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开弓没有回头箭
自从大明公主来到少师府做客后,白禄很快就收到了正式的调职任命书,当然也包括朝廷安排的白府新宅子。
而由于京城内有太多豪门大户,房源紧张,不管有意还是无意,白府的新房也被安排在了云兴县中。
因此在大致看过一遍房子后,白府并没有急于搬迁,而是先由易嬴在少师府中为白府设宴饯行,作为搬离少师府的准备。当然,不管李府还是严松年那些密探,全都被易嬴一起请出来参加宴会了。
“白大人,恭喜、恭喜……”
由于客人太多,宴席也被安排在花园前的庭院中进行,想参加宴席的人就参加宴席,吃饱喝足了也可去花园中玩耍。
酒过三巡,易嬴再次向白禄举杯道了一句喜。
“托福、托福。”
迎着易嬴端起的酒杯,白禄也是满脸通红的兴奋道:“少师大人,这次白某真是多亏少师大人相助。白某无以为敬,以后少师大人若有什么吩咐,白某万死不辞。”
“白大人客气了,本官哪有什么需要劳烦白大人的地方,真要有这种事情,那也是帮大明公主办事。”
“对,少师大人说的对,帮大明公主办事、帮大明公主办事……”
不用易嬴提醒,白禄也知道大明公主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不说白禄的官职本就是大明公主给的,来到京城这么久,白禄唯一见过的高官和皇室宗亲就是易嬴和大明公主。
这虽然不是说白禄来到少师府后,少师府就没接待过什么贵客,但除了大明公主外,有如洵王图尧和箜郡王图兕那样的客人,也轮不到白禄一同出面待客。毕竟白禄之前就是申州城的一介府官通判,除了早对白禄有所了解的易嬴和大明公主,谁又会真去在乎白禄是什么人。
点点头,易嬴说道:“白大人说的是,但说起白大人这次升迁,恐怕最高兴的还是绣儿和徐大人。”
“哪里,哪里,少师大人客气了。”
知道易嬴在说自己与白绣的婚事,徐琳也是满脸兴奋地谦让了一下。
因为,徐琳一开始答应娶白绣或许是因为白绣拿住了自己把柄,可不说易嬴现在已成了白绣的干爹,白禄现在坐上了大理寺少卿位置同样对徐琳的将来极有好处。
但在看到徐琳与易嬴客气时,白绣却也横了易嬴一眼道:“干爹你瞎扯什么啊难道绣儿嫁人了,干爹就这么高兴吗?”
“那当然,干爹当然会为绣儿嫁人高兴。”
白绣嫁了人,也就是能与自己真正上床,虽然这事并没有人知道,至少没有太多人知道,易嬴依旧是相当兴奋。
而在易嬴与白府众人说笑时,旁边作陪的李府众人说话却不多,只有白花花和白何氏在那里陪着图媛、图思惠低声说话。
可就在易嬴逗着白绣眉开眼笑时,与含玉一起坐着的核桃就忽然说道:“易少师,听说是您建议让大明公主将白大人调进京的对吗?”
“是啊那也是考虑到绣儿和徐大人的婚事需要人主持,本官就顺道提了提,核桃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对于带着李清、李佳来投奔少师府的核桃,易嬴的印象还是很好。
毕竟核桃不像图媛一样,什么事都要推托到“神明”身上。
而易嬴也不奇怪核桃居然会知道这件事,因为含玉原本就是一丫鬟,为了确保自己在少师府中的地位,含玉更是进门没多久就拜访过少师府里的所有人,也将各种关系弄了个通通透透。
再以核桃与含玉的关系,当然没什么不知道的。
听到易嬴询问,核桃却立即带上少许期盼目光道:“少师大人,既然大人能将白大人调入京城,那不知少师大人能不能也将李老爷调入京城那样也可省得夫人、太太担心了。”
将李老爷调入京城?
一听这话,易嬴就怔了怔。
因为很明显,核桃这是希望易嬴能将李睿祥也调入京城。
或许这在以前,不会有人轻易放弃盂州知州这种实权职位,但在知道了现在盂、申两州的混乱局势后,难怪核桃这样的妾室也会担心。而核桃会称呼李睿祥为李老爷,自然也是当初做陪房丫鬟时留下的习惯。,
随着核桃轻问出声,图媛和图思惠也一脸心动地望了过来。
虽然同样事情她们不是没考虑过,但就是不好开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开口的最好时机,没想到却被核桃在这时问了出来。
而易嬴虽然也没想到核桃竟会有这样的要求,但仍是想了想才说道:“核桃,不是本官不答应,而是本官做不了主。好像白大人这事,当初本官也是请示过大明公主后,这才因为另外一件事将他一起接入京城的。”
“至于说到睿祥贤弟,或许本官可以找机会帮着在大明公主面前说一说,但由于盂州形势有些过于微妙,本官却不能保证大明公主会不会答应这点,或者说是睿祥贤弟自己愿不愿意回来。”
“这个没关系,只要少师大人能去大明公主面前说一声就行。”
知道易嬴在这事上的确做不了主,但只要易嬴肯在大明公主面前帮李睿祥说说话,李府就很感激了。
因此不需核桃多说,图媛就直接感谢了一句。
点了点头,易嬴却也没有刻意推托道:“夫人客气了,不过以夫人所见,睿祥贤弟又是否真愿从盂州回京城?”
“少师大人为什么这么说?”图媛惊讶道。
“很简单,以现在余容所做的事情,他不会对睿祥贤弟做出什么不利举动,他也没必要这样做。而如果是箜郡王去往了盂州,同样也没理由对睿祥贤弟做出什么不利举动。因此除非是盂州城被破,睿祥贤弟在盂州未必会遭遇什么危险。”
“而只要这次事情结束,睿祥贤弟立即就是莫大的功劳,不用本官帮忙,前途就不可限量。”
“那万一盂州城被攻破呢?睿祥不是也很危险?”
“危险谈不上,毕竟盂州那边是利益之争,不是立场之争。但真说到这事,不如也等我们先问一下睿祥贤弟自己是怎么想的再说好吗?不然本官真向大明公主开了口,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
听到这话,图媛也不禁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不说这是不是易嬴有把握将李睿祥从盂州调回京城的象征,考虑到易嬴和大明公主在盂州的布局,图媛也不得不承认这对李睿祥来说的确是个机会。
毕竟李睿祥不是皇室宗亲,只是一名官员,同样要在官场中上进。
如果他不趁现在把握好机会,将来恐怕还会被箜郡王图兕连累。
而比之现在都已被大明公主套进去的育王图濠、浚王图浪等人,李睿祥也实在没有更多选择。
何况易嬴也说了,盂州一事不是立场之争,而是利益之争。
当然,不去管图媛会如何抉择这事,对于李睿祥,易嬴并没有更多想法,也不认为自己需要太过为李睿祥操心。因此在后面曲媚来找自己时,易嬴也带着酒意离开了宴席,只让那些想与将要离开的李府等人多说些话的少师府女人自己留了下来。
因为,与易嬴很少主动照顾留在少师府中的白府不同,易府女人与白府的交往却并不少,易嬴也不在乎她们喜欢说些什么。
而与曲媚一起走入花园,易嬴就一边醒酒,一边搂住搀着自己的曲媚,捏了捏曲媚胸脯道:“曲媚,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本官啊或者你怎样才算嫁给本官”
易嬴虽然早已经与曲媚上过床,但由于曲媚所要求的父母之命,曲媚却还不算真正嫁给易嬴,甚至易府的窜房都没参与过。
而面对易嬴纠缠,曲媚也是羞着脸说道:“少师大人,曲媚不是跟你说过吗?曲媚的哥哥虽然已经答应了我们的事,但这还需要少师大人去与曲媚的娘亲谈一谈。”
“这事本官当然知道,可你母亲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见本官。”
“现在。”
“……现在?”
“嗯,大人你别怪曲媚娘亲的胆子小,曲媚刚才也是趁着娘亲有几分酒意才让她答应下来的。”
听了曲媚解释,易嬴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出宴席了。
因为,与易嬴随时都可为了曲媚与曲妈见面不同,曲妈却好像总是在以没做好准备,或者说是要多准备一下为借口推辞与易嬴的见面。不管曲妈是想保护曲媚还是干什么,这也就是因为易府女人太多,易嬴才不在乎曲妈那边的事情拖上一拖。,
现在听到曲妈终于肯见自己,易嬴同样也很兴奋。
然后两人沿着花园中的小河前进,这才在一个僻静地方找到了正在那里坐着醒酒的曲妈。
而在看到易嬴到来后,曲妈也整了整衣襟,主动站起身道:“少师大人,劳您还要特意跑一趟,妾身真是罪过。”
“曲妈你别这样说,这都是本官的责任。”
刚从宴会上下来,不说易嬴嘴中还有许多酒气,曲妈脸上也同样有不少酒色。即便这不是说什么借着酒气壮胆,但曲妈纵然早想与易嬴谈一谈曲媚的事,可没有东西能为自己撑腰,男尊女卑,曲妈也不知该怎么和易嬴这样的一品官员面对面平等对话,所以才将事情拖了许久。
看到易嬴身形摇晃,往日在王府做丫鬟的习惯使然,曲妈也赶紧上前搀住易嬴道:“少师大人,你小心。”
“唔,曲妈,本官没事的。”
摆了摆双手,不是说在来到了北越国后如何,而是早在现代官场,易嬴就已习惯了被女人搀扶,所以在挥舞双手碰到曲妈身体时,由于被河面上刮来的冷风一吹,酒意上头,易嬴也如同习惯般将曲妈当成普通女人般抱住了。
而在将易嬴带到能看到曲**地方时,曲媚就已经先行离开,为的是不打扰两人赏谈。
毕竟易嬴要和曲妈谈的乃是曲媚的婚事,作为女人,曲媚也会害羞。
在没人的地方突然被易嬴抱住,或许其他女人会立即惊慌失措,但不说曲妈早在育王府中就服侍过酒醉的育王图濠,少师府本就是原本的太子别馆。在育王图濠还是太子时,曲妈就陪着已经死去的圆妃在如今的少师府中住过不少日子,比起熟悉程度,并不在易嬴之下。
因此仿佛服侍育王图濠一样,曲妈就将酒醉抱住自己的易嬴搀到了河边石凳上坐下道:“少师大人,您是不是醉了,先坐下来再说吧”
“醉?本官没醉,本官怎么可能会醉。”
只要是上了酒桌,没有一个官员会承认自己喝醉,承认自己酒量不行。被冷风一吹,又被曲妈带着从高处坐下,气血上头,抱紧怀中的曲妈,易嬴就将双脸钻入曲妈怀中道:“曲妈,你胸脯好大哦本官还没见过这么大胸脯的女人呢”
曲妈胸脯大吗?
d罩杯的胸脯在北越国只能说是普通,但如果是到了易嬴熟悉的现代社会,那就属于丰胸一族。
第一次在北越国喝这么多,易嬴就有种错乱感觉。
因为与白禄被提拔相比,易嬴更高兴徐琳若与白绣结婚,白绣就能与自己真正上床的事,因此才喝多了些。
一直想着怎样和白绣相好,突然与曲妈单独相处,一边将双脸在曲妈胸脯上磨蹭,易嬴的双手就开始在曲妈身上抚摸起来。
没想到易嬴酒醉后竟会这样,不知道该不该推开易嬴,曲妈就在易嬴怀中挣扎道:“啊……少师大人你别这样,妾身是曲媚的妈妈,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为什么不能这样,母女共事一夫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说是刚来到北越国时,或者说是在与罗庆新、罗柳华母女相好前,易嬴或许会被曲妈用与曲媚的母女关系挡住,甚至自己也会忌讳不已。但在经历过罗庆新、罗柳华母女的服侍后,又听到曲妈自称曲媚妈妈,易嬴就立即有些兴奋地将曲妈推倒在石凳上。
扑在曲妈身上,易嬴更是抓住曲妈胸脯捏揉道:“曲妈,反正二世子以后也很难公开照顾你,那不如就由本官来照顾你和曲媚一辈子吧母女共事一夫,母女共事一夫……”
母女共事一夫?
没想到易嬴会说出这种话,曲**双脸就一阵发窘,一阵羞惊。
而随着易嬴将曲妈胸口的绯衣拉下,一双胸脯跳跃在空气中,借着还未散去的酒意,曲妈也只得将易嬴抱住道:“唔……既然少师大人不嫌弃曲妈,那还是让曲妈来伺候大人吧”
“唔……我们一起来……唔,……曲妈你好香……”
听到曲**顺从话语,易嬴就狠狠亲入了曲妈嘴中。,
而与在现代社会的忌讳不同,北越国原本就有母女共事一夫的传统。虽然没想到易嬴也会看上自己,但比起与图俟待在一起,不想因为自己破坏图俟的形象,曲妈同样更想与曲媚一起生活。
因此不说是顺水推舟,在易嬴的努力攻陷下,曲妈也趁着酒意开始与易嬴颠鸾倒凤了。
曲终人散后,易嬴早已经和曲妈一起滚到在石凳旁的草地上。
不是说有没有酒醒,望着被自己抱在怀中的曲妈赤条条身体,不知道曲妈能不能接受自己,易嬴也不禁有些双脸红窘道:“曲妈,你没事吧”
“没事,老爷你真厉害,难怪要娶这么多妾室。”
“那曲妈你以后……”
看着曲妈粉脸低垂的样子,易嬴的双嘴就是一咧。因为他原本还以为曲妈会因此闹上自己,没想到曲妈却比易嬴更能接受这事。
不知易嬴是因为不习惯母女共事一夫,曲妈却已将双脸埋入易嬴怀中,又羞又喜道:“只要老爷以后还想要,曲妈全听老爷的。”
“真的?那我们继续……”
再次听到曲**顺从话语,易嬴就狠狠亲了一下曲妈,抓住曲妈胸脯就将她推倒在身下草地上。而在初春日光下,青草已经开始冒头,绿油油的草地与曲妈赤条条的身体相互映衬,曲妈身体也在日光沐浴下显得格外有光泽。
可在反手抱住易嬴时,曲妈又有些羞窘道:“等等老爷,你想好以后怎么安置妾身了吗?”
“还有什么安置的?当然是一起做本官妾室,一起同本官窜房”
“唔……不行,那太羞人了。”
在易嬴开始挺入时,曲妈充满羞意的双脸上却又有些窘迫道:“妾身的年纪都这么大了,不说不好和那些小姑娘混在一起服侍老爷,真的我们这样,却让媚儿的脸面往哪搁。”
听到曲妈已在考虑曲媚脸面的事,易嬴也知道她已真正接受了自己,于是用力捏揉着曲妈胸脯道:“那你说什么办。”
“唔……老爷有什么主意。”
“要不这样?”
想了想,易嬴就笑道:“反正曲妈你闷在家中也没什么事,以后就多到花园中走走。而本官几乎每天都要到花园中走几趟,只要曲妈你想要的时候在这里等本官,我们自然就可一享鱼水之欢了。当然,曲妈你也知道本官很能干,便是每日在这里等本官都没关系。”
“……唔老爷你说什么要妾身每日都在这里等老爷临幸啊那种事情,妾身可做不来……唔……”
“做不做得来,试试就知道了。”
曲妈虽然长得并不美,也就是和林氏差不多的水准,但因为曲妈是曲媚的妈妈,虽然这种母女共事一夫的事在北越国不算什么,可对易嬴这种来自现代社会的人却很刺激。
因此看到曲妈不再反对,易嬴又是与她恣意欢好起来。m
第四百五十二章、腐败的源泉
不是说想证明什么,而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没多少见识的女人,曲妈并不懂拒绝男人,甚至也不知道拒绝男人有什么意义。
因此第二天打扫完房间,曲妈就按照约定带着一些针线活来到花园中,等待易嬴不知何时到来的赴约。
毕竟北越国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
别说是不是易嬴,换成另一个男人**自己,曲妈或许也只会打碎牙齿和血吞,然后擦干泪水,继续去默默地过自己生活,而这也是古代女人的最真实写照。何况易嬴并不是**曲妈,只是要求曲妈母随女嫁而已。
被**后寻死觅活?
那只是大家闺秀的专利,与活着都很困难的平民女人丝毫无关。
然后经过昨日的饯行,白府今日就开始正式搬出少师府。易嬴自己虽然不用动手帮忙,但也一起跟着去转了一圈。
而白府虽然也被安排在云兴县居住,但由于这可是新任的大理寺少卿居所,想想白禄的前任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冈,不用大明公主费劲,也不用易嬴去帮白禄说话,白府就被安排在了一个同品级官员所能拥有的最大宅子中。
比之易嬴的少师府虽有不如,但已经赶得上京城中的吏部尚书府。
例如含玉就拉着白府妾室初红的小手,不停与她说此处的白府与彼处的白府有什么不同等等。
看到含玉数落个不停的样子,白绣也是笑闹道:“含玉姨娘,你的嘴好碎哦以前含玉姨娘真是在白府做陪嫁丫鬟吗?看不出来呢”
“绣儿你别说看不出来,姨娘就是以前做丫鬟时憋得太慌了,现在才会说得多一些。”
“不信你去问问初红,像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就是有话也不敢说啊”
并不认为这是白绣在挑自己的刺,含玉脸上却有种洋洋自得的样子,好像很高兴自己现在终于不用再为身份不够的关系而憋着什么话在口中不敢说了。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和含玉一个性情,脸上虽然轻笑着,初红却只是点头不语。
身为白府客人,易嬴当然不用去操心白府的搬家问题,这才能在白绣陪伴下四处游览一下白府。
几人来到白府后花园的一个凉亭中坐下,易嬴才望向白绣说道:“绣儿,你爹和徐琳说过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没有。”
“说过了,爹和徐大人都说等下个月再说。”
“为什么还要等下个月?”易嬴有些不解道。
白绣却伸手摸了摸初红圆挺的大肚道:“因为初红姨娘马上就要生了,爹想等到初红姨娘将孩子生下来后再考虑绣儿和徐大人的婚事。还有就是宋大人刚回京城不久,徐琳也想等宋大人真正安顿好后才方便帮他主持婚礼,这才会拖到下个月。”
虽然易嬴也知道宋天德已从北仓府回来,但他可不在乎宋天德现在过的如何。只不过是徐琳的父母早亡,所以才想宋天德作为男方家长帮他主持婚礼而已。
所以看了看初红挺着的大肚子,易嬴也点点头道:“那是,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在北越国,陪房丫鬟想要升格为妾室只有两个途径,一是男主人特别喜欢或是不计较,二就是像初红这样有了孩子。
原本白绣在白府就是一个独生女,所以初红才会在一经证实怀孕后就立即被白禄纳为了妾室。
不过,由于医疗条件、卫生条件的限制,生孩子在古代社会同样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所以遇到家中有人要生孩子时,一般都不会急着办什么喜事。不然喜事刚办完,生孩子不顺就麻烦了。
反而孩子若是能先生下来,这到是一个大大的双喜临门。
看到易嬴望向初红的肚子,含玉也立即伸手搀住易嬴道:“老爷你放心,含玉也一定会帮老爷生好多、好多宝宝的。”
“行,含玉你继续努力。”
对于生孩子的事,易嬴其实并不是太在乎,因为谁能保证易嬴穿越到北越国后还能不能生孩子,好像易嬴家中那么多妾室,如今还不是一个都没动静。但含玉这么说也是因为易府的所有女人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只要还没人在自己前面生出孩子,含玉就有机会。,
“老爷,不好了,出事了。”
就在易嬴还在与含玉闲扯着孩子的事情时,乔姐就匆匆从外面走进来,来到凉亭中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几人全都惊讶起来。
含玉就惊诧道:“乔姐,你说出什么事了?”
“申州刚传来育王大世子被万大户所劫的消息,现在云兴县中已经乱成了一团,恐怕育王府也很快会接到消息。”
“申州传来消息?不是三世子传来消息吗?”
忽然听到乔姐的说法,易嬴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乔姐点点头道:“虽然三世子的确有传消息来京城,但不清楚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的缘故,结果却让申州城的消息走在了前面。”
“那就没办法了,绣儿,你去对你父亲说一声,干爹先离开了,或许这几日都不会出门。”
不知该说三世子运气不好还是育王府运气不好,没想到从普通途径传来的消息竟会先到京城,易嬴也立即想离开白府再说了。
看到易嬴已经站起来,白绣就满脸惊讶道:“干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育王大世子怎么会被万大户所劫?难道这事也与干爹有关?”
“是有一些关系……”
一边往外走,易嬴就一边对白绣说了说自己诳育王府送人头给万大户的事,边走就边说道:“绣儿,由于这事原本就是干爹布置下的,所以这消息虽然传到京城的时间是晚了些,但为免给白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干爹还是先回去了。”
“顺道你也跟你父亲说一声,不要急着去大理寺报道。毕竟大理寺卿龚泱就是育王大世子的亲舅舅。现在去报到,难免会触龚泱霉头。”
“绣儿知道了,但干爹你也未免太会惹事了吧”
在白绣的叹息声中,易嬴也没敢在白府停留。
毕竟这件事对育王府的影响要远远大于焦玉被余容劫持一事的影响,不知育王府究竟会怎样反应,易嬴也不敢牵连到白府身上。
而随着易嬴离开白府,还在易嬴的轿子走在路上时,易嬴就看到街上有不少行色匆匆的人群,显然正如乔姐所说,育王大世子被万大户劫持一事闹的动静太大。不知道事情会怎样发展,众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当然,在他们看到易嬴轿子时也是面色各异,因为易嬴给育王府出主意的事情早就通过丞相府传了出去。
不知易嬴在这件事中究竟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自然没人敢小看易嬴和少师府。
等到易嬴回到府中,少师府自然也接到了消息。
不说会不会感到紧张,同样来到前厅的图媛就望向易嬴说道:“易少师,现在消息终于传到京城了,易少师又打算怎样去面对育王府的怒火?”
“面对育王府怒火?老爷,难道这事还是老爷故意安排的不成?”
虽然在将李府一家弄来少师府时,易嬴就对图媛说过图仂被劫一事,但这样的事情他可没对易府女人说过。看到阮红惊讶的样子,易嬴就一咧嘴道:“这不能说是什么本官故意安排吧因为育王大世子如果不是自己做得太过分,或许万大户也未必立即就会与他翻脸。”
“这事情,应该说是育王大世子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阮红追问,易嬴才将由天英门得到的消息说了说道:“这主要就是因为育王大世子太过贪婪了,刚到兴城县第一天就将好好的万府给拆了个大半,怎会不惹万大户生气?”
“什么?育王大世子将万府给拆了?他的确是该死。”
同样在万府住过不少时间,虽然不至于说有多留恋,但听到图仂竟然就为了几个臭钱拆了万府的事,芳翠也满怀恨意地骂了一句。
易嬴摇摇头道:“这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下面育王府会怎样反应,还有朝廷会怎样反应等等。”
听了这话,易府众人也都不说了。
因为,与前面都是只处于某种“筹备”阶段不同,随着图仂被万大户所劫的消息传到京城,申、盂两州的战幕才算是真正拉开。而即便育王图濠自己不前往申州营救图仂,图仂的两个舅舅也不会看着图仂落难不管,尤其图仂的二舅龚毂更是镇守芫州的从一品镇远将军。,
而随着易嬴说完离开大厅,一直在厅中都没说话的严松年、苏客也自己退了出来。
一边往客房走去,苏客就一脸惊叹道:“老师,易少师这人也太厉害了吧他怎么能在小小的盂、申两州就布下这么巨大的一个局?”
“虽然为师也不知易少师究竟有多厉害,但苏客你现在终于知道为师为什么要帮大明公主工作了吧虽然只有大明公主才能站在幕前,但现在大明公主所操纵的每一件事,哪件事中又能缺了易少师的份?可惜易少师的年纪太大,所有好处都给大明公主和北越国朝廷得了去。”
“嗯老师说的对,如果易少师早崛起几年,谁知道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并没有在苏客和严松年面前现身,但听着两人对话,小霞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感同身受的神色。
因为,在确认严松年、苏客并不会背叛大明公主及易嬴的状况下,小霞也不得不承认易嬴如果不是年纪太大,恐怕将来的作为也会更高。
而再想想易嬴想得到天英门秘药的事,小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期望易嬴将来使用秘药成功,还是使用秘药不成功了。
不过这些事暂时还不用着急,至少在易嬴死前都不用着急。
※※※※※※
从前厅出来,易嬴就与阮红一起慢慢向后院走去。
这不仅因为易嬴还要在少师府中“躲藏”几日,同样也因为易嬴需要听听阮红对少师府财政的说明。
毕竟易嬴在朝中没有什么具体工作,也就没有什么多余的外来收入,只能靠朝廷俸禄过日子。
虽然易嬴在兴城县万府和来到京城后都捞到了不少外财,但依旧只能说是入不敷出。
等到阮红说完少师府的财政状况,易嬴就不禁皱了皱眉头道:“红娘你的意思是说,实际上我们本府的花用并不多,真正费钱的地方还是在这少师府上面?”
望着已在前面不远处的少师府花园,阮红点点头道:“是的老爷,由于我们从万府带了不少东西过来,吃穿用度上的花费到不算什么。但就是这少师府太大,也太豪华了。”
“只以老爷的俸禄,我们根本没法维持修整少师府的基本开销。”
“毕竟我们不是皇亲国戚,不可能让皇室为我们保养房子出钱。好像前面的花园,现在也就是少师府的花匠数量不够,不然用钱的地方还要多出一大块。”
因为花匠数量不够,所以花园还没费太多钱?
听到阮红的形容方式,易嬴也皱了皱眉头。因为正如阮红所说,虽然古代建房子是不必花太多钱,但为了保持房屋的使用完好,维修房屋却是处处都需要花钱。
要说易嬴现在错就错在住的地方太好,生活费用也开始跟着上升。
这又不是万府,修不修都没有关系。
毕竟少师府名义上还是挂在皇室名下,只是暂借给易嬴当少师府使用而已。
因此想到了其中问题,易嬴也带着阮红慢慢往花园中走去道:“是吗?那阮红你的意思是说,本官该想些找钱的法子了?”
“这个,妾身虽然也不想这样,但我们如果仍想住在少师府,这就是唯一的办法。”
找钱的法子?
如果不依靠俸禄,官员要通过怎样的途径才能找钱,自然只有贪污**一途。所以脸色尽管有些不好,阮红却并没有讳言。因为身为太子少师,易嬴总不能舍了太子少师府不住,却要去住更小的地方吧
那不仅会让人觉得丢脸,说不定更会被朝廷当成没用的象征。
没想到这样也能成为自己**的源泉,一边想着该怎么去**,易嬴也不急着多说什么了。
然后两人在花园中向后院走去,走到一处时,阮红就突然惊讶道:“咦?那是谁?怎么会在花园中做绣活?”
做绣活?
听到阮红惊讶,易嬴也抬起脸来,却看到一个女人的确背对着两人在花园小河边的一张石凳上做绣活。
与现代社会人们穿的衣服九成九都是买的成衣不同,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不仅人们穿的衣服多都是自己缝制,包括各种绣帕、绣巾等小物件,也全都是由人力缝制而成。在外面叫绣庄,在家里就叫绣活。,
而换成平常日子,易嬴或许也会像阮红一样,不知道什么女人会在花园中做绣活,而不是回到房中去做绣活。
可一看女人背影还有附近的景致,易嬴这才知道自己竟在想着要怎样去**时,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昨日与曲妈欢好的地方。
想起昨日与曲**约定,易嬴张嘴一咧,示意阮红不要吭声后,掂着脚尖就朝曲妈身后走去。
来到曲妈身后,易嬴双手就往前用力一抱,搂住曲妈时,也将曲****捏在手中道:“曲妈,你好乖哦”
“呀”一声尖叫。
虽然被易嬴吓了一跳,曲妈还是又羞又喜的在易嬴怀中回头道:“老爷,你这是干嘛为什么要吓妾身。”
“这是高兴,高兴懂吗曲妈你会在这里等本官,真让本官太高兴了。”
“……哼嗯,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只要老爷不嫌弃,曲妈随时都可陪老爷。”
嘴中娇哼一声,曲妈也倚在易嬴怀中搂住了易嬴脖子,任由易嬴将自己胸口的绯衣扯下来。因为,不说曲妈已经有了母随女嫁之心,易嬴带给曲**快乐不仅是曲妈从来没享受过的,易嬴对自己如此投入,同样也会让曲妈欢心不已。
“那我们再来一次,也让本官再尝尝曲**身体。”
“哼嗯老爷你先等等,等妾身帮你脱衣……”
在易嬴捏住自己胸脯的纠缠下,早已认命的曲妈也开始帮易嬴脱衣服。不过,随着曲**视线往易嬴肩头上扫过,立即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阮红,顿时羞惊不已的叫了一声道:“啊红娘……”
曲妈不知道阮红的到来,易嬴却是同阮红一同过来的。
在曲妈羞得藏入易嬴怀中时,易嬴却也将曲**半裸身体抱在怀中回头道:“红娘,要不要一起来。”
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听到易嬴招呼,阮红也略带揶揄地走过来道:“老爷,你和曲妈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曲媚知道这事吗?”
“曲媚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母随女嫁也不算什么,只是曲妈不愿去参加窜房,要不你也一起来。”
“好吧不过这事还是早些让曲媚知道为好,不如就由红娘来说吧但知道了老爷你和曲妈有这层关系,红娘日后也好安排。”
看到易嬴和曲**样子,换个女人或许很难接受这事,但不说阮红原本就是个人尽可夫的戏子,听到易嬴说出母随女嫁的话,阮红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反而以阮红在易府管家的身份,更方便协调曲妈与易嬴的关系,这也是易嬴不在乎让她知道自己与曲妈关系的原因。
而随着阮红开始脱去衣服,曲妈虽然仍是羞窘难当,却也无法抵过易嬴、阮红两人的侵犯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没必要再对易少师采取犹豫态度了
心,但若不是以育王图濠为中心,单纯只是为了救出图仂,哪能这么快让育王图濠下定决心。或许这样的考虑的确是围绕育王图濠为中
泱想要开口时,图俟就抢先说了一句。虽然自己说不说都没有关系,但在看到龚
用仂儿来威胁本王?”“不好说?图俟你的意思是说,万大户会
两州的好处,而是当一件事进行得太过顺利时,难免都会让人怀疑,特别事情中还有易嬴这样的因素参与。m这不是说育王图濠看不出自己出兵申、盂
有自己去杀害图仂。何况图僖只是拖延救援图仂的时间,并没
所以什么?
那却无一不是对朝廷来说重中之重的事。如果能利用易嬴来试探一下,反正那些权力原本就不属于育王府,得之固然是件幸事,失去也不算什么。再说到育王府在朝廷中无法掌握的权力,
出仂儿啊”“王爷,你一定要救出大世子,一定要救
“王爷,出兵吧”
图濠原本在雅妃面前并没有太多变化的双脸立即沉下来,破口大骂道:“混帐,混帐,混帐,易老匹夫那个臭混帐,他凭什么敢做这种事情。”等到厚重无比的书房大门彻底关上,育王
着手?”“从其他地方着手?二世子想从什么地方
家又何尝能失去仂儿。”“大哥明白,不仅妹妹不能没有仂儿,龚
图濠的脸色也渐渐平静下来。所以一听图俟想要以此来要挟易嬴,育王
去请教他,就好像当初三弟去请教易少师一样。”“求不求他不敢说,至少他肯定想育王府
容是三世子图僖所报告的大世子图仂被劫一事,以及图僖利用这事找穆延要到了组建军队的兵权等等,并希望育王府给予金钱、人员上的援助,以方便图僖在申州组织忠于育王府的军队。第一封情报乃是育王图濠昨晚收到的,内
一切的嚎啕着。即便这是育王图濠的命令,雅妃仍是不顾
能没有仂儿,不能没有仂儿……”“不,吾不要回屋,吾不要回屋……吾不
图仂现在远在申州,为图仂担心有用吗?
没必要再对易少师采取犹豫态度了?
王府以后也就没必要再对易少师采取犹豫态度了。”“当然,易少师如果拒绝育王府提议,育
轻推了推怀中的雅妃说道:“如果你实在担心仂儿,那就让襄儿陪你在外面等等吧”听到图俟提议,育王图濠这才点点头,轻
关在了书房中整整一夜。而在接到这封情报后,育王图濠也将自己
因为他怎么提议都肯定比不上图俟的主意好,甚至还有些感激地望了望图俟。而听到这话时,龚泱也立即不再言语了。
就是正式行动之时。而育王府一旦不需再对易嬴犹豫了,那也
的脸色却微微一沉。见状,其他大臣不好多说什么,育王图濠
”“威胁或许不敢,但他肯定会要挟父王。
“是的,父王。”
佛是为了抵消自己早知此事的负罪感,图俟就对图襄说道:“大嫂,既然王妃想留下,那你就带着王妃在书房外等一等吧等我们随父王进书房商量完毕,小弟会立即出来告诉你们结果的。”如果在平常,图俟不会管这种事情,可仿
进入书房时,龚泱也拉住雅妃双手说道:“妹妹你放心,大哥一定会让王爷救救仂儿的。”满脸悲苦的从地上爬起,在其他官员纷纷
因为,图仂被劫一事绝对会让龚家大怒。
己支撑育王图濠夺取皇位的立场,书房中的众位大臣立即开始鼓噪起来。不仅是为了救出图仂,同样也为了表示自
“那你说那老匹夫为什么要这么做?”
人能看出易嬴给育王府出主意的真正用意。因为在图仂被万大户劫持之前,或许没几
人,何况有雅妃在场,育王图濠也不好与大臣们商量事情。因为身为男人,谁都不喜欢纠缠不休的女
,而是雅妃知道,不仅自己在育王府的一切全是生了图仂这个儿子带出来的,包括现在龚家的一切,同样都是图仂带给他们的。因为,这不是说图仂是不是雅妃的心头肉,
不可以不顾图仂的安危。只是图僖可以不顾图仂安危,育王图濠却
信他轻易就敢对图仂不利。不然万大户即便真想造反,育王图濠也不
王又不得不受万大户要挟,否则父王一旦不受万大户要挟,很可能就会导致万大户狗急跳墙。所以面对这样的状况,孩儿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易少师在阻止父王前往申州。但反过来说,这也是父王前往申州的最好借口。”图仂斩钉截铁般说道:“而为了王兄,父
资金去给图僖组建什么军队了,因为那就会被龚家视为放弃图仂的举动。不然只要稍稍将消息压一下,育王图濠就可拨出一笔款子去满足图僖的要求。考虑到龚家反应,育王图濠也不可能再拿
替育王图濠将来的位置。没有手足相残的心理准备,谁又有资格接
,因为图仂若不是对图襄冷淡许久,若不是图襄已经有了图俟,甚至早知道图仂这次会在兴城县遇险一事,图襄恐怕同样会为图仂担心不心。而图襄也不是不知道雅妃为什么这么坚持
从这件事中得到利益了。好像易少师当初对孩儿提出这个建议时,也只是说育王府应该尝试着去联系一下万大户那贼子,却没说育王府该派什么人去联系万大户,或者说是该怎样去联系万大户,怎样才能获得更大利益,所以……”图俟说道:“这就要说到易少师如何才能
“是王爷。”
易少师亲自将王兄救出来,但以易少师的品行及非常举动,即便他答应这事,也很难让人相信他的诚意,反而还会让我们担心他会不会再给育王府设下什么圈套。”图俟说道:“虽然最简单的方法应该是要
“易少师想阻止本王前往申州……”
。”“不,不要,吾不要离开,吾要留在这里
“雅妃,你也听到了。”
己不该在这时纠缠育王图濠,雅妃还是不想轻易放手。因此,即便图襄扶住了自己,即便知道自
为图僖居然会借机去找穆延要军权的事。而对于图僖拖延救援图仂的表现,育王图濠却并不感到稀奇。因为身为皇室宗亲,彼此争夺权势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不仅因为图仂居然被万大户劫持,同样因
“出兵吧出兵吧”
图仂一起陷入了万大户手中之事,龚泱不仅对万大户憎恨无比,同样也对易嬴憎恨无比。想到图仂对于龚家的意义,还有龚巩也随
犹豫态度了第四百五十三章、没必要再对易少师采取
有成足道:“这很简单,如果易少师现在朝廷中拥有足够权力,那我们自然可以找到需要他补偿的地方。但问题是易少师现在朝廷中空有虚名却没有一点权力,在易少师的主意不可信的状况下,育王府实际很难要挟到易少师。”面对龚泱带着浓浓敌意的质问,图俟却胸
,而是易嬴再怎么不安好心,图仂在这件事中也是坏在自己太贪婪上。这不是说育王图濠心疼图僖胜过关心图仂
,更可一举两得的插手申、盂两州战局,并且将穆延、焦玉两个未来能影响到皇位归属的重要因素尽数掌握在手中。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增大救出图仂的概率
濠心中同样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事情一下会发展到这地步,育王图
一边坚持,一边抱着育王图濠大声哭喊。
了一句。所以,即便对图俟相当不满,龚泱也追问
出图仂,仅以一个父王的身份,仅以争夺王位的环节,图僖的表现就远在图仂之上。所以,不去考虑怎么处罚万大户或怎么救
没有仂儿啊”“呜大哥,妹妹就全拜托你了,妹妹不能
有早看清那老匹夫的险恶用心。”“还有图俟你到底是做什么吃的,怎会没
道:“娘亲,你不要这样,我们先回屋坐一坐,等父王和众位大臣商量完了再说好吗?”所以面对雅妃坚持,图襄也有些进退两难
兄这事,为了将太子母亲确实捉到手中,父王或许都要亲自去与那申州穆延商谈一下。但发生了王兄被劫一事,父王是否还应该前往申州,这就有些不好说了。”图俟却将话题轻轻一带道:“即便没有王,
濠就点点头道:“好吧易少师的事情就暂且说到这里,我们再来说说怎么救出仂儿的事。”因此,随着图俟的话语告一段落,育王图
外的官员点点头道:“你们都一起进来,还有龚泱你也快从地上起来。”而在摆脱雅妃后,育王图濠才对等在书房
有任何权力可供育王府借用,但育王府未必不可帮易少师争取一些育王府原本在朝廷中就争取不到的权力。等到易少师掌握了那些权力,育王府只需在暗中操纵易少师就行了。而易少师如果答应这点,那也等于已被育王府掌握在手中。”图仂低下头道:“虽然易少师在朝廷中没
比较,立即就可看出图僖的长处。反而将图仂、图僖在整件事中的表现进行
王图濠怀中道:“王爷,王爷,你一定要救救仂儿,你一定要救救仂儿啊”而作为图仂的娘亲,雅妃则是直接扑在育
些急切道:“以仂儿这事为引,王爷不仅可以正式插手申、盂两州战局。在王爷面前,万大户那样的小人又能要挟王爷什么?或者他真想要挟王爷,王爷说不定也可借势狠狠教训一下万大户。”而在育王图濠陷入犹豫中时,龚泱也颇有
”“雅妃你放心,本王一定会救出仂儿的。
被劫一事感到气愤的同时,育王图濠也为图僖的情报到的太晚感到有些可惜。没想到两封情报竟会同时到达,在为图仂
“说重点”
王图濠亲自率军前往申州。方法或许可以多种多样,但肯定比不上育
双脸转向了图俟,龚泱也是一脸恨色的开始狠狠瞪着图俟。因为易嬴给育王府出的这个与万大户联系的主意,原本就是通过图俟传入育王府。迎着育王图濠的劈头大骂,不仅众人都将
行动时,一从书房出来就收到了第二封情报,不得不将自己再次关入了书房中。而或许这不该说是什么情报,只是由申州城传来的驿报消息,内容同样是大世子图仂被劫一事。但就在育王图濠思考了一夜,刚准备有所
仂在兴城县、在万府做了什么事,所有人都能从这件事中想到易嬴的险恶用心。因为别人可能不了解万大户的造反之心,对于曾经攀污万大户造反的易嬴而言,他又怎会不知万大户是不是真想造反。但随着图仂失陷的消息传到京城,不管图
书房外已经站满了育王图濠一系官员,龚泱立即就跪倒在育王图濠面前。所以,一等育王图濠打开书房大门,不顾
沉默中时,育王图濠就皱了皱眉头道:“发兵?要怎样发兵。”同样听到图俟话语,在其他官员立即陷入
王图濠反而更欣赏图僖趁机找穆延索要兵权的事。因此,相比于图僖漠视图仂被抓一事,育
“王爷,二世子说得对。”
道:“父王教训的是,不仅孩儿,或许我们所有人都误会了易少师的真正用心。”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图俟却脸色不变
嬴,同样也想打击图俟。所以对于龚泱来说,他现在不仅想打击易
沉了沉。突然听到图俟这话,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
是这点,图仂就远远不及图氏血脉更为纯正的图僖。而不管图仂拥有多少来自娘家的外力,仅
“真正用心?你想说什么?”
能逞一时之快,他自己还能得到什么好处?不仅不能得到好处,反而还会得罪育王府。别说易少师未必会做这种蠢事,真有这种预料,在座的各位大人又会做这种蠢事吗?”“很简单,好像现在的事情,易少师除了
补偿,我们也该从其他方面着手。”“因此真想要挟易少师帮育王府做事以做
“发兵吧”
“先不说怎样发兵。”
不用多想,所有人都知道这事对育王图濠极为有利。因为,在发生了焦玉被余容劫持一事后,
色却也变了变,一脸恼道:“图俟你是说那匹夫想要育王府去求他?”图俟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育王图濠的脸
怒起来,图俟才说道:“因此,现在的结果虽然很恼火,但应该不是易少师真正想要的结局。可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地步,或许育王府也可设法要挟一下易少师。”停顿了一下,看到育王图濠并没有再次愤,
图仂的存在不仅关系着图仂娘亲雅妃在育王府中的命运,同样关系着龚家与育王府的关系。因为若是没有图仂这个大世子外甥,别说龚泱未必能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图仂二舅龚毂的从一品镇远将军同样也是来自于育王图濠的努力。虽然图仂只是龚泱的外甥,但不得不说,
房。随着雅妃放弃坚持,随着龚泱最后进入书
但就是绝对不能没有图仂。母凭子贵,甚至雅妃可以没有育王图濠,
焦玉来威胁太子图炀取得皇位,更可趁势插手申、盂两州的战局。而或许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育王图濠亲自前往申州,但有图仂被抓一事,别说易嬴,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育王图濠亲自前往申州救出图仂了。以此为理由,育王图濠不仅可以借机抓住
府,即便龚泱也得承认易嬴给人“出主意”的能力。因此“爱恨交织”中,育王府对易嬴的态度就一直都很犹豫。因为,不管易嬴这次是不是真想坑陷育王
像图仂一样犯贪婪的毛病。那就是身为纯正的图氏血脉,图僖绝不会
育王图濠就低喝了一声。不是说不满,一直没听图仂说到点子上,
否。嘴中疑惑了一句,育王图濠却有些不置可
图濠不喜欢这样,雅妃却也好像抱住了自己的最后救命稻草一样。依旧紧紧抱着育王图濠,不是不知道育王
“要挟?你说我们该怎么要挟他?”
道自己这是喜极而泣,上前扶住雅妃说道:“娘,我们回屋等消息吧”脸带泪水的款款一福,图襄却不敢让人知
不是苦,而是非常苦。
他不喜欢自己这样纠缠不休。虽然心中仍有些不甘,雅妃却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选择,只好满脸泪水地放开了育王图濠。从育王图濠推开自己的动作,雅妃也知道
重要。因为易嬴都敢这样公然坑陷育王府了,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这么干,谁又敢轻易下结论。虽然救出图仂很重要,但对付易嬴同样很
补偿又怎么可能。育王府这次损失这么大,不要易嬴做出些
大户所抓的图仂?对于龚泱来说,究竟要怎样才能救出被万
非立即杀了图仂一样。这就好像万大户现在也仅是扣住图仂,并
没用。
这到底是运气好?亦或是运气不好?
“是父王。”
然知道图仂对于雅妃的重要性,也不会怪她当众扑入自己怀中的懦弱行为,只是转向同样脸带梨花的图襄说道:“襄儿,你也不要伤心了,先将雅妃扶下去,容父王同众位大臣商量一下再说。”扶了扶雅妃颤抖不已的肩头,育王图濠自
王图濠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形容。拿着手中两份情报,独自呆在书房中的育
仂儿啊”“呜……妾身知道了,王爷你一定要救救
“王爷,二世子说得对,下定决心吧”
第四百五十四章、每次上朝都弹劾一次易少师
自从与易嬴搅在一起后,皇后图婧不仅每夜都睡得很安稳,对待下人的脾气也不那么大了。
毕竟对女人来说,琴瑟和鸣可是件相当重要的事。
不说别的,至少这也能延缓更年期的到来。
所以,即便易嬴现在因为各种原因不能上朝,图婧也不会太担心。因为她深信易嬴一旦上朝就绝对不敢不来见自己,他们现在就有如一条线上的两只蚂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皇后殿下,工部尚书祖大人求见。”
“祖昌期?他来见哀家干什么?”
早已经习惯了独自住在凤栖宫的生活,用过午膳后,图婧就半躺半坐在凤栖宫偏殿的软榻上翻看易嬴所写的《关雎》。突然听到工部尚书祖昌期求见,图婧就有些诧异。
这不仅因为祖昌期原本就是育王图濠一系的官员,在北越国皇帝图韫重新临朝听政后,图婧也已经很久没有管过朝廷上的事了。
凤栖宫的宫女跪在偏殿门前说道:“祖大人说是为了育王大世子被万大户所劫一事来求见皇后殿下。”
“为了育王大世子被万大户所劫一事?”
“这种事他不是应该去找皇上禀报吗?怎么跑来找哀家?”
嘴中自言自语一句,图婧当然不可能等到宫女回答,沉思了半晌就说道:“内库鲍公公现在何处?”
“奴婢不知。”
“你去传鲍公公来见哀家,至于祖昌期那边,让他等等再说。”
挥手叱退宫女后,图婧又拿起《关雎》继续翻阅起来,再不关心屋外的事情。
这不是说图婧非要给祖昌期摆什么脸色看,而是祖昌期每次来凤栖宫找图婧几乎都是为了育王图濠的各种旨意。在如今北越国皇帝图韫已经临朝听政的状况下,不说图婧已没必要再同育王图濠联手治理朝政。仅凭祖昌期的来意,图婧也不会轻易见他。
而图婧会传鲍公公来凤栖宫,也是因为图婧对鲍公公的一贯信任。
如果祖昌期能等下去,图婧或许也会让鲍公公帮自己参详一下这事,不然祖昌期等不下去,让他吃个闭门羹也算不上什么。
毕竟这件事本身就是易嬴搅出来的,以图婧与易嬴的关系,也没必要去管什么育王大世子的死活。
不过,等到凤栖宫宫女花了半个时辰才在一处殿中找到鲍公公时,鲍公公就有些惊讶道:“什么?祖大人为了大世子被劫一事找皇后?然后皇后就叫你们来寻咱家了?”
“是的,鲍公公。”
凤栖宫的宫女回话道:“因为这事,祖大人还在凤栖宫外等着,鲍公公你也快些过去吧”
“咱家明白了,咱家现在就过去。”
听着宫女催促,鲍公公不是一脸疑惑,而是一阵兴奋起来。
因为,自从北越国皇帝图韫重新临朝听政后,不仅皇后图婧已经很久没过问朝政,没有这方面需要,或者说是恢复了皇后的本分后,鲍公公在凤栖宫也变得可有可无了。
不过,随着图婧再次召鲍公公前往凤栖宫,鲍公公就知道皇后并没有忘记自己,更没有失去对自己的信任。只是为免干政嫌隙,已经远离朝政的图婧也没有多少可以使唤鲍公公的地方了。
知道自己在皇后心中的地位没有丝毫改变,鲍公公立即三步并做两步地往凤栖宫赶去。
而在来到凤栖宫后,鲍公公并没立即去见皇后图婧,而是先找到了工部尚书祖昌期候见皇后的屋中。
“鲍公公,真是好久没见了,不知鲍公公现在都在忙些什么”
随着鲍公公进入屋中,不等鲍公公开口,工部尚书祖昌期就先一步招呼起来。因为,鲍公公虽然不是郝公公那样经常在外面走动的司礼监大太监,可作为内库总管,鲍公公在宫中的权势也是一时无贰。
听到祖昌期先招呼自己,鲍公公立即堆起笑脸道:“祖大人客气,客气,不知祖大人此次来凤栖宫……”
“这还不是为了育王大世子被劫一事,没想到万大户这么大胆,更没想到易少师竟如此荒唐。”,
身为女流之辈,皇后图婧虽然在北越国皇帝图韫荒于朝政时的确撑起了大半个朝廷,但那就只是个表面现象而已。实际上,在被育王府操纵的同时,图婧也要依靠朝中那些没有派别的官员,乃至鲍公公的众多义子来撑起整个朝廷。
包括育王府现在的大部份权力、大部分势力,以及鲍公公的众多义子,几乎都是趁着这段时间增长起来的。
所以不得不说,育王府与鲍公公早就有过合作的传统。
因此,听到祖昌期抱怨,鲍公公也是一脸明白道:“那是,易少师这人就是太不知道分寸了,不知育王爷现在有何打算。”
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
在易嬴面前,鲍公公绝对不会说育王府的好话,也因此在祖昌期面前,鲍公公同样绝对不会说易嬴的好话。尤其在发生了育王大世子被劫一事后,谁都知道育王府对易嬴非常不满、极度不满,乃至异常痛恨。
“打算说不上,只是育王府准备在明日朝上弹劾易少师,希望能得到皇后殿下准允。”
看出鲍公公并没有偏向易嬴的意思,祖昌期也放心了大半。
不过稍做迟疑,鲍公公却一脸惊问道:“……弹劾易少师?就这样?”
这不怪鲍公公心中不解。因为,只以这次育王府大世子被劫一事,鲍公公根本不信育王府会轻易放过易嬴。而这也是图俟的主意不被采纳的主要原因。因为图俟的主意即便再怎么完备,育王府也不能让人认为输给了易嬴。
而育王府为什么要来找皇后图婧?或者说是借皇后图婧的口来找鲍公公商议这事?因为这就是每日朝议的缩影。
别看北越国每日朝议上的奏折很多,但真正重要的事情却往往都是在拿到朝议上讨论前就已在幕后定好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各方的利益不受侵害。
不过即便如此,鲍公公还是有些不明白。
那就是育王府怎会只打算弹劾一下易嬴就满足了,却都不想些办法去营救育王大世子图仂。
知道鲍公公在疑惑什么,祖昌期脸上却露出一种神秘笑容道:“其他事情鲍公公就不必担心了,王爷也不打算将如何营救大世子的事拿到朝廷上去讨论。不然鲍公公也清楚,育王爷为什么从来都不上朝。”
育王爷为什么从来都不上朝?
听了这话,鲍公公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朝中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育王图濠正是因为北越国皇帝图韫抢了自己皇位才一直都没上朝。而育王府不打算将营救大世子图仂的事情拿到朝廷上去讨论,显然是准备在私下动手了。
虽然这对朝廷尊严也是一种挑战,但鲍公公更清楚自己不可能、也必要去阻止这事,点点头说道:“咱家明白了,那祖大人就随咱家一起去皇后殿下面前说一说吧”
“有劳鲍公公了。”
听到鲍公公答应下来,祖昌期就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大半。
因为皇后图婧即便不是鲍公公的傀儡,但只要鲍公公答应的事,图婧基本上就没有不应允的。毕竟图婧不是大明公主,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干涉朝政。
为了维护自己表面上的权威,图婧也做过无数顺水推舟的事。
不过,这自然只是以前。
随着两人来到皇后图婧面前,听完祖昌期要求,图婧的脸色却立即沉下来道;“不行育王府休想叫哀家弹劾易少师。”
没想到图婧竟会正面拒绝育王府要求,不仅祖昌期一脸愕然,鲍公公也有些惊讶道:“皇后殿下难道认为育王府弹劾易少师不妥?不说易少师这次的事情做得的确有些过分。如果朝廷对易少师的行为没有一个约束,以后……”
“约束?”
“你们现在都比不上易少师,还想说以后又能比得上易少师吗?”
打断鲍公公话语,图婧就一脸不满道:“即便易少师以后再在朝廷中做出什么事又怎样?只要是对朝廷有利的事,哀家就会支持。难道你们不想哀家支持对朝廷有利的事,还想哀家支持对朝廷不利的事吗?”,
“这个,皇后殿下言重了。”
被图婧一个闷棍打下来,祖昌期虽然不至于立即昏了头,但仍是有些尴尬。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育王府对朝廷的不臣之心。
对育王府有利的事,肯定就会对朝廷不利,至少也是对北越国皇帝图韫及太子图炀不利。
可以前太子未还朝,北越国皇帝图韫也不理朝政时,或许想到日后北越国的江山肯定要归属育王图濠,育王府要让皇后图婧在朝政上配合一下并不困难。但随着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大明公主先后出山,再加上太子图炀还朝,育王府再想皇后图婧做个傀儡的确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管言不言重,你们知道哀家的态度就好。”
不去管祖昌期怎样想,图婧就狠狠瞪了一眼鲍公公道:“或许将来太子登基时,哀家少说也是一个太后,总也能替你们周全一、二,不然你们还真以为其他人也会替你们的将来考虑吗?”
“这个,……皇后殿下恩典。”
图婧都已说到这份上,别说祖昌期已经无话可说,甚至鲍公公也有些无言以对了,两人只得怏怏退出了凤栖宫。
而图婧为什么要如此坚持?
当然是因为图婧已了解了“垂帘听政”一事。
虽然图婧还没见过天英门门主,但即便在“垂帘听政”中掌握大头的乃是大明公主,图婧同样可从中获得不少利益。而且以图婧在朝廷官员中的“善名”,她更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输给大明公主。
※※※※※※
从凤栖宫出来,祖昌期就有些双脸发沉。
不是因为他没想到图婧会用这种方式彻底断绝与育王府的关系,而是包括育王图濠在内,显然都没仔细思考过太子继位对朝廷的影响。
好像图婧一样,若是太子继位,图婧肯定还是个皇太后。可若是育王图濠继位,不管育王图濠是从北越国皇帝图韫还是从太子图炀手中继位,都绝对不可能再给图婧一个皇太后的位置。
虽然说失去了图婧的支持并不算什么,但若是也失去了朝廷官员,或者说是失去了鲍公公这样的人支持,问题就很大了。
因此走出凤栖宫,祖昌期就向鲍公公说道;“鲍公公,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
“……那就麻烦祖大人了。”
没有考虑太久,鲍公公立即接受了祖昌期邀请。
因为,不是说图婧没给鲍公公任何承诺,而是女人在北越国朝廷的影响力实在太小。
虽然因为北越国皇帝图韫的放任,育王图濠也不敢在大明公主面前轻举妄动。但大明公主的权势可不是来自于北越国皇帝图韫的赏赐,反而图韫的皇位本就是来自于大明公主的帮助,所以大明公主才会有现在的权势。
可图婧却没有这方面的优势,鲍公公又无法从大明公主或易嬴身上得到任何保证,自然需要为自己多买一些保险。
两人离开皇宫后,一路就来到了大名鼎鼎的香还闺。
因为,自从香还闺的褒拟以一曲《关雎》成为京城第一才女后,每日正午和晚餐时都会定时弹奏一次《关雎》。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听褒拟弹奏《关雎》也成了男人们的最大享受。
而太监虽然不能近女色,但照样有娶妻、逛青楼的太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显得更像男人。
来到香还闺后,祖昌期就将鲍公公带到了育王府专用的包厢中。
而由于育王府大世子被劫一事,不仅包厢中没有育王一系的官员前来游乐,甚至香还闺中的官员和皇室宗亲都少了许多,只剩下一些富商豪客及那些京城里的浪荡子还会跑来给褒拟捧场。
“鲍大人、祖大人,真是稀客、稀客……”
在祖昌期和鲍公公进入包厢后,没等两人坐下,闻讯赶来的香还闺老鸨就满脸笑容道:“两位大人难得来一趟香还闺,你们看要不要请褒拟姑娘过来陪酒,兼是弹奏一曲。”
“怎么?褒拟姑娘今日还没有定座吗?”
听到老鸨提议,鲍公公还没反应,祖昌期的兴趣立即就上来了。
因为,以褒拟现在的京城第一才女之名,不说每日的会客时间都被排得满满的,好像褒拟每日两次的弹奏《关雎》,同样都是价高者得,并且还要预定才能将褒拟请到包厢中弹奏。,
随着祖昌期问起,香还闺老鸨立即一咧嘴道:“祖大人说笑了,褒拟今晚的弹奏虽然的确定出去了,但由于今日发生的事情,那客人一时来不了,这才将褒拟的时间空了出来。反正褒拟今晚总是要弹奏一曲,在其他地方弹还不如给祖大人和鲍大人弹,你们看……”
“那就请褒拟姑娘一起来坐坐吧咱家还没听过褒拟姑娘唱的《关雎》呢”
“哎鲍大人您瞧好了”
“奴家这就去请褒拟过来给鲍大人、祖大人弹奏。”
看到祖昌期也在点头,老鸨立即满脸欢喜地退了下去。
因为,正如鲍公公虽然是太监,老鸨都得称他一声鲍大人一样,知道鲍公公在朝廷中的份量比身为工部尚书的祖昌期更大一些,老鸨也不会在这时巴结错客人。
等到老鸨离开,祖昌期才与鲍公公一起坐下道:“鲍公公,虽然皇后那边已经不能勉强,但鲍公公觉得育王爷先前的提议怎么样。”
“这个……,要说弹劾易少师是没什么问题,但祖大人真认为这样的弹劾对易少师有用吗?”
“这不是有用没用的问题,易少师现在不是不喜欢上朝吗?而育王府的意思就是让他以后再也不敢上朝。”
“让他以后再也不敢上朝?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育王府有办法扳倒易少师?”
不是不相信,而是认为这根本就不可能。
虽然鲍公公也知道因为育王大世子被劫一事,育王府往后就只能与易嬴势同水火。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认为育王府真能扳倒易嬴。
祖昌期却摇摇头道:“鲍公公多虑了,虽然要扳倒易少师的确很困难,但这却不等于要让易少师以后再也不敢上朝也很难。只要我们联合朝中大臣一起反对易少师,每次上朝都弹劾一次易少师,你说他还好意思厚着脸皮上朝吗?”
每次上朝都弹劾一次易少师?
突然听到这话,鲍公公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动容神色。
因为,官员上朝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向朝廷贡献自己的才智。可如果每次上朝都会遭人弹劾,别说易嬴不可能再在朝廷上提出什么有意义的奏折,即便易嬴能厚着脸皮在朝廷上听人弹劾自己,恐怕北越国皇帝都要让易嬴多在家中待上几天。
毕竟弹劾大臣也是朝议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人人都要弹劾易嬴,即便北越国皇帝图韫也不可能再护着易嬴留在朝中惹事了。
所以,这虽然不等于扳倒易嬴,但却的确有很大机会让易嬴不敢再上朝。
甚至事情持续下去,万一易嬴再在外面犯什么错误,不能在朝上替自己辩白,易嬴都有丢官去职的可能。
第四百五十五章、一群没用的女人
“每次上朝都弹劾一次易少师?谁敢这么混蛋……”
正当鲍公公还在为祖昌期的提议动心时,被从屋外推开的包厢大门却也同时传来一句狠狠叱骂声。
满脸吃惊地转脸过去,鲍公公和祖昌期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由于北越国女人多美色,再加上图氏皇族以貌取人的习惯,正在生气的女人在两人眼中只能勉强与美女靠一点边,反而胸脯到还挺可观。
但这只是说生气的女人相貌一般,在生气女人身边却还站着一个满脸惊诧的少女,那才是真正的绝色,几乎立即吸引了两人目光。
这不是说鲍公公、祖昌期轻易就会被女色所迷,而是ji馆这种地方本就属于一个公开的隐秘地。
即便什么人当着ji馆女人面前说出了天大的机密事,她们也都会知趣地不往外透露,不然那就是一个“死”字,也没人会去怜惜一个死人的命运。
所以,虽然不知道那三十多岁的女人为什么如此生气,见到拥有真正绝色的少女时,鲍公公还是忍不住心动道:“难道这位姑娘就是褒拟姑娘吗?真是绝色、绝色啊”
“混蛋,死老龟,你没听到老娘在骂你们是不是?什么东西,竟敢当着老娘的面前说……”
“嬷嬷,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严格来说,今日应该是祖昌期宴请鲍公公。
所以一听女人喷脏话,祖昌期顿时就沉下脸去,不去管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褒拟,祖昌期就瞪向了躲在两人身后的香还闺老鸨。
有些畏缩,又有些无奈,香还闺老鸨却吞吞吐吐说道:“回禀祖尚书,您和鲍公公即便对易少师有意见,可也不能当着秦姑娘的面前说出来啊现在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秦姑娘现在同褒拟姑娘是同进同出,还有谁不知道秦姑娘乃是易少师的义妹。”
“易少师的义妹?”
一听这话,鲍公公的脸色就“唰”一下变了。
因为,鲍公公虽然没见过秦巧莲,因为“公务繁忙”也没机会找褒拟吃花酒,更不知道秦巧莲竟会与褒拟同时出现,但他也知道刚才的话被秦巧莲听去会是怎样的结果。
那就是鲍公公再怎么不想投靠育王府,他也不能不投靠育王府了。
毕竟这事都让秦巧莲听去了,他还怎么解释得通。
而由于本身对女色就不怎么感兴趣,祖昌期却的确不知道秦巧莲现在与褒拟住在一起的事。
没想到刚才的话竟会被易嬴的义妹给听去了,祖昌期到也听说过秦巧莲现在京城游河贵妇圈子中的名声。双脸沉了沉,祖昌期就依旧带着恼怒神色站起道:“易少师的义妹又怎样,难道育王府要弹劾易少师还需要得到你们少师府的同意吗?”
“育王府?原来你们是育王府的混蛋,吾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秦巧莲是什么人?那可是原本《燕雀楼》的老板。
不说每日都要迎来送往不少男人,更要独自撑起酒楼生意。以前没人撑腰时,秦巧莲或许见了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都会胆怯一下,但现在有易嬴做义兄,秦巧莲立即张牙舞爪地向祖昌期扑了上去。
“吾要你害吾义兄……吾要你害吾义兄……”
“吾打死你……吾打死你……”
“干什么,干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住手,住手……”
没想到竟会被秦巧莲乱打一气,祖昌期虽然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是个真正的书生。躲闪着秦巧莲挥过来的爪子、巴掌,祖昌期就愤怒道:“嬷嬷,嬷嬷,……你在那干什么,还不叫人将这婆娘给本官拉下去。”
“祖大人,您只是二品尚书,人家易少师却是一品少师,不是奴家不想帮你,是奴家不敢帮你啊”
不是说幸灾乐祸,而是看到这种状况,香还闺老鸨也有些没辙。
毕竟这是祖昌期先挑起的事端,易嬴连育王图濠都不怕,她们香还闺又怎敢帮祖昌期拉偏架。
而被秦巧莲乱打一通,祖昌期也一边挣扎,一边满脸恼怒道:“混蛋,你们竟敢殴打朝廷命官,我一定要你们好看,要你们好看……”,
“你还敢叫吾好看……你还敢叫吾好看……吾叫你好看……吾叫你好看……”
比起男人间的打架经常都会见血,女人打起架来更是纠缠不清。
虽然事情并没牵扯到自己,但看到祖昌期被秦巧莲打得官服都有些散架的样子,鲍公公只得上前拉住祖昌期往外走道:“好了、好了,别打了,祖大人,我们先离开再说……”
“混蛋,谁给你们离开了,吾打死你们,吾打死你们……”
看到鲍公公开始拉走祖昌期,香还闺老鸨也赶紧上去带住秦巧莲道:“好了,秦姑娘你就别生气了,祖大人那就是说笑而已。”
“说笑,这种事也能说笑吗?嬷嬷你放开吾,给吾去打死他,吾一定要打死他。”
被香还闺老鸨拉住,秦巧莲又是挣扎了一下,这才冲着祖昌期和鲍公公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好了秦姐姐,你就别生气了。”
而直到这时,褒拟才带住秦巧莲胳膊道:“不说这种相互攻讦的事在朝廷中本就很正常,育王大世子也的确是因为易少师的关系才被陷在万大户手中。要说秦姐姐也是幸好知道了这事,不如秦姐姐现在就回去告诉易少师这个消息,也好让易少师有个防备。”
“说的对,吾现在就回去告诉吾义兄去。”
由于丞相府早将消息透露出来,所以秦巧莲今日虽然也是偶然得知育王府打算用来对付易嬴的方法,但实际也清楚育王大世子被劫一事的确与易嬴有关。因此不说是兴致勃勃,但也有些急于回少师府说一声了。
而离开了香还闺后,祖昌期却依旧在马车上恼火道:“混帐,那个女人太混帐,太不可理喻了。”
“这个……也怪我们运气不好偏偏被易少师的义妹听去了这事情,那祖大人认为这事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照样做呗”
祖昌期一脸恼火了。“或者易少师知道我们每天都要弹劾他,他又能怎样?”
虽然知道祖昌期说的是气话,鲍公公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秦巧莲即便不回去将事情告诉易嬴,等过了两日,知道朝上每天都有人弹劾自己后,易嬴迟早都会知道这事。
所以今天这事虽然让人感到有些窝火,但实际上的影响却并不大。
而在看到鲍公公点头后,祖昌期就整理着自己被秦巧莲拉散的官服说道:“那鲍公公你说怎么样,要不要继续与育王府一起走下去,相信鲍公公也知道育王府的实力吧”
“……那大明公主,或者说育王府打算怎样对付大明公主和易少师身边的天英门弟子?”
发生了今天的事,鲍公公再不跟着育王府干行吗?
即便他不跟着育王府一起干,恐怕也会被归入育王府的势力中。
不过,不说立即答应祖昌期什么,鲍公公却更关心育王府打算怎样对付天英门弟子的事。毕竟鲍公公非常清楚宛华宫中的那群蒙面宫女又是什么人。
听到鲍公公说起天英门弟子,祖昌期却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道:“天英门弟子又怎样?天英门弟子又能公然干涉朝政吗?如果天英门弟子能公然干涉朝政,别说北越国,大陆上的朝廷都没一个会答应。”
“而且天英门弟子再强又能强得过军队?只要他们没有朝廷支持,那就是一群没用的女人。”
一群没用的女人?
知道祖昌期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鲍公公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世人虽然都知道天英门的武艺高强,知道天英门在大陆上的各国朝廷中都有潜藏势力,但天英门却从来没有取一个国家而代之,也不可能代替朝廷去掌握一个国家。
或许有天英门帮助,大明公主及易嬴的确能更好地推行自己的施政方针,但这却不等于只要有天英门在,他们就能在朝廷中为所欲为了。
例如育王府现在想将易嬴赶出朝廷之事,一旦易嬴无法在朝廷中说话,易嬴还能有什么作为?大明公主还能有什么作为?
而北越国皇帝图韫或许会庇护一下易嬴,但也不会永久庇护易嬴。,
毕竟易嬴的能力相对于朝廷所要求的稳定发展,实在有些太能惹事了。不用育王府去说易嬴的坏话,鲍公公都能看出北越国皇帝图韫同样对易嬴渐渐有些不喜。
北越国皇帝图韫如此,相信将来的大明公主、太子也会如此。
而如果没有了易嬴支持,仅是大明公主、太子又有什么可怕?
因此想了想,鲍公公也没有太多犹豫道:“祖大人,那不知咱家如果帮助育王府,咱家将来有什么好处,现在有什么好处?”
“鲍公公放心,只要鲍公公与育王府一条心,将来郝公公的位置就肯定是鲍公公的。当然,育王爷还为鲍公公准备了很多好处,要不我们现在就一起去育王府坐坐,听听育王爷的下一步打算吧”
鲍公公知道,祖昌期对自己说千句万句都比不上育王图濠对自己说一句。
所以鲍公公虽然原本并不打算公然投靠育王府,但在自己与祖昌期的商谈被秦巧莲撞见后,鲍公公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他若是不投靠育王府,别说将来能不能得到郝公公的司礼监大太监位置,恐怕很快就会被易嬴搞掉了。
看到鲍公公不反对自己提议,祖昌期也是一脸大喜地立即让马车转向育王府方向赶去。
因为有了鲍公公支持,育王图濠将来的事情就更会有把握。
而在鲍公公开始随祖昌期前往育王府时,褒拟却也同秦巧莲一起上了前往少师府的马车。
这不是说秦巧莲需要褒拟给自己做个证明,而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为了安全,褒拟却也不得不到少师府请求庇护。不然同样知道了育王府的秘密,谁知道她会被育王府怎样报复。
当然,这不仅仅是褒拟的主意,因为香还闺的所有客人都知道,秦巧莲现在每日都与褒拟在一起。
秦巧莲惹出的事情,褒拟自然也脱不了身。
所以为了香还闺不被波及,它们也只得让褒拟到少师府暂避一时,至少也等这事过去再说。
而在上了马车后,秦巧莲依旧相当愤怒道:“混蛋,混帐,真是死混蛋,臭龟蛋,那些狗官,居然想要对付吾义兄,真是该死。”
“好了秦姐姐,您就别再生气了。秦姐姐在这里生气,不是更中了对方计策吗?”
看到秦巧莲恼火的样子,褒拟就劝说道:“对方这样做,正是想易少师生气,想易少师气得不想再去上朝。如果秦姐姐都气成这样,那易少师不是会更生气吗?”
“哼褒妹妹你说吾那义兄也会生气?”
不是对褒拟不满,而是对整件事不满,秦巧莲就抱怨道:“吾义兄才不会为了这种蠢事生气呢”
“秦姐姐怎知道易少师不会生气?”褒拟不解道。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值得吾义兄去生气,而且褒妹妹你想想看,吾义兄做的那么多事情,有几件是通过朝廷决策实施的?所以有没有人在朝廷上弹劾自己,对吾义兄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是吗?易少师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官员。”
不是怀疑,而是细想一下,褒拟也不得不承认秦巧莲的话的确有理。
因为,其他官员或许都需要朝廷的大力支持才能发挥才干,但易嬴所做的事情不是站在朝廷之上,就是站在朝廷之外,的确与一般的朝廷事务没有太大关系。
听到褒拟赞同自己,秦巧莲也略带一种得意道:“吾就说是这样吧吾那义兄可不是平常人。朝廷官员算什么?没有朝廷官员相助,吾义兄照样能干大事。还有那香还闺也不是个好东西,居然怕我们牵连他们,真是不知好歹。”
对于秦巧莲一下就提到香还闺的事,褒拟也没有太大感觉。毕竟与秦巧莲相处这么久,褒拟也知道秦巧莲的跳脱性格。
因此想了想,褒拟又说道:“那秦姐姐觉得易少师会怎么应付这事。”
“还有怎么应付这事,要让姐姐来说,那就是杀、杀、杀。杀光这些想要陷害吾义兄的坏人后,朝廷中就再没人敢与吾义兄做对了,不然一天看着那些家伙拐弯抹角地打吾义兄主意,吾都有些受不了。”,
“秦姐姐你还说,这不是秦姐姐往日最喜欢做的事吗?”
对于秦巧莲的抱怨,褒拟却轻笑了一下。
因为,秦巧莲现在京城的游河贵妇圈中虽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日寻秦巧莲的男人更在褒拟之上。但在与秦巧莲欢好过后,几乎所有男人都会找秦巧莲打探一些有关易嬴的事情。
尽管这对一般人来说或许会不喜欢,但秦巧莲每次都能和他们胡扯得津津有味。
每日听着秦巧莲说少师府怎样怎样,褒拟都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了。
而秦巧莲却再次抱怨道:“这怎么是吾喜欢?而是那些男人欠教训。风月之地就该谈风月之事,他们凭什么想在风月之地得到更多好处而且他们只想打听少师府的消息,又没人想过投效少师府,姐姐才不稀罕这些没眼力的男人呢”
“秦姐姐说的是,那些男人的确很欠眼力。”
现在每日来找秦巧莲的都是些什么男人?
不是京城里的浪荡子,就是图扦那样的准浪荡子,有几人又是祖昌期这样的朝廷官员。所以这不仅是他们欠不欠眼力的问题,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眼力,真正心思也不在朝廷事务上。
但说到朝廷事务,那些真正心在朝廷的官员,又有几人会跑来找秦巧莲这个大名鼎鼎的游河贵妇胡闹,最多是让家中小辈来看看状况。
一脸不满的甩了甩头发,秦巧莲说道:“不管这些了,那褒妹妹你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没有。好像今日的事褒妹妹你也看到了,虽然褒妹妹为香还闺赚了不少钱,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们还不是立即将褒妹妹抛到一旁,好像生怕被褒妹妹连累一样。”
“这个,那也是人之常情吧毕竟妹妹只是个ji户。”
“ji户又怎么样,ji户又比人低一等吗?那又不是褒妹妹你自己想做ji户,而是因为各种状况被生活所迫罢了。要不待会我们一起回去少师府,也让吾义兄给褒妹妹脱出了ji户身份怎么样?”
“这个,……这恐怕不大合适吧”
“什么合不合适的?难道褒妹妹还怕吾义兄会因此要求你做什么吗?放心,吾义兄虽然好色,但可不会做那种事情。”
身为京城第一才女,又还是清倌人,京城中想要为褒拟赎身的男人可不少。但不管是怎样的男人,他们替褒拟赎身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褒拟要答应给他们做妾才行。
不是绝不能答应,而是没必要急着答应,褒拟才没将这事太当真。
可忽然听到易嬴好像不需要这点就可让自己脱出ji户,褒拟就有些惊讶道:“秦姐姐你说什么?易少师真能不要求什么就让褒拟脱了ji户的出身吗?”
“这当然,要说少师府中ji户出身的女人可不少例如有一个从申州一路跟来京城的ji户,也是最近才随了吾义兄。”
只要是说起易嬴的女人,秦巧莲就有些兴致勃勃。
这虽然不是说秦巧莲以前就不想和褒拟说说绿云的事,只是绿云的事情不仅牵扯到浚王图浪,绿云自己更是不愿承认是易嬴的妾室。所以不是为向褒拟说明易嬴的态度,秦巧莲都觉得绿云的事情说起来很没劲。
不过,听了秦巧莲说起绿云的事情后,褒拟却相当惊讶,因为她怎么都没想到少师府中还会藏着一个与浚王图浪有深仇大恨的人。
可即便如此,不是说有没有期待,褒拟也有些好奇少师府怎会有这么多来历不寻常的女人。
第四百五十六章、妓户身份也能成为一种保护
“什么?每天都要在朝廷上弹劾本官?这些家伙真是浑球。”
当秦巧莲带着褒拟回到少师府时,少师府还没开始用晚餐。这主要因为少师府的晚餐后就是窜房时间,也就只有利用相对统一的晚餐时间才方便协调少师府中参加窜房的女人。
不过即便如此,包括易嬴在内都没想到育王府竟会想用这种龌龊手段对付易嬴。
月季更是一脸气恼道:“这些家伙也太混蛋了吧每天都要在朝廷上弹劾老爷,亏他们想得出来。”
“但这也是他们唯一能想的招吧不然他们又能怎样对付老爷?真是可怜。”
可怜?
在易府女人全都听得“嗤嗤”抽笑出声时,望着说育王府官员可怜的君莫愁,褒拟却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君莫愁即便不是褒拟的偶像,却也是褒拟的前辈。不知君莫愁本就是带有官方背景的密探,褒拟也对君莫愁竟会说出这种轻视育王府的话语有些吃惊。
不去管那些本就与易嬴不是一路货的育王府,丹地却皱了皱眉头道:“可那个鲍公公怎么又会突然跑去投靠育王府?他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丹地你以为鲍公公巴结过老爷一次就真的倾向了老爷啊今天不是被大小姐逮了个正着,换个时间他肯定还会回头巴结老爷。”
与其他人相比,瑛姑不仅在宛华宫待的时间更长,同样也与鲍公公接触过几次。
不是说指点丹地,而是对鲍公公相当不满。
不久前才说过怎么让易嬴多捞点钱的事,阮红就有些担心道:“老爷,那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如果他们每日都在朝廷上弹劾老爷,恐怕老爷要安安稳稳上朝就的确很难了。”
虽然易嬴也没在朝廷中做过太多事情,但面对阮红担心,易嬴却摇摇头道:“不怕,反正本官在朝廷上也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好像巧莲说的一样,本官真要做事也不需要依靠那些朝廷官员。”
“那是,还是妹子最了解大哥。”
听到易嬴赞扬自己,秦巧莲就抱住易嬴胳膊,猛用胸口挤了挤。而由于秦巧莲只是易嬴的义妹,又不常住在易府,所以每当秦巧莲回少师府时,也都没人会去与秦巧莲争什么。
不过,看到秦巧莲与易嬴的亲近样子,褒拟心中仍是有些奇怪。
因为褒拟即便是个ji户,却也想像不出易嬴与秦巧莲的真正关系。
可易嬴虽然不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中,阮红却还要为少师府的家计担心道:“可是老爷,如果老爷不上朝,以后的收入要从哪里来。”
“收入?”
听到这话,易嬴终于知道阮红是在为什么事担心了。
想了想,易嬴却颇有些随意地挥挥手道:“这事不要紧,虽然我们要从正常渠道找钱是比较困难,但好像本官虽然认了巧莲做义妹,可却还没为巧莲摆酒一样”
“等到时候合适了,本官再在少师府中为巧莲摆酒庆贺,自然就有大把银子收回来。”
“……摆酒?这的确是个办法。”
虽然其他人还不知道易嬴在与阮红说什么,可随着易嬴说出“摆酒”二字,阮红的双眼顿时亮起来。因为,不管古代还是现代社会,各种红白事都是普通家庭的重要收入来源。
而且古代社会需要的各种花费也远低于现代社会,再加上易嬴的品级高,一旦易嬴要在少师府摆酒,阮红都可想像出能得到多少收入。
何况这还不是**,收钱都可收得堂堂正正。
听不懂易嬴在与阮红说什么,但却知道易嬴要给自己摆酒,秦巧莲就兴奋道:“大哥,你说真的吗?你要给妹子摆酒?可现在京城几乎已经没人不知道妹子是大哥的义妹了,我们摆不摆酒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大哥现在可就要靠妹子来养家了。”
与古代社会的男人都遵从男尊女卑规矩,轻易不会将重要事情对家人说不同,这又不是什么关系到朝廷变迁、政局变动的大事,依照自己在现代社会的习惯,易嬴就将少师府现在面临的困境,以及自己打算用给秦巧莲摆酒席赚钱的事情说了说。,
听到少师府现在入不敷出,众人都有些惊讶。
甚至每日窝在书房写书的芍药也有些吃惊地望向阮红道:“红娘,少师府金钱真这么紧张吗?”
“暂时是这样没错,这主要因为少师府的房子太大了,各方面的维护、保养都需要花钱,反而我们自己用钱的地方到不多。”
与现代社会相比,古代社会的各种商品、物资都非常匮乏,有如曲妈那样的女人都会在少师府中自己做绣活来满足家用,真正需要上街购买的东西并不多。所以,只要是在家中接触过相关账目的女人,很快就能算出少师府的经济状况。
因此,脸色稍稍变化后,黄妙伶也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虽然少师府的人口很多,但真正需要花钱的地方却并不多,可就是这个少师府的房子太劳神了,早知道就将……”
刚想说将珍宝阁留下来,黄妙伶却又想到珍宝阁的运作方式完全不同,立即就又不说了。
而原本就对远在盂州的珍宝阁没什么概念,众人也不会将黄妙伶的话放在心中。
没想到住在少师府也会碰上这样的难事,秋心也说道:“那怎么办?难道办完了巧莲姐的认亲宴,老爷还想继续办我们的婚宴吗?虽然摆酒的确能暂时解决一下问题,但也不能长久这样下去啊”
“这个,……其他官员是怎么处置这事的,芍药你知道吗?”
“不说有皇室养着的皇室宗亲,如果是一般官员,那都要依靠田地收入和各种店铺营生来收钱。好像以前没有免税田时,我们范家也置办了不少田产,还有在外面开了几间商铺、米铺来供应家中开销。”
对于易嬴的疑问,芍药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在易嬴的众多妻妾中,现在就只有芍药一个真正的官宦人家子女。
可听到芍药家居然也要靠经商来维持家用时,易嬴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这不就和现代社会的官商是一个样了吗?原本易嬴还认为升官是件好事,可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少师,的确很难保证少师府的长期花费,何况少师府的房子现在也成了易嬴的一个大累赘。
看到易嬴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阮红只得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由妾身再去与童武商量一下吧看看我们是出去盘一些铺子下来,或者还是让家中派一些下人出去经营。毕竟我们都是刚到京城,还不能迈太大步子。”
“那就这样吧最差就是由本官再去找大明公主商量一下,如果能依旧由皇室来维持少师府的花用就最好了。”
“什么?大哥你连这事都能去找大明公主商量啊”
从给自己摆酒到找大明公主要钱,秦巧莲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化这么快,顿时也搂着易嬴胳膊乐起来。
易嬴却满不在乎道:“这怎么不行?本官不找大明公主要钱,难道大明公主还想本官去找其他人,例如找育王府要钱吗?所以这事,她总得帮本官解决才是。”
“行,大哥你去找大明公主要钱。”
“但不说这些需要花钱的事,我们先来说说不需要花钱的事,大哥你看可不可以帮褒拟妹妹从ji户中脱籍。”
“从ji户中脱籍?”
突然听到秦巧莲转换话题,易嬴并没有感到太奇怪。
因为以秦巧莲和褒拟现在的关系,秦巧莲不帮褒拟说话反而更会让易嬴奇怪。因此易嬴也没多想,直接说道:“褒拟姑娘真想从ji户中脱籍吗?……啊看本官这话说的,只要是ji户,应该都想脱籍吧”
说到这话,易嬴就望了望旁边的君莫愁。
因为不是被君莫愁的身份所惑,易嬴也不会怀疑褒拟是不是真想从ji户身份脱籍。
但在听到易嬴询问时,褒拟却也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少师大人明鉴,身为ji户,奴家确实一心想要脱离ji户身份,只是奴家却没有可以用来报答大人的地方。”
“不用说什么报答。”
“既然褒姑娘有这种想法,又和巧莲关系这么好,本官当然能帮的就要帮一下。不过以褒姑娘的姿色,褒姑娘有想好脱籍后要做什么?要去哪里了吗?不然ji户身份虽然有些不堪,可若是没有ji户身份做保护,褒姑娘要面对的状况恐怕就更险峻了。”,
ji户身份也能成为一种保护吗?
对一般ji户当然不可能,但对已是京城第一才女,又是清倌人的褒拟却的确是一种“保护”。
因为,ji户不但可以为ji馆赚钱,更是什么男人都有机会得到的女人。
为展现自己的风流及气度,或许在ji户面前,一般男人不需用什么强迫手段去获取她们的欢心。可如果脱离了ji户身份“保护”,随着想得到褒拟的难度上升,也就很难确保不会有人为此铤而走险了。
从没想过脱离ji户也会让自己遇到麻烦,突然听到易嬴疑问,褒拟顿时呆住了。
而比起在京城做ji户的经验,褒拟又怎能比得上君莫愁。
知道褒拟恐怕是没想过这样的事,君莫愁就笑道:“褒妹妹不用急着去想怎么回答老爷,反正这事等褒妹妹真正脱离了ji户身份后再去慢慢想也行。在褒妹妹想好自己的将来前,还是先在少师府住下吧”
“那妹妹就多谢君姐姐,多谢少师大人了。”
听到君莫愁帮自己说话,褒拟也慢慢放心下来。
因为,这不是说褒拟更相信谁的问题,而是在还没脱离ji户身份前,褒拟再怎么去想这些事情也丝毫没有帮助。何况易嬴是不是真会帮自己脱离ji户身份,褒拟也不知道。
可说了这么多事,与一开始说的育王府打算每日都要弹劾易嬴的问题却有些大相径庭。
或许别人不会关心这事情的走向,但杨邹氏却不同,深受皇家权势之痛,杨邹氏就轻蹙眉头道:“老爷,不说老爷要帮朝廷需不需要经过朝廷的问题,但老爷真打算任由育王府在朝廷中闹下去吗?”
“这事情万一闹久了,老爷会不会再也进不了朝廷?或者说,以后其他人会不会也用同样方式来对付老爷。”
这事情万一闹久了?
听到这话,易嬴就知道杨邹氏又是想起了被在清水街杨府看守了二十年的事,摇摇头说道:“师萱你不用担心,现在是事情刚刚起来,本官还不想去理会他们。但等过段时间,等育王爷前往申州后,本官自会去朝上敲打一下他们。”
“这又不是说只有他们能弹劾本官,本官照样也能弹劾他们”
“老爷想说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吗?”
最懂武学道理,秋心就兴奋道。
易嬴也点点头说道:“本官就是这个意思,虽然说没有了育王爷,育王府一系的官员未必就会成为一盘散沙。但正因为育王爷从没离开过京城,他们也已经习惯了听育王爷发号施令。所以一旦没有育王爷坐镇,他们就很容易自乱阵脚。”
“而一旦育王爷离京,恐怕不用本官动手,皇上和大明公主都会借着本官被弹劾的事情来清除育王府一系的势力。”
“那育王爷万一不离京,而是派其他人离京呢?”
与其他天英门弟子不同,小霞对易嬴可没有任何好感。而且身为昔日的箜郡王府中霞妃,甚至身为易府没人知道的前天英门主,对于各种权力的掌握和取舍,小霞的经验都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知道小霞总有些自己的理由,易嬴却摇摇头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毕竟抓不抓得到太子母亲可是关系着育王图濠将来是否能继承皇位的大事,即便育王图濠现在不前往申州,将来也肯定会前往申州。”
“而育王府万一在申州折损的力量太大,他就会彻底失去竞争皇位的希望。”
“因此习惯了独掌大局,并且缺乏对他人的基本信任,育王图濠又怎会放心将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去操办?”
与育王图濠相比,易嬴的最大优势在什么地方?
就在于易嬴有二世子图俟这个内应。
虽然对育王府的很多安排,易嬴并不需要通过二世子图俟去获得,但通过图俟对育王图濠的了解,易嬴却知道图氏皇族最习惯的“亲力亲为”就是育王图濠的最大缺点。
在已经习惯了育王图濠的领导下,虽然那些育王府一系的官员不是没有能力,但他们有能力却不等于也有育王图濠的身份做保证。
不说他们的能力与易嬴的能力相比孰优孰劣,没有了育王图濠在中间牵线引导及坐镇支持,那些育王一系的官员又怎能挡得住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大明公主的怒火。,
所以,育王府要闹也就只能在育王图濠还没离开京城的时候闹一闹。
等到育王图濠离开京城,不用易嬴去折腾,恐怕那些育王一系的官员自己就不敢再折腾了。
了解了这点后,丹地却又有些不明白道:“既然如此,育王府为什么又要闹上这一次,还有鲍公公也是傻的吗?”
“鲍公公傻不傻,我们可以不用去管他。”
易嬴摇摇头说道:“但在无法将育王大世子失陷在万大户手中的责任完全推到本官身上的状况下,知道本官不安好心,育王府又怎能不在朝廷上做出一些表示。这也是他们只敢弹劾,但却不敢用其他方法来对付本官的原因。”
“毕竟以这次的事情,即便他们弹劾不下本官,也有足够理由来弹劾本官,顺便也挽回一下育王府大世子失陷在万大户手中的影响。”
“可这不是毫无利益吗?”
“官场就是这样,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得有足够利益才能去做。有时候为了面子,很多不该做的事情也必须去做。”
人要脸,树要皮,官场同样是如此。
如果在官场上被人攻击了却不想办法找回来,那只会被人看成是懦弱的象征。懦弱在官场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仅现在的敌人不会放过你,原本不是敌人的人也很可能会变成敌人。
毕竟作为一个人吃人,又是肯定要踩着别人肩头爬上去的官场,痛打落水狗也是最基本的官场常识。
而从官场外到官场内,从家庭到朝廷,褒拟根本没想到会在易嬴的饭桌上听到这么精彩纷呈的事。
随着易嬴等人用完晚餐一起去找地方窜房,一边随秦巧莲离开,褒拟就有些满脸惊讶道:“秦姐姐,你们少师府都是这样吃饭的吗?易少师居然会将朝廷大事拿到饭桌上来和女人讨论?”
“呵呵,不说是不是饭桌上的问题,与其他官员相比,吾那义兄对府中女人的管束的确比较宽松。至于说到吾义兄会拿朝廷之事来与府中女人讨论,大概这也是受天英门弟子影响吧”
“毕竟天英门弟子本就是为辅佐官员而存在于朝廷中,习惯了与天英门弟子讨论朝政,吾义兄对待女人的态度自然就会不同,不然他也不会写出好像《关雎》那样的名篇了。”
“对了,还有《关雎》,妹妹怎么就忘了问少师大人《关雎》的事情”
不知易嬴对女人的态度全来自于现代官场的习惯,秦巧莲直接就将责任归结到天英门弟子的身上。
而在现代官场中,女性官员虽然很少,但真能成为官员的女性,却也必定会有一些才能。
习惯了吹嘘男女平等的事,易嬴自然不妨碍听取一下女性意见。
不过等到最后,褒拟才想起自己居然忘了问易嬴是怎么写出《关雎》这样的小说的,却与太子母亲究竟有怎样的关系等等。这才有些略带遗憾的离开,只能等到以后再想办法找时间询问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相公是在亵渎《关雎》这本书
虽然没必要理会育王府会不会每日都在朝中弹劾自己,但第二天一大早,易嬴还是带着丹地、苏三一起出门了。
一是为给褒拟办理从ji户脱籍的手续,二就是为了同大明公主“商量”一下维护少师府的费用问题。
这不是说易嬴过于着急,而是在少师府中闲来无事,又不想上朝去自找罪受,易嬴就想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做。所以出门时,易嬴根本就没说自己出去干什么,甚至也没让褒拟知道自己是去给她办理从ji户脱籍的事,权当是给她一个惊喜,也是排遣一下自己心中的无聊。
因为,与绿云是被卖到ji馆的“自卖”型ji户不同,据秦巧莲所说,褒拟居然是那种举家都是ji户的状况。
也就是说,因为褒拟的母亲是名ji户,所以褒拟自己也只能是ji户。虽然这不知是褒家多少代之前的事,好像褒拟母亲的母亲同样也是ji户,所以要替褒拟脱籍,却得到官府去办理才行。
如果是在云兴县,那就应该去找云兴县知县。但因为褒拟现在落籍京城,易嬴也就只能去找京兆尹办理让褒拟由ji户脱籍的事了。
“什么?老爷现在就要去给褒拟办脱籍?那老爷怎么不带褒拟一起出来。”
“带她出来干什么?让她现在就知道自己脱籍了有什么好处?”
不是从昨晚,而是从在奴隶营里的第一次见面,易嬴就知道褒拟与君莫愁完全不同。
因为,身为西齐国密探,君莫愁身上虽然也挂了一个ji户身份,但不仅行动相当自由,思想也相当自由。可对褒拟来说,好像能成为京城第一才女就已经是她一生中,至少是当时来说最幸运的事。
褒拟或许也不甘心一直是个ji户,但在不得不身为ji户时,她却相当安分守己于ji户的身份,这就是褒拟与君莫愁的最大不同。
而直到进入京城才知道易嬴要去给褒拟办理脱籍一事,丹地却相当惊讶易嬴竟然这么快就想去给褒拟办脱籍的事,听了易嬴解释,更是有些不满道:“好处?老爷是想褒拟答应嫁给老爷后才告诉褒拟已经让她脱籍吧”
“让褒拟嫁给本官?丹地你认为褒拟会嫁给本官吗?”
“不会”
“除了老爷霸王硬上弓,奴婢可不认为褒拟也会嫁给老爷。”
不是说易嬴说话时的不自信态度,而是想了想褒拟的性情,丹地就相当果断的摇了摇头。
因为,什么女人才会选择易嬴?那必须有野心,至少是有某种目标的女人,因为易嬴能帮助她们实现自己的目标,她们才会选择易嬴。
毕竟不是什么女人都知道易嬴在床上有多厉害,也不是什么女人都会因此选择易嬴。
而随着丹地极为肯定的回答,易嬴也咧了咧嘴道:“是吧本官也是这样认为的。褒拟由于年纪还小,又一直是个ji户身份,所以根本就没确定该嫁给什么人。如果让她这么轻易就脱籍了,难免她就会产生各种不必要想法。”
“不必要想法?老爷是怕她想嫁给其他男人吧”
再次听到丹地的咄咄逼人话语,易嬴一脸无奈道:“丹地,你不要总将本官当成坏男人吧虽然本官承认褒拟的姿色是不错,但她如果没有喜欢本官的可能,本官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哼难道老爷还想说自己不是坏男人?”
在易嬴面前,丹地从来不会给他留什么好脸色,这却与褒拟会不会喜欢上易嬴无关。
但幸好马车已到了京兆尹衙门前,易嬴也不用再被丹地刺激了。
随着易嬴走下马车,几名站在京兆尹衙门前守卫的衙役就大声赶上来躬身道:“少师大人早,小人见过少师大人。”
“嗯,你们苏大人在里面吗?”
“苏大人在里面,小人这就去帮少师大人通报。少师大人请……”
现在已不是易嬴刚到京城的时候,随着易嬴在京城中的名声迅速传开,不用再去看易嬴的官服,只看相貌,大多数与官府有关的人员都已能一眼认出易嬴。毕竟各种前车之鉴的事情太厉害,谁也不想成为莫名其妙栽在易嬴手中的下一名官员。,
而随着易嬴询问起京兆尹苏阳欢的所在,立即就有衙役赶着进去通报了。
京兆尹衙门虽然比云兴县县衙大不了多少,但与云兴县县衙偶尔才会有一、两件公务的清闲状况不同,由于来来往往京城的人特别多,也因为各种目的来到京城的人特别多,要办的出籍、落籍手续非常多,京兆尹衙门几乎可用车水马龙来形容。
因此,不等易嬴在京兆尹衙门中见到苏阳欢,几乎所有在京兆尹衙门出入的人都得知了易嬴来找苏阳欢的消息。
而再回想起每次与易嬴打交道的官员下场,随着易嬴被带到京兆尹衙门的待客花厅休息,一路看到易嬴的所有人脸色就全都变了。
“什么?易少师说要找本官?他有说找本官什么事情没有?”
“没有,小人不敢问。”
当京兆尹的衙役在衙门深处找到苏阳欢时,苏阳欢正在房中盘点京城附近的田地账目。因为免税田奏折的事情,虽然这些已有田地并不在免税田范围内,可只有先确定了这些田地出处,将来才不会被人以次充好。
毕竟这是在京城,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苏阳欢可不敢由着那些胆大妄为的家伙胡来。
不过,听到衙役有些害怕的回答,苏阳欢并没有太过担心。
因为与其他官员不同,苏阳欢不仅有冉丞相这个岳父的叮嘱,早在白原林的吏部尚书府,苏阳欢就曾因为上次的刺杀事件与易嬴短暂打过交道。知道只要顺着易嬴的意思来,易嬴并不会特别为难人。
所以,即便也是很快放下手中账目,苏阳欢却并没有急不可待地出去见易嬴,而是先让自己的师爷出去看看状况。
苏阳欢的师爷名叫冉奇,或许冉姓师爷出现在其他地方未必代表着什么,但冉奇既然是出现在苏阳欢这个冉丞相的女婿身边,自然也是冉家人。而由于冉奇乃是冉丞相推荐给苏阳欢的师爷,自然不可能像李睿祥的师爷程冼那么年轻,却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师爷。
出来外面的待客花厅看到易嬴,冉奇心中就一阵感叹。
因为两人年纪差不多,冉奇只能按照冉丞相吩咐做一个师爷,好好辅佐苏阳欢,易嬴却一口气成了一品太子少师。
这究竟是易嬴的运气好,还是自己命该如此?
看到易嬴的榜样,自己是不是也该试着最后考一次科举?恍惚间,冉奇在进入花厅后就一时忘记了招呼易嬴。
而不知道冉奇是什么人,为什么进门后又不说话,只是望着自己发呆。易嬴无奈中也只得端起桌上茶杯,轻轻咳了一声。
“咳”
随着易嬴一声咳嗽,冉奇顿时反应过来,立即满脸羞愧地朝易嬴长身一躬道:“少师大人,学生惭愧。”
“学生?你是……”
虽然知道冉奇不可能是自己学生,但听到冉奇用“学生”来自称,易嬴就知道他也是一个身具功名的人。
而在易嬴询问下,冉奇才立起身子道:“回禀易少师,学生乃是京兆尹衙门的师爷冉奇。苏大人正在府中查勘朝廷设立免税田所需要的田地账目,稍后才能出来。因此苏大人特差遣学生前来,看看易少师有什么吩咐。”
“原来如此,苏大人还真是恪尽职守。不过本官这次只是为了一件小事而来,希望苏大人能帮一名ji户脱籍。”
听到苏阳欢竟是为了免税田一事在忙碌,易嬴就一阵汗颜。
因为不得不说,所谓免税田正是出自易嬴的建议。
而听到易嬴要求,冉奇也有些一脸恍悟,更有些轻松道:“帮ji户脱籍,学生明白了,但不知这ji户姓甚名谁,可有ji馆凭证?”
这不怪冉奇会感到轻松,因为易嬴若只是为替ji户脱籍来到京兆尹衙门,虽然不知哪个ji户这么幸运,但别说苏阳欢不用紧张了,这事情也不会特别难办,甚至就等于举手之劳。
易嬴则更是干脆道:“没有ji馆凭证,乃是硬脱籍。”
“硬脱籍,学生明白了,但不知是哪位姑娘……”
北越国的ji户脱籍分两种形式,一是软脱籍,就是经过ji馆同意的脱籍。如果是自卖为ji的ji户,那就只要拿回卖身契就算软脱籍了。,
而如果是在ji馆服刑的官ji,那就需要ji馆开具凭证,证明该ji户曾在ji馆服刑,并替ji户赎身的人也属于合法身份,这才能在交够足够金钱后,由官方给予脱籍。而ji户如果想要向其他地方迁移,更得ji馆开具她们的确曾在ji馆服刑的凭证才行。
但如果是硬脱籍,那就是各种官员单方便的强制脱籍,看情况也可免去交纳的罚金。
可要想实行硬脱籍,却也得与管理ji户的地方官员有良好关系才行。不然双方闹起来,也不是没发生过一方吃亏的事。
而苏阳欢能与其他官员闹起来,又能与易嬴闹起来?因此一听易嬴想要给ji户进行硬脱籍,冉奇就知道易嬴是没经过ji馆同意了。
听到冉奇询问,易嬴也直言道:“本官想要办的乃是香还闺的褒拟褒姑娘脱籍一事,冉师爷你看苏大人有没有空,没空就请冉师爷帮本官办了吧”
“香还闺的褒拟褒姑娘?唱《关雎》的京城第一才女?”
乍一听易嬴说要替褒拟脱籍,冉奇就一脸愕然。
不仅因为易嬴居然想为褒拟这个现今的京城第一才女脱籍,更因为冉奇想起了前京城第一才女君莫愁的事。
因为,在上次奴隶营的事件中,易嬴就已透露了君莫愁已成了自己妾室的事。所以易嬴尽管没来京兆尹衙门为君莫愁脱去ji户籍,苏阳欢却也曾想过主动为君莫愁脱籍,以用来讨好易嬴。
只是没想到,苏阳欢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君莫愁在京兆尹衙门中的户籍证明,心下以为是不是自己弄丢了,这才只能佯装不知道。
可没想到易嬴现在又来为褒拟这个现京城第一才女脱籍,不管易嬴与褒拟有什么纠葛,冉奇却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发生君莫愁同样的事。
看到冉奇露出愕然表情,易嬴也有些讶异道:“怎么?有问题吗?”
“没问题,还请少师大人在这里稍候一下,学生这就去问问褒姑娘的籍册在什么地方。”
“那就麻烦冉师爷了。”
“哪里,少师大人慢坐。”
不管易嬴为什么要替褒拟脱去ji户籍,冉奇知道这与自己并没有关系。所以稍稍汗颜一下自己竟然在易嬴面前屡次大失方寸,冉奇就赶紧回去找苏阳欢。
而在冉奇离开后,丹地就有些奇怪道:“这个师爷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三番两次反应不正常,不会褒拟的ji户籍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如此,或许他是没想到本官竟会为褒拟硬脱籍吧”
什么时候官员才会为ji户进行硬脱籍?一是与ji馆老板有矛盾时,二就是与地方官有矛盾时,但两者都不符合易嬴的状况,易嬴只是不想多此一举去ji馆走一趟才会如此。
因此听到冉奇回报,已在后宅换了一件官服的苏阳欢也有些惊讶道:“什么?易少师想为香还闺的褒拟脱籍。”
“是的,大人。要不学生这就去为大人取来褒姑娘的籍册。”
“褒姑娘的籍册?你先等等再说。”
挥手示意一下,虽然这事应该与京兆尹衙门无关、与苏阳欢无关,但苏阳欢的反应却与冉奇的想法大相径庭,甚至还一脸沉思地重新坐回了房间椅子上。
而由于易嬴这次来京兆尹衙门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听到消息的冉华也跑来打探消息了。
看到自己丈夫竟然摆出这种态度,身为冉丞相长女,冉华就有些奇怪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褒姑娘的籍册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褒姑娘的籍册有问题,而是昨夜岳父大人与本官说了一件事。”
“爹爹同相公说了什么?”
“爹爹说育王府打算每日都在朝上弹劾易少师,而且这消息还被与褒拟住在一起的易少师的义妹秦巧莲听去了,因此褒拟才会离开ji馆前往少师府,避避风头。”
“原来如此,育王府还真混蛋,难怪易少师会替褒拟脱籍。可这又怎么了?相公你为什么要犹豫?”
“还不是那本《关雎》一事。”
苏阳欢若有所思道:“虽然那褒拟是因一曲《关雎》才成为京城第一才女,但岳父大人在《关雎》中的形象却被易少师写得太糟糕了。”,
“相公说爹爹在《关雎》中的形象,那又怎么了,爹爹又不介意。”
不管《关雎》写的是不是太子母亲的故事,也不管以冉丞相为原形的无良奴才被描述得有多糟糕,又有多恶劣。身为女人,第一次看到描述女人追求情爱的小说,冉华同样有些沉迷得无以自拔。
所以,苏阳欢即便不是在说《关雎》的坏话,冉华也有些不以为然。
而苏阳欢却是满脸沉凝道:“夫人你不懂,《关雎》中那么多人物,易少师为什么偏偏要将岳父大人代表的人物形象描述的那么糟糕,难道夫人不觉得这很可疑吗?”
“可疑?这会不会是相公想得太多了,如果一本小说中没有一个反派人物,这样的小说还有吸引力吗?”
“那是用在别人身上才会这样说,但夫人认为以易少师的才学,他需要特意在自己小说中刻画一个那么糟糕的反派人物吗?而且所谓的反派人物概念,原本就是由少师府自己透露出来的。”
作为北越国第一本小说,甚至是大陆上第一本小说,不仅普通人非常喜欢看《关雎》,一些学究更开始拿《关雎》来研读、疑问和学习。
而在《关雎》描写的乃是太子母亲的故事被泄露出去后,为避免被人误会冉丞相的形象特征,易嬴就让秦巧莲通过褒拟将所谓的反派人物概念给泄露了出去,以此冲淡丞相府及一些不怀好意之人的坏念头。
可即便如此,那些学究及看到冉丞相没反应的外人或许是放下了用《关雎》来兴风作浪的机会,
但丞相府,至少是苏阳欢却看到了隐藏在这件事中的另一面。
皱了皱眉,冉华却说道:“这不至于吧而且相公你都说以易少师的才学,他根本不必刻意在小说中刻画一个反派人物了,那同样以易少师的才学,他又会以个人私欲来玷污《关雎》这样的名作吗?”
“好像《三字经》是为了免税田奏折而作,《关雎》也是为了太子母亲而作一样,难道相公还想说易少师是在特意用《关雎》来影射爹爹吗?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以易少师的才学,他又有必要在《关雎》中弄这么一个污点吗?相公你这是在亵渎《关雎》这本书。”
“这个……”
由于《关雎》描写的乃是女性对情爱追求的故事,所以书中也有很多现代社会才开始出现的女性理念,例如女性都是感性生物等等。
而同样研读过《关雎》无数遍,苏阳欢虽然也承认女性的确都是些感性生物,但却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冉华这样叱责。
好像受《关雎》启发,冉华的整个人已经渐渐开始改变一样。
第四百五十八章、有少师大人撑腰
“下官拜见少师大人,劳少师大人久候,下官真是多有失礼。”
不是说与冉华的争辩结果如何,而是根本不打算与自己夫人争辩什么,在让师爷冉奇取出褒拟的ji户籍册后,苏阳欢就出来见到了易嬴。
而在冉华坚持下,苏阳欢也不得不让她带了一本《关雎》出来找易嬴请教。
毕竟冉华不仅是苏阳欢的妻子,同样也是冉丞相的女儿。
或许在男尊女卑的社会中,一般女人不可能得到冉华在苏阳欢面前的地位,但只要拥有地位足够高的娘家,同样可以打破最基本的男尊女卑规矩。当然,假如苏阳欢的地位有一日攀到了冉丞相之上,情形又会截然不同。
因此,紧接在苏阳欢身后,冉华就侧身一福道:“贱妾苏冉氏拜见少师大人。”
“免礼、免礼。苏大人免礼,苏夫人免礼。”
没想到冉华会陪苏阳欢一起出来见自己,易嬴就有些诧异,赶紧从椅上站起迎了迎苏阳欢夫妇。毕竟京城中没人不知道苏阳欢乃是冉丞相女婿,可对于冉华为什么也会一起出来见自己的事,易嬴依旧有些不解。
领着冉华一起坐下,苏阳欢就说道;“少师大人,听说大人打算为香还闺的褒姑娘脱籍?”
“本官确有此意,让苏大人费心了。”
“哪里,……不过少师大人为何不去找香还闺要一份证明?以本官所见,香还闺应该不会不答应大人给褒姑娘脱籍才是。”
“哼”
没想到苏阳欢居然真在这事上与易嬴纠缠不休,冉华当即哼了一声。
不知冉华为什么哼苏阳欢,易嬴却不觉得苏阳欢的询问有什么不妥,一脸随意道:“让苏大人费心了,那不过是香还闺认为褒姑娘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打发褒姑娘离开香还闺,但香还闺既然本身都不愿承担维护褒姑娘的风险,本官也省得再去吓他们一次。”
“最多就是在给褒姑娘办完脱籍后通知一下他们,免得他们又以为得罪了本官什么的,自己吓自己。”
“少师大人真是悲天悯人啊”
一听易嬴解释,冉华就觉得舒服多了。因为对于香还闺的做法,冉华同样很不满。
不过,苏阳欢可不是冉华那样的感性生物,继续试探道:“不该知道的事?褒姑娘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哼”
如果说苏阳欢先前询问香还闺为什么不给褒拟开证明还只是多此一举,现在一听苏阳欢追问褒拟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冉华就知道他还没放弃怀疑易嬴的想法。
而即便很奇怪冉华为什么又哼了苏阳欢一声,易嬴却也不怪苏阳欢的疑问。
因为,不管苏阳欢是不是早知道这事,这同样是官员间交流信息的重要手段。不然只靠自己,官员可以得到的消息的确很有限。
因此易嬴也不认为这事有什么不可对人言,一脸随意道:“那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育王府想将大世子被劫的责任推到本官身上,还说什么每日都要在朝廷上弹劾本官,那种小事原本就不值一提,却是香还闺的老鸨太过大惊小怪了。”
“不值一提,少师大人就真不担心。”
既然苏阳欢不听自己的,冉华也懒得再去理会他,直接就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而易嬴却也不奇怪冉华为什么能在苏阳欢面前自行开口。
因为,不说作为现代官员,易嬴在现代官场就见过不少有见识的女性,即便在少师府中,易嬴也只能与女性商量各种朝廷事务,因此面对冉华疑问,易嬴就淡淡一笑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不过就是只能在育王府庇护下乱闹一通,离开了育王府庇护,他们还能做什么?”
“少师大人这话可还真尖刻那少师大人想好怎么应对这事了吗?”
“这哪用说什么应对。”
易嬴并不在乎冉华取代了苏阳欢与自己的对话,一脸轻描淡写道:“等到育王爷离开京城,他们自己就会偃旗息鼓。”
“自己就会偃旗息鼓?”
身为冉丞相女儿,冉华自然也有一定政治觉悟。,
因为对苏阳欢的气还没消,冉华就从自己想法开始询问道:“少师大人就这么肯定育王爷会为了大世子离开京城?”
由于冉华不仅是苏阳欢妻子,同样也是冉丞相女儿,所以易嬴并不在乎对冉华多解释一下道:“苏夫人这话就有些不了解育王爷了,育王爷不是为了大世子离开京城,而是为了太子母亲离开京城。”
“所谓大世子被劫,不过正好可以成为育王爷离京的借口而已。”
“为了太子母亲离开京城?”
如果冉华只是个普通女人,苏阳欢肯定不会允许她在易嬴面前多嘴,可面对冉华的不满,苏阳欢却根本不能多说什么。毕竟苏阳欢虽然很想维护冉丞相和丞相府的颜面,但如果得不到冉丞相女儿的支持,他又能向谁表示不满?
可即便如此,苏阳欢可以装做不介意冉华在易嬴面前多嘴,但在听到易嬴的异样解释时,苏阳欢还是禁不住惊呼了一声。
而冉华即便只是个女人,却也能听出易嬴话中暗藏的险恶,同样满脸色变道:“少师大人说育王爷乃是为了太子母亲离开京城?难道育王爷想对太子母亲不利?”
“这很奇怪吗?”
易嬴为什么能在苏阳欢和冉华面前直言不讳?自然是为将育王图濠早**出京城。
因为,若等这件事情宣扬开去,别说在其他人眼中北越国皇帝图韫会不会放任育王图濠前去申州搅局,育王图濠自己也恐怕要考虑一下该不该避嫌不要前往申州了。
不然育王图濠抓到太子母亲再让人知道这事还好说,可如果明知育王图濠是为了抓太子母亲而前往申州,其他人会怎样看待这事、又会怎样看待育王图濠就不好说了。
可育王图濠又能不前往申州吗?
如果育王图濠真放弃了这么巨大利益不前往申州,别说他立即就会成为易嬴和北越国皇帝图韫眼中一个不值得担心的人,恐怕育王府一系的很多官员都要因此失望了。
因此随着易嬴反问,苏阳欢、冉华都有些满脸色变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们之前甚至都没想到育王图濠乃是为了太子母亲才要前往申州的事,突然面对这么复杂的局面,谁又能一下反应过来。
而在看到苏阳欢、冉华都呆在那里时,易嬴就笑道:“好了苏大人,这事你们也别放在心上,先帮本官办好褒拟脱籍一事才是正理。”
正理?
与育王图濠将要前往申州抓捕太子母亲相比,还有什么事情能是正理。
因此不是说满脸难看,苏阳欢也有些难以想像道:“少师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些事情告诉皇上。”
“皇上?苏大人真认为皇上不知道这事吗?”
苏阳欢虽然是冉丞相女婿,但却不等于冉丞相知道的事情,苏阳欢就全能知道,因此易嬴一脸乐道:“皇上不知道这件事,又怎会对劫持了太子母亲的余容和现在的余府都不闻不问,好像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个,那皇上对此又有什么准备吗?”
“有余容和余容的盂州军在那里,皇上还有什么必要再去做准备?育王爷又不是浚王爷,哪能轻易将太子母亲抓到手中。这件事情冉丞相也应该知道吧他就没对你们说过吗?”
“易少师你说爹爹也知道这事?”
“那当然,他能知道太子母亲被劫之事,肯定就能知道育王大世子被劫一事,那不同样都是发生在兴城县万府的事吗?”
在易嬴面前,苏阳欢和冉华就好像两个晚辈一样。
虽然不说是教训两人,易嬴却也不在乎在这里堵一堵冉鸣。
因为,易嬴固然不用怀疑冉鸣对北越国皇帝图韫,乃至是对太子图炀的忠诚。但相比于冉鸣能做到的事情,他现在真正去做过的事情却还是太少,不然又怎会有鲍公公投入育王府一事发生。
或许因为名声不好,易嬴是没办法去拉拢那些朝廷官员,但易嬴做不到的事,却不等于冉丞相也做不到。
没想到易嬴竟会说冉丞相早知道这事,面面相觑一下,苏阳欢和冉华夫妇都有些无语。,
好一会,苏阳欢才一脸尴尬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先别说这事,先由下官帮少师大人办好褒姑娘的脱籍手续再说吧”
“那就有劳苏大人了。”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在明白冉丞相很可能也了解申、盂两州及育王府变动的状况下,身为冉丞相的女儿、女婿,苏阳欢和冉华都知道自己不能再急着向易嬴多说、多问什么了。
毕竟两人不仅都无法代表丞相府态度,更是不能因为易嬴而违背了丞相府的既定方针。
所以,在师爷冉奇将褒拟的籍册拿出来后,苏阳欢很快就为褒拟办好了脱籍手续,并将易嬴亲自送出了京兆尹衙门。
而在看到苏阳欢将易嬴送出京兆尹衙门的样子后,虽然不知易嬴来京兆尹衙门到底是干什么,站在门前的几名衙役还是松了口气,至少这就表明易嬴并没有与苏阳欢发生冲突。
不然一朝天子一朝臣,万一苏阳欢被易嬴从京兆尹的位置上弄下来,谁又知道他们能不能继续讨将来的大人欢心。
不过,不知道那些衙役的小心思。没等易嬴登上马车,一旁就突然传来一句轻呼道:“少师大人。”
听到呼声,易嬴就转脸望去,这才看到叫住自己的竟是一个素衣丧服女子。
别说易嬴在京城认识的女子不多,身上带丧的女人更是屈指可数。
除去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白岱真,也就只有眼前的闵江氏一人。
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京兆尹衙门前遇到闵江氏,看了看闵江氏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伺候下人,易嬴顿时一脸惊讶道:“闵夫人,你怎么独自一人出门啊来京兆尹衙门有事吗?”
“少师大人万安,妾身是来京兆尹衙门办理落籍手续的。”
“落籍手续?这事也要闵夫人亲自办理吗?”
听到闵江氏居然是来办落籍手续的,易嬴顿时就有些疑惑。
因为,北越国的户籍制度即便很完善,每个迁移异地的人都必须及时办理离境和落籍手续,可闵江氏是什么人,那可是闵家媳妇。
闵江氏脸上虽然并没有委屈表情,但看了看京兆尹衙门前的确好像没什么闵府下人,再想想自己从柘县前来京城都还要搭伴闵江氏的庞大回京队伍,易嬴就有些难以想像闵江氏现在怎么会如此落魄。
注意到易嬴目光,闵江氏眼中才微微有了一丝变化道:“让少师大人挂心了,如果少师大人有时间,能不能在外面稍等妾身片刻,妾身待会有些话还想和少师大人说一说。”
“没问题,本官在外面稍等片刻就是,闵夫人您先请……”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台阶上却已经是脸带尴尬的苏阳欢,易嬴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因为,闵江氏是什么时候回京城的?那可是同易嬴一起回京的。可她居然现在都没办好入籍手续,即便这里面难说有没有闵江氏和闵家自己的原因,但肯定也有苏阳欢和京兆尹衙门的原因。
不方便在苏阳欢面前多说什么,易嬴在闵江氏点点头往京兆尹衙门里走去时,自己也转过了身来,不再去看脸上不知什么表情的苏阳欢。
而在易嬴转身后,苏阳欢心中才松了口气,跟着闵江氏就一起进入衙门内说道:“闵夫人,你与易少师很熟吗?”
“不算熟,只是易少师从兴城县来京城时,经过柘县怕路上不安全,这才与停留在柘县的妾身回京队伍搭伴一起进京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京兆尹衙门,不管苏阳欢的态度如何,闵江氏都有些面无表情。
没想到易嬴竟是随闵江氏一起进京的,苏阳欢顿时一脸尴尬,却又不得不继续说道:“这个,闵夫人你也知道,往日不是本官不想帮闵夫人办理入籍手续,而是因为闵夫人确实遗失了离境和入籍凭证,二就是……”
“苏大人不必再说了,妾身明白,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妾身不会在易少师面前多说半句的。”
“这个……,夫人言重了。”
不是说被闵江氏的话语堵住,而是苏阳欢确实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一路将闵江氏带进了衙门中。,
因为苏阳欢知道,或许自己以前的确有千种理由可去推托帮闵江氏办理入籍手续,但在易嬴已经盯上这事后,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立即帮闵江氏办好入籍手续,让闵江氏可以出去与易嬴见面,不然自己就要变成背黑锅的家伙了。
而在苏阳欢带着闵江氏进入京兆尹衙门后,丹地也皱着眉头说道:“老爷,你说苏阳欢为什么要阻止闵江氏入籍,还有闵家为什么要任由闵江氏自己来京兆尹衙门办入籍手续?”
“谁知道,或许这是闵家的家事,也或许有什么其他原因吧”
不奇怪易嬴无法回答,因为易嬴与闵江氏的交往几乎丹地都在场,清楚易嬴不比自己多知道什么,丹地也只得随易嬴等等看再说。
当然,在官员已决心要为民办事的状况下,办事效率还是相当高。
不到半盏茶功夫,闵江氏就已面无表情地从京兆尹衙门中被师爷冉奇给送了出来。而在看到易嬴居然是站在马车外等候闵江氏时,冉奇的脑门也立即有些微微冒汗,不得不庆幸苏阳欢给闵江氏办理入籍手续的果断。
然后一路来到易嬴面前停下,闵江氏才侧身一福道:“少师大人,劳您久候了,我们边走边说吧”
“好的闵夫人你先上马车。”
虽然以易嬴身份,不必对闵江氏做什么多余的搀扶动作,可在看着闵江氏登上马车后,易嬴却也一脸严肃地转眼望向了旁边的师爷冉奇。
因为,易嬴或许不好当着苏阳欢的面前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但面对这种明显的欺压“百姓”一事,易嬴却也不可能视若无睹。
看到易嬴目光,冉奇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也是苏阳欢叫他出来送走闵江氏的原因。
身体微微向易嬴靠了靠,冉奇就低声说道:“少师大人,这事情苏大人也没办法,因为这本就是他们闵家的家务事,添为闵家下属,苏大人也不得不按照闵家吩咐行事。不过,现在闵江氏有少师大人撑腰,事情就应该无虞了。”
有少师大人撑腰?
虽然冉奇的话语难免有将易嬴拖下水的嫌疑,但听到冉奇居然说这是闵家的家务事时,易嬴还是立即皱了皱眉头道:“什么?这是闵家的主意?他们凭什么借助外人来欺压自家媳妇?”
“这个,那小人就不知道了,但由于闵家乃是苏大人的顶头上司,苏大人也不得不遵从。”
苏阳欢虽然的确是冉丞相女婿,但京兆尹毕竟不是什么高官,甚至连去上朝参加朝议的资格都没有。所以闵家如果有什么人正好能管住苏阳欢这个京兆尹,易嬴却也知道苏阳欢是不能抗拒的。
毕竟闵江氏也是闵家媳妇,苏阳欢并没有插手闵家家务事的权力。
因此听到这居然是来自闵家的压力时,易嬴就知道不能将事情怪罪到苏阳欢身上了,点点头说道:“那好吧冉师爷你先回去。顺便也帮本官向苏大人道一声谢。”
“毕竟本官能安全护送太子返京,闵江氏的功劳同样不小。只是因为事务繁忙,大明公主及太子殿下都还没正式赏赐过闵江氏”
“小人明白,小人恭送少师大人。”
护送太子返京?
一听这话,苏阳欢脸上就变了颜色,顿时敢肯定闵家又做了件错事。因为,不管闵家为什么要折腾闵江氏,只要易嬴说出了这话,那明显就是不想放过闵家的意思。
第四百五十九章、恐怕整个朝廷都没人能阻止易嬴
闵江氏也有护送太子返京的功劳吗?如果这事不是经易嬴提起,一般人还真不会去注意,甚至闵江氏也不例外。[哥在看书]
因为来到京城后,穆奋的身份也是过了许久才被揭开。
别人只会想到那是易嬴护送有功,谁会去想闵江氏也护送有功。
因此,当易嬴进入马车后,闵江氏就开始直瞪瞪地望着易嬴,却有一些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易嬴如果不为自己说话,闵江氏也不可能主动去向大明公主或太子邀功。毕竟闵江氏带的队伍虽然的确护送了太子一程,但她自己可想不到要与当时根本还不是太子的穆奋交往。
留意到闵江氏望向自己的目光,易嬴却不会想到那是因为自己说出闵江氏护送太子有功的事,因为这话即便并没有太大差池,却也只是易嬴用来吓唬京兆尹衙门及闵家不要继续纠缠的借口。
于是在闵江氏对面坐下,易嬴就说道:“闵夫人,可以同本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闵家会这样对待你。”
“……这,这是闵家家事。”
如果没人提及,闵江氏又能自己去大明公主或太子面前请功吗?即便是在易嬴面前也不行。因此,听到易嬴只是询问自己被闵家慢怠的事由,并没有用向太子请功让自己安心时,稍稍犹豫着失望了一下,闵江氏却摇了摇头,并没将事情原因说出来。
会被闵江氏拒绝,易嬴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不仅古代社会,现代社会的类似状况都不少。
或许这是被威胁,或者这也是某种缺乏信任,并不是什么人都会将心中委屈对外人轻易说出来。因为说出来能解决还好,但说出来如果不能解决,轻易相信那些廉价同情的人才是最大的蠢货。
因此易嬴想了想说道:“那么本官现在打算去大明公主的宛华宫坐坐,闵夫人要不要也同本官一起去见见大明公主。”
“去见大明公主?”
惊讶中带起一抹喜色,闵江氏却又很快摇了摇头。
因为,易嬴如果愿带自己去大明公主面前请功,闵江氏或许会毫不犹豫前往,但易嬴如果只是要闵江氏去大明公主面前说出事情因由,闵江氏却又不愿多此一举了。
毕竟闵江氏嫁入闵家后,生是闵家的人,死是闵家的鬼。
如果闵家遭罪,闵江氏又会有任何好处吗?别说这还是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现代社会都不可能。何况这又不是什么大义灭亲。
看到闵江氏摇头,易嬴也挠了挠头,知道自己遇到了最麻烦状况。
可易嬴又能将闵江氏弃之不顾吗?
行是行,但那对易嬴来说就毫无利益了。
因为易嬴现在最缺乏的是什么?
不是在官场中的能力,而是在官场中属于易嬴的正面影响力。这不是说易嬴是否太过清闲的问题,而是易嬴如果不给自己找些事情来做,那不用育王府每日在朝廷上弹劾易嬴,易嬴自己都会在朝廷中“虚度青春”。
所以不是为了闵江氏,而是为了改变自己在朝廷中的定位,易嬴想想说道:“那闵夫人守孝完后,是打算做个游河贵妇,还是找机会想办法再嫁。[小说]”
游河贵妇?再嫁?
没想到易嬴的话题一下就转到这方面上,闵江氏顿时脸色大窘。
因为,闵江氏不仅在京兆尹衙门就听说了易嬴乃是为给京城第一才女褒拟脱籍而来,传言中易嬴也是个人老心不老的家伙。
难道易嬴看上自己了?
望了望易嬴又老又丑的样子,闵江氏心中一阵无语,只得垂下头道:“承少师大人关心,妾身愧不敢当。”
愧不敢当?这与愧不敢当又有什么关系?
知道这是闵江氏在推托,易嬴却又再次问道:“那不是因为这些原因,闵家为什么要为难你这样的孀居媳妇。”
原来如此
听到易嬴追问,闵江氏终于知道易嬴为什么要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了。脸上一阵尴尬的同时,闵江氏心中却又有一丝遗憾。
那是因为自己误会的遗憾,误会易嬴看上自己的遗憾。,
不过再想想易嬴的相貌,这种情绪又很快消失了,闵江氏摇摇头道:“少师大人误会了,妾身丧期未满,闵家又怎能盯着让妾身再嫁,少师大人还是不要再为妾身的事情操心了。”
“不行,这事本官既然已经插手,却又怎能半途而途。”
“反正闵夫人的确护送太子进京有功,那不如就随本官一起进宫面见大明公主讨点赏赐。相信有这点情分在,不管什么原因,除非闵家想要造反,他们都不敢再为难闵夫人了。”
造反?
没想到易嬴竟会这样说,闵江氏微微有些尴尬,心中却又极为欢喜道:“少师大人言重了,闵家怎会想要造反,那只是闵家家事而已。”
“行了,闵夫人你不用再说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虽然闵夫人不愿将闵家家事说出来,本官也不能看着闵夫人在闵家受屈不管,因为那就好像闵家在轻视本官一样。所以我们还是一起去大明公主那里坐坐,也看看闵家敢不敢轻视大明公主吧”
“这是立场问题,不是闵家家事,懂了吗?”
立场问题?
没想到易嬴还能这样说,闵江氏原本就是官宦人家子女,却也不是不明白易嬴这样说的理由,只得汗颜道:“易少师言重了,那妾身就随易少师去大明公主的宛华宫坐坐,相信闵家也不会不给大明公主面子。”
“这就好。”
终于不是解决地解决了一件事情,易嬴也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苏阳欢却也开始丢下工作,与冉华一起往丞相府赶去。因为,易嬴今日在京兆尹衙门透露的消息不仅太重要,他为什么要向两人透露这样的消息同样也很重要。
而冉华虽然很关心易嬴的事情,但却不是说她真会去插手苏阳欢的工作。
因此不知道闵江氏的事情,上了马车不久,冉华就说道:“相公,你说易少师说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有爹为什么不对我们说?”
“这应该不是岳父大人为什么不对我们说,而是少师大人为什么要对我们说这些事的问题吧”
“也对啊这事情或许和爹是有些关系,但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免费小说阅]”
嘴中惊叹一声,冉华却没注意到苏阳欢脸上的心悸表情。
因为,冉华或许看不清里面的种种展,但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将事情一件件串联起来,苏阳欢却逐渐感到育王府是不是落入了易嬴的什么圈套中而无法自拔。
甚至于育王府即便知道这是个圈套,同样无法轻易脱身。
而由于易嬴前去京兆尹衙门的时间并不是太早,所以当苏阳欢、冉华赶回丞相府时,冉丞相却也已经从朝廷回来了。
没等两人见到冉丞相,在前厅中看到自己姐姐、姐夫同时进来,再看看两人身边竟没有其他人,冉雄就有些惊讶道:“姐,你和姐夫是回家吃饭吗?但怎么没带簪一起回来?”
“二弟你说簪?”
听到冉雄说起自己女儿,冉华才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将女儿丢在家中了。虽然这不是说家里没下人照顾,冉华还是立即回头道:“不行,吾得回去看着簪才行,这事还是相公你自己去对爹说吧”
“好的,为夫知道了,华妹你先回去照顾簪,有事我们回去再说。”
随着冉华为女儿着急起来,苏阳欢心中就一阵庆幸。
不然真由冉华随自己一起去面见冉丞相,苏阳欢可不敢保证冉华会不会将自己一开始打算给易嬴找些麻烦的事情说出来。
假如这真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苏阳欢就痛苦了。
而在看到冉华来去匆匆的样子后,虽然知道簪在自己姐姐心目中的份量,冉雄仍是一脸惊讶道:“姐夫,姐姐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忘了照顾簪呢?”
“今天易少师去了京兆尹衙门,并且同你姐和姐夫说了一些事情。”
一带而过后,苏阳欢就急急往丞相府中走去道:“爹今天从朝上回来说了什么没有,朝中的育王府官员开始弹劾易少师了吗?”
“姐夫你说易少师去了京兆尹衙门?他和你们说了什么?今天朝上的确有人开始弹劾易少师了,不过却是鲍公公那些人。看来育王府给鲍公公的利益足够大,鲍公公已经彻底倒向了育王府。”,
虽然有些吃惊易嬴竟会找去京兆尹衙门,冉雄却赶紧将今天朝廷上的事情说了说。
因为,自从冉雄受易嬴的免税田奏折影响开始对政治感兴趣后,冉丞相也不再对他避着各种朝廷事务不谈了。只是由于冉雄经验不足,现在朝中的形势又过于险恶,冉丞相才没急着借这次箜郡王出逃事件而将冉雄正式推入官场,准备等浚王图浪进京后看看状况再说。
当然,没见到冉丞相前,苏阳欢不会急着多说什么,只是脚上加道:“我们还是等见到爹再说吧这里面的关系可大了。”
关系可大了?
虽然苏阳欢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疑惑了一下,冉雄也不急着追问了。
因为,不管苏阳欢的态度如何,仅是自己姐姐先前居然都忘了安排照顾簪的事就往丞相府跑,冉雄也可想见事情的严重程度。
然后在书房中找到冉鸣,苏阳欢就急切道:“岳父大人,易少师今日去京兆尹衙门了”
“哦?他去京兆尹衙门干什么?”
听到易嬴去了京兆尹衙门,冉鸣稍稍惊讶一下,但却并没有太着急。
苏阳欢说道:“易少师虽然只是去替昨日撞见祖大人、鲍公公议事的褒拟脱籍,但他却对女婿和华妹说,育王爷此次前往申州不是想要救出大世子,而是为了太子母亲前往申州。”
“为了太子母亲前往申州?易少师想说什么?”
没想到苏阳欢竟会说出这种话,或者说没想到易嬴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竟然会对苏阳欢说出这种话,冉雄立即满脸惊然。
而冉鸣的双脸却沉了沉,抬抬屁股刚想从椅上站起来,却又立即坐回去道:“他为什么要同你们说这样的事情。”
“岳父大人,那你也是早知道这事,早知道大世子被劫一事了?”
“他都和你们说了些什么?”
一听苏阳欢居然说自己早知道大世子被劫一事,冉鸣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肯定是易嬴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
“他什么都对女婿和华妹说了……”
而在看到冉鸣反应后,苏阳欢立即知道易嬴说的没错了。冉鸣的确什么事都知道,只是还没对自己说而已。
然后,随着苏阳欢将今日与易嬴见面的事情经过一一说出,虽然易嬴在京兆尹衙门中并没有说太多话,但仅就是眼前知道的事情,冉雄就已经在旁边听得满脸动容了。
因为冉雄怎么都没想到,易嬴居然会这样就将育王图濠给套进去。
而冉鸣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这事,可他早知道大世子被劫一事却一直按下不说,随着易嬴将事情兜出来,那同样也等于是在合伙将育王图濠套进去的行为。
因此,在苏阳欢话音落下后,冉雄就一脸惊讶道:“父亲,这到底是你与易少师定下的计策,还是父亲早知道易少师想干什么?”
“定策?哼,他也会与为父定策吗?”
稍稍不屑了一下,冉鸣才一脸淡然道:“不过定不定策都没关系,事情会展到这一步,或者是坐到了我们这样的位置上,为父自然也该知道易少师想干什么,不想干什么。”
“那父亲的确是在与易少师合谋对付育王府了?”
“不是合谋,只是为父知道易少师想干什么,却没必要去提醒育王府罢了。而且育王府自己不知道这些事情,又有什么资格让为父自动将消息献上去。不说育王府就是有些太看不起人,真知道易少师想干什么,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又能不往里面钻吗?”
育王府就是有些太看不起人?
第一次听到冉鸣这样说话,冉雄心中也有些恍然。
原来事情不仅因为易嬴给育王府下的套子太深,同样因为冉鸣对育王府也有许多不满。
而冉雄或许是刚刚知道这事,但身在官场中,苏阳欢却早知道冉鸣与育王府的暗藏矛盾,不然冉鸣又怎会冷眼看着易嬴与育王府斗个你死我活。于是苏阳欢就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或者说,少师大人为什么要将事情告诉女婿和华妹。”,
“这还不简单,他肯定想丞相府将消息泄露出去,逼育王爷立即离开京城。”
即便接触政治的时间并不长,但作为老奸巨猾的冉鸣之子,冉雄还是很快看出了事情始末。
点了点头,冉鸣说道:“既然易少师已将事情说出来,为了不让皇上和大明公主怀疑,我们也只能照做了。”
“照做是没问题,但就凭余容的盂州军,真能挡得住育王爷和穆延的联手进攻吗?或者给余容加上万大户的力量,应该也不足吧”
其实不用冉鸣点头,苏阳欢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毕竟易嬴今日能到京兆尹衙门说这事,明日也能到其他地方说这事。反而为给皇上和大明公主一个好感,这次却是易嬴卖给了丞相府一个面子。
但即便如此,苏阳欢却也想不通余容仅凭一己之力又怎能挡得住育王图濠对皇位的渴望。
万一真让育王图濠抓住了太子母亲,即便太子将来登基成功,优势仍旧是掌握在育王图濠手中。
而稍稍犹豫了一下,冉鸣却又说道:“那如果箜郡王图兕也加入申州的战局呢?”
“什么?箜郡王?”
突然听到这话,苏阳欢和冉雄的脸色就全变了,苏阳欢更是颤抖着双手说道:“岳父大人,难道皇上真的早知道这事了?为了让箜郡王去对付育王图濠,所以才让箜郡王带着两营羽林军安全离开?”
点点头,冉鸣说道:“应该是如此吧而且皇上,或者说易少师想到的还不仅仅如此。”
“还不仅仅如此?易少师还想到了什么?”
没想到箜郡王也会加入申州战局,虽然心中吃惊无比,但想想北越国皇帝图韫在处置箜郡王反叛一事上的态度,冉雄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很可能是易嬴与图韫早就定下的计策了。
因为,以箜郡王图兕对先皇血脉的憎恨,固然他很难攻下京城,可有余容的盂州军合作,却很难说会不会在申州狠狠咬上育王图濠一口。
而在冉雄询问下,冉鸣却又望了望皇宫方向道:“你们知道易少师在放走箜郡王时是怎么对他提要求的吗?”
“箜郡王是被易少师放走的?不是箜郡王自己……”
话刚说到一半,苏阳欢就满脸难不下去了。
因为,苏阳欢以前或许可以相信易嬴真是错过了给箜郡王图兕传旨的时间才让箜郡王逃出了京城,但随着一件件事情串起来,甚至北越国皇帝图韫的态度所代表的意义,这个可能也越来越
随手将桌面上的杂物收了收,冉鸣却一脸淡然地站起身向外走去道:“那自然是被易少师放走的,而且易少师在放走箜郡王图兕前,他还要求箜郡王造反是可以,但却得在浚王图浪进京后再造反。”
“在浚王图浪进京后再造反?他到底想干什么?”
心中一边狂跳,冉雄就与苏阳欢满脸惊愕地对望了一眼。
因为,不像冉鸣一样老谋深算,也不像冉鸣一样已经对这个消息沉淀了许久。虽然不奇怪冉鸣居然与箜郡王图兕也有这样深的联系,但突然听到这一件件事居然都是易嬴的暗中安排时,这根本由不得他们不满脸骇然。
当然,冉鸣不会与他们说什么易嬴同样想造反的事,因为那很可能只是箜郡王图兕的一个猜测。
不然仅凭易嬴的布局能力,恐怕整个朝廷都没人能阻止易嬴。
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六十章、闵江氏死则灭闵家满门
第四百六十章、闵江氏死则灭闵家满门
弹劾?弹劾又算什么?
在没人会去刻意隐瞒的状况下,与丞相府一样,大明公主同样在昨晚就得知了祖昌期与鲍公公见面的消息。
而与育王府的行动相比,真正让图莲恼火的还是鲍公公居然在今早就以弹劾易嬴的方式投效了育王府。
而且还是这么简单就投效了育王府。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鲍公公对易嬴的信心,乃至对图莲的信心严重不足。虽然这不能成为鲍公公被原谅的理由,图莲也不可能原谅鲍公公,但这就好像一种对图莲的羞辱一样。
所以在易嬴到来前,图莲一直在思考该怎样去灭掉鲍公公的势力,以作为对那些敢于轻视自己之人的惩罚。
只是因为天英门的特殊规矩,即便同样身为天英门弟子,图莲却不能利用天英门力量去除掉鲍公公。只能利用手中政治力量,以朝廷规矩来除去鲍公公。
因此,听到易嬴的觐见请求时,图莲的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奇怪易嬴怎会因为被育王府弹劾一事来找自己。
毕竟在图莲心目中,易嬴并不是这种小气巴拉的官员。
可真见到易嬴后,图莲却望着站在易嬴身侧的闵江氏疑惑了一下。因为她怎么都没想到易嬴会带着一个女人,还是带着一个正在服丧的女人来见自己。
“下官见过公主殿下。”
不用图莲询问,易嬴就说道:“此乃前任肴州布政司遗孀闵江氏,当初曾护送本官及太子殿下一起由柘县回京。”
“臣妾参见大明公主殿下。”
由于还是带丧之人,闵江氏根本就不敢靠近图莲,远远向图莲侧身一福就站住了。
虽然已弄清闵江氏身份,图莲却仍是一脸疑惑,点点头后就说道:“闵夫人免礼,可易少师你这是……”
“公主殿下容禀,微臣一行此次来京途中颇多险阻,幸在柘县得遇闵江氏帮助才可安全回京。因此微臣斗胆,特请公主殿下给予闵江氏适当赏赐。”
“适当赏赐,易少师你到底想说什么?”
易嬴是什么人?那可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或许其他人在自己面前说这事,图莲还真会去考虑一下该给闵江氏什么赏赐。可即便易嬴并没有其他想法,听到易嬴代替闵江氏向自己要求赏赐,图莲还是感到整件事中透着些古怪。
而易嬴也很快说道:“公主殿下容禀,这乃是因为微臣今日遇到了一件事。”
随着易嬴说出闵江氏在办理入籍手续时的所遇到的尴尬遭遇,图莲顿时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事或许的确很荒唐,也很让人恼火,但与易嬴往日的惹事风格却有些不同,也有些大相径庭。
因此在易嬴话音落下后,图莲就望向闵江氏说道:“闵夫人,闵家为何要这样待你,不让你入籍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公主殿下恕罪,此乃闵家家事,臣妾一日为闵家之人,终生为闵家之鬼。”
“一日为闵家之人,终生为闵家之鬼?”
听到闵江氏近似标准的男尊女卑回答,图莲就一阵恼火道:“你不要同本宫说,你将来就不想改嫁了即便本宫这次帮了你,你又能保证闵家日后不会同样对待你?”
可面对图莲不满,闵江氏却仍是一脸无欲无求道:“公主殿下恩典,可即便臣妾想要再嫁,又能不经闵家同意吗?”
“呼”
鼻中喷出一股粗气,图莲不是没见过对男人顺从到闵江氏这样程度的女人,而是没人敢在向图莲“求助”时还有闵江氏这样的表现。可这即便与图莲追求的提高女性地位有很大不同,图莲却又不能指责闵江氏的什么不是。
因为,闵江氏一日生活在闵家,她就不能不受闵家管束。
不过图莲不能数说闵江氏,但却能瞪向易嬴叱道:“易少师,这就是你带闵夫人来找本宫的原因?就是想让她来气本宫吗?”
气本宫?
虽然闵江氏不知道图莲为什么这么说,易嬴却颇有些不在意道:“公主殿下恕罪,但万事皆不可急于求成,毕竟这才是现实。”,
“现实?哼”
知道易嬴是在说社会上的男尊女卑现实,更是在说垂帘听政不可急于求成,图莲就又有些恼道:“谁要听你说这些,可这与你要本宫奖赏闵江氏又有什么关系?”
“公主殿下莫急。”
易嬴淡淡说道:“不说闵夫人确实有护送太子回京的功劳,既然闵家能这样对待闵夫人,借着奖赏闵夫人的机会,公主殿下又何不当闵家是个试验田来整肃一下他们对待闵江氏的态度?”
试验田?
什么试验田?自然是垂帘听政的试验田。
没想到易嬴竟打算用闵家来做“垂帘听政”的试验田,不知道事情真假,图莲也只得瞪了一眼易嬴道。“……试验田?整肃?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打算,那你说,本宫该如何整肃闵家。”
“很简单,在一般赏赐之外,公主殿下何不赏赐闵江氏为闵家家主,并责令以后闵家任何人入朝为官,或是任何人在朝廷的升迁、调任都必须经得闵江氏同意?”
闵家的家主之位也能作为一种赏赐吗?
何况还包括必须经闵江氏同意,闵家之人才能入朝为官。
不说图莲是否觉得易嬴太过荒唐,闵江氏也有些口吃道:“……易,易少师,你这是什么话,那有这种赏赐的道理。”
“怎么没有这种赏赐的道理?不这样,闵夫人又怎能保证闵家日后再不为难闵夫人。”
即便看不出易嬴有多坚持,可在易嬴的顽固态度下,闵江氏却也只得跪下道:“臣妾多谢易少师恩典,多谢公主殿下恩典。可臣妾虽然不好多说闵家家事,但臣妾一日为闵家之人,终生即为闵家之鬼。又怎能因一己之私,徒令闵家陷入困境中。”
“困境?闵夫人又怎能说这是困境呢?”
易嬴却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态度道:“既如此,闵夫人就莫怪公主殿下要责罚闵家了。毕竟闵夫人的确保太子回朝有功,而闵家却待保太子回朝的闵夫人如此不公,这岂不是近似于在怪罪闵夫人你护送太子回京一事吗?”
“这,这这……”
听到这里,不仅闵江氏顿时口吃起来,图莲更是翻了翻白眼,这才肯定易嬴先前说的什么试验田一类话语就是在给闵江氏下套子。不然就凭易嬴说的赏赐方式,别说是不是会掀起轩然大*,图莲也觉得太过荒唐。
因为,天下子民即便都是朝廷的子民,朝廷又怎能管束到天下子民的家事上。
人人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别说闵江氏自己都在隐而不说了,哪有易嬴这种乱闹一通的道理。
而随着闵江氏陷入无语中,易嬴又说道:“闵夫人你不说话,那就是已知道闵家的确该因此事受到责罚了或者说,只要公主殿下做出决定,不管闵夫人你及闵家愿不愿意,都得接受公主殿下的责罚。”
“这个……臣妾一日为闵家之人,终生为闵家之鬼,望少师大人开恩,望公主殿下开恩。”
从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好像易嬴帮自己向大明公主讨赏并不仅仅只是想帮自己摆脱在闵家所受的困境,还包括责罚闵家在内,闵江氏顿时就有些诚惶诚恐起来,只得又开始在地上向易嬴和图莲磕头。
易嬴却挥了挥手,示意丹地阻止闵江氏磕头,继续说道:“闵夫人你磕头也没用,因为不管你们闵家的家事是怎么回事,这都无法阻止公主殿下及太子殿下以自己的方式来理解闵家对你的慢怠,所以……”
所以?
听到这里,不仅闵江氏明白了,就连大明公主也明白了。
那就是转了一圈,易嬴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了解闵家到底是因为什么家事才如此对待闵江氏而已。
虽然这的确有些多此一举,但勉强也可当成一种调剂手段,甚至怀疑易嬴是不是还有什么下文,图莲也哼了一声道:“闵夫人,或许易少师前面的提议是有些离谱,但本宫如果不知闵家为何如此待你这个护送太子进京的有功之臣的原因,那即便是皇上也不得不做此想了。”
“这个,公主殿下,那全是因为闵家的家规所致……”,
被易嬴和图莲联手夹攻,虽然有种中了圈套的感觉,但为了闵家着想,闵江氏却也不得不将所谓的闵家家事说了出来。
闵家有什么家规?
那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家规。好像少师府是由阮红掌管账房一样,闵家也同样是由家中身份最高的女人来掌管账房。
而因为闵江氏的丈夫闵言乃是闵家长子,闵言的母亲却又已经早亡,所以当闵江氏还随闵言在肴州生活时,闵家账房就已经落到了闵家次子闵由的正室闵朱氏手中。
但随着闵江氏回到闵家,虽然闵言已经亡故,但闵言的长子及闵江氏的长媳身份却不会轻易改变。
所以,除非闵由立即继承家主之位,闵朱氏都得将账房工作移交给闵江氏管理。
可由于闵江氏曾在劝解白岱真回府一事中被易嬴折服并表现不力,闵家就有些不愿让闵江氏掌管账房,以免将来出什么纰漏。而由于闵江氏又恰巧遗失了从肴州带来的出境证明,如果闵江氏无法在京城入籍成功,那闵家就没有将账房交给闵江氏管理的理由了。
虽然不知还有没有其他原因,但至少闵家对闵江氏的解释就是这样。
只有闵江氏放弃对闵家账房的管理权,甚至是搬离京城,闵家才可允许她先在京城入籍,然后再让她迁居云兴县,以成全闵家的家规。
可这对闵江氏来说又是绝对不能接受的事。
因为,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当初听从易嬴的劝解有没有错,而是为了替自己亡夫争一口气,闵江氏就宁可选择每十日到京兆尹衙门登记入籍一次,都不肯轻易放弃闵言赐予自己的掌管闵家账房的责任与义务。
而没想到事情居然也能与自己扯上关系,不知这到底是闵家无耻还是什么,易嬴就有些无语。
同样听完闵江氏所说的真相,图莲却相当恼火道:“什么?闵家就为了从闵江氏你手中拿走管帐的权力,就要让你不能在京城入籍,甚至将来入了籍,最后也要迁出京城吗?”
“这个,公主殿下容禀,这全是为了维护闵家家规所致。”
“错不在闵家,而是臣妾不该让闵家失望。”
已经习惯了男尊女卑和逆来顺受,闵江氏脸上却没有太多表情道。
“失望?就因为你没从易少师手中带回白岱真,他们就要将责任推到你身上?有本事他们自己为什么不敢来找易少师要人?不敢去找白原林要人?本宫就说他们都是一群无耻的小人。”
再次听到闵江氏维护闵家的话语,图莲却更加恼火。
骂完闵家,图莲又瞪向易嬴道:“易少师,你也听到了,这事情全是因你而起,你说怎么办吧”
“要让本官说,别说什么管帐的权力,就是所谓的闵家,闵夫人干脆不要也罢,不然谁知道日后又会遭到闵家怎样的坑害。”
“而以放弃管帐为条件,闵夫人干脆也回到自己娘家去为闵大人守孝算了。等到守孝完毕,那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这万万不可……”
换成另一女人,或许早就答应易嬴要求了。可闵江氏能与闵家独自坚持那么久,又岂能轻易答应这样的事。因为那不仅等于她前面的坚持毫无意义,更好像失信于亡夫闵言一样。
但不等易嬴再去劝说,图莲就叱道:“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待会本宫就下旨让闵江氏你回娘家守孝,管他什么账房不账房的,他们闵家爱给不给,哪有这样欺负人的道理。”
“还有易少师你也说说,本宫要怎样责罚闵家那些无耻之徒。”
看道图莲的怒气已经上来,易嬴也放心道:“这很简单,公主殿下可以罚令闵家所有在朝为官的官员回家全都闭门思过,并着他们背诵微臣所写的《关雎》,只有能背出《关雎》的闵家官员,他们才能结束闭门思过,重新回朝为官。毕竟他们的行径太过恶劣,不惩治不行。”
背诵《关雎》?只有背出《关雎》的闵家官员才能重新回朝为官?
“嘶”
一听易嬴要求,大明公主书房中的几人就都在嘴中抽了口冷气。,
因为,这种惩罚方法不仅拔高了《关雎》在北越国朝中的地位,甚至让那些朝中官员都不敢再小看这本描写女性如何追逐爱情的小说了。
不然只得女性追捧,《关雎》终究上不了大堂。
而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栽在大明公主手中的状况下,随着闵家所遭到的背诵《关雎》处罚,那些朝廷官员恐怕也会有备无患地掀起新一轮的拜读《关雎》热潮。
等到人们都熟悉了《关雎》中女性能够自由追逐爱情的观点,再到后面的垂帘听政,事情也可变得容易些。
因此没考虑多久,即便这种惩罚看起来再怎么荒唐,大明公主仍是点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是不错,但易少师你怎能保证这个惩罚能为闵家和朝廷官员接受。”
“很简单,公主殿下待会可派本官亲自前往闵家宣旨,并且将最初的惩罚意见也由本官向闵家透露,等到京兆尹衙门将闵家为什么会遭受惩罚的事情说出去,想必也不会再有什么朝中官员同情闵家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如果公主殿下要如此惩罚闵家,臣妾宁可一死。”
迂腐?
在从出生以来就开始接受三从四德的教育下,自从闵江氏嫁入闵家后,闵家的一切就已经是闵江氏的一切,不然她也不会那么执著于能不能在闵家管帐的地位。
所以,固然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要让闵家官员背诵《关雎》,可在听到易嬴要让京兆尹衙门泄露闵家为什么会遭惩罚一事时,闵江氏还是大惊失色起来。毕竟闵江氏虽然的确在这件事中受尽了委屈,可随着整件事情揭开,闵家也脱不了一个欺负妇孺的骂名。
但不等闵江氏继续说下去,易嬴就叱道:“住口闵江氏。你以为大明公主惩罚闵家就只是为了独独你一人吗?”
“不说闵家的今日之耻本就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敢做出这种事,就必须有接受因此会带来的各种惩罚的觉悟。”
“不然他们让京兆尹衙门不给你办入籍手续又算什么?”
“那岂不是以私废公,玷污朝廷名声及形象?”
为了强调闵家罪责,易嬴也渐渐带上一种愤怒情绪道:“如果日后人人都以此让朝廷为自己谋私利,朝廷还是朝廷吗?公主殿下肯给他们一个改过机会就已经是天大恩典,不然即便要因此摘了他们的脑袋,那也是一句话的事。”
“易少师这话说的没错,难道闵江氏你不接受易少师的惩罚意见,是想闵家因以私废公接受更重的惩罚吗?”
或许易嬴的愤怒是装出来的,但一心想要垂帘听政,想要提高女性地位的图莲却是真的有些愤怒道:“本宫再在这里说一句,若是闵江氏你因此事而死,不管死因为何,本宫誓灭闵家满门。这话本宫也会一同写在懿旨中,三儿,笔墨伺候。”
“呜……呜哇哇哇……哇哇……”
随着图莲的一通训斥,闵江氏顿时伏地痛哭起来。
因为,闵江氏即便也隐隐看出了易嬴和大明公主在这件事中说不定是另有什么心思,例如整治朝廷纲纪什么,但由于闵家的确曾指使京兆尹衙门不给闵江氏办理入籍一事,闵家也终究脱不了以私废公的罪名。
而大明公主的“闵江氏死则灭闵家满门”的话语,更是堵死了闵江氏继续为闵家争取宽待的最后途径。
第四百六十一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敢操纵的
荒唐?在至今都没出现过垂帘听政的地方,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垂帘听政、比女皇上更荒唐。
所以,尽管闵江氏觉得大明公主让闵家背《关雎》,不被就不能出朝为官的懿旨很荒唐,但真拿到上面写着“闵江氏死则灭闵家满门”的大明公主懿旨时,闵江氏还是激动得失声痛哭起来。
因为,这就表明了,至少在大明公主薨殒前,闵家没人再敢违背大明公主这道懿旨。
当然,真正为此感到兴奋的还是图莲。因为她必须以此来试探朝廷官员对种种“荒唐”的承受程度。不然百官若是连这样的懿旨都无法承受,还怎么去承受垂帘听政,承受女皇上。
因此在将懿旨交给闵江氏后,图莲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望向易嬴道:“易少师,你今日就是为了此事前来找本宫吗?没事你跑去京兆尹衙门做什么?”
“公主殿下圣明,那是微臣遇到了一件难题。”
随着易嬴说到难题时,他就示意苏三先将闵江氏带出了书房。
等到闵江氏离开书房后,图莲就横了一眼易嬴道:“难题?你想说什么难题,难道被育王府每日在朝上弹劾就真难住你了吗?”
“哪里,哪里,这哪算什么难题,那是……”
没有闵江氏在旁边看着,易嬴就开始向大明公主凑去。
可由于先前闵江氏在场,易嬴并不能过于靠近大明公主,所以易嬴即便试着朝大明公主伸了伸手,可还是没能抓住大明公主的手腕。
看到易嬴动作,图莲顿时知道他又想干什么,立即将原先摆在外面的双手往身后一收,瞪向易嬴道:“你又想干什么。”
没想到这次一点机会都没有,易嬴一脸遗憾道:“没什么,本官的少师府现在遇到了一点难题,特此来向公主殿下求助了。”
求助?
虽然一开始不明白怎么回事,但随着易嬴说出少师府入不敷出的缘由,图莲脸上顿时就有了些恼色。这不是说她不能理解易嬴遇到的经济困难,而是没想到易嬴真会将这种蠢事拿到自己面前要求帮助。
因此,不等易嬴絮絮叨叨说下去,图莲就愤怒道:“易少师,你是说自己不想再住在少师府了吗?”
“公主殿下说哪里话,而是微臣如果向外拿钱,难免会对将来造成妨碍。这不是说对微臣的将来造成妨碍,而是恐怕对公主殿下将来实行垂帘听政造成妨碍。”
“你以为本宫会听你胡扯吗?”
不知这事又怎能扯到垂帘听政上,图莲更为易嬴的牵强附会感到不满。
易嬴却浑然不知道:“这怎么是胡扯?假如本官在外面吃得太凶,肯定会对公主殿下的垂帘听政造成影响,这就好像在说什么垂帘听政都逼得官员没房子住了一样。所以公主殿下即便现在不帮微臣解决这事,将来也定得帮微臣解决这事,以示宽厚才行。”
“以示宽厚?你是说本宫将来可用这种方法来拉拢大臣吗?”
不说什么吃得太凶,听到易嬴说出“以示宽厚”四字时,图莲也渐渐开始有了些想法。
因为,图莲在朝中即便也有少数拥护自己的大臣,但由于前期没有意识到,也不可能意识到自己还有垂帘听政的可能,因此图莲在朝廷中的影响力更多都是体现在某种余威,特别是帮助北越国皇帝图韫击败育王图濠登位成功的余威上。
可随着朝廷官员的上下迁移,随着育王府对朝廷的进一步渗透,比起当年助北越国皇帝图韫登基时,大明公主的影响力还是渐渐在减少。
即便为了将来能垂帘听政成功,图莲已经开始尝试重新拿回对朝廷的控制力,但如果没有一个可以着手的方向,那却同样是个问题。
但比之大明公主的想法全面、也必须考虑得更全面,易嬴想到的更多还是自己。
“公主殿下明鉴”
虽然没料到大明公主竟会一下想到以此拉拢其他大臣上,易嬴也点点头道:“其实就好像本官一样,虽然住在少师府那么大的房子里,真正需要花钱的地方却并不多,但就是这个房屋修缮的事情太费劲了。”,
“既然本官都有这样的困窘,相信其他官员也会为此头痛。”
“所以,虽然由朝廷、皇室来拨给全部修缮费用不大合理,但这的确是个能让百官受益、百官感恩的施政方向。何况还能避免**。”
“避免**?你是说本宫不答应你,你就要给本宫出去**不成?”
瞪了易嬴一眼,图莲却没有轻易答应什么。
因为,真要实施这事,不仅做起来太过复杂,如果让朝廷负担太重,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否则开弓没有回头箭,万一因此拖累了朝廷的财政收支,这或许还会让朝廷陷入莫大困境中,以至将来得不偿失。
易嬴当然不会认为大明公主真是在与自己说什么**的事,略微斟酌道:“公主殿下明鉴,本官当然不会说只因这事就要去贪腐。”
“而是正如本官现在面临的困境一样,虽然修缮少师府的费用的确超过了本官俸禄的承受能力,但就是为了维护本官颜面,为了维护朝廷颜面,本官也不得不强撑下去一样。万般事情皆有始,我们也不能明知这是造成**的根源而不尝试去改变它。”
“你以为朝廷真有钱去做这种事吗?”
虽然易嬴说的头头是道,但图莲却丝毫没有答应易嬴的意思。
因为不说这是否切合实际,难免都会有弊大于利的嫌疑。这就好像当初的免税田奏折一样,得利的是各级官员,受损的乃是朝廷。
不是说又在怀疑易嬴在为自己谋好处,但易嬴确实难脱罪责。
不过,易嬴也不会担心大明公主的态度,直接说道:“关于这点,公主殿下你看可不可以先由朝廷设定一个朝廷应当承担的比例,然后再让那些官员自行申报所需费用的方法来解决。”
“例如不管那些官员申报多少,朝廷都可为官员承担每年修缮府宅费用的三成。这不但可以加强底下官员对朝廷的忠心,至少也可加强那些真正忠于朝廷的官员忠心,如果什么官员申报修缮府宅的费用相对于当地的平均水准过高或过低,朝廷也有了关注该官员品行的理由。”
只要是有朝廷,只要是有上下级关系的地方,**就无所不在,因为**的最根本来源就是欺上瞒下。
而即便明知下面官员肯定都在**,但如果没有一个“话事”的理由,朝廷却也不能轻易去清查一名官员的家底,因为那就会违反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守则。更会让底下官员人人自危,以至于造成朝廷动荡的危险。
可朝廷的清查对象如果就来源于这些官员的自我申报,朝廷就可完全摆脱这种被动局面了。
甚至于朝廷都可以此为理由,想查谁就查谁,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因为世上的官员即便全都是贪官,可还是会有一、两个真正清官,因此只要把握好一个平均水准的问题,主动权就回到了朝廷身上。
因此,随着大明公主双眼渐渐亮起来,最后还是点点头道:“很好,但这事用在现在太浪费了,还是等到本宫正式垂帘听政了再说。易少师对此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没有的话就暂时不要再提这事了。”
“其他的没有什么,但要做好这事,公主殿下最好能将工部掌握在手中,因为只有工部才能裁定那些官员的自我申报是否超出水准。”
“工部?你想动祖昌期?”
听到易嬴说起自己要将工部掌握在手中,图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易嬴要对付昨日说要每日在朝廷上参奏他的祖昌期来作为报复。不然这样的主意虽然的确是个好主意,但以易嬴的能耐,图莲可不信易嬴这么恰巧就能凑上这件事,或者说他非得现在就将事情说出来。
易嬴一咧嘴道:“公主殿下容禀,这不是微臣想动祖大人,而是随着育王爷离开京城,公主殿下自可向育王一系官员下手了。”
“育王爷离开京城?谁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才肯离开京城……”
为免打草惊蛇,虽然图莲也知道育王图濠离京后的好处多多,但却也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说到这话时,立即就有种懊恼感觉。,
知道图莲在期待什么,易嬴也放心道:“公主殿下容禀,今日微臣不仅在京兆尹衙门遇到了闵江氏,还与京兆尹苏大人说了一些事情。”
不是不知道易嬴喜欢胡闹,可随着易嬴说出自己已将育王图濠想要抓捕太子母亲的事情全说出来时,图莲的双脸顿时就黑了下去。
已经等了这么久,不仅图莲在等,易嬴也同样在等。
清楚图莲可能不喜欢这个消息,易嬴没等图莲开始暴怒,立即就说道:“公主殿下莫急,以微臣所见,现在捅开这事的确比较好。”
“比较好,比较好你个头,要是真能将这事捅出来,本宫早就捅了,还用等到你在这时胡闹?”
虽然不知易嬴是怎么想的,但关于如何借着育王图濠前去申州的时机清除育王府势力一事,图莲早就有了全盘规划。没想到自己还没完全准备好,易嬴就将这件事给捅了出去。固然这的确可以加速育王图濠离开京城的时间,但也会引起育王府一系的警惕。
想想居然被易嬴坏了自己的好事,图莲就有些怒不可遏。
“公主殿下容禀,此一时,彼一时也。”
易嬴却不慌不忙道:“或许育王图濠以为这事能瞒得住别人,但他又敢说能瞒得住本官吗?所以随着育王府想要对付本官,由本官将这事捅出来进行报复,却也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事。”
“而即便这只是本官的“怀疑”,但只要公主殿下和朝廷做出开始监视育王府的举动,公主殿下还跑他不会逃之夭夭吗?”
“逃之夭夭?你以为他真会因此就被吓跑吗?”
既然易嬴已将事情说出去,冉鸣肯定也会意会这是自己的安排。
所以事已至此,图莲也知道自己已经再无力改变什么,只得退而求其次地希望真能将育王图濠逼得尽快离开京城。
可面对图莲怀疑,易嬴却一脸轻松道:“公主殿下认为育王爷真会不跑吗?可他不跑就更简单了,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用公主殿下去抓他,为了保护太子母亲,甚至太子殿下都可动手去抓他了。只要再将这个消息放出去,公主殿下还怕育王爷继续呆在京城坏事?”
“这个,可本宫还没准备好如何对付育王府的势力,你这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随着易嬴说出让太子动手,或者说是借太子之手来动手的提议,图莲就知道育王图濠不跑不行了。可即便如此,事情又回到了如何收拾那些育王府一系的官员身上。不是说恼怒,图莲就暗自埋怨了一句。
可在图莲埋怨下,易嬴却乐道:“操之过急?难道公主殿下还想自己动手对付育王府势力不成?”
“你想说什么?”
看到易嬴态度,图莲就有些疑惑,怀疑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难道公主殿下忘了二世子图俟吗?”
由图莲目光中,易嬴就知道她是真想靠自己力量去对付育王府一系官员,不禁有些叹息道:“真要对付育王府一系官员,公主殿下哪用自己动手,只要向二世子图俟示意一下,然后借着二世子急于趁育王爷离开时夺取继承权的借口,公主殿下完全可做到借刀杀人。”
“毕竟人人都知道二世子图俟在育王府的立场,他现在不争,什么时候能去争。”
“这样一来,那就只是育王府自己的内乱,与朝廷无关,与公主无关,也与陛下无关了。”
“公主殿下不仅可以借机清除育王府势力,别人也不会怀疑到公主殿下身上。然后等到二世子图俟惹得天怒人怨时,公主殿下再趁机对二世子伸出援手,一切就都可平静下来。人人都认为二世子此时投效公主殿下乃是顺理成章,哪曾想这本就是公主殿下在暗中操纵一切。”
“是啊是啊你说的没错。”
随着易嬴越说越兴奋,图莲却没跟着一起兴奋起来。
即便双眼已经满是亮光,图莲却依旧狠狠瞪着易嬴说道:“这的确不是本宫在操纵一切,而是你这混蛋在操纵一切。你到给本宫说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敢操纵的?”,
知道图莲又在说自己的忠诚问题,易嬴很干脆地从远离图莲的地方跪下了。
然后膝行到图莲面前,易嬴就抱住图莲大腿道:“公主殿下,微臣对公主殿下绝对忠心可表啊”
“哼,谁管你是不是忠心可表,但你要二世子怎样做才会惹得天怒人怨?”
图莲为什么要让图俟惹得天怒人怨?
因为,图俟若是不惹得天怒人怨,大明公主就没办法借着图俟想要争夺育王府继承权为理由彻底清除育王府势力,不然育王府势力因此倒向图俟还好说,可他们若是察觉出不对而袖手旁观,大明公主和图俟却都不好动手了。
因此,图莲虽然抬脚踢了一下易嬴,但却没有彻底将他蹬开。
易嬴虽然已经摸过图莲的小手无数次,但这次却是第一次抱图莲大腿。虽然由于图莲现在坐在椅子上,易嬴不能像对付皇后图婧一样对付图莲,易嬴的双手却一边在图莲大腿上抚摸,一边说道:“公主殿下不是已经知道二世子与大世子妃的私情了吗?”
“只要将这件事捅出去,公主殿下还怕二世子没办法惹得天怒人怨?”
“当然,要让这事更有把握,公主殿下还应该将淞郡王也卷进来。反正大世子妃也的确是淞郡王孙女,只要公主殿下将育王爷和大世子当初对大世子妃的冷遇说出去,给淞郡王一个保护孙女的借口,借由淞郡王的力量,公主殿下还怕图俟收拾不了那些育王府一系官员?”
“而等到事情闹大,作为一种责罚,公主殿下也可顺利成章地公开将淞郡王的乌山营收回手中,再用义子身份给淞郡王一个补偿,所谓育王府的事情,基本就可平定了。”
“你这混蛋,本宫刚刚说你有什么不敢操纵的,你还真没什么不敢操纵的啊”
随着易嬴绕了一圈说到淞郡王身上,心中肯定易嬴主意可行的同时,图莲又不免狠狠瞪了易嬴一眼。
因为,图莲即便再怎么想将乌山营拿在手中,可也不能做得太显眼、太张扬。可这事情如果全是因为淞郡王图迓想要保护孙女“犯错”而起,那图莲再要将乌山营掌握在手中就不仅仅是顺理成章,更不会引起他人怀疑了。
抱着图莲双腿摩挲,易嬴却有些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本官的一切自然也是公主殿下的一切,只要公主殿下垂怜。”
“谁管你垂怜不垂怜的。”
依旧是瞪了易嬴一眼,图莲却一脚踢开易嬴道:“既然易少师已经把握了事情的最终方向,本宫也不想再多此一举,那就依照易少师的意思,等育王爷离开京城,我们就立即让二世子动手。”
虽然被图莲踢开,但以图莲的天英门弟子技艺,易嬴当然不至于受伤。不过听着两人商议,丹地眼中却不得不露出佩服神色。
因为不是易嬴,丹地根本想不到还能这样去操纵事情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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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六十三章、架都要架你离开
第四百六十三章、架都要架你离开
什么叫因小失大?
身在官场中,虽然各种利益注定了会纠葛丛生,但作为官宦世家,闵素却知道自己不可能什么好处都得到。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只是看自己得之多少,又失之多少,以此来决定自己、决定闵家在整个官场中获得的利益大小。
可闵素和闵家即便在官场中经历过无数风波,但却没想到这次竟会因为官场外的一件小事,或者说是因为家族内的一件私事而将整个闵家都推到了毁灭边缘上。
如果易嬴和大明公主不愿放过闵家,立即就可借此事将闵家打入无底深渊。
可易嬴即便好像已经表现出了可以放过闵家的姿态,但里面的代价会是什么?闵家是否能承受,闵素却一点都无法把握。
而在闵素整个人都已经陷入紧张、混乱中时,看到闵素身体已在微微颤抖,易嬴就哼了一声道:“哼,闵大人,不是本官要刻意为难你们闵家,但你们闵家又凭什么自大如斯?”
“竟然在大明公主及太子殿下都还未对闵江氏表功前就急于轻慢于她,甚至还将事情闹到了京兆尹衙门那种人所尽知的地方。”
“你们究竟想叫大明公主,想叫太子殿下将颜面往哪处放?或者你们真想太子殿下和大明公主做个忘恩负义之人?”
“微臣罪该万死,望少师大人开恩,大明公主殿下开恩。”
从易嬴说出闵江氏护送太子回京有功开始,闵素就知道闵家这次绝对是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因为,闵家如何针对闵江氏即便只是闵家家事,但闵江氏身上却未必就只有一个身份。
当闵江氏成为护送太子进京的有功之臣时,别说是折辱闵江氏,碰一碰都会惹上大祸。
无言以对中,尤其当易嬴提起京兆尹衙门时,闵素更清楚这事情闵家即使想瞒也瞒不下去了,只得伏在地上磕起头来。
“望少师大人开恩……望大明公主殿下开恩……”
而不管闵素理解了什么,闵家理解了什么,望着都已跟在闵素身后一起向自己磕头的闵家众人,易嬴却再没有看到闵家最初跪下接旨时的震惊和羡慕,而是继续冷冷说道:“开恩?不管本官开不开恩,你们闵家都有权了解今日的事情经过。”
于是易嬴没再多说,带着一种淡漠语气就开始将自己今日遇到闵江氏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直到说出自己向大明公主提出的第一个处置意见,易嬴才望向已经满脸震惊的闵素和闵家众人道:“怎么样闵大人,作为本官的意见,闵大人认为大明公主会不会采纳。”
“让闵江氏成为闵家家主,并责令以后闵家任何人入朝为官,或是任何人在朝廷的升迁、调任都必须经得闵江氏同意。”
“这只是让闵家换一个家主人选,或者只是当闵江氏在世时抵掌闵家,这不会太让人为难吧”
“少师大人恩典,公主殿下恩典。微臣,微臣……”
这样的惩罚严重吗?
在现代社会,这并不算什么。可如果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这就是一个天大耻辱。尤其在闵江氏原本并不是个强势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状况下,如果将闵家交给闵江氏来掌管,闵素根本不敢想像闵家的将来会变得怎样。
所以口吃中,闵素即便自己知道没有拒绝的资格,可又不敢真接受下来。
毕竟易嬴还没开始宣读大明公主懿旨,他更注意到易嬴身后的闵江氏也在悄悄摇头。
只是闵江氏能对此说不,闵素却不能说,只能用不知该说什么来等待易嬴的下文。
当然,易嬴也不会真等闵素继续说下去,冷哼一声道:“哼,这事情本官和大明公主当然没意见,只是闵江氏却不同意,更说什么不能让闵家为她一人受如此困境等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个,闵家能有这样的儿媳,乃是闵家的荣幸。”
闵素磕下头道:“请少师大人放心,请大明公主殿下放心,闵家日后定然厚待闵江氏。”,
“厚待?谁管你们厚不厚待。但同样事情,你们又知道本官和大明公主是如何知道你们闵家家事的吗?”
不去管闵素如何向闵江氏示好,闵素向不向闵江氏示好也与易嬴没有关系。
看到闵素已经屈服,易嬴就将接下来的事情说了说道:“闵大人,不说你们现在的态度如何,在当时的状况下,你们认为闵江氏要救闵家一命,又该当如何选择?要不要继续替闵家隐瞒所谓的家事?”
“少师大人恩典,大明公主殿下恩典,能有闵江氏这样的儿媳,乃是闵家的莫大荣幸。”
“哼,本官管你们荣不荣幸,正是本官逼闵江氏说出真相,你们闵家才有可能逃过一劫?不然本官不让闵江氏说话,你自己说说欺辱护送太子进京的有功之臣的闵家该是怎样下场吧”
“少师大人恩典少师大人的恩情,闵家没齿难忘。”
“恩典,恩情?哼闵大人你别就知道说好话。大明公主懿旨……”
易嬴对待闵家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恶劣?
因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不说这原本就是官场的基本准则,从闵江氏在闵家得到的待遇,易嬴就知道自己如果再用平等态度来对待闵家,根本不可能从闵家得到任何好处。
证据就是易嬴当时就曾通过闵行教导过闵家该怎样做一样,最后还不是被闵家视若无睹。
所以,为让闵家不敢再反抗自己,易嬴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无视闵家、轻视闵家,并让闵家知道,自己随时都可以摧毁他们,随时都愿意摧毁他们。只有这样,闵家以后才会成为易嬴真正的力量。当然,也是大明公主的力量。
“大明公主懿旨,兹有闵家江氏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护送太子返京,实乃朝廷幸事、百姓幸事、万民幸事。着以大明公主名义赐黄金百两、绢百匹、布百匹、……、田地百亩。”
“然,闵江氏虽护送太子返京有功,闵家却不思朝廷恩典,不思为朝廷、为太殿下报恩,在闵江氏因护送太子艰难而遗失迁移籍册的状况下百般刁难,令其无故陷入困境几月有余,并以私废公地致京兆尹衙门失信于民,实当严惩以戒之。”
“着令,罚闵家所有在朝为官之官员全都回家闭门思过,并责罚闵家官员背诵易少师所写之《关雎》,只有能背出《关雎》的闵家官员,日后才能结束闭门思过,重新回朝为官,不然当永世闭门思过之。”
“又兹于闵江氏乃是因闵家管帐一职被闵家所辱,本宫特准闵江氏如不愿接受闵家管帐一职,闵家应立即送闵江氏回其娘家守孝,且日后再不得以闵家媳妇身份刁难闵江氏。或闵家仍不愿让闵江氏继续管帐,闵江氏也应立即离开闵家,回返娘家,待守孝期满后,自行处事。”
“更以闵江氏之贤良淑德、秀外慧中却仍会受今日之辱,实令本宫痛心疾首。所以,若是闵江氏因此事而死,不管死因为何,本宫誓灭闵家满门。”
“钦此。”
“大明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易嬴一口气念完大明公主懿旨,闵家上上下下全都变了脸色。可他们即便再怎么惊诧,面对大明公主懿旨仍是不得不接、不敢不接。
因为懿旨中的内容很清楚,首先以奖赏闵江氏为主,再惩戒不思助朝廷、助太子报恩的闵家。
并将闵家以私废公的事情也写得清清楚楚,容不得闵家做任何悔改。
至于说惩罚闵家的方法?
大明公主懿旨都写到了这种程度,闭门思过又算什么?
但不能背出《关雎》就不能重新回朝为官却有些太折磨人,或者说太折腾人了。这不是说闵家官员就背不出《关雎》,毕竟古代人读书就更好像背书一样。可就是为什么要背《关雎》,却没人能弄明白。
而最后关于闵江氏与闵家纠纷的原因,懿旨中也只是说了如果闵江氏不接闵家管帐一职,或者说是得不到闵家管帐一职会怎样,丝毫没提双方复合又会怎样。显然大明公主并不支持闵江氏掌管闵家账目,乃至继续留在闵家。,
不过以这样的大明公主懿旨,闵家自然不敢不接,毕竟里面都明说闵家是在以私废公了,他们不接还能怎样。
只是后面突然来一个誓灭闵家满门,顿时令闵家吓得心惊又跳,可又不知什么叫闵江氏因此事而死。
而在宣读完大明公主懿旨后,等到闵家谢过恩,易嬴却又立即回过头去,一脸严肃道:“闵江氏,本官不管大明公主懿旨是如何恩典,或者你自己又是什么想法,但在你与闵家商议此事时,本官却不准你留在闵家,架都要架你离开,听明白了吗?”
“这,少师大人何致于此。”
“何致于此?”
“哼,因为你留在闵家,难保日后不会被他们继续当成挡箭牌来利用。真要如此,不用大明公主下旨,本官都会宰了闵家全家。”
“这个……”
虽然一开始不明白易嬴为什么不让自己留在闵家,但随着易嬴说出理由,闵江氏却又不敢多说了。
因为,不仅闵家,闵江氏的娘家江家同样是官宦世家。甚至由于他们是官宦世家,在朝中也用不着去与其他官员拉帮结派,因为他们自己就已经能自成一派了。所以将来要支持谁,他们根本就不用着急,也不会依照易嬴当初的要求去投靠大明公主。
所以,今天这事虽然的确已经以大明公主懿旨来作为了结,可以闵江氏对闵家的了解,真到了某些关键时刻,江家或许还真会自以为能置身事外而脱离大明公主控制。
真遇到这种事情,大明公主度过难关后要惩罚江家,江家恐怕也难说不会以闵江氏来做挡箭牌躲过大明公主惩罚。
毕竟闵江氏虽然已得到大明公主奖赏,但这如果就是闵家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他们也会牢牢抓住。
因此,不仅闵江氏对易嬴的要求无言以对,甚至依旧跪在地上的闵家众人也不敢轻言妄语。因为易嬴此话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闵家继续将闵江氏当成挡箭牌。
虽然闵家从未真正这样做过,但形势比人强,他们又能多说什么。
训斥完闵江氏,易嬴才再次转向闵素说道:“好了闵大人,大明公主殿下的懿旨也就如此,你等就自己起来吧关于大明公主所要求闵家官员背出的《关雎》一事,不管你们能不能背出来,都得先在家中闭门思过一月,然后才能逐一到大明公主面前交旨复官。”
“记住,是逐一交旨复官。谁不愿去大明公主面前交旨,大明公主说了,永不录用。”
“微臣尊旨。”
逐一交旨复官?永不录用?
随着易嬴最后补充,闵素脸上再次一寒,因为这就等于将闵家全都锁死在了大明公主身上一样。不然哪用说什么逐一交旨复官。也就是他们如果不愿向大明公主效忠,或者说闵家有任何人不愿向大明公主效忠,他们就将永不被朝廷录用了。
可在现在的状况下,闵素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站起来接旨再说。
因为他们可不是易嬴,身为官宦世家,他们是绝对不会冒着被灭满门的危险拒绝接旨的。
所以,在从易嬴手中接过大明公主懿旨后,闵素犹豫了一下却仍是说道:“少师大人,对于公主殿下的既往不咎,闵家自当感恩戴德。可大明公主懿旨中的“闵江氏死则灭闵家满门”又是怎么回事?少师大人可以对卑职说清楚些吗?免得卑职再犯什么错误。”
“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了,大明公主不是担心你们闵家再次陷害闵江氏,而是闵江氏觉得大明公主对闵家的惩罚太过严重,想要为闵家以死换之。结果大明公主就下了这道旨意,也是避免让闵江氏再因此事而死。毕竟这只是大明公主的赏赐,太子的赏赐还没下来。”
太子的赏赐还没下来?
一听这话,闵素的双眼就全绿了。因为这不仅等于闵江氏还有一道护身符没开启,也等于闵家错过了一次天大的机会。
而不说闵家现在乃是不得不投靠大明公主,即便闵家原本并没有下定决心投靠大明公主和太子,如果不发生闵家慢怠闵江氏一事,闵家就可从护送太子回京一事中得到无数好处。,
可这一切居然只因闵家自己的错误选择而被生生毁弃了,这又怎能不让闵素后悔得双眼变色。
而在说完闵素后,易嬴又回头望向闵江氏道:“闵江氏,你还不回去收拾东西,待会本官还要送你回江家,不然明日大明公主的赏赐送到江家,你却不在江家接赏,你叫江家怎么向大明公主交代。”
“臣妾尊旨。”
江家怎么向大明公主交代?
一听这话,闵江氏才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易嬴和大明公主并不仅仅是想借此事强压闵家低头,还包括要让江家也向大明公主臣服才行,不然哪用不准自己留在闵家。
可在接触过易嬴和大明公主的真正厉害后,闵江氏却也知道自己和闵家,包括江家都不是两人对手。与其再让江家也被易嬴逼迫得不得不向大明公主低头,那还不如借着自己的事情顺水推舟算了。
所以,没有任何耽搁,闵江氏在朝易嬴侧身一福后,立即在苏**伴下朝闵家里面走去。
而在闵家其他人都开始各自散去时,闵行却又摸到了易嬴身边道:“易少师,你说大明公主为什么要用背《关雎》来惩罚闵家啊这到底有什么意义?还有你先前那是什么态度?真是吓死小弟了。”
“吓你,就你们闵家自己做出来的蠢事,还要想要本官可怜你们吗?本官只是吓吓你们闵家还算好了,不然大明公主就是砍了你们闵家脑袋,那都远不足惜。真不知你们闵家是怎么想的,老老实实不就好了吗?搞那么多事情干什么?”
“是,是是,小弟明白了。”
虽然又被易嬴训斥了一顿,闵行却没有太担心,因为不仅闵行听出来了,就是还没真正离开的闵素也听明白了。
那就是说闵家是闵家,闵行是闵行。虽然闵家这次的确犯了个大错,也被易嬴极为不齿,但易嬴对闵行的态度却没变。
这就只能说是对事不对人,也是闵家最想要的结果。
所以在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闵行就又兴致勃勃道:“不过易少师,你也知道你那《关雎》写得有多长,但这真的要全部背出来才能重新任官吗?万一小弟背不出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可以宽待……”
“宽待?你还真有脸说自己背不出来啊你也不嫌丢脸。”
“这个,这怎么是丢脸呢”
闵行一脸汗颜道:“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易少师难道不知道自己写的《关雎》有多长?”
“哼,你这混蛋说什么呢本官又怎会不知自己写的东西有多长?”
“不过算你说对了,你背不出东西不要紧,人家大明公主要的就是这个态度。但不管怎样,你总得努力一下再说,免得被人说你们连闭门思过的诚意都没有,那就麻烦了。而且像你这样的文散官,背完《关雎》也就可以放个实职了。”
“实职?真的可以放实职吗?那易少师能不能帮忙将小弟放到远离京城的地方,小弟不想再受闵家管束了。”
听到闵行话语,不仅易嬴,甚至丹地都在后面耸了耸眉头。
因为不得不说,闵行这家伙实在太另类了。别说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就是去了现代社会,闵行的性情都只能用另类来形容。
当然,这样的要求并不算什么。
易嬴虽然没有正面答复闵行,但也答应帮他想想办法。至少现在如果没办法,将来也会帮他留意一下,这才让闵行满脸欢喜起来。
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六十四章、不在江家提起大明公主名字
第四百六十四章、不在江家提起大明公主名字
“二伯,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育王爷欲前往申州真是为了太子母亲,不是为了大世子?”
与闵家在得知闵江氏被易嬴接走后就开始关门闭户等易嬴上门“交涉”不同,随着易嬴散布的消息从丞相府扩散开,江家也在得到消息后开始惊乱起来。
为什么要惊乱?
因为这样的消息泄露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皇上及育王府两方都必然会有所行动。
为了保护太子母亲,或者说是为了保护太子的将来不受侵害,皇上肯定要向育王府动手。而育王府要么是在京城中与皇上死磕,要么就是放弃在京城中经营的一切,迅速离开京城,直奔申州而去。
或许如何行动的主动权现在还掌握在育王府手中,但整件事情的主动权却已被握在了皇上手中。
而江家虽然也是京城中的官宦世家,但现在执掌江家的却不是什么长子、长孙,而是身为长孙的江砚的二伯江义。
当然,江义也并非一开始就是江家家主,而是如同古代社会传统的“传长不传幼、传嫡不传庶”一样,江家的家主之位原本也是属于江家长子,也就是江砚和江千凝,亦就是已经嫁给了闵家的闵江氏的父亲江林的。
只可惜江林早年在官场上犯了错误,被贬出京城后又丢官去职,为了江家发展,这才将家主之位传给了自己的二弟江义。
好在江义也是个重情守义之人,并没有菲薄自己兄长的两名子女,不但江砚现在已是五品工部朗中,江千凝更是嫁了一个好丈夫闵言。只可惜江千凝命不好,闵言却死在了肴州布政司任上,江千凝现在也成了寡妇。而江义身为督察院左督御史,更是一品高官。
只是因为江义的几个儿子及江家其他血脉大都外放为官或不住在江府,因此得知丞相府传来的消息后,江义才找来江砚一起商讨对策。
听到江砚询问,原本就正在摆弄手中茶杯的江义就淡淡说道:“砚儿,你真认为这也是个问题吗?”
“……这个,二伯教训的是,这的确不能说是个问题,可二伯认为朝廷日后又会怎么发展?”
江义为什么要说这不是个问题?
因为,那些平民百姓或许不知道育王图濠为什么要为了太子母亲前往申州,但不知道这事则罢,一旦听闻此事,还有哪个朝廷官员会不明白其中猫腻,只是不敢当众说出来而已,何况这还是丞相府传出的消息。
而在江砚询问下,江义就略微一叹道:“这就要看育王爷如何选择了,或者是再也无法插手申、盂两州战事,并且看着大世子去死。或者就是不顾一切前往申州,等到皇上过世后,再带着太子母亲回朝找太子索要皇位。”
“这个,……育王爷真能讨要到皇位吗?”
虽然好像焦瓒、余连那样的人都不知道北越国皇帝已经命不久矣,但身为督察百官的督察院左督御史,江义和江家又怎会不知这事。
可对于江义判断,江砚却不敢苟同。毕竟那可是皇位,谁又能轻易放弃。
双眼瞬间闪动一下,江义却说道:“这就不好说了”
“毕竟太子真能在两年后顺利登基也只是个孩子,对一个孩子来说,皇位和母亲又能说谁更重要。当然,太子有大明公主支持,会怎么选择还不好说。但以育王爷的状况,反正他是不能等到皇上传位,除了将主意打在太子身上,他还能有什么选择。而且……”
“而且什么……”
虽然江义是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江家家主之位,甚至江砚也无法保证江义将来是否还会将江家家主之位传给自己这个长子、长孙,但就凭江义在继任江家家主之位后迅速攀升到督察院左督御史的高位,再加上一直以来对江砚和江千凝视若己出的照顾,江砚对江义就相当信服。
在江砚追问下,江义却是想了想才慢慢说道:“而且育王爷虽然一直坚持正统,不肯像浚王爷一样以武力夺取皇位,但皇上若是真要将皇位传给太子,育王爷要想重得皇位就必须考虑使用武力的问题。”,
“因此,比之继续留在京城,显然还是暂时离开,伺机而动更附和常理。”
“使用武力?二伯说育王爷也会造反吗?”
“育王爷不会造皇上的反,但造太子的反,特别是造一个有着名不正、言不顺母亲的太子的反,这似乎并不值得疑虑。”
不像是在对江砚说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可听到这话后,江砚却也有些无语了。因为育王图濠若是无意皇位还好说,只要育王图濠仍意图皇位,那他几乎就再别无选择。
因此停顿一下,江砚说道:“那二伯的意思是育王爷肯定会离京了,可那些育王府官员又怎么办?”
“育王府官员?恐怕这才是真正让育王爷头痛的事吧”
育王图濠虽然早在得知太子母亲被余容所劫时就已在打算前往申州的事,但为什么一直都没成行?
自然是因为不放心手下那些官员。
不仅怕自己离开京城后,育王府官员会遭到北越国皇上图韫及大明公主的清算。更怕在两人攻击下,育王府官员会不会倒戈,彻底丧失育王图濠在朝廷中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优势。
所以,尽管知道抓捕太子母亲的利益极大,育王图濠却一直定不下成行时间,一直到现在被易嬴逼到火烧眉毛上。
“老爷”
正当江砚还在思考江义话语时,江府管家江达就忽然来到书房外唤了一声。
估摸了一下时间,江义脸上一松道:“是夫人叫去吃下午茶了?”
北越国的下午茶不同于现代社会的下午茶,而是由那些朝廷官员的习惯而来。毕竟每日的上朝时间虽然都是在清晨,但每日的朝议内容却有多有少,散朝时间根本就没有保证,因此下午茶也是那些朝廷官员补餐的必要手段。
而在江义询问下,管家江达的脸上却微微疑惑道:“回老爷,是大小姐带着易少师回来了,而且大小姐这次还带回了好多行李,有些像要在江府长住的打算。”
“大小姐?江达你说千凝回来了,她怎么会在这时回来,而且怎么会与易少师在一起?”
江义虽然也有几个儿子,但江家能被称做大小姐的就只有江千凝一人。只是在嫁入闵家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江千凝很难有机会回江家来看看。而且现在又不是什么年节时分,更何况带了易嬴一起回来,江砚就相当诧异。
江义同样从椅子上站起说道:“那闵家有没有人陪大小姐回来?又是谁陪大小姐回来?”
“回老爷,闵家没人陪大小姐回来,而且在前院放下行李后,那些闵家抬行李的下人就自己先回去了,然后大小姐才让江家下人将行李抬到了原来住的院子。”
“坏了,那事情给易少师知道了。”
随着江义惊呼出声,江砚的脸色也微微难看道:“易少师怎会知道这事?还有千凝怎么同易少师一起回来,难道是闵家那边……”
江千凝虽然并没将自己在闵家受到的委屈告诉江家,但京兆尹衙门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公众场合。虽然没人会特意将发生在京兆尹衙门的事情告诉江家,但身为官宦世家,江家又怎会在京兆尹衙门没有眼线。
所以,江家不是不知道江千凝在闵家所受的委屈,只是江千凝自己如果不说出来,江家也不好开口帮她。
何况江千凝如果能靠自己的坚持重新在闵家拿到属于自己的权势与地位,那也是江家非常乐意看到的事。
只是江千凝突然回到江家,还与易嬴一起回来,这就有些问题了。
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江义和江砚也没在书房中乱猜,而是立即往前厅赶去。
等到两人赶到前厅时,却又看着厅外情景傻了眼。因为,江达先前虽然说了江千凝带了很多行李回来,但却没说带了多少东西回来。而在两人眼中,偌大的前院竟然已被大大小小的箱子堆了将近有一小半。
别看一小半说起来不多,但那得算算江家前院有多大,不管前面已经搬走了多少东西,剩下的至少还有几十箱。
而且很明显,许多东西都好像是直接从库房中搬出来就没开箱过。,
因此江义还能保持镇定,江砚却已经惊叹出声道:“这,这是搬家吗?”
“估计真是搬家了。”
面对这么多东西,江义并没去责怪江达先前没将事情说清楚。因为事情已到了这地步,说不说都是一回事了。
“二伯,哥”
正当江义、江砚还在看着前院中的东西发呆时,江千凝却已经从前厅走出来。看到两人,顿时就招呼了一声。
见到江千凝颇有些清减的样貌,江砚立即一脸关心的迎上去道:“妹妹,你瘦了,但你今天这是……”
“哥、二伯,千凝是在闵家遇到了一些麻烦,然后当易少师知道千凝在闵家有麻烦后,就将千凝带到了大明公主处要求公主殿下赏赐千凝护送太子回京的功劳,之后大明公主给闵家下了一道懿旨,千凝这就回来了。”
“大明公主?是大明公主下旨让千凝你回家的?”
虽然刚见面不好说太多,可随着江千凝嘴中提起大明公主,江义的脸色就变了变。
不是说惊诧,而是微微带着一丝恼怒。
江千凝却没去注意江义的态度道:“二伯,虽然大明公主有这个意思,但千凝却是被易少师叫回家的。至于千凝在闵家遇到的麻烦……”
难得在前厅外看到江义,江千凝虽然很想先跟江义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再让他去和易嬴见面,但想想事情牵扯到自己在闵家的遭遇,江千凝却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出来。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江千凝提到了大明公主,江义却很快说道:“千凝你不用说了,你在闵家遇到的事,二伯我们都知道。二伯我们原以为你应该可以靠自己力量撑下去并扭转目标,这才没有急着插手帮你,可这事怎么又会与易少师和大明公主牵扯上?”
“这是因为千凝在京兆尹衙门前偶然遇到易少师……”
听到江义说已知道自己在闵家遇到的事,江千凝不是感到委屈,而是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因为,比起闵家,江家的男尊女卑规矩也丝毫不差,能不用再说一遍闵家是如何折辱自己的事,江千凝也只会觉得一阵轻松,因为说不定这还会被江义当成她要在闵家管帐的考验等等。
但随着江千凝开始述说今天在宛华宫和闵家发生的事,江义和江砚虽然都没有急着打断江千凝话语,脸色却都很快全变了。
别说他们没想到易嬴和大明公主会用这种方式来处置江千凝在闵家的遭遇,闵家所遭受的惩罚也让他们有些胆寒。
因为,闵家官员或许都是在京城中做官,但江家官员却因更注重实利而喜欢做些外派官员。好像这种先停职再起用的闭门思过方式虽然对闵家来说不算什么,可如果落在江家身上,实力肯定会大损。
因此在江千凝说完事情经过后,江义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易少师不让千凝你再回闵家,那千凝你就先回家住下,等到给闵言守孝完毕,再看看往后怎么安排吧”
“谢谢二伯,那千凝还要陪二伯一起去见见易少师吗?”
“还是不,……那还是一起去见见吧”
刚想说出“不用”二字,可想到闵家都要用江千凝来做“挡箭牌”时,江义立即又改变了主意。
然后几人一起回到前厅中,虽然江千凝一开始是用出去看看那些行李整理得怎么样了为理由离开前厅,但随着江千凝将江义、江砚两人带入前厅,易嬴到没感到太过奇怪。毕竟易嬴虽然对江砚有些不熟,可对于同是一品官员的江义,易嬴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江兄,叨扰、叨扰……”
“易少师客气了,千凝一事竟让易少师如此费心,江某真是过意不去。”
“哪里,闵江氏一事全都是闵家做得太过分,而且能将此事圆满解决,也全是托了大明公主功劳,本官却不敢居功。”
“这个……,易少师莫怪本官直言,虽然本官也知道易少师乃是大明公主左膀右臂,但易少师可以不在我们江家提起大明公主名字吗?”
不在江家提起大明公主名字?,
虽然从见面开始,易嬴就觉得江义好像有些客气得过分,但突然听到这话,或者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遇到这种对大明公主的直言不满,易嬴却也有些惊讶,更有些愕然道:“这个,……江兄为何要这样说,难道江兄对大明公主有什么不满。”
“易少师恐怕有所不知,江某的兄长,也是千凝和江砚的父亲,当年正是因为大明公主丢官去职,甚至再也无法入朝为官。”
“什么?二伯你说爹爹是因为大明公主丢官去职,这到底怎么回事?”
别说易嬴不知道这件事,江砚和江千凝同样是第一次听到这事。江千凝或许还没太大反应,江砚却立即惊问出声。
毕竟,江砚的父亲江林当年在朝廷中的任官虽然并没有江义的督察院左督御史官职大,但江林可也是江家的家主。以自己父亲的身份,江砚一直不明白自己父亲怎会单独被朝廷问罪,却又不牵连到江家。
而在江砚询问下,江义的脸色却也带着一丝不满道:“这事情却要从皇上登基一事开始说起,因为皇上所以能在当初登基成功,却也是大明公主借助了包括江家在内的我们这些官宦世家的力量。”
“可从十年前开始,皇上和大明公主居然卸磨杀驴地开始对付我们这些官宦世家,而为了保存江家,江某大哥才牺牲了自己。”
“所以,不管其他官宦世家会怎样选择,江家却绝不可能再参与皇室之争。”
卸磨杀驴?
即便江义可能有所顾忌并没将事情真相说出来,可突然听到这话,不仅江砚的双脸立即变得铁青,易嬴也有些说不出话了。
因为,易嬴即便是刚刚来到北越国,但在现代社会,易嬴却早知道历史上有不少“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即便易嬴自己是因为年纪太大可以不在乎这事,但他却不能保证皇上和大明公主就没有做过这回事。
“这个……”
不过想了想,易嬴就犹豫道:“江兄,易某虽然的确不清楚这件事,但以十年前这段时间,即便皇上和大明公主真想卸磨杀驴,也用不着等到那时候才动手吧毕竟那时距离皇上登位都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是易少师你不知道当时我们这些官宦世家在朝中的势力有多大。或许我们那时的确占据了太多官位,也把持了不少朝政。可即便皇上和大明公主要削我们这些官宦世家的权并没错,我们却也不想再卷入皇室之争了。”
“这个,那江兄又为何要将责任全推倒大明公主身上?”
“不是江某要将责任推到大明公主身上,而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我们当初既然是受大明公主要求协助皇上登基,大明公主最后却没有保护我们这些官宦世家,我们又怎能再去相信大明公主?”
“况且我们现在不去支持育王爷,就已经是对皇上、对朝廷的忠心体现了。”
不去支持育王爷?
听到这话,易嬴就彻底无语了。
因为,易嬴或许可说江义不该将责任全推到大明公主身上,但大明公主当初如果真做了什么对江家这些宦官世家不义之事,他们能在这时不去支持育王爷,只选择中立态度,或许的确已可说是对朝廷的最大忠诚,易嬴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们多要求什么。
而由于江义并不愿再谈当年之事,所以再说了两句,易嬴也没在江府多留,却准备先回宫问问大明公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六十五章、即便大明公主和易少师不想屈服也不行
第四百六十五章、即便大明公主和易少师不想屈服也不行
在江家没得到任何收获,易嬴并不会感到太遗憾。因为不仅是官场,人活在世就会遇上很多不可抗力。
好像如果不是不知名的原因,易嬴还在都已经是现代社会的市长,虽然没有北越国这么多的妻妾,但享受过的女人肯定也会比现在多上不止一倍了。毕竟回到现代社会,到了易嬴这个市长阶层,能与易嬴发生接触的女人无不都已经习惯了用自己身体来与官员进行各种交易。
不然别说她们不会出现在易嬴生活中,甚至只会隐藏在一些细小旮拉里。
当然,对现在的易嬴来说,现代社会更好像真正的意yin一样。
所以上了马车后,等到在马车上坐好,易嬴就望向苏三道:“三儿,你知不知道十年前的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不知道,大明公主不让三儿太关注过去,说我们天英门一定要向前看。”
一定要向前看?
知道这种话大明公主的确说得出口,易嬴也不再多问了。而且易嬴今天的主要工作只是去闵家传旨,不说去江家只是顺便走一走,能在江家听到这么严重的消息,也方便易嬴理解大明公主与那些官宦世家的关系。
不过,易嬴是知道自己没什么可问的,但等到易嬴离开江家后,江砚就迫不及待地拉住江义说道:“二伯,爹爹当年到底是怎样被罢官去职的?难道那不是爹爹犯了什么错,而是被皇上和大明公主卸磨杀驴。”
“这个,江砚你要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才是真正的忠君。”
“……忠君,吾不管什么忠君,如果爹爹真是被冤枉的,吾就一定要找皇上,要找大明公主替爹爹讨回公道。”
虽然江义一直很照顾江砚兄妹,但身在北越国、身在古代社会,江砚的长子、嫡孙身份一直让他有种异样的煎熬感。因为,江砚不仅身为长子、嫡孙却不能在江家拥有相应的地位、权势,自己父亲又没有死,为什么一定要卸下家主之位的事情也让江砚非常有情绪。
而看到江砚越来越激动的样子,江义却并没有多少什么,甚至没有急于指责他这种有悖君主的想法。
但江千凝虽然一直都是在听着几人说话没吭声,这时却追问一句道:“二伯,当时我们这些官宦世家到底在朝廷拥有多大权势。”
“拥有多大权势?那个时代……”
听到江千凝询问,江义眼中突然就有种带着憧憬的想念感浮现出来,好像又回忆起了当初各大官宦世家在朝廷中长袖挥舞的样子。
而江砚同样也想知道这点,因为那是属于自己父亲的时代,同样也是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时代。
知道仅靠自己恐怕没实力找皇上或大明公主要回什么,只有让江义也想起当初的辉煌才能办到这点,江砚就追问道:“二伯,当初父亲他们究竟将官宦世家推高到了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
“简单来说,那就是朝廷官员中的十成,有八成全都是我们官宦世家成员。那不是说我们把持的势力,而是我们占据的位子。”
“十成中的八成,这,这这……”
听到江义解释,江砚的双眼立即无比激动起来。因为,北越国皇位固然会一直受皇室宗亲把持,但官宦世家居然能在朝廷中占到十成中八成位置,这简直就是官宦世家身为臣子的最大荣耀。
而现在官宦世家在朝廷中所占的位置有多少?
那不过就是十成中的三成,足足比当初少了五成之多。
如果官宦世家的势力能恢复到当初的盛况,如果自己的长子、嫡孙身份没有任何改变,江砚都可想像自己该当有多风光。
不过,就在江砚为此无比激动时,江千凝却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十成中的八成?那不是君不君、臣不臣了?难怪皇上和大明公主想要对付我们这些官宦世家了。”
“千凝你胡说什么?”
听到江千凝话语,江砚立即不满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官宦世家对朝廷的功劳有多大吗?只有由我们这些官宦世家掌权,朝廷才能在官宦世家的支撑下蓬勃发展。不然你看看现在的朝廷还叫什么朝廷?”,
“不仅那些官员不思进取,只知每日围着皇位归属打转。好像那易少师和大明公主,更天真得想要靠什么《关雎》来治理朝廷、治理闵家?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到江砚激动的样子,江千凝的眉头更是紧皱起来,望了望江义说道:“二伯,你认为我们这些官宦世家斗得过易少师吗?”
“什么斗得过斗不过,那易少师根本就是个沽名钓誉之徒。”
“他所做的一切,几乎全是为了让自己在历史上留名,不然你们算算除此之外,他还为朝廷做了些什么?”
江砚为什么要诋毁易嬴?
因为只有这样,江砚才能证明自己拥有继承江家的能力,才能让江家的家业重归长子、嫡孙掌握中。而且易嬴现在朝廷中本就是一个标杆一样的人物,只要能将易嬴比下去,不管是从哪一方面赢过易嬴,都足以证明江砚身为长子、嫡孙的能力。
知道江砚一直都在为继承江家家业努力,虽然心中很为江砚担心,但在看到江义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时,江千凝也不敢再多说了。
这不仅因为男尊女卑的关系,同样因为江义才是现在的江家家主。如果江义不赞同江砚的想法,江千凝根本就不用担心。
而重新回到宫中后,易嬴就熟门熟路来到宛华宫。
只是大明公主居然并不在宛华宫中,而是据说找皇上去了,易嬴就只得留在宛华宫中等待。
毕竟易嬴今日放出去的消息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育王爷不肯动,皇上和大明公主也必须逼他动起来。
不过,易嬴没等到大明公主,没过一会却等到了太子图炀和焦皎、焦洁两个小妖精到来。
大概是在外面已听到易嬴到来的消息,一脸兴奋地奔进书房,图炀就高兴道:“易少师,你是来看望本宫的吗?”
本宫?
听到图炀已经开始熟悉自己在皇室中的自称,易嬴就莞尔一笑,却逗着图炀说道:“太子殿下说错了,微臣是来找大明公主幽会的,并准备夜宿宛华宫,太子殿下没事就别来打扰微臣与大明公主一亲芳泽了。”
“呀易少师说一亲芳泽了,我们去告诉大明公主去。”
跟着图炀奔进宛华宫,焦皎、焦洁在听到易嬴话语后却立即尖笑出声。
易嬴也赶忙装出害怕样子,摆了摆手说道:“两位小姐,你们别闹好不好,这事可不能乱说,这会被大明公主砍头的。”
“知道会被砍头你还说,易少师你可真大胆。”
知道易嬴只是在逗自己开心,图炀却也在闹了一句后,自己跑到桌边坐下道:“易少师,你先坐下来再说,不管你想不想对大明公主一亲芳泽,那你现在跑来找大明公主到底想干什么?”
“太子殿下容禀,微臣这次前来找大明公主却是为了将育王爷请出京城一事。”
“将育王爷请出京城?”
“易少师是说育王大世子被万大户所劫一事?听说这事也是易少师在背后推动的是不是?”
说起育王大世子被劫一事,图炀就格外兴奋。
因为图炀也知道,现在对自己将来继承皇位威胁最大的就是育王图濠。只要育王图濠离开京城,自己这个太子就轻松多了,何况育王大世子居然是被万大户所劫,这事想想就会让人兴奋。
知道图炀或许还不清楚今日自己在外间泄露的消息,而大明公主也正是因此去找皇上,易嬴却一咧嘴道:“太子殿下说错了,育王爷此次离京却不是为了大世子的安危,而是为了将太子母亲拿在手中。”
“将太子母亲拿在手中?易少师你说什么?”
听到易嬴说话,图炀就一脸震惊。而丹地、苏三也满脸诧异地望了望易嬴,不知他为什么要对图炀说出这件事。
不过,在易嬴来说,他却也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易嬴或许可以让大明公主垂帘听政,甚至辅佐大明公主试着去当当女皇上都不要紧,但若是说让大明公主将女皇上的传统在北越国传续下去,易嬴却不抱什么希望。
所以为了将来着想,易嬴同样认为对太子的培养不能疏忽。,
而图炀虽然已知道焦玉正在帮余容将育王爷的力量诱到申州的事,但易嬴可没和他说过育王图濠也会想要将焦玉抓在手中的事情。
可此一时不同彼一时,易嬴就说道:“太子殿下不用担心,虽然育王爷的确想抓住太子母亲,以在将来逼太子殿下将皇位让给自己,但太子殿下没忘了微臣早就让人保护在太子母亲身边吧或许育王爷能击败余容的军队,但怎么都不可能抓到太子母亲威胁太子殿下的。”
“这就好,……可易少师你说什么?育王爷乃是为了逼本宫将来把皇位禅让给他才想去抓本宫母亲的?”
想起易嬴的确有说过派天英门弟子保护太子母亲之事,图炀就开始不为焦玉的安全担心了。
可说起育王图濠的想法,图炀又有些恼火。
易嬴说道:“这很正常,因为在皇上绝不可能将皇位传给育王爷的状况下,育王爷要想堂堂正正登上皇位,他就只有要挟太子殿下了。”
“……要挟本宫?他这也叫堂堂正正?”
“至少在育王爷眼中,那就是一种堂堂正正吧”
“那易少师打算怎样将育王爷请出京城?”
与在大明公主面前的保留不同,图炀在易嬴面前几乎没有任何保留。这不是说他有多信任易嬴,而是图炀在大明公主面前的保留完全都是受易嬴所教。所以,不仅焦皎、焦洁在看到图炀竟如此精干后双眼一下亮起来,包括丹地、苏三在内,脸上同样现出了惊讶表情。
毕竟两人虽然知道图炀很聪明,但也没想到图炀竟在这时能做到完全放弃对太子母亲的依赖、关心,只专注在怎么解决育王府的问题上。
易嬴当然不会隐瞒图炀,直接说道:“这很简单,本官今天刚刚将这事情捅出去。”
随着易嬴将自己是如何主动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事情说出来,图炀脸上就是一惊。可等到易嬴说完与大明公主的安排后,图炀立即满脸恨恨道:“很好,若是育王爷不滚出京城,本宫就亲自去逮他。”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太子殿下放心,育王爷应该不会如此愚蠢才对。而育王爷如果真这么蠢,太子殿下反而不用太担心了。只要他敢留在京城,等到将来浚王图浪进京,我们照样可以慢慢磨死他。”
“对了,还有浚王爷也在意图本宫皇位,那易少师你说,我们又要怎样收拾浚王爷?要不要等他来京后就动手,那样秦州群龙无首……”
“群龙无首?这怎么可能。”
“浚王图浪若是敢来京城,那是肯定是在秦州早有布置。所以比起祸患程度,还不如让他先出境立国再徐徐图之,不然就立即给了浚王图浪出兵京城的借口。”
“出兵京城?本宫明白了。”
听到易嬴提醒,图炀也不再多说了。因为,若不是为防备浚王图浪出兵京城,朝廷又怎会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
而就在易嬴与太子讨论政事时,现在已成为京城焦点的育王府却已经乱成了一团。
“王爷,不好了,现在王府附近的几条街道上都出现了很多身份不明的人。”
“混蛋,那个易匹夫想将本王往绝路上逼吗?”
没想到易嬴竟会在这时出手,而且还是直接将育王图濠意图抓住太子母亲的事情泄露出去。虽然其他人都认为这是丞相府传出的消息,但育王图濠却毫不怀疑这肯定也与易嬴有关。
而在育王图濠愤怒下,众多闻讯赶来育王府官员却都有些噤不敢言。
因为,育王图濠若是真被易嬴逼得不立即离开京城,别说好像今日在朝中一样弹劾易嬴,他们自己都要有些岌岌可危了。
不然换成育王府的最初打算,他们就应该是等到余容和穆延打得差不多时再行动,那样不仅可以拣得渔翁之利,甚至育王府也有足够时间安排那些留守京城的官员。
知道育王图濠恼怒的原因,在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时,二世子图俟就说道:“既然如此,父王就只能速战速决了。”,
“速战速决?俟儿你也认为父王应该尽速离京吗?”
也?
听到一个“也”字,不仅图俟,聚在育王府书房中的官员就全都知道育王图濠心中的真正打算了。
龚泱更是说道:“王爷,二世子说得没错,现在王爷只有速战速决才能破解这个危局。虽然我们都知道外间流传的谣言肯定是易少师放出去的,但消息既然是从丞相府流出,这就可见也是皇上的意思。”
“再加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王爷的确不能因为这种原因就陷入皇上和易少师的阴谋中。”
龚泱为什么要劝育王图濠立即离开,因为育王府如果能速战速决地抓住太子母亲,肯定也能以最快速度救出大世子图仂。
而且,不管育王图濠能不能抓到太子母亲,只有育王图濠亲自前往申州,大世子图仂才能真正转危为安。
脸上稍微恼怒一下,育王图濠却也知道自己几乎别无选择,只得略带憋闷道:“那你们说本王要如何速战速决。那可是余容,不是说打就能打下来的。”
“父王不用担心,余容虽然厉害,但父王不也是有龚毂龚将军吗?”
“龚毂?不行,龚毂的芫州军是用来防御……”
话刚说到一半,育王图濠就自己顿住了,图俟也一脸胸有成竹道:“父王也想到了吧虽然龚将军的芫州军原本是用来防御秦州军的,但不说浚王图浪现在已得到了出境立国许诺,在浚王图濠都已经启程进京的状况下,现在秦州军还怎会轻举妄动。”
“所以,父王尽可一边召集军队以救出王兄之名前往申州,一边通知龚将军的芫州军也以救出自己亲外甥的名义出兵申州。”
“那样不仅没人能指责龚将军私自调兵,等到两军在盂州合围,别说干掉余容绰绰有余,再要在战后镇压穆延,并以富庶天下的盂州为根基扩充军队,别说太子殿下不敢不为太子母亲的安全着想将皇位交给父王,只要取得了盂州城,父王也就可与朝廷分庭抗争,我等留在朝中的官员也就安全了。”
“王爷,二世子所言甚是。”
听到图俟竟然建议自己二弟龚毂出兵,龚泱立即兴奋起来。因为要救出大世子图仂,再没有龚毂更值得信任的人了。
甚至育王图濠都有可能为了各种利益放弃大世子图仂,但为了自身利益及龚家利益,龚毂却不可能放弃营救图仂。
只有龚毂也去到申州,大世子图仂才能说真正安全。
所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龚泱就说道:“只要龚毂的芫州军也出兵盂州,绝对能到速战速决。”
“即便太子将来不为太子母亲着想,等到王爷在盂州也拥有了与朝廷相抗的实力,稍稍威胁一下,太子又真敢让王爷出兵京城吗?或许就像皇上现在不得不向浚王图浪屈服一样,倒时别说太子,即便大明公主和易少师不想屈服也不行。”
育王图濠为什么一直对举兵造反心怀疑虑,甚至都不愿离开京城,那就是因为他想堂堂正正获得原本就属于自己的皇位。
而在已经有了太子,北越国皇帝图韫已不可能再将皇位传给育王图濠的状况下,想要不造反而夺得皇位,那就只有从太子母亲身上着手。
但只有太子母亲就足够了吗?
如果育王图濠面对的只是太子图炀一个敌人,那当然足够。可在太子图炀身后还站着大明公主和易嬴的状况下,育王图濠就知道仅有太子母亲还远远不足了。
可育王图濠如果也将富庶远在京城之上的盂州城掌握在手中呢?
随着兵力充足,再加上太子母亲的威胁,那即使大明公主和易嬴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因此听到龚泱建言,不仅育王图濠,甚至那些育王府一系官员都沸腾起来。
因为,只有育王图濠的力量越强大,他们留守京城才越安全。
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六十六章、骨肉亲情又算个什么东西
第四百六十六章、骨肉亲情又算个什么东西
随着时间慢慢入夜,原本在育王府周围几条街上逗留的不明人士也开始逐渐减少。不过即便如此,整个育王府却陷入了一片疯狂忙乱中。
“王爷,你真要带雅妃一起前去申州吗?既然僖儿也在申州,那不如也让妾身随王爷一起前往申州吧”
“姐姐可别这么说,妹妹是因为仂儿被那该死的万大户无耻捉去了,所以才不得不前往申州想办法救回仂儿,但僖哥儿现在却在申州知州府过得好好的,将来还要随王爷一起建功立业,姐姐还是留在王府撑住大局为好。”
“不过那万大户真是该死、恶毒、无耻、混帐……”
站在一辆大型马车前,育王图濠的王妃图笺就一脸担心着。因为育王图濠居然打算趁夜离开京城,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听到图笺想要一起前去申州的话语,已被育王图濠允许同往申州的雅妃立即阻止起来。只是一说起万大户,雅妃又忍不住开始咒骂出声。因为若不是万大户抓走图仂,雅妃可不像图笺那么急切着想要前往申州。
而图笺为什么想要前往申州?因为与势力庞大的龚家相比,图笺的性格不仅本就有些懦弱,图笺的娘家早就因各种原因丧失了所有权势。
所以不仅仅是为了图僖,图笺更不愿离开育王图濠的保护。
因此听完雅妃话语,图笺甚至就直接担心起来道:“让妾身撑住大局?不是还有俟儿留在京城吗?”
“俟儿的身份不够,恐怕压不了那些官员,也镇不住皇上对育王府轻举妄动。”
看到图笺居然在雅妃面前都毫无反抗的样子,育王图濠眼中就闪过了一阴郁。因为,育王图濠之所以娶图笺为自己的大王妃,最初乃是作为皇后的打算,所以他才挑中了性格比较懦弱的图笺,为的就是减少将来后宫干政的可能。
但没想到,育王图濠竟会在最后一刻输给了图韫,图笺这个原本很保险的“皇后”也因此变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王妃。
所以,每次看到图笺的懦弱样子,育王图濠就相当郁闷。
不过,好在图僖与图笺的性格并没有太多相似,现在更能视自己兄长遇险而不顾了,勉强也算成才。
可图笺再怎么懦弱,却也是真正的育王王妃,只要有图笺留守王府,再加上图俟的头脑,育王图濠还是有把握他们能撑到自己将太子母亲抓到手中。而只要一抓到太子母亲,育王府的将来就会变成一片坦途。
当然,在已被易嬴逼到不得已而为之的状况下,育王图濠同样想看看图俟独自留在京城的表现。
因为图俟的娘家血脉即便再怎么不好,身体里同样流淌着育王图濠的骨血。
于是没再与图笺说太多,育王图濠也不可能与图笺说太多。等到收拾停当,育王图濠立即就命令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出了育王府。
而与西齐城夜晚的灯火通明不同,一等入夜,京城里除了一些烟花柳巷之地,其他各处很快就陷入了黑暗中。不过面对这种黑暗,育王图濠不仅没有太过担心,紧跟在育王图濠马车前后的近千护卫也没露出一丝担心。
因为他们不仅没在路上再看到什么不明人士,听到育王府队伍的大量脚步声,一些路人都纷纷走避到街旁给育王府队伍让开了道路。
然后一路来到京城的西城门前,面对突然到来的育王府队伍,原本应该在城门上守护城的羽林军竟然都已经来到了城门下排列整齐。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甚至都没有一声询问地就将城门给打开了。
当育王府的车队开始出城时,一名年近四十多岁的羽林军校尉就奔到育王图濠的马车前跪下道:“末将陈松给王爷请安。”
“嗯,陈松你做得很好,带上你的队伍随本王一起出城吧我们先去盂州建下一番功业再说。”
“末将遵命”
从地上站起,陈松就向那些直立在城门两旁的整整一营羽林军用力一挥手道:“所有人听令,立即出城。”,
“诺”
不管在任何国家,能用来保护京城的羽林军都是最精锐的部队。或许依照图氏的以貌取人习惯,这些羽林军的身材、相貌都不错,可即便如此,这却不等于他们的战力就不行。例如此时在夜色中的回应,他们的声音就相当整齐与坚决。
然后,当陈松也带着那些羽林军开始出城时,一直守候在育王图濠马车旁的图俟就同样跪下道:“父王,孩儿就送您到这儿了,不知父王对孩儿还有什么吩咐。”
“……俟儿,你的聪明父王是知道的,但就是不要对那些官员太过畏缩了。”
沉默了一下,马车内传出的育王图濠声音也异常冷静,甚至都比不上先前对陈松说话时的微微一丝赞赏。
图俟同样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道:“孩儿明白。”
“……还有,从明日开始,让那些育王府官员全都称病三天,以后没什么大事也都不要再去上朝了。”
“孩儿明白,孩儿会让他们尽量不要引起朝中关注的。”
对于育王图濠的吩咐,图俟并不是感到太意外。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雅妃也同样在马车内的原因,沉默了一会,育王图濠就没再多说什么道:“好了,就这样,父王走了。你在京城中也要当心,没事记得要去多看看王妃。”
“孩儿明白,孩儿恭送父王。”
随着育王图濠的马车往城外驶去,图俟并没有急于从地上站起。
然后包括育王府的车队、育王府的护卫,以及新加入育王府队伍的一营羽林军,众人都悄声无息地陆续从跪在地上的图俟身边经过。由此也可见北越国的治军有多严格,不愧一贯都是以战养国的军队。
但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图俟却也双脸异常激动着。
因为,图俟即便早知道育王图濠可能迟早都要亲自前往申州,但也没想到他会随第一批队伍前往申州,更是这样匆匆忙忙地前往申州。
假如育王图濠是等到一切安排妥当后再前往申州,不说图俟不可能得到这么大权力,他也不敢想像自己能有多大作为。
可随着育王图濠几乎是全无准备地被易嬴逼出京城,面对必将群龙无首的育王府官员,图俟就知道自己的真正机会终于来了。
如果是在育王府准备万全的状况下,图俟或许就只能依靠易嬴或大明公主来慢慢控制育王府那些官员。但在如今育王府还没做好任何准备的情形时,图俟不仅深信仅靠自己的力量就可收服整个育王府,甚至都有些想要再考虑一下自己与易嬴和大明公主的关系了。
因为,在图俟并非一定要依靠易嬴和大明公主才能掌握住育王府的基础上,谁又会甘心去听命于它人。
“二世子,二世子……”
正当图俟还在心血沸腾时,突然就听到几句冷冷喝声从头顶上传来。
听出声音中有一种冷意,图俟就猛然抬起头来,这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一名宛华宫的蒙面宫女。而至于城门四周,除了那仍没有关上的空荡荡城门外,周围竟然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影。
不知自己已经跪了多久,更不知怎会有一个宛华宫的蒙面宫女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不认为对方有可能看透自己心思,图俟心中还是一吓道:“你是……”
“二世子,大明公主有请。”
“……大明公主有请?”
随着蒙面宫女再是冷冷说了一句,图俟顿时一脸愕然,慌忙从地上站起,四顾望了望说道:“大明公主殿下在何处。”
“二世子请随吾来。”
对于图俟的表情,蒙面宫女的眼中没有任何表情,而是身体一转,直接就向城墙附近走去。
然后看到蒙面宫女竟然登上了前往城墙上的石阶时,图俟的双脸又是一脸惊然。
不仅不明白蒙面宫女既然说大明公主召见自己又怎会往城墙上走,更不敢相信大明公主这个时候真会在西城门的城墙上。
可图俟即便难免有些担心蒙面宫女用意,但还是赶紧跟了上去道:“女侠,大明公主殿下在城墙上吗?大明公主殿下是什么时候来的。”,
“公主殿下早就到了,可叹那育王图濠却一无所知。”
可叹那育王图濠却一无所知?
听完蒙面宫女话语,图俟虽然也有些吃惊大明公主竟然真在城墙上,但心中却着实放松下来,因为,这至少就不是大明公主想要借机连自己一起除掉了。
因为,图俟的妹妹曲媚虽然的确嫁给了易嬴,但以皇室宗亲的骨肉相残程度,图俟宁可去相信易嬴,却也未必敢完全相信大明公主。
※※※※※※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朕竟会有亲眼看到育王那家伙离开京城的一天。”
站在空无一人的城墙上,久久地默然无语后,北越国皇帝图韫脸上竟然没有任何恼怒表情,而是望着远去的育王府车队所打起的灯火,脸上竟然渐渐兴奋起来。
自从陈松带着守护西城门的一营羽林军全都随育王府队伍离开后,城墙上就只剩下了大明公主和北越国皇帝图韫两人。
同样望着远去的车队、远去的灯火,大明公主嘴中也轻叹一声道:“是啊该走的家伙终于走了,以后小臣也可和皇上睡个安稳觉了。不过,皇上真不打算试试小臣当初吃过的秘药吗?”
“莲姐说那死而复生的秘药吗?”
虽然不明白大明公主为什么会在这时再次提起这话题,北越国皇帝图韫眼中却只是疑惑一下,很快就异常坚毅道:“还是不要了。”
“为什么,皇上原先不也是很感兴趣吗?”
“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不然莲姐你想想看,莲姐那秘药可是在死后五年才会有一丝机会死而复生,但死而复生后又能怎样,还不是已经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皇上想说什么?”
如果说其他人不知道天英门秘药是怎么回事,但北越国皇帝图韫却不可能不知道。因为,当初图莲就是死在图韫怀中,然后才由一个自称图莲师父的蒙面女子给她服下了天英门秘药,再之后过了整整五年,图莲才成功死而复生。
不过,与最初见到图莲复生时的激动相比,图韫对天英门秘药的兴趣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淡去了。
可图莲即便不知道北越国皇帝图韫为何会如此,图韫却仍是一脸淡然道:“莲姐你想想就知道,这世间最尊贵的人是什么人?”
“那还有什么人?当然是皇上啊”
在图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时,北越国皇帝图韫就说道:“莲姐既然知道皇上乃是这世间最尊贵之人,为何又不知什么是物是人非?”
“不说朕不能复生的状况,即便朕真的复生了,朕又能去找皇儿夺取皇位吗?而假如不能重新登上皇位,朕再活一世又有什么意义?何况以朕的身份,等朕归天后,莲姐也不可能像朕不为莲姐发丧一样秘而不宣。朕真的死而复生,或者还会给自己带来**烦。”
“所以莲姐的好意,朕还是心领了。”
“……这个,我们就等以后再说吧”
等以后再说?为什么要等以后再说?这当然与大明公主为什么要建议北越国皇帝图韫服用天英门秘药有关。
因为,北越国皇帝图韫假如真打算服用天英门秘药,肯定就要从现在就开始安排将来不要急着为自己发丧的事。而只要图韫不让朝廷为自己发丧,太子图炀就不可能继位。
然后大明公主就有五年时间可以实行名正言顺的垂帘听政了,甚至都不用去考虑如何架空登基后的图炀等问题。
借着帮助太子暂理朝政的机会,等到五年垂帘听政完毕,不管北越国皇帝图韫是否能成功复生,大明公主都更有把握让自己成为女皇上。
毕竟身为皇室宗亲就意味要面临骨肉相残状况,更何况这是关系到女人能不能当皇上的千秋大业,骨肉亲情又算个什么东西。
所以,大明公主虽然一开始或许没考虑过这种安排,但随着易嬴表露出对天英门秘药的兴趣,大明公主就开始想到了更该使用天英门秘药的人应该是北越国皇帝图韫的事。
因为,假如图韫为了维护自己权势而使用天英门秘药,大明公主的垂帘听政及借助垂帘听政来把持朝政就可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只是说,大明公主却没想到北越国皇帝图韫竟会提出“物是人非”的论调。
因此在图韫坚持下,图莲也不想表现得太让人怀疑。
然后,在大明公主闭口不说时,望着已经快要消失在眼中的育王府车队,北越国皇帝图韫又再次感叹道:“还好莲姐今日带朕来看育王那家伙出城了,不然想着育王那家伙不知每日都在打些什么鬼主意,朕连个安稳觉都没法睡。”
“那皇上从今日开始就不用担忧了。……剩下的事情,就等育王和余容那厮,还有箜郡王去争夺了。”
“箜郡王真会去盂州参战吗?”
“皇上没忘了盂州知州李睿祥和那些被易少师从大理寺衙门放走的那些箜郡王一系官员的家仆吧”
“据小臣所知,自那些逃出京城的家仆与箜郡王联系上后,箜郡王就开始将队伍往申州的方向带了。毕竟李睿祥可是箜郡王的曾外孙,有这么一个大好的介入战争理由,他又怎会放弃。”
听到图莲解说,图韫又再次笑道:“莲姐说那盂州知州李睿祥吗?那可是个不错的小家伙,只不过他的娘亲就和箜郡王一样顽固了。”
“皇上放心,现在他们一家都已在少师府中被看管起来了,谁也别想用他们打盂州的主意。”
“朕明白,朕有些困了,不如我们回去休息吧”
“……皇上这边请。”
随着北越国皇帝图韫脸上露出困意,图莲也毫不意外地带着他往城墙下走去。因为,不是为了亲眼看到育王图濠离京这一幕,图莲也不会用自己的武艺悄悄带图韫来到城墙上。
不过,两人刚来到阶梯前,却就看到那宛华宫宫女正带着图俟走上城墙。
突然发现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大明公主都在城墙上,图俟顿时一脸大惊,立即跪下高呼道:“微臣图俟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明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图俟,你不是育王二世子吗?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图俟跪下高呼,北越国皇帝图韫就一脸疑惑起来。
因为,图韫虽然也在大明公主图莲掩护下看到了图俟送走育王图濠的情景,但却并不知道图俟与大明公主的关系。
大明公主则说道:“皇上不必疑虑,在二世子第一次代表育王府前去少师府求见易少师时,他就已经投向了太子殿下一边。”
“哦?真的吗?可他为什么要背叛育王那家伙。”
“二世子没有背叛育王,只是说二世子的生母和同母异父的妹妹现在都住在易少师的少师府中,为报答易少师帮二世子寻回生母和妹妹的恩情,同样是为效忠皇上和太子殿下,二世子当时就向易少师表达了投效了意。”
“原来如此,朕说少师府里怎么住了那么多闲人那这事情就交由莲姐你去办了。”
知道大明公主可能早对图俟有所安排,这次也只是让图俟和自己见个面,为的就是双方都能做到心中有数,北越国皇帝图韫也不急着去了解大明公主和图俟都安排了一些什么事情了。
因为图韫若在这时“多嘴”,说不定还会被图俟趁机要去更多好处,这反而就有些不美了。
于是朝图俟点点头,北越国皇帝图韫就径直向城墙下去。
而同样没想到北越国皇帝图韫竟会这样对自己说话,图俟更是不敢抬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