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可否为二当家说一句话
在以战养国的基础论调下,北越国究竟有多少盗匪?
不说整个国家有多少盗匪,仅是申州一地,一个县境中至少都会有一股比较大的盗匪,这也是盗匪“以战养人”的基本界限。因为以申州的穷困,一个县境存在一个盗匪团已经是极限,再多谁都会受不了。
而兴城县为什么没这种状况,当然是万大户的原因。
由于万大户的强势,别说兴城县的盗匪早被他清理了个干干净净,甚至其他地方的盗匪也不敢将万大户的商队当成打劫目标。
当然,随着万大户被易嬴攀污造反,万大户的所有商队都已经就地解散,各奔前程了。
但里面是不是说所有人都已经各奔前程,这点却没人能轻易保证。
然后,当包三娘已在申州城取得初步成效,万豪也已经由乔姐处获得某些收获时,最先离开万家庄的古老、万荣却才刚刚开始接触第一支盗贼团。
这不是说他们要前往距离万家庄最近的山贼、盗匪团还需要多少时间,而是为了不让少师府队伍怀疑到万家庄身上,古老和万荣特意挑选了一支距离申州边境最近的盗贼团来进行首次联系。
而在盗贼团“成功”袭击少师府队伍前,他们也不会急于联系第二支盗贼团,以免泄露万家庄正在打山贼、盗匪主意的意图。
当然,这个距离申州边境最近的盗贼团并不是在邻近盂州的位置上,而是在相反位置,也是前往京城方向最主要的出口通路上。由于邻近边境,盗贼团不仅可以袭击申州境内的目标,同样可以袭击临近的漠州境内目标。
而由于地处边境,别说没有大动静,穆延懒得理会他们,真的当穆延驱兵清剿时,他们就会立即逃入漠州,使得穆延鞭长莫及。
当同样状况也出现在漠州时,漠州军自然更是剿无可剿,只得任由他们在边境地带猖狂。
也正因为如此,这支名为夜枭盗贼团的盗贼也是申州境内,乃至“漠州境内”最大的盗贼团。
不过,与会阴山胡虏的袭击对象主要是集中在官府和那些为富不仁的富户身上不同,夜枭盗贼团不仅是申州境内最大的盗贼团,同样也是历史最长的盗贼团,深知长治久安的道理。除了万大户进出申州的商队及官府进出申州的队伍外,他们莫有不刮下一层皮的。
至于说他们为什么不袭击官府队伍?
因为袭击官府的队伍就等于和朝廷对着干,真惹急了朝廷下死命令清剿,他们自己也逃不掉。
只是,与古老的信心十足相比,得知古老竟想撺掇夜枭盗贼团袭击少师府队伍时,万荣却有些难以接受道:“古老,你为什么要找夜枭盗贼团来袭击少师府队伍,他们不是从来不袭击官府队伍吗?而且少师府队伍中还有不少盂州军。何况……”
这不怪万荣难以理解。
因为夜枭盗贼团若是连少师府队伍都敢袭击,那在北越国境内还有什么人不敢袭击。
不仅以后经过申、漠两州边境的队伍要人人自危,万家庄的队伍也有麻烦。
但望着前方蜿蜒的山道,古老却一脸不在乎道;“这乃是因为时局不同的关系,你以为这些盗贼为什么会成为盗贼?即便他们并不是人人都有称王称霸的野心,但随着万老爷行动起来,还有申、盂两州的乱局,你以为他们就不会有一点想法吗?”
“真的他们没想法,那就该逃出申、盂两州。”
虽然在听到古老说起“称王称霸”时,万荣就有些动容,但随着古老提及那些盗贼该逃出申、盂两州,万荣却也不再言语了。
因为,万大户为什么有信心收编申州境内的盗贼团?
这正是由于育王图濠此次直奔申州的二十万军队太过庞大的缘故。
面对如此庞大的军队,如果没有足够支持,别说与育王图濠的清剿队伍打游击,申州境内的盗匪们就是想要生存下来都很艰难。
不过迟疑一下,万荣还是说道:“但古老你不是说夜枭盗贼团此次袭击少师府队伍肯定会失败吗?他们真会为了一次失败而战斗?”,
“失败?他们失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古老摇头道:“老夫只是说少师府队伍的主要成员肯定能逃出去,但其他人嘛……”
其他人嘛?
听到这话,万荣就惊讶了一下。
因为很显然,古老似乎有借重夜枭盗贼团将少师府大部分队伍留下的想法。可这虽然对万家庄没什么坏处,万荣可看不出这里面又有什么确切的好处。
毕竟现在万家庄与少师府乃是一南一北,一申州、一京城,怎么都没有冲突的必要
可知道自己没资格质疑古老的决定,万荣就犹豫一下道:“那古老认为他们会轻易答应袭击少师府队伍吗?毕竟夜枭盗贼团不仅从没袭击过官府队伍,这同样是与余容为敌,而且少师府的所作所为……”
不是说要帮少师府说话,只是联想到少师府所做的一切,万荣根本找不到说服夜枭盗贼团袭击他们的理由。
反而因为易嬴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很多北越国人都会感念其恩。
再加上少师府队伍中的盂州军可都是余容准备送到京城代表自己伸张势力的,如果因为万家庄的关系消耗在与夜枭盗贼团的战斗中,破坏了余容的计划,双方还要怎样合作?
“那是……”
刚刚开口,古老就看着前面一块巨石停下了嘴道:“好了,别再说了,已经到了。”
别看古老并不是申州人,更不是北越国人,古老在申州山林中穿行的速度却并不在万荣之下。甚至万荣都找不到的夜枭盗贼团山寨,古老也能轻易找到。而那巨石即便并不代表什么,巨石上面却站着两个眼中明显有些警惕的盗贼成员。
至于说盗贼为什么会望着古老、万荣警惕?
这不仅因为古老身上只穿了一身读书人的青衫,万荣身上也只穿了一套富贵人家的长袍。与那些进入深山也轻易不敢靠近夜枭盗贼团地盘的山中猎户相比,只以两人装扮,根本就不该到这种地方来。
而且两人年纪又都大得可以在家中抱孙子了,又不是为了寻找失散的子孙,哪会有人跑到深山里来找夜枭盗贼团的山寨。
因此对望一眼,两名盗贼就在巨石上喝道:“老家伙,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乃是万家庄的使者,来此求见夜枭的大当家。”
“万家庄的使者?”
“……你们是万大户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身为申州境内最大的盗匪团,即便巨石上的两名盗贼都是普通盗贼,但也知道万大户和万家庄的一切。所以一听两人乃是万家庄使者,两名盗贼立即就有些狐疑起来。
古老说道:“我们乃是受万老爷所命,前来与夜枭盗贼团的大当家商谈合作事宜的。而这乃万府总管万荣,相信夜枭盗贼团中肯定有人能识得他。”
随着古老指向自己,万荣也点点头道:“某乃万府总管万荣,与夜枭盗贼团的大当家和二当家都有一面之识,还望两位兄弟通报一下。”
“你们等等。”
虽然古老、万荣并没有擅闯夜枭盗贼团山寨的意图,两名盗贼却在巨石上低声言语了一阵,这才喝道:“那好,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下,等我们回报过二当家再说。”
二当家?
听到盗贼回答,古老就明显一怔。
因为,古老不说已经明言是来找夜枭大当家商讨合作事宜,怎么两个守山盗贼自己讨论一下,就能决定只是去找二当家回报?
难道是夜枭盗贼团山寨中出了什么事情?
由于对夜枭盗贼团山寨缺乏了解,随着一名盗贼飞奔离开,古老就向留在巨石上的盗贼问道:“这位兄弟,为什么你们先前要说去请示二当家,难道大当家现在不在山上?”
“这个,……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犹豫了一下,留在巨石上的盗贼却并没多说什么,反而将目光转到了其他方向上。
看到这一幕,万荣也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头,压低声音道:“古老,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现在夜枭盗贼团是由二当家当家吗?”
“不知道,但我们也不需要理会。”,
古老很快说道:“因为不管夜枭盗贼团是由什么人当家,我们的目标都是少师府队伍,这与谁在夜枭盗贼团当家并没有区别。但万管家你对夜枭盗贼团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有什么了解吗?”
“说不上什么了解,只是每年都会有夜枭盗贼团的大当家或二当家来万府收一次保护费,去年来的乃是二当家,今年就没有了。”
保护费?
如果其他人听到这话肯定会大吃一惊,但古老却并不奇怪即使万大户也必须向一些大型盗贼团付保护费来保护安全的做法。
因为万大户虽然家大业大,但也不可能与所有人为敌。
至于万大户为什么不是直接将保护费送到夜枭盗贼团的山寨?当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万府与夜枭盗贼团有这样的交易在,至少这不能由万大户主动送上门。
然后等待了不多一会,不仅前去报信的盗贼很快就回来了,身后甚至还跟着两、三个人,显然夜枭盗贼团的山寨距离此地已经不太远。
不过,远远看着几个走过来的盗贼气度,古老还是有些惊讶道:“万管家,他们谁是二当家。”
这不怪古老会感到奇怪。
因为,不管为官还是为匪,当他们的地位达到一定程度时,个人气度和气势都会有种极大飞跃。而二当家能代表夜枭盗贼团到万府收取保护费,古老怎么都觉得他不该是个普通人。
却不像现在过来的几人,热情是有,镇定是有,但就是没有那种挥洒自如的气度。
而夜枭盗贼团的山寨虽然靠近申州边境,但实际也是深藏在申州附近的十万大山中。虽然山寨距离夜枭盗贼团的习惯活动范围有些远,但只要有利可图和能确保安全,大多数盗贼团的山寨也都是藏在各个深山中,这也比会阴山胡虏只藏在会阴山要隐蔽得多。
但在古老询问下,万荣却犹豫一下才说道:“这,……他们当中没有二当家。”
“没有二当家?难道他们是二当家的手下?”
“是,小人曾在去年二当家来收保护费时见过他们。”
一边回应古老,万荣却有些迟疑。
因为,万荣即便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大人物,可在先前两人已经明说是为合作而来的状况下,二当家为什么还是只派了几个属下来接应,这不得不让万荣对夜枭盗贼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感到诧异。
而在几人赶到万荣面前时,却是很快在一中年男子的带领下拱手为礼道:“万管家,不知万管家此来夜枭盗贼团为的乃是何事?还有万管家又是从何处得知夜枭盗贼团山寨的具体位置的……”
“这个……”
稍稍迟疑一下,万荣却没犹豫太久道:“筱头领,某这次是代表万老爷希望与夜枭合作而来,而古老则是此次万家庄与夜枭盗贼团合作的谈判代表,夜枭盗贼团的位置同样也是古老提供的。”
“……是吗?”
听完万荣回答,筱头领就有一丝诧异地望向古老道:“可筱某怎么看古老不像是江湖人,古老又是从何得知夜枭盗贼团山寨位置的。”
“筱头领,这事情并不重要,或者比起古某要与夜枭盗贼团商谈的合作内容并不重用。不如我们还是上山与大当家一谈,或者是直接与二当家谈谈也好。”
“原来如此,可古老若是想找大当家,那就要失望了。因为大当家已在去年年尾暴病身亡,现在夜枭盗贼团乃是在二当家领导下。”
虽然古老什么都没说,但筱头领却仿佛立即“知道”古老是从大当家处得知的夜枭盗贼团位置一事,却是淡淡说明一下,双眼就凝注在古老脸上,仿佛非常期待古老的反应一样。
可突然听到夜枭盗贼团大当家暴病身亡的消息,固然万荣是立即满脸惊色,古老脸上却有种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是吗?原来大当家已经走了,但这无妨,因为万老爷想要合作的乃是夜枭盗贼团,并非大当家一人。”
“只是……,既然大当家已经不在,二当家为什么还是二当家。”
合作的乃是夜枭盗贼团,并非大当家一人?,
听到古老并没坚持要与大当家合作时,筱头领脸上就是一缓。
然后再听到“二当家为什么还是二当家?”的话语时,筱头领才带着一丝期待道:“让古老挂心了,虽然在大当家暴病身亡后,二当家也有意继位,但是大当家的婆娘和一些兄弟却坚持要让小寨主继位,不知古老和万老爷又打算支持谁……”
“……小寨主?大当家什么时候有了小寨主,去年某怎么没听二当家说起?”
突然听到什么小寨主的话语,万荣就惊讶了一下。
因为,古老先前为什么要说“二当家为什么还是二当家”的话语?正是因为古老知道夜枭盗贼团的大当家没有后嗣的缘故。而只要大当家没有后嗣,自然就会由二当家来继承夜枭盗贼团的当家之位。
可突然多出来的一个小寨主,问题就大了。
轻则是夜枭盗贼团分裂,重则是夜枭盗贼团在火并中力量大减,而由筱头领的态度也表明了现在夜枭盗贼团的事态的确很紧张。
面对万荣询问,筱头领才说道:“让万管家挂心了,小寨主是在去年二当家从万府回来后才证实怀上的,然后今年年头才出生。”
“今年年头才出生?筱头领不是说大当家是在去年年尾才暴病生亡吗?难道小寨主还是遗腹子时就能与二当家竞争了?”
还是遗腹子时就能与二当家竞争了?
听到古老以略带怀疑的态度说出这话,筱头领立即脸上一喜道:“古老容禀,这全是二当家仁慈所致,也是大当家的婆娘当初以要为大当家办丧事来拖延二当家继位的时间。没想到等小寨主出生后,他们就开始反悔了,不知古老和万老爷可否为二当家说一句话。”
可否为二当家说一句话?
“二当家现在能掌握多少夜枭盗贼团的兵马?”
一听筱头领言辞,不仅古老立即明白了夜枭盗贼团的现在状况,万荣也开始反应过来。很明显,那就是二当家正在与小寨主争夺夜枭盗贼团的新当家之位。
不过,这对其他人来说要做出选择或许会很困难,对古老却没有一点难度。
因为不管由谁继承夜枭盗贼团的大当家一位,古老所要求的就是袭击少师府队伍的结果。
谁能帮他做到这件事,他就会支持谁。
而筱头领虽然还不知道古老的打算是什么,一听古老问起二当家所掌握的兵力时,顿时一脸欣喜道:“古老放心,现在整个夜枭盗贼团至少有四千人是听二当家的,只有一千多人还在坚持该由小寨主继位,所以大家才会坚持不让,如果古老……”
“筱头领你不必再说了,直接带我们去见二当家吧”
阻止了筱头领的话语,古老就直接开始往山上走去,显然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虽然看出古老好像已决定要支持二当家,筱头领还是望了望万荣。
带了一下筱统领胳膊,万荣才说道:“筱头领放心,我们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借夜枭盗贼团的兵力一用,如果……”
“万管家放心,二当家绝对会答应你们的。”
听到万荣说起前来夜枭盗贼团的真正意图,筱统领顿时就放下心来。
因为,其他人或许影响不了夜枭盗贼团的当家人选,但万府每年给夜枭盗贼团的保护费都不是小数目。只要有万府支持,二当家自然就不用担心能否继承夜枭盗贼团的当家一位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让易少师得到警示
与古老想像中不同,虽然古老非常希望能在与夜枭盗贼团的二当家见面前多了解一下对方。但不仅是万荣,居然筱头领都只知道夜枭盗贼团的二当家姓解,却不知道二当家的全名。
不过,由于早年做盗贼时瞎了一只眼,因此二当家也在私下里被称为了解独眼。
而由古老回答中,筱头领也终于知道古老所以清楚夜枭盗贼团的山寨驻地并不是来自于已经死去的大当家一方。虽然古老并不愿说出是如何得知这事的,但比起古老是由大当家一方得知这事,反而还让筱头领更放心。
因为这就表明,古老并没有任何理由在夜枭盗贼团的当家选择中偏向大当家一方。
虽然古老身份有些可疑,但对于一个并非江湖人的读书人来说,那也不是太值得重视的事。
然后几人一起来到隐藏在十万大山中的夜枭盗贼团山寨,古老这才发现夜枭盗贼团的山寨竟是建在一个孤立山峰上。除了大部队侵扰,同样也具有易守难攻的优势。而如果真有什么大部队前来攻击夜枭盗贼团,恐怕也早就被夜枭盗贼团发现而撤退了。
不过,依照身份上的区别,山顶上只能由大当家居住,夜枭盗贼团的二当家解独眼依旧住在山腰上。
而由于筱头领已先派人回山回报,所以等到古老、万荣走上山腰时,一名身材高大,脸上却戴着一个眼罩的五十多岁男子就已经守在了山道边大声招呼道:“古老、万管家,稀客,稀客啊”
“解二当家客气了。”
虽然解独眼少了一只眼睛,年纪也比古老期望中的大上一些,但看着解独眼身上流露出的彪悍气势以及满脸精明,古老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没有头脑的粗使汉子虽然更容易控制,但他们在各种利益前却经常却步不前。但解独眼如果足够精明,古老甚至都可提前与解独眼商量下被万大户收编一事。
至于解独眼的年纪合不合适?
古老需要的只是解独眼带夜枭盗贼团去袭击少师府队伍,还有进一步收编残余的夜枭盗贼团,却与解独眼个人及他的年龄毫无关系。
甚至解独眼年纪大一些,更适合万大户最后分解夜枭盗贼团。
然后几人一起进入屋中,解独眼就说道:“听说古老乃是万老爷智囊,不知古老此次出使夜枭盗贼团,乃是为了合作什么买卖。”
“这当然会是令二当家满意的大买卖,不知二当家听没听说……”
“……呵呵呵呵,没想到二当家现在竟能代表夜枭盗贼团单独与人谈买卖了,不知可不可以也让妾身听听二当家想要进行的买卖内容?”
虽然刚刚见面,古老还不准备说太多,但没等古老问起解独眼对少师府的看法,屋外就传来一阵女人的大笑声。
然后古老抬头时,立即就看到一个身背一杆长枪的英姿飒爽女子大步走入了屋中。
女子年纪很年轻,不仅双眼精光烁烁,气势更是相当逼人。仿佛不仅想要强压解独眼,更想将古老、万荣一起压服一样。当然,在女子进入屋中时,屋外也多了几名山贼中的护卫,显然也是有备而来。
而在看到女子闯入屋中时,解独眼的双脸顿时就沉了下来道:“赛花红,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妾身听说二当家将万大户的使者请上了山,所以就想来一起看看,不可以吗?”
对于赛花红与解独眼的针锋相对,古老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还在山下时,筱头领就已经解释过赛花红的身份。
而赛花红虽然早年在江湖上只是一个独行大盗,但在一次劫镖中与夜枭盗贼团的大当家撞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斗了几个来回,赛花红这才成为了夜枭盗贼团大当家的压寨夫人。
而别看赛花红很年轻,实际上暴病而亡的夜枭盗贼团大当家也很年轻。
只是生老病死,富贵在天,谁也不能挽回大当家的英年早逝。
可解独眼即便在夜枭盗贼团大当家的父亲当权时就已经是二当家,但他可以扶助一次暴病而亡的“大当家”成为大当家,却不可能再扶助小寨主第二次成为大当家,甚至小寨主还只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儿,这才会与赛花红展开对夜枭盗贼团大当家位置的争夺。,
所以乍一看赛花红露面,古老虽然也惊讶赛花红的消息灵通,但却不会立即就表现出偏向解独眼的意图道:“赛掌柜客气了,老夫这也是一路上山,先来解二当家这里坐坐,待会还要亲自上山拜会赛掌柜和小寨主,却不知小寨主现在可还安好。”
“就是,赛花红你一介女流之辈着什么急,还不如回去看孩子。”
“二当家你说什么看孩子,即便小寨主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可他依旧是夜枭盗贼团的小寨主。”
江湖虽然是个追求个人实力的地方,但不管天英门甘不甘心,女人在江湖人中仍算是少数。所以赛花红既然能在江湖上成为一个有名的独行大盗,脾气上自然不会输给男人。
而在被赛花红喷了一句后,解独眼也反唇相讥道:“古老、万管家,你们也看到了,即便小寨主的将来有着无限可能,但跟在这样的娘亲身后,还要被这样的娘亲来领导夜枭盗贼团直到小寨主长大,夜枭盗贼团真能撑到那时候吗?”
“你说什么?……”
虽然解独眼的话立即让赛花红暴怒无比,可即便古老脸上没有太多变化,万荣却已经有些微微担心起来。
因为,解独眼前面有句话说的好,赛花红就是一介女流之辈。
虽然万荣也不是不知道一些女人比男人更能干,例如万家庄的包三娘就几乎凌驾在万家庄大部分男人之上,可随着赛花红今日的表现,那可没有一点让人放心的地方。
不说这的确关系到小寨主成长,真让小寨主继位,再让赛花红代替小寨主在夜枭盗贼团行使职权,夜枭盗贼团的将来的确不怎么乐观。
而在赛花红暴怒下,知道自己已达到目的,解独眼也根本没再理会她。
看着赛花红将满嘴银牙咬得咯咯做响的样子,不算是劝说,古老就说道:“赛掌柜,老夫不是听说小寨主还没满周岁吗?赛掌柜怎么没将小寨主带在身边?”
“……带什么带?听到这混帐做的事,妾身还怎么带孩子。”
嘴中恼怒一句,一边继续喷着解独眼,赛花红不知不觉也将古老卷了进来。
但是幸好,赛花红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不该对古老这样说话,连忙才收敛一下道:“古老您别介意,那就是解二当家做的事情太让人生气了。不知古老这次来夜枭盗贼团到底是所为何事,不如我们一起到山上坐下再说吧”
“赛掌柜不用介意,老夫这次前来夜枭盗贼团就是想请两位帮忙袭击一下少师府的入京队伍,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虽然对赛花红也很失望,古老却不会明着拒绝,而是直接在赛花红和解独眼面前将事情说了出来,也看看两人谁能答应自己。
而在听到古老话语后,赛花红和解独眼的双脸果然同时一凝,赛花红就追问道:“古老你说袭击少师府的入京队伍,这个少师府是什么少师府,难道是京城……”
“赛掌柜说的没错,老夫说的少师府队伍就是原兴城县知县,现太子少师易嬴府中的进京队伍。”
“由于一些事情上的关系,少师府前些日子派了一些人来申、盂两州公干,现在正准备回京。而万老爷由于被易少师攀污损失了不少,所以才想请夜枭盗贼团帮忙出个头。”
“这个,……万老爷为什么想找我们夜枭盗贼团来袭击少师府队伍,要知道我们夜枭盗贼团可是从不袭击官府队伍的。”
虽然不像赛花红反应那么快、那么大,解独眼也开始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了。
古老说道:“很简单,负责保护这支少师府队伍的乃是八百盂州军,整个申州境内就只有夜枭盗贼团才有实力去袭击他们。不过你们不用担心袭击了少师府队伍会有什么不利后果,因为谁都知道育王图濠与少师府的敌对关系,而且育王图濠的队伍也正在前来申州。”
“只要夜枭盗贼团伪装成受育王府所托,相信育王府会很乐意承担袭击少师府队伍的责任。”
“古老,不是说妾身不相信你,但那可是八百盂州军,古老凭什么认为我们夜枭盗贼团就一定能做掉少师府队伍?”,
听到古老让夜枭盗贼团将袭击少师府队伍的责任推到育王府身上,赛花红就再次追问了一句。
这不是说赛花红就认为夜枭盗贼团应该去袭击少师府队伍,而是没有成功的希望,古老凭什么来诱惑夜枭盗贼团?
所以,赛花红不得不怀疑古老是不是真想对付少师府队伍,还是要借少师府队伍来除掉夜枭盗贼团。
古老却一脸镇定道:“虽然万老爷并不一定要你们做掉少师府队伍,只要你们袭击少师府队伍,给他们看一下万老爷的态度就成。”
“但你们如果真能做掉这支少师府队伍,不仅可将责任推到育王图濠身上,说是受育王府收买,甚至于这支少师府队伍还携带了一百万两银子,足够你们组建几支夜枭盗贼团了。”
“一百万两银子?真的假的?他们从哪弄来这么多银子?”
听到古老说少师府队伍中有一百万两银子时,解独眼也按捺不住了。
因为,正如万大户所说,不说一百万两银子足以组建几支夜枭盗贼团,真的拿到了一百万两银子,直接让他们销声匿迹,甚至逃往国外都没有问题。
而随着解独眼因为一百万两银子关切起来,赛花红却开始有些隐隐不信道:“一百万两银子?真有一百万两银子吗?如果真有一百万两银子,少师府怎可能只派八百盂州军押送这一百万两银子,这还是由盂州派出的兵力,难道少师府自己就没派人护送吗?”
“赛掌柜问的好,可少师府队伍中即便有两名天英门弟子,但也不可能独撑大局,而且这一百万两银子本就是个意外之财。”
随着古老说出少师府一百万两银子的来历,赛花红和解独眼都有些一脸动容。
这不是说少师府怎能以这种方式敛财,而是事情若真是这样,要证实起来就很容易,古老几乎没有欺骗他们的可能。
因此想了想,解独眼就说道:“那少师府的一百万两银子如果不在这支队伍中,而是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没想到解独眼还能说出这样有见解的话,古老微微一笑道:“二当家说的好,但古某不才,如果夜枭盗贼团在袭击少师府队伍后找不到一百万两银子,那万老爷说了,就由万家庄赔偿夜枭盗贼团一百万两银子。”
“而且不说被少师府坑了一百万两银子的孙老板现在就在万家庄中做客,如果夜枭盗贼团认为袭击了少师府队伍后就没有了去处,同样可到万家庄来并伙。而万家庄能轻易拿出一百万两银子赔偿,相信二当家和赛掌柜也应该知道万老爷的诚意了。”
“并伙?难道这才是万家庄的真真正意图?”
脑中微微闪过一个念头,赛花红就追问了一句。
到了此时,古老已经不用再做隐瞒,直接说道:“赛掌柜果然是聪明人,相信以夜枭盗贼团的实力也应该知道万家庄的具体位置,赛掌柜以为万家庄的防御实力比起夜枭盗贼团的山寨又是如何?而且以万老爷的经济实力,随时都可组建多支朝过夜枭盗贼团的队伍。”
“不过,因为一直以来与夜枭盗贼团的关系,万老爷才想给夜枭盗贼团一个选择的余地。”
“只要夜枭盗贼团袭击少师府队伍,肯定能得到一百万两银子,不知赛掌柜和二当家怎么看?”
“这还有怎么看,当然是**娘的”
不管是不是并伙,听到古老答应在少师府队伍中如果没有一百万银子就赔偿夜枭盗贼团一百万两银子时,解独眼就已经彻底动心了。因为一百万两银子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很困难,但对万家庄来说却没有一点难度,不然损失了一百万两银子的孙不二又怎会去投靠万家庄。
可随着解独眼一拍掌,赛花红的双脸就沉下来道:“二当家你什么意思?难道二当家忘了夜枭盗贼团从不袭击官府队伍的规矩了?而且那可是少师府的队伍,袭击了少师府队伍,二当家就不怕与天下为敌?”
“与天下为敌?赛花红你这话也太过了吧”,
“太过了?二当家你也不想像,易少师可是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的人,天下有多少人要承他的情。你去袭击少师府队伍,就不想想后果吗?”
“……这”
听到赛花红提起《三字经》、《百家姓》,解独眼也有些迟疑起来。
因为,解独眼以前为什么不敢想夜枭盗贼团的当家位置,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识字。可随着易嬴的《三字经》、《百家姓》传播开来,不说其他东西学了多少,至少在《三字经》、《百家姓》帮助下,解独眼已经基本摆脱了识字的困惑。
或许换成一般人,到了解独眼这个年纪再去学习《三字经》、《百家姓》是有些荒唐,但为了获得更大成就感,解独眼却不会为此感到任何尴尬。而且不仅解独眼依靠《三字经》、《百家姓》学会了读书、识字,甚至解独眼的几个子女也开始渐渐通晓读书识字了。
所以赛花红不说其他还好,一听赛花红提起《三字经》、《百家姓》,解独眼也开始微微有些为难。
而古老则淡淡笑道:“赛掌柜这话虽然没有大错,但赛掌柜如果因此就要将易少师捧上天,这却有些谬然了。”
“因为,不说易少师写的《三字经》、《百家姓》原本就是为了教导府中奴仆读书、习字。这就好像武人不能因为武艺高强就对普通人逞强斗狠一样。易少师又能因为写出《三字经》、《百家姓》就要求万民敬仰吗?”
“而且朝廷已给了易少师最好的奖赏,老夫不是说我等不该知恩图报,但易少师和少师府如果因此就认为自己有资格好像在青花阁一样贪得无厌,这不是更该让人教教易少师什么叫谦虚、礼让吗?”
“不然维护变成了纵容,又岂能比得上警示更好的报恩方法。”
听到古老说到“警示”二字,解独眼立即满脸大悦道:“对,古老所言甚是。易少师难得有现在的名声,我们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名声葬送在贪婪下。所以即便是为了易少师好,我们也要截下这支贪得无厌的少师府队伍,让易少师得到警示。”
让易少师得到警示?
这究竟是理由?还是借口或自欺欺人?
虽然总觉得解独眼这话有很大问题,赛花红却已隐隐察觉到古老这人很难对付了,立即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事情妾身还是要持保留意见,并且我们不能现在就做决定。”
“那行,赛掌柜再考虑一下也好,反正少师府队伍还有半个月时间才能来到附近。”
对于赛花红的回答,古老并没感到意外。因为在劝说夜枭盗贼团袭击少师府队伍的同时,古老更想将夜枭盗贼团拉入万家庄的队伍中。
所以,借口在夜枭盗贼团多停留几天,古老也觉得物有所值。
第六百七十九章、夜枭盗贼团一直都在官府控制下
从与古老交谈中,赛花红就知道古老是个深思熟虑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说出什么让易嬴得到警示的荒唐话。
而这并不是说非赛花红所长,只是赛花红知道仅靠自己一人根本就无力驳倒古老、驳倒已被一百万两银子迷惑得头脑发胀的解独眼。
所以,丢下古老和已经有些兴致勃勃的解独眼,赛花红就满脸难看地朝山顶上的大寨走去。
因为赛花红知道,她要想阻止解独眼就必须多思考、必须寻求帮助。
而望着离开的赛花红背影,解独眼却已经完全燃起来。
因为,比起女人是种重感情的生物,男人更看重利益,尤其是古老已帮解独眼找到这么好的一个理由。而只要有理由,解独眼又有什么不能干,又有什么不敢干?
好像解独眼现在想要争夺夜枭盗贼团的当家一样,同样是将赛花红不配教导小寨主作为了理由。
因此,一等赛花红的身影离开院门,解独眼就赶忙示意守在门前的盗贼立即将先前忘记关掉的大门关上,这才转向古老说道:“古老,你这次来得真是太及时了,从这里就可看出赛花红根本无力教导小寨主,也无力将夜枭盗贼团撑下去。”
以古老的阅历,又怎可能看不出解独眼想给自己找借口的意图。淡淡笑道:“二当家所言甚是,大当家死得真是太不是时候了。不然大当家绝不会将这事拖延下去,但幸好夜枭盗贼团还有二当家在,二当家可一定要将大当家的遗志延续下去啊”
“这,这是自然。”
短暂的迟滞,或者说是在听到古老提起大当家时短暂的停顿过后,解独眼就立即拍起了胸膛。
因为解独眼已经意识到,古老又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
那就是死去的大当家遗志。
只要古老将大当家的遗志放在嘴边,说不定不需要赛花红帮忙,解独眼就很快能获得所有夜枭盗贼团的盗贼支持了。而只要得到盗贼们的支持,赛花红也不可能再抢去解独眼的当家位置。
不过,这种事却不适合去请教古老,解独眼同样担心古老会不会从自己手中摄取夜枭盗贼团的权力。
因为解独眼可还记得,古老这次前来夜枭盗贼团同样有并伙的目的。
因此想了想,解独眼就说道:“古老,那你认为我们该如何袭击少师府队伍。”
“战斗方面的事情,老夫不懂。”
面对解独眼询问,古老却立即摆正态度道:“但老夫可替万老爷答应二寨主,即便你们不能除掉少师府队伍,无法获得少师府队伍中的一百万两银子,万老爷也可给大家开出一个脑袋二十两银子的赏格。”
“当然,这并不包括二寨主万一除掉少师府队伍却并没找到一百万两银子的补偿在内。”
一个脑袋二十两银子的赏格?
一听这话,解独眼的双眼立即全亮了。
因为,盗贼不同于平民,再怎么大吃大喝,二十两银子也够他们一人过上一年了。而如果是平民,五两银子就可供一家子过上一年。所以二十两银子一个脑袋的赏格,绝对算得上天价。
至于古老为什么敢给解独眼开这样的赏格,甚至远远高于万大户当初在兴城县给那些士兵开的阻拦易嬴进城的赏格。
这就是身份不同,所做的事情也不同的缘故。
而面对如此高额的赏格,解独眼也很快拍着胸脯说道:“好,既然万老爷这么有诚意,古老你也尽管放心。这次的事情,即便赛花红那娘们不肯干,某也跟你干了。”
“那就有劳二当家了。”
听到解独眼回答,即便知道解独眼是因财起意,但不仅古老,万荣也同样松了口气。
因为,解独眼只要答应袭击少师府队伍,那有没有赛花红参与也不要紧。
而当解独眼将赛花红排除在袭击少师府队伍的行动之外时,赛花红也回到了位于山顶的大寨中。与山腰处的人迹稀少不同,山顶大寨却有不少盗贼在大声吆喝着进行各种训练。,
看着盗贼们训练的样子,赛花红才完全放下心来。
因为,与其他地方的盗贼早就放弃了这种统一训练不同,夜枭盗贼团却依旧坚持着这种仿佛军旅般的训练内容,由于北越国“以战养国”的传统,这对夜枭盗贼团的盗贼也算不上负担,反而更有一种凝聚力。
而当赛花红出现在山顶上时,一名原本就抱着孩子的奶娘也赶忙跑了过来道:“夫人,你终于回来了,下面的事情怎样了。”
“把小寨主给吾。”
知道奶娘只是随口一问,赛花红也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就将孩子从奶娘手中接过来。
而由于孩子还小,看起来依旧有些蔫巴巴的,这也让赛花红有点担心。不过,赛花红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并不适合带孩子,只是待会要做的事情离不开孩子,赛花红才会抱着孩子进入了大寨中。
※※※※※※
北越国虽然还是古代社会,建筑工艺却不低。
虽然为了降低难度,整个大寨基本上都是由十万大山中就地采集的木料制成,但即便没有进行雕梁画柱的装饰,各种木料的契合度却已经几乎到达了木制建筑的顶峰。
抱着孩子,赛花红就来到大寨一隅的祠堂中。
而在赛花红踏入祠堂的瞬间,原本就在赛花红怀中已经有些不安的孩子就突然“哇”一声哭起来。
与其他祠堂多都是一家一姓的祠堂不同,夜枭盗贼团的祠堂却是属于所有夜枭盗贼团成员的祠堂。不过由于身份的原因和死亡时间,夜枭盗贼团大当家的灵位却摆在了正中央的最前列位置上。
祠堂中终年缭绕着香烟,几块干瘪蒲团零散地丢在地面上,除了一名跪在灵位前祈福的老年女子外,祠堂中没有任何人。
而那老年女子从背后看虽然已经是一头华发,实际年龄却才五十多岁,而且脸上也没有太多苍老迹象,只是眼角、嘴角上有着一些岁月的痕迹。即便肌肤已说不上光滑,但仍没到松弛变形的地步。
听到身后传来的孩子哭声,老年女子脸上就明显露出了不满道:“你怎么又将孩子抱到这种地方来了。”
“婆婆,大事不好了。”
抱着怀中婴儿跪下,赛花红脸上就有些不解。
因为赛花红的脾气即便不适合带孩子,但她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讨厌孩子,乃至是讨厌自己的亲孙子。毕竟跪在灵堂前祈福的女人就是赛花红的婆婆,也就是夜枭盗贼团大当家的亲生母亲。
而她为什么能为大当家祈福,却不愿对大当家的孩子好一些,甚至至今都没抱过一次小寨主,赛花红实在有些不明白。
不过,赛花红也不敢将这种不明白说出来。
因为,赛花红的婆婆并不是从大当家死后才开始每天待在祠堂中,而是从前任大当家,也就是大当家的父亲死后不久就开始每日待在祠堂中祈福了,甚至于自从赛花红来到夜枭盗贼团后,赛花红的婆婆也就只是在赛花红与大当家结婚的当日出过一次祠堂。
别说赛花红生孩子时,就是大当家临死前,乃至是入葬时她都一次没有离开过祠堂。
所以,这虽然让赛花红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但以赛花红婆婆每日在祠堂给夜枭盗贼团成员祈福这点,赛花红知道只有自己婆婆才能阻止解独眼去袭击少师府队伍。
而赛花红为什么不赞同袭击少师府队伍?
一是因为赛花红不想坏了夜枭盗贼团一直以来不袭击官府队伍的规矩,二就是女人比男人更重感情,只以易嬴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这点,她也不想袭击少师府队伍。
尤其这支少师府队伍即便携带了一百万两银子,赛花红也不想因此引来少师府,乃至天英门的报复。
毕竟在被夜枭盗贼团的大当家娶上山之前,赛花红可是做过一段时间独行大盗,非常清楚天英门那些女人睚眦必报的性格。
“什么事情不好了?有什么事你就快说,说完快点抱孩子离开。”
可对于赛花红的话语,赛花红的婆婆不仅头都没回一下,甚至在说到“孩子”两字时,眼角还微微流露出厌恶目光。,
没想到自己婆婆竟会如此讨厌自己的孩子,赛花红就皱了皱眉。
当然,赛花红不会认为这是自己或孩子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孩子的父亲,去年才暴病身亡的大当家的原因,不然赛花红的婆婆又为什么连自己儿子的葬礼都不愿参加。
爱屋及乌,恨屋亦及乌。
赛花红真不知道自己丈夫到底哪里让自己婆婆不满了。
可身为女人,在知道自己婆婆不待见自己丈夫后,赛花红起初并不会不高兴,因为这就不会有别的女人来与自己争夺丈夫关心了。
但现在大当家已死,赛花红已无从知道自己丈夫究竟怎么惹自己婆婆不喜欢,她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孩子来达到目的。
因此稍稍凝了凝双眼,赛花红才说道:“婆婆,相信你也知道我们夜枭盗贼团是从不袭击官府队伍的吧但现在二当家不仅想夺取小寨主的当家之位,更想与万大户合作袭击少师府队伍。”
“……少师府?什么少师府?难道那是什么官府的队伍?”
“回禀婆婆,少师府乃是……”
对于自己婆婆的询问,赛花红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一个每天都待在祠堂中祈福的女人,谁又能寄望她了解外界的事情。
所以在简单介绍过少师府身份后,赛红花才将解独眼和古老为什么要袭击少师府队伍的事情说了说,里面自然也包括乔姐是如何弄到一百万两银子一事。
不过,由于一直是在自己婆婆身后回禀,赛花红却没注意到。虽然赛花红婆婆的双脸在得知少师府身份后就开始发沉,但等赛花红说到少师府中的两名天英门弟子时,赛花红婆婆的双眼却又隐隐发亮起来。
然后一等赛花红说完,赛花红的婆婆才在蒲团上转过身子追问道:“你说天英门弟子在帮少师府做事?此事可当真。”
“当然是真的,而且还不只一名天英门弟子在帮少师府做事。”
虽然不知自己婆婆为什么突然会对天英门感兴趣,但随着赛花红的婆婆转过身来,赛花红也赶忙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哭泣的孩子在怀中抱了抱道:“婆婆,少师府与天英门的接触乃是从兴城县的……”
与前面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少师府身份不同,这次赛花红就开始将少师府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
虽然赛花红不可能知道太多有关少师府的事,但对于一些公开事件来说,那也并不是秘密。
可随着赛花红嘴中出现的天英门弟子越来越多,赛花红婆婆的脸色也就越来越动容。等到赛花红说完,赛花红的婆婆就急不可待道:“赛花红你说真的?少师府现在居然有四名天英门弟子在辅佐?”
“是的,在兴城县时曝露的天英门弟子名叫春兰,据说是易少师买奴隶时偶然遇到的,这也是少师府与天英门接触的开始。然后就是少师大人为了太子殿下在京城焦府门前下跪,又有一名叫丹地的天英门弟子出手相抗。最后就是在盂州城中搜刮了一百万两银子的乔姐、小瑶。”
“虽然小瑶好像还没出师,但至少也有三名天英门弟子在效力少师府。”
“三名,……三名天英门弟子,这怎么可能……”
随着赛花红再次肯定,赛花红的婆婆却在嘴中慢慢嗫嚅起来,脸上表情也越来越严峻。
当然,这不怪赛花红无法知道更多的事情和更多的天英门弟子已在效力少师府,而是以赛花红的身份,所能知道的就是一些发生在普通民众眼前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多内幕。
可即便如此,看到自己婆婆的震惊表情,赛花红还是很高兴。
因为,别说赛花红从未看过自己婆婆露出这种表情,想必随着这种表情出现,自己婆婆也能做出让赛花红满意的选择。
但在嗫嚅一阵后,赛花红的婆婆却说道:“赛花红,那你知道夜枭盗贼团为什么一直都不袭击官府队伍吗?”
为什么一直都不袭击官府队伍?
听到婆婆询问时,赛花红就惊讶了一下。
因为,赛花红虽然知道夜枭盗贼团一直都不袭击官府队伍,但却并不知道为什么。因此一听自己婆婆有意说出真相时,虽然不知这事与解独眼想要袭击少师府队伍有什么关系,赛花红还是追问道:“婆婆说是什么原因?”,
“因为夜枭盗贼团一直都是在官府控制下,或者说,以前一直都在官府控制下。”
夜枭盗贼团一直都在官府控制下?
乍听这话,赛花红顿时就一脸惊然。
因为这样的盗贼团明显就是官府的一支隐藏私军,难怪他们一直都不愿袭击官府队伍。于是赛红花说道:“原来如此,但婆婆为什么要说以前,难道夜枭盗贼团现在已经不在官府控制下了?”
点点头,赛花红的婆婆说道:“从你公公那辈起就已经不在了。”
“因为夜枭盗贼团原本就属于你公公父亲的私军,可由于你公公的父亲在官场中犯事,连累你公公刚进官场不久就丢官去职。为争取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公公才带着老身来到夜枭盗贼团接过当家的位置。”
“一直不袭击官府队伍,也是想要保持重新为官的机会。”
说到这里,赛花红的婆婆就隐隐露出一丝不甘心道:“可惜你公公由于被朝廷记录在案,最终还是没机会重入官场,但你丈夫……”
“……丈夫?婆婆说妾身丈夫怎么了,难道他不愿入朝为官?”
虽然不知自己婆婆在不甘心什么,但没想到自己公公曾经也是朝廷官员,还是控制着夜枭盗贼团的朝廷官员,赛花红总算知道夜枭盗贼团不袭击官府的原因了。
但随着赛花红婆婆在提起官府时嘴中的留恋,再想想亡夫平日对官府的怨念,赛花红就隐隐猜到了自己婆婆不喜欢自己亡夫的原因。
毕竟夜枭盗贼团的历史可不短,身为官宦人家出身,谁又轻易愿去做盗贼。
而在赛花红询问下,赛花红的婆婆也很快“哼”了一声道:“你说的没错,由于在夜枭盗贼团出生、长大,你丈夫从小就不喜欢官府、讨厌官员,虽然妾身也曾多次教育他改过,但他始终不听。”
“即便他也没袭击过官府队伍,但也只是看在妾身没死的面子上。更还对解独眼那厮许诺,只要妾身一死,夜枭盗贼团就再没有不袭击官府队伍的规矩了。这个畜生,畜生……”
畜生?
听着自己婆婆满怀怨念的话语,赛花红干张着嘴就有些说不出话了。
因为,与赛红花的公公已被朝廷记录在案,不可能再行为官不同。由于在山寨中出生,谁都不可能知道赛花红的丈夫原本乃是逃官子女。
所以身为官员家眷,即便不知道自己丈夫最后是怎么与婆婆闹翻的,赛花红还是颇能理解婆婆的想法。
特别那种一等婆婆身死就袭击官府队伍的说法,不说是不是有些数典忘祖,赛花红也有些难以接受。
当然,人死不能复生,不管这里面有没有误会,赛花红也知道自己再帮丈夫争取婆婆的什么支持已经没有必要了,重要的还是不能牵累到孩子身上。于是赛花红说道:“那婆婆你看今日这事该怎么办,还有孩子……”
“孩子?”
嘴中似乎仍有些不满地望了望赛花红怀中的孩子,赛花红婆婆才说道:“算了,这事情你不用管,老身自有安排。”
自有安排?
虽然不知自己婆婆说的安排是指什么,但看到自己婆婆对孩子的态度,赛花红还是一脸无奈。因为很明显,自己婆婆肯定是因为自己丈夫不愿为官的缘故才不喜欢孩子。
虽然这对孩子有些不公,但却不是赛花红能够多说的事。
第六百八十章、要教徒弟以后再教
虽然在温泉地指点过万豪一番,但在经过兴城县时,众人非但没去已经荒废的万府转上一圈,甚至都没进入兴城县,直接就绕城而过了。
至于说万府为什么会荒废?
这当然与大世子图仂当时在万府中的乱拆有关。
虽然图仂当时只是拆掉了万府前院,还有就是动了一些万府后院的几个主要房间。但有图仂做榜样,知道不是什么官员都能像易嬴和太子母亲一样“廉洁”,万大户在离开兴城县前就直接搬空了万府。
而在万府被搬空后,虽然没人再去拆万府房子,但由于不再有人看管,万府自然而然就迅速破败下来。
当然,乔姐和小瑶不愿多走一趟万府的原因乃是因为两人早就因为焦玉的事情去过一趟万府,而同样由于焦玉的原因,穆勤也对万府这个造成焦玉与余容走在一起的罪魁祸首非常不喜。
所以孟薇儿、莲青等人虽然有心参观一下万府,但由于乔姐、穆勤都不想前去万府,自然就没人能改变少师府队伍的行程。
然后队伍继续行进了一、两天,依旧是由焦杰在前面领路。
只是这个领路并非探路,仅仅只是走在前面带领队伍而已。这或许对其他人没什么吸引力,但对焦杰却是难得的美差。
因为,在不可能有人敢袭击少师府队伍的状况下,走在队伍前面不仅气势十足,更能提早发现异常状况。
而说什么就来什么,正当焦杰意气风发地率先奔上一道缓坡时,立即就在马上看到前面一口池塘旁站着的一名女子正在望过来。可不仅女子身上没携带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物件,例如富贵人家的丝巾、穷人家的提篮、锄头,江湖人的刀剑等等,池塘另一边却就是个稀疏树林。
即便对方只是一名女子,即便这样的稀疏树林并不能藏兵埋伏,焦杰还是大喝一声,耀武扬威地赶上前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少师府队伍正要经过此地吗?你是不是想要拦阻少师府队伍……”
“乔在哪里。”
面对奔过来的焦杰,赛花红的婆婆脸上却没任何表情,只是冷冷说了一句。
不是说赛花红婆婆的脸色让焦杰不安,而是赛花红婆婆的问话让焦杰顿了一顿,当即拉住马匹喝道:“你是何人,怎知道乔女侠在少师府队伍中。”
“乔,给老身滚出来。”
焦杰的态度及问话虽然在一般人面前没什么问题,但赛花红婆婆的眉头却迅速一挑,望着焦杰过来的缓坡后面就大喝了一声。
而在赛花红婆婆大喝出声时,跟在焦杰身后的少师府队伍才刚刚走上缓坡。不过身为盂州军,突然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呼喝声还是立即反应过来,不用任何人下令,“呼啦啦”一下就直接在缓坡上摆出了防御阵型。
这就是盂州军的强悍之处。
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主将,不仅进攻时绝对不会违反命令,一旦有人想要向他们的主将下手,队伍立即就会按照预定的防御程序行动起来。
虽然这支盂州军的首领乃是铁三,但至少在他们前往京城途中,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主将乃是乔姐。
何况一个敢朝乔姐呛声的敌人,他们又怎敢慢怠。
不过,随着盂州军的迅速动作,不仅看在眼中的赛花红婆婆就双眼怔了怔,焦杰更是二话不说就拨马往回跑。
因为不仅是铁三,焦杰也曾见识过乔姐一剑破百人阵的威猛,现在居然有人敢朝乔姐叫阵,焦杰自然知道还是保命更重要。
而当赛花红婆婆的声音传到后面的少师府队伍中时,乔姐却正在马车内教导小瑶一些天英门的“不传之秘”。或许其他人是不敢在这种地方教导弟子,但乔姐却不同,所有天英门弟子也不同。
不过,在听到赛花红婆婆声音时,首先反应过来的却并不是乔姐,而是小瑶。
一掌翻出时,小瑶没打中正与自己对掌的乔姐,却被乔姐一掌拍在了胸口上。即便两人都没在手掌上加诸功力,小瑶还是立即泪眼花花的说道:“这,这谁啊突然来这么一声……”,
可拍完小瑶胸脯,乔姐同样怔了一怔道:“……不会吧难道是在叫妾身?”
“……叫师父?”
小瑶也好像刚刚反应过来道:“对哦对方喊的好像的确是师父的名字“乔”,但这个“老身”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对方很老吗?”
“去看看……”
虽然不可能从小瑶嘴中得出答案,也不可能看到还在缓坡后面的赛花红婆婆,但由于双耳一直在注意整个队伍的动静,乔姐自然知道队伍停下及盂州军开始布阵的原因。
只是她虽然知道对方位置,但却不可能知道对方长相。
而随着乔姐、小瑶从马车内钻出,已经扭头过来的铁三也不再急着赶上前去了。而对于队伍中的其他人来说,很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毕竟赛花红婆婆只是喊了一声,谁又知道队伍停下的原因是什么。
然后一路赶到队伍前面,看着站在池塘边的赛花红婆婆,乔姐就一下说不出话了。
脸上有激动,但同样也好像隐隐有些困苦和为难,可就是没有高兴、憎怒等真正的正面或负面情绪。
同样看着赛花红婆婆,小瑶却没等乔姐做出反应,立即就在乔姐身侧嘀咕道:“呀,好像是个练家子,是师父你在江湖上认识的人吗?”
虽然小瑶的话语只有偷偷站在两人身边的焦杰听到了,但如果同样话语落入赛花红耳中,赛花红肯定不会相信。因为,不说赛花红的婆婆从没在她面前展现过什么练家子的能力,真像赛花红婆婆一样每天都只是在祠堂中祈福,再是练家子也会变得柔弱无比。
当然,这种事并没发生在赛花红婆婆身上,不然小瑶也不会看出对方是练家子。
只是拥有小瑶这种眼力的江湖人非常少,好像焦杰听到小瑶话语时,脸上也是不敢尽信的表情。
不过,随着小瑶一声嘀咕,乔姐却迅速反应过来,脸上一阵扭捏道:“师父,你居然还没死啊”
“娘匹的,见面就咒师父死,你是存心找抽是不是。”
师父?
听到乔姐对赛花红婆婆的称呼,小瑶立即瞪大了双眼。可随着赛花红婆婆一声“娘匹的”,小瑶的双脸又很快平静下来。
因为乔姐口中无德时最喜欢说什么,那就是“娘匹的”。
可小瑶能在这里胡思乱想,乔姐却做不到。
随着赛花红婆婆一声“找抽”,乔姐立即扭身就跑。而赛花红的婆婆也好像早知道乔姐会有什么反应一样,双脚往前一踏,整个身体不仅立即往少师府队伍的方向冲过来,那宛如没有一丝体重的身体也直接飞上了空中,竟是从空中向乔姐直直追过去。
而乔姐的话语即便在队伍后面是听不到,但队伍前面的那些盂州军却听得清清楚楚。
师父?
虽然不知乔姐和赛花红婆婆的师徒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却都不会再去拦截赛花红的婆婆了。当然,由于赛花红的婆婆乃是从空中追向乔姐,他们也不可能拦下赛花红婆婆。
只是双眼一起望向小瑶,不知她又打算怎样。
而小瑶的反应也极为迅速,没有跑上空中去堵截赛花红婆婆,而是跟着乔姐身后蹿向少师府队伍中道:“师父,师父,那真是师祖吗?”
“什么师祖,那就是一个疯婆子。”
虽然赛花红的婆婆只是在空中追着乔姐,并没向正在地面的少师府队伍中逃窜的乔姐出手。可不知是在担心还是在害怕什么,乔姐却是一个劲往队伍中人多、障碍多的地方钻。
甚至于在乔姐快从少师府队伍的后方逃出时,她又会“哧溜”一下回头继续往队伍中钻。
而赛花红的婆婆虽然在空中没有任何借力之处,但也只是力竭时才会落下用脚底点一下少师府队伍中的马车顶棚,继续在空中吊着乔姐。
如果这样的追逐只持续一会,众人都不会多说什么,然而等到乔姐和赛花红的婆婆这样前前后后倒腾了四、五个来回后,众人都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别说赛花红的婆婆这样一直飘在空中需要耗费多少功力,又是多么引人注目。既然赛花红的婆婆丝毫都没流露过出手拦截乔姐的态度,众人就都有些不明白乔姐为什么一定要奔逃了。,
何况两人虽然一直都是一声不吭,小瑶却是一直紧跟在乔姐身后嚷嚷道:“师父,她真是师祖吗?可你总这样跑又是为了什么”
“你不懂,那就是一个疯婆子。”
疯婆子?
虽然不知乔姐和赛花红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这话,早觉得不对劲而聚在一起的穆勤也说道:“柳姨,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天上飘来飘去的女人真是乔女侠的师父吗?但她们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但她至少是一名值得我们敬仰,乃至值得乔女侠敬重的武林高手吧不然对方即便再怎么疯,乔女侠也不会只逃跑不反击。”
只逃跑不反击?
听到这话,众人就一了点头。因为仅凭乔姐在青花阁的所作所为,她又怎可能是甘愿受这种气的人。
但乔姐既然愿给赛花红的婆婆追着跑,虽然不知两人究竟是什么回事,众人也隐隐相信赛花红婆婆应该就是乔姐的师父了。
不过,知道两人关系是一回事,两人现在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人明白。
而随着乔姐的不断逃窜,虽然乔姐并没撞伤一个人、撞坏一辆马车,乃至是撞到任何一个物件。可给乔姐这样跑多了,不是说不胜其烦,众人也会开始担心起来。
担心万一撞到怎么办?
那可是天英门弟子,少师府队伍的主脑,大家赔都没地方赔。
因此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少师府队伍还是渐渐开始向道路两旁拉开,希望能避开乔姐的逃窜。
这种行动一开始或许还不算什么,但随着有人干脆退到道路下面,乔姐却并没往道路下面逃时,几乎所有人都变得福灵心至地开始往道路两旁让去了。
在无法阻止,也不知该不该阻止的状况下,穆勤等人于是也开始往道路两旁躲去。
而随着躲下道路的人马越来越多,整个道路也变得越来越空旷。
可即便是如此,乔姐居然什么都没抗议,甚至也没阻止,只是在队伍中的所有人马退下道路前拼命逃窜着。
然后终于道路一空时,乔姐也不再逃了,站在原地就冲着空中骂道:“疯婆子,你闹够没有。每次都这样,你有完没完……”
“轰”一声。
虽然乔姐一边逃蹿就在一边朝空中尾随的赛花红婆婆乱骂,但乔姐固然不会逃下道路,赛花红的婆婆却并不妨碍继续借助在道路两旁的马车再次升到空中。然后在乔姐最后一声怒吼下,赛花红婆婆的右手也一掌朝乔姐拍了下来。
而眼睁睁看着赛花红婆婆的右掌拍下,乔姐却没有丝毫躲闪,只是抬起双手护住脑门怒喝道:“疯婆子,你就是这世上最疯的婆子。”
但不管是最疯还是更疯,由于乔姐没有躲闪,赛花红婆婆的一掌也由空中狠狠拍了下来。
然后随着一阵烟尘炸开,众人虽然都没想到赛花红婆婆竟然真会对乔姐出手,但还是全都抬起衣袖掩住了口鼻。
只是没等烟尘散去,烟尘中却又传来乔姐的惊讶道:“咦,师父你的功力怎么退化了?”
“谁说老身功力退化了,你应该感谢这个小家伙替你挡了一掌。”
虽然在空中向乔姐挥出了一掌,说话间赛花红的婆婆却一脸若无其事地降落到地面上。直接一挥掌,竟然将道路上还没完全散开的烟尘给挥开了。
但在听到赛花红婆婆话语时,乔姐却怔了怔,回头一望才发现小瑶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后,还同自己摆出了一模一样的防御姿势。
显然小瑶并没妄想要去保护自己师父,而是以保存自己优先。
或许这落在一般人眼中会不满小瑶的“自私”,但乔姐却立即笑逐颜开地拍了拍还没放下双手的小瑶肩膀道:“小瑶,干得好。”
“扑”一声。
虽然在赛花红婆婆的一掌攻完后,小瑶都没有任何动作,可随着乔姐轻轻一拍,小瑶却立即从口中喷出一鲜血道:“师父,她真是小瑶的师祖吗?为什么要向我们出手。”
“……这不算什么,这不算什么。”
小瑶的脸上虽然在吐过血后就有些衰弱之色,但乔姐竟然没有丝毫关切的样子,只是依旧满不在乎道:“她就是这样的疯婆子,每次见面都要打为师一掌,还非得让为师吐一血才行”,
“当然,这在她自己的解释来说是要称量为师的功力什么……”
“幸好这次有你在师父身边,她才会依照小瑶你的功力来出掌。不然换成师父,那就不好相与了。”
不好相与?
听到乔姐话语,不仅小瑶,甚至少师府队伍中的众人都呆了呆。
因为她们怎么都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师徒关系。显然正是小瑶冲到乔姐身边,赛花红婆婆就只能依照小瑶的功力来出掌了。
不然真按能打到乔姐吐血的功力来出掌,小瑶就非死不可了,难怪乔姐会说不好相与。
但一边向小瑶解释,乔姐却依旧一脸满足的笑眯眯道:“原本师父还以为她几十年不见,是不是已经死在什么地方了,但没想到她现在居然又跑出来欺负人了。”
“那小瑶你要听好哦以后千万别离开师父,千万别离开师……”
“……不,不要。”
听到乔姐要求,不仅众人全都睁大了双眼,甚至小瑶的双脸也立即苦了下来。
因为很明显,乔姐会要小瑶千万别离开自己可不是为了保护小瑶,而是在遇到赛花红婆婆时,希望小瑶能像现在一样替自己挡灾。
那样吐血的就会一直是小瑶,乔姐自己就不会遭到吐血的罪了。
这真是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有什么样的徒弟,或者说,什么样的师祖就会有什么样的师父。
虽然乔姐以前从没这样对待过小瑶,但两人以后如果还会碰上赛花红婆婆,那肯定就与今天的状况没有两样了。
不过,随着小瑶有苦说不出,甚至都到了想要换一个师父的地步,赛花红的婆婆却冷冷说道:“乔,你不要再在这里瞎扯了,要教徒弟以后再教,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要教徒弟以后再教?
虽然这话一般人听在耳中不会感到有什么不对,但柳如絮的双眼却微微惊讶了一下。因为从赛花红婆婆说话时流露出的情绪和态度中,很显然她只是将小瑶当成了乔姐的徒弟,却没当成自己的徒孙。
不过,不等柳如絮想明白赛花红婆婆到底是怎样的人,赛花红婆婆的身体却向后一纵,直接就钻入了一辆停在道路下的马车中。
千巧万巧,那正是乔姐、小瑶原本乘坐的马车,好像赛花红的婆婆早就知道这点一样。
只是神色变化一下,乔姐却不去管小瑶还没从苦涩中恢复的双脸,直接转向柳如絮说道:“柳姑娘,虽然玳的确是妾身的师父不错,但你们以后也不用对她客气,直接叫她疯婆子就好了。反正她也只会欺负妾身这个徒弟,不会将你们这些普通人放在眼中。”
“乔女侠过虑了,妾身怎敢对玳女侠不敬。”
一边答复着乔姐的话语,柳如絮心中却微微一松。
因为,柳如絮虽然不知乔姐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话,还是只想介绍一下玳,但乔姐这话既然只对柳如絮说出来,却不对穆勤或是铁三、孟薇儿等人说出来,明显表示这支队伍中只有柳如絮的身份最重要。
这或许对其他人不算什么,但对柳如絮来说却不可谓不喜。
第六百八十一章、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思考了
作为队伍中专供乔姐、小瑶使用的马车,两人的马车不仅豪华,而且巨大,这也体现了天英门弟子在少师府队伍中的超然地位。
因此等到乔姐、小瑶都随在自己身后登上马车时,玳嘴中也带着极不耐烦的语调道:“乔,你还真懂得享受啊”
“师父你说什么享受不享受的,这可是太子母亲给准备的马车,又不是乔要求的,不会是师父你嫉妒了吧”
自从被玳打了一掌,或者说自从小瑶替自己挡了玳的一掌后,乔姐也不再对玳疯婆子、疯婆子的叫了。好像玳只在两人见面想要攻击乔姐时才是疯婆子,其他时候都是乔姐师父一样。
嫉妒?
面对乔姐挑衅,玳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说道:“你就知道贫嘴,老身已经很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了,你先同老身说说自己的状况”
“哦妾身说师父怎么几十年没露面呢原来是退隐江湖了,不过师父的一头白发还真可爱。”
“你还敢胡闹。”
随着乔姐伸手来拨自己的一头白发,玳就朝乔姐胸口击出了一掌。
然后乔姐也立即化抓为挡地抬手拦住了玳的攻击。
“砰……砰……砰……砰……砰……”
狭窄的马车内,随着乔姐与玳反复对掌,一阵微小的气流就开始不住在马车内旋绕。而即便两人在对掌中同样没使用功力,但勉强跟上两人换掌的速度,小瑶却看得有些如痴如醉,脸上的不甘心也慢慢逝去了。
当然,一边对掌,乔姐就一边在对玳回味自己的往日生活。
显然几十年不见,乔姐也有很多话要对自己师父说一说。
而在经过了乔姐在队伍中的一翻肆虐后,少师府队伍也开始慢慢重新回到了道路上。除了道路中央被玳击出的不大不小浅坑外,众人眼中的惊色虽然还没完全散去,可也知道乔姐师徒的事情不是该由她们过问的。
听着马车内传来的对掌声,虽然没人敢靠上前去,穆勤仍是一脸惊色道:“柳姨,难道天英门的师徒关系都是这样吗?”
“不可能都是这样,但至少乔女侠和她师父的关系应该是这样不错,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是这样吗?可乔姐不是说自己师父已经几十年不见了,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冒出来?”
“这个奴家就不知道了。”
虽然没有女人喜欢被别人将年纪叫老,特别柳如絮的年龄还不到三十岁,但不是因为穆勤在申州知州府一直都因柳如絮与穆延的关系而叫她做柳姨,而是为体现自己在这支少师府队伍中的超然地位,柳如絮也不妨碍穆勤依旧用“柳姨”来称呼自己。
可身份是有了、地位是有了,柳如絮却不敢盲目自信。
因为柳如絮知道,自己的这种身份、地位或许也就只能在这支少师府队伍中有效。一旦去到京城少师府,那就不知结果如何了。
而在乔姐仿佛炫耀般的林林总总向玳说了一大堆后,不是说不满,玳就一脸淡然道:“你这样就说完了?可你怎么不说说少师府,还有你是如何成了少师府妾室的事?”
“这个当然也要说,不过就不能放在一起说了。”
随着乔姐开始说起少师府的事情,特别是易嬴第一次与天英门主见面就说出了垂帘听政和女皇上一事,原本面无表情的玳就一脸动容。
然后不用玳去一一追问,随着乔姐一件件、一桩桩将少师府的事情慢慢说出来,玳的双脸就再没有平静过。
而在说完自己是如何指点万豪一事后,乔姐就兴致勃勃道:“怎么样师父,妾身现在厉害吧只要妾身愿意,还是能赚到钱的。一百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百万两银子啊师父要不要也去看看,这事实在太有趣了。”
“有趣?哼,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思考了”
“什么叫什么时候学会思考了,师父这话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看不起人?那你知道自己指点万豪带来了怎样的后果吗?”
“……后果?不是师父想说万家庄已经有所行动吧”,
听出玳好像话中有话,乔姐就惊讶了一下。
因为乔姐原本就不认为玳会在销声匿迹几十年后突然冒出来,而玳先前眼中的激动也说明了她并不知道天英门现在正在进行的垂帘听政和女皇上一事,显然已经很久没与门内联系了。
这或许对一般门派很难想像,但对于那些曾为门派牺牲过个人幸福和青春的天英门弟子来说,天英门对她们的约束实际并不大。
甚至于她们只要主动放弃与天英门的联系,天英门也不会再去打扰她们,这也是玳能销声匿迹几十年的主要原因。
当然,在乔姐询问下,玳也将古老代表万大户跑去与夜枭盗贼团联系,希望夜枭盗贼团在少师府队伍出境时袭击他们的事情说了说。
而在听完事情经过后,乔姐也果然恼道:“什么?那夜枭盗贼团居然敢袭击妾身的队伍,还想抢走妾身好不容易赚来的一百万两银子。妾身绝对饶不了他们,绝对饶不了他们。还有那万大户也是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由于一直都是乔姐在说话,小瑶也没觉得现在的事情与往日有什么不同,跟着就嘟哝了两句。
不过知道小瑶的脾气,乔姐也不会去与小瑶纠缠不休,恼怒完就笑眯眯地朝玳说道:“师父,虽然夜枭盗贼团的事情肯定要惩处,但师父不是退隐江湖了吗?这又是从哪知道的消息,还有师父这些年到底是藏在什么地方花天酒地啊”
“娘匹的,你这混帐到现在居然还那么不正经。”
啐了一句乔姐,玳却也没再隐瞒,慢慢开口道:“老身当年在嫁给时任盂州知州唐连时,也曾小小风光过一阵,可叹却受人牵累……”
唐连是什么人?乔姐并不需要知道,因为玳所经历的事情在天英门中也再正常不过了。
千防万防,她们防得了自己丈夫不出事,但却防不了家族长辈的牵累。尤其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连坐制度非常盛行。一人有罪即全家有罪,谁都逃不了。
可即便终于知道了玳突然与天英门失去联系的原因,但等到乔姐听到玳竟是带着身孕被唐连领到夜枭盗贼团时,顿时就有些疑惑了。
因为,唐连或许已经没有了翻身机会,但玳的孩子却不应该没有翻身机会才对特别是以自己师父喜好强迫人的习惯,乔姐都不知她怎么才能在夜枭盗贼团中默默蛰伏这么多年。
不过,等到玳说到自己孩子在长大后拒绝为官,甚至背着玳早早就在道上闯出名头时,乔姐顿时就怒道:“混帐,那死小子竟敢这样冤屈师父,师父你告诉妾身他在那里,师父下不了手,妾身帮你清理门户去。”
“不用清理什么门户了,天地有罪,报应不爽,他在去年就已经暴病身亡,不过……”
“死得好,那种人就该死。”
虽然已经死去的夜枭大当家乃是玳的亲身骨肉,但天英门弟子的奋斗方向原本就与一般江湖人不同。所以听到玳带着不满说起自己在夜枭盗贼团的生活,乔姐在为玳感到可惜的同时,却也分外恼怒那一死就一了百了的夜枭盗贼团大当家。
因为,若不是那大当家不愿出朝为官,有玳的帮助,乔姐相信任何一个蠢材都应该在官场上有所作为。
而对于玳的怨念,小瑶也不会感到奇怪。
因为夜枭大当家的行为即便不是毁了玳的青春,但也等于毁了玳的一生。
不过,唾弃完已经死去的夜枭大当家,乔姐又笑眯眯说道:“对了师父,那夜枭大当家或许是的确该死,可你不是说赛花红又给你生出了一个孙子吗?那要不我们再好好教育他,让他以后接少师大人的班。”
接少师大人的班?
听到乔姐话语,玳就怔了一怔。
因为,夜枭盗贼团的大当家为什么只想当盗贼,不想出朝为官,这同样也有环境影响的原因。虽然玳恨乌及屋地也不喜欢赛花红给夜枭盗贼团大当家生的孩子,但玳如果能让孩子跟着乔姐去少师府受教育,将来即便不说什么接少师大人班的蠢话,或许这也能重拾唐家的旧观。,
当然,不是说趁虚而入,这里面也有少师府中还没有孩子的原因。
可想到少师府,玳又记起了垂帘听政和女皇上一事,随即说道:“这事情我们不用着急,那乔姐你是说,现在易少师和大明公主的垂帘听政及女皇上一事进行得很顺利了?”
“当然,前段时间的买官卖官都没问题呢可惜就是万大户虽然贼得可以,我们暂时也不能对付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对付万大户。”
“因为妾身也是这两天才收到消息,好像万大户造反的念头非常有趣。至少在门内的命令下来前,我们还不能对付万大户。”
从义愤填膺到轻言放弃,虽然乔姐的变化很大,但玳却不奇怪她的选择。因为万大户想对少师府队伍动手的事情虽然的确很让人恼火,但只要有万大户在申州做乱,对天英门的女皇上一事却也是大有裨益。
因此听到乔姐话语,玳就说道:“你说什么有趣。”
“因为,万大户所以造反居然是想要以商业来立国……”
以商业来立国?
第一次听说商业立国、商人立国如此独特的论调,虽然这远远比不上易嬴和天英门现在进行的垂帘听政和女皇上一策,但玳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从没在大陆出现过。
因此犹豫一下,玳就说道:“商业立国?乔你认为商业立国有可能成功吗?”
“不知道,而且他成不成功都与我们天英门没任何关系。”
乔姐一脸满不在乎道:“可不管他能不能成功,为大局着想,我们暂时都不能对付万大户。反正师父你不是说他们就只准备这样来上一次吗?那我们就也趁机教训、教训他们好了。”
“老身明白了,那乔你打算怎么应付这次夜枭盗贼团来袭事件?”
不是为了夜枭盗贼团中的盗贼,只是就事论事,知道少师府现在还不可能彻底与万家庄翻脸,玳也想听听乔姐的意见了。
因为玳即便是乔姐师父,可对于少师府的了解却是远远不如乔姐。
而在听到玳的询问时,乔姐却一下笑眯眯起来道:“师父,你刚才不是说那解独眼只能在夜枭盗贼团中控制四千人吗?那还有一千多人是不是在师父控制下啊”
“你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师父拉上那些人与你这支队伍中的盂州军汇合,然后一起对付解独眼的袭击?”
身为乔姐的师父,玳自然对乔姐的性情相当了解。
乔姐也笑眯眯说道:“不仅如此,难道师父你就不想将这支队伍带到京城少师府吗?要知道少师府现在缺的就是人手,缺的就是军队。”
“这个,可他们当初即便都是唐连带来的盂州军,但那时的盂州军不仅不是现在的盂州军,他们的年纪也都稍微大了些。”
不是说不满意乔姐的提议,而是与解独眼带领的那些夜枭盗贼团的真正盗贼不同,玳所掌握的一千多人却都是当年随唐连一起逃出盂州的盂州军。或许当年他们都是青春勃发,但现在即便还未垂垂老矣,却也不能用年轻人视之了。
乔姐却一脸乐滋滋道:“怎么,师父你忘了乔先前说过易少师已经帮大明公主将乌山营拿在手中,还准备通过乌山营来调派合适人手掌握北越**队吗?”
“如果师父能确实掌握这批人,并让他们忠于天英门、忠于大明公主,即便他们不一定是最好的人选,但也能派上一些用场了。”
乌山营?掌握北越**队?
虽然从乔姐脸上笑容,玳就知道她不准备为自己说的话承担任何责任,可随着慢慢将前后事情算计一番,玳自然也有些动心了。
因为正如乔姐所说,那些由盂州军加入夜枭盗贼团的盗贼正是在玳的掌握中。即便他们不可能全都达到乔姐和大明公主的条件,但只要有一人能被大明公主任用,玳也就不至于说是荒废了自己的整整一生了。
何况,不说放弃他们就等于玳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了,听着天英门现在竟在计划女皇上的事,玳也有些热血沸腾。
或许换一个天英门弟子,情绪不会有这么高。但被夜枭盗贼团大当家几乎毁了自己为之准备一生的信念,玳也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因为,不说那一千多前盂州军有多少能达到大明公主要求,玳也不相信自己连一个人都说服不了地全心全意投效天英门、投效大明公主。
因此点了点头,玳才说道:“乔你这个主意不错,那你们就在这里慢慢赶路,师父先回夜枭盗贼团一趟,看看能不能将那一千多人带出来与你们汇合。”
“妾身知道了,那师父要不要带上小瑶一起去帮帮手,这样……”
“什么?师父你要小瑶去夜枭盗贼团?”
虽然一直在旁边不经意地听着乔姐和玳的对话,但在突然听到乔姐打算让自己跟玳一起前去夜枭盗贼团时,小瑶立即大惊失色起来。
乔姐则一脸信誓旦旦道:“这有什么问题吗?虽然为了帮助师父,原本妾身应该自己跟师父一起前去夜枭盗贼团的。但谁知道除了夜枭盗贼团外又有没有其他人敢来袭击少师府队伍,所以小瑶你才要代表师父前去夜枭盗贼团,而师父则继续留下保护少师府的一百万两银子。”
“当然,如果小瑶你认为自己保护得了少师府的一百万两银子,那你留下保护银子,妾身随师父去夜枭盗贼团也行。”
“……那,那那,小瑶还是随师祖去夜枭盗贼团走走好了。”
“这才对嘛而且小瑶你先前吐了一口血,也需要师父帮你调理身体,不然妾身可帮不了你什么忙,万一落下什么病根怎么办。”
万一落下什么病根怎么办?
原本小瑶答应前去夜枭盗贼团就很勉强,再听到乔姐的幸灾乐祸话语,小瑶的双脸顿时就又苦了下来。
可即便小瑶偷偷望了玳一眼,但由于玳已恢复了面无表情样子,小瑶也找不到任何可让自己放心的地方,只得自叹命苦。
然后,看着小瑶与玳一起离开,虽然不知怎么回事,柳如絮还是带人迎上了乔姐说道:“乔女侠,怎么小瑶和玳女侠一起离开了?难道小瑶是随玳女侠前去修行了。”
“不是修行,是有事要办。”
随便敷衍了一句柳如絮,乔姐就望向铁三说道:“铁三,刚才妾身的师父带来消息,不久以后将会有一支四千多人的盗贼团前来袭击少师府队伍,夺取一百万两银子,有时间你就早做准备吧”
四千多人的盗贼团?
突然听到这话,众人都一脸惊然,甚至铁三的脸色也微微一变道:“乔女侠知道他们袭击的具体时间、地点吗?”
“这点妾身怎么知道?”
“……当然,如果等小瑶她们回来,或许还可能有个确切消息。不过你放心,那盗贼团都只是些普通盗贼,没有太多的战斗技艺,更没有骑兵,有妾身出手,应该能拿下。”
“末将明白了,那末将这就去准备。”
虽然不知乔姐只是信口开河地乱扯夜枭盗贼团实力,但铁三却不敢不相信乔姐,更知道自己不管相不相信乔姐都没有选择。
只不过随着消息泄露,虽然少师府队伍很快就又上路了,队伍中的气氛却已经截然不同。
不再有人去讨论乔姐师徒的异常关系,而是人人都开始思量起即将到来的战斗。
第六百八十二章、这种选择并不难做
如同来时花了不少时间一样,当小瑶跟着玳回到夜枭盗贼团时,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深夜。
不过,由于玳每天不分日夜地在祠堂祈福的行为突然改变,不知道玳去了哪里,整个夜枭盗贼团还是隐隐骚动起来。
不是不想入睡,而是不敢入睡,明显有些不安的解独眼深夜还待在古老的房间中。
没想到一个女人的失踪竟会让解独眼和整个夜枭盗贼团失态成这样,不是失望,也没必要为解独眼和夜枭盗贼团失望,古老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道:“二当家,那老夫人在夜枭盗贼团就真有这么重要吗?照二当家所说,她不就是一天在祠堂中祈福而已吗?”
“这,……”
迟疑了一下,解独眼说道:“如果她只是一日、两日这样祈福,乃至是一年、两年这样祈福都不算什么。可老夫人毕竟是十年、二十年这样祈福下来。不是送走了多少夜枭盗贼团盗贼,而是几乎送走了所有夜枭盗贼团盗贼。”
“您说这样始终不渝的女人,能不受众人敬仰吗?”
“……这。”
同样迟疑了一会,古老却不相信解独眼会无缘无故迟疑,继续追问道:“难道老夫人就是老寨主的妻子,她就没有别的身份了。”
“这个,……严格来说,老夫人只是老寨主的妾室,因为老寨主的夫人在来到山寨后不久就病故了,而由于老夫人生下了大当家,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所有人敬仰的老夫人。”
“……是这样吗?但为什么说是来到?”
不是说怀疑,而是古老已经肯定解独眼还有很多有关夜枭盗贼团的事情瞒着自己。所以想要了解一切,让古老下定决心收纳夜枭盗贼团,古老就不能轻易放过解独眼。
再是犹豫了一下,解独眼抬手拉了拉自己右眼上的眼罩才说道:“这是因为我们的老寨主原本乃是盂州知州唐连唐大人。”
盂州知州唐大人?
虽然唐连已经不知是几代之前的盂州知州,但在突然听到这话时,古老还是震惊了一下。因为,古老即便很清楚许多盗贼实际上都与官府有各种各样的瓜葛,但一名知州居然也会落草为寇,这确实出乎了古老的预料。
而解独眼既然已选择开口,当然就不会再有所隐瞒。
因为在唐连带兵加入夜枭盗贼团前,夜枭盗贼团原本就掌握在解家手中。
只是一直幻想唐家什么时候能重返官场,解独眼才心甘情愿地留在夜枭盗贼团担当副手。但唐家既然已经没有了机会,解独眼也不想再等待下去了。何况盗贼虽然比不上官员,盗贼头子的权威却绝对不在普通官员之下。
不然万大户又怎会给夜枭盗贼团送买路费。
当然,唐连担任盂州知州并不是余容所在的时代,所以古老并不奇怪他能拉上一支队伍来到夜枭盗贼团。
而随着解独眼的坦白,古老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耿耿于怀于夜枭盗贼团的大当家位置了。因为夜枭盗贼团原本就属于解家,只是接受了当时还在官府为官的唐家庇护而已。
既然唐家已不可能东山再起,解家自然要拿回夜枭盗贼团的所有权。
但想到唐连带到夜枭盗贼团的那些盂州兵,古老还是说道:“二当家,那前些日子你说自己控制不了的夜枭盗贼团盗贼,是不是就是这些随唐连一起来到夜枭盗贼团的盂州兵。”
“正是如此,那些盂州兵在夜枭盗贼团中只听老夫人的,所以随着老夫人失踪,他们的反应也最大。”
“这个,二当家真不知道老夫人的去处吗?”
“某要是知道就好了,虽然老夫人肯定不会同意我们袭击官府队伍,但她也不会阻止,不像那少不更事的赛花红。”
“也不会阻止?难道夜枭盗贼团曾经袭击过官府队伍,而老夫人没有阻止吗?”
感觉到解独眼好像话中有话,古老立即微微兴奋起来。
解独眼却一脸不在意道:“严格来说那也不是官府队伍,只是一些卸任官员的回乡队伍,袭击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责任,而且那时还都是大当家带的队。老夫人不会阻止大当家,又怎会阻止我们。”,
“原来如此。”
虽然不是说很乐观,古老还是迅速明白了解独眼为什么会如此自信满满的原因。
而夜枭盗贼团袭击的卸任官员队伍虽然严格来说并不是官员队伍,但也有种盗用概念的嫌疑。
对于一个会盗用概念的山贼队伍,谁又能保证他们的忠诚?
谁都不能,但这却就是万家庄的机会。
因为万家庄需要的并不是他们的忠诚,而是他们对于金钱的贪婪。
然后在古老与解独眼继续商议时,唐沿却也刚刚将几名熟悉的山贼头领送出房间。当然,不仅唐沿,这些山贼头领也全都是当初追随唐连一起由盂州军中转职为夜枭盗贼团的盂州军将领。
或许那些真正的山贼是在大当家带领下袭击过卸任官员队伍,但他们却始终恪守着不向官员队伍下手的规矩。
甚至于在官方的通缉名单中,根本就没有他们作为夜枭盗贼团盗贼的名字,而这就是他们从不袭击官府队伍及不留活口的好处。
不过,今天的事情却不同。
不仅老夫人突然失踪了,甚至老夫人失踪的原因还与解独眼想要再次袭击官府队伍有关。如果不是赛花红劝阻,唐沿几人早就打算对解独眼下手了。
而随着老夫人“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唐沿也开始担心起来。
例如,先前几人来找唐沿的目的不是别的,就是想将解独眼和古老等人先控制起来。如果老夫人如同赛花红说的一样解决完事情回来,他们就可以放了解独眼等人,不然就得让解独眼给老夫人偿命才行。
可众人即便再怎么为玳担心,由于他们并不知道玳的身份,所以根本就不明白玳是怎样一个人悄声无息离开夜枭盗贼团的。
何况老夫人还说什么自有安排,这又是什么自有安排,她又能自有安排什么?
“笃笃笃……”
正当唐沿还在屋中为玳的安危担心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虽然唐沿并没为自己的房间布置岗哨,但也很快察觉出这个敲门声并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人。
所以张嘴一吹,唐沿先将桌面上的烛光弄灭后,这才在黑暗中一脸谨慎的问道:“谁在外面?”
“是老身。”
“……老夫人?”
听到门外传来玳的回答,唐沿的双眼立即瞪得溜圆。上前两步后,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吹熄了屋中烛光,赶忙回头先将蜡烛点上,这才一脸激切地跑过去拉开了房门。
而唐沿为什么要这么激切?
因为整个夜枭盗贼团中,现在也就只有玳还坚持着要带他们重归官场、重归朝廷的念想,这也是唐沿等人始终忠诚于玳的原因。
所以,在知道解独眼这次打算袭击的乃是当朝太子少师易嬴的队伍时,唐沿等人的心中也隐隐开始有些想法了。尤其在知道玳已将事情揽到身上后,他们才更期望玳的安全。
因此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玳时,唐沿直接就拜倒在地道:“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起来吧”
如同往常一样,玳看都没看唐沿一眼就走入了屋中。而跟在玳身后的小瑶也是一边吃着沿路摘来的松子,一边随着玳蹭入了屋里。甚至由于玳的身高不在小瑶之下,唐沿根本就没注意到完全躲在玳身后的小瑶。
不过,当唐沿站起身看到小瑶时,却也没有太在意,更好像已经习惯了玳的居高临下态度。
先是将大门关上,唐沿才走到已在屋中坐下的玳身旁低头道:“老夫人这次是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老身去找少师府队伍谈判了,他们已答应老身带着你们一起效忠少师府、效忠朝廷,唐沿你怎么想?”
他们已答应?
虽然觉得玳的话语好像有些不对头,小瑶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嘴中的松子却啃得更加“咔嚓咔嚓”响了。
在这种时候,没人会去管小瑶,唐沿的身体早就因为玳的话语微微颤抖起来道:“老夫人说真的?少师府真答应收留我等了。”
“现在少师府队伍中主事的乃是天英门弟子,而她就是其中一名天英门弟子小瑶。”,
“主事,主事……”
随着玳介绍到自己,站在玳身侧的小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依照往日习惯点了点头。
虽然已从赛花红处知道了大致的事情经过,唐沿却并没见过真正的天英门弟子,更不可能见过小瑶这样的天英门弟子。
但在丝毫感觉不到小瑶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压力的状况下,唐沿就不禁有些呆滞道:“她,她就是小瑶姑娘吗?”
这不怪唐沿会惊讶,因为玳即便从没在唐沿面前表露过自己身份,但也有意无意暗示过他们要多留意一下天英门这个江湖门派。所以即便一直待在夜枭盗贼团中,唐沿等人对天英门的了解,特别是对天英门在江湖上的实力了解却比一般江湖人要多得多。
知道天英门乃是个将主要精力放在朝廷中发展的江湖门派,唐沿等人也对天英门有着足够畏惧。
因为,天英门流传在江湖中的事迹即便并不多,但几乎每件都是惊天动地。天英门在并非主要目标的江湖上都可达到这样的影响力,那在天英门主攻的各国朝廷中,会有怎样的影响力就自不待言了。
只是与唐沿对天英门的想像相比,小瑶的形象不是差距很大,而是差距非常大。
不过,知道唐沿在怀疑什么,玳也是一脸淡淡道:“唐沿你不用多想,小瑶还没有出师,不然天英门弟子也是绝少单独行动的。而作为小瑶的师父,由于乔姐要保护少师府队伍的安全,所以才让小瑶代表少师府来收编你们。”
“收编你们,收编你们……”
“……这个,属下知道了,但老夫人是怎么说服少师府收留我等的?少师府对收留我等又有什么条件没有?”
随着小瑶再度哼起来,唐沿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这时还做疑问合不合适?不合适。
可由于这次只是小瑶来到夜枭盗贼团,唐沿甚至都不知该如何去证实小瑶身份。即便唐沿知道自己不该怀疑玳,但也想多得到一些保证。
而玳的右掌则是在身前桌面上轻轻一抚道:“因为这个……”
“扑”一声。
随着玳的右掌抚上桌面,好好的一张桌子立即就悄声无息地崩裂开来。而在唐沿的双眼根本无法捕捉的状况下,原本放在桌子中央的蜡烛也去到了玳的手中。
看到这一幕,唐沿的身体立即剧烈颤抖起来道:“老夫人,难道你也是一名练家子。”
“是的,以前你们的感觉并没错,老身不仅是练家子,而且还是天英门弟子,这样你们总该知道老身如何能让少师府收留你等了吧”
“……这个,属下明白了。”
以着玳在唐沿等人面前的态度,唐沿等人为什么要畏惧她?
因为军人即便未必都能说是武林高手,但要想成为军中将官,却也得具有一定程度的武艺才行。
可即便唐沿等人都具有不错武艺,但随着唐连的去世,他们就可感到原本几乎可说默默无闻的玳身上就爆发出了一种不容人侵犯的气势。
这种气势或许出现在武林高手身上是没问题,但以他们的眼力却看不出玳有任何一点像武林高手。
所以为了稳妥,自然就会有人想来试探一下玳的深浅。
可不管他们选择谁来试探玳,选择用什么方法来试探玳,结果都是不等他们动手,负责试探玳的人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在无法证实玳是否具有武艺的状况下,由于众人看不出玳身具武艺的状况,自然就将事情归结到玳身边有某个武林高手在秘密保护的状况上了,而这种事情在那些大户人家中也是根本不出奇。
因此,与其说唐沿是在畏惧玳,还不如说唐沿是在畏惧藏在玳身后的武林高手。
而由于玳在唐连死后就开始每日到祠堂祈福,无法对玳的行动做出任何指责,又因为玳从没有主动对唐沿等人施加过压力,所以唐沿等人在畏惧玳的同时也绝对不会缺乏对玳的足够尊敬。
可在看到今天这一幕,知道玳自己竟就是一名练家子,还是一名夜枭盗贼团所有人都看不出深浅的武林高手时,唐沿在心寒的同时几乎瞬间就确认了玳身边并没有任何武林高手保护。,
而那些试图对玳做出试探的家伙,显然都是消失在玳的手中。
以此点来论,唐沿根本就没有怀疑玳自报家门的必要。
何况,当初就是玳让他们注意天英门在江湖和官场上的行动的,早知天英门弟子都是何等言行,唐沿根本就不敢轻易忤逆玳。
而随着唐沿卑躬屈膝下去,玳却是歪了歪脑袋才说道:“唐沿你既已接受老身身份,那我们也不必多说什么了。那你现在就说说自己还有没有其他问题,不然就下去准备部队吧当然,你也可以告诉他们老身的真实身份。”
“属下不敢……”
嘴中说着不敢,唐沿最后还是犹豫一下道:“但不知少师府答应收编我等,到底打算给我等安排什么工作。”
这不是说唐沿不愿相信玳,而是玳居然将自己乃是天英门弟子身份的事情隐藏了这么多年,还让那么多唐沿等人安排去试探她的人全都消失匿迹了。这根本由不得唐沿不担心。
可即便不知道唐沿的真实想法,玳依旧是一脸淡然道:“什么工作还不好说,但你们只要效忠天英门、效忠大明公主,大明公主自然会给你们最好的安排。”
“……大,大明公主,老夫人不是让我们前去效忠少师府吗?”
突然听玳提起大明公主,唐沿立即一脸惊色,更是一脸惊喜。
因为,少师府的地位或许在北越国的朝廷官员中已是无人能及,但不管少师府如何无人能及,依旧比不上身为皇室宗亲的大明公主。
而以唐沿等人曾做过盗贼的经历,又有谁能比得上大明公主更能帮他们洗白一切。
面对唐沿的惊喜,玳却满不在乎道:“这是因为少师府的效忠对象原本就是大明公主,所以去到京城后,你们表面上是为少师府工作,实际效忠的却是大明公主。而且少师府可对你们有所任命的地方并不多,但大明公主就不同了。”
“属下明白了,属下誓死效忠天英门,效忠大明公主。”
听到玳的话语,唐沿已不用再怀疑。可即便如此,唐沿依旧没忘记玳对自己效忠天英门的要求。因为唐沿知道,不是玳这个天英门弟子从中牵线,他们根本不可能与少师府,乃至与大明公主扯上关系。
而玳的身份、行事即便很让人有些出乎意料,但唐沿等人日后若是要与少师府和大明公主打交道,却没有比玳更好的人选。
毕竟他们已经与玳相处了几十年,虽然也被玳骗了几十年,但那也只是说他们没有看人眼光。比起熟悉程度,玳却要远超其他人。
而唐沿即便还不清楚少师府和大明公主为什么要吸收自己这批做过盗贼的前盂州军,但他除了用忠诚去感谢天英门、感谢大明公主外,也不能再用其他东西去做出感谢了。
而由于他们原本就是在朝廷之外更效忠唐连,这种选择对他们来说也并不难做。
第六百八十三章、敢刺探天英门弟子的情报,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收容唐沿等人与其说是玳对他们的许诺,还不如说是玳在维护自己的信念。
因为,若不是遇上乔姐,若不是乔姐主动提出招揽唐沿等人,玳都已经准备把这件事深深埋藏在心底了。不然玳又怎会对现在的天英门事情一无所知,那就是因为玳在对夜枭盗贼团大当家失望后,已经完全封闭了自己。
所以在说服唐沿后,离开时玳也没有任何犹豫。
因为,玳即便也知道还要加强唐沿等人的忠诚度,但这种事完全可等到唐沿等人与少师府汇合后再慢慢增加。
不然现在就对唐沿等人许诺什么,与其说会增加他们的忠诚度,还不如说会增加他们的贪婪心。
然后在离开唐沿屋子后,玳就直接将小瑶带到了赛花红的房间。
虽然现在已是深夜,但赛花红也同唐沿一样没有入睡。唐沿是因为要稳定下那些盗贼头领的军心,赛花红却是因为要照顾自己的孩子。
“乖,乖乖儿,睡睡儿……”
嘴唱着自编的摇篮曲,赛花红望着怀的婴儿就有些兴奋。
因为或许是时间到了的缘故,在玳离开的短短时日里,小寨主的皱巴巴双脸竟然渐渐长开了,看着孩子的一张粉嘟嫩小脸,赛花红第一次觉得孩子是那么可爱。
甚至于一直没有玳的消息,赛花红都有些怀疑自己孩子长得越来越好看是不是也与玳的离开有关。
当然,这只是一种寻找安慰,或者说是转换责任的说法。
由于目的性不强,赛花红也不是太在意。
“……什么人?”
“是老身。”
因为这里乃是赛花红的房间,门外当然不会没人看守。又因为已经见过了唐沿,没必要隐藏行踪,玳也就没有避开看守。
而在听到门外传来的对话声时,赛花红也是一脸惊喜。
这不是说她已经镇不住唐沿和解独眼等人,而是赛花红更希望知道玳到底能有什么安排。并且与唐沿等人一样,赛花红也在惊奇玳怎能如此悄声无息地从山寨消失。
不过在看到玳时,高兴的却不仅赛花红一人,门外守卫就一脸大喜道:“原来是老夫人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小人这就找人去通知唐头领。”
“不必了,老身刚从唐沿那里出来。”
通知唐头领?
虽然知道赛花红现在能信任的就只有唐沿等人,但这可不等于玳也会喜欢守卫这样的回答。当然,玳也不会当着守卫的面前多说什么,因为赛花红已经抢先拉开了房门。
“娘亲,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进去再去。”
随着玳的话语,赛花红也抱着孩子将房门让开了。
不过与唐沿是跪着迎接玳不同,由于赛花红原本就站在门旁,所以一眼就看到了跟在玳身后的小瑶。
而嘴虽然仍在啃着松子,但在看到被赛花红抱在怀的婴儿时,小瑶双眼却立即一亮,奔上去就兴奋地用手指戳着赛花红怀孩子的脸蛋道:“小孩子,小孩子……”
“小瑶,先进来再说。”
“哦”
看到小瑶“不懂世事”的样子,赛花红就有些惊讶。
不过知道小瑶只会在高兴或激动时才会有这种反复断句的习惯,玳却没有太在意。听到玳的命令,小瑶也老老实实走进了屋。
不知小瑶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连门都不帮自己关一下。赛花红只得抱着孩子关上大门,这才回头望向已坐在桌边的玳说道:“娘亲,你到底是怎么离开山寨的,怎么去了这么多天才回来,而且这小瑶……”
“小瑶?……等等,小瑶?”
赛花红原本只打算随口问问小瑶是怎么回事,可反应过来小瑶的名字有些不对后,赛花红立即满脸惊怵的将目光定在了正将松子放入嘴的小瑶身上。
因为,小瑶现在即便再怎么规矩,赛花红还是一眼可以看出小瑶是名练家子。
而在听到赛花红话语后,小瑶也在那点头道:“小瑶,小瑶……”
不知小瑶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赛花红就抱着孩子往后一退道:“娘亲,这个小瑶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天英门弟子?”,
“天英门弟子,天英门弟子……”
随着小瑶在那眉开眼笑的点头,玳立即回头瞪了她一眼。
因为习惯是一回事,故意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然后在小瑶一缩脑袋时,玳才说道:“赛花红,小瑶的确就是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而且少师府已答应收留我们和唐沿等人,并让小寨主以少师府为在将来进入官场展。”
让小寨主以少师府为在将来进入官场展?
乍听这话,赛花红脸上虽然的确闪过了一道惊喜,但惊色却是多过喜色,更是抱着孩子拉住了门缝,仿佛随时准备冲出屋子道:“娘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少师府要让小寨主做人质才肯收留我们?”
“还有,为什么是收留……”
“赛花红你不用紧张,这并不是少师府要让小寨主去做人质,而是老身原本就是天英门弟子。以前是因为大当家不听老身教导,毁了老身一辈子准备的心血,老身才特别厌恶他。但你不会再让老身失望吧何况老身已经先见过了唐沿。”
“扑”一声。
同样是右手轻轻一抹,同样是整张桌子在玳的功力下碎落掉地。看到这一幕,赛花红顿时就傻眼了。
因为玳先前说了什么?
你不会再让老身失望吧老身已经先见过了唐沿。
仅凭这两句话,赛花红就知道玳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忤逆她了。而且玳还说了什么?老身原本就是天英门弟子。这话不仅不是谁都能轻易说的,代表的意义也截然不同。
因此定了定神,赛花红才抱着孩子走到玳身前道:“娘亲,你真是天英门弟子吗?但你当初怎么没帮公公……”
刚说到这话,赛花红立即就停下了嘴。
因为即便希望不大,玳在赛花红嫁给大当家后还是尽量引导了一下她对天英门的认识。
知道天英门不会“主动”插手朝政,赛花红就清楚玳不可能用天英门的力量帮助自己公公回到官场了。
看到赛花红明白过来,玳才点点头道:“赛花红你能意识到就好,别说当时老身无法用天英门的力量帮你公公回到官场。便就是现在,那也不是天英门,而是少师府对唐沿等人的力量有所需要才答应接应我等进入少师府。”
“当然,你也知道除了大当家外,老身和唐家的希望是什么。老身现在已经年过五旬,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任何意外。而也只有让小寨主去到少师府成长,将来他才有步入官场的机会,并以此回复当年唐家在朝廷的声威,而不是任由大当家那逆子……”
“娘亲你不用再说了,儿媳明白该怎么做。”
听到这里,赛花红已知道自己不用再担心小寨主的安危了。因为赛花红即便没见过自己公公唐连,但仅是玳离开山寨这几日,赛花红就已从唐沿等人嘴证实了无数次自己公公的心愿。
这也就只有死去的大当家才不将这当成一回事,并辜负了所有人。
※※※※※※
经过了一个不眠之夜,赛花红并没感到身体或精神上有任何不适。因为照顾孩子最麻烦的地方是什么,那就是夜间的哭床。
所以一边照顾孩子,一边思前想后,塞花红并不觉得负担有多大。
赛花红唯一担心的就是,虽然玳说过没人会与赛花红争夺孩子抚养权,但没到加入少师府队伍,没到前往京城少师府,赛花红都不敢保证这点。可即便如此,赛花红也知道自己逃不出玳的掌心。
非但如此,为了孩子的将来,赛花红也只能将孩子的一切都赌在玳和少师府身上。
毕竟塞花红虽然曾经是江湖上的独行大盗,但不满官府是一回事,谁又会不想成为官府的一员。
所以这固然很矛盾,在抱着孩子找到玳时,赛花红就摆出一副兴致高昂的样子试探道:“娘亲,你真的也是天英门弟子吗?那你看可不可以教教媳妇武艺,这样也方便保护孩子。”
“教你武艺?你年龄太大了,也不好教。不过小瑶还没有出师,你真想学可以跟着小瑶一起练习,学到多少算多少。”,
“跟小瑶一起练习,跟小瑶一起练习……”
当赛花红抱着孩子找到玳时,玳正在山寨明堂指点小瑶武艺,而这也是小瑶至今得到的唯一补偿。所以听到玳的话语,小瑶也再次嚷了起来。
不了解小瑶状况,赛花红就一脸担心道:“娘亲,小瑶姑娘没问题吧”
“没问题?”
稍一犹豫,玳立即知道赛花红在担心起来,随即一脸无谓道:“如果你说的是小瑶的说话习惯,那就是小瑶的说话习惯而已。”
“习惯,习惯。”
虽然赛花红已尽量压低声音,但这可不等于小瑶也会听不见,而且根本不知道赛花红在担心什么,小瑶就一边练习武艺,一边嚷起来。
可就在赛花红一脸尴尬着不知该怎么解释时,唐沿却急急奔入明堂说道:“老夫人,不好了,廖肄廖头领他们闹起来了。”
“闹起来?什么闹起来?”
听到唐沿话语,玳脸上虽然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赛花红却有些惊讶。因为与唐沿一样,廖肄同样是那些由盂州军转为盗贼的一员,而且在这些盗贼,廖肄的威望也仅仅在唐沿之下。
唐沿则一脸担心道:“老夫人,不知你可否知道早年我等曾找人想要试探一下老夫人深浅的事,而在那些因为想要试探老夫人深浅而失踪的人选,就有廖头领的亲弟弟。知道老夫人乃是天英门弟子,廖头领就怀疑这件事与老夫人有关,这才开始闹起来。”
“……有关又怎么样?你怕老身不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吗?而那些人即便都是老身杀的又怎样?”
“敢刺探天英门弟子的情报,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罪无可恕?死有余辜?
虽然唐沿等人试探玳的事情都生在老寨主死后不久,甚至还是赛花红都没进入江湖前的事,但听到玳满怀寒意的话语,赛花红的身体仍是不禁哆嗦了一下,次意识到天英门弟子的气势果然名不虚传。
而唐沿同样怔了一怔,这才略有些呆然道:“这……,那不知老夫人打算怎么办?”
“打算怎么办?哼……”
玳一脸不满道:“即便你们当时没有足够眼光来察觉老身就是动手的人,但对于这些事情,你们不是早就怀疑到什么保护老身的武林高手身上了吗?”
“别人杀也是杀,老身杀也是杀,你们以为翻出这种老黄历又有用吗?”
说到后面,玳脸上就多了一分冷酷道:“所以,除非你们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走到最后,你们还不是要胁迫老身交出凶手。”
“这种迟早的事,别说你们怎么选择,你们以为老身又会放在心?又或者说,你们如果早就打好主意要除掉老身?却又能因为这件事乃是老身牵的线而做任何改变吗?更何况任何一个敢打老身主意的人都得死。”
“属下不敢……”
听到玳的话语,唐沿心顿时一寒。
因为,唐沿即便没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他却知道廖肄一直都在为当初自己弟弟的失踪耿耿于怀。
不是说誓,如果他们真有可能改变现状,廖肄的确会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弟弟报仇。
而这里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玳交出凶手。
但千思万想,恐怕谁都想不到玳乃是天英门弟子,想到廖肄的弟弟等人乃是因为想要刺探天英门秘密而被玳秘秘密处死。即便廖肄现在真的闹起来,唐沿却也没有理由再帮廖肄说话了。
因为这就好像他们想要挟天英门交出玳,然后才答应投效少师府一样。
“滚”
所以,看到唐沿一脸惊惶跪下时,玳也没对唐沿抱以任何好脸色,更不可能对唐沿抱以任何好脸色,直接就呵斥着赶他离开了。
而从寨屋里出来,唐沿也没有选择,只得回头去找廖肄等人交代这事。
“什么?那女人竟敢这样说?”
面对唐沿的如实说明,廖肄并没有说话,反而是旁边的另一名头领开始愤怒出声。
“廖头领,要不我们反了她的,虽然某也有属下因此失踪,但又怎比得上廖头领的兄弟。”
虽然知道那头领也因为同样原因损失了一个忠心属下,但唐沿可不认为他真是在为自己的属下愤怒。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廖肄能成为仅次于唐沿之下的二把手,又怎可能没有愿意追随他的人。,
所以,随着那名头领又将话题转到廖肄身上,唐沿并不感到奇怪。
但在犹豫了一下后,廖肄的脸色却异常阴沉道:“唐头领,你怎么看这事……”
“……这个,某也不好说,因为这正有如老夫人的判断一样,即便老夫人不是天英门弟子,即便收编我等的不是少师府和大明公主,想必真遇到这种机会,廖头领的投效条件也会包括除掉老夫人吧”
与先前那名头领根本不可能那么在乎自己下属不同,唐沿却知道廖肄非常看重自己那个因为玳而失踪的兄弟。
当初不是唐沿等人拉住他,或许那时廖肄就会去找玳拼命了。
而在唐沿的直言不讳下,廖肄的双脸更是一沉,想了想说道:“那唐头领认为她们会怎样对付我们?”
“对付,这说不上。”
不知道廖肄想问什么,唐沿也只得有问有答道:“虽然我们现在才知道老夫人乃是天英门弟子,但老夫人既然是天英门弟子,又怎可能对我们往日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
“所以,老夫人既然能容忍我们的不敬,也没有对此表现出不满,那只要廖头领愿意放弃报仇,老夫人自然也不会斤斤计较,不然……”
唐沿虽然并没有说下去,众人却都在暗自点头。
因为,不用考虑最后的不然是什么,不仅廖肄,在那些前去试探玳的人都先后失踪后,他们又有谁没有抱怨过玳,乃至是赌天赌地地抱怨过要找玳报仇。可玳一直没有因此惩戒他们,这就说明只停留在口的抱怨,并不能成为让玳出手的理由。
所以,不是等到众人表明态度,廖肄就点点头道:“廖某明白了,那唐头领你能不能帮廖某去对老夫人说一声,就请老夫人多给廖某一天时间,一天之后,廖某自然会给老夫人一个满意答复。”
“唐某明白了,唐某这去就帮廖头领说一声。”
自然会给老夫人一个满意答复?
听到廖肄不是回答的回答,虽然唐沿依旧惊讶了一下,但却没有吃惊太多。
因为,不说廖肄的弟弟已经死去了几十年,即便廖肄真的还没完全放开仇恨,他又岂能为了一个死人而不顾一切地前去飞蛾扑火。
或许人人都知道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道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而在看到廖肄已做出选择后,不仅唐沿立即离去通知玳,甚至那些原本就以追随廖肄为目标的山贼头领也都不再说话了。毕竟他们现在所要面临的抉择可不仅仅是要不要报仇的问题,还有要不要投靠少师府和大明公主,重新走入官场的事。
那可是少师府和大明公主,不是一般官员。
第六百八十四章、内应
随着唐沿前去找玳回报,廖肄并没有在房中多留。而是在打发其他人离开自己屋子后,关上房门,廖肄也从屋后一条小路悄悄下山了。
但那说是条小路,路上却全被各种杂草、乱石所覆盖。
不是廖肄的脚步毫不停留,根本不会有人认为那也能被称做是一条道路。而且有前面的正路可走,谁又会没事寻什么小路下山。特别是以夜枭盗贼团的防御措施,一般人也不会在山上走什么小路。
可小路也有小路的好处,那就是绝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因此,直到廖肄悄声没息地来到山腰大寨,然后由后墙翻入了解独眼为古老、万荣准备的院子时,这才被负责保护两人的解独眼一派山贼堵在了后院中。
“……什么?你说廖肄跑到古老他们住的院子里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说想要与二当家和万家庄合作,遵照二当家的吩咐,小人并没让他单独与古老会面。”
“现在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听到属下山贼回报,解独眼的神情立即微微一动。因为,他们即便还没收到玳已经回山的消息,但仅是这几日玳不在山上时的变动,受到影响更多的还是唐沿、廖肄这些人。
别人不知道廖肄对玳的仇视,解独眼却一清二楚。
只是因为玳往时每日都在祠堂中为夜枭盗贼团祈福,别说廖肄,就是解独眼都不认为自己有机会朝玳下手。
难道玳的失踪与廖肄有关?还是廖肄发现了什么?
想到其中的可能,解独眼的心中也微微有些迫切起来。
而负责看守古老和万荣的山贼也答道:“回二当家,现在就只有小人和几个在古老他们住的院中当值的兄弟知道这件事,您看……”
“很好,你现在就跟某一起过去看看,我们先听听廖肄想要合作什么再说。”
听到山贼答复,解独眼立即一脸满意的站起来。
因为能被选中看守古老和万荣的山贼肯定不仅是最忠诚的,同样也是最机灵的,不然怎可能完成这种不容出一丝差错的工作。
至于说为什么要用看守?
因为,在已知道少师府队伍中藏有一百万两银子,并且已下定决心要袭击少师府队伍的状况下,解独眼可不会轻易放古老、万荣离开,给自己增添竞争对手。
而他们如果无法忍受这一点,解独眼也用不着接受万家庄拉拢了。
所以当解独眼来到古老、万荣所住的院中,发现古老、万荣仍在屋中,廖肄也仍被困在后院时也不会感到太奇怪,只是一脸戏谑道:“廖头领真是好兴致啊不知廖头领今日又怎会想到要从后院翻进解某的屋子。”
“二当家客气了,不知二当家是否对少师府队伍的一百万两银子仍感兴趣,只要二当家答应某一个条件,某就愿做二当家的内应如何。”
“内应?什么内应?”
虽然已经隐隐感到廖肄这次来找自己肯定与少师府队伍的一百万两银子有关,解独眼还是没想到廖肄竟会说出“内应”二字。
因为什么是内应?内应就是首先要成为对方的人手才行。
而面对解独眼的疑惑,廖肄也一脸平静道:“二当家还不知道吗?老夫人已经回到了山寨中,而且已经答应带领唐沿等人前往投奔少师府及大明公主了。当然,二当家也可选择将廖某交出去,然后随老夫人一起前去投奔少师府。”
“你说什么?老夫人想带你们投奔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她凭什么带你们投奔少师府和大明公主?”
“就凭她也是天英门弟子。”
就凭她也是天英门弟子?
乍听这话,解独眼的一只独眼瞬间瞪得溜圆,然后就惊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这不怪解独眼会被惊吓住,因为解独眼为什么敢袭击少师府队伍,就是想趁着他们不知道自己兵力时突然袭击。但夜枭盗贼团中如果原本就有天英门弟子,那还袭击个屁啊
廖肄说道:“这个是唐沿已经亲自证实的事,相信二当家很快就能打听出来。”,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某去袭击少师府队伍?还说什么给某做内应的话,你又为什么要对付少师府队伍?”
不是说相不相信廖肄,感觉廖肄的来意有些奇怪,解独眼就追问了一句。
廖肄说道:“某不是要对付少师府队伍,某只是要找老夫人报杀弟之仇。当然,由于老夫人乃是天英门弟子,某知道二当家恐怕也未必能杀得了她。但正如万家庄想要袭击少师府队伍只是为了表示一个态度一样,某也要向老夫人表明一个态度。”
表明一个态度?
虽然廖肄的话语很令解独眼诧异了一下,但想想廖肄念念不忘自己弟弟失踪一事的仇怨,解独眼到不奇怪他会抓住一切机会向玳下杀手。
所以想了想,解独眼说道:“廖头领,这不是某不想帮你,但老夫人既是天英门弟子,这就说明我们的计划已经泄露……”
“计划泄露又怎样?即便计划泄露,二当家依旧可以袭击少师府队伍,不信二当家可与古老商议一下这事。”
“好吧我们一起去见见古老。”
听到廖肄要自己去找古老商议此事,解独眼也不再言语了。
因为想要袭击少师府队伍的人原本就是万家庄,既然现在消息已经泄露,相信古老应该比廖独眼还要着急。
不是不相信自己判断,为了一百万两银子,解独眼也想听听古老的判断。
而古老和万荣虽然一直呆在屋中,这却不是说他们就不知道廖肄“来访”的事,只是解独眼那些下属的工作非常到位,第一时间就阻止了两人与廖肄的“私自”会面。
所以,心中虽然难免有些不悦,但解独眼的控制力这么强,却也让古老和万荣安慰不少。
因此当解独眼将廖肄带到两人面前时,两人也没谈被那些盗贼阻止出屋的事,直接向解独眼笑道:“二当家真是得闲啊今日居然知道来探望我等,不知道这位是……”
“让古老和万管家挂念了,这位乃是我们夜枭盗贼团的廖头领,他现在带来了一些消息想与两位商谈一下。”
挂念?
虽然被解独眼轻易摆脱了约束两人行动的责任,古老却没太在意道:“哦不知廖头领今日给老夫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这不能说是好消息,而是关于天英门弟子和少师府队伍的一些消息。”
天英门弟子?
虽然一开始有些不大经意,但等到廖肄说明了玳的真实身份后,古老和万荣立即全然变色了。
因为,他们即便不算自投罗网,但多少也有些送羊入虎口的感觉。
甚至万荣当即就有些担心道:“古老,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即离开夜枭盗贼团?”
“立即离开夜枭盗贼团?没这个必要,最多我们先等他们离开夜枭盗贼团就行了。”
“等他们离开?难道古老认为他们不会对我等动手?”
听到古老如此淡定的回答,解独眼就有些惊讶,因为这几乎已在预示着廖肄先前的判断并没错了。”
“应该不会。”
古老摇头道:“如果他们真想对我等下手,根本用不着先去与唐头领说明,昨晚直接就可朝我等下手了。等到杀完我们这些一无所知的领导者,底下的那些盗贼更不会反抗,还可给他们省下不少兵力带去少师府。”
“何况以少师府对万家庄的需求,万家庄可以朝少师府下手,少师府却未必敢在现在朝万家庄下手。”
少师府却未必敢在现在朝万家庄下手?
虽然古老这话只能用狂妄来形容,但听在解独眼等人耳中却并没有任何稀奇。因为不仅商人逐利,官员更是逐利的代表。而与万家庄找人袭击少师府队伍可以表明自己不甘被人指使的态度类似,少师府现在却也是在刻意诱使万家庄去与育王图濠敌对。
所以其他官员或许会对万家庄下手,但唯有少师府不同。
不过,古老能放心,解独眼却不能放心。
因为少师府或许不可能对万家庄下手,但对夜枭盗贼团呢?少师府却未必就有放手的理由。
因此脸上闪过一丝担心,解独眼就说道:“那古老你说少师府会对夜枭盗贼团下手吗?”,
“这个……要不二当家暂时不要离开老夫和万管家,就当是托庇在万家庄旗下,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那就多谢古老援手了。”
听到古老只是建议自己暂时托庇在万家庄旗下,并没立即要求自己归附万家庄,解独眼就一脸庆幸。因为在双方还没正式爆发冲突前,对于玳竟是天英门弟子的事,解独眼实在有些准备不足。
而在解独眼基本满足后,廖肄又说道:“古老,那不知你们可否需要小人在少师府队伍中做内应。”
“在少师府做内应?廖头领真打算帮万家庄在少师府做内应吗?”
虽然并没听错廖肄的话语,但在悄悄替换一下概念后,古老却有些欣喜异常。因为,廖肄若是真能为万家庄在少师府做内应,这对万家庄绝对是个意外的惊喜。
可廖肄却不会被古老的惊喜所蒙蔽,立即摇摇头道:“古老你听错了,廖某不是说在少师府为万家庄做内应,而是万家庄如果还打算袭击这支少师府队伍,廖某愿意在其中做内应。”
“袭击这支少师府队伍?此话怎讲。”
“古老,这与廖头领的一桩家仇有关……”
随着廖肄主动望向自己,解独眼顿时一喜,也不去管廖肄要求的乃是自己去袭击少师府队伍,直接就帮着廖肄将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解独眼知道,廖肄会这么做已经预示着他打算在袭击完少师府队伍后投靠自己了。
如果古老不答应袭击少师府队伍,那一切自不用说。可古老如果执意要袭击少师府队伍,解独眼也不可能有其他选择。所以在这件事完全将由古老来决定的状况下,解独眼实在不用急着做选择。
而在听完廖肄与玳的仇怨后,古老脸上虽然惊讶了一下,但却没有太多犹豫就点点头道:“廖头领放心,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我们依旧有袭击少师府队伍的机会。”
“真的吗?古老你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古老在这种状况下仍打算袭击少师府队伍,解独眼就有些惊讶。
因为解独眼即便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但可不认为在少师府队伍已知道夜枭盗贼团打算后,依旧会放任他们袭击。
古老却说道:“很简单,只要有天英门弟子在,少师府队伍基本上是不用害怕遭受我们袭击的,何况现在他们又早得到了消息。可在这种状况下,他们也需要万家庄的袭击来证明一件事。”
“证明什么事?”
第一次听到少师府也需要万家庄的袭击这种说法,万荣也有些惊讶。
古老则一脸微笑道:“那就是证明少师府并没有与万家庄勾结,尤其是证明少师府并不是故意将大世子图仂送到申州的。不然仅以万家庄同少师府的关系,少师府如此积极地撺掇其他人同万家庄一起造反,这不是有种瓜田李下的嫌疑?”
瓜田李下的嫌疑?
忽然听到这话,众人都一脸动容,甚至万荣也是脸上一喜道:“古老所言甚是,以少师府同万家庄的关系,其实少师府更应该希望万家庄袭击自己才对,不然万家庄没什么损失,少师府却要穷于解释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所以这本身就是一个你情我愿的问题,最后只是说谁的收获更大的问题。”
“不过为了促进这件事,老夫却还需要廖头领去做好一件事。”
“古老需要廖某做好什么事,尽管请讲。”
虽然没想到少师府也有让万家庄袭击的意图,但只要是符合自己利益的事,廖肄却也想听听再说。因为在知道玳乃是天英门弟子后,廖肄就已经知道自己报仇无望了。
可即便报仇无望,廖肄却也想在玳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看到廖肄的急切态度,古老淡淡一笑道:“很简单,只要廖头领以待在夜枭盗贼团过于危险,劝老夫人尽快带队伍起程就行了。”
“他们越早离开夜枭盗贼团,也就越对我们袭击少师府队伍有利。不然真等到少师府队伍来到边境时他们再去汇合,我们就是想袭击少师府队伍也不可能了。”,
“古老说的没错,这就全拜托廖头领了。”
听完古老建议,解独眼就开始一脸激切地鼓舞廖肄。
因为解独眼可是牢牢记得古老曾说过的话,那就是万家庄可用杀敌的人头数来给夜枭盗贼团计算收益。
或许他们很难干掉几名天英门弟子,对那些余容的盂州军也有些不待见,但如果同是夜枭盗贼团的“叛徒”,解独眼等人处理起来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甚至还有大有收获的可能。
而不用考虑太多,廖肄也知道古老建议的价值,点点头说道:“古老放心,廖某回去就劝老夫人早日离开夜枭盗贼团,一定不让他们继续留在山上。等到你们什么时候来进攻了,廖某自会主动接应,给你们让出一条攻击少师府队伍的线路来。”
“那就有劳廖头领了。”
虽然没想到廖肄对玳的怨念竟会这么深,但这却不妨碍古老对他许诺道:“而且廖头领尽管放心,等到此事一了,老夫定会帮廖头领和二当家在万老爷面前请功。”
“那廖某就先告辞了。”
对于古老要帮自己在万大户面前请功的事,廖肄并没有再拒绝。
因为廖肄知道,自己一旦帮助夜枭盗贼团攻击了少师府队伍,肯定要投效一个与少师府敌对的势力加入才行。
而随着廖肄离开,留意到解独眼同样没有拒绝自己的许诺,古老也不禁微微有些兴奋道:“二当家,那你认为在廖头领帮助下,我们击溃少师府队伍有多大胜算。”
“这个,虽然天英门弟子的个人实力很强,但有廖头领做内应,我们最大的阻碍还是那些盂州军才对。”
知道自己现在也该说些实在话了,解独眼也开始言而有据道:“那不知古老是否又有克制盂州军的方法?”
“如果是其他地方的军队,或者说是在盂州境内的盂州军队,老夫不敢说什么“克制”二字,但为了方便前往京城,难道二当家就没注意到这支少师府队伍中的盂州军特点,并筹谋相应的应对之策吗?”
“特点,古老你是说……”
随着古老自信满满的话语,解独眼的双眼也瞬间闪亮起来。
古老点头道:“二当家也想到了吧虽然盂州军是很强不错,但少师府的这支盂州军却为了方便行军全都是些骑兵。所以,二当家想要对付这支盂州军并不难,只要直接讲他们当成真正骑兵来处理就行。毕竟真要他们放弃马匹,那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解某明白了。”
对付骑兵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当然是长枪兵和弓箭兵。
虽然夜枭盗贼团的战斗力远远不及余容的盂州军,可只要对方有弱点,解独眼就不会再担心。毕竟与其他兵种相比,长枪兵和弓箭兵的训练也是最简单,最容易掌握的兵种。
因此想像着击败少师府队伍中的盂州军可能,解独眼也对自己究竟能不能拿到一百万两银子的事再度期待起来。
第六百八十五章、挡路者死
当廖肄由小路回到自己屋子,再由屋中出去找到玳时,唐沿还没从玳的房间离开。
看到这一幕,廖肄就知道自己不用为先前与解独眼碰面的事会不会泄露担心了。至于说唐沿为什么没离开,自然也是在与玳商议什么时候带队去与少师府队伍汇合的事。
虽然玳同意等廖肄做决定到明日,但却要求唐沿立即下令收拾行李,明日立即带队离开夜枭盗贼团。
可对于玳的要求,唐沿却坚持无法做到。
因为,他们现在虽然的确都是些盗贼,但却不能好像盗贼一样空手去与少师府队伍汇合,而应该带上更多财物,表示对少师府的尊重,这样才能让他们将来得到更多任用的机会。
毕竟唐沿等人为什么要接受少师府队伍收编?
不是为了度过眼前的劫难,而是为了将来在朝廷中有更好的发展。
弄明白唐沿在坚持什么,廖肄当即撇了撇嘴道:“唐头领,你坚持的东西未免太多了些吧虽然我们努力一下的确能带走大部分山寨中的财物,可少师府真会在乎我们山寨中的东西吗?而且为了避免二当家他们铤而走险,我们总要给他们留些余地才行吧”
“要知道他们可是真正的盗贼。”
“这……”
虽然没想到廖肄的变化这么快、这么大,但唐沿都已经在玳面前坚持那么久了,当然不可能轻易向廖肄低头道:“但我们也不能轻易便宜他们吧而且在山寨中多留一段时间,不是更能保证安全吗?”
“保证安全?保证什么安全?”
随着唐沿争辩,廖肄就大摇其头道:“保证他们不会袭击我们的安全?还是保证他们不会袭击少师府队伍的安全?”
“或者说,在他们袭击少师府队伍的企图曝露后,唐头领还认为他们仍敢袭击少师府队伍吗?不会唐头领想让少师府队伍来接应我们从山寨中带走更多财物吧那样恐怕还会导致二当家带人来袭击我们。”
“……这,说不定我们也能说服二当家一起投效少师府呢?”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盗贼一说?
当然是为了求钱、求财。
唐沿想将夜枭盗贼团的更多财物带走或许是无可厚非,但唐沿的目的却只是为了自己将来去到少师府后的升迁着想。所以说,唐沿的想法虽好,可不等于夜枭盗贼团的其他人都会答应。
前面唐沿是没注意到这点,被廖肄提醒后,他才想到要拉拢解独眼等人。
“说服二当家?”
廖肄却再度摇头道:“唐头领你当初为什么没能说服大当家。大当家你都不能说服了,还想说服二当家?”
“廖某虽然不敢说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话,但要想和平分手,我们就不能什么都想要占全。只有我等净身离开盗贼团,才有可能获得更多人归附,也不至于给少师府队伍带去麻烦,或者说是在将来给少师府带去麻烦。”
没想到廖肄竟会在这时提起已经死去的大当家,唐沿的神色就干了干,望了望玳,甚至都有些不敢再说话了。
因为,在知道玳乃是天英门弟子后,唐沿就立即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不待见已经死去的大当家了。
因为大当家再怎么是玳的亲身骨肉,却也拖累了玳的一生。
如果说是一个强者拖累弱者的一生,那弱者根本就没有说“拖累”二字的资格,可若是给一个弱者拖累了一个强者的一生,玳没有亲手杀死大当家,就已经是在念及母子之情了。
所以,当玳再度面临选择时,她又怎可能允许唐沿这样的弱者来拖累自己。
而在廖肄与唐沿争辩时,玳也在旁边一直留意廖肄的神情变化。
虽然廖肄并没流露出任何足以让玳察觉的变化,但不知怎么,玳总感觉廖肄有些不可信任。
因为不得不说,廖肄的变化实在太大、太快了。虽然玳之前并没有在乎,也没必要去在乎廖肄到底有多重视那个几十年前就已被玳亲手除掉的廖肄弟弟,但玳至少知道廖肄先前才为这事情刚刚闹过一场。,
可刚闹过没多久,他这么快就能对自己臣服?
廖肄如果真能做到这点,那他当初根本就不该闹起来才对。
不过,不管廖肄为什么这么做,身为天英门弟子,玳却不在乎廖肄打算在暗地里做些什么。因为玳即便已决定带唐沿等人前去京城、前去少师府,但里面究竟有多少人值得信任还需要仔细鉴别。
而给廖肄一个发挥的机会,未必不能帮助天英门对他们进行进一步膺选。
因此,不去理会廖肄为什么转变这么快的原因,玳就点点头说道:“廖头领说的没错,只要我们去到少师府,那我们就是朝廷将官、朝廷部属,别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衣食住行也用不着我们再去操心了。”
“所以为了一切顺利,我们就必须先放弃一些东西才行。”
“唐沿,你和廖肄立即传令下去,着令所有人收拾随身衣物及武器,我们明日一早便就下山去与少师府队伍汇合。”
“属下遵命”
衣食住行?
虽然玳用来做决定的理由非常荒唐,但作为早年的盂州将官,唐沿却深知成为朝廷官员后的好处。
虽然这的确会让他们放弃一些现在的既得利益,但真让他们将夜枭盗贼团的财物带下山、带入少师府队伍,不仅不可能按照人头分配,他们又有可能从少师府队伍手中拿回去,然后再转呈给玳和少师府?
所以在无可选择的状况下,既然玳已经下令,唐沿也不会再做选择了。
然后从玳的房间出来,唐沿才望向廖肄说道:“廖头领,你真能放弃你弟弟的事吗?”
“不放弃又能怎样,不说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廖某现在也得帮廖家考虑一下传宗接代的问题了。何况廖某也不可能从老夫人手中讨到任何好处,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做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传宗接代?
做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虽然不知廖肄的话有几分真假。但仅是“传宗接代”四字,已经足以让唐沿动容了。
因为作为盗贼,他们不是没抢过女人,没搞过女人。但这都与传宗接代无关,这不是说他们不想让自己孩子跟着做盗贼,而是作为一个朝不保夕的盗贼,他们有什么资格去生养孩子。
但他们如果归附了少师府却不同,那不仅可以重回官场,也可再度考虑如何传宗接代的事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实在的问题。
※※※※※※
而身为前盂州军精锐,即便唐沿等人成为盗贼的时间已经很久,但由于一直保持着军队的训练及管理方式,号召起来却相当容易。
因此,在知道玳将带领他们投奔少师府、投奔大明公主,并且重新走上正途时,几乎没人会跑出来提什么反对意见。而且与唐沿预料中的并不一样,除了几个首领外,也没人对他们要携带多少财物离开夜枭盗贼团表示疑问。
虽然一开始唐沿还有些不明白,但转念一想,唐沿就不再多说了。
因为,这些盗贼根本就没接触过多少夜枭盗贼团财富,不仅不知道夜枭盗贼团的财富究竟有多少,更不知道这些财富最后有多少能用在他们自己身上,自然更惦记的就是一个前途与出路的问题。
所以,真正的矛盾并不会发生在那些下层盗贼身上,只有几名首领才会产业和唐沿一样的多余想法。
知道问题所在后,唐沿也不再担心,找来几名首领谈了谈,这才在当天就准备好了离开的队伍。
然后第二天一早,大约一千两百名盗贼就排列整齐地站在了山顶大寨前的广场上。每个盗贼身上都只带了最少数量的行李以及最大数量的武器,唯一有些出人意料的就是队伍中多出了十几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以及一干仆众一样的男女。
虽然玳也不知道那些马车中装的是什么,但对于山寨中的仆众会出现在这里,玳到并不是太意外。
不说他们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唐连当初从盂州带来的唐家家仆及他们的子女,即便是一些新收上山,或者说是抢上山的奴仆,应该都知道留在山寨和离开山寨哪个前途更好。,
所以玳也没多言语,走出寨屋就直接挥手喝了一声道:“出发。”
“出发,……出发,……出发,……”
虽然玳没做任何宣言就离开的举动很让人意外,但真到了这种时候,也不会有人敢去跳出来表示疑惑。而随着唐沿指挥,整支队伍很快就迤俪着慢慢向山下行去。
不过,不等队伍真正走下山,甚至队伍的尾部还在山顶上没动弹时,整支队伍就慢慢停了下来。
见到这种状况,虽然玳没有急着出声,小瑶却有些兴奋起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不怪小瑶会兴奋,因为在拜乔姐为师后,这可以说是小瑶第一次离开乔姐身边。
虽然玳也是小瑶的师祖,但与乔姐的脾气却截然不同,也不愿意多去看管小瑶。所以几日下来,小瑶与玳的关系虽然没有任何进展,因为自由度的增加,小瑶自己的兴致却开始活泛起来。
而看到玳没有开口的意思,赛花红就在一旁不愤道:“这肯定是解独眼那家伙在半山将唐沿他们拦住了,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走吧”
虽然赛花红的“我们”中并没有包含玳,她也只是看了看小瑶而已,但当玳率先走出去时,赛花红惊讶了一下却又不敢多说什么了。
因为玳的脾气一旦上来,谁又知道她会怎样对付解独眼。
然后几人一起下到山腰中,果然看到队伍已被大批大批的盗贼堵住了去路,甚至于山道两旁的山崖上还布置了不少弓箭手,而唐沿也正在与解独眼在那里大声争论着。
“唐头领,你这样就不对了,身为区区头领,你怎能私自带队伍下山呢?如果人人都是这样,你要我们夜枭盗贼团以后怎么做事。”
“二当家你就别再装了,这既然是老夫人的命令,我们当然要遵从。而且我们这是要去投效少师府,与你们也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怎会没有关系,不说你为什么不找其他兄弟一起投效少师府,这是不是老夫人命令也难说……”
“……小瑶,上去将那独眼龙给老身杀了。”
换一个人上来,可能还会与解独眼争辩两句,毕竟山道这么窄,堵住道路的盗贼又这么多,也不是说冲下去就能冲下去的事情。不过,遇上了天英门弟子却不同,玳根本就无视了解独眼望过来的目光,直接就向小瑶呵斥了一句。
“哦”
听到玳的命令,小瑶立即兴奋地应了一声,“嚓”一声就从赛花红身边冲了出去。
因为小瑶即便没见过解独眼,但不说解独眼的特征明显,仅是唐沿与解独眼的对话就很能说明问题。
“当”一声。
虽然解独眼一直在与唐沿纠缠不休,但却不是说他就会放弃对玳的警惕,尤其在玳已经到场的情况下,解独眼更是早早就在提防。所以,小瑶冲过来的速度即便并不慢,解独眼还是及时拉出腰上的弯刀挡了一下。
但挡住是挡住了,小瑶的攻击却并没停,手上长剑立即就朝解独眼的脖子抹了过去。
昨日才听古老说玳不会对付自己,没想到今天她们就敢直接朝自己下杀手,闪开小瑶的攻击,解独眼就愤怒道:“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挡路者死”
冷冷将目光扫过一圈挡路的盗贼,玳根本就没再去看已被小瑶开始追杀的解独眼,目光最后竟落在了藏在人群中的古老和万荣身上。
而在接触到玳的目光瞬间,古老就感到身上一寒,顿时就知道自己再闹下去,玳真的会杀人了。
不过,不等古老开口,曾经带古老上山的筱头领就一抬手中大刀道:“兄弟们,我们上,砍……”
这不怪筱头领要冒头,一是他们不知道玳的天英门弟子身份,二是在小瑶的凌厉攻击下,解独眼已经有些岌岌可危。
可没等筱头领将话说完,“扑”一声,众人就看到筱头领的身体倒了下去,而筱头领的脑袋也“骨碌碌”几下滚落在一旁。
然后,众人就看见玳倒提着一把长剑站在筱头领的尸体旁,冷眼望着那些挡路的盗贼说道:“谁还敢在这里多事。”,
“老夫人,你为什么要……”
虽然很少人知道玳乃是天英门弟子的事,但场中却绝不缺乏解独眼的心腹。心惊中,不能说不满,而是立即就有人追问起来。可同样不等对方将话说话,玳的回答也异常干脆道:“挡路者死”
挡路者死?
这样的回答怎可能让人满意,而在这种场合如果能找到表现的机会,谁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所以,虽然靠近玳身边的盗贼都不敢轻举妄动,但山崖上负责监视的弓箭首领却又抬起了手中长弓道:“兄弟们,射死……”
“扑”一声。
虽然不仅弓箭首领,在所有人的意识中,玳距离山崖上的弓箭首领都有些远。可不等弓箭首领将话说完,弓箭首领的尸体就“骨碌碌”从山崖上滚了下来,而弓箭首领的头颅却被玳踩在脚下,踩在弓箭首领原本站着的山崖位置上。
看到这一幕,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因为,他们别说根本没看到玳出手的场景,甚至于玳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下从山道中移动到山崖上的他们都不知道。
真是这种无视距离的杀戮,他们又要怎样去拦阻。
这不是说人多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因为人多也还需要领导。好像筱头领和弓箭首领,开口就会被杀,谁还敢在这种场合胡乱开口下令。而如果没人下令,只是单纯的偷袭,他们又能去偷袭谁?一个人的偷袭又有谁能保证效果。
“住,住手,住手……”
到了这时,古老也终于站了出来。当然,古老身边并没带任何山贼。
看到古老终于站出来,玳在鼻中哼了一下,这才继续站在山崖上踩着弓箭头领的脑袋道:“小瑶,住手。”
“哦”
一边停下手来,已经全面压制解独眼的小瑶就有些不甘心。可由于她没能很快拿下解独眼,却也不敢向玳抱怨什么。而终于逃脱小瑶追杀的解独眼,这时也已经是满脸骇然。
而古老也不推三阻四,直接就说道:“老夫人好武艺,古某多有得罪了。既然老夫人想要带唐头领等人前去投效少师府,古某就在这里代万家庄恭送老夫人平安抵达京城。”
“……解独眼你怎么说。”
随着古老放声,玳却望向了解独眼。
“哼,老夫人藏的真深,但老夫人既然执意要走,古某也不会硬要坏了老夫人的好事,不送了……”
从小瑶先前的攻击中,解独眼就知道自己若是再阻拦下去,玳肯定会杀了自己。所以为了自己的性命,嘴中强硬两句后,解独眼立即挥手放行道:“送老夫人离开。”
“送老夫人离开……”
虽然事情有些出乎那些拦路的夜枭盗贼团盗贼预料,但解独眼既然都已经低头,他们自然也没有别的选择。
然后在玳示意下,唐沿立即带人沿着那些盗贼让开的山道往山下走去。至于说解独眼等人,在真被玳轻易放掉后,他们也赶紧躲入了山腰中的大寨里。
因为,这即便的确证实了玳不会轻易对付他们的古老猜测,但这却不等于他们继续与玳执拗下去,玳也真不会杀了他们。
第六百八十六章、在老夫人面前证明我们能做得更好
身为天英门弟子,不仅是玳,甚至小瑶都没将那些夜枭盗贼团的盗贼放在眼中。
所以当玳站在山崖上踩着弓箭首领的脑袋望着众人时,小瑶也站在山道旁虎视眈眈盯着那些山道两侧的夜枭盗贼团盗贼。
可与小瑶的不善目光相比,那些夜枭盗贼团的盗贼却都是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山崖上屹立着的玳。
因为,他们不仅难以相信玳怎会是一名武林高手,更难以相信玳怎会丢下他们自己去投效少师府,甚至连带一带他们的想法都没有。这样的老夫人,真是以前每日在祠堂中为大家祈福的老夫人吗?
而由于玳每日都在祠堂中祈福,根本就没人能获得与玳交谈的机会,所以也没人知道这时该怎么开口。
可正像茶姑以前每日都在淞郡王府中扫地一样,虽然玳每日都待在祠堂中不错,但究竟有没有为这些夜枭盗贼团盗贼祈福,谁又能知道?
因此在唐沿等人带队下山,并且离开了自己视线后,玳才轻轻一跃从山崖上跳下,却是头也没回地说道:“你们都听好了,老身会和唐头领在山外休整一日再离开,如果你们有谁想同老身一起投效少师府,自可明日下山前去寻找老身。”
“但你们要记住,你们只有明日下山才能被老身接纳,如果今**们就想要下山,老身绝对不会收留你们。”
随着玳说完就开始举步下山,虽然不知玳为什么这么说,小瑶也一边蹦蹦跳跳跟上玳,一边回头说道:“明日下山,明日下山……”
而在众人听得面面相觑时,已从山腰大寨中出来的古老和解独眼等人也立即变得双脸难看起来。
一脸无奈地望了望古老,解独眼就说道:“古老,你看这事情怎么办?万一真有人明日下山,我们拦还是不拦……”
这不怪解独眼会担心。
因为,不说玳先前展现的武艺让人不得不信服,仅以玳在夜枭盗贼团中的影响力,同样能使不少人臣服。何况玳现在要带唐沿等人前去投效的又是少师府,如果不是造孽太多,没信心让少师府收留自己,解独眼自己都难说会不会动心。
知道玳这是在报复自己等人拦截唐沿的行动,古老也无奈一下,却又很快说道:“放心,他们不会留下来等人的,只要我们今天注意一下不要让人下山,即便到了明日,我们也可到山外将那些被天英门抛弃的人带回山来。”
被天英门抛弃的人?
虽然解独眼也知道夜枭盗贼团的盗贼一旦没在山外看到玳和唐沿的队伍肯定会失望,但却有些不敢置信道:“这个,……古老凭什么说他们不会在山外等那些前去投效的盗贼。”
“因为她们若真想招揽夜枭盗贼团的盗贼,直接就在这里招揽就行了,谁还能拦得住她们。她们这样做也就是想堵一堵我们,就好像我们在这里堵了她们一样。”
“……真个,真是这样吗?那我们该怎么做?”
虽然有些不敢尽信古老的话语,但对这种完全可靠时间来证明的事,解独眼自然知道自己再怎么担心也没用。
而古老则很干脆的说道:“那就要看二当家对剩下的这些夜枭盗贼团盗贼的控制力有多大了,既然二当家有把握他们会随你一起袭击少师府队伍,为何又没把握将他们留下来。”
“相信经过此事,二当家也有机会掌握一支誓死效忠自己的队伍。”
誓死效忠自己的队伍?
如果古老只是说一些大话来敷衍解独眼,解独眼未必会相信他。可听到古老说起“誓死效忠自己的队伍”时,解独眼也有些心血沸腾了。
因为,夜枭盗贼团虽然不是军队,但也是一支战力可观的队伍。
而作为一支队伍的主脑,相信不仅解独眼,任何人都想要打造出一支能够誓死效忠自己的队伍。毕竟盗贼们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如果不能让这些盗贼誓死效忠自己,那不说解独眼的控制力高低问题,解独眼自己甚至都有危险。,
这就好像解独眼现在背叛玳一样,解独眼可以背叛玳,但他却绝不允许底下的盗贼同样背叛自己。
明白此事对自己的意义后,解独眼也点点头道:“解某明白了,那古老你先稍事休息一会,明日我们再在寨中见面如何?”
“二当家请……”
随着古老拂手相送,解独眼也迎上了那些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夜枭盗贼团盗贼。
而望着解独眼将那些盗贼带走的样子,万荣却一脸信服道:“古老真是高明啊想必以今日一事,万家庄也可因祸得福地收编这夜枭盗贼团了。”
“收编夜枭盗贼团是件小事,但天英门弟子如果人人都有这般本事,那对万老爷来说可就是件大事了。”
“这个……,古老是在担心天英门对万老爷不利吗?”
“天英门或许不会在现在对万老爷不利,可一旦万老爷成功,多多少少都肯定会触动到一些天英门利益。而天英门弟子如果人人都有乔姐和老夫人这种生事的能力,恐怕万老爷要应付起来也相当麻烦,看来老夫以前还是太过小看天英门弟子了。”
听着古老叹息,万荣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不仅古老小看了天英门弟子,万荣同样小看了天英门弟子。
这不是说他们没听说过天英门弟子在江湖及朝廷中的种种事迹,但不说他们是不是只将对方当成女人或粗鲁的江湖人来看待,总之不仅在万荣、古老眼中,甚至在万家庄和所有人眼中,都将天英门弟子当成了一种时势造英雄的幸运儿。
例如,如果不是在易嬴身边,不是有少师府支持,丹地又怎敢在京城焦府对焦瓒出手,乔姐又怎敢在青花阁对孙不二出手等等。
可这里面即便不能忽略易嬴和少师府的影响因素,但天英门弟子如果人人都有这种因势利导的能力,那就是个大问题了。
因此犹豫一下,万荣才说道:“这个……,古老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偶然现象,不然天英门真这么强势,哪可能现在还那么默默无闻……”
默默无闻?
这或许不能用来形容天英门在江湖上和朝廷中的影响力,但天英门如果真具有万老担心的能力,那她们现在江湖上和朝廷中的影响力就的确只能用默默无闻来形容了。
所以古老也很快点头道:“万管家说的是,应该是老夫担心了。”
然后,不知是不是为避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深入,不仅古老、万荣都没有再继续商谈下去,两人还干脆重新回到了屋中休息。
※※※※※※
而身为天英门弟子,或者说是身为还没出师的天英门弟子,小瑶却很难对某件事情长期感兴趣。
因为,正像小瑶离开乔姐身边却还得紧跟着玳一样,身为还没出师的天英门弟子,不管她们能力有多强,没出师的天英门弟子都不会拥有单独行动的资格。
而只要是玳决定的事情,小瑶只要跟着去做就是了,根本就不用去想什么该做或是不该做的问题。
不过,刚来到山下与唐沿的队伍汇集在一起,随着整支队伍开始循路走出十万大山,一开始或许是没什么问题,但等到整支队伍离开十万大山时,小瑶就开始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依照玳在夜枭盗贼团中的“许诺”,整支队伍至少要在十万大山的出口休整一天时间才行。可不仅队伍的行动没有任何迟疑,玳甚至都没叫唐沿将队伍停下来整顿一下。
因此小瑶即便不敢私自命令队伍停下,但也跟在玳身边说道:“师祖,难道我们不要在这里留到明天吗?”
“留到明天?为什么?……”
“难道小瑶你真认为老身会收容那些夜枭盗贼团的逃兵。”
逃兵?
虽然小瑶并没仔细思考过这事就开始提问了,但随着玳的话语,小瑶还是着实惊讶了。
因为,不说后面离开夜枭盗贼团的家伙算不算逃兵,真要严格计算起来,唐沿等人的状况还不是同他们差不了多少。这只不过就是玳“等待”了唐沿,却没有选择“等待”其他人而已。,
因此虽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小瑶还是追问道:“师祖,那你为什么要对他们说那些话。”
“……为什么?当然是要让他们看看自己有多少德性。”
多少德性?
一听这话,小瑶就知道玳先前的许诺纯粹就是在整治那些夜枭盗贼团盗贼了。可即便如此,小瑶仍有些不明白道:“但师祖为什么又没对唐头领他们这样?”
“你以为老身不想这样吗?”
“不是乔那蠢货的匪夷所思主意,老身才不要管这些蠢事呢只是这样一路前往京城的确有些无聊,如果能留他们下来排解一下无聊,那到是个不错的主意。”
排解无聊?
没想到这才是玳答应带唐沿等人下山的原因,小瑶顿时什么都不说了。
因为,玳的其他理由或许很难让小瑶信服,但“排解无聊”这种理由却在天英门内屡见不鲜。
不说别的,当初天英门主所以在兴城县放过易嬴,说不定就有排解无聊的意味在内。只是易嬴后面做得越来越好,越来越风生水起,所谓的垂帘听政和女皇上一事才正式排上了天英门日程。
不过,这事小瑶就只是问问而已,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很快就一脸无所谓的将事情抛到了脑后。
只是,小瑶可以不理会这事,解独眼却无法不理会这事。
没等古老、万荣在房中待多久,解独眼突然就带着一批夜枭盗贼团的大小头领来到古老所住的院中,然后才率先找到古老道:“古老,不好了,他们都不相信古老的判断,古老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不相信老夫判断?”
“难道二当家你将老夫人不会在山下等他们的事情都说出去了?”
听到解独眼话语,古老就一脸惊讶地追问了一句。
“……是,是这样没错,但古老你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一脸尴尬的窘了窘,解独眼却没在这时再推托责任。
因为,随着那些夜枭盗贼团的大小头领在得知老夫人不会在山下等他们的消息后就开始陆续激愤起来,他们却仍有些不信被自己尊敬了这么久的老夫人会突然如此无情无义。
而为了证明这一点,当他们提出要到山下看一看时,解独眼却又有些不敢答应了。
一脸无奈地望了望解独眼,古老却没想到解独眼竟会如此单纯,或者说是竟会以如此“简单”的方法来处理这么复杂的问题。
好像他不是没能力,而是不想为这些盗贼费太大劲一样。
当然,古老也知道这时再去指责解独眼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点点头说道:“二当家放心,他们若是真想去打探老夫人的消息就让他们去打探好了,老夫保证老夫人此时肯定已经不在山下了。”
“真的吗?那他们万一只是暂时离开,明日一早又回来怎么办?”
“……怎么办?二当家真以为你们值得老夫人这么重视吗?”
古老却略带嘲讽的笑道:“真给老夫看来,老夫人不仅不可能重视你们,甚至也都不可能太过重视唐头领他们。”
“为什么?”
“因为这里面对老夫人毫无利益可言。”
古老说道:“毕竟老夫人身为天英门弟子,去到京城后不仅得受天英门规矩束缚,同样也得受少师府和大明公主束缚,老夫人带不带唐头领等人前去京城都毫无区别。”
“反而以少师府队伍中的那些盂州军来历,老夫更以为这应该是留在少师府队伍中的天英门弟子乔姐的主意才对。”
“……古老你说这是乔姐的主意?”
虽然疑惑了一下,解独眼却并没有急于反驳古老。
因为不仅是古老,解独眼同样看不出玳为什么要带唐沿等人投效少师府的理由。这即便不是一种施舍,但总给人一种毫无意义的感觉。
可乔姐却不同,在青花阁就大闹了一通,最后也是不顾隐藏队伍的优势,堂而皇之的将八百盂州军也纳入了少师府队伍,白白放弃了天英门弟子最大的优势。
不然没有这八百盂州军拖累,恐怕以乔姐和小瑶的天英门弟子技艺,她们也能带着穆勤等人隐蔽赶到京城。,
不过,理解归理解,解独眼却知道眼前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才行,于是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古老是坚持让他们下山去看看了?”
坚持?
一听这话,古老就知道解独眼是想推卸责任了。可其他人担心这点,古老却不担心道:“二当家如果不信,那不如就由老夫陪那些头领一起下山走一趟吧”
“……这怎么行,这怎么能只由古老去陪他们走一趟,那还是让解某陪同古老一起随他们走一趟吧”
“二当家所言甚是,请……”
“请。”
对于解独眼希望与自己一起到山下看一看的事,古老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从解独眼带着那些夜枭盗贼团大小头领来到自己院中的事,古老就知道自己肯定要陪着他们走一趟。
而这或许有解独眼不该轻易泄露消息的原因在内,却也有利于古老增加对这些夜枭盗贼团头领的了解。
不然以解独眼往日对古老的约束,古老都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这些人。
然后出到外面稍做介绍后,众人就一起向山下走去。
而不出预料,众人并没在山下看到玳和唐沿等人的队伍,甚至周围连太多停留的痕迹都没有。不过,由于唐沿等人也是一千多人的大部队行军,所以沿着一路留下的痕迹,众人就加速追了上去。
最后一路来到十万大山的山口外,众人依旧没看到一个留下的人影,只是路上留下的痕迹却一直在朝地平线的远端移去。从痕迹消失的方向看,唐沿等人显然已在赶去与少师府队伍汇合了。
而在这种状况下,说再多好话又能比得上事实更发人深省吗?
看到事情竟然真如古老预料般一样,当即就有盗贼头领说道:“二当家,你说老夫人为什么要抛弃我等?”
“这恐怕与你们当初准备支持二当家继承大当家之位有关。”
抢在解独眼前面,古老就信口开河道:“既然你们已经背叛了老夫人一次,老夫人要恶心一下你们也不奇怪。一旦你们离开夜枭盗贼团又无法被老夫人接纳入少师府队伍,你们自己想想看是怎样的后果吧”
虽然对古老抢了自己的话头有些不满,但听到古老现在的解释与刚才对自己的解释完全不同时,解独眼也果断决定让古老继续说下去了。
而听到古老话语后,众多盗贼头领的双脸立即都变得难看起来。
因为,事情如果真像古老说的一样,那他们不仅没脸再回到夜枭盗贼团,恐怕将来也只能做个无根飘萍了。
没想到老夫人竟会这样来报复他们的“不忠”,不是说不甘心,就有盗贼头领满怀气愤道:“老夫人怎能这样?即便我们都支持二当家成为夜枭盗贼团的当家,但那也是为了夜枭盗贼团的发展好,而且夜枭盗贼团原本就属于解家产业才对。”
知道说这话的乃是自己心腹,解独眼也说道:“好了,你们也不要对老夫人的举动太伤心。不说做过的事情我们就应当勇于承担责任,而且作为夜枭盗贼团的好汉,我们完全可在老夫人面前证明我们能做得更好。”
“……在老夫人面前证明我们能做得更好?难道二当家还想袭击少师府队伍?”
随着有盗贼头领追问出问,解独眼就一脸淡然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而且廖头领已答应做我等的内应了。不然你们又甘心被老夫人白白羞辱吗?即便我们不会伤害老夫人,但也要向老夫人证明我们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二当家说的对,只有我们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随着解独眼的鼓动,众人都立即跟着迎合起来。
这不是说解独眼的鼓动有多打动人心,而是在心中已对老夫人彻底失望后,这些夜枭盗贼团的大小头领也需要一个新的内心支持。
而随着解独眼重新将大权掌握在手中,古老也不再担心了。
因为,古老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让夜枭盗贼团去袭击少师府队伍,不管过程和结果如何,他都只需要夜枭盗贼团去袭击少师府队伍。
第六百八十七章、酌情提出相应条件
再次见到余容,万豪明显可看出余容眼中比第一次见面时多了种自信。
而且这种自信并非依靠外力堆积起来的自信,更像是完成了某种巨大成就后的自信。因为,只有这种自信才是属于个人,才是不能被人夺走、被人取代的自信。
这种自信与喜怒哀乐无关,纯是一种心理上的持久状态。
难道是因为太子母亲的关系?
虽然万豪的答案并没错,但万豪这么快就想到答案却并不是因为余容,而是因为易嬴所写的《关雎》。因为易嬴再怎么疲懒,古代书籍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一切都以事实为依据。
毕竟古代书籍很少,可以记述的故事又有许多,谁会专门为了编故事而编故事。
不过,万豪可以胡思乱想,余容却满脸阴沉地在军营大帐中望着万豪说道:“万公子说想同我军合作?”
“余大人此言差矣,万家庄想要合作的对象乃是余大人,而并非盂州军。”
并非盂州军?
虽然盂州军就等同于余容,但听到这话时,余容的双眼还是迅速一冷道:“万公子,你这是看不起余某吗?”
“余大人言重了,但只以余大人训练的盂州军精锐程度,想必朝中不少人都在打盂州军的主意吧好像育王爷,未必就没有这个念头。”
未必就没有这个念头?
“哼”
听到万豪说育王图濠也在打盂州军主意,余容冷哼一下也不再多说了。因为,余容非常相信自己训练出来的盂州军能力,也因此余容并不奇怪有人会想打盂州军的主意。
只是说,一般人不敢向万豪这样胡乱猜测而已。
而两人再次见面的地方虽然换成了军营大帐,万豪却比当时在指挥使衙门与余容见面时更多了一种艳羡。
那就是这里虽然并不是指挥使衙门,里面布置却与指挥使衙门一模一样,面积也仅仅是稍小了些,不然也布置不下这么多东西。可见这即便不是北越国内最大的军营大帐,也是万豪见过的最大军营大帐。
注意到万豪目光,余容就开启了嘲讽模式道:“怎么?看到余某的大帐羡慕了,可惜你们万家庄一辈子都得不到这么好的营帐。”
“只要有银子,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是得不到的,其他人可没有余大人这么坚韧的内心。”
这是恭维吗?亦或也是一种讽刺?
余容并没有考虑太多,转而说道:“那不知万公子此次前来盂州想要合作什么?”
“奉家父所命,万家庄希望与余大人签署一份书面合作协议。协议内容……”
“书面合作协议?不行……”
听到万豪竟想与自己签署书面合作协议时,余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这不是说余容以前就没签署过任何书面协议,而是在各种信诺面前,古人都是重义轻利居多,何况以余容的身份,他也不可能像玳一样拿各种信诺当成一种戏耍手段。
对于余容的拒绝,万豪并不感到意外,在椅子上拖了拖袍尾才说道:“余大人言重了万家庄希望与余大人签署书面合作协议乃是因为信任余大人,所以对于协议中的内容,可以先由余大人提出自己需要的要求,然后再由万家庄酌情提出相应条件。”
“……酌情提出相应条件?”
随着万豪话音落下,余容的脸色当即变了变,稍一疑惑道:“万公子是说,……万家庄现在并没准备任何书面协议,而是打算依照余某对万家庄提出的合作要求,再提出相应条件?”
这不怪余容会难以相信。
因为,一般书面合作协议肯定会先确定一个大方向,并以完成这个大方向来进行协议的构造。
哪像万豪所提的建议,好像专门是为了帮助余容而来。
但万豪却信誓旦旦道:“余大人不必怀疑,万家庄正是为了不遗余力帮助余大人而来。因为余大人也知道,没有余大人的正面相抗,仅凭万家庄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抵挡住育王府进攻。”
“某明白了,那万公子先下去休息一下吧等某想想该怎么合作再说。”,
虽然不敢尽信万豪的话语,但万家庄所要求的书面合作如果只是这种互换利益的性质,余容也认为自己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至少这也是值得试探一下了。
不然万家庄想要余容帮他们去造反,余容是什么条件都不会答应。
而看到余容接受了自己意见,万豪也点点头站起身道:“那余大人就考虑一下,学生先到盂州城中拜望一下太慈夫人再说。”
拜望太慈夫人?
听到万豪打算,余容抬头望了望他,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他们先行出去了。
因为余容虽然并不想让万豪去拜见焦玉,但也知道这不仅是必要礼节,更是焦玉需要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重要方式。
只是这种话不能由余容来说,他才只能这样随意打发万豪而已。
而走出余容营帐后,虽然万昌没有多说什么,鲍英却立即一脸不满道:“这个余容,真是太嚣张了简直比那天英门弟子还可恶。”
“……比天英门弟子还可恶?鲍英你这话却说错了。”
“属下哪里说错了。”
万豪摇着脑袋道:“因为余容现在的态度乃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所致,但那些天英门弟子的态度呢?说得好听点是在戏耍我们,说不好听就是根本就没将我们放在心上,甚至不在乎我们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是会去做什么事情。”
根本没将我们放在心上?
虽然万豪的话很让人发堵,但仔细想想,鲍英也有些说不出话了。
因为,鲍英虽然也见过春兰,但真正打过交道的却只有跟着万豪一起见过的乔姐一个天英门弟子。可别说鲍英如何在心中给自己鼓劲,他都只能承认乔姐的确没将他们,甚至也没将万家庄放在眼中。
当然,这样的话题不会引起任何人兴趣,三人很快就离开了余容的军营,开始往盂州城方向走去。
而与北越国其他地方相比,虽然育王图濠带领二十万大军杀奔盂州的消息还没正式传入盂州城,但由于盂州城乃是一个以商业经营为基础的城市,所以通过往来的大量客商,还是有不少消息陆续传入了城内。
只是,与当初知道余容要与穆延打仗而引起的败落不同,虽然育王图濠这次带来的声势更大,盂州城中的各种营生却不仅没有继续败落,甚至还微微开始重新昌盛起来。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
不仅因为育王图濠的二十万大军过于庞大,众人根本不认为余容还有抵抗之力,更因为育王图濠乃是皇室宗亲,不像穆延、余容一样只是贪得无厌的军阀。
所以,即便有大世子图仂在兴城县的前科,众人还是更愿将希望放在育王图濠身上。
甚至不说有没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一些人都已开始在期盼育王图濠什么时候会来接收盂州城了。
所以进到城中,看到满城喜气洋洋的样子,万豪也有些诧异。
但等到万豪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时,顿时就有些哑然失笑道:“没想到,真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些人竟这么天真,还想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育王府身上。”
“……难道公子认为他们不该将希望寄托在育王府身上吗?”
与往常无所谓表现不表现不同,鲍英却格外希望自己也能在万豪面前有些表现机会。
万豪说道:“这不是他们不该将希望寄托在育王府身上,而是少师府和大明公主绝不会继续允许育王府存在下去。与浚王图浪那种只知依靠武力,希望从外部推翻朝廷的蠢货相比,育王府却一直希望从内部夺取朝廷大权。”
“少师府及大明公主可以允许在朝廷外部存在敌人,以激发朝廷的一致抗敌心,但什么人如果想从内部夺取政权,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又岂能轻易允许?”
“那万公子是说育王府怎么都不可能成功?即便他们抓到太子母亲也不成吗?”
不是说不相信万豪,更不是不相信育王图濠,周谨在这时却有些不知该支持谁,只得就事论事问了一句。
“这就得看他们能不能抓到太子母亲了。”万豪却有些轻描淡写道。,
听到这话,周谨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以周谨的立场,他实在很难站在育王图濠的一边。
不说周谨当初也算是被同为皇室宗亲的淞郡王图迓坑了一次,后面遇到育王府的大世子图仂,同样给周谨带来了无尽麻烦。
然后几人一起来到城中的珍宝阁,除了鲍英外,其他几人都没流露出太过惊讶的态度。
因为,当初即便没与珍宝阁的老板会面,万豪在前来盂州城面见余容时也曾来珍宝阁转了一圈。只是谁都没想到,珍宝阁最后竟会变成易嬴的产业,然后又变成了太子母亲的产业。
而在经过通报后,四人很快就被接待到了楼上。
只不过在进入平常难得一入的珍宝阁四楼后,万豪几人才发现楼上并没有任何客人,只是在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奴婢般模样的小女孩。
当然,小雨的年纪本身就不大,在发现几人并没太过留意自己后,小雨才微微欠身道:“是万公子和周老板吗?太慈夫人久候多时了。”
“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虽然余容军中也有不少人知道小雨的身份,但那几乎都是些余容的近身侍卫,根本不可能将小雨的消息泄露出去。所以在看到小雨一脸恭谨的欠身样子时,万豪就感觉非常好地试着关怀了一下。
因为万豪知道,有时下人才是打开主人封闭的内心的关键人物,何况还是小雨这样刚刚成年的小丫鬟。
知道万豪想干什么,小雨却不动声色地拉开房门道:“万公子客气了,小雨愧不敢当。”
“原来姑娘名叫小雨,真是个好名字。”
一边称赞着小雨,万豪就开始朝小雨拉开的房门走入。而由于几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房间里面,根本就没人留意到小雨嘴角的一抹轻视。
同样,在屋内听到万豪拉拢小雨的话语,焦玉嘴角也多了一抹嘲弄轻笑。因为万豪如果这样就能成功,那小雨也就不是天英门弟子了。但至于小雨要如何去应付万豪,焦玉却也不关心,因为那对焦玉来说总不会有什么坏处。
而在万豪进到屋中后,焦玉也早就收起了嘴角上的嘲弄,一脸淡定的在桌旁站起道:“万公子,幸会,幸会。”
“……学生参见太慈夫人。”
与焦玉的一脸淡然不同,在看到焦玉的瞬间,万豪眼中就是一亮。不是因为焦玉的太子母亲身份,而是因为焦玉的shu女身份,还有身为shu女的太子母亲身份。
所以,即便不敢轻易唐突焦玉,万豪还是毕恭毕敬的在焦玉面前跪了下去。
没想到万豪会对焦玉下跪,即便这有些突然,万昌和鲍英、周谨也不敢自作主张,赶忙都一起跪下道:“……小人参见太慈夫人。”
而看到万豪朝自己下跪的一幕,一瞬间惊讶后,焦玉还是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因为在余容督促下,即便那些盂州军在见到焦玉时都会主动下跪,但除了这些以听从命令为天职的军人外,万豪却是主动向焦玉下跪的第一人。
所以,虽然不至于亲自去将万豪几人扶起,焦玉还是赶紧将身体移出了桌后道:“万公子太客气了,平身,快快平身……”
平身?
听到焦玉让自己起身的说法,万豪眼中就闪过了一丝笑意,知道自己终于赢得了焦玉好感。
而这种好感有多重要?
不仅对万豪重要,对赢得余容好感更重要。
所以即便是循声站起,万豪仍是毕恭毕敬道:“……太慈夫人贤良淑德,学生愧不敢当。”
“万公子过谦了,坐,快坐。”
焦玉虽然不是对万豪一无所知,但由于万豪的态度,焦玉却很难一下就对他冷眼相向。甚至于不管喜欢不喜欢,焦玉都开始看万豪格外顺眼了。
而在门外看到这一幕,小雨也没有多说什么。
将屋门悄悄关上后,小雨这才回到焦玉身边默默站住了。
因为,自从焦玉采纳了小雨意见后,随着穆勤离开盂州城,焦玉和小雨几乎每日都会出门拜访一下城中的各个知名士子、夫子,如果今天不是万豪来的时间早了些,两人也已经准备好出门了。,
可即便如此,对于万豪在焦玉面前的态度,小雨同样有些诧异。
不知万豪究竟想干什么,更想弄清万豪究竟想干什么。
而在几人围着圆桌坐下后,寒暄了两句,焦玉才说道:“不知万公子此次前来盂州城是有什么要事吗?”
“回禀太慈夫人,不敢说什么要事,学生只是奉家父之命前来与余大人签署一份书面合作协议,还望太慈夫人恩准。”
“……书面合作协议?什么书面合作协议?”
不知万豪说的是什么书面合作协议,焦玉就有些诧异。
因为,焦玉即便很少过问余容的公事,但也不认为这么大的事情他竟会不与自己提一提。
而万豪则仗着焦玉不知道,信口开河道:“太慈夫人放心,有关协议内容,余大人已基本答应,只是余大人还说要学生前来请示一下太慈夫人,只要太慈夫人答应,余大人随时都可与学生签署相应的书面协议。”
“原来如此,那万公子尽管放心,只要是余大人答应的事情,妾身肯定也会答应便是。”
不知万豪只是在信口开河,听到那是余容已经答应的事,焦玉自然也不会过问了,而这正是万豪敢于在焦玉面前信口开河的原因。
因为万豪知道,为表明双方对彼此的信任态度,不管余容还是焦玉,绝对都会对对方的决定表示支持。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万豪一定就能从余容手中拿到相应的书面协议,但不说在双方相互误会的状况下,万豪极有成功的可能。即便最后揭开了万豪糊弄双方的事情,为了各自的颜面和信任,恐怕余容和焦玉也会对此事故做不知。
而为什么说是糊弄双方?
因为在得到焦玉的“承诺”后,万豪却肯定还要靠焦玉的“承诺”去换取余容的承诺。
所以由于万豪的巧妙引导,双方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可听着万豪开始与焦玉议论盂州城的事务,甚至开始说起前段时间发生在青花阁中的事,周谨却在旁边暗自钦佩不已。
因为,不说万豪下面还想做些什么,只是万豪用来向焦玉下套的方法和话语,周谨都有些自叹不如。别说周谨不敢在焦玉面前说什么余容已答应了签署书面协议的话语,就是在向焦玉下跪时,周谨心中也有过几番犹豫。
但虽然已听说过无数遍青花阁事件的经过,可由焦玉嘴中听到事情经过时,万豪仍是有许多感动。
不是感动焦玉说的事情有什么地方与其他人不同,而是感动自己竟然能让焦玉亲自向他解释青花阁事件的来龙去脉。
不说这是不是一种信任,至少也可说是一种身份证明。
而自己如果能继续与焦玉保持交好,万豪都可想像自己能在盂州城得到怎样的收获。
第六百八十八章、没时间陪万公子闲扯
要想获得一个人信任,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乃是向对方毫无隐瞒的坦白。
虽然乔姐是如何在青花阁中闹事的事对许多人来说都已经不再是秘密,可如果说到乔姐与万豪在温泉地的见面和商议,那却是除了万豪几人外根本就没人知道的秘密。
甚至于,由于要先来盂州城走一趟,这种事情又不好假手于人,万豪都还没将这事告诉万大户,却已经先告诉焦玉了。
因此,不仅是在焦玉的震惊中,同样是在万昌三人的震惊中,万豪就向焦玉询问道:“……不知太慈夫人认为乔姐的主意可否适当?”
“这个……,这真是乔姐的主意吗?这还真是惊人啊”
虽然在听到万豪说明时,焦玉就有些感到难以置信,可如果再想想乔姐的脾气,这事情却也没什么不好相信的。
何况这事即便不是乔姐的主意又怎样?不说同样拥有操作价值,焦玉也不认为万豪有胆在自己面前胡乱编排天英门弟子的不是。
所以,即便不方便在万豪几人面前向小雨询问,焦玉仍是惊叹了一声。
而对于焦玉只是惊叹的做法,万豪并没有在意。因为这原本就是万豪用来取得焦玉信任的一种手段而已。当然,这也是因为有前面的“下跪”、“平身”做铺垫,万豪才敢这样做,不然他在余容面前可没有用这事去取得信任。
因此随着焦玉惊叹,万豪也点点头道:“太慈夫人所言甚是,这个乔姐,或者说是天英门弟子也太有魄力了。只是这样的事情,别说学生无法决定,便是学生父亲,恐怕都要斟酌一、二才能看看实不实行。”
“这到是句实话。”
惊叹能形容焦玉现在的心情吗?
不能。
因为身为焦府子女,焦玉非常清楚“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有多重要。虽然乔姐的主意的确可帮上万家庄大忙,甚至是帮上余容大忙,但事情究竟会怎样发展,焦玉可捉摸不定。
而站在焦玉身后,小雨的脸上却依旧漠无表情。
因为天英门现在的奋斗目标是什么?
乃是垂帘听政和女皇上。
别说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种可有可无的战场规矩,假如大明公主无法通过朝廷中的政治斗争登上皇位,恐怕硬扛,天英门也会硬将她扛上去。
这不是说天英门以前就没有这种能力,而是在易嬴之前,谁都没有考虑过可让女人做皇上的事。
所以为了这个第一次,天英门怎么都会在所不惜。
而后再是说了两句,万豪也开始告辞,因为他可不会妄想现在就让焦玉信任自己,乃至是献身给自己。
为什么要说献身?
因为就连大世子图仂那种蠢货都曾觊觎焦玉的身份与身体,好像万豪这种原本就喜欢shu女的男人又怎会对焦玉没有一点心思。只是说这种事情谁都不会当面说出来,万豪更有把握迟早都会获得焦玉的垂青。
而随着万豪流露出告辞之意,焦玉却颇有些恋恋不舍道:“怎么,万公子现在就要离开了,那不知万公子现在还有什么需要妾身帮忙的地方没有。”
焦玉为什么会挽留万豪?
因为除了万豪,现在可没有一人会向焦玉真心行下跪礼。
万豪却知道过犹不及,淡淡说道:“太慈夫人客气了,学生现在打算去知州府走一趟,但恐怕知州大人不愿见学生,太慈夫人您看……”
随着万豪将目光转向小雨,焦玉就怔了怔,因为她可没想到万豪竟会将主意公然打到小雨身上。
但小雨如果不是天英门弟子,万豪的要求原本也不出奇。
因为焦玉如果真的欣赏万豪,肯定会不介意让小雨代表自己领他们前去知州府,因为这同样是一种信任的象征。
只是事情牵扯到小雨,焦玉却就知道自己没有决定权了。
不过,还在焦玉没做出反应时,就感觉腰上被小雨动了动。
知道小雨已答应带领万豪等人前去知州府,虽然不知小雨为什么会有这种兴致,焦玉还是延续着前面的客气道:“这没有关系,那就让小雨带万公子走一趟知州府吧”,
“小雨,你要记得让知州大人好好招呼万公子哦”
“奴婢知道了。”
随着小雨低头答应,万豪也就告辞离开了。
不过,看着几人背影消失后,焦玉的双脸却瞬间阴沉下来。因为万豪或许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焦玉却一眼看出了他对自己的觊觎。虽然不知万豪在觊觎什么,但不仅万豪那虚伪至极的目光让焦玉恶心,万豪自以为是让小雨带路的事情也让焦玉厌恶不已。
因为,若不是小雨自己想要跟上去看看,焦玉简直省得理会万豪的自作多情,因为那就好像焦玉也要去巴结万豪一样。
但只要是被小雨盯上的人,焦玉却也不担心,只是她却有意考虑一下该不该对余容,或者说是该怎么对余容提起这事了。
可与焦玉在房中的自行思忖不同,出了珍宝阁后,万豪就一脸关切地向小雨说道:“小雨姑娘,你今年多大了,你一直都是在太慈夫人身边做事吗?”
“奴婢是从申州开始跟在太慈夫人身边的,万公子请上马车。”
与焦玉想像不同,小雨会带领万豪等人前去知州府并不是因为想了解万豪什么,而是因为想了解万豪打算与李睿祥说些什么。
所以不管万豪是不是想要巴结自己,知道万豪等人并不是乘马车进城后,小雨还是一脸冷淡地拉开了珍宝阁的马车车帘。
万豪为什么要巴结小雨?为的可不是小雨,而是焦玉。
知道以焦玉的身份,小雨对自己会有所冷淡并不出奇,万豪也顺势上了马车道:“小雨姑娘太客气了,那不如小雨姑娘到车内同学生一起说说太慈母亲的事吧”
学生?
换成另一个奴婢,或者说是换成在真正奴婢面前说这种话,得到万豪这样的尊重,奴婢肯定会感激涕零。
但小雨却不是真正奴婢,也不管万昌等人还没上马车,直接就坐到车夫旁边道:“万公子客气了,小雨还要给万公子带路,没时间陪万公子闲扯。”
没时间陪万公子闲扯?
就凭万豪在小雨面前的态度,谁不知道他为什么想要巴结小雨。因此看到万豪在小雨面前吃瘪的样子,周谨就在旁边抽笑了一下。
因为以万豪对权势的**,周谨根本就没想过要插嘴他与别人的商谈。所以不管万豪做了什么,遭遇什么,那都与周谨无关。
这就只有鲍英和万昌脸色一沉,鲍英更是低喝道:“什么没时间陪公子闲扯,你即便不愿答应公子,也没资格这样对公子说话吧”
“吾没资格,吾看你才没资格这样同吾说话吧驾……”
随着小雨一脚踢在马匹屁股上,马匹吃痛,顿时就带着马车开始向前奔跑起来。
看到这一幕,不仅已经登上马车的万豪顿时惊呆了,甚至于还在马车下的万昌、鲍英和周谨三人也都全惊呆了。
这还是万昌最先反应过来,追着马车就奔跑着喊道:“停下,快停下。”
而小雨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因为不仅焦玉看出了万豪对自己的觊觎目光,身为天英门弟子,小雨又怎会留意不到万豪眼神中的变化。甚至于万豪故意向小雨示好的用意,小雨也一清二楚。
而天英门弟子若想前去辅佐某个官员又会由什么工作先开始做起?
那自然是先由奴婢工作开始做起。
所以,早知万豪巴结自己的用意,或许这对一般奴婢有效,对有意辅佐“万豪”的天英门弟子也有效。但小雨根本不可能去辅佐万豪,万豪这样的态度就和自取其辱没什么不同了。
但小瑶固然是厌恶万豪朝自己示好的举动,万豪却不知道小雨为什么生气,又为什么能以这种方式生气。
虽然在车夫驾驶下,马车很快就恢复了平缓前进的速度,但看着后面追上来的万昌三人,万豪还是扶着马车的车沿说道:“小雨姑娘,不知鲍英他们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小生代鲍英他们向姑娘赔罪,不如我们先停车等他们上来再说吧”
“等什么等……”
“难道他们会不知怎么前往知州府吗?想等自己到知州府去等。”,
对于万豪现在还想将责任推到鲍英几人身上的做法,小雨一脸的不屑,但也不至于回头让万豪看到自己的表情。
而不知道小雨乃是天英门弟子,只认为小雨是借着焦玉的身份有些恃骄而傲,万豪的脸色虽然沉了沉,但在拉开车帘向跟在马车后奔跑的万昌打了个手势后,便也不再多说了。
看到万豪打出的手势,万昌才停下说道:“好了,我们不用再追了。”
“公子说了什么?那个奴婢也太张狂了。”
不想将责任归结在自己身上,鲍英也装做义愤了一下。
万昌说道:“公子说我们不要妄想让马车停下了,待会某先跟上去,鲍英你和周谨慢慢走过来也行。”
说完万昌就在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再度展开脚步追了上去。不过,目的已经不是追上马车,而是远远吊在马车后面。
而看着万昌追在马车后面走远,周谨才气喘吁吁道:“鲍兄,这个太慈夫人身边的丫鬟也太仗势欺人了吧”
“哼这还用说?如果没有太慈夫人庇护,她一个小小丫鬟又凭什么如此张狂。不过,周掌柜认为这有可能是太慈夫人的指使吗?”
“这不大可能。”
“不说太慈夫人对公子的态度极为友善,不可能转脸就让身边的丫鬟给我们使脸色。真的太慈夫人对公子不满,她也不必让这个丫鬟给公子送行了。不过,给周某看来,这个丫鬟要不是被余容收买了,应该就是穆延的人吧这样才可能自作主张的给我们脸色看。”
“……余容和穆延吗?”
听到这话,鲍英也不再言语了。
因为,他们如果不想在自己身上寻找责任,想要解释小雨态度为什么恶劣,那自然就唯有想到余容和穆延身上了。因为很显然,在他们不可能承认小雨有资格对他们发脾气的状况下,能让小雨有胆朝他们发脾气的肯定是其他人。
而不像鲍英、周谨一样没实力,仗着一身还算不错的武艺,万昌虽然一直跟在珍宝阁马车后面,但也是直到马车在知州府衙门前停下时,这才赶上前去替万豪拉开车帘道:“公子受惊了。”
“昌叔不用多礼,这是我们的错,小雨姑娘……”
周谨都能想到的事,万豪又怎可能想不到,所以虽然没料到小雨竟还有其他背景,万豪却也不打算真去得罪小雨了。
可没等万豪说完,小雨又自己跳下马车道:“你们不用多言,奴婢该做什么事情还是知道的。”
说完小雨竟也没停留,直接就到知州府衙门前找那些差人传起话来。
看到这一幕,万豪也知道自己很难从小雨身上打出缺口了,转向万昌说道:“昌叔,你认为小雨到底是属于余容还是穆延的人。”
“应该是余容的人,因为她刚才只说自己是从申州开始服侍太慈夫人,应该就是余容前去兴城县接应太慈夫人时才特意捎上的。不然她若真是穆延的人,又怎可能在余容的地盘上如此猖狂,这种事情可瞒不了余容。”
这种事情可瞒不了余容?
听到这话,万豪也点了点头。
因为在不知小雨乃是天英门弟子状况下,考虑到余容的强硬性格,小雨的确不可能是穆延派任焦玉身边的。
不说余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真要是穆延的人,小雨不得在盂州噤若寒蝉才怪,哪敢像这样给万豪吃排头。
而当万豪留在知州府衙门前等待鲍英、周谨赶来汇合时,李睿祥却正在知州府书房内接待红玉楼的老板李胖子。
李胖子一个ji馆老板又怎会来到知州府衙?难道是为了向李睿祥招揽生意,推销女人?这当然不可能。
因为李胖子或许不敢在乔姐面前要求什么赔偿,但在确认乔姐已经离开盂州,大部分人都已经遗忘李胖子等人被乔姐坑害这事后,李胖子就跑来找李睿祥要说法了。
而李胖子为什么敢向李睿祥要说法?
这自然是因为李睿祥不同于纯属“路人”的乔姐,身为盂州知州,李睿祥也需要李胖子等人支持他的工作才行。,
当然,这不是说李睿祥需要红玉楼支持他的工作,而是需要红玉楼的那些客人支持他的工作。毕竟古代社会没有太多娱乐,ji馆老板几乎也是各地掌握人际关系最多的人。
只是对于李胖子的要求,李睿祥却很难满意道:“李老板,你说要知州府来补偿你们ji馆行业因青花阁而起的损失?可这不仅没有先例,这也有些不合规矩吧”
虽然李睿祥的脸色很阴沉,但笑眯眯的李胖子也没有任何退缩道:“李大人说的好,可李大人既然已经给青花阁的ji户脱籍,却又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等。小人已经打听过了,那乔女侠可是在拜访知州府衙门的第一日就已经拿到了青花阁所有ji户的脱籍证明了。”
“不说这同样没有先例,更是同样不合规矩吧”
摆了摆手掌,李胖子继续说道:“李大人能为一个来去匆匆的天英门弟子破例,又怎会不愿考虑一下我们这些还要长期交往的盂州本地老板的心声呢不说消息传出去会不会对李大人不利,我们又不是要李大人用自己的银子补偿,只是希望李大人能动用一下库银……”
“动用库银,这绝对不行,而且你这是要威胁本官吗?”
随着李胖子寸步不让的纠缠,李睿祥的脸色就没有好过。
但李胖子却是一脸正色道:“李大人,不说我们乃是同宗,李某绝不会亏待李大人,更别说什么威胁李大人的话语。李某这可是全在为大人将来在盂州城的发展考虑。”
“因为我们ji馆行业虽然的确是个下九流的行业,但同样也是盂州城的重要经济支柱。”
“李大人或许想要借此惩戒一下ji馆行业的贪婪,李某也只能愧不敢言,但李大人若是被所有盂州商人认为只是一个仅顾外来人利益,却不顾盂州城本地人利益的官员,那就要对李大人将来在盂州城中的工作不利了。”
“所以,李某也不敢要求李大人补偿我们损失的所有银子,但至少补偿我们三成银子,表示一下李大人当初并不是对我们ji馆行业有意为之,只是在天英门弟子压迫下的不得以选择,这也会被李大人认为过分吗?”
“这……”
随着李胖子一番长谈,不仅李睿祥的双眼立即凝起来,甚至一旁的程冼、胡月娘的脸色也变了变。
因为,李胖子若是真想在李睿祥身上狠咬一口,别说李睿祥肯定不会答应,说不得最后还要想办法着手对付李胖子了。
但李胖子若是只要李睿祥以知州府名义补偿他们三成银子,这不仅不是李睿祥不能承受的代价,甚至考虑到李睿祥将来在盂州的发展,他也不能不意思一下。
不过,不等李睿祥说话,差人已将小雨、万豪前来拜访的消息传到了书房。
听到万豪拜访,不仅李睿祥惊讶得说不出话,甚至李胖子也一脸惊讶道:“万豪?万大户的儿子吗?他怎会来拜访知州大人?”
“这个,要不李老板也随本官出去迎一迎?”
从是小雨带着万豪前来拜访这点,李睿祥就知道万豪肯定是先去见过了焦玉才来见自己。
知道万豪已见过焦玉,李睿祥当然不会再担心,趁机也将李胖子扯在了一起。毕竟李胖子先前给李睿祥的压力太大,李睿祥现在也想给他试试压力是怎么回事。
而虽然有些不甘愿,李胖子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绝李睿祥。
不然那就不是李睿祥不顾念盂州城发展,而是李胖子不顾念盂州城的发展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保举李大人成为当朝宰相
身为盂州知州,虽然李睿祥和李胖子很快来到了待客花厅中,但却不可能到大门处迎接万豪,只是让胡月娘出到了外面。
而当胡月娘赶到知州府衙门外时,鲍英和周谨也已经来到知州府衙门前与万毫汇合了。
远远看了一眼万豪,胡月娘却是先向小雨笑了一句道:“小雨妹妹既然来了,怎么还要在知州府衙门外等着,直接进去不就得了?”
“夫人客气了,小雨只是奉太慈夫人命给万公子领路到此,等给夫人介绍完万公子,小雨就要告辞了。”
“……是吗?”
对于小雨这样的天英门弟子,胡月娘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管束,也不敢去得罪。所以,即便小雨的回答有些令人诧异,胡月娘还是暂时先望向了已经站在一旁的万豪。
然后小雨就介绍道:“万公子,这是李知州的偏房胡氏,家学渊源,乃是当朝大儒胡倥之女,李知州就只带了胡氏一人前来盂州就任。”
“胡夫人,这就是万大户的儿子万豪,还有原廑州粮商周谨。”
虽然比起对万豪的介绍,小雨对胡月娘的介绍要“多得多”,但听到胡月娘乃是当朝大儒胡倥之女,原本一直心在朝廷的万豪还是极为客气道:“原来夫人不仅受李知州厚爱,还是当朝大儒之女,学生失礼、失礼……”
“万公子客气了,万公子请……”
如果是万豪自己来访,不为了证明自己,只为了李睿祥,胡月娘恐怕都会多说两句,但在小雨面前,或者说是在小雨的态度面前,胡月娘却有些不敢多说了。
而经过前面的事情后,当万豪被胡月娘带入知州府衙时,也没有多余再去朝小雨打什么招呼。
不然小雨不理人还不算什么,再出什么事情就会影响到万豪与李睿祥的见面了。
只是,随着小雨先行告辞离开开,与胡月娘一起进入知州府衙后,万豪却也装做不经意的问道:“……不知夫人可知道太慈夫人身边的小雨为什么待人这么冷淡吗?即使先前夫人唤她做妹妹,好像她也是没有什么感激的样子。”
冷淡吗?只是冷淡就好了。
不知万豪遇到了什么事,胡月娘在心中苦笑一下,却也是不着痕迹道:“万公子所言甚是,小雨姑娘的性情就是太冷淡了,别说妾身,太慈夫人也拿她没办法。”
“……是吗?学生明白了。”
太慈夫人也拿她没办法?
由于万豪不可能将先前的事情说出来,随着胡月娘解释,万豪也开始对小雨有了更多误会。
不过,不管万豪是在误会什么,虽然当万豪随胡月娘进入知州府衙后,小雨就乘着珍宝阁的马车离开了。可一等马车走出知州府衙门前的差人视线,小雨立即悄声没息地溜下了马车。
不仅再度潜入了知州府衙,更是很快跟在了万豪和胡月娘身后。
所以听到胡月娘和万豪谈起自己,小雨脸上也就是面无表情地撇了撇嘴,并没有做任何表示。
因为,幸好万豪没有再说小雨什么坏话,不然小雨即便不会杀了他,但也会好好惩戒他一下。可万豪既然放弃了追究小雨的责任,小雨也不会为了一个臭男人纠缠不休。
然后几人一起来到花厅中,李睿祥也不顾自己的知州身份,却也是主动迎上前说道;“万公子,稀客、稀客啊”
“李大人客气了,学生其实更该早来拜访大人才是。”
对于李睿祥的热情,万豪虽然不至于感激,但也是很受用。
只是在内心满足的同时,万豪却也不会因此而自大。
因为万豪知道,李睿祥需要的只是万家庄用来对付育王府的力量,并不是万豪本人的力量,甚至都不是万家庄对盂州城经济的帮助。毕竟李睿祥都曾在盂州城中搜刮了不少万大户的财富,双方没因此冲突起来也只是利益上的结合而已。
可是看到李睿祥对万豪的态度,惊讶中李胖子却有些想岔了。
那就是他虽然不知道李睿祥为什么要“讨好”万豪,却也认为自己应该重新估算一下万家庄的实力了。,
毕竟不考虑不按规矩来的余容那厮,李睿祥可是名副其实的盂州知州。连一州之主都要“讨好”万豪,看来万大户不仅实力强,实力的受损也不大。
然后寒暄两句,李睿祥就开始帮万豪介绍李胖子认识。
听到李胖子乃是红玉楼老板,万豪顿时就笑道:“原来李老板就是红玉楼的当家啊上次你们盂州城的ji馆行业可是被那天英门弟子整惨了。”
“那不是吗?李某这次来找李大人,可不就是希望知州府能给我们一些补偿。”
“什么?李老板想要知州府给ji馆行业补偿?这也太不妥了吧”
太不妥了?
听到这话,不仅李睿祥惊讶了一下,李胖子的脸色更是一沉。
因为,李胖子虽然承认万大户和万家庄的能力,但对万豪这种公子哥可没有足够好感,何况他一上来就说什么不妥的话语。
可万豪也没等李胖子表态,直接又说道:“但如果是这样,李老板你看不如就由我们万家庄来补偿你们的损失吧反正孙老板现在就在我们万家庄中,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李老板看怎么样?”
“善,大善,万公子真是大善啊”
从万豪先前说什么“太不妥时”,程冼就知道他肯定要有所表示了。而程冼这里说的“善”虽然只是好的意思,而不是善良的意思,可程冼能因为万豪的主意表示高兴,李胖子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因为,万大户是什么人?
现在可是谁都知道,万大户就是一个想要造反,也必须造反的家伙。可李胖子能接其他人的钱,能为了自己在ji馆行业的名声前来“逼”李睿祥要钱,但又怎敢接万大户的钱。
这就像当初乔姐逼他们造反一样,一旦李胖子接了万家庄的钱,谁知道又会被人编排成什么样子?
特别李胖子可是刚刚才坐上盂州城ji馆行业的魁首位置,怎么都不可能随着孙不二一起自绝生路。
但仿佛知道李胖子在担心什么一样,看到李胖子一脸犹豫的样子,万豪就笑道:“……怎么?李老板是担心万家庄的银子有问题吗?那不如这样,万家庄不直接将银子交给李老板和盂州城的整个ji馆行业,而是将银子交给李知州,再由李知州以私人名义补给你们怎么样?”
“善,大善,万公子真是大善啊”
这次不是程冼在恭维万豪,而是李睿祥在恭维万豪了。
因为,李胖子或许不敢接万家庄银子,李睿祥却没什么不敢的。毕竟李睿祥不仅是官府官员,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做法。仅以盂州现在的混乱形势及李睿祥的多个后台,他都不怕接过万家庄的银子。
当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李胖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了,也不可能再拒绝了。
不说他现在只是从李睿祥手中拿回补偿,看到李睿祥与万豪和睦相处的样子,李胖子可不敢再给两人添堵。何况如果真能拿回银子,李胖子自己都可收到不少好处。
于是带着融洽气氛,当众人全都坐下时,万豪就又说道:“相信李大人已知道,学生是刚从余大人和太慈夫人那里过来。不知李大人有没有意像余大人和太慈夫人一样,与我们万家庄携手合作。”
“与万家庄携手合作?万公子打算如何合作。”
与听到万豪话语后就一脸震惊的李胖子不同,李睿祥却对万豪的来意丝毫不感到奇怪。因为若不是为了合作,万豪依旧可像上次前来盂州城一样只拜访余容而不拜访李睿祥。
身为盂州知州,李睿祥又怎可能不知道这点。
万豪说道:“很简单,学生希望能与李大人签订攻守同盟的书面合作协议,如果李大人将来愿襄助家父成就大事,学生亦将会保举李大人成为当朝宰相。”
“这,这这……”
乍听这话,不仅李睿祥有些口吃,甚至万昌三人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因为,他们前来盂州城的目的原本就只是与余容签署一定程度的攻守合作协议,怎么到了李睿祥这里,事情就变成了攻守同盟,何况万豪还放言让李睿祥成为什么当朝宰相。,
而李睿祥又为什么口吃?
因为李睿祥知道,余容是余容,自己是自己。
或许为了将来的出境立国,余容会在一定限度上与万家庄合作,但同样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为确保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不受伤害,李睿祥却得与万家庄进行更进一步合作,至少保证万家庄任何时候都不会进攻盂州城才行。
因为,李睿祥即便还不清楚万家庄真正的作战实力,但万家庄既然敢与育王府抗衡,李睿祥也绝对不敢小看。
可李睿祥怎么也没想到,万豪竟会许给自己一个宰相之职。
别说李睿祥不可能由朝廷中得到类似官职,就是箜郡王图兕最后也跑去弄个国家玩玩,以李睿祥的曾外孙身份,受重视是肯定的,可也未必能拥有比宰相更大的权势,最多就是一个随时都可罢免的异姓王侯,还是没有任何保障的那种。
所以对于箜郡王图兕,李睿祥的态度一直很矛盾。因为他就是一个被牵连的对象,还不能不受牵连。
但万豪的大方却让李睿祥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万大户的目的就是想要造反。不去管万大户造反不成功的状况,万大户一旦造反成功,又或许万豪的许诺成真,李睿祥就可迅速得到在其他地方绝对不能得到的权势。
不过,这种话当然不能由李睿祥自己问出来。
因此不需要李睿祥向自己做出示意,程冼就说道:“万公子,不是小臣对万家庄没信心,但万公子又凭什么认为万家庄一定能成功呢”
“程先生果然睿智。”
知道程冼乃是李睿祥的师爷,万豪也一脸淡定道:“但万家庄可没打算取北越国朝廷而代之,就像西齐国也只以区区三州之地就能建国一样,不知程先生认为以我万家庄的实力,有没有能力在北越国中取得几州之地。”
“几州之地?”
听到万豪解释,程冼立即明白万家庄的打算了。
可即便如此,程冼依旧没有流露出任何信任态度道:“可万公子认为朝廷会允许万家庄擅自割据土地吗?要知道朝廷现在才刚刚吞并了西齐国,正是要大展宏图之时。”
“程先生多虑了。”
万豪却自信满满道:“要知道万家庄的志向虽然很大,但可没有说要在一、两年间就完成这样的大业。而随着育王图濠、浚王图浪先后行动起来。将来北越国朝廷会由谁掌权,甚至最后能不能震慑四方,这谁又能知道。”
这谁又能知道?
随着万豪解释,李睿祥也开始动心了。
因为万豪或许还不清楚,李睿祥却已由小雨处知道皇上命不久矣。
随着浚王图浪出境立国,还有育王图濠在申州引起的战乱,谁知道下一次引起骚动的又会是什么地方。
而正像余容都能在盂州拥兵自重一样,北越国朝廷对地方的控制力现在已经达到了最低点。真等到年幼的太子登基,说不定事情立即会全都爆发出来,再无人能够震慑。
所以这不是可不可能,而是万家庄难说会不会有机会的问题。
只是不知道李睿祥想法,万豪却仍在说道:“因此为避免失信于李大人,我们也只希望先与李大人签订一个攻守同盟的书面合作协议,甚至于李大人的官职也可写入里面,以看事情发展。”
李大人的官职也可写入里面?
听到这话,众人立即全都动容了。
因为,真留下这样的书面协议,或许在万大户成功前,李睿祥不敢让人知道这份协议的存在。但有这份协议在手中,却也等于他将来肯定能成为万大户所建国家的宰相了。
不说万豪的身份就摆在那里,万大户也不会允许自己刚刚建国就失信于人。
可想到万豪与万大户的身份时,李睿祥的神色却立即由平淡转为阴沉道:“本官多谢万公子好意,可万公子不会不知道本官的所有家眷现在都在少师府手中吧”
“李大人过虑了。”
虽然万大户自去到万家庄后就没有太大动作,但却不是说他对一些公开消息就一无所知。,
听到李睿祥的为难之处,万豪就笑道:“如果万家庄真要立国,李大人认为我们就不需要得到少师府的同意吗?而少师府一旦同意我们立国,又怎会对李大人的家人不利。”
少师府的同意?
乍听这话,李睿祥的神情再次微微一动。
因为,正如李睿祥一开始根本不信万大户能造反成功一样,万大户或许真能在北越国抢到几个州府的地盘,但以北越国朝廷的实力,即便将来由太子登基,李睿祥也不认为万大户有可能推翻朝廷。
所以在朝廷继续保留的状况下,万大户想要立国成功,自然得征得易嬴同意。
虽然李睿祥没把握万大户究竟能不能做到这事,但不得不说,这对李睿祥并没有任何妨碍。因为他只是在万大户立国后才会去万大户的国家成为宰相,如果在双方合作协议中努力一下,说不定收获也会远远大于付出。
因此李睿祥点点头道:“本官明白了,但不知万公子可否知道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就是皇上已经命不久矣的消息。”
皇上命不久矣?
虽然在听到这话时,万豪立即被震惊住了,但程冼、胡月娘却都不奇怪李睿祥的选择。因为,这即使代表着李睿祥已初步接受了万豪的条件,但万大户若是真能立国成功,别说两人,恐怕易嬴都无法阻止万大户对李睿祥的“邀请”。
因为除了万大户,或者说是除了万豪,恐怕这世上没有哪个国家会轻易许给李睿祥一个宰相职位。
可程冼、胡月娘即便只能从李睿祥的角度去看问题,但突然知道皇上命不久矣的消息,万豪立即知道万家庄的机会是真的来了。
禁不住急切道:“……原来如此,某说育王图濠为什么要急着抓住太慈夫人?原来他的目的不是要挟皇上,而是要挟太子殿下,但李大人可知皇上还有多少时间吗?”
“一年半,最多两年。”
一年半,最多两年?
乍听这话,甚至李胖子都要跳起来了。
因为李胖子即便不愿参与到万豪与李睿祥的勾结事件中,可正因为如此,他也终于明白李睿祥为什么会毫不在乎地与万豪勾结了。
甚至于万昌也直接说道:“公子,要不我们先让鲍英回去,这个消息得尽快让老爷知道才行。”
“某明白,某明白……”
万豪也接连点头道:“不过这事最好还是等某修书一封,再让鲍英带回去好了。”
说完万豪又望向李睿祥说道:“那李大人是答应学生的条件了?”
“这就要看万公子对本官有什么要求了,如果条件不是太过分,本官不是不可以试着考虑一下。”
虽然李睿祥的回答仍有些保留,万豪却全然不在乎道:“李大人放心,既然李大人都让学生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学生一定会给予李大人足够厚报的。不说万家庄还有地方需要李大人帮忙,甚至仅凭李大人的这消息,就足以为李大人换取一个宰相位置了。”
“万公子客气了。”
对于万豪近似夸张的赞许,李睿祥也只是一脸谦色的点了点头。
不过李睿祥也知道,与其让他去与万大户那种老奸巨猾之辈打交道,还是万豪这种年轻人更好说话些。
第六百九十章、将来还要牵累更多人
虽然在与少师府队伍碰面前,唐沿等人一直是信心十足,毕竟夜枭盗贼团也是申州境内实力较强的盗贼团之一。虽然装备、武器肯定比不上被余容调教的现盂州军,但作为老盂州军,夜枭盗贼团却一直是按照军队规章来训练和整备。
不仅装备统一,战力也不可小觑。
但等到众人真正与少师府队伍汇合后,唐沿才深切感受到了双方的差距。
那就是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虽然不乏狠劲,但却根本比不上现在盂州军的霸气。
“小子,别不服气,不服气我们就出来比比。”
“哼没有纪律的家伙,如果你们能说动乔女侠,那么比就比。”
“……什么乔女侠?我们老夫人可是乔女侠的师父。”
“师父又怎样?难道你们老夫人又同意比试了?如果你们老夫人同意,那让我们比试也行,不然你就别在这里嚣张了。”
“……他娘的,你还敢说嚣张,到底是谁在嚣张?”
听着队伍时不时传来的对话声,唐沿苦笑又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做了那么久时间盗贼,不管愿不愿意,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的嚣张都已经浸入了骨子里。可他们即便再怎么嚣张,却也只是一种表面上的嚣张。不像余容调教出的这些盂州军,那才是自心底的张狂。
不是他们不应战,而是没有长官命令,他们绝对不会私自应战。
瞧这说的有多好,里里外外的所有好处全给他们占去了。
当然,唐沿也知道这与他们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的原本身份也都是盂州军有关,这种事情不是不能解决,只是暂时还无法解决。
不过,与唐沿的淡然,或者说是只能淡然不同,听着马车外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与盂州军的对骂,乔姐的双脸就像绽开花朵一样道:“师父,怎么这就是你带来的夜枭盗贼团成员吗?就这些人你也敢带他们出门?”
“哼?什么老身带他们出门。”
望着乔姐一脸得意,或者说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玳就面色冰冷道:“别忘了他们可都是你要老身带去交给少师府和大明公主的。如果你什么都不想管,到时看你怎么去向易少师和大明公主交代。”
“这,师父你没这么无赖吧……”
没想到玳会将责任全推到自己身上,乔姐顿时就有些烦恼起来。因为乔姐已想起来,这次事情的确出自她自己的主意。但她不是没想到玳真会带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前来汇合,而是不知该怎样去调教他们。
因为早知道唐沿他们是盗贼,乔姐本身就没对他们寄予太多希望。
可没希望是一回事,她们也不能没作为。
不然易嬴看不上这些人没关系,真将这些人交给大明公主却派不上用场,乔姐的脸可就要丢大了。
因此苦恼一下,乔姐很快说道:“师父,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还是师父想想办法吧”
“哼,你这个蠢货就知道玩,不知道动脑子。”
一脸不满地埋汰了乔姐两句,玳却信口直言道:“我们需要的又不是他们的能力,更不是他们的性情好坏,就只是他们对天英门的忠心而已。即便你不熟悉他们又怎样,只要你将他们当成天英门的那些下属门派去调教就行了。”
“还是你真想他们成为只忠于老身,却不是忠于天英门的人?那样的家伙,我们要来又能有什么用。”
“……妾身明白了,还是师父睿智。”
我们要来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乔姐终于明白玳为什么不愿去调教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了。
因为,乔姐为什么建议收纳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乃是希望能从挑选可被少师府、被天英门和被大明公主任用的人选。
即便易嬴那边的要求并不高,但要想帮天英门和大明公主做事,这里面的要求却相当苛刻。所以为增加他们对天英门的忠心,而不是让他们误以为对玳的忠心就是对天英门的忠心,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由玳自己来做。
而正像玳说的一样。即便乔姐因为不熟悉而不知该怎样去调教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的忠心,但身为天英门弟子,她又怎可能不知怎样去调教那些下属门派的忠心。,
因此想到最后,乔姐也不再与玳纠缠,跳下马车就准备将小瑶也给找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找小瑶?
那自然是因为调教下属门派弟子的忠心同样是每个天英门弟子必修的学业。难得遇上这么一个好机会,乔姐当然也想让小瑶操操手。
不过下了马车,乔姐却并没有立即看到小瑶,这就让乔姐感到微微有些奇怪了。
因为,乔姐先前只是让小瑶到队伍随处看看,也顺便修行一下身法方面的技艺。原以为小瑶应该早就回来了,只是不想和那个师祖待在一起才没进入马车,却没想到小瑶根本就没回来。
至于说乔姐为什么不会怀疑到小瑶是在躲自己上面?
当然是因为小瑶以前每日都跟在乔姐身边,根本不可能不愿与乔姐待在一起。
所以想到这里,乔姐就猜想小瑶是不是又在什么地方偷懒了,顿时就有些不满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小瑶有个好吃零食的毛病。即便那些盂州军和原夜枭盗贼团成员不敢打小瑶的主意。但为了讨好小瑶,柳如絮等人却绝不会忘记帮她准备点心。
不过,等到找到柳如絮所在的马车时,乔姐却并没有现小瑶,顿时就有些一脸奇怪的自言自语道:“那家伙到底跑哪去了。”
这不怪乔姐没利用自己的功力感应去寻找小瑶。
因为与当初在少师府队伍地位最高,乔姐可以随意动用功力去探听队伍的动静不同,在玳带着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加入后,除了玳主动出手外,乔姐已经没有资格抢在自己师父前面做这种事了。
只是与乔姐喜好挖人**不同,早在夜枭盗贼团的祠堂,玳就已经习惯了清静无为,根本就没有这方面兴趣,这才会导致乔姐失去了对小瑶行踪的掌握。
不过,乔姐虽然没有找人询问的意思,听到乔姐自言自语,早就留意到乔姐到来的柳如絮就将车帘掀开道:“乔女侠是找小瑶吗?”
“对啊你见到她在练功了吗?”
“练功?乔女侠有叫小瑶练功吗?可奴家只看到小瑶往队伍后面跑去了,一次都没见她回来呢”柳如絮一脸奇怪道。
“……一次都没见她回来?妾身知道了。”
听到这话,乔姐当即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乔姐先前让小瑶修炼的可是以身法为主的轻功,并不是以度为主的轻功。以柳如絮对小瑶的“关心”,她不可能一次都没见到小瑶跑来回。何况乔姐要小瑶跑的也不是一个来回,而是二十个来回。
感觉这里面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乔姐也没再理会柳如絮,直接就向队伍后面跑去。
而与少师府队伍原本还不到千人的规模相比,由于加入了一千多人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整支队伍顿时就暴涨了两倍以上人数。
不仅队伍密度增加了,队伍长度也将近增加了一倍。
只是没等乔姐走远,刚经过莲青、孟薇儿和小梨三人乘坐的马车,乔姐就怔住了。因为非常出乎预料,原本被乔姐认为“消失”到哪去的小瑶居然就坐在莲青三人的马车上。
只不过小瑶坐的地方并不是马车内、也不是马车前方的车夫位置,更不是车顶上,居然就是马车后部的车尾短辕上。
这种车尾短辕主要是用来挂一些货箱之用,只是因为少师府队伍有不少载货马车,这才会空出来给小瑶坐上去。
而不说小瑶坐在这种地方干什么,乔姐会现小瑶也是因为感觉到从小瑶身上释放出的用来探听的淡淡功力。再注意一看,乔姐就察觉到小瑶的手上虽然拿着点心,神情却一直在很专注的关心着什么事情。
只是抬眼望去,现不了周围有什么值得让小瑶如此关注的事,乔姐就靠近小瑶道:“小瑶你在干什么?”
“师父,那边……”
早已现乔姐进入了自己的探查范围,小瑶却不知道在关注什么,一直都没主动去与乔姐打招呼。这时被乔姐问起,更是将手指往队伍后面的一个方向抬了抬,又继续进入了自己的专注神情。
而在看到小瑶示意后,虽然仍有些不明白小瑶为什么这么干,乔姐却也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功力向小瑶所指的方向延伸了出去。,
只是为了不被玳现自己所做的事情,乔姐并没全方位散自己的功力。
而这种单一散功力的方式在整个江湖也就只有天英门一家掌握,其他人就是想模仿都不办不到。
不过,随着乔姐将自己远比小瑶更细腻的功力释放出去,乔姐的双脸却瞬间一沉,很快就坐到小瑶身边,抓过小瑶手的点心,“咔嚓咔嚓”一脸不满的啃起来。
“廖大哥,我们真要在二当家他们来袭时给夜枭盗贼团做内应吗?难道廖大哥真觉得少师府和大明公主有什么不好?”
“……这与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好不好无关,而是你们没忘了大哥的兄弟,也是你们的好兄弟廖奇是怎么死的了吧他可是在你们的一致要求下,为了试探老夫人的底细而死的。”
“大哥不要求你们代廖奇找老夫人报仇,至少你们也该给大哥一个为廖奇伸张冤屈的机会是不是”
“这个,大哥……不是我们不愿帮你,而是廖奇当初只是失踪,事情又过了这么多年。”
“……失踪?老夫人都已经承认了,你们现在还说这话干什么。”
“或者你们不答应愚兄,以你们这种无信之举,你们认为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又会相信你们吗?还是你们想说愚兄的恩情根本就不值得你们这样做?那少师府和老夫人的恩情又能让你们做什么……”
由于队伍有三名天英门弟子,虽然廖肄等人加入少师府队伍已经整整两日,但他可不敢在休息时间找人谈如何给解独眼做内应的事。
这就只有在队伍开始赶路时,他才会将自己的几名主要心腹叫在一起,装做护送马车前进的样子边走边说。
而即便如此,廖肄还是没想到这些心腹竟会犹豫这么久。
不过对于他们的犹豫,廖肄却并不担心。
因为事情正像廖肄说的一样,以廖肄对他们的恩情,在他们还没接受少师府多少好处的状况下,他们不先想着如何对廖肄报恩,却只想着如何把握投效少师府的机会,这实在是件有失信义之举。
即便他们将廖肄举上去,最后恐怕也会不被少师府欣赏。
所以,这即便不是一种走过场,廖肄也不在乎将这事说了再说。
而小瑶则是在被乔姐派出来修炼身法时正好撞到这事,这才会悄悄用功力去留意对方都在谈论什么。
好一会,终于又是一名头领开口道:“……廖大哥,这不是我们不愿帮你,可廖大哥知道这样又会毁了多少兄弟的前程、毁了多少兄弟的性命吗?”
“这个某当然知道,虽然某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但某会尽量保证你们的行动不会被老夫人察觉,你们看怎么样?”
“廖大哥你怎么保证这事。”
“这个某就先不说了,好像这种事情,最好还是在二当家袭击的当日再说出来。如果你们到时认为不可行,自然可以不帮助某,但如果你们也认为可行的话,某希望……”
虽然廖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不仅那些被廖肄找来的头领不再需要他说下去了,在释放出的功力一一确认了廖肄等几名头领身份后,乔姐才收回了释放出去的功力道:“小瑶,你听了那么久,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姐的功力原本就在小瑶之上,随着乔姐收回功力,小瑶也在察觉后跟着收回功力道:“师父,这事与师祖当年所做的事情有关……”
“你师祖做的事情?你师祖当年在盗贼团做了什么事情。”
这不是说乔姐不关心玳这些年来在夜枭盗贼团的经历,而是在她不好询问玳的状况下,更有些不好意思在玳的眼皮子底下询问小瑶,这才会对廖肄与玳的恩怨一无所知。
而随着小瑶慢慢将自己在夜枭盗贼团的所见所闻说出来,乔姐却不是皱起眉头,而是立即有些眉飞色舞道:“什么啊原来师父并没在夜枭盗贼团韬光养晦嘛居然每日都要在祠堂里祈福十多个时辰,师父还真会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练功。”
“……练功?师父你说师祖那不是在祈福,而是在练功吗?”,
虽然小瑶是不怎么明白,乔姐却满脸兴奋道:“怎么?小瑶你忘了前段时间生在茶姑身上的事情了?你以为茶姑是喜欢扫地才每日在淞郡王府扫地不休,甚至现在也是每日拿着笤帚不放吗?那可是为了练功、练功。”
“不然真给那疯女人荒废了几十年技艺,她怎可能仍旧骑在师父头上。”
与乔姐一眼就看出玳在夜枭盗贼团的祠堂所做的祈福真正意义不同,小瑶一开始还真认为玳是个心怀仁慈的师祖。
不过,随着乔姐说明,小瑶虽然不至于失望,但也有些吃惊道:“什么?练功?难道师父想说师祖一直都是在静坐练功?可静坐练功虽然的确能滋养功力,但师父不是说过单纯的静坐对练功实际上并没有太大帮助吗?”
“……单纯静坐当然对练功没有太大帮助,但那疯女人又不是在单纯静坐,走,我们去找那疯女人说道说道这事去……”
虽然乔姐没有多加解释就跑开了,小瑶却并没有太在乎,跟着乔姐就一起向玳和两人的马车跑去。
因为小瑶知道,乔姐恐怕是想将这事与玳讨论一下了。
可两人的行动即便看在了那些走在马车旁的盂州军和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眼,但他们不仅无法听清两人对话,甚至于就在两人坐着的马车内,莲青三人根本就不知道小瑶曾和乔姐在自己的马车尾部坐了这么长时间。
然后在马车内找到玳,乔姐在一脸乐不可支地说出廖肄等人打算后,立即就有些幸灾乐祸道:“师父,你也太失败了,居然被姓廖的那家伙在山寨上瞒了过去。”
“你怎么不在山寨上就将他给除掉呢?你看他不仅现在多牵累了不少人,将来还要牵累更多人呢”
将来还要牵累更多人?
一听这话,小瑶就知道乔姐并不打算现在就将廖肄等人揪出来了,而是打算等到解独眼带人前来袭击,廖肄又带人做过内应后,这才一举清除掉这些心志不坚定的内鬼。
而在乔姐的幸灾乐祸下,玳的脸上虽然也有一丝恼怒,但却仍是不动声色道:“那又怎么样,这正好用来挑出一批人,警告一批人。这些家伙既然能受廖肄那混帐的拉拢,自然也该为此付出一定代价才行。”
“这个不用师父多说,妾身也知道。可他们最后万一有人没答应廖肄的条件呢?师父也要清除掉他们吗?”
“……为什么不清除。”
玳的神情异常冰冷道:“他们今天能背叛廖肄,将来又不能背叛天英门吗?比起廖肄,老身对他们可没有任何恩情可言。所以,他们真是因为一些利益就背叛廖肄,将来也未必不会因为利益而背叛天英门。”
“嘿嘿,师父你不用说了,妾身明白了,那我们就静看好戏了。”
“静看好戏,静看好戏……”
随着乔姐与玳好像做出了最终决定,小瑶也跟着哼了两声。
因为,乔姐即便已有资格同玳商讨一下该如何处置廖肄等人的事,小瑶可没资格参与两人间的商讨,甚至于去做什么决定。
不过对于目前的结果,小瑶也没什么好不满意的,因为这同样意味着小瑶又可大杀四方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不然只是口上说说,压力又怎么够大
“古老,我们真要这么早就出吗?这会不会被对方察觉……”
与解独眼最初想像的要让留下的夜枭盗贼团盗贼袭击现在的少师府队伍,袭击已经有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参加的少师府队伍或许多少会有一些反弹不同,自从了解了老夫人对他们的欺诈行为后,整个夜枭盗贼团的所有盗贼怒火就燃了起来。~
因为这些盗贼为什么会成为盗贼?
还不是因为在各种地方被自己信赖的官员、信赖的朝廷所欺骗。
现在老夫人居然又跑来欺骗她们,在解独眼第二日又亲自带队到十万大山外转了一圈后,再回到夜枭盗贼团的山寨时,所有盗贼就都一致同意了袭击少师府队伍的计划,甚至义愤填膺得人人都想争当先锋。
可即便如此,解独眼还是没想到古老竟会要求夜枭盗贼团这么早就出。
因为,现在距离少师府抵达夜枭盗贼团的主要活动范围至少还有整整五天时间。
“……察觉?我们用得着担心对方察觉吗?”
望着已开始6续下山的夜枭盗贼团队伍,古老却轻描淡写道;“如果对方察觉了我们的行动却依旧要带队往包围圈过来,那就不是我们要袭击他们的问题,而是他们需要被我们袭击。”
“不然大当家真去偷袭他们,不说惹恼了天英门怎么办,万一被她们盯上大当家,大当家又跑得脱?”
大当家又跑得脱?
自从玳带着赛花红和小寨主离开后,解独眼就成了夜枭盗贼团真正的大当家。
所以一听古老话语,解独眼当即一吓,赶忙说道:“古老说老夫人会向解某出手?”
这不怪解独眼会担心,因为解独眼以前即便不了解天英门弟子的武艺,但随着玳在离山时的一番“展示”,解独眼心对天英门弟子已经有了无比畏惧。因为他当时连玳是怎么出手的都看不见,万一玳真盯上自己,解独眼都不知道逃不逃得脱。
看着解独眼一脸担心的样子,古老才一脸笑道:“解大当家不必担心,不说少师府也需要给夜枭盗贼团留一个当家人,如果这是她们主动自投罗,这又怎能将责任怪到大当家身上。”
“这个,原来如此,古老能保证老夫人不会向解某出手吗?”
眼恍然大悟一下,解独眼也终于明白古老为什么要让夜枭盗贼团提早下山、提早埋伏了。
虽然这比突然袭击的效果是要低一些,但少师府队伍如果真像古老说的一样,需要万家庄的袭击来证明她们并没有与万家庄勾结,而主动向夜枭盗贼团的包围圈靠拢。那就不是夜枭盗贼团在袭击她们,只是一种不谋而合的举动罢了。
即便解独眼不需要对方感激,但对方也的确没理由将气撒在解独眼身上。
“……老夫保证,如果到时老夫人真向解大当家出手,解大当家自可找老夫问罪。”
一边向解独眼许诺,古老心却也暗自冷笑了一下。因为古老知道,只要解独眼敢去袭击少师府队伍,天英门弟子肯定就会杀了他。
因为,天英门从没有放过一个敌人两次的规矩。~
而由于筱头领和另一名弓箭领的被杀,解独眼身边已经没有了能够代他镇压全体夜枭盗贼团的人员。
所以解独眼一旦身死,不说古老轻易就可诱使那些失去了真正头领的夜枭盗贼团成员投奔万家庄。即便真有什么人妄想靠找古老问罪来夺得余下的夜枭盗贼团大权,这也方便古老用来清除将来的不稳定因素。
因为,比起一支有人率领的效忠力量,还是一支没人率领的效忠力量更容易掌握和控制。
然后等到先将一支队伍拉回万家庄,再慢慢去说服其他人投效万家庄就更简单了。
而不知古老真实想法,解独眼也不再担心。
虽然没有立即传令那些夜枭盗贼团的大小头领不要忘记今日古老与自己的“约定”,但也是信心满满地跟着队伍一起下山了。
然后当所有夜枭盗贼团的盗贼都下山离开后,消息不久也传到了少师府队伍。
当然,这不是那些原夜枭盗贼团的探子,而是在玳和小瑶前去接应唐沿他们离开时,乔姐就让铁三放出的盂州军探子。,
虽然这些探子因为度的关系并没赶上玳和小瑶带人离开的时间,但却正好赶上了夜枭盗贼团出袭击少师府队伍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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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而随着消息在第一时间被禀告给铁三,铁三立即一脸恼火地冲不远处的唐沿瞪了一眼,随即就策马往乔姐的马车赶去。
虽然唐沿好像也感应到了铁三目光,但在扭头看到铁三离开时,唐沿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唐沿知道,要想让自己取得这支少师府队伍的信任,还需要很长时间。
不过,等到铁三向乔姐禀明完消息,乔姐却是一脸乐道:“哦终于来了吗?那铁三你知不知道他们打算在什么地方袭击我们。”
“这个属下还未曾得知,不过属下的探报已经紧紧跟在他们身后,一有消息,立即就会传回来让我等知道。”
“乔女侠你看……,我们要不要先将队伍停下来休整两天,也等大致确定了对方的行动再说。”
犹豫了一下,不管是不是想要表现自己,铁三都认为应该说一说自己的意见。
因为,夜枭盗贼团即便由于唐沿等人的行动而减员了一千多人,现在却仍有四千多人的队伍。虽然铁三不是没把握与之战斗,但由于队伍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在将来不知会不会成为不稳定因素,铁三就有些担心。
所以为避免万一,铁三就认为应该先将队伍停下来看看对方动静,然后再考虑怎么行动比较好。
不过,听完铁三担心,乔姐却一脸无谓的笑道:“铁三你想休整就休整吧这没有关系。不过有关队伍里面的一些事情,你却也得先知道才行。”
“……什么?廖肄那帮人竟想作为夜枭盗贼团的内应才混进来的,某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对于队伍新加入的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铁三不仅仅是缺乏信任的问题,更是从来没有真正接受过他们。
所以,突然听到廖肄等人想要给夜枭盗贼团做内应,愤怒已经不能形容铁三此时心的怒火。~毕竟铁三根本不认为他们有资格被少师府和大明公主收纳,何况他们还敢有异心。
“杀什么杀?”
乔姐却满不在乎道:“你以为这消息我们也和你一样是现在才知道吗?告诉你,我们已经盯着廖肄那帮人好几天了。”
“那不知乔女侠打算怎么办?”
听到乔姐话语,铁三才微微放心下来。
因为,铁三即便不是在嫉妒那些身在福不知福的家伙,却也知道要获得少师府和大明公主信任,这些有玳做保的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的优势也远在铁三和他带来的八百盂州军之上。
甚至于在作为余容的盂州军代表前去京城的同时,铁三都不知这八百盂州军到底有多少人会想去争取少师府和大明公主信任。
乃至铁三自己能不能得到少师府和大明公主信任,事情都不一定。
所以不能做太多,也不能什么都不做,铁三也希望乔姐能以命令方式来减轻自己的负担。
但乔姐却不管这么多,直接说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在他们曝露时,一举清理掉这些吃里爬外的家伙”
“原来如此,那不知乔女侠打算让下官怎么做……”
“这也不是要让你做什么,妾身现在只是先让你知道这消息,到时注意防备一下这些人,免得万一时损失太大就有些不好了。不过,他们的安排我们到的确有些摸不准,因为他们都说要到时候再说了……”
对于铁三的询问,乔姐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既然如此,乔女侠为什么不愿将那姓廖的先除去?”
知道乔姐的脾气很难捉摸,铁三也不敢对乔姐话语有任何意见。
只是铁三虽然对余容有很多意见,却从没有想过要出卖余容,或者说是卖主求荣。所以对于廖肄等人假意投靠少师府,或者说是投靠了少师府后却还想要坑害少师府的事,铁三根本就不能忍受。
而作为盂州军的偏将,铁三也知道解决这件事的最好方法就是快刀斩乱麻,却不明白乔姐为什么要舍弃不用。
“因为他们与你们这些盂州军不同。”,
乔姐却坦言道:“或许你们去了京城仍要效忠余容,但为让他们将来更好的效忠天英门、效忠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必要的赝别手段却少不了。这也只有让他们见识过天英门的手段,他们才能因畏生惧,以后再不敢不背叛天英门。”
“不然只是口上说说,压力又怎么够大。”
压力又怎么够大?
虽然乔姐的话语足以让许多人心寒,但铁三现在想到的事情却明显不同。因为铁三这次所以会主动提出前往京城,目的也有为自己奔个好前程的想法。
突然听到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竟有机会效忠少师府和大明公主,不敢说嫉妒,铁三也有些不服气他们竟能得到自己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
因此犹豫一下,铁三还是咬咬牙道:“乔女侠,那不知铁某可否效忠少师府和大明公主?”
“……你也要效忠少师府和大明公主?是要带着这八百盂州军一起效忠吗?”
听到铁三话语,虽然铁三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挣扎,乔姐还是一脸笑眯眯地追问了一句。
因为,不是说从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的加入开始,而是在离开盂州城后,从铁三有意无意的表现,乔姐就看出了铁三应该是个可以争取的对象。只是要让铁三做出投效少师府和大明公主的决定,这却相当困难而已。
不过在这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加入后,这个行程自然也就加快了。
但在听到乔姐话语后,铁三却迟滞了一下,脸上更现尴尬道:“这个,……铁某无能,铁某现在只能保证自己会誓死效忠少师府和大明公主,但对于那八百盂州军,铁某却无法为任何一个人做保。因为他们都是真正的盂州军战士,谁也不知道他们心在想些什么?”
“哦?他们是真正的盂州军战士,铁三你是说自己不是真正的盂州军战士了?”
虽然乔姐话不乏讽刺之意,但铁三也知道自己的机会并不多,一脸肃然道:“乔女侠容禀,余大人的盂州军讲究从严治军,除了校尉以上官职,任何人都不能轻言军务。”
“所以不仅是他们,即便在铁某成为盂州军统领前,谁也不可能轻易知道铁某的想法。”
“但此次前往京城,余大人的目的只是让他们展现盂州军军威,铁某不才,却已经很难再获得余大人重用。所以铁某才希望借重易少师和大明公主之力获得更大展,望乔女侠成全……”
说到这话,铁三也在马车内向乔姐单膝一跪。
看到这一幕,乔姐却也是一脸笑眯眯道:“很好,妾身会将铁将军的希望转告易少师和大明公主知道的,但至于他们会不会接受铁将军的效忠,这或许就得由他们自己来决定和考验铁将军了。”
“毕竟你没有向妾身隐瞒你实际控制不了这支盂州军的事实。”
“……铁某多谢乔女侠提携。”
听到乔姐说自己控制不了这支盂州军,铁三并没有任何汗颜。因为这只是说他控制不了这些盂州军一起投效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却不是说铁三就不能以盂州军偏将的身份指挥他们为盂州军而做战。
不过,如果仅仅是如此,乔姐当然不会满足。
反正铁三都说自己控制不了八百盂州军了,乔姐又索性说道:“铁将军,你说自己打算为了前途在去往京城后效忠少师府和大明公主,那不知你对我们天英门又怎么看,有没有打算效忠过天英门。”
“效忠天英门?乔女侠此话何意,难道天英门打算让门弟子好像辅佐余大人一样辅佐……”
“……你以为天英门弟子会辅佐你?别开玩笑了。”
虽然不管后果如何,乔姐就是想试着用天英门拉拢一下铁三,但一听铁三竟误以为得到了天英门赏识,乔姐却也毫不客气揶揄起来。
随着乔姐揶揄,铁三就有些尴尬道:“那不知乔女侠的意思是……”
“妾身的意思就是铁将军愿不愿意单纯效忠天英门,这就好像易少师和大明公主现在都得到了天英门帮助一样,如果铁将军你愿意效忠天英门,不用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再去检测你的忠心,你直接就可用天英门下属的身份获得少师府和大明公主提携了。”,
虽然乔姐现在只是信口开河,但越说乔姐却越有些兴奋起来。
因为,这个理由不仅可用来拉拢铁三,甚至还可用来拉拢其他人为天英门效力。
只要他们答应为天英门效力,将来就一定得支持天英门的女皇上计划。不然不用什么政治手段,天英门直接就可用门规处置他们了,这也不算天英门在插手朝政。
不过,这事在乔姐眼或许不算插手朝政,可在铁三眼却有些惊讶道:“乔女侠说成为天英门下属就可获得少师府和大明公主提携?但天英门不是从不插手朝政吗?”
“这怎么又算天英门插手朝政?天英门真想插手朝政又用着通过你这样的家伙吗?这不过就是妾身觉得铁将军足够坦诚,想给铁将军一个机会罢了。当然,铁将军要考虑一下是没问题,反正妾身也不在乎你答应不答应,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虽然乔姐这话说的好像已有人答应了这条件一样,但越是如此,铁三却越不敢轻易点头了。
犹豫了一下,铁三才说道:“……好吧那铁某就先回去部署一下应对夜枭盗贼团袭击的方法,顺便再思考一下自己该怎么办。但请乔女侠放心,铁某绝对不会将今天这件事说出去。”
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这种许诺有意义吗?对绝大多数当权者来说都没有意义,可对铁三来说却拥有着绝对的意义。
因为,铁三只要答应做什么事,绝对会不折不扣的完成。不是因为余容对铁三没有更多具体要求,只是要他在京城展现一下盂州军威,铁三都不会突然对乔姐说出想要投效少师府和大明公主的话语。
虽然这可以被视为一种自傲,认为自己只要能做到的事,别人就不该强迫自己,但这就是铁三的生存准则。
而在铁三告辞时,乔姐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铁三刚一下马车,却就看到玳正带着小瑶站在不远处,却也赶紧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当然,虽然在铁三面前没露出任何破绽,但在上了马车后,玳却横了一眼乔姐道:“多此一举。”
一听这话,乔姐就知道玳已清楚自己先前对铁三许诺了什么,却也是毫不含糊道:“师父你说什么妾身是在多此一举啊妾身那不就是想要多尝试一下收服下属的做法吗?又不在乎那家伙是不是真会投效天英门。”
“……对了小瑶,你对收服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有没有信心。”
“这个,……真要由小瑶来收服他们吗?”
随着乔姐望向自己,小瑶的脸色顿时就有些苦奈起来。
因为与乔姐试着收服铁三的行为只是一时兴致不同,乔姐却也将收服那些原夜枭盗贼团成员的任务当成了一种修炼交给小瑶。至于说小瑶先前为什么会与玳在一起,原因也是玳要帮她介绍一些需要着重收服的对象。
当然,不管结果如何,几名天英门弟子所需要的也就是一个过程。
就只是个过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