招惹她,看到图稚的相貌后,图潋也有八成相信她是自己的小妹了。

    不过随着图潋询问,图稚却一脸正sè道:“不是父王叫稚儿杀的,而是稚儿现在每天都至少要杀一个人。如果下面还有人头要杀,那丢掉这个脑袋也不算什么。可由于师父要稚儿陪二姐去见父王,稚儿就只能将这个脑袋带去给父王验收了。”

    “……每天都至少要杀一个人?这是谁给你定的规矩,是父王还是你师父。”

    一听图稚话语,图潋就感到有些不对了。

    因为不说“每天都至少要杀一个人”这种要求有没有问题,谁又能拿这种要求去要求一个小女孩,要求一个小郡主?

    而图稚却满不在乎道:“这虽然是师父要求,但是父王也答应了。因为稚儿这是在行走江湖、除暴安良。”

    行走江湖?除暴安良?

    乍听这话,图潋就愕然了一下,首次感觉自己或许真的没法说通图稚了。

    因为,不说图稚这是不是真在行走江湖、除暴安良,只要这是浚王图浪都已经准允的事,图潋也没有阻止图稚的理由。

    于是想了想,图潋就说道:“那不说这个,图稚你先和二姐说说父王和这次浚王府队伍进京的事吧”

    “说这个干什么,这又有什么好说的还是二姐你先同稚儿说说易少师的事情吧稚儿忒佩服为稚儿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易少师了,要是你不说……”

    “要是你不说,稚儿就用这人头来砸到你说。”

    用这人头来砸到你说?

    虽然图潋多少都从各种渠道听说过一些有关图稚的传闻,可乍见图稚真将小手抓向脚下的死人脑袋时,图潋顿时心中一寒,抓住图稚胳膊说道:“行,行,图稚你不用闹了,二姐同你说说易少师的事情行了吧”

    “嗯……如果没有易少师的《三字经》、《百家姓》,稚儿根本不可能学会读书识字,所以稚儿最喜欢易少师了。”

    最喜欢易少师?

    忽然听到图稚说出这种话,图潋的脑袋就晕了晕。

    因为,图潋虽然从图稚话语中就能明白她喜欢易嬴的原因,但图稚如果真的因此就对易嬴念念不忘,图潋却不敢说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但不管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为避免图稚再给自己找麻烦,图潋也只得一边命令车夫抢修被图稚砍断了一截车辕的马车,一边开始向图稚说起有关易嬴的话题。

    而不管对图潋还是对图稚来说,有关易嬴的话题都太多了些。

    不只是车夫修好马车时两人还没说完,甚至一直等到马车来到香竹镇,并被浚王府队伍的警戒人员拦下时,图潋都还没说完易嬴的事。

    只是作为一个距离京城只有四日路程的小镇,浚王图浪并不是有什么特别要求才会停留在香竹镇中,而是想要通过停留在香竹镇的行动来看看朝廷对自己停下的反应,这才会暂时在香竹镇逗留下来。,

    然后当马车被浚王府士兵拦住时,不等图潋发话,图稚就抢先钻了个脑袋出去说道:“是吾回来了,快通知父王,吾带二姐回来了。”

    “原来是小郡主回来了,属下这就去通知王爷。”

    看到图稚从马车内冒出,浚王府的士兵自然不敢再拦阻,然后一边给马车放行,一边就赶在前面通报去了。

    不过在士兵离开后,图稚却没有急着指点马车去寻找浚王图浪,而是再次纠缠着图潋说起了易嬴的事情。

    虽然对图稚的要求感到有些无奈,但在见到那些秦州士兵,并经由秦州士兵证实了图稚身份后,图潋却也想缓一缓再去见浚王图浪,至少也让浚王图浪有个准备再说。

    不然匆匆忙忙不仅不是图潋的xing格,也无法显出图潋对浚王府的重要xing。

    而继续在镇外等待了一会,不用秦州士兵催促图潋早日进镇,浚王府的护卫首领莫冬妮就亲自迎了出来。

    看到果然是图潋与图稚在一起,莫冬妮脸上虽然立即现出一丝惊讶,但仍是毕恭毕敬地一躬身道:“属下参见二郡主,王爷已在镇中久候二郡主多时了。”

    “莫冬妮,好久不见了,小郡主的武艺是你们一起教她的吗?”

    “回禀二郡主,小郡主的武艺全是她同自己师父学的,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原来如此,我们一起进去吧”

    虽然浚王府女护卫们的更替非常频繁,但对于在浚王图浪身边所待时间最长的莫冬妮,图潋还是有相当印象。所以不是为了追问图稚的武艺来处,只是为了多个话题,图潋才随意追问了一句。

    当然,不仅莫冬妮对此没在意,甚至图稚也没怎么在意,只是拉着图潋说道:“二姐,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真那么厉害吗?那稚儿要和她们比试比试行不行……”

    “这个还是等图稚你到了京城再说吧”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图潋也清楚图稚并不是个好糊弄的孩子,根本就不敢随意答应她。

    然后继续说着有关易嬴的话题,一直来到镇中最大旅馆处,图潋才见到了浚王图浪,也得以从图稚的纠缠中脱身出来。

    而在见到浚王图浪的第一眼,图潋就跪了下去道:“儿臣参见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图潋你就别急着说什么万岁,先站起来再说吧”

    虽然不明白图潋为什么会突然迎到香竹镇,但以时间来说,浚王图浪可不认为图潋是在得知自己在香竹镇停留时才从京城赶出来。所以虽然听到图潋山呼万岁很是兴奋了一下,浚王图浪却也不敢有丝毫放松。

    而图潋站起后,却也是立即说道:“父王大喜。”

    “大喜?图潋你说什么大喜?难道京城中又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回禀父王,不是京城又出了什么变故,而是儿臣由少师府新得到了一个消息……”

    天英门曾想辅佐浚王图浪算不算大喜?

    如果在浚王图浪获得出境立国的许诺前,这或许算不上什么大喜,但随着浚王图浪获得出境立国的机会,图潋根本就不信天英门又会放弃辅佐一个君王的机会。

    所以,虽然还不知道天英门现在对浚王府的具体态度,但在说起春兰原本乃是准备前去辅佐浚王图浪一事时,图潋还是一脸信心十足。

    而为了表示对一直孤身留在京城的图潋重视,在得知图潋到来的消息后,不仅是浚王图浪自己,浚王图浪甚至将国师桑采群及王妃姚晶和荣妃等人都一起叫了过来。

    只是乍听图潋禀报,除了荣妃依旧面无表情外,包括国师桑采群及王妃姚晶在内,全都同浚王图浪一样满脸sè变起来。

    甚至于声音中都有些微微惊颤,浚王图浪好一会才满脸惊容道:“图潋,你这话可是当真?那少师府的第一名天英门弟子乃是从本王的手中截去而得来。”

    “是的父王,此事儿臣已亲自找春兰证实过。相信不管消息真假,这对父王来说都足以称得上大喜。”

    “……国师怎么看这事?”

    虽然图潋话中仍有怀疑之意,但对图潋透lu的消息,浚王图浪仍是急不可待地望向了国师桑采群。,

    因为,不管春兰有没有“欺骗”图潋,假如天英门真愿意用这种消息来“欺骗”浚王府,那对浚王府来说,却也等于没有被骗一样。

    毕竟天英门愿意“欺骗”浚王府,同样也是为了表示一种对浚王府的善意,或者说是想让浚王府理解这种善意。

    因此随着浚王图浪询问,国师桑采群也很快点点头道:“二郡主说的没错,这事的确称得上大喜。”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那图潋你有就这事与天英门弟子沟通过吗?”

    “回禀父王,儿臣不敢。”

    面对浚王图浪询问,图潋却一脸小心翼翼道:“因为以儿臣的身份,根本不足以与天英门商谈什么合作事宜,所以为免天英门误会,除了找春兰证实了一下消息真伪,儿臣并没试图与天英门做过任何沟通。”

    听到图潋答复,浚王图浪却没有任何不满,反而点了点头道:“图潋你做的没错,别说你不该擅自与天英门联络,甚至突然听到这种好消息,本王都要仔细考虑一下该怎么对天英门开口了。”

    “但照图潋你的意思,图潋你是不是也没将父王打算让天英门掌控秦州一事说出来?”

    “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儿臣根本不敢轻易对天英门弟子开口,但也幸好儿臣没有急于一时,不然这次消息的作用就要大减了。”

    作为与天英门最重要的合作事宜,虽然浚王图浪并没要求图潋一定要在自己前往京城前与天英门弟子沟通一下将来让天英门常驻秦州,乃至是在日后代替浚王图浪掌管秦州一事。可作为一种灵活机变的原则,浚王图浪却也在告知图潋这件事时,同时也让她自己考虑该不该对天英门弟子说起这事,或者说是该在何时对天英门弟子说起这事。

    而不是完全没考虑过要不要事先与天英门弟子沟通一下,但在见到天英门中真正的话事人前,图潋却也不可能轻易将事情说出来。

    所以一拖再拖,这才拖到易嬴先将天英门曾有意辅佐浚王府的消息说出来。

    当然,在得知春兰的最初辅佐目标乃是浚王府后,图潋就更不可能急于将这事说出来了。因为不仅是图潋,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像到知道这消息与不知道这消息的谈判,肯定会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

    因此随着浚王图浪的追问及图潋的回答,屋中气氛不是越来越压抑,而是越来越活跃起来。

    显然所有人都在考虑这事对浚王府的意义,以及所能带来的利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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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介绍:
我父亲姓易,我母亲姓嬴,所以我叫易嬴。
易嬴是个市长,不过是个一日市长。不是名义上的市长,而是实质上的市长,只不过风萧萧,易水寒般倒在了就任仪式上。
然后,易嬴归位到易嬴身上。
只是此易嬴非彼易嬴,而是北越国一个七品知县。知县就知县了,那也不算什么,至少还是一个官,可与如日中天、年轻俊朗的易嬴市长不同,知县易嬴却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
五十多岁的人还能干什么?等着入土吧!
不过入土前,当然是该拿的拿、该要的要,该贪的贪、该抢的抢。
说我不正派?丫你五十岁了还正派个球,不是有终身累官制庇佑,五十岁的市长?等着退休进棺材吧!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咱还有啥不能干、不敢干。最多不过再死一回,换个身体再穿越去。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