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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凡十二     佞txt下载     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五十七章、谁又能保证育王爷一定能利用到这事

    “王爷,再有两日就要到蒈城了,要不我们明日少休息一夜,直接赶到蒈城去休息如何?”

    由于要等待荨州过来的部队汇合,育王府队伍的行进速度并不快。而且因为越靠近边境村庄也就越少,育王府队伍早就不是一日两歇,而是变成一日一歇了。

    但因为习惯关系,育王府队伍在野外露宿的次数仍是比较少,到现在为止也就仅仅三次而已。

    不过在育王府长吏覃赞的询问下,临上马车的育王图濠却没想太多,只是颇为随意的说了一句道:“赵将军的部队还没进入胄州吗?”

    “以路程来估计,应该就是这两日了。”

    古代社会不同于社会,要想保持通讯联系,除了一些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能不顾地形的跋山涉水外,大部分普通人都必须走特定道路才能在两地通行,而其中最快的传递消息方式无疑就是利用马匹。

    但传递消息是一回事,集结部队然后赶路又是另一回事,因此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很多事情都得像覃赞一样通过估计来计算。

    至于育王图濠嘴中的赵将军,则是荨州指挥使兼从一品将军赵傈。

    而在听完覃赞回话后,育王图濠却是头也没回地钻入马车道:“那好吧我们就到蒈城去等赵将军的部队,本王也想问问戚家那一对翁婿究竟是什么打算。”

    戚家翁婿?

    听到育王图濠话语,覃赞就知道他是在说蒈城太守戚钲与蒈城守备肖见两人了。

    毕竟要想由荨州进入胄州,蒈城也是必经之地。

    育王图濠即便并没真正考虑过揭竿造反一事,但为保证对胄州和京城的威慑力,他却一直都在打蒈城的主意。

    因为无法拿下蒈城,育王图濠也就很难进军胄州。

    而随着天气渐渐转暖,地面上的青绿也开始一一冒头。当育王图濠从营帐中走出时,整个营地都已经收拾了大半。

    不过,没等覃赞离开育王图濠的马车太远,一直在育王图濠的马车附近转悠,原赣城太守齐谦就拦住覃赞说道:“覃大人,听说育王爷对蒈城有想法是不是,不知育王爷有没有其他需要齐某效劳的地方。”

    听说?

    突然听到齐谦问话,覃赞的双眉就忍不住跳了跳。

    因为覃赞先前与育王图濠的对话即便没有太隐秘,但也没想到会被齐谦这样逮着说出来,好像齐谦根本不在乎被人发现自己在偷听一样。

    可看着齐谦有些期待的惴惴不安目光,覃赞也没有了训斥齐谦的心情。

    因为,想想齐谦现在育王府队伍中的待遇,也难怪他会担心。

    毕竟从离开赣城开始,齐谦虽然一直都在试图讨好育王图濠,但育王图濠却并没将他太当成一回事。不仅每次谈起有关朝政的事情时都不会想起齐谦,即便齐谦想主动向育王图濠询问有关朝政的事,育王图濠也就是敷衍两句就算了。

    当然,这种状况虽然看在齐谦眼中是很着急,覃赞却并不稀罕。因为一直在育王府中做内官,覃赞早知道这就是育王图濠的一贯规矩。

    没到育王图濠真正相信一个人时,他并不会去轻易接受他。

    所以在齐谦询问下,覃赞也只得淡淡说道:“齐大人不必担心,育王爷总有一天会重用齐大人的,下官先去吩咐队伍出发了。”

    “覃大人请……”

    虽然又被覃赞敷衍了一下,齐谦脸上却只有一些战战兢兢神情。

    然后在覃赞离开后,齐谦也回头看了一眼育王图濠的马车,这才慢慢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而在马车内看到齐谦离去的样子,不仅育王图濠皱了皱眉头,一旁坐着的雅妃也是掀了掀鼻子说道:“王爷,这个齐大人也未免太懦弱了吧他到底是怎样当上赣城太守的?还真有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

    “你就不要再说了,反正他的作用原本就不在于此。”

    齐谦的作用在什么地方?当然是山崩引起的国家兴亡异像。

    所以育王图濠即便也有些遗憾齐谦的懦弱,但却并没有将齐谦的得失太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没到为了一个齐谦就要大费脑筋的程度。,

    而等到车队开始前进,齐谦也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中。

    马车上,小穆氏正在陪齐谦的儿子齐莶念书,师爷包句却在看到齐谦的苦闷表情时立即担心道:“齐大人,育王爷怎么说?”

    “育王爷根本就没理会本官。”

    齐谦为什么不怕被人认为偷听也要主动向覃赞请战,这就是齐谦想表现一下自己的主动性,可惜最后还是被覃赞拒绝了。

    包句更是听的满脸难看道:“那大人有没有……”

    “覃大人根本就没给本官递银子的机会。”

    在官场中,想要有所表现靠什么?不仅要在口头上具有主动性,更要在行动上也具有主动性。这种行动上的主动性不仅包括主动请缨,还包括主动送上各种孝敬等等。

    而齐谦也不是没给覃赞准备好银子,只是覃赞居然和育王图濠一样不愿和齐谦多谈,这也让齐谦有些无法将银子递出去。

    当然,齐谦并不是不知道自己也可主动纠缠上去,但与其他官员可以毫无顾忌的死缠烂打不同,由于身具女像,齐谦却不想让其他官员,或者说是让其他男人认为自己是个纠缠不清的官员。

    不然对方只是拒绝或接受还不算什么,一旦对方有什么其他念头,齐谦就要遭殃了。

    甚至于对方即使没有其他念头,齐谦也不敢让任何官员对自己有类似的纠缠不清看法。

    而包句也不是第一天做齐谦的师爷,顿时就叹息道:“唉怎么会这样,难道育王爷招揽大人就是为了那最后时刻吗?”

    最后时刻?

    知道包句是在说育王图濠打算利用自己来操作煤矿山崩所引起的国家兴亡异像一事,齐谦的脸色却瞬间坚定了一下,这才慢慢说道:“那又怎么样?反正本官以后该怎么做还是得去怎么做,但谁又能保证育王爷一定能利用到这事。”

    谁又能保证育王爷一定能利用到这事?

    听到这话,包句也不再言语了。

    因为,齐谦的语气中即便是有那么一股怨气,但对于育王图濠与齐谦的关系来说,这却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毕竟在无法保证育王图濠是否能获得成功的状况下,既然育王图濠注定要在成功时利用齐谦,齐谦也不用担心是否会被育王图濠忽视了。

    因为育王图濠一旦失败,齐谦反而还会因此不受牵连。

第五百五十八章、用骑兵来分散育王府队伍的兵力

    与现代社会的人们都喜欢生活在城市中不同,被乡土乡情所束缚,古代人都更喜欢居住在民风淳朴且不容易受朝廷欺压的乡村中。这也是当年为什么会有农村包围城市一说的主要原因,原因就是农村不仅积累了大量人口,更积累了大量对朝廷的不满。

    所以,当育王府队伍经过每个乡村时,真正会去激动的也就只有那些貌似眼光深远的村中富户,对于普通村民来说却都是避之惟恐不急。

    “什么?育王爷要连夜赶路?不在瓜头村休息了?”

    而如同其他地方的村长一样,瓜头村村长兼最大的地主瓜四也是来到村外两里处迎接育王府队伍。虽然换成官员会迎得更远,但落户在没有多少朝廷保障的乡村中,这些富户可不敢表现得太出众。

    只是瓜四怎么也没想到,育王图濠竟不打算在瓜头村停留,甚至不打算进入瓜头村,这就让瓜四的准备有些情何以堪了。

    当然,别说育王图濠根本不会从马车内出来与瓜四见面,迎住瓜四的覃赞也是面无表情道:“怎么?瓜村长认为育王爷在不在瓜头村休息还要得到瓜村长同意吗?”

    “小人不敢。”

    “哼,不敢就好,你们为育王爷准备的壮行物品呢?”

    一脸不屑地横了瓜四一眼,覃赞却不会忘了育王府队伍每经过一个村庄都要做的事。

    “在这里,在这里……”

    而瓜四的地位虽然在瓜头村中无人能及,但不说官大压一级,瓜四在育王府,甚至在覃赞面前更是没有丝毫脸面可言。因此一听覃赞提起壮行物品,瓜四立即将藏在怀中的一个小盒递了出去。

    小盒中不仅装有几张银票,同样有几件用来孝敬育王府的珠宝,这也是育王府队伍会在途经村庄时都停上一停的主要原因。

    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

    不管那些村长、富户肯拿出多少,要想让朝廷对他们在乡下的言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准备。

    甚至不只是育王府,只要是途经官员,多少都能得到一些孝敬。

    然后当覃赞将小盒拿在手中,赶上已经走在前面的育王府队伍时,瓜四还在后面卑躬屈膝地不住挥手表示自己的热切送别之意。

    直到育王府队伍彻底消失在前面的山腰处,原本堆满笑容的瓜四眼中才微微有些异样起来。

    接着不等瓜四吩咐,山边一块巨石上就跳下一人道:“四叔,难道育王府队伍真不打算在瓜头村停留吗?”

    “梁大人所料未错,育王府队伍果然打算连夜赶路。”

    不是说幸好,而是任何斥候队伍都会以当地人为主。

    不仅因为当地人做斥候不会轻易被发现,更容易获得各种情报。好像为了掌握蒈城情报,梁谅的斥候队伍中也有一、两个蒈城本地人,甚至眼前的探子就出自瓜头村一样。

    而对于育王府队伍不在瓜头村停留的事,瓜四是真感到庆幸无比。

    因为育王图濠若真选择在瓜头村停留,梁谅也会将瓜头村当成袭击育王府队伍的地方。

    只是考虑到育王图濠有可能想要尽快赶去蒈城,梁谅才会一边在前面布置对育王府队伍的拦截,一边派了几个斥候兵来瓜头村探听消息。

    而在知道梁谅打算对付育王府队伍的消息后,只要梁谅与育王府的战斗不牵连到自己的瓜头村,瓜四也不会去提醒覃赞什么。不然覃赞得到提醒,梁谅无法袭击育王府队伍,回头来找瓜头村的麻烦就糟糕了。

    毕竟育王府队伍可以离开,瓜四和瓜头村的村民却无法离开。

    “哦?育王爷真打算连夜赶路吗?他们还真是急不可待啊”

    与育王府队伍中还有不少辎重和专为伺候育王图濠所带的下人不同,纪丹和梁谅的队伍全都是由军人组成。因此他们一开始虽然落后了育王府队伍一段距离,但在一阵急行军后,很快就赶到了育王府队伍前面,赶到了藤尾山。

    藤尾山虽然以山为名,但却是一个密集的丘陵地带,高低起伏的大小十几个丘陵共同组成了面积足有百里的藤尾山。,

    至于说为什么叫藤尾山?

    那是因为在藤尾山的十几座丘陵间自然密布着多达十几条的山道。

    虽然所有山道都是由丘陵的间隔自然组成,山道的头尾也全都汇集在同一个出入口处,但由于这些丘陵的平均高度都超过了十公尺,所以每当人们走在一条山道上时,绝对看不到另一条山道上有什么人。

    所有山道弯弯绕绕汇集在一起,好像纠缠不清的山藤一样,这才会被称为藤尾山。

    而如果没有本地人带路,虽然所有人最终都会走出藤尾山,但也会有不少人因为迷路关系而在藤尾山中耽误上一段时间。

    不过,停在一处可以看到藤尾山入口处的丘陵上,虽然梁谅等人比育王府队伍早到藤尾山足足两个时辰,但纪丹却一直都没叫梁谅进行相应的攻击布置,等的就是育王府是否会连夜赶路的消息。

    而梁谅虽然没有听从纪丹号令的责任,但在听完斥候回报后,仍是有些担心道:“纪大人,你说育王爷如果不在瓜头村停留,我们又该如何去攻打育王府的队伍。”

    这不怪梁谅会犹豫。

    因为,梁谅的部队数量虽然已经赶上了育王府队伍,但即便加上纪丹的五百骑永州军,战力上却仍是不如由育王图护卫和一营羽林军组成的育王府队伍。

    而育王府队伍如果选择停留在瓜头村过夜,利用瓜头村的房屋做障碍物,梁谅或许还可通过部队穿插造成部分的以多打少来消灭育王府队伍,可在藤尾山这样的丘陵地带,即便是岔道众多,真要运动起来,梁谅却深知自己的部队肯定比不上训练有素的羽林军。

    毕竟藤尾山全是由丘陵组成,一个冲刺就可翻过一座丘陵,根本不可能成为有效的障碍物。

    但在听到梁谅担心时,纪丹却一脸笃定道:“放心,梁大人。”

    “这次的战斗将由纪某给梁大人打头阵,我们只要将育王府队伍拖在藤尾山,等到蒈城部队闻讯赶来便成了。”

    “……纪大人要打头阵?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突然听到纪丹想要打头阵,梁谅不仅有些惊呆的感觉,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纪丹,因为梁谅不久前还曾误以为纪丹是不是想要牺牲自己的两千兵马来阻住育王府队伍。

    但没去管梁谅想法,纪丹却望了望藤尾山中连绵起伏的丘陵道:“这有什么危险的,难道梁大人忘了纪某的部队都是骑兵吗?”

    “骑兵?纪大人是说用骑兵来分散育王府队伍的兵力?”

    “正是如此。”

    随着梁谅瞬间领会自己的打算,纪丹也一脸赞许的点点头道:“虽然纪某现在只有五百骑,但知道纪某部队不多,育王爷肯定不会派出所有军队来追剿纪某。而他们一旦分散兵力,梁大人不仅可随本官一起围堵那些追兵,甚至还可看情况直接袭杀留在原地的育王府队伍。”

    听着纪丹解释,梁谅的双眼顿时亮起来。

    因为比起育王府队伍的规模,纪丹的五百骑实在不够看。

    但由于不知道纪丹到底有多少兵力,面对纪丹的骚扰,育王图濠却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而随着育王图濠不得不分兵,借用地利之便,梁谅就可利用自己部队在数量上的优势来围歼被纪丹吸引出来的育王府队伍了。

    再加上育王府队伍进入藤尾山的时间已是深夜,无法通过登上丘陵来察看梁谅和纪丹的部队动向,优势就几乎全在梁谅和纪丹这边。

    不过兴奋中,梁谅又有些怀疑道:“那育王府队伍如果对纪大人的骚扰不做任何反应呢?”

    “……真是如此,梁大人就只能便宜纪某先占取一些功劳了。”

    不是说炫耀,面对梁谅询问,纪丹脸上却现出了一丝得意神情。

    因为面对纪丹的骑兵骚扰,育王图濠只可能有两种应对方式。一是分兵来追,二就是固守拒敌。

    但在不必担心育王图濠分兵来追的状况下,如果育王图濠真采用固守方式来应对纪丹的骚扰,那纪丹也就可以利用弓箭来不断收割育王府队伍的性命了。,

    毕竟深夜中,育王府队伍的目标可要比纪丹的五百骑大得多。

    知道纪丹不可能放过这个建功机会,梁谅虽然也没有抢功打算,但也是微微期待道:“那纪大人认为我们有没有可能将育王府队伍全部消灭在藤尾山中。”

    “在藤尾山中消灭育王府的队伍?”

    听到梁谅充满野心的期望,纪丹却一咧嘴道:“梁大人的胃口还真大。不过这虽然不是没有可能,但在得到蒈城的援兵前,梁大人最好还是不要有这种捡便宜的想法为好。”

    “捡便宜?纪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可是由羽林军和育王府护卫组成的队伍,换一句话说,那就是精兵中的精兵。”

    “我们或许可以借着夜色来骚扰他们,也可以少打多的对付想办法他们,但要想正面与其对敌,仅凭梁大人的部队还是不大可能。”

    什么样的士兵才能在北越国成为羽林军?那可不是说只要有一些花架子的士兵就行了,绝对得是精兵中的精兵才有可能成为羽林军,甚至所有羽林军都是由一些忠勇无敌的一线部队精挑细选上来。

    因此不去算梁谅的二线部队,即便纪丹的永州军同样属于北越国一线部队,但也不敢说能在同等兵力下与羽林军相抗。

    所以随着纪丹提醒,梁谅也不敢再去妄想仅靠自己的部队去消灭育王府队伍了,反而开始算计究竟什么时候将蒈城部队拖进来更好。因为只要蒈城部队也加入进来,那就肯定能消灭育王府队伍。

第五百五十九章、千人骑、万人睡

    为什么说易嬴穿越到北越国是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那是因为北越国什么都有,唯独就是没有月亮。

    而只要去过山区的人都知道,如果是在没有通电的地方,没有灯光映照,天上又没有月亮,这样的夜晚绝对可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

    也正因为如此,余容的夜战能力才更让人忌惮,梁谅和纪丹才敢在夜晚偷袭战力远在自己之上的育王府队伍。

    而由于育王府队伍抵达瓜头村时已是傍晚,所以等到他们跋涉两个时辰来到藤尾山外时,天色早已经进入了黑得只能见到星光的深夜。

    可沉入黑暗的只是高高的夜空,并不是正在前进中的育王府队伍。因为这即便是育王府队伍第一次在山区中赶夜路,但育王府队伍是怎样离开京城的?那还不同样是趁夜离开京城。

    因此在前前后后的火把映照下,育王图濠甚至不用在马车内掌灯都可以读书。

    至于说育王图濠现在看的是什么书?

    不是什么国史、传记或诗词,而是易嬴所写的《关雎》。

    因为,如同易嬴写的《三字经》、《百家姓》都是为了给免税田奏折开路一样,育王图濠可不相信易嬴写这一本《关雎》独独就是为给太子母亲焦玉与余容的关系正名。

    而且易嬴即便只是为给太子母亲正名才写的《关雎》,落在不同人眼中,却也未必不能起到特殊作用。

    好像这事情放在北越国皇帝图韫身上,同样有强夺**的嫌疑。

    可即使所有女人都喜欢《关雎》,雅妃却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在育王图濠面前流露出喜欢《关雎》的态度。

    何况事情牵扯到太子母亲,雅妃也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

    因此看到育王图濠又在翻阅《关雎》,雅妃也带上一丝不满道:“王爷,你怎么又在看《关雎》了,就易少师为太子母亲写的东西,王爷又有什么好看的?”

    “这要不是皇上也参与了其中,换成普通市井百姓,那可是要浸猪笼的罪名。”

    听着雅妃充满轻蔑的话语,育王图濠的脸色却没有太多变化。

    因为,雅妃再怎么不屑却也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这事只有落在市井百姓身上才会浸猪笼。

    不然别说太子母亲,换成一个官宦之妻都未必是这个结果。

    因此稍一迟疑,育王图濠就缓缓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们即便不能拿太子母亲去浸猪笼,有这本《关雎》在手,图炀那小子将来想要登上皇位,却也是难上加难了。”

    “王爷要用《关雎》去阻止太子登基?这有可能吗?”

    没想到育王图濠会说《关雎》将会成为太子登基的障碍,雅妃就一脸惊讶起来。

    因为,现在朝中还有谁不知道,易嬴所以写这本《关雎》,正是为给太子登基扫平道路。

    但育王图濠却一脸笃定道:“如果我们没抓到太子母亲,或许的确不能利用《关雎》去阻止太子登基,但我们如果能顺利抓到太子母亲,只要有这本《关雎》在手,不用等将来用太子母亲去威胁太子禅位,皇上或许也没法将皇位传给太子了。”

    “这怎么说?”

    “因为我们完全可给太子母亲多找几个男人。或许易少师能替太子母亲解决余容那个情种的问题,但太子母亲如果本身就是千人骑、万人睡的女人,谁又能将皇位传给这种女人所生的儿子?”

    千人骑、万人睡?

    没想到育王图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雅妃瞬间睁大了双眼,因为这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有些太过恶毒了。

    可即便如此,雅妃的脸色不是说有变得多难看,而是一下欣喜起来道:“王爷说的太对了,如果真是如此,别说皇上无法再让太子登基,便是易少师和大明公主,相信他们也都会没辙了。”

    “而且这本《关雎》还是太子母亲失德最重要的物证,更是全天下都知道的物证。”

    这不怪雅妃会欣喜若狂。

    因为在抓到太子母亲后,即便育王图濠真让太子母亲被无数男人糟蹋,可这如果只是育王府一方的言辞,外界未必就会相信。,

    但只要有《关雎》这本小说在,即便《关雎》是为了挽回太子母亲的名声而著,可太子母亲既然能接受余容,又怎会不能接受其他男人?

    所以只要抓到太子母亲,《关雎》就可作为一件谁也无法抵赖的太子母亲失德物证。

    因此不得不说,现在再回头看一遍《关雎》,那却好像一把双刃剑一样。

    点点头,育王图濠也不怪雅妃的兴奋,同样一脸笃定道:“这事情你先不要说出去,一切还是等我们抓到太子母亲再说,不然谁知道易少师又会出什么鬼主意。而我们只要能抓到太子母亲,易少师就是再能耐也没有办法了。”

    “贱妾明白,可王爷就没想过以此也来败坏一下易少师和太子母亲的名声吗?”

    “你说易少师和太子母亲?这不大可能吧”

    听到雅妃竟然有意将易嬴和太子母亲也拉扯上不当的男女关系,育王图濠就有些犹豫起来。因为,育王图濠所以想败坏太子母亲名声,乃是为在事实上破坏太子继位的可能,并不是为做什么捕风捉影的事,更不认为只靠捕风捉影就能击倒易嬴。

    但不是说有多憎恨易嬴,而是不管谁挡在自己前面,谁挡在大世子图仂前面,谁挡在育王图濠面前,雅妃都不会轻饶他。

    因此在育王图濠陷入迟疑时,雅妃就一脸恨恨道;“现在当然不可能,但只要我们将太子母亲抓到手中,那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何况这种连申州穆延都不知道的事,易少师又怎会事先得知?更冒着天大风险将太子送入京城。”

    “如果那两个人没有关系,那才是真见鬼了。”

    那才是真见鬼了?

    虽然育王图濠和大多数官员都不会往这方面考虑,但身为女人,将心比心之下,雅妃早就看出了此事中的最大问题。只是说出来也没用,说出来也无法证明,雅妃才一直忍到现在都没说。

    可随着雅妃的抱怨,育王图濠的双眼却顿时亮起来。

    因为,正如易嬴现在除了一个太子少师的虚衔,都没能从北越国皇帝图韫身上得到任何好处一样,如果没有足够利益,特别是没有足够的眼前利益,易嬴又怎会答应帮焦玉将太子图炀送到京城。

    所以这事不是不可能,而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只是要证实这点,同样得将太子母亲先抓到手中。

第五百六十章、总会有被其他人利用到的地方

    不去管育王图濠和雅妃在马车内说了些什么,随着育王府车队正式进入藤尾山,陈松就立即将队伍停下来,并且把覃赞也给叫了过来。

    “覃大人,你看这里怎么有好几条岔道?莫非我们走错路了?”

    “陈大人不用担心,这里是大名鼎鼎的藤尾山,除非自己想要尝试迷路的感觉,没人会在藤尾山中迷路。大人别看这里岔道很多,岔道尽头的出口却只有一个。”

    随着陈松的右手指向身前几条岔道,覃赞的双脸立即乐起来。

    因为,从上个城镇开始,前往荨州的道路就只有一条。甚至由于有远处的黄山山脉做参照物,一般人都很难在附近迷路。

    不过藤尾山却是通向荨州的道路上的一绝,更是因为不想迷路就不会迷路,想要迷路就一定会迷路著称。

    同样在路上听过藤尾山之名,陈松这才明白眼前的岔道为什么这么多,一脸惊讶的望了望附近几个高高山头说道:“原来这里就是藤尾山吗?某说怎么一下就冒出了这么多岔道。要不我们还是询问一下育王爷?看看王爷打算如何通过藤尾山。”

    不说迷路的状况,如果要想在藤尾山中不迷路,最简单的方法不是沿着那些丘陵间的道路一路探索前去,而是不管眼前丘陵有多高,在认准前进的方向后,直接以翻越丘陵的方式来直线通过藤尾山。

    毕竟丘陵就是丘陵,虽然十多公尺高的丘陵看起来就与山头一样,但不仅攀登起来简单,上上下下也不会有什么大阻碍。

    “这个……”

    刚想回答不用了,覃赞却又想起育王图濠不是个喜欢由别人替自己拿主意的人,连忙点点头道:“那好,陈大人先在这里等一下,覃某先去问问育王爷的意见再说。”

    “覃大人请……”

    随着覃赞离开,陈松并没有停在原地等消息,而是带着几名羽林军一路策马奔到了眼前丘陵的最高处。

    可登上丘陵高处后,陈松并没有看到附近有什么异常。

    除了远近隐藏在夜色中的一个个影影绰绰丘陵外,陈松在藤尾山中看不到一处亮光,显然附近并没有隐藏什么敌人或其他行人。

    因此看了几眼后,陈松也并没有急着让人前去探路,而是又领着几名羽林军回到了队伍中。

    当然,这不是说陈松心中有什么大意的地方,而是因此藤尾山太过靠近蒈城,附近又都是无遮无拦的丘陵地形,所以从来就没人在藤尾山打过什么遭遇战。只要拿下蒈城,藤尾山就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阻碍。

    所以没有相应的交战历史,陈松也不认为有什么人真会在藤尾山这种地方阻截育王府队伍。

    何况一路来到蒈城附近,陈松也没听说过类似想要阻截育王府队伍的消息。

    “什么?已经到了藤尾山吗?”

    而在听到覃赞回报时,知道队伍为什么停下,育王图濠却若有所思的在马车内皱了皱眉头。

    覃赞也在育王图濠的马车外说道:“是的,王爷。等我们翻越藤尾山后,直到进入蒈城前就都是一片平原地带,而这也是前往荨州的最后一处平原了。”

    由于黄山山脉乃是绕过荨州而行,或者说荨州边境本就是以黄山山脉为界,因此受黄山山脉的山势影响,荨州就是一个多山地形。

    因此听到覃赞说前面是最后一块平原,育王图濠也不是感到很惊讶,一脸随意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蒈城。”

    “回禀王爷,不管是采取翻越丘陵的方式通过藤尾山,还是绕行藤尾山,最快我们都要到明日日出才能赶到蒈城。”

    “那还是从山脚下的道路绕行吧免得起伏太大,马车不好走。”

    “属下知道了。”

    随着育王图濠在马车内安静下来,覃赞也悄悄退了下去。

    因为其他人或许不了解内情,覃赞却知道育王图濠有着很严重的晕车毛病,这才是他以往很少离开京城的主要原因。

    所以,只要能找到比较平坦的道路,育王图濠是绝对不会选择崎岖小道和起伏较大的道路来前进的。,

    同样知道育王图濠的毛病,雅妃也赶忙在车内长凳上将毯子铺了铺道:“王爷,那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这样等到明日赶到蒈城时,王爷也不会在那些地方官员面前太疲惫了。”

    “这样也好,如果覃赞再有什么问题,雅妃你就自己处理一下。”

    听到雅妃建议,育王图濠也点了点头,这才在铺好毯子的车凳上躺了下去。

    因为比起一个小小的藤尾山,育王图濠还是更关心自己在蒈城官员面前的精神面貌,这也是育王图濠每天都要找地方休息的主要原因。

    至于说将问题交给雅妃处理,那当然是小问题如此。真出了什么大问题,育王图濠自己也会睡不下去。

    而随着覃赞回到陈松身边,听完覃赞转述育王图濠的要求,陈松却皱了皱眉头道:“覃大人,育王爷为什么要从山脚绕行过去。如果在白天这还算不上什么,但现在可是深夜。”

    这不怪陈松会担心。

    因为陈松即便也不认为有人敢在藤尾山袭击育王府队伍,但比起白天经过藤尾山都有迷路的危险,如果夜晚还要从山脚绕行,那几乎铁定都会迷路了。

    但作为北越国现在最有希望夺取皇位的王爷,覃赞当然不可能将育王图濠晕车的毛病轻易对陈松这样的下属说出来。

    望了望眼前高达十多公尺的丘陵,覃赞才说道:“陈大人不必担心,其实王爷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因为白天采取翻越丘陵的方式来通过藤尾山还不算什么,但这次育王府队伍中的车辆还是太多了些,夜晚走山坡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但陈大人如果想尽快通过藤尾山,完全可以找几个人登上丘陵给我们的队伍指路,这样就不那么容易迷路了。”

    “陈某明白了,那就照覃大人的意思办吧”

    虽然不知育王图濠为什么要选择在山脚下绕行,但听到覃赞建议,陈松也没有意见了。

    因为,整个藤尾山地区就是由十多个丘陵组成的众多山头,不说他们不可能将十多个山头都一一走遍,真要是迷路成那样,最多也就只需要几十个人在山头上指路而已,并不会太耽误时间。

    所以小商队或许会在藤尾山迷路,但好像育王府这样的大队伍却绝对没有迷路的可能。

    而随着育王府队伍开始沿着其中一条山道前进时,隐藏在附近一座丘陵后面,梁谅却相当惊讶道:“纪大人,还真给你说对了育王爷居然真的选择在夜晚绕行藤尾山,难道他们就不怕在藤尾山中迷路吗?”

    “哼,比起迷路,纪某估计他们怕的是另外一件事吧”

    虽然陈松都不可能知道育王图濠有晕车的毛病,但作为一直以先皇图解的血脉为敌的箜郡王图兕来说,他又怎可能不知育王图濠的毛病。

    而且敌人的弱点不仅是自己的强点,只要将敌人的弱点泄露出去,总会有被其他人利用到的地方。

    所以,育王图濠晕车的毛病固然在育王府一系官员中是个秘密,但在箜郡王图兕一系的官员中却是件人所尽知的事。只是没必要轻易说出去,或者说是不想让育王图濠知道自己已掌握了他的秘密,育王图濠晕车的秘密才会一直被隐藏在箜郡王图兕一系的官员心中。

    不明白覃赞在说什么,梁谅就一脸惊讶道:“纪大人说育王爷他们在怕什么事?难道这还与育王爷选择绕行藤尾山有关吗?”

    “这个等梁大人见过箜郡王后,自然就会明白了。”

    “梁某明白了,那纪大人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行动?”

    虽然纪丹并没将事情真相告诉梁谅,梁谅却也没有太在意。

    因为梁谅知道,他既然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将来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做选择了。

    不然不说箜郡王图兕未必会饶过他,真的回到赣城,梁谅也不知道等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而他如果真能得到箜郡王图兕的信任,说不定将来还可做更多选择,例如在箜郡王阵营中帮皇上和朝廷做事等等。

    不知梁谅在想什么,纪丹却点点头道:“梁大人不必着急,我们可以先等到育王府队伍全都进入藤尾山后,再由梁大人事先安排好的人手在各处点起火把来迷惑他们。”,

    “等到他们做出初步选择后,纪某再率自己的骑兵去突袭他们,这样就可万无一失了。”

    “梁某明白了,我们是要对那些出来探查情况的人先动手吗?”

    “正是如此。”

    在黑暗中,纪丹的双眼微微放光道:“不说先前育王府队伍都有人登上山丘查看状况了,一旦我们待会在四处点起火把,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他们又怎能不四处探查一下。虽然这种探查不可能派出太多人手,但只要一有死人,同样容易引起恐慌。”

    随着纪丹说明,梁谅也开始放心下来。

    因为这虽然也是梁谅的第一次夜战,但在有心算无心,还有受车队影响,育王府队伍无法随意分散队伍的限制下,梁谅也对这次的袭击越来越有信心了。

    而只要能顺利袭击育王府队伍,即便不能立即干掉育王图濠,这对梁谅来说同样是件莫大功劳。

    再假如育王府队伍待会犯了什么错误,那也等于是梁谅的机会来了。

    于是两人再是悄悄商议了一会,这才在育王府队伍从视线中消失后悄悄退了回来,分别去联系各自队伍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是在夜晚赶路,最忌讳的是什么?

    不是没有灯光,而是没人说话。

    因为若是没人说话却只听到脚步声,那无论对人对己都是件极为恐怖的事。

    特别是那些心中想法比较多的人,更是忍受不了这种煎熬。

    因此,不是从育王府队伍进入藤尾山开始,而是从入夜开始,育王府队伍中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人声、吵嚷声。只是说进入藤尾山后,由于四周太过空旷,各种人声、脚步声、马匹声、车轮声也显得格外明显。

    可与育王图濠能安心休息不同,自从离开赣城,或者说自从前往京城送信的三名家奴回来后,齐谦就再没有睡过一次好觉。

    因为回想易嬴的所作所为,齐谦怎么都不认为易嬴又会平白无故将自己送给大明公主和冉丞相的信件都给截走。

    而在将自己的信件全都截到手中后,齐谦居然到现在都还没等到任何来自少师府的消息,这也是齐谦最为不解的地方。

    但齐谦却又不能将这件事同任何人商议,因为他不仅没让小穆氏这样的家人知道这事,甚至也都没让师爷包句参与这事。这不是说齐谦不相信包句,而是齐谦身在育王府队伍中却要向大明公主和朝廷效忠,这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不知齐谦究竟在担心什么,看到齐谦又是无意入睡,刚将齐莶在马车内哄着睡下,小穆氏就将身子挪到齐谦身边说道:“老爷,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这样也能多休息一会。”

    “不必了,本官现在是睡不着啊”

    虽然知道小穆氏是在关心自己,齐谦却无法将心中牵挂对她说出来,只得拉开车帘,希望用外面的吵嚷声冲淡一些内心的烦闷。

    不过,刚将车帘拉开,齐谦就感到自己眼角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亮了一下。转脸望去,齐谦这才发现附近山头上竟然多出了几处亮光。

    “……那是什么?”

    还在齐谦心中疑问时,育王府队伍中的很多人就都已经惊呼起来。

    因为,齐谦只是从车帘后看到一侧山头上显出的亮光,但行进在育王府队伍中的那些羽林军和育王府护卫却早已看到整支队伍的前后山头上都出现了无数光点。

    “戒备,全体戒备”

    同样看到这一幕,震惊中,陈松立即高呼出声。

    而眼前的状况虽然有些突然,可在听到陈松高呼时,固然那些育王府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全体羽林军战士却都立即拿起了刀剑,一边迫停身边车马,一边向队伍外面展开了防御阵型。

    毕竟在军队中,训练和经验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不知那些亮光是什么来历,但听惯了陈松的命令,没有一个羽林军士兵会惊慌失措。

    而在羽林军士兵率先安定下来后,整个育王府队伍也立即原地停下了。只是望着周围山头上星星点点的亮光,众人都有些不安。

    排开队伍,覃赞也一脸惊色的奔到陈松面前道:“……怎么回事?陈大人,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某也不知那是怎么回事。”

    面对覃赞询问,陈松同样一脸担心道:“要不还是先由陈某派人上去看看状况?覃大人也去通知育王爷一声……”

    “覃某知道了。”

    同样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覃赞脸上也有些担心起来。不过刚回身走了两步,覃赞又觉得有些不妥,回过头说道:“陈大人,要不你还是一起过去吧免得育王爷有什么吩咐还得回头再通知你。”

    “……好吧”

    虽然知道覃赞是害怕承担责任,但看着几座山头上飘动的亮光,陈松不仅有些担心,心中更有些发毛起来。

    因为,那若真是什么敌人弄出来的动静还好说,不然若真是遇上了什么鬼魂之事,陈松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可即便那是什么敌人闹出来的动静,陈松恐怕也同样要请教一下育王爷再说。

    当然,陈松现在还能这么镇定全是因为并没发现任何敌人动静,至少那些亮光还未对育王府队伍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

    因此在传令那些羽林军士兵紧守阵型、防备偷袭后,陈松这才随着覃赞一起往育王图濠的马车赶去。

    而发生了这么混乱的事,育王图濠当然不可能再休息。

    当陈松、覃赞来到育王图濠的马车前时,不仅育王图濠已经从马车内出来,满脸凝重地盯着几处山头上飘动的亮光打量。甚至那些育王府中的内臣,包括齐谦都已经聚到了育王图濠的马车前。

    看到陈松过来,育王图濠立即沉声道:“陈大人,那些亮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属下也不知那些亮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属下已准备派人前去查看一下,不知王爷认为属下该派多少人前去查看,或者是派什么人前去查看为好……”

    一路过来,陈松都在思考如何去查看光亮来源的事,因此听到陈松话语,育王图濠的双眼也果然动了动道:“派什么人前去查看为好?陈大人的意思是由育王府护卫前去查看……”

    “小臣不敢。”

    陈松说道:“但以山头上的光亮数量来说,即便这些光亮是什么敌人弄出的花样,人数恐怕也是不多。而以个人武力来说,王府护卫的武艺不仅在羽林军之上,行动上更有灵活多变的优点。而羽林军却要以整体行动才能体现出真正战力,并不适合用来对付小股敌人。”

    “陈大人怎会认为那是敌人,而不是其他东西?”

    随着陈松将探查亮光的责任推到育王府护卫身上,一旁的育王府护卫统领瞿扬就大声质问了一句。

    而瞿扬口中的其他东西,自然就是指一些山精鬼怪等事物。

    但即便有可能得罪瞿扬,陈松仍是坚持道:“因为那些亮光从出现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如果不是什么敌人蓄意弄出来的事情,真是那些传说中的山精鬼怪,它们有必要远远看着我们虚张声势吗?还不早就直接扑过来了。”

    “毕竟不说瞿统领属下的王府护卫,在场又有谁敢保证能对付得了山精鬼怪一类东西。所以它们现在既然没有扑上来,那就肯定与山精鬼怪无关,而且藤尾山也从没有过什么山精鬼怪的传说。”

    “陈大人说的对。”

    虽然古代人对各种山精鬼怪都有种天生的害怕,但作为将来定要夺取皇位的未来天子,育王图濠却清楚自己绝不能在这种事上退缩。

    毕竟皇上可是有天子之称,以天为父,又怎可害怕区区山精鬼怪。

    于是不再做过多纠缠,育王图濠就转向瞿扬说道:“瞿扬,你多带几人亲自上去看看,搞清楚到底是谁在那里吓唬本王。不管那到底是人还是鬼怪,一定要给本王抓个活口回来。”

    “属下遵命。”

    再次从育王图濠嘴中听到鬼怪之名,瞿扬的双脸就稍稍色变了一下,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对于这种育王图濠已经做出决定的事,瞿扬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违抗的,最多就是准备得更充分一些而已。

    当然,除此之外,瞿扬也将这次的帐毫不客气地算在了陈松头上。

第五百六十二章、根本无法确认敌人身份

    育王府护卫分两种类型,一种是当初在京城袭击易嬴,还有保护大世子图仂前去兴城县的钱江一样的真正武林高手,一种就是瞿扬这种半是江湖人士,半是按普通军人方式训练出的王府护卫。

    而比起钱江那种高来高去的真正高手,由于没有自立能力,瞿扬这样的育王府护卫也要更忠心。

    所以在育王图濠要求下,虽然不满陈松的推卸责任,瞿扬还是叫上了整整一个小队的十名育王府护卫随自己一起向道路旁的山头攀去。

    而随着几人开始行动,育王府队伍中的所有人也全都将目光投在了他们身上。

    可即便如此,真正会去担心的人却不多。

    因为比起他们所攀山头上仅有的三处亮光,瞿扬等人可是足足有十一人。

    然后一边瞄准山头上的亮光前进,一名王府护卫就说道:“瞿统领,那亮光真不是什么山精鬼怪吗?”

    “肯定不是山精鬼怪,如果它们真是山精鬼怪,那不早就向我们动手了?要知道真正的山精鬼怪可不会害怕人类。”

    不是在说服那些护卫,而是在说服自己,瞿扬的脚步却有意无意走在了小队的中间位置。

    在这种时候,没人会去注意瞿扬走在什么地方,另一名护卫也忐忑不安道:“这会不会是那些山精鬼怪觉得育王府队伍的人太多了,所以才没来主动招惹我们,要不我们也别去招惹它们好了。”

    “说什么呢?”

    从护卫话语中,瞿扬就可明显感觉出他们心中的不安,赶忙低声训斥道:“别说那些亮光未必会是山精鬼怪,真的它们是山精鬼怪,身为育王府护卫,我们也不能在王爷命令下皱一下眉头。”

    随着瞿扬训斥,几名护卫都不再多说了。

    因为别说他们不敢反抗育王图濠命令,就是他们身后盯着看的育王府队伍那么多人,也都容不得他们退缩。

    而在几人向山头高处前进时,山头上的亮光却一直都没做太大移动,只是仿佛在原地飘来飘去的样子。

    然后一边警戒一边往亮光处靠近,终于来到亮光前面,瞿扬才发现山头上的几处亮光竟然都是从一蓬蓬杂草中冒出来。而那亮光所以明暗不定地摇晃不止,竟然是因为杂草被山风吹得不住摇晃的关系。

    甚至于直到众人来到杂草前,那些亮光都没真正移动一下。

    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瞿扬在火把下就皱了皱眉头道:“你们谁上去看看那杂草下到底是什么在发光。”

    对望了一眼,由于众人距亮光已经不足五尺,而那杂草中的亮光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几名育王府护卫脸上的害怕也渐渐消失了,不约而同换上了一种兴奋神色。

    因为,不管那是山精鬼怪还是什么,到了这么近距离都没反应。显然不是他们在害怕对方,而是对方在害怕他们。

    如果那不是山精鬼怪还不算什么,可如果真是一个害怕人类的山精鬼怪,那他们非但没有危险,反而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毕竟山精鬼怪虽然会让人感到恐惧,但同样也能给人带来财富。

    而北越国原本就不同于易嬴所生活的世界,山精鬼怪虽然极少,但在一些名山大泽中却也屡有听说。只是都轮不到瞿扬这样的普通江湖人去插手,全都给真正的武林高手得去了好处。

    所以,突然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个胆小的山精鬼怪,而且在整个藤尾山区中还有很多时,众人的兴趣立即全都上来了。

    “……我来”

    因此在瞿扬命令下,一名护卫立即上前一步,抬手就挥出了一道劈空掌。

    “呼”一声。

    虽然因为功力不足的关系,护卫的劈空掌甚至都不能将杂草击碎,但掀起的劲风却瞬间将山头上的杂草全都刮飞了,掩藏在杂草下的光源也立即显露出来。

    只不过,那非但不是什么山精鬼怪,竟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气死风灯。只因为被掩盖在杂草下面,这才会被误认为是山精鬼怪。

    “浑,浑蛋,这是哪个狗东西在戏耍本大爷……”,

    没想到心中的山精鬼怪竟然只是个气死风灯,发出劈空掌的护卫立即一脸恼怒起来。

    这不仅因为护卫的愿望落空了,同样因为抢先出手肯定会成为其他人的笑柄。

    “小心”

    正当其他育王府护卫脸上全都露出揶揄表情时,瞿扬却大喝了一声。

    因为,矍扬虽然也曾怀疑那些亮光是不是什么山精鬼怪发出的,但在看到气死风灯的第一眼,瞿扬就想起了陈松先前的推断。而且什么人会将气死风灯藏在草堆中?什么人才会将气死风灯藏在周围几个山头上吓唬育王府队伍?

    即便还没证明其他亮光是不是同样由气死风灯组成,瞿扬也知道这是有人在针对育王府队伍设局了。

    而瞿扬的喊声固然来得很及时,但没等瞿扬话音落下,耳边就突然听到一阵“嗖嗖嗖”的破空声。

    或许普通人会在恍惚间将这当成一种受山势影响的变异山风声,但好像瞿扬这样的育王府护卫却立即听出了那都是些箭矢的破空声。

    因此不管是不是来得及,几名育王府护卫都立即做出了各自反应。

    有将武器护向胸前的,有将身体往两旁躲闪的,更有立即将身体往地面伏下的。

    可即便从声音中不难判断箭矢来向,但由于现在不仅是深夜,更不知箭矢是从多远距离射来的,立即就有几名护卫惨叫着被射成了刺猬。

    “啊啊啊啊……”

    “……退,退退,退。”

    由于原本就站在几名育王府护卫当中,瞿扬也没成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主要目标,因此在挡住自己身前的护卫纷纷倒下时,瞿扬手中的长剑也迅速在身前舞出了一道密集的剑幕。

    虽说要抵消弓箭威胁,或者说是要完成育王图濠先前抓到活口的嘱托,瞿扬都应该选择主动往前冲锋才是。可面对黑暗中射来的箭矢,他们除了立即丢掉火把,让自己也陷入黑暗中外,根本就不知该往什么地方冲锋。

    毕竟箭矢的来处虽然不难判断,但谁知道双方距离究竟有多远,有没有足够时间让他们冲入敌人阵中。

    何况敌人数量不详,谁又能在这种士气低落的状况下贸然冲锋。

    因此在矍扬舞起的剑幕阻挡下,虽然跟在瞿扬身后的几名育王府护卫也都纷纷用手中武器在拼命抵挡射来的箭矢。但等他们退出箭矢攻击范围,或者说是等到对方停止射箭时,不仅瞿扬身边只剩下了三个人,除了瞿扬外,三人身上更是人人带了几支箭矢才得以一起退下来。

    而在瞿扬等人遭遇弓箭攻击时,即便仍留在山包底下的育王府队伍一开始没人反应过来,但等到瞿扬带着几人开始拼命后退,众人还是立即纷纷惊呼出声。

    可即便如此,由于没有育王图濠命令,却也没人敢上前接应。

    毕竟这些育王府护卫并不是陈松那样的职业军人,没有强烈的同仇敌忾之心。在护卫统领瞿扬已经离开后,谁也不可能立即号令其他人前去救人。

    而随着瞿扬几人终于从暗处的弓箭攻击中脱逃,虽然不知育王图濠为什么不下令救人,育王府队伍中的非战斗成员还是一下庆幸出声。

    可看着这一幕,陈松的双脸却立即阴沉下来。

    这不是说陈松不希望瞿扬等人逃脱,而是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竟然没有一丝要追杀矍扬等人之意,这就让陈松感到有些不妙了。

    因为那些敌人如果一直追杀瞿扬等人到不能再追杀的地方为止,这不仅可让育王府队伍稍微判明一下敌人身份,陈松再要率人反击对方也不会太困难。可面对已经身负箭伤的瞿扬四人,对方竟没有一丝贪功之意,这样的敌人就相当危险了。

    而在陈松陷入沉思时,回到育王图濠面前的瞿扬也“扑通”一声跪下道:“王爷,属下无能。”

    “你们在上面到底遇到了什么,先前是什么人在袭击你们。”

    “王爷恕罪,山头上的那些亮光全是由气死风灯组成,可由于对方是藏在暗处攻击,属下根本无法确认敌人身份。”

    “……气死风灯?那些家伙居然以为用这些东西就能吓退本王,混帐,真是混帐。”

    吓退本王?

    随着育王图濠的大声咒骂,瞿扬心中就庆幸一下。

    因为,育王图濠只要不在这里追究他为什么没弄清对方身份就退下来,瞿扬暂时就不会再有危险了。

    当然,这不是说育王图濠就不想骂瞿扬等人,而是他们在山包下虽然看不到究竟是什么人在袭击瞿扬,但由于瞿扬等人在登上山包时可都是带着火把,听不见也能看见大致情形。

    既然瞿扬等人都是在众目睽睽下被人用弓箭袭击,可想而知他们想要知道敌人身份的机会也并不多。

    何况育王图濠为什么没让陈松去救人?

    因为不知山包上到底藏了多少敌人,到底藏着怎样的敌人,盲目救援只会导致队伍的伤亡更大。

第五百六十三章、正面交战的能力严重不足

    在战场上,什么敌人最可怕?

    看不见的敌人最可怕,不贪功的敌人最可怕。

    因为,看不见的敌人会让人无从下手,不贪功的敌人会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想从战斗中得到什么。

    不幸的是,育王府居然在藤尾山遇到了具有这两种特质的敌人。

    而育王图濠即便没离开过几次京城,却不是说对战争和战场状况也一无所知,不然他先前也不会没派人去救援瞿扬。毕竟一般人要想获得兵书或许很难,但身为北越国王爷,育王府中的各种兵书却数不胜数。

    于是在表达过心中愤怒后,育王图濠就转向陈松问道:“陈大人,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爷容禀。”

    想想敌人表现,陈松一脸凝重道:“以属下之见,我们首先应设法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拥有多少兵马,这样才能布置针对性策略。”

    “陈大人不是说笑吧就凭现在的状况,陈大人想怎样去了解对方底细?难道是派兵马出去搜寻吗?”

    虽然刚刚才从山包上逃脱,但对于陈松的建议,瞿扬却立即给予了鄙视。因为瞿扬深知,不是陈松,自己先前也不会差点遭难。

    而面对瞿扬充满敌意的话语,陈松却一脸淡定道:“瞿统领说对了,虽然这样的确很危险,但却是我们想要主动了解对方的唯一方法,不然我们就只能停留在原地,等待对方冲击了。”

    等待对方冲击?

    一听这话,不仅瞿扬,甚至育王图濠也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们根本不用怀疑,即便育王府还不知道敌人真实身份,但只要他们敢于停留原处不动,敌人迟早都会主动对育王府队伍进行冲击。

    可这虽然也是一种了解敌人身份的可行方法,但不仅会让育王府队伍陷入被动,只能随同对方行动而行动,同样也显得育王府太过无能。

    想想以自己的身份居然还要被敌人玩弄,育王图濠当即皱起了眉头。

    而看到育王图濠反应,陈松又继续说道:“何况还在我们根本不知敌人拥有多少兵力的状况下,敌人居然都没想过要主动埋伏我们,而只是用这种小伎俩来试探我们,显然敌人比起我们来说,正面交战的能力严重不足。”

    正面交战的能力严重不足?

    听到这里,不仅育王图濠,众人的脸色全都舒展开了,甚至齐谦也大胆说道:“陈大人所言甚是,别说敌人正面交战能力不足,恐怕他们想要埋伏我们都力有不逮,不然岂用这样来曝露身份、曝露敌意。”

    虽然齐谦只是一名文官,但齐谦都能琢磨出来的事,众人更是不在话下。

    育王图濠更是点点头道:“齐大人言之有理,在这等状况下,我等又怎能任由着对方胡来,不知陈大人对此又有何高见。”

    “属下不敢。”

    面对育王图濠询问,陈松一脸谨慎道:“虽然为将敌人挖出来,我们必须主动派出搜索队伍,但这队伍必须满足两个条件。”

    “一是必须拥有足够人手,这样才不至于在万一时被敌人吞掉。二就是由于天色关系,我们派出的搜索人手必须拥有足够的个人作战能力才行。不仅要有足够消灭任何敌人的能力,同样也要拥有在任何时候单人脱身的能力。”

    “这样才能在为我们带来确切情报的同时,也为我们进行下一步计划创造条件。”

    “所以属下估计,这次我们至少要派出五百人才行,而且为了保证分头行动时的灵活性,最好还是由……”

    虽然育王图濠这次出行并没将那些在朝廷中任职的育王府官员带出来,但好像覃赞这样的育王府内臣却全都随育王图濠一起出行了。而他们虽然并没有在朝廷中实际工作的经验,但在育王府内部这个小朝廷中,他们实际上懂得并不少。

    因此随着陈松说明,众人几乎都在点头。

    因为,他们虽然绝对相信育王府消灭敌人的能力,但正如陈松说的一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有在保证了足够人手的同时,又兼具有独立行动能力的高手才能胜任这次搜寻行动。,

    所以随着陈松最后的沉默,众人的目光就全都望向了刚刚铩羽而归的瞿扬。

    因为在整个育王府队伍中,也唯有瞿扬的王府护卫最适合执行这次搜索行动。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

    从没想到陈松会出这样的主意,瞿扬虽然表面上没有多说什么,内心却已经对陈松痛恨不已。

    因为瞿扬知道,不仅陈松说的理由太充分,充分得他都无法反驳,在刚刚遭遇了一次惨痛失败后,瞿扬也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他即便再怎么不甘愿,同样得满怀乐意的接受这次任务。

    可其他人或许不会去注意瞿扬感觉,也没必要去在意瞿扬感觉,但齐谦却不同。

    为了增加表现机会,赶在瞿扬表态前,齐谦就说道:“陈大人的建议虽然不错,但如果光是由育王府护卫去执行搜索工作却有所不妥。”

    “齐大人为何说不妥。”

    从齐谦昨日的态度中,育王图濠就知道他已开始为自己的地位担心了。所以不说是不是种鼓励,育王图濠也想看看他又能为此做些什么。

    知道这是自己获得育王图濠及育王府官员信任的机会,齐谦就侃侃说道:“王爷容禀,虽然由王府护卫前去探查的确可做到进可攻、退可守,但缠斗的能力却明显不足。可我们即便发现了敌人,如果不一口气将敌人彻底解决掉,终归是无法安心前进。”

    “因此小臣认为……”

    “王爷应该多派遣一些有能力与敌人进行缠斗的羽林军士兵前往探查为主,再以武艺高强的王府护卫为辅。这样即便不能当场消灭敌人,也能由士兵们缠住敌人,再由王府护卫回来通知大部队前往清剿。”

    清剿?

    虽然没想到齐谦的胃口竟会这么大,陈松的神情也不禁微微一动。

    因为,陈松先前的建议即便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刻意坑害瞿扬的想法,但不得不说,齐谦的建议的确更符合军事上的用兵之道。

    没想到齐谦还有这样的见识,而且还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陈松心中也不禁微微有些佩服。

    毕竟知道是一回事,敢不敢冒着得罪陈松的危险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而齐谦为什么不怕得罪陈松?原因就是比起陈松,齐谦更想讨好瞿扬。因为陈松毕竟只是羽林军校尉,作为武将虽然有很多值得期待的地方,但却不可能长久留在育王图濠身边。

    可瞿扬却不同,身为育王府护卫统领,瞿扬是注定要一直留在育王图濠身边的。

    因此讨好瞿扬就等于讨好育王图濠,齐谦根本就用不着犹豫。

第五百六十四章、恐怕他们还真是别有所

    看着离去的五百羽林军战士及一百育王府护卫,齐谦的心情是既激动,又兴奋。

    这不仅因为齐谦的意见得到了育王图濠的采纳和重用,同样因为这些士兵一旦建功,里面也有齐谦的一份功劳。

    至于陈松为什么要答应让四分之一的羽林军战士出外搜敌?

    不仅因为他们的搜寻目标依旧是那些在夜色中带来亮光的气死风灯,而且在陈松建议下,育王图濠也同意了那些羽林军的搜寻目标只限于育王府队伍周围,而与此同时,育王府队伍也将不再停留在原处,而是在搜索队伍的清理范围内随同前进。

    这样不仅本队要接应搜索队伍显得更容易,由于育王府队伍不再停留在一处待敌,敌人也必须跟着育王府队伍行动了。

    而且由于搜索队伍游走在周围山包上,育王府队伍也不那么容易迷路。

    因此在瞿扬再次带领队伍离开,以及育王府队伍重新开始前进后,甚至梁谅也一脸惊叹道:“纪大人果然是神算啊”

    什么是神算?

    神算不仅要算出敌人的行动方式,更要能算出敌人的行动人数。

    例如梁谅虽然也能算出育王图濠肯定会派出搜索队伍,但也没想到他们竟会派出五百羽林军战士及一百育王府护卫的庞大队伍。

    虽然乍看之下这样会导致育王府队伍的防御力降低。但不仅梁谅的三千兵马轻易吃不掉这种混编的搜索队伍,以搜索队伍的活动范围,在梁谅设法吃掉搜索队伍时,却又绝对有利于育王府队伍往返来援。

    点点头,纪丹说道:“这不奇怪,毕竟陈松也算一时名将,不然又岂能成为羽林军统领。

    与北越国皇帝图韫的警惕,育王图濠只弄到一营羽林军不同,箜郡王图兕可是从京城拉走了足足两营羽林军。而作为羽林军中年龄最大的统领,其他羽林军统领或许会在相互间多少都有些亲疏之分,但对陈松却都绝对有着深刻印象。

    毕竟要想成为羽林军统领,首先要在北越国的一线部队中拥有足够战功、战力,再就是在羽林军也拥有镇服他人的威望才行。

    而纪丹所以称呼陈松为一时名将,乃是因为陈松没有继续在北越国一线部队待下去,不然这些羽林军统领可未必都只是一时名将。

    不是箜郡王图兕的两营羽林军都要随箜郡王一起行动,或许他们也比纪丹更乐意与陈松较量一下。

    身在以战养国的北越国,一切都要以战力来区分。知道自己与纪丹和陈松的差距,梁谅也不介意纪丹抬高敌人形象,依旧是与纪丹藏在远处的一个山包后说道:“那纪大人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五百人的搜索队伍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们又不肯离开本队。”

    “我们还是按照原先的计议,先由纪某带五百骑去冲击一下,梁大人再伺机而动。”

    “梁某明白了,纪大人要小心。”

    听到纪丹再次主动承担下攻击任务,梁谅对纪丹的最后一丝戒心也都全部消失了。

    因为,纪丹的队伍即便都是骑兵,运动力极强,真去袭击育王府队伍也是进可攻、退可守,但这依旧是一项危险得不能再危险的任务。

    “这根本不算什么。”

    纪丹却一脸坦然道:“不说我们效忠箜郡王就自当尽心尽力,死而后已。若是真能拿下育王爷,那在箜郡王面前可是一件大功劳。因此在纪某离开后,梁大人最好也别忘了伺机而动,争取为箜郡王立下更大功劳才好。”…,

    “毕竟比起朝廷,还是箜郡王的赏赐更丰厚。”

    “纪大人放心,梁某绝对不会放过一丝一毫机会的。”

    对于箜郡王的赏赐比朝廷多的事,梁谅根本就不用怀疑。

    因为朝廷中有多少官员?朝廷中有多少在梁谅之上的官员?虽然梁谅内心还是想要效忠皇上,效忠朝廷,但真要与箜郡王图兕相比,梁谅知道朝廷的赏赐根本就不够看。

    所以在确保自身安全前,梁谅肯定要先向箜郡王示好才行。

    然后等到纪丹离开,梁谅也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在周围山头上摧毁那些气死风灯的搜索队伍,这才悄悄从黑暗中离开了。

    毕竟有育王府队伍这个大目标,再加上队伍中众多火把所带来的亮光,别人有可能迷路,梁谅却绝不可能迷路。

    “老爷,老爷……”

    而在纪丹准备去袭击育王府队伍时,蒈城守备肖见的卧室外也传来了一阵低呼声。

    因为白天才与蒈城太守戚钲见过面的缘故,晚上肖见也是选择到自己平妻,也就是戚钲的女儿戚玉环的房间休息,而这也几乎成了肖见的一种习惯。不然肖见都要陪正室两天才会来陪戚玉环一天,以表示自己对长幼尊卑的坚持。

    因此听到门外传来的低呼声,肖见还没反应,躺在肖见身边的戚玉环就皱了皱眉头道:“什么事。”

    “回禀戚夫人,酒总兵来报,说是有重要军情。”

    “什么?重要军情?”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肖见就知道门外传话的乃是管家肖区氏。

    虽然一般人很少会在家中用女性做管家,但肖区氏的丈夫不仅原本就是肖府管家,而且还是肖见的族人。只是在三年前因一场恶疾意外亡故后,一时半会没有新的管家人选,肖见才让肖区氏暂代了管家之职。

    然后不是说肖区氏做得称不称职,由于肖区氏的表现并没有让人失望,这才自然而然将管家工作一直做了下来。

    因此碰到急事,身为女人,肖区氏也能在深夜赶到肖见和戚玉环的卧房外打扰。

    而在听闻有重要军情后,肖见也立即从床上坐起道:“酒总兵说是什么重要军情没有?”

    “回禀老爷,酒总兵说城外来了一支荨州部队,说是要进城休息,请老爷决断。”肖区氏在门外说道。

    荨州部队?

    一听这话,不仅肖见的脸色立即变了变,原本还有些不满的戚玉环也知道这是真正军情了,赶忙拿过床头衣物给肖见披上道:“老爷,荨州部队这时来蒈城干什么?还说要进城休息?城外不是有专门给军队用的宿营地吗?难道他们别有所图……”

    “……恐怕他们还真是别有所图。”

    嘴中一边念叨,肖见就有些满脸阴沉。

    因为,依照北越国的军方规矩,除非是本地军队,任何军队在经过其他城市时都必须在城外休息,甚至每个城市外都有专供军队休息用的宿营地,为的就是确保城市不会轻易被不明军队攻击。

    但荨州部队居然在这时要求进城,不得不说,他们恐怕也有要挟肖见和蒈城太守戚钲表明态度的嫌疑。

    因此从屋中出来,肖见看都没看站在门外等候的肖区氏一眼,直接就往外面的屋子奔去。

    而在留意到戚玉环并没有跟出屋子时,肖区氏也紧走两步,贴在肖见身后说道:“老爷,不会有事吧”…,

    随着肖区氏追上自己,肖见不仅闻到了一股香风,更感到自己胳膊也微微被一团饱满擦过。

    心中略微一荡,肖见的脚步才放缓下来说道:“翠姐不用担心,本官一定会保住翠姐和肖家、蒈城的安全的。”

    肖区氏的本名乃是区小翠,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不仅年龄比肖见还要大上一、两岁,相貌也比不上屋里的戚玉环和肖见的正室,只是有股成shu女人的特别风韵而已。

    可即便如此,这却不能阻止肖见对肖区氏的喜爱,因为如同万豪一样,肖见本身就更喜欢比自己年纪大的女人。

    因此还在肖区氏的丈夫去世前,两人就暗中好上了。

    肖区氏所以能当上肖府管家,正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方便两人来往。

    听到肖见称呼自己翠姐,肖区氏就知道肖见的紧张情绪已经彻底平复下来,不然他也不可能用这种私底下的称呼来称呼自己,因此肖区氏也继续说道:“那老爷打算怎么应付今晚之局。”

    “……用不着应付,本官只要告诉他们如何去寻育王爷就行了。”

    在肖见与肖区氏的关系中,原本就是肖见占主动,因此在通过肖区氏的身体让自己放松下来后,肖见的思路也渐渐活络开了。

    身为肖府管家,肖区氏当然也知道育王府想要拉拢肖见的事,不禁微微有些惊讶道:“老爷不是曾经考虑过育王爷建议吗?怎么今日又是这样的态度?”

    “翠姐有所不知。”

    看看周围没人,肖见就伸手将肖区氏往怀中抱了抱,更是上下抚摸着肖区氏的身体说道:“虽然在荨州兵马的压力下,本官必须考虑育王爷的建议,但这却不等于育王爷做出什么事情,本官都要应承下来。”

    “真的本官轻易向育王爷低头,最后也会因为不够坚持而被育王爷轻视。”

    “那老爷到底是什么想法?”

    被肖见抱住时,肖区氏的双脸就窘了窘,可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不说有没有必要对肖区氏明言,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肖见就隐隐有些叹息道:“本官也不知道,因为不仅朝廷没在育王爷压力下给本官更多支持,便是育王爷究竟是怎样的人,本官也了解不多。”

    听到肖见话语,肖区氏也不再说话了。

    因为,朝廷虽然对肖见是要钱有钱,要粮有粮,但却一直不答应肖见增加兵力的要求。而在无法增加驻军的状况下,肖见根本无力阻止整整一州的荨州兵马。

    所以肖区氏虽然也不会怀疑肖见对皇上、对朝廷的忠心,但这种忠心如果要用死亡来证明,谁又能说没有一点意见。

    。,

第五百六十五章、以免在将来误人误己

    作为一个相当于州府规模的大城,蒈城的满员兵力为五千人。除了直属肖见的两千兵马外,还包括六名总兵的各自五百名士兵。而酒禺则是肖见属下最为信任的总兵,不然也不可能深夜擅闯守备府。

    当然,五千人的兵力确实是少了些,但谁叫整个胄州都在北越国皇帝图韫和朝廷的直接控制下。

    只有钦官没有府官,自然也就没有府官多出来的那块隐蔽兵员。

    而肖见原本希望朝廷给自己的支持就是增设府官兵权,只可惜北越国皇帝图韫和朝廷一直不答应。虽然这让那些蒈城民众是很高兴,因为他们就可以此省去了服兵役的苦恼,但想到近在咫尺的荨州,肖见自然高兴不起来。

    “大人,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与肖见长得仪表出众、皮肤白皙,只是脸型稍微有些瘦长,不然也不可能被习惯以貌取人的北越国皇帝图韫赏识,并被派任蒈城守备一职不同,酒禺却是个真正的壮汉。

    刚将外面得来的消息告诉肖见,酒禺的一双粗壮大腿就开始将地面踩得“咚咚”响,一副立即就想出城杀敌的样子。

    可对于酒禺的禀报,已在花厅中坐下的肖见却大皱眉头道:“酒禺你说那些荨州兵马只有一千骑吗?”

    “是的,他们说自己乃是由荨州过来,准备护送育王爷前往申州的部队前锋,受育王爷所命,特在蒈城等待育王爷。”

    “一千骑先锋?他们有没有说本队有多少人?”

    “属下问过了,但他们说要见过大人再说。要不大人干脆别出去,属下就直接告诉他们大人已经睡下了?要他们在城外等到明日再说。”

    虽然育王图濠让人对肖见做过无数暗示,但这种暗示却不可能让酒禺这样的蒈城总兵知道。不知育王图濠曾经无数次拉拢肖见,出于对朝廷的忠诚,或者说是出于对育王府和荨州兵的蔑视,酒禺却没怎么将城外的荨州兵马放在眼中。

    不是他们提到育王爷,知道自己没资格决定这事,酒禺都曾想直接将他们打发回去。

    而面对酒禺的跃跃欲试,肖见却只得皱皱眉头道:“这样有所不妥,毕竟按时间来算,育王府的队伍也已经差不多要到蒈城了。”

    “育王府?他们不是要前往盂州抓捕太子母亲吗?大人你说这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别管它是不是真的,既然朝廷没说育王爷的不是,我们也不能越俎代庖。”

    “那大人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在酒禺询问下,肖见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肖见为什么会在军队中获得成功?并在最后被派任到蒈城做守备一职。那就是因为他绝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虽然肖见并不认为育王图濠现在就有攻打蒈城的可能,但朝廷对育王图濠的态度如果一直是这样犹犹豫豫的,又不给肖见任何支持,肖见可不认为自己真有可能阻挡住育王图濠对胄州的进攻。

    而一旦阻挡不住,结果是什么?那自然就是战败身死。

    不然肖见除非是落草为寇,朝廷也不会轻易饶恕他丢了蒈城之责。

    这些事情虽然暂时来说还很遥远,可为了避免真的发生这种让肖见无法回头之事,肖见却不得不从现在开始就对每一次与育王府的交锋都格外慎重,以免在将来误人误己。

    “大人,戚太守来访。”

    正当肖见还在考虑自己该如何取舍时,肖区氏却突然从花厅外走了进来。

    而作为肖府管家,肖区氏虽然并不会去参与肖见公务,但肖府真要有什么事情,真有什么客人来访,肖区氏却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

    没想到戚钲会在这个时间来访,肖见就知道事情可能与城外的荨州兵马有关,连忙站起道:“快请。”

    “不必了,老夫自己已经进来了。”

    随着一声话音落下,戚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花厅前。

    显然戚钲原本就是跟着肖区氏一起进来的,只是快到花厅时,肖区氏才先走了几步。

    知道肖区氏不可能拦得住戚钲,也没必要去拦住戚钲,肖见就转向脸上已经有一抹歉意的肖区氏说道:“肖管家,快给岳父大人备茶。”,

    “肖大人,出大事了。”

    刚在肖区氏应声去给戚钲准备茶水时,戚钲却没管依旧在花厅中坐着的酒禺,直接就说出了一句让肖见惊讶万分的话。

    因为以肖见对戚钲的认识,戚钲虽然不可能不知道城外来了一票荨州兵马的事,但也不该惊讶成这样才对。

    因此肖见一边将戚钲在花厅主位上让下,一边就在戚钲身边坐下道:“岳父大人,你说出什么大事了?难道是说城外那些荨州兵马……”

    “错了,不是这事。”

    一边摇头,戚钲就一边担心道:“本官刚刚得到消息,育王爷在藤尾山被赣城守备梁谅和箜郡王的队伍截住了。”

    “箜郡王?箜郡王怎么和梁谅搞在了一起。”

    突然听到戚钲透露的消息,原本在一旁默不做声的酒禺就惊呼着“腾”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已经在花厅一角备好茶水的肖区氏也差点将手中茶水给打翻。

    因为对众人来说,不仅育王图濠的动向很重要,箜郡王图兕的动向同样很重要。毕竟育王图濠更喜欢兵不血刃的夺取皇位,但箜郡王图兕却是一心想要让先皇图解的血脉付出足够代价。

    而箜郡王图兕的军队会出现在胄州,出现在藤尾山更让人有些难以想像。

    “这是本官撒出去的探子得来的消息。”

    戚钲说道:“梁谅早几日就已经同箜郡王的队伍聚在了一起,然后就决定一起袭击育王府队伍。今日育王府队伍在经过瓜头村时并没有休息,而是打算连夜赶路前来蒈城,结果就被梁谅和箜郡王的队伍在藤尾山截住了。”

    “箜郡王的队伍有多少人?”

    轻松这的确是件大事,急切中,肖见也了追问了一句。

    “梁谅遇到的只是五百骑先锋,至于说箜郡王图兕的本队在什么地方、有多少人?本官的探子还没探查出来。”

    身为蒈城守备,或者说是身为军人,肖见与戚钲的最大区别在什么地方?

    那就是作为文官,戚钲可以拥有只属于自己的密探,并且将这些密探按自己需要派遣出去为其工作。但身为军人,特别是身为效忠北越国皇上图韫和朝廷的军人,肖见不仅不能拥有编制外的密探队伍,任何军方密探的行动也必须遵照军令来行动,不像戚钲一样能任意调遣。

    所以对于戚钲得来的消息,震惊中,肖见却不会感到太意外。

第五百六十六章、阻止藤尾山中的自相残杀

    肖见与肖区氏虽然的确有地下情,但却并不是那种让人纠缠得死去活来的类型。所以别说肖区氏还是肖府管家,便是戚钲这样老于世故的家伙都一点看不出两人暗地里的关系。

    不过,对于戚钲与肖见所谈的正事,肖区氏却清楚不能让人知道。

    即便现在还是深夜,肖区氏也自觉走到花厅外看守起来。

    而戚钲即便是蒈城太守,又即便是肖见的岳父,但文武相轻下,首先是戚钲看不起酒禺,酒禺自然也会看不起戚钲。不是因为戚钲带来的消息太让人震惊,酒禺自己就会在戚钲面前化成空气了。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因此,随着戚钲最终将藤尾山一事说出来,酒禺也一脸怪异道:“你说梁谅究竟能不能和箜郡王的部队一起吃掉育王府队伍?要不我们也帮梁谅拖拖时间?或者干脆让城外那支部队也一起到藤尾山闹去。”

    “不行。”

    “不管梁谅能不能吃掉育王府队伍,我们都不能帮他拖时间。”

    肖见却自顾摇头道:“不然育王爷逃出来还好说,万一育王爷逃不出来,让城外那支荨州部队知道我们隐瞒消息,蒈城就要遭大难了。”

    “肖大人所言甚是,尽管育王爷可以死,蒈城却不能给他陪葬。”

    身为蒈城太守和蒈城守备,戚钲和肖见虽然对北越国皇帝和北越国朝廷都足够忠心,但却不会因此而放弃蒈城。因为,不说两人基业都在蒈城,两人更是只有保下蒈城安全,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不然消灭育王图濠的是梁谅和箜郡王,两人却要因此背负失去蒈城的责任,这种蠢事可没人会干。

    知道自己的选择不多,肖见点点头道:“岳父大人,不如我们一起到城头去看看吧”

    从离开京城开始,育王图濠就在召唤荨州部队过来与自己汇集,可为什么直到育王图濠进入藤尾山,荨州部队才第一次来到蒈城附近?如果按照距离蒈城最近的荨州日和县来计算,别说现在,早在育王图濠被梁谅盯上前,荨州就应该有部队进入蒈城了。

    当然,这不是说荨州部队有多愚蠢无知。

    而是为了尊崇上下尊卑之道,育王图濠的命令乃是直接发给荨州指挥使兼从一品将军赵傈。同样为了体现上下尊卑之分,赵傈也是在荨州城中遵照育王图濠要求,调齐了所有可用部队才一起浩浩荡荡出发来接应他。

    毕竟不管育王图濠还是赵傈,最终目标都是申州。

    而由于北越国皇帝图韫至今都没派遣任何部队拦截,甚至在抵达藤尾山前,育王图濠都许久没担心过会不会有人敢在胄州对自己不利了。

    又因为不是从最靠近胄州的日和县调兵过来,因此直到赵傈安顿好荨州所有事务,这才亲自率兵前来接应育王图濠。

    并且为了体现自己的忠诚,赵傈所挑选的先锋官也是自己的儿子赵冱。

    “大人,这个蒈城太守和蒈城守备真是太不给大人面子了,居然要我们在城外等这么久。”

    “不用着急,王爷现在需要我们做到的是降伏蒈城,而不是攻占蒈城,何况育王爷和荨州大军都要陆续抵达蒈城了,相信他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与现代不同,古代社会的官二代可没有多少人是庸才。

    因为,比起依赖金钱就可得到的科技力量,古代社会更习惯依靠个人的身体力量和头脑力量去获取一切。虽然这些古代社会的官二代父母拥有的权力也很重要,但官二代自己如果没有足够力量,那些有心人与其去投奔官二代,还不如直接去投靠官二代的父母。

    所以,要想有所成就,特别是在军中有所成就,有如赵冱这样的官二代都必须有些真本事才行。

    不然赵傈在军中还可给赵冱提供一定保护,真的进入了尔虞我诈的官场,别说是保护赵冱,恐怕在其他官员攻击下,赵冱还会拖累赵傈。

    因此受赵傈教导,看着蒈城城墙上飘扬的旗帜,赵冱并没有着急。,

    毕竟胄州不仅一直都是北越国皇帝图韫和朝廷的地盘,戚钲和肖见都已抵抗了育王图濠的拉拢这么久,赵冱可不认为自己轻易就能替育王图濠解决问题。

    或许在其他城市,育王图濠遇到这种事还可采取分而化之的态度,但戚钲与肖见两人毕竟是翁婿关系。

    再怎么分而化之,两人也不可能那么简单就互相为敌。

    而在赵冱慢悠悠等待戚钲和肖见答复时,隐藏在黑暗中,戚钲、肖见却都已经抵达了城墙上。只是为了多看看城外情形,或者说是多等等藤尾山的消息,两人才没有立即搭理城下的赵冱。

    “肖大人,你看出底下是那里的部队了吗?”

    “肯定不是日和县的部队,甚至有极大可能是荨州城的部队。”

    与为防备来自荨州的攻击,蒈城部队的装备堪称精良不同,虽然没有亲自去过日和县,肖见却知道那只是个普通下县,根本没有蒈城这样的繁华,也不可能拥有蒈城一样的精兵。

    所以,一眼看到城下装备精良的轻骑,肖见就意识到这肯定不是来自日和县的部队。

    戚钲也点点头道:“那肖大人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继续等下去吗?”

    “还是问问他们这次共有多少队伍前来接应育王爷吧”

    嘴中叹息一声,肖见却不敢轻视任何敌人,走到城头前说道:“城下可是赵将军的先锋官,本将乃是蒈城守备肖见,不知先锋官又该如何称呼?”

    “原来是肖守备,末将赵冱,乃是奉家父之命,先行开道蒈城等待育王爷。”

    “家父?赵先锋的父亲莫非就是荨州指挥使赵大人不成?”

    “承肖守备厚赞,家父正是荨州指挥使赵傈。”

    听到赵冱自承身份,肖见和戚钲脸上同时一惊。

    因为,即便从没商议过,两人却都隐约有将赵冱诓去藤尾山同箜郡王部队战斗的想法。因为现在藤尾山的箜郡王部队即便只有五百骑,但由于不知箜郡王的本队在什么地方,两人却都觉得距离应该不远。

    如果在赵冱前去救援育王爷时正好撞到箜郡王的本队,那不仅育王爷逃不掉,赵冱之死也不是两人责任了。

    而在育王爷已死的状况下,赵傈自然不可能再坚持。

    可是赵冱却是赵傈的儿子,或许没有育王图濠支持,赵傈也没有给育王图濠报仇的理由,但里面如果牵扯到赵傈的儿子赵冱,谁又知道赵傈为了报仇会做出什么事。

    因此想了想,肖见才说道:“原来赵先锋乃是赵将军之子,却不知这次赵将军共派遣了多少部队前来护卫育王爷,还有赵将军的本队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肖守备认为这话适合在这里说吗?不如还是等末将进城后,我们再慢慢坐下来边喝边说如何?”

    “这个,不知道赵先锋可知道一件事?”

    “肖守备说什么事?”

    “据本官得知,箜郡王的部队正在不远处的藤尾山中与一支不明部队交战中……”

    “箜郡王?箜郡王的部队怎会来到藤尾山?”

    作为先锋官,赵冱的最终工作就是要给后面的本队探路。因此不说对胄州是不是了如指掌,至少赵冱对自己将要前行的道路早已经有了必要的了解。

    而不清楚箜郡王的部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藤尾山,又是在与什么人交战,赵冱就有些惊讶万分。

    “这事情不重要。”

    没想到赵冱竟会因箜郡王的部队突然出现而一时没反应过来,肖见只得解释道:“重要的是那支被箜郡王拦住的部队究竟是什么人?难道赵先锋就不打算亲自去看看……”

    肖见为什么要将育王府队伍在藤尾山被拦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不考虑这事对赵冱来说是祸是福,这么重要的事想隐瞒都隐瞒不住,最多就是肖见自己要不要派兵援助?又是援助何人的问题。所以他至少必须了解一下赵傈的本队究竟有多少兵力。

    而听到肖见提醒,赵冱立即满脸色变道:“肖守备你说什么?育王爷的队伍在藤尾山被箜郡王拦住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应该是一个时辰前吧”

    看到赵冱开始着急,肖见的声音中也第一次表露出某种关切道:“本官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正考虑究竟要派哪部兵马前去阻止藤尾山中的自相残杀。可现在夜色浓重……”

    “肖守备不用再说了,末将现在就率兵前往援助育王爷,希望肖守备也能速速来援。毕竟家父的后续本队可是有着整整十二万兵马……”

    “本官明白了,赵先锋先行一步,待本官整顿好兵马后,即刻前往藤尾山。”

    整整十二万兵马?

    虽然不知赵冱此话的真假,但在听出赵冱的恐吓之意后,肖见反而不担心了。因为肖见或许会担心一个沉着冷静的赵冱,但却不会担心一个毛躁急行的赵冱。

    而且藤尾山中既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肖见本身就无法推托责任。既然自己是被赵冱逼迫出兵的,将来要向朝廷解释也不算什么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柿子总是要拣软的吃

    黑夜中最大的目标是什么,自然是带着光亮的目标。

    虽然由光亮处往黑暗处探询很困难,但要以光亮处为目标前进,即便队伍一直保持黑暗都没有关系。

    何况育王府队伍发出的光亮还不是一点点。

    因此,回到在黑暗处等待的五百骑当中,纪丹就手指远处映上天空的光亮大声道:“出发,我们去消灭育王府队伍。”

    “……喔消灭育王府队伍。”

    随着纪丹命令,五百骑立即同时高呼一声。

    虽说仅由五百骑来对上育王府队伍的一千护卫和两千羽林军毫无优势可言,但他们毕竟都是纪丹亲手带出的永州军,更被纪丹挑选出随自己做探路先锋。

    不说信任无人能及,为了回报这种信任,他们也没有退缩的可能。

    至于说他们为什么能在空旷夜色下毫无掩饰的大喝?

    原因乃是他们都是骑兵,只要马匹奔跑起来,什么都遮掩不住,自然就不用再遮掩。

    所以,随着众人全都跨上战马,带出一阵马蹄轰鸣,纪丹就领着五百骑直朝光亮处的育王府队伍拼命杀去。

    “戒备,戒备,小心戒备……”

    不是说听到马蹄声,而是听到前面的“消灭育王府”呼唤声,整个育王府队伍立即满脸吃惊地停了下来。然后等着清晰的马蹄声传来,陈松也立即大声招呼队伍开始戒备。

    如果在军队中,面对骑兵冲击主要有两种防御方法。一种是结阵硬扛,一种是将队伍四散开躲避冲击,这主要以骑兵的攻势强弱来定。

    可从没考虑过敌人居然会拥有骑兵冲击这种利器,看着有些惊慌的育王府队伍,陈松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抵挡。

    因为,育王府队伍中有太多非战斗成员。如果选择散开抵挡,他们毫无疑问会成为敌人的首要攻击目标。但又由于育王府的队伍太长,想要立即结阵以待又不可能。

    特别现在不是两军在战场上交锋,敌人不可能只选择一个方向过来。

    因此一边下令众人戒备,陈松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游走在外的瞿扬和五百名士兵身上。

    而即便知道这样很危险,但在身后的育王图濠和育王府队伍注视下,瞿扬却无法退缩,只得带上原本的搜索队伍急急赶去挡在了育王府队伍前面,挡在了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快,右边,右边,在这里布阵、布阵……”

    “布阵、布阵……”

    虽然瞿扬并不是羽林军将官,严格来说并没有命令羽林军的资格,也不知怎么去命令羽林军。但在瞿扬的命令没有太大偏差状况下,队伍中的羽林军校尉却也开始大声依照战时应对骑兵的结阵方式下令队伍集结。

    然后不等纪丹的五百骑从夜色中靠近,尽管一百育王府护卫并没结成什么严格阵型,但那五百羽林军战士却已然结成了一个整齐阵型。

    看到这一幕,不仅育王图濠在马车外点了点头,甚至陈松也知道自己不能做得更好了。

    而育王图濠所以会待在马车外,乃是因为在骑兵冲击面前,马车外比马车内更安全。

    可这样究竟能不能挡住敌人,谁也不能轻易保证。

    “杀”

    黑暗中,首先发现敌人的无疑是纪丹的五百骑队伍。而早知道育王府队伍拉得很长,甚至纪丹在率队冲锋时都没考虑过方向。

    不过即便如此,纪丹也没奇怪瞿扬竟在自己面前让羽林军摆出了防御阵型。

    可在认出瞿扬的队伍就是原先在外搜寻敌踪的队伍时,纪丹的嘴角上却掠过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稳住,稳住……”

    作为育王府的护卫统领,瞿扬虽然也曾经是名江湖人,但却从没有面对战场上骑兵冲锋的经验。虽然心头一阵发麻,可在留意到身旁结阵以待的羽林军士兵竟都是满脸坚毅的手持长剑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时,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大声给所有人鼓劲。

    但随着纪丹的五百骑兵出现在光亮下,陈松的双脸却立即沉下来。

    因为,不仅一百骑的骑兵就足以发动小型的冲锋阵型,显然面前的骑兵也远远不止一百骑。,

    可对付骑兵的最有效武器是什么?不是长剑,而是长枪。

    但由于没有预料到会遭遇骑兵攻击,育王府队伍中的羽林军战士根本就没来得及换上长枪,或者说,由于离开京城的时间过于仓促,陈松都有些怀疑育王府队伍有没有为自己的羽林军战士准备长枪了。

    因此若是只以长剑来面对敌人的骑兵攻击,陈松完全可想像那五百羽林军最后剩下的肯定不多。

    但陈松脸上即便已被愁容所掩盖,纪丹仍是毫不客气地举起手中马刀大喝了一声:“杀”

    随着纪丹一声“杀”字,或者说随着纪丹手中的马刀用力往下一挥,虽然顶在育王府队伍前的五百羽林军战士都立即满脸肃穆地准备迎接下面的冲击了,但紧接着纪丹的马头一转,“哧溜溜”一长串马嘶声后,纪丹所率的五百骑竟然在距离五百羽林军摆出的战阵不到十公尺远的地方就转向避开了他们的堵截,然后继续斜刺着冲向了后面拉得长长的育王府队伍。

    “……小小心。”

    虽然在看到纪丹所率队伍带出的声势时,陈松就知道那五百羽林军战士很难抵挡。可陈松怎么都没想到,纪丹竟会避开那些羽林军战士的阻截,直接斜冲向后面的育王府队伍。

    但在满脸惊惧中,陈松心中却又泛起一阵苦奈。

    因为陈松清楚,真想拦住纪丹的骑兵冲锋,五百羽林军的队伍是绝对不够的。

    所以纪丹的行动虽然有些无耻,但也不过就是将下一步行动提早执行而已。毕竟在这种占尽优势的状况下,谁又会傻傻将队伍向布好的战阵冲过去。即便那战阵未必拦得住骑兵冲锋,但柿子总是要拣软的吃。

    而陈松脑海中固然还能多转几个念头,面对斜刺冲过来的永州骑兵,别说已布成战阵的五百羽林军一时反应不过来,长长的育王府队伍更是反应不过来。

    只有原本就守在育王府周围的羽林军战士纷纷抓紧了手中刀剑,预备迎接纪丹的五百骑冲锋。

    


    

第五百六十八章、想杀人吗?给你

    “杀”

    绕开布成密集战阵的五百羽林军战士,纪丹的五百骑就仿佛钢刀一样直直杀入了育王府队伍中。

    而育王府队中即便还有整整一千五百羽林军战士及九百育王府护卫,但由于整个育王府队伍的队形拉得比较长,因此整个队伍的防御仍有些单薄得可怕。

    因此不用去挑选育王图濠所在的位置,纪丹也无意去管育王图濠在什么位置,看准一个薄弱处就带着五百骑直杀了进去。

    这不是说纪丹就不想一口气解决掉育王图濠,而是育王图濠所在的地方,防御肯定最坚实。

    纪丹可不想让自己的五百骑一开始就耗费太大劲,这样就不能起到逐步削弱育王府队伍力量的作用了。

    毕竟敌人可是育王图濠,并不是谁能轻易干掉的家伙。

    而在育王图濠面前稍做表现后,齐谦就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附近。

    当然,这并不是齐谦多么迫切地想与家人在一起,而是齐谦非常清楚过犹不及的道理。或许他继续留在育王图濠身边的确会得到更多表现机会,但如果因此得罪了那些在育王图濠身边待得时间更长的育王府内臣,那就不能给齐谦带来任何好处了。

    不过齐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这么倒霉。

    纪丹竟什么地方不冲,直接朝齐府在育王府队中的位置冲了过来。

    原本为了安全起见,或者说育王图濠为表示一下自己并没忘记齐谦的意思,齐府的几辆马车也得以随在育王府队伍的中段靠后位置,也就是紧随在那些育王府内臣后面,以及各种随行的育王府下人前面。

    如果敌人要袭击育王府队伍,不管是从前方还是后方攻入,一般都很难接近齐府家人所待的位置。

    可没想到,纪丹竟会带着五百骑拦腰冲向育王府队中,而且正好是齐府所在的方位。

    “杀”

    面对迎面冲过来的快马,那些守在队伍外侧的羽林军战士和育王府护卫却并没因为身后只是齐府队伍而放弃,为能多扛一会时间,或者说是多削减一下敌人。在确定敌人不会再转向后,所有守护在骑兵冲锋位置上的羽林军战士就都迎着奔跑过来的骑兵挥剑冲了上去。

    “操”

    没想到这些到羽林军战士竟如此凶悍。

    “当”一声。

    随着纪丹将马刀用力挡开一名羽林军战士刺来的长剑,纪丹同时却留意到身边几名贪功的骑兵竟在将马刀砍向那些羽林军战士时,立即被几名战士在临死前将长剑刺入了他们骑下的马身中。

    毕竟马匹奔跑起来虽然威猛无比,马匹与马匹间同样有足够间隙。

    只要那些羽林军战士能做到悍不畏死,躲开马匹的正面冲击,同样也能给纪丹的骑兵或者说是给骑兵座下的马匹带来重创。

    毕竟马身不仅比骑兵的目标更大,由于马匹奔跑速度更快,一旦受阻,崩溃的也相当迅速。

    因此,纪丹虽然是通过挡开羽林军战士刺来的长剑,成功带领一些骑兵依靠马匹力量冲进了育王府队伍中,但仍是有几匹快马和几名骑兵被阻了下来。

    而随着那些受创的马匹倒下,受害的不仅仅是马上骑兵,还包括后面跟进的其他马匹和骑兵。

    “蓬蓬蓬蓬……”

    当几匹奔马陆续倒下时,原本还显得锐不可当的骑兵队伍立即变得迟滞下来。而尽管轮不到表现自己的悍勇,看到机会难得,不用任何人命令,紧靠着被冲击位置的其他羽林军战士也直冲了上来。

    并且由于前面牺牲的羽林军战士提醒,他们的目标也不再是马上骑士,而是那些马匹。

    “杀……杀杀杀。”

    而当所有人混战在一起处,被一群羽林军战士和育王府护卫保护在中间,位在战团不远处的育王图濠也禁不住高喝了一声:“好。”

    这不怪育王图濠会高兴。

    因为,育王图濠虽然也相信府中护卫和陈松带来的羽林军战士肯定会拼命保护自己安全,但这更多都是一种不得不去相信,也只能去相信他们的感觉,而在心底下,育王图濠也根本没意识到那些羽林军战士真会为了阻挡敌人冲锋而悍不畏死。,

    但如果这就是陈松给自己带出来的兵,育王图濠就只能说是占了大便宜。

    不仅要重用陈松,更要重用这些羽林军战士才行。

    而覃赞也在一旁点头道:“这些战士当真是强悍,陈大人真是教出了一营好兵啊”

    “覃大人过奖。”

    看到自己士兵表现,陈松也微微有些激动。

    因为,陈松虽然一直在训练中要求士兵都要具有旺盛的战斗意识,更要具有不怕死的精神,但也没想到他们在真正战斗中会做得这么好。

    正因此如此,陈松也无法看着那些士兵独自战斗,转身向育王图濠一拱手道:“王爷,属下请求亲自前往督战。”

    “好吧你去吧”

    虽然在羽林军战士的拼死阻截下,纪丹的五百骑并没能穿透育王府队伍。可看着前面有些近于混乱的战团,育王图濠也知道他们需要一个真正的指挥,顿时就对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陈松点了点头。

    而在北越国,或者说是在古代社会,什么官员与现代社会的差别最大。

    不是府官、钦官之别,也不是一品、九品之差,而是无论官阶大小,只有武官才是古代社会与现代社会差别最大的地方。

    因为在现代社会,拥有各种科技武器做依仗,武官不仅可通过各种技术能力、指挥能力,或者干脆就是通过各种关系成为高级将领,但在古代社会如果没有过人武力,如果没有镇服士兵的个人能力,根本就没法成功统领队伍。

    因此,在看到身后骑兵队伍被羽林军战士成功阻住时,顾不上去怪怨那些贪功的家伙,纪丹立即拉起马头,回身杀向那些围过来的羽林军战士道:“杀,杀杀,快给本将杀出去。”

    “杀”

    当纪丹开始单凭个人武力行动时,一刀就劈在了一名想要挡住自己的羽林军战士所抬起的剑脊上,然后趁着羽林军战士被刀上劲力劈得空门大开时,纪丹就再是一刀用力劈上了羽林军战士的胸口。

    两刀下来,随即解决了一名想要阻挡自己的羽林军士兵。

    看到纪丹的威武表现,原本将要被合围上的永州骑兵也立即奋发着将马刀劈向了围过来的羽林军战士和育王府护卫道:“杀杀杀……”

    随着混战展开,与步兵相比,骑兵却具有更强的机动性。

    所以一开始虽然被那些羽林军战士硬生生用身体阻住了去路,但随着地上的障碍物被各种马蹄、脚步践踏开,纪丹的五百骑也很快将并不是太厚实的育王府队伍杀开了一条血路。

    毕竟这部分育王府队伍乃是由齐谦的齐府所占据,除了两侧赶来的羽林军支援,齐府自己却没有阻挡这些骑兵前进的力量。

    因此面对源源不断冲过来的骑兵,别说那些齐府下人,甚至齐谦都不知该往哪里逃,只得躲在了自己的马车后面。

    “杀”

    其他人或许不会在这时注意到齐谦,但为了接应自己麾下的骑兵离开,纪丹不仅左突右冲杀了不少人,活动范围也相当大。

    所以齐谦身上虽然并没有穿官服,但一眼看到齐谦在躲闪时还不望摆出的派头、气势,纪丹就知道他肯定是一名高官,挥着马刀就奔向齐谦直劈过来。

    “啊”

    混乱中,齐谦根本没想到纪丹竟会找上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吓得双腿都立即迈不动了。

    然后随着纪丹的马刀劈向齐谦,没等齐谦闭上双眼,“当”一声,忽然一道身影就出现在齐谦身前,单手举着一把长剑替齐谦挡住了纪丹的用力一劈。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挡住自己的马刀,而且还是用单手,甚至身形都没移动一下,纪丹就一脸惊讶地往自己的马刀下望去。

    可在看清那人样貌后,不仅纪丹呆住了,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救命恩人背影,齐谦也同样怔住了。

    因为背对自己,齐谦即便看不到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长相,可那恩人身上穿的却是一件齐府奴婢专用的绯衣。

    奴婢?绯衣?

    在纪丹和齐谦都无法想像怎会有个女人站在这里,还替齐谦挡住了纪丹的全力一劈时,听到马车外传来的齐谦惊呼声,包句却也扯开马车的车帘道:“老爷,你……”,

    随着包句探出半个身子,虽然纪丹和齐谦还没反应过来,站在纪丹身前的“奴婢”却回手一捞,抽住包句衣领,直接就将包句的身体从马车内拽出,直甩向纪丹道:“想杀人吗?给你。”

    “嚓”一声。

    没想到齐府“奴婢”竟会有这种动作,虽然知道很危险,但迎着被齐府“奴婢”甩来的包句身体,纪丹在马背上却根本无从躲闪。

    只得抽回长刀,用力向飞过来的包句身体劈了出去。

    然后“啊”一声惨叫,随着包句的身体被纪丹一刀劈成两半,不仅齐谦立即被溅出的鲜血洒了个满头满身,等到纪丹借着余力横刀望去时,这才发现先前阻住自己的“奴婢”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影了。

    虽然不知这算不算上捡了条性命,更不知那“奴婢”为什么没趁机向自己攻击,又为什么没有继续阻挡在齐谦身前,知道问题可能出在齐谦身上,纪丹就犹豫了一下才望着齐谦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下官,下官乃是赣城太守齐谦,此行……”

    “赣城太守齐谦?本将记住了。”

    虽然齐谦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在眼角余光中发现陈松已带着一些高手赶过来时,纪丹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一拉马匹,立即带着走在最后的几名永州骑兵一起冲出了已被打散的育王府队伍。

    而同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齐谦也望着纪丹远去的背影彻底呆住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向蒈城求援

    虽然陈松并没能堵住纪丹的离开,但他却并非特别在意结果。

    这主要因为这次战斗虽然开始得快,结束得也快,但也证明了育王府队伍并非全无反抗之力。只要纪丹再敢前来,陈松肯定不会让他再得到好处去。

    不然真在这里干掉陈松,谁又能保证下次由谁来领导这些敌人。

    而在预防敌人狗急跳墙前,陈松却得先弄清敌人身份再说。

    所以,来到齐府所在的位置附近,陈松就打算先去看看被羽林军战士杀死在当场的那些骑兵。

    只不过在经过齐谦马车时,看到齐谦满头、满身鲜血的站在那里,陈松还是禁不住一吓道:“齐,齐大人,是你吗?您没事吧”

    “齐大人?哦……我没事,没事。”

    听到陈松的怀疑语调,齐谦也瞬间怀疑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因为,齐谦实在想不通先前那齐府“奴婢”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齐府“奴婢”即便穿着齐府奴婢的惯用绯衣,齐谦也不敢将对方当成真正的齐府奴婢来看待,毕竟真正的齐府“奴婢”肯定没有这本事。

    可回想一下那齐府“奴婢”出现后做过的事,齐谦又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因为那“奴婢”即便救了齐谦,可为什么又要害死包句。

    何况从另一方面来说,唯一看过那齐府“奴婢”长相的纪丹与其的对话也让齐谦很介意。

    因此思前想后,齐谦根本就不敢将这事情说出来。

    但在看到齐谦略带惶恐的反应时,陈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齐大人要不要换件衣服休息一下。”

    “这,呕……”

    光想着先前那齐府“奴婢”的事,齐谦一开始并没注意自己身上的状况。忽然得到陈松提醒,齐谦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满是血迹的衣物,再想想这些血迹是从哪里来的,目光移到身前不远处断成两截的包句尸体上,顿时就呕吐起来。

    而随着齐谦目光,陈松也发现了包句尸体,立即也是一脸吃惊道:“这,这是包师爷的尸体?包师爷怎会这样?难道是为了救齐大人?”

    “呕……”

    听到齐谦说包句是为了救自己而死,齐谦更是大声呕吐一下。

    但由于被马车阻挡,陈松并不知道包句的真正死亡原因。

    因此看到齐谦反应,陈松更将这当成了事实,连忙一脸遗憾道:“齐大人,包师爷既是求仁得仁,齐大人就莫要伤心了。快,快扶齐大人下去休息,你们也好好收敛一下包师爷的尸体。”

    “是,大人。”

    “……大人,知道敌人身份了。”

    刚有一人应声,走在前面查看几具尸体的羽林军战士又赶来回报了。这是因为陈松要招呼齐谦,其他人却用不着去照顾齐谦。

    但在听说知道了敌人身份时,不说齐谦立即停下了脚步,陈松也一脸惊喜道:“敌人是什么人?”

    “是永州军,这是他们身上的腰牌。”

    “永州军?永州军来这地方干什么?这是一个人身上的腰牌,还是……”

    听到敌人是永州军,陈松在接过羽林军战士递过来的腰牌时就惊讶了一下。因为别说永州并不是育王图濠前往申州的必经之路,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永州军来袭击育王府队伍。

    羽林军战士说道:“虽然只有一人身上有腰牌,但那些马匹身上却全都有永州军的暗记,所以这事肯定与永州军有什么关系。”

    “马匹上有永州军暗记?”

    听到这里,陈松立即皱起了眉头。

    因为,正如羽林军战士说的一样,或许在那些袭击育王府队伍的骑兵身上搜到永州腰牌并不算什么,但马匹上会有永州暗记就确实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不说只有军马上才会有类似暗记,腰牌能伪照,马匹上的暗记却不可能伪照。

    甚至从暗记印上的年份,都可看出这事有没有伪照的可能。

    不过,虽然知道纪丹是从永州过来的,陈松却并不知道纪丹身份。但只要知道纪丹是从永州过来,陈松却相信育王图濠肯定知道些什么。

    “什么?永州?竟然是箜郡王那个混帐王八蛋。”,

    而在听完陈松回报后,育王图濠也果不其然地猜出了纪丹来历。

    覃赞脸上也顿时一惊道:“什么?居然是箜郡王的部队?箜郡王的部队怎会到藤尾山来拦截我们?他们在暗中到底还有多少人?”

    听到覃赞惊呼,陈松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因为,作为前羽林军统领,陈松又怎可能不知道箜郡王图兕与先皇图解一脉的恩怨。甚至于在陈松追随育王图濠离开京城前,陈松就曾有两名羽林军同袍带着两营羽林军投奔了箜郡王图兕。

    所以纪丹既能来拦截育王府队伍,知道育王府队伍中有陈松的羽林军战士在,真要对付育王府队伍,箜郡王图兕又怎会不带上手中的另两营羽林军。

    因此眉头深锁间,陈松就说道:“王爷,那你看我们要不要派人向蒈城求援?”

    “向蒈城求援?戚钲和肖见真会派兵来援助我们吗?”

    “还有,陈松你先前不是说他们的正面交战能力严重不足吗?”

    不是说怀疑,但在知道敌人竟是箜郡王图兕后,育王图濠也知道自己肯定要在藤尾山中与纪丹分个胜负了。否则别说前往蒈城,他就是想离开藤尾山都不可能。

    而对方如果真是箜郡王图兕的部队,育王图濠又有些不明白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纪丹的攻击虽然足够凌厉,也足够狡猾,但以箜郡王对先皇图解一脉的憎恨来说,那肯定是倾尽全力,不死不休。先前的攻击根本就不该是这样的结果,甚至不该有这种不像攻击的攻击。

    面对育王图濠询问,陈松却双脸阴沉道:“属下还是坚持他们的正面交战能力不足,不然他们就不会只用区区五百骑来袭击我们了。”

    “不过他们的行动却给属下提了一个醒。”

    “提了什么醒?”覃赞追问道。

    “那就是他们不可能是一支孤军,而是更像一支专门为了拖延我们前进速度的先锋。毕竟要想对付属下的羽林军战士,箜郡王不可能不将另两营羽林军带出来。”

    “……瞿扬,你立即派人去蒈城求援,如果戚钲和肖见敢不答应,杀了他们。”

    随着陈松说起另两营羽林军,育王图濠也沉默了一下,然后就立即向刚刚才与自己汇合的瞿扬下达了命令。

    当然,这不是说瞿扬回来得太慢,而是纪丹所率领的骑兵行动得太快。没等瞿扬回来,陈松就已经带着五百骑突围而出了。

    不过对于育王图濠的命令,瞿扬却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先前的五百骑如果真的只是箜郡王的先锋,那育王图濠就必须求援才行。

    不然给他们将育王府队伍拖在藤尾山中,结果可想而知。

    


    

第五百七十章、证明一些事情

    从育王府队伍中突围离开,纪丹并没有选择立即与梁谅汇合。

    因为比起与梁谅汇合,纪丹知道自己更需要好好思考一下现在的状况。

    当然,纪丹所要思考的并不是育王府队伍会怎样防御的自己攻击,或者说会不会依旧像先前一样防御自己攻击。毕竟他们先前的防御虽然很成功,纪丹的五百骑也就仅仅损失了区区五人,反而纪丹一人就杀了不下五人的的羽林军战士,这也就是将官与战士的区别。

    所以,在不用考虑育王府队伍会对自己采取什么针对性态度时,纪丹却一直在思考齐谦,思考那个救下齐谦的女人。

    究竟什么人才会救下齐谦?为什么要救下齐谦?

    她在救下齐谦的同时,为什么又没有试图攻击自己?好像只是想借自己的手杀人一样。

    而不管那女人为什么想要借刀杀人,纪丹却有种隐隐感觉,那就是救下齐谦的女人并不会像救齐谦一样去救育王图濠或者说是育王府队伍中的任何人,不然她有什么必要在战斗放过纪丹不杀。

    不是纪丹想要贬低自己,而是在纪丹不得不杀掉包句时,他早已做好了重伤乃至身死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会就此离开,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这就让纪丹不得不考虑后面再要袭击育王府队伍时,是不是要在第一时间避开齐谦了。

    至于说因此就要纪丹放弃袭击育王府队伍?

    别说那女人并未对纪丹表露过真正敌意,纪丹宁可战死,也不可能在还有余力的状况下放弃袭击育王图濠。

    而他为什么没去与梁谅汇合,正因为他想先将这件事沉淀下来,以免让梁谅打退堂鼓。

    不过纪丹不去与梁谅汇合,却不等于梁谅也不会前来与纪丹汇合。

    很快来到纪丹身边,梁谅就一脸激动道:“纪大人,先前你的袭击实在是太精彩了,不知纪大人打算下面怎么办。”

    “梁大人不用急着去考虑自己该怎么办,因为他们若是不分散队伍来追杀本将,梁大人也不用急着行动,只要静静等待时机就好。”

    “或者说,等到他们坚持不住时,梁大人再同本将一起给他们施以致命一击。”

    “梁某明白了。”

    虽然同样没看到纪丹与齐谦相遇的一幕,但作为一名真正军人,梁谅同样会钦佩比自己更强大的军人。

    而今日的纪丹无论是在谋略还是武力上都证明了他绝对有站在梁谅高处的能力,再加上要通过纪丹来与箜郡王联系和让自己生存下去,现在的梁谅根本就不会怀疑纪丹的任何主意。

    看到梁谅的态度,纪丹点点头道:“很好,那梁大人就继续等待片刻,本将去了。”

    然后跳上战马,纪丹就高喝一声道:“杀干掉育王府队伍。”

    “干掉育王府队伍……”

    干掉育王府队伍?夜色中,纪丹等人的呼喊显得格外嘹亮,

    而随着这声意味着战斗再开的呐喊,陈松却脸色一沉,大声对正在收缩队列的育王府队伍喝道:“所有人停止移动,原地布阵拒敌。”

    如果队伍中只有育王府护卫,恐怕很难像陈松要求一样令行禁止。

    毕竟他们首先都是江湖人,然后才是受过军事训练的江湖人。

    但羽林军士兵却不同,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战士。然后直到现在,甚至直到退役乃至死亡,他们依旧是战士。

    所以在陈松命令下,正在收缩的育王府队伍立即在那些羽林军战士的强制下停下来。然后将一辆辆马车赶到那些羽林军战士和育王府护卫身后停住,用来阻挡纪丹的骑兵突破。

    因为,纪丹的五百骑虽然并不算多,但就因为先前被突破的齐府位置毫无抵抗力,结果齐府下人中,十人就死得只剩下了六人。

    而幸好那只是齐府,幸好那只是些齐府下人,不然育王府绝对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

    但在听到敌人在夜色中的呐喊,更是无数马蹄声从空旷中传来时,原本已经收拾干净并回到自己马车中的齐谦也再次跳了出来。,

    看到齐谦离开,小穆氏就抱着怀中早已经吓醒的齐莶探出头道:“老爷,你真要待在马车外面吗?不如老爷还是回到马车里面来吧外面真是太危险了。”

    “不,本官一定要弄清先前到底是谁救了本官?还有她为什么要救本官?为什么要将包师爷丢去给人杀了。”

    不是说气愤,而是整件事中有太多让人感到不解的地方。

    因为这种不解,齐谦才更想弄清事情真相。所以随着收缩队伍的命令传下来,齐谦就下令府中所有下人一起围到了自己的马车旁。

    可即便如此,齐谦别说无法从她们的长相中认出自己的救命恩人,甚至齐谦也无法从她们的背影中认出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更加让人感到恐怖的是,在齐谦的一一证实下,不仅从刚才袭击中活下来的下人,甚至是先前袭击中死去的齐府下人,无一不都是跟随了齐府十年以上,或者干脆就是在齐府中养大的下人。

    不然真是那种临时被收容入齐府的下人,齐谦根本不可能带她们追随自己一起同育王图濠离开,早在赣城就已经全都遣散了。

    所以,不知先前究竟是谁救了自己,齐谦更怀疑那会不会只是一个穿了齐府奴婢绯衣的女人。

    但以那女人对齐谦的恩情,齐谦这样做应不应该?

    表面上虽然不应该,但如果不将对方找出来,齐谦又怎能安心。

    因为在这时谁还会保护齐谦?谁还会以这种方式保护齐谦?谁才能以这种方式保护齐谦?

    除了让齐谦苦苦等候消息而不得的易嬴和少师府,齐谦可不相信现在的北越国中还有谁会关心自己的死活。

    毕竟齐谦始终认为,易嬴不可能无缘无故将自己的三封信都收回去。

    所以,不管先前救自己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齐谦都认为自己应该尽快将她找出来。因为不仅只有这样才能让齐谦安心,齐谦也希望自己能早些知道易嬴究竟想让自己干什么。

    可看到齐谦的态度,小穆氏的脸色却有些苍白道:“老爷,可你这样做就不怕得罪了恩人吗?”

    “不怕。”

    齐谦背对着小穆氏摇摇头道:“不说她只是听命于人,恐怕她根本就不在乎做不做我们的恩人。而如果不能尽快与易少师联系上,恐怕她永远都不会成为我们的恩人。”

    永远都不会成为我们的恩人?

    看到齐谦的态度,小穆氏也不敢再多说了。

    因为,小穆氏为什么在一开始没去照顾齐谦,却要将齐谦交给陈松去派人照顾?正因为小穆氏在马车内同样看到了齐谦被救的情形,然后又看到了包句被那名齐府“奴婢”丢出去给人杀了的事情。

    而小穆氏的心中即便再怎么恐慌,她却也不能将这种恐慌带到陈松和其他人面前。

    因为齐谦能瞒住陈松,小穆氏却瞒不住陈松。

    所以在知道小穆氏也看到了当时的状况后,齐谦才没有继续隐瞒自己已经与少师府接触的事实。

    而凭着齐谦分析,小穆氏也认为现在最有可能援助齐谦的就只有易嬴一人,也只有易嬴才有能力援助齐谦。

    毕竟易嬴身边藏有天英门弟子一事可是早就传遍了京城,甚至也传到了地处胄州腹地的赣城。

    不过,不知齐谦现在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甚至都已经另有打算,随着巨大的马蹄声不住从黑暗中传来。育王图濠就皱着眉头说道:“陈大人,你认为这次还会像上次一样顺利吗?”

    “回禀王爷,至少这次我们不用再担心会不会被对方冲破队伍了。而且由待会的来敌数目做判断,相信我们也能证明一些事情。”

    证明一些事情?只能证明一些事情吗?

    虽然心中有些极度不甘心,甚至更有些极度不安,育王图濠却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将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因为在让瞿扬前去蒈城求援后,育王图濠已知道不管藤尾山中现在藏有多少敌人,他都只能固守待援。不然仅凭对方绝不恋战的举动,育王府队伍丝毫都没有离开藤尾山的可能。

    所以不满中,育王图濠就说道:“那陈大人你说我们能不能干掉这支队伍,或许这也能证明一些事情。”,

    “干掉他们?不是不能,而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若是现在就干掉他们,那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本王明白了,那就一切有劳陈大人了。”

    一直在旁边听着育王图濠与陈松的对话,覃赞并没有为陈松的态度感到丝毫不安。

    因为覃赞知道,正是因为育王图濠的这种大度,他才能在朝中获得无数支持。甚至是那些并没真正站在育王图濠一边的人,只要没办法证明育王图濠一定会倒下,他们也不会轻易做出敌对育王府的行为。

    毕竟整个北越国都知道,育王图濠才是当年的太子。

    现在的北越国皇帝图韫即便不是北越国中第一个从太子手中抢去皇位的皇帝,但育王图濠却绝对是第一个依旧获得所有人认可的前太子。

    甚至于只要育王图濠登上皇位,那就肯定是一个会被万民拥戴的皇帝,其声誉更在现任太子图炀及大明公主之上。

    只是育王图濠一日不能登上皇位,他就一日不能收获这种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耀。

    正因为如此,包括覃赞在内的育王府内臣才更渴望看到育王图濠登上皇位的一天。

第五百七十一章、这样的成功根本不可能复制

    作为一个以战养国的国家,所有北越国将领都知道,战场上没有永远的胜利,没有永远失败的敌人。

    所以当纪丹看到育王府队伍开始收缩队形,甚至于已经不可能让他只带五百骑就冲破前有战士阻挡,后有马车拦路的育王府队伍时,纪丹却带着一种早有所料般的残酷笑容抽了抽嘴角。

    “杀”

    在纪丹的挥舞马刀下,毫无意外的,五百骑就紧随着纪丹后面一起冲下了山头,冲向了山头下的育王府队伍。

    而当纪丹带着五百骑出现在山头上时,陈松也并没因为敌人没有增加而感到丝毫轻松。

    因为陈松知道,不管自己为此做了些什么准备,他都不能以此来断定敌人就什么都做不了。

    而随着纪丹带人冲下山包,双眼紧盯着纪丹前进的轨迹,陈松的双脸却立即阴沉下来,大喝了一声道:“戒备,所有人戒备。”

    现在还喊戒备有什么意义?

    不仅育王图濠稍显犹豫的望了望陈松,纪丹更是一拨马头,冷笑着喝了一声道:“杀”

    如果说纪丹原本还是带着队伍斜冲向山头下的育王府队伍,那随着纪丹的马头微微一拨,纪丹的五百骑就很快变成了沿着与育王府队伍平行的位置掠过他们的边缘地带。

    “杀”

    然后毫无意外的,纪丹就一刀劈向了一名试图用长剑阻挡自己前进的羽林军战士。然后尽管那羽林军战士被自己劈得空门大开,纪丹仍是毫不犹豫地继续策马向前奔去。

    可纪丹的奔行即便没有停止,紧跟在纪丹马后冲上来的骑兵却毫不犹豫一刀砍在了空门大开的羽林军战士胸口上。

    然后跟着后面陆续冲上来的骑兵,即便没有几人能做到像纪丹一样一刀就破开羽林军战士的防御,但一人不行还有第二人,两人不行还有第三人。

    随着纪丹的五百骑掠过育王府队伍的边缘地带,挡在育王府队伍前的羽林军战士和育王府护卫就开始密密麻麻倒了下去。

    当然,这不是说那些羽林军战士就没想过要反抗,没有想过要牺牲性命去刺杀那些骑兵的马匹。

    而是不管他们选择对马上的骑兵还是骑兵座下的马匹下手,首先遇到他们的骑兵都会选择去格挡他们手中的武器,然后才将真正的杀敌任务交给后面的骑兵来完成。

    即便由于骑兵的冲刺速度太快,包括纪丹在内都只能隔着几人才下手一次,可由于五百人的队伍实在太长,从纪丹的切入点开始计算,几乎没有几个羽林军战士和育王府护卫能够真正逃脱。

    “……顶住,顶住。”

    看到这一幕,不仅藏身马车后的育王府内臣全都满脸色变,甚至陈松都只能脸色苍白的无力般大喊出声。

    因为陈松知道,不仅外面那些羽林军战士,甚至换成自己上去,恐怕同样改变不了这种被纪丹那五百骑兵轮番砍杀的结局。

    而这就是骑兵为什么强于步兵的原因。

    除非是以长枪拉开双方的交战距离,否则给骑兵在接近距离内轮番冲击,步兵根本就没有一点与之相抗的能力。但不幸的是,在前面的战斗结束后,陈松已经设法证实,育王府队伍中并没为他们预备长枪,这不得不说是他们的一大失误。

    毕竟由京城来到蒈城,只要他们早做准备,根本就不会如此被动。

    可现在不说是不是已经晚了,陈松也知道他们只能硬顶下去。

    “杀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对于纪丹的五百骑所带来的冲击,不仅那些依旧藏在马车后的育王府内臣满脸苍白,甚至于顶在最前面的育王府护卫都要陷入疯狂了。

    不等那些正在飞掠过来的骑兵靠近,一名守在骑兵还没到达位置上的育王府护卫就疯狂般劈出了双掌。

    而为什么只有育王府护卫会陷入疯狂?

    这是因为场中景象即便再怎么残酷,所有羽林军战士却都是由北越国的一线部队转换而来。在战场上,比这更残酷的事情数不胜数,不然他们也不会在先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阻挡纪丹的骑兵冲锋。,

    不过,迎着劈空掌带来的掌风,这样的掌风即便不足以让纪丹等人一击致命,却也足够让纪丹座下的马身被掀得高高扬起双蹄。

    毕竟那只是畜生,只会奔跑,没有办法练武的畜生。

    而纪丹同样没想到育王府队伍还有这一招,本能中就感到有些不妙。

    于是拨转马头,嘴中就大喝了一声道:“走”

    随着纪丹动作,身后的骑兵也跟着开始掉转马头。

    可即便如此,不是说看到了机会,而是想要宣泄心中的恐惧和愤怒,不仅原先挥出掌风的育王府护卫,又有一名能挥出劈空掌的育王府护卫也站了出来。

    “轰轰轰轰……”

    在战场上,这种江湖人特有的掌风虽然看起来特别怪异,但随着纪丹的主动退缩,这不得不说确实改变了一些战局。

    只是说这种掌风不仅阻挡了纪丹的骑兵前进,甚至也阻挡了那些羽林军战士和其他育王府护卫的意图靠近。

    毕竟比起马匹,人类的身体还是要孱弱多了,或者说珍贵多了。

    但仅仅两人又能改变什么?

    当然不能改变什么。

    只是因为纪丹不愿纠缠下去,情况才会转向另一个方向发展。所以这次虽然足足有上百名羽林军战士和育王府护卫倒下,但在最后一名永州骑兵加速离开时,这些骑兵的伤亡数目仍是一个醒目的“零”字。

    因此在纪丹的五百骑再度从视线中消失时,育王府队伍中没有一人能欢呼出声。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成功根本不可能复制。

    只是说初次面临被江湖人掌风攻击的状况,敌人还需要考虑一下再做下一步行动而已。

    所以在纪丹带着五百骑离开后,陈松也不再去管什么收缩队列的事,立即开始大声下令道:“所有战斗部队听令,立即就地取材,挑选适合自己的长棍削尖,制成简易长枪准备战斗。剩下的非战斗成员,立即去清理战场,收拾尸体。”

    面对陈松命令,不等众人望向自己,育王图濠就点点头道:“按陈大人的命令去办,即便要拆掉所有马车,照拆不误。”

    “王爷英明。”

    不是说育王图濠究竟是不是真的英明,而是面对这样的命令,众人也知道事态相当紧张了。

    尤其前面的攻击中完全可以看出敌人的实力,或许育王府队中的羽林军战士的确有与对方拼命的资格。但如果不能抹平兵种上的差异,随着对方一次次蚕食,最终育王府队伍只能走向破灭的道路。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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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介绍:
我父亲姓易,我母亲姓嬴,所以我叫易嬴。
易嬴是个市长,不过是个一日市长。不是名义上的市长,而是实质上的市长,只不过风萧萧,易水寒般倒在了就任仪式上。
然后,易嬴归位到易嬴身上。
只是此易嬴非彼易嬴,而是北越国一个七品知县。知县就知县了,那也不算什么,至少还是一个官,可与如日中天、年轻俊朗的易嬴市长不同,知县易嬴却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
五十多岁的人还能干什么?等着入土吧!
不过入土前,当然是该拿的拿、该要的要,该贪的贪、该抢的抢。
说我不正派?丫你五十岁了还正派个球,不是有终身累官制庇佑,五十岁的市长?等着退休进棺材吧!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咱还有啥不能干、不敢干。最多不过再死一回,换个身体再穿越去。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