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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凡十二     佞txt下载     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六章、去投奔易少师

    身为大理寺卿,龚泱最近的工作非常忙碌。因为其他官员关心的最多只是随箜郡王图兕跑了多少官员,他们又可从中得到多少空缺的事。

    可在那些官员之外,身为掌管全国刑律,又独掌皇室宗亲审判大权的大理寺卿,龚泱却知道其中的真正油水有多足。

    即便那些皇室宗亲几乎也都是携家带口的与箜郡王图兕一起离开,但走得了和尚却走不了庙,他们离开那么匆忙,最多只能带走一些金银细软,更多的好东西他们却是想搬都搬不走。

    而除了龚泱外,又没人知道随箜郡王图兕离开京城的皇室宗亲确切人数及确切状况,所以龚泱现在是欣喜又心急。

    欣喜是因为自己和育王府能从中得到这么多好处,心急是自己的小弟龚巩居然带着大名鼎鼎的抄家商队去了兴城县。

    早知京城会发生箜郡王图兕叛逃这么大的事,龚泱就不答应龚巩送大世子图仂去兴城县了。

    现在弄得龚泱对着很多东西都是看得吃不得,只能先将那一所所蕴藏着无限财富、无限可能的庄园、庄院一座座先封起来,等待龚巩回京后再好好发上一笔。

    所以,突然听到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图扦回来说什么《关雎》写的乃是太子母亲的事,稍稍皱了皱眉头,龚泱立即将图扦的兴奋丢到一边道:“图大人,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或许易少师那部《关雎》写的的确是太子母亲的事,但皇上不发话,我们大理寺又能做些什么?”

    “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帮本官看看我们还有没有漏掉哪家府邸没去查封呢”

    “那种事情,龚大人自己去做就是了,本官不会过问的。”

    “某就是想来和龚大人提提这事,龚大人自己忙,某还要去与其他大臣说说这事,希望他们能看出里面有什么蹊跷。”

    “蹊跷?你……,你怎么走了。”

    听到图扦说出“蹊跷”二字,龚泱并不奇怪。因为事情如果真是这样,里面没有蹊跷才怪。而且仔细想想《关雎》中的内容,龚泱早就觉得里面好像藏有什么人的影子,现在经图扦一提醒,龚泱立即全明白了。

    可现在还是育王府与易嬴的“合作”期,龚泱也不能因此去找易嬴麻烦,却没想到图扦说完就跑了。

    而望着图扦离开的背影,同为大理寺卿的李冈就摇摇头道:“这些皇室宗亲啊给他们占着这些好官位,不是白白糟蹋了吗?”

    “……可他们毕竟是皇室宗亲,他们只是不做事,却不是乱做事,至少这点却要比那易少师好多了。”

    虽然不是每个皇室宗亲都像图扦一样放着好好的官位不干活,但面对这样的皇室宗亲,却没有一个官员会说不乐意的。因为他们占着位子不干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又有一大块权力被让了出来。

    对于以追逐各种权力为目标的官员来说,这种好事谁又会愚蠢地往外说。

    真做这种事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下级官员。

    可在龚泱和李冈眼中,他们或许会叹息,但却绝对会帮图扦掩饰。

    因此说了一句后,龚泱就转向李冈说道:“李大人,我们不说图大人的事了,你帮本官看看这份名单还有没有遗漏的。”

    “好的,龚大人。”

    接过名单看了一眼,李冈却并没做出仔细察看态度,直接说了一句道:“龚大人,这里面虽然并没遗漏任何皇室宗亲的名字,不过……”

    “不过什么?”

    从李冈看名单的态度,龚泱就知道他是有什么话要说,立即追问了一句。

    放下手中名单,李冈却是先望了望四下无人的房间,这才说道:“龚大人,这是下官偶然发现的。箜郡王虽然几乎叫走了与他有关的所有官员和皇室宗亲,但其中却有一家人被独独留了下来,没有随箜郡王一起离开。”

    “也不知是箜郡王那边的问题,还是这家人自己的问题。”

    “什么?还有这种事?那是谁家没有离开?”

    嘴中虽然非常惊讶,龚泱的神色却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李冈说的事情如果是真的,即便被箜郡王遗漏的一家人最初没反应过来,可随着箜郡王图兕离开京城的日子已经过了五、六天,他们怎么可能至今还不想办法离开京城

    李冈也摇了摇头道:“龚大人你别不信,最初知道这件事情,本官也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昨日还亲自上那家门前去看了看,这发现他们居然真的没有离开,你知道那家是什么人吗?”

    “是什么人?”

    “是箜郡王的曾外孙,盂州知州李睿祥一家,而且好像箜郡王的孙女现在也仍在李府当中。”

    “什么?李府,李府真的没随箜郡王离开?”

    “他们怎么会没随箜郡王一起离开,还有箜郡王的孙女居然还留在京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一边惊呼出声,龚泱脑海中就浮现出去年刚刚前往盂州赴任的李睿祥样子。

    李睿祥虽然的确是箜郡王的曾外孙,但由于李府人丁不旺,李睿祥又原本是李家的独苗,所以在李睿祥父亲于两年前病逝后,李睿祥就成了李家唯一能撑大局的人。

    而李睿祥调任盂州知州虽然的确看起来是个肥差,但不说盂州形势复杂,为了保住李家在京城的那点家业,别说李睿祥的亲娘和儿女,就是几个妻妾都没同李睿祥一起前往盂州。

    如果说李冈嘴中说的是其他人,龚泱或许还难一下想起来。

    但因为三世子图僖已经前往申州,育王府一直都很关心盂、申两州的状况。所以对于李睿祥的家中情形,龚泱也可说相当清楚。

    因此在回忆起李府状况后,龚泱立即惊喜道:“难道是因为李睿祥去了盂州,李府没有男人当家,所以才错失了随箜郡王一起离开京城的时机,后面又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才一直没离开吗?”,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那龚大人你看我们要不要拿李府开刀。”

    “这还用说,那可是箜郡王的孙女,实打实跑不掉的罪责。这事既然是李大人发现的,那就由李大人亲自去办吧”

    “下官多谢大人栽培。”

    听到龚泱肯将这件事的功劳让给自己,李冈立即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向龚泱谢恩。

    但事实上,龚泱也不是轻易就将这么大的功劳让给李冈。

    而是以龚泱的身份、位置,他知道自己除了借助公务之便帮育王府搜刮一些金钱、财物外,在官位上已经再难有所提升。所以这样的功劳对龚泱来说也是可有可无,却不如用来向李冈示一下好。

    而且李冈原本就是大理寺中有名的酷吏,让李睿祥一家落入李冈手中,不死也得脱层皮。

    ※※※※※※

    “夫人,不好了,李立在前面传来消息,大理寺的人已经直奔我们李府而来,夫人还是快做决定吧”

    与龚泱和李冈的想像不同,李府并不是因为家中没男人才错过了与箜郡王图兕一起离开京城的时机,而是李府根本就没收到箜郡王图兕召集官员离开的消息。

    虽然不知箜郡王为什么舍弃李府、舍弃自己这个孙女,图瑗却一直在让府中家丁留意大理寺的状况,以备万一时能让李府有个反应时间。

    而图瑗的年纪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由于孩子生得早,在李府又没有什么操劳,却依旧一副珠圆玉润的样子。

    只是因为秉承箜郡王血脉,图瑗的眼中总好像有些严厉神情。

    当然,这不是图瑗不想早些带着李府一家离开,而是家中没有一个当家做主的男人,又被箜郡王图兕“抛弃”的状况下,图瑗根本不知她能带着李府一家老老少少跑到什么地方去。

    反而图瑗心中还有一丝期望,那就是期望皇上会不会因为李府没有随箜郡王图兕一起离开京城而法外开恩。

    但等到今日,随着心中期望破灭,图瑗的双眼也是一闭,却又很快说道:“快,快去叫思惠带少爷和小姐过来。”

    早就有所准备,在得知图瑗吩咐后,李睿祥的正室图思惠也很快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图瑗跟前,同时到来的还有李睿祥的几个妾室。

    但不知是李府的风水、运气不好还是怎么,虽然李睿祥娶图思惠时,图思惠所在的图氏一脉还算有些规模。但后来因为种种事情,却也被迫早早迁离了京城,到其他地方谋生去了。

    因此带着两个李睿祥的孩子来到图瑗面前,图思惠就说道:“娘,你是想叫媳妇带着孩儿去投奔相公吗?”

    “投奔祥儿?祥儿远在盂州那么远的地方,光是你们几个女人、小孩,怎么可能千里迢迢去投奔祥儿。恐怕不到半道,你们就都会被大理寺截回来,反而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坐实?难道图瑗还认为李府能不被坐实造反的罪名吗?

    不知图瑗在想什么,图思惠一脸惊讶道:“娘,那你说我们现在该去投奔谁。”

    “……去投奔易少师,问问易少师有没有法子。”

    似乎有些咬牙切齿,在说出易嬴名字时,图瑗心中就有些愤恨。

    而在听到图瑗要求时,几个妾室也惊怒起来道:“什么?投奔易少师?就凭他坑陷箜郡王的事情,我们又怎能去投奔他,而且我们真去投奔他,他又能保住我们?又愿意保住我们吗?”

    “不是我们,而是思惠带着少爷和小姐去投奔易少师。”

    图瑗一脸毅然道:“如果李府不留些人来满足大理寺胃口,思惠根本别想带着少爷、小姐顺利逃到少师府中。”

    “奶奶,我们不要去投奔少师大人,亏得父亲对少师大人如此推崇,少师大人竟如此坑陷父亲。”

    虽然一直被当孩子看待,但李睿祥的两个孩子却已经不是不懂事的年纪。

    不说李睿祥的儿子李清已经十四岁,李睿祥的女儿李佳更是已经十三岁,随时都可以准备嫁人了。

    因此听到图瑗提议,不用那些妾室为自己命运担忧,李清立即不满起来。

    但图瑗却狠狠瞪了一眼李清道:“住口,易少师或许是为了扶助太子登基非得对付箜郡王不可,但他何时又曾直接坑陷你父亲了。这只是说他与你父亲的交情同太子登基的事情相比、同箜郡王造反的事情相比,太过微不足道而已。”

    “娘,我们真要去投奔少师大人吗?”图思惠也有些不甘心道。

    “不投奔少师大人,我们李府还能去投奔谁。”

    想起现在朝中的形式,图瑗就一脸懊恼道:“而且整个朝中,有能力保住我们李府,也可能会保住我们李府的就只有少师大人一人。他能给浚王、育王出主意,又怎么不会给我们李府出主意。所以趁着娘替你们挡住大理寺那群人,思惠你就快带着清儿、佳儿离开吧”

    “不行,娘,媳妇不能走。”

    与图瑗相比,图思惠虽然也有着图氏的一贯美貌,但性格却温和许多。

    只是当事情涉及自己两个孩子时,图思惠也变得异常坚毅起来。

    “媳妇乃是相公的正室,如果媳妇也同清儿、佳儿一起走了,大理寺的追寻肯定会很严厉,那样清儿、佳儿或许根本就没有去到少师府的机会了。反而如果让其他妹妹带清儿、佳儿离开,我们还可说清儿、佳儿是被带出去玩了。不在府中,为他们争取时间。”

    一听这话,李府的几个妾室都有些激动起来。

    因为她们知道,这或许就是自己逃出升天的唯一机会。

    可由于图瑗在李府的一贯强势,她们不仅不敢说出来,更不敢将心中情绪表现出来。

    虽然有些不舍,但知道图思惠的话更有道理,望了几个妾室一眼,图瑗就停在一女脸上道:“核桃,你不仅长相最不起眼,而且原本就是思惠的陪嫁丫鬟,由你带着清儿、佳儿出门玩也最说得通。那就由你带着清儿、佳儿离开,你可能做到?”,

    “太太、夫人,核桃一定会完成太太、夫人的嘱托,可是,可是……呜……”

    听到图瑗选中了自己,核桃一下跪在地上,顿时就痛哭起来。

    因为,她们这样逃出去虽然不一定真能逃出去,甚至也不一定能得到易嬴救助。但比起其他人只能留在家中等大理寺上门抓人拖时间,这也是核桃和李清、李佳唯一的逃生机会。

    不过在图瑗强势下,核桃和两个孩子不仅再没有在李府耽搁时间的机会,甚至为给三人拖时间,李府几个妾室也都忙碌起来。

    “什么?李府两个孩子被一个丫鬟带着从后门走了。”

    作为第一个盯上李府的人,李冈虽然不敢私自前往李府抓人,但在前往龚泱处汇报前,李冈早已在李府的各个出口都留下了盯梢人手。

    刚来到李府大门前就听到这样的消息,李冈不是奇怪李府的反应迅速,而是奇怪李府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

    或许李睿祥的两个孩子的确应该是李府首要保护的对象,但有什么理由只让一个丫鬟就带着出门?不说换成一般人肯定是能多跑一个就多跑一个,真的李府是得到消息要将两个孩子送走,怎么又放心只交给一个丫鬟带他们离开。

    看到李冈陷入疑惑中的样子,负责盯梢的大理寺探子就说道:“大人,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李府根本还不知道消息,只是让那丫鬟带着两个孩子出去玩?”

    “这怎么可能?某可不信这世上真有这么幸运的事,真有这样幸运的事,天上怎么不掉个金元宝砸在你头上?”

    “这个,那小人就不知道了……”

    被李冈训斥一顿,大理寺探子顿时就有些嗫嚅起来。

    因为,李冈的酷吏之名可不仅仅是对那些落入大理寺牢中的犯人而言,还包括对他们这些属下的态度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不过在探子退缩下去后,李冈自己却若有所思道:“等等,你们说这有没有可能是李府让丫鬟带着两个孩子去投奔箜郡王的同党?不然就一个丫鬟和两个孩子,他们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大人睿智。肯定是他们认为丫鬟不起眼,带着两个孩子也不起眼,所以才能逃避大人耳目去投奔箜郡王同党。”

    “那你们有叫人去盯着那丫鬟和两个孩子吗?”

    “大人放心,小人已让两批人一前、一后盯着他们了别说那是一个丫鬟和两个孩子,就是一只苍蝇也别想跑出去。”

    “好,你再去加派人手盯紧李府两个孩子,等到他们去到哪家府中时,立即给本官前后都给盯紧了。本官先抓了这李府中人,再顺藤摸瓜将箜郡王留在京城的同党一起抓起来,你们就立了大功一件。”

    “大人睿智,应该是大人立了大功一件才对。”

    看到李冈兴奋起来,大理寺的探子也跟着兴奋起来。

    为什么李冈身为一个酷吏还有人肯为他主动办事?那就是李冈虽然对自己的敌人、对不听自己话的人很严酷,但如果是真能帮李冈办事的人,李冈却也是非常大方。

    毕竟比起龚泱赚到的钱都会落入育王府腰包,也就只有李冈赚到的钱才能分给他们这些下面办差的人一点油水。

    所以跟着李冈吩咐,不用命令,立即就有大理寺探子上前猛敲李府大门了。e

第四百零七章、少师叔叔

    丫鬟?核桃现在可不是丫鬟。

    可不说在外人眼中核桃就是个丫鬟,核桃原本就是个丫鬟。换上丫鬟服饰后,核桃更像个丫鬟。

    十三、四岁虽然在北越国已是可以娶妻、嫁人的年纪,但李清、李佳实际上还是个孩子。左手拉着李清、右手牵着李佳,一边低头往城外走去,核桃的心脏就“扑通、扑通”乱跳着。不仅因为紧张,同样也因为害怕。

    生在京城,核桃早见过无数抄家、灭族的惨事。

    没想到李睿祥刚刚当上盂州知州不久,李府生活就要渐渐变得好起来,却又要因为箜郡王连累受难。这可不是什么一人受难、八方支援的时代。而是一人惹祸,家族遭殃。

    想起李睿祥对自己的好,想起李睿祥居然肯纳自己为妾,核桃就发誓一定要帮李睿祥照顾好两个孩子。

    “姨娘,前面就要到城门了,我们怎么办?”

    一路来到城门附近,虽然核桃都没说话,李清却开始紧张起来。至于李佳则是紧紧抿着小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说的样子。

    抬头看了看仿佛无所事事的城门兵,核桃说道:“不怕,这已经过了几日,城门盘查也不那么严。”

    嘴中说着不怕,核桃实际怕得要死,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带两个孩子往外走。

    而在看到核桃领着李清、李佳走向城门时,后面盯梢的大理寺密探就犹豫起来道:“大人,你看他们都要出城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就逮住他们,免得给他们跑了。”

    “跑?跑什么跑……”

    一巴掌打在说话的密探头上,密探首领就说道:“她们一个丫鬟带两个孩子,跑又能跑过咱们?她们敢独自出城,即便不是去云兴县,肯定也有确切地方去投靠箜郡王的同党。别跟某说你不想立功,某没你这样的手下。”

    “大人,你别这样说啊小人知错了行不行。我们继续跟、继续跟,……你看,她们已经出城了。”

    正在两个大理寺密探自己闹起来时,前面的核桃已经顺利带着李清、李佳出城了。

    这不是说城门兵就没看到三人,而是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

    因为在京城中,好像核桃这样带着少爷、小姐出城玩耍的丫鬟实在太多了。他们多都是在郊外放放风筝、抓抓蝴蝶、蟋蟀什么。虽然这个季节还没有蝴蝶、蟋蟀出来,但风大云淡,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

    出到城外,李清就一脸庆幸道:“出来了,幸好出来了,姨娘,你说我们现在上哪。”

    “上哪?当然是去投奔少师大人,求少师大人救救太太和夫人”对于李清现在的询问,核桃感到有些奇怪道。

    李清却继续不满道:“不要,某不要去投奔那个无耻的少师大人,不是……”

    “……呜哥,吾不想走,吾要回去找娘。”

    正在李清想要继续表示不满时,一直没吭声的李佳突然就哭起来。

    这不怪李佳忍不住了。

    因为,李佳到现在都没吭声不是因为她已经接受了李府的安排,而是她完全被吓住了。但现在出了京城,暂时没有了危险,李佳就又开始思考,顿时开始惦记自己的娘亲。

    没想到李佳会在这时闹起来,李清连忙抱住李佳道:“妹妹,不行,你现在不能哭,你现在哭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快走,别在这里待了。”

    看到因为李佳哭声,城门兵也开始望过来,核桃也不敢停留,赶紧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

    然后哭哭停停,一路来到云兴县外,不是李清劝住了李佳,而是核桃劝住了李佳。

    望着同样高大的云兴县城门,李佳就一脸兴奋道:“姨娘,我们真是要去见易少师吗?易少师真能救奶奶和娘吗?”

    “小佳你放心,易少师一定能救太太和夫人的。”

    “哼,那种人原本就是害我们李府遭难的元凶,怎么可能去救奶奶和娘。”

    “哥你不要这样说易少师能写出《关雎》那样的名篇,怎么可能是坏人。而且娘亲和奶奶都说了,易少师什么人的主意都能出,什么人的主意都敢出,别说箜郡王这事未必是易少师做的,你又知道在这事后面,易少师又藏了什么样的想法。”

    与李清已经开始对一些事情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同,身为女孩子,李佳不仅习惯了听大人说话,而且即便是小女孩,同样很喜欢易嬴所写的《关雎》,即便李清自己看不全,但也让人给自己读了个全,对里面的诗词《关雎》尤其记得很清楚。

    所以,核桃也不用说什么道理劝住李佳,而是直接用《关雎》劝住了李佳。

    “什么未必是他做的,那就是他做的,而且他还能有什么想法,不就……,好了,妹妹你别哭了,哥不说了行不行。”

    听到李佳话中竟有赞赏易嬴的意思,李清顿时不满起来。

    不过刚说了两句却又看到李佳想要哭起来,李清连忙又开始劝妹妹。

    然后不是因为自己,甚至也不是因为李府被大理寺抓去的人,就因为不想让李佳再哭,李清只得同核桃、李佳一起进城往少师府赶去。

    ※※※※※※

    “什么?盂州知州李睿祥的孩子前来拜访?这是什么状况。”

    自从被北越国皇帝不是训斥的训斥一顿后,易嬴也不再每日上朝了。不说改成什么两天打渔、三天晒网,至少在《关雎》开始在京城正式流传后,易嬴就没正经上过一次朝。

    估计时间差不多,易嬴就开始称病呆在家中,只等申州的消息传到京城,再来一次总爆发。

    所以当易嬴听到李睿祥两个孩子来访时,脸上立即充满了惊讶。

    因为这不是说易嬴与李睿祥的交往深浅问题,而是李睿祥的两个孩子又怎会单独来造访自己的问题?

    看到易嬴还是一副不明白样子,小霞就在旁边哼了一声道:“哼,老爷难道不知道吗?李睿祥的母亲图瑗乃是箜郡王的亲孙女,而李睿祥不仅是箜郡王的曾外孙,这两个孩子更是箜郡王的玄外孙,你都将箜郡王送去造反了,他们不来找你又该找谁?”,

    “箜郡王的玄外孙?李睿祥真是箜郡王的曾外孙,这太难想像了吧”

    不是说不相信小霞的话,毕竟小霞原本可是箜郡王的霞妃。但对于李睿祥竟然是箜郡王的曾外孙一事,易嬴还是相当惊奇。

    可惊奇归惊奇,一同在花厅中闲扯的阮红就不明白道:“是吗?这的确有些难以想像可他们真要找老爷,为什么要让两个孩子过来?难道是箜郡王又想耍什么花招?是谁带他们过来的?”

    “是一个丫鬟带他们过来的,吾也问了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可他们却说见了老爷才能说。”

    今日难得是丹地在前院警戒,但却碰上了这桩稀罕事,丹地也有些不明白。

    眼中糊涂一下,易嬴还是摇摇头道:“算了,不想这么多,反正不就是两个孩子吗?丹地你让他们进来,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吧”

    而在丹地出去后,听到易嬴让自己进内院说话,核桃脸上就是一喜。

    因为核桃知道,在大户人家中,内院-本文转自tm-待客与外院待客完全是两种概念。易嬴既然愿在内院待客,那就说明他并没有将李清、李佳当成“外人”来看待。在易嬴不可能不知道李睿祥是箜郡王曾外孙的状况下,这就说明易嬴的确有救李府的可能。

    “哥,你看妹妹没说错吧少师大人肯定会帮我们救出娘亲的。”

    “救出娘亲?你们娘亲被谁抓住了?”

    一直在猜测李府为什么会让两个孩子来找易嬴,突然听到李佳话语,正在带三人往内院走去的丹地就惊讶回头道。

    看到丹地摆出不明白的样子,李清就哼了一声道:“哼,还有谁,那不是大理寺吗?不是易少师将箜郡王逼反,大理寺又怎会因箜郡王的事情来抓我们。”

    “清儿,住口,你不要这样对少师府的人说话。”

    没想到李清会在丹地面前发脾气,核桃训斥了一句,连忙讨好丹地道:“姑娘,你不要和清儿介意,他就是小孩子不懂事……”

    “对了,姑娘该怎么称呼啊”

    “吾叫丹地,是大人的近身丫鬟。可你怎么能训斥李睿祥的孩子?难道你不是李府丫鬟?”丹地一脸疑惑地望了望核桃道。

    “……丹,丹地?你就是丹地?在焦府门前一掌震碎焦侍郎铠甲的天英门弟子丹地?”

    身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男孩子最关心什么?不是什么科考中举、光耀门楣,而是那一个个江湖豪侠、武林高手。毕竟这个年纪他们还不用想太多,唯有武林高手的天下无敌形象才最能吸引人。

    在李清惊声中,丹地点了点头道:“吾确实是丹地,但李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是大理寺去抓人?难道大理寺还能跟到箜郡王身边去抓人?”

    跟到箜郡王身边去抓人?

    原本也被丹地身份吓了一跳的核桃也呆了呆,好一会才说道:“这个,难道姑娘和少师府都不知道,李府并没随箜郡王离开京城吗?”

    “李府没有离开京城?为什么?”

    突然听到李府没随箜郡王离开京城,丹地也有些惊讶。

    毕竟不管易嬴与李睿祥的交情如何,李府这样的箜郡王近亲,又怎可能不随箜郡王一起离开京城?

    这不是说什么危不危险的东西,而是太过不可思议。

    核桃说道:“因为李府并没收到箜郡王离开京城的消息,等到消息传出去时,李府也走不了了。还有妾身以前虽然的确是李府丫鬟,但现在已经是李府妾室了,妾身这身衣服也只是为了方便在大理寺抓人时带孩子逃出来。”

    随着核桃解释,丹地就一脸惊讶呆住了。

    不过与春兰不同,丹地并没有见过李睿祥,也不知道易嬴与李睿祥到底什么关系,只是看出易嬴不会为难李睿祥的孩子,却没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知道易嬴会怎么决定,丹地也不再言语,一路将核桃三人带入了少师府内院中。

    而在知道丹地身份后,李清也不敢再随便吭声了。

    因为他这时才想起来,易嬴不仅好乱出主意,府中还有不少丹地这样的天英门弟子。

    然后一路来到易府花厅,习惯了往日的丫鬟身份,没等易嬴开口,甚至没等看清易嬴,刚进入花厅,核桃就带着李清、李佳跪下道:“贱妾李氏核桃带李清、李佳跪见少师大人。”

    “跪见?什么跪见?这老东西哪值得你们跪见。小小年纪就搞什么跪见,这怎么行,快起来……”

    由于李清、李佳只是李睿祥的孩子,虽然易嬴与李睿祥乃是平辈论交,但也没有站起来到门口迎接他们的道理。

    可在看到核桃带着李清、李佳跪下时,易嬴还没开口,旁边自己坐着的小霞就训斥了一句。

    随着核桃和李清、李佳被训得一脸惊讶抬起头来,易嬴也讪笑道:“对,对对,小霞说的对你们还是不要跪了,先站起来说话吧而且小霞与你们也不是外人,她可是箜郡王府中霞妃的女儿,严格来说也是你们的长辈。”

    “霞妃的女儿?箜郡王府中有霞妃吗?她怎么一身……”

    不是说知不知道箜郡王府中还有个霞妃,而是看了小霞一身侍女服饰,却又大马金刀地自己坐在椅子上,核桃实在有些不明白。

    但不管核桃明不明白,小霞立即瞪了易嬴一眼道:“老爷,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怎么还敢将吾与那蠢货联系在一起。”

    “这能怪本官吗?那是小霞你自己还不肯跟老爷上床。”

    尚不知道核桃带着李清、李佳来府中干什么,比起关心三人来意,易嬴还是更关心小霞的事。

    可随着易嬴胡闹,丹地就在旁边说道:“老爷,你不要再闹了,李府出大事了。”

    “出大事,出什么大事。”

    看到易嬴还是一副不明白样子,想起丹地先前的询问,核桃立即磕下头道:“少师大人救命,我们李府的人现在都被大理寺抓起来了。”,

    “大理寺?怎么会是大理寺?难道李府没随箜郡王离开吗?”又是小霞越俎代庖道。

    虽然不知小霞什么身份,核桃还是说道:“小霞姑娘,那是因为我们李府并没收到箜郡王离开京城的消息,所以就留了下来,后来也走不了了。然后到了今日,大理寺就前来抓人,只有贱妾带着清儿、小佳两个孩子逃了出来,求姑娘和少师大人救命啊”

    “什么?李府没收到箜郡王的消息?这怎么可能?不是说本官那义弟乃是箜郡王的曾外孙吗?”

    义弟?

    虽然对易嬴将箜郡王逼得叛离京城,并且拖累了李府一事相当不满,但听到易嬴的随口称呼,李清心中还是一阵惊喜,连忙对着易嬴磕下头道:“少师叔叔,这恐怕也与父亲对叔叔的推崇有关。知道父亲推崇叔叔,某那玄祖才放弃了李府。今日李府有难,望叔叔救命。”

    少师叔叔?

    突然被一个小孩子喊叔叔,这虽然的确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但由于易嬴与李睿祥本就是平辈论交,所以到不是非常奇怪李清的称呼。

    只是随着李清话语,易嬴就一阵惊讶道:“推崇?难道李大人曾向箜郡王推崇过本官吗?”

    “叔叔睿智,父亲正是因为在信中多次向家玄祖推崇叔叔,可家玄祖却认为道不同不相为谋,这才不仅一直无视叔叔,最后也舍弃了推崇叔叔的父亲和李府,求叔叔救命。”

    小孩子也能有大智慧,别说李清已经十四岁,长期在京城这样的官场漩涡中生活,李清多少也从家中接触过一些官场中的交往常识。

    不仅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更是将与易嬴的关系拉得亲近无比。

    可不管李清想表达什么意思,想想李睿祥的自来熟性格,易嬴到不能否认李睿祥的确能做出这种事。

    所以,等到核桃补充完事情经过,易嬴才点点头道:“本官明白了,但你们怎么不早来寻本官呢?本官是不知道李大人乃箜郡王曾外孙,更不知道箜郡王没有通知李府随他一起离开的事,不然也不会给大理寺动手的机会了。”

    这是易嬴在向李府施恩吗?

    易嬴有什么必要向李府施恩,只是说易嬴没有落井下石的必要。

    想起李睿祥现在盂州为官,恐怕也会关系到一些盂州大局,易嬴自然不会让那些贪心小人从中随意占了便宜去。

    而且严格来说,易嬴对李睿祥的看法也不差。至少在焦玄一事中,李睿祥并没有否认易嬴自称他拜兄一事。

    在易嬴询问下,核桃却也不会太过尴尬,只是说道:“这事有太太和夫人决定,贱妾也不清楚她们为什么没来向少师大人求援。但这恐怕也是因为李府没随箜郡王一起离开,太太认为皇上会法外开恩吧而且李府是李府,箜郡王是箜郡王。”

    李府是李府,箜郡王是箜郡王?

    虽然核桃说出这话是不懂事,但也等于给易嬴找到了一个插手理由,于是点头道:“核桃你放心,这事情就交给本官来解决了。”

    说完易嬴又是转向丹地道:“丹地,你带上乔姐、小瑶去大理寺看看状况。先不说什么救人,至少先要弄清事情来龙去脉,还有李府是不是被大理寺关了起来?关在了哪里?有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其他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奴婢知道了。”

    听到要去大理寺探听消息

第四百零八章、一抒胸中恶气

    在经过一定抗争,或者说是在李冈故意纵容李府进行一番抗争后,给足李府让核桃带着两个孩子“逃脱”的时间,李冈最后还是没费任何劲地将李府上上下下所有女人、所有下人全都给锁到了大理寺监牢中。

    而将众人关起来后,李冈并没有急于找李府中人询问,因为他还要等待跟踪李府两个孩子的消息。

    对于李冈来说,李府没有随箜郡王离京就是她们最大的错误。在李府已经跑不掉的状况下,李冈更希望顺藤摸瓜抓到更大的大鱼。

    因为能被李府依靠的人,肯定比李府更有价值。

    “大人,大人……”

    “找到了吗?箜郡王的同伙究竟是谁?”

    等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看到被叫去盯梢的密探首领回来,李冈立即一脸大喜地从桌后站起。也不等密探回报,直接就追问起来。

    密探首领的脸色却僵硬一下道:“是少师大人,他们进了云兴县的少师大人府。”

    “少?少师大人?居然是少师大人?怎么会是少师大人?”

    听到密探回报,李冈的脸色同样僵硬了。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李府两个孩子竟会去投奔易嬴、投奔易嬴这个逼箜郡王出逃的家伙。

    难道易嬴逼箜郡王出逃这件事里有什么问题?

    虽然与易嬴无冤无仇,李冈却难免要往这方面想。

    什么叫酷吏?酷吏就是拿着鸡毛就敢当令箭的家伙,何况大理寺现在还是奉旨查办箜郡王出逃的案件。

    因此想了想,李冈说道:“你们继续盯着少师府,别让少师府将两个孩子送走,其他本官来想办法。”

    “盯着少师府?……”

    嘴中犹豫一下,底下密探却不敢多说什么。因为少师府即便有天英门弟子看守,但李冈如果硬要无视这点,他们也没有办法。

    打发密探去继续盯着少师府后,李冈就来到了龚泱办公的房间,并将自己想要顺藤摸瓜放走李府两个孩子,却让李清、李佳跑到少师府的事情都说了说。

    说完,看到龚泱脸上仍是没有任何表情,李冈就说道:“龚大人,你看这事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查查少师府?”

    “查少师府?你有把握吗?”

    不是觉得李冈有些天真,而是龚泱并不在乎李冈自己去碰个头破血流。而且对育王府来说,他们现在也只是不会自己对付易嬴,但其他人如果有兴趣对付易嬴,育王府同样乐见其成。

    听出龚泱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李冈顿时兴奋道:“有把握,下官绝对有把握。”

    绝对有把握?你有什么绝对把握?

    心中腹诽一句,龚泱却也不想管李冈如何干,直接说道:“既然李大人有把握,那就照李大人的意思去办吧本官已经说过,这事就交给李大人专权负责。只要你能办好这事,皇上定有重赏。”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一边点头称是,李冈就一步步退出了龚泱办公用的屋子,一脸兴高采烈往大理寺外走去。

    而随着李冈离开,附近一处房梁上的黑暗中就传来乔姐声音道:“丹地,你说李冈有什么把握去查少师府?”

    “想要查少师府,除非他能拿到圣旨。”

    不是猜测,丹地的回答根本就无庸置疑。因为没有圣旨,别说能不能从少师府中查到东西,就是明知道少师府藏人,李冈也未必敢去查。

    一听这话,乔姐就乐道:“那他还说什么有把握?”

    “这可未必,皇上现在对老爷的态度有些微妙呢”不是说怀疑,丹地脸上也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样子。

    “微妙?你是说皇上会给李冈下旨查少师府?”

    乔姐一脸不信道:“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少师府有我们这些天英门弟子,他们查又查得出什么?”

    “你以为他们的目的真是想从少师府中查出人来吗?他们就不能只想借此来堵一堵少师府,一抒胸中恶气?”

    “一抒胸中恶气,丹地你这话可真够堵人的。那我们现在干嘛要跟去皇宫看看吗?”

    多少也知道易嬴现在不上朝是因为被皇上“吓”着了,乔姐脸上就开始有些幸灾乐祸。

    丹地却撇了撇嘴,一脸不屑道:“看什么皇宫?如果那边真答应查少师府,我们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反而还会更让人感到窝火。我们还是去大理寺关人的地方转上一圈,完成少师大人吩咐再说。”

    “那好吧”

    望着李冈离开的方向,乔姐脸上就有些依依不舍。因为对于乔姐的好热闹性格来说,的确是皇宫方向比较吸引人。,

    可考虑到事情真可能比较窝火,乔姐也不会去受那份气了。

    然后在大理寺监牢中转了一圈,丹地也没去与李府中人接触,只是确认了一下基本人数无误。这才下留乔姐、小瑶在这里看情况,丹地就自己回云兴县找易嬴回报了。

    “什么?李冈有可能去请圣旨了?”

    听到丹地带回的消息,易嬴就有些惊讶。而在易嬴吩咐下,这时的核桃与李清、李佳三人都已被带下去休息了。

    面对易嬴惊讶,丹地却说道:“怎么?老爷你认为没可能?”

    “丹地你怎么不去证实后才回来。”

    不知该怎么形容易嬴与丹地的关系,阮红也有些无可奈何。

    不用丹地解释,小霞却在一旁说道:“证实?这事情还有证实的必要吗?事实不是比什么都来得更容易证实。吾就觉得老爷这段时间有些过于得意忘形了,老爷却偏还要去刺激皇上,什么《关雎》,狗屁的《关雎》。”

    听着小霞抱怨,君莫愁也朝易嬴笑了笑。

    因为,易嬴与丹地的关系或许是难以形容,但他与小霞的关系却绝对是水火不容。这时就只有瑛姑才会说道:“怎么?小霞你看不起《关雎》吗?那有本事你也写本《雎关》来给吾瞧瞧。”

    “我们在这里说正事,谁跟你瞎扯。老爷你看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先带核桃她们离开。”

    “带核桃她们离开?不用,某到要看看,到底谁比谁更狠。”

    对于小霞建议,易嬴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微微有些兴奋道:“丹地,如果今晚之前李冈没带人来查少师府,那晚上你就再跑一趟,给本官去李府查查有没有藏什么多余财富,或许说是违禁物品一类东西。”

    “多余财富,违禁物品?老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干什么?当然是在李冈扳倒李府前,我们先扳倒李冈。”

    一边说着,易嬴就抖起大腿,兴奋之情也有些溢于言表道:“十官九贪剩下一个没贪的,那也是还没人认识而已。所以,不管京城哪个官员府邸,只要细查,绝对能查出贪赃枉法的证据。本官到要看看,谁有资格来查本官的少师府。”

    对于易嬴话语,众人并不会怀疑。

    因为没有贪官,哪来天下间那么多的冤屈与不平。

    但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小霞皱了皱眉道:“老爷,你这样做有意义吗?如果李冈真拿到圣旨,难道你又能不让他查少师府?按照天英门规矩,如果李冈真要拿着圣旨来查少师府,我们可也是不能阻拦的。”

    “天英门还有这样的规矩?真是迂腐。”

    易嬴先是抱怨一句,然后才浑不在意道:“可即便如此,本官还是有办法对付他。”

    “不然以后要是人人都跑去找皇上请旨,本官不是得在皇上面前做缩头乌龟了?这样做官还有什么意思。”

    “难道老爷还想在皇上面前做个不缩头乌龟的官员?老爷你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不是小霞要讽刺易嬴,而是听到易嬴和小霞话语,众人都为此点了点头。因为什么是官员?官员就是朝廷的官员,而什么是朝廷?朝廷则是皇上的朝廷。易嬴居然想做个对皇上都不用缩头的官员,不能不说的确有些过分。

    ※※※※※※

    然后如同预料中一样,直到傍晚时分,少师府都没等到李冈带人来查少师府的消息。

    而依照待客规矩,易嬴也将核桃三人请来了一起用餐。

    只是用餐用到一半,由小霞陪伴的核桃就突然在桌上惊呼一声,直接望向易嬴说道:“少师大人,李冈真去请圣旨来查少师府了吗?”

    “查少师府?什么查少师府?”

    虽然易府现在已没人不知道核桃带着李清、李佳到易府避难的事,但对于丹地后面带回的消息,那却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因此一听核桃惊呼,月季就跟着疑问了一声。

    毕竟月季现在都每日陪着芍药待在书房整理越来越多的传记材料,难得出来听一听这种小道消息。

    没想到小霞竟会在这种场合将事情告诉核桃,看到那些还不知道消息的易府妾室也都望过来,易嬴就猛翻了翻双眼说道:“小霞,你不用总和本官做对吧这种事情你急着告诉核桃干什么?”

    “这可不是奴婢要和老爷做对,而是这么严重的事情,老爷根本就不该瞒着大家伙。”

    第一次,这绝对是小霞第一次在易嬴面前自称奴婢。,

    可小霞越是将态度表现得无比谦恭,越显得她是故意如此。

    瞪了小霞一眼,易嬴就说道:“小霞你真是太坏了,要不今日就由老爷给你**吧免得你总是学坏。”

    “住口,你别在孩子面前胡扯什么蠢话,还是你想说吾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被易嬴说要为自己**,小霞的双脸也一下窘得通红。

    因为,小霞虽然的确是通过天英门密药恢复青春,甚至是死而复生,但也说不上这事情是不是也会与**发生某种关系。

    随着小霞一起望向有些不知所以的李佳,易嬴就咧了咧嘴道:“不好意思,小佳,是本官说错话了。”

    李佳或许不知道什么是**,但李清这时却也跟着一惊道:“少师叔叔,姨娘先前说的都是真的?李冈真的去请圣旨来查少师府了?”

    “应该是去了吧但他能不能得到圣旨还不一定,但清儿你也知道李冈吗?”

    “清儿当然知道李冈,那可是大理寺有名的酷吏,但少师叔叔刚才说李冈,难道这次带人抓走奶奶和娘亲的就是李冈吗?”

    提起李冈,李清的脸色就很难看。因为双方虽然都姓李,可李冈不仅在朝廷内,甚至在京城内的名声都不好。甚至京中都有着“宁可惹皇上,莫要惹李冈”的私下传言。

    看到李清表情变化,易嬴却有些不在意,只是简单安慰一下李清道:“是他不错,不过清儿你放心,现在李冈的目标乃在本官身上,可不在你们李府身上,不然他也不会放你们找来少师府了。”

    “放我们找来少师府?难道是李冈故意放我们找来少师府的?”

    第一次听说这事,李清的脸色又是变了变。

    因为与最初的怀疑不同,自从来到少师府后,李清就深切感受到了易嬴确实是想帮助李府。

    可没想到这样竟给易嬴带来了麻烦,李清心中就隐隐有些歉疚。

    易嬴却不在乎一个小孩子会怎么想,一脸淡然道:“严格来说是这样没错,因为他猜错了你们逃出李府的原因,以为你们会去投效箜郡王的同党,这才给了你们逃到少师府的机会。”

    “可他这次居然想找少师府麻烦就是他的不对了,他既敢与本官做对,本官自然也要好好修理一下他。”

    “修理他?人家到时可是会拿着圣旨来查少师府,你要怎样修理他?难道老爷还想抗旨不成。”小霞依旧不依不饶道。

    随着核桃一脸紧张地望向自己,易嬴就乐道:“抗旨?本官可没那兴趣,可怎么接旨又是另一回事了。”

    “难道老爷想在接旨上做文章,这有可能吗?”与易府其他女人相比,芍药对朝廷和圣旨的认识却要更深一分,也不禁有些怀疑道。

    易嬴笑道:“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而是李冈为什么能要到圣旨的问题。那绝不是因为他能在少师府找到核桃和清儿、小佳他们,而是因为皇上想要李冈来折腾一下少师府,以作为对本官往日行为不当的责罚。”

    “不然本官让丹地将核桃她们往外随便一送,他们哪可能在少师府中查到什么。”

    想想丹地等天英门弟子的武艺,想想易府越来越多的天英门弟子,众人也不禁点了点头。

    甚至月季也说道:“老爷,那照你的意思说,这次不是李冈要找老爷麻烦,而是皇上要找老爷的麻烦吗?”

    “是的,所以怎么接旨就是个大问题了。”

    易嬴也是若有所指道:“如果这个旨接得好,皇上以后都不可能再用同样手段来折腾本官了。不然即便不是李冈那样的酷吏,京城官员也都知道怎样欺负本官就麻烦了。”

    “那老爷是不想输给皇上了?”小霞仍是寸步不让道。

    易嬴说到:“不是本官不能输给皇上,而是不能以这种被人拣便宜的方式输给皇上。”

    “好像本官这次输给皇上,真正得意的是谁?是李冈,这可要不得。”

    “这的确要不得。”

    听了这话,虽然还不知道易嬴打算如何解决这事,李清也禁不住跟着点了点头。因为李冈是什么人,那可是京城中有名的酷吏。如果给李冈在少师府中占到便宜,那不说少师府会如何丢脸,京城中的许多官员都要跟着遭大难了。

    而虽然不像李清那么明白,核桃却仍有些担心道:“少师大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免给少师大人带来祸患,少师大人你看要不要让丹地他们先将贱妾和清儿、小佳送出少师府,这样也方便少师大人与李冈做周旋。”,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易嬴并不会认为这是核桃在推卸责任,直接说道:“真的李冈他们敢在少师府胡闹,不说丹地她们随时都有时间把你们送走,少师府的隔壁可就是洵王府,一翻墙头就过去了”

    “翻墙头?难道老爷也曾翻过墙头?不然怎么说的这么顺溜”

    随着瑛故在那闹起来,众人顿时也都不再担心了。因为在众人印象中,易嬴可是从没做过没把握的事。

    虽然不知易嬴想干什么、想怎么干,这都不是值得大家担心的事。

    然后众人从用餐的客厅出来,易嬴是与易府女人自己去找窜房的地方,核桃也开始带着李清、李佳向三人住的客房走去。

    走在路上,李佳就一脸担心道:“哥,你说少师大人不会有危险吧”

    “妹妹不用担心,少师府有那么多天英门弟子,别说一个李冈,千军万马都不怕。只是不知少师大人要怎样才能救出奶奶和娘亲,或者这也得等明日李冈拿着圣旨找到少师府再说了。”

    “嗯,可是少师大人怎么这么老丑一点都不像能写出《关雎》的样子呢”

    说出这话时,李佳脸上就开始有一丝幽怨。

    李清却一咧嘴道:“妹妹还在记着《关雎》的事啊但一个人的文章写得怎样,那可与他的长相无关”

    “但吾就是看不习惯嘛”

    随着李佳、李清开始谈论起易嬴的相貌问题,核桃也知道自己不用再替两个孩子担心了。可不替两个孩子担心,核桃却难免还要为易嬴和少师府担一下心。

    不仅担心易嬴能不能躲过这次随圣旨降下来的灾难,还有易嬴要怎样才能救出太太和夫人的事。

第四百零九章、一种谁都做不到的功劳

    作为人人痛恨的酷吏,什么样的官员才能成为酷吏?那必须拥有绝对忠心才行。

    如果是地方上的酷吏,他们必须绝对忠于自己的顶头上司,做一些上司为了颜面、为了官声不好做的事,以此来作为自己忠心的表率。而回到朝廷上,他们则必须忠于皇上,为皇上主动做一些想做又不方便做的事。

    因此昨日带着圣旨回家,李冈就将圣旨供在了每日都要拜一次的祖宗牌位上。

    为什么每日都要拜一次?

    因为要想成为一个酷吏,不违背良心怎么行。

    而为了表现自己的忠心,再没有比为了忠心而违背良心的事更能让皇上欢颜了。所以为了抵消这种罪恶感,李冈从成为酷吏的第一日起就开始每日在祈求祖宗保佑。

    保佑他能继续获得皇上欢心,这样李冈才能继续活下去。

    所以第二日清早醒来,李冈又是拜过祖宗牌位、拜过祖宗牌位上的圣旨后才匆匆往羽林军大营赶去。

    因为遵照皇上旨意,李冈必须在今日再带着羽林军去查抄少师府有没有匿藏李府子嗣。

    而对于皇上要李冈耽误一日再去查少师府的事,李冈是心知肚明。

    因为皇上根本就不想他在少师府查出什么李府子嗣,只想让他带着羽林军去少师府大闹一通,显显皇上的无上威仪。

    或许其他官员是不敢做这事,但在朝上见过几次易嬴“发威”情形,李冈早就察觉到皇上对易嬴的擅专行事已经越来越不满,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惩治时机而已。

    所以一知道少师府收留了李府子嗣,李冈就知道自己机会来了。

    因为不管会不会得罪易嬴,这又是李冈向皇上表忠心的机会。

    不然皇上又怎会派羽林军去查少师府,这就表示李冈在少师府做什么都没关系了。

    “什么?皇上要羽林军去查少师府?”

    突然听到皇上要羽林军去查少师府的消息,左羽林将秦中玉就异常震惊。因为查府虽然不等于查抄,但皇上一旦做出这种举动,同样也等于向朝廷上上下下告示,自己已经不再那么信任易嬴了。

    看到秦中玉表情,李冈就一脸得色道:“皇上圣旨在此,着羽林军协同本官前去彻查少师府,看看有没有匿藏箜郡王出逃一案中的同党李府子嗣,亦即是箜郡王的玄孙一脉,秦将军还有什么疑问?”

    “末将不敢,但不知李大人需末将调拨多少兵马供李大人使用?”

    秦中玉的正三品左羽林将职位虽然还在李冈的从四品大理寺少卿之上,但面对李冈拿出的圣旨,特别知道李冈是怎样的酷吏,秦中玉也不敢耽误,更是只能口称末将。

    因为秦中玉即便不喜欢李冈,但与易嬴更没有交情,面对手持圣旨的李冈,秦中玉自然不会给李冈留下把柄。

    “人不用多,但秦将军最好亲自率军前往,免得镇不住场子。”

    看到秦中玉屈服,李冈就有些洋洋得意道:“这可是皇上旨意,为皇上办差,秦将军莫不是还要推托?”

    “末将不敢,请李大人稍候,末将这就去点集一营羽林军随李大人办差。”

    随着秦中玉匆匆走出屋子,跟在李冈身边的大理寺密探就说道:“大人,还算这秦中玉识相,不然大人就可一起办了他了。”

    “嗯,那就让他多蹦达几日吧羽林将?哼,什么东西,也敢跟吾争女人?”

    作为北越国朝廷第一大酷吏,李冈不仅无嗣,而且至今未婚,不是他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是身为一心忠于皇上的酷吏,李冈不敢娶妻生子来拖累自己。

    真要娶妻生子,那也得等李冈从官位退下来再说。

    为什么说退下来?

    酷吏也有退下来的可能吗?

    但这至少也是一个希望、一个幻想,幻想自己能功成身退。

    而因为没有妻女,要想满足身体上的需要,李冈就经常会逛一些ji馆,曾经一次就同秦中玉的下属争过女人。

    虽然与李冈争女人的并不是秦中玉本人,但在找到机会彻底弄跨秦中玉下属后,李冈却不信区区一个下属又敢与自己作对,自然将责任算到了秦中玉头上,这也是酷吏的一贯思考方法。

    所以,虽然暂时还没找到秦中玉把柄,李冈却也没有真正忘记这事。

    而作为拱卫京城的羽林军,一营却也有足足两千人。等到秦中玉点齐兵马,李冈就兴冲冲带着兵马一起从宫前广场往外扑去。,

    刚经历过两营羽林军从京城出逃的事,突然又看到一营羽林军从宫前广场经过,正在宫门前等候上朝的官员顿时就骚动起来。

    注意到李冈走在那些羽林军前列,虽然没人敢跑去拦住李冈询问,但立即就有人找到龚泱道:“龚大人,那不是大理寺少卿李冈吗?他怎么不上朝,却和羽林军秦将军混在一起?难道他们也是想出城?”

    “……你们别乱想,他这是去抓逃入少师府的箜郡王玄孙。”

    “逃入少师府的箜郡王玄孙?箜郡王还有后人待在京城?还藏在少师府里?这不可能吧”

    京城里的各种大小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一是通过官员们自己的渠道打听,二就是通过官员们的交流。

    突然听到李冈要去抓箜郡王玄孙,这样的事情虽然不稀奇,可箜郡王的玄孙居然会躲入少师府,还要让李冈带羽林军去抓,这里面的味道就很足了。

    而龚泱也不怕扯扯易嬴后腿道:“那是因为李冈请到了圣旨,是皇上让他去少师府抓人的,不然他哪有这胆量。”

    “是皇上让李冈去抓人的?难道皇上已对易少师……”

    “……可怎么会是李冈呢?”

    不用龚泱细说,只要知道李冈是手拿圣旨去少师府抓人,所有朝中官员都能从里面闻出一些味道。再想想李冈是个怎样的酷吏,一些官员脸上甚至都泛起了同情表情。

    而在注意到图扦又在拉着几个官员说些什么时,龚泱双眼一转,却又找到正在一旁与洵王图尧闲扯的冉鸣道:“冉丞相,你听说没有,易少师那本《关雎》说的好像是太子母亲之事,可冉丞相又知道里面那男主角是谁吗?”

    “龚大人这话说的好,那男主角是谁,本王或许不知道,但里面可好像也有冉丞相的影子呢冉丞相你说是又不是?”

    不用冉鸣发话,旁边的洵王图尧就跟着揶揄起来。

    因为,京城里什么消息传得最快,那当然是有关各种官员起落的消息传得最快。虽然与易嬴无仇,但洵王图尧同样与易嬴无爱,知道易嬴居然敢拿太子母亲的事情当“笑话”来写小说,即便不是落井下石,洵王图尧也敢跟着数落几句了。

    而由于龚泱原本的声音就很大,顿时不少大臣都望了过来。

    因为很明显,易嬴的《关雎》不仅有拿太子母亲感情说事的嫌疑,里面不但涉及北越国皇上图韫的形象,冉鸣更是书里的一个大反派。

    望望众人都有些晦涩的目光,想想已被自己压了许久的消息,冉鸣一脸轻笑道:“见笑、见笑,能为太子母亲出力,那也是本官荣光。”

    “为太子母亲出力?冉丞相这话怎么说?”

    知道冉鸣的半句丞相之名,洵王图尧却也听出了冉鸣话中有话。

    如果是别人,在穆延全力封锁下,可能不会这么快得到来自申州、盂州的消息,但由于一直对万大户的动向很关心,冉鸣不仅早知道焦玉被劫一事,更是已经收到了大世子图仂被抓的消息。

    不过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想易嬴能让这消息传出来,应该就是已到火候了,冉鸣也说道:“这是洵王爷不知道,早在新年刚过时,一直对申州虎视眈眈的盂州指挥使余容就出兵兴城县劫走了太子母亲。”

    “而一直以来,我等所不知的余容为什么会对申州府如此挂念的原因现在也已经昭然若揭了。余容挂念的可不是什么申州知州一位,而就是当初的申州知州夫人,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母亲。这下你们知道《关雎》中的男主角是谁?还有易少师为什么要写这部《关雎》了吧”

    “什?什么?余容劫走了太子母亲?”

    “……这还是新年刚过就发生的事,怎么朝廷一点都不知道。”

    没想到这种天大的消息会由冉丞相以这种方式爆出来,不仅宫门前的官员一片哗然,龚泱也跟着惊呼出声。

    冉鸣却说道:“朝廷不知道这消息并不奇怪,因为事关太子母亲名声,申州知州穆延为尽快将太子母亲救出,又怎能轻易让这消息泄出申州。不过以余容手中的盂州军,或许穆延也无法仅用申州兵力独自救出太子母亲了。”

    “而为了挽回太子母亲被劫的影响,这才是易少师炮制这本《关雎》的原因。从皇上对这本《关雎》同样不闻不问的态度上,应该皇上是早已知道了这事,想必没有哪位大人还会去触皇上的霉头吧”,

    “这,……怎么会是怎样?”

    虽然冉鸣并没望向自己,但随着冉鸣说出事情真相,图扦的双脸就立即扭曲起来。

    因为,易嬴如果敢无事生非地拿太子母亲的感情来张扬自己的才学,那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大不敬的罪。可易嬴的《关雎》如果是在太子母亲被劫后所写,虽然他可能也不会从中得到任何好处,但也没有任何官员还能以此弹劾易嬴了。

    毕竟比起太子母亲被劫一事所引起的震动,知道余容、焦玉就是《关雎》中的男女主角,推断出余容劫持太子母亲的原因,所谓太子母亲被劫失德一事的影响就可由大化小、由小化无了。

    这却不是罪责,而是一种谁都做不到的功劳。

    只是随着宫内传来上朝的消息,留给大臣们喧哗的时间也不多。

    带着无限感慨,那些原本还想借机折腾一次的官员立即就按下了心中的愚蠢念头,老老实实将弹劾易嬴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

    不知宫门前这一幕,更不知冉丞相已帮自己将焦玉被劫一事传出去,留在少师府中,易嬴却已得到李冈率羽林军前来兴城县的消息。

    尽管易嬴的样子还是很镇定,同样得到消息的易府女人却还是难免慌乱起来。

    曾经历过家破人亡的芍药就说道:“老爷,你看李冈已经带着羽林军来了,难道老爷真不打算让核桃她们先转移吗?”

    “转移什么?只要他们暂时不露面就行。而且本官的真正目的乃是救出已被关入大理寺的李府一家,又不是与李冈斗个你死我活,哪能因为这种小事就自乱阵脚。”

    “救出李府一家?”

    “难道老爷想利用这事来救出李府一家,这不可能吧”

    一直被李冈带着圣旨来查少师府的消息困扰,众人都几乎忘了核桃为什么会带着李府两个孩子逃到少师府的原因。

    想到易嬴已答应要救出李府的事,再相比一下李冈带着圣旨来查少师府的事情,众人也知道易嬴的确不能退缩了。因为,易嬴如果在这种地方都要退缩,将来他还怎么去救出李府中人。

    毕竟李家可是实打实的箜郡王血脉,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再次听到易嬴想要救出李府一家的话语,核桃也微微有些激动道:“少师大人的大恩大德,李府没齿难忘。”

    “不说这个,小霞你先带核桃和清儿、小佳下去吧这种场合她们可不适合露脸。”

    “吾知道了。”

    一边说着知道,小霞在带核桃三人离开时却也满脸疑惑。

    因为,她不仅不知道易嬴打算如何救出李睿祥一家,更不知道易嬴怎样才能躲过今日一劫。

    但易嬴如果躲不过今日一劫,他就绝对不可能再救出李睿祥一家。

    因此不管承不承认,易嬴今日都必须将皇上的圣旨挡在外面。

    同样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图缏却也是一边看着在前厅中逍遥的易嬴,一边府门大开地注意门外大街上的动静。

    这也是因为有天英门弟子在少师府,少师府才能提前得到消息。

    然后不用等到日上三竿,随着太阳爬过墙头,街道尽头就传来了“轰轰”脚步声和马蹄声。

    从空中腾起的灰尘里看到羽林军竖起的旗帜,图缏就站在门前大声向门内喊道:“大人,羽林军已经进入街口了。”

    “不用着急,等他们进来吧”

    一边大声应着图缏,易嬴却在椅上望着旁边的童武说道:“童武,你说图缏这个门房做得怎么样。”

    “图大人的工作是做的没差,不愧当年能得到先皇信任,可大人就打算一直让他做门房吗?”

    望着站在门前好像标枪一样的图缏背影,童武真有些不知该不该说妒嫉了。因为,童武如果不是与易府一起从兴城县前来京城的“老人”,不是图缏的身份太尴尬,童武都要认为图缏比自己更适合当易府总管。

    易嬴也是摇头晃脑道:“这个本官也知道,可除非是上战场打仗,本官还真没地方可以派给图缏的。但他又是大明公主派来的人,不说赶不走他,他自己也不想走。”

    “老爷想赶走图大人吗?”

    “还是不要费这个劲了,免得又起什么波折。不过真说起来,图缏这样的官员真是世间难寻。”

    “老爷说的是……”

    原本就没看出易嬴想要赶走图缏的意思,听到易嬴嘴中流露出对图缏的赞许语气时,童武也不感到奇怪了。因为不得不说,图缏也是童武一生所见过最为忠心的臣子,即便先皇已死去多年,图缏却仍在效忠先皇守护杨邹氏,这是其他官员绝对比不上的。,

    而正在易嬴和童武谈论图缏时,李冈也和秦中玉带着羽林军来到了少师府门前。

    见到站在少师府大门中间迎候的图缏,李冈还没反应,秦中玉的双眼却瞬间瞪大。几乎是从马鞍上滚下来,跪倒在图缏面前激动道:“图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大人回到京城的消息竟是真的,大人一切可还安好?”

    “你是……?当年的小秦子?”

    没想到秦中玉突然在自己面前跪倒,图缏眼中就疑惑了一下。然后仔细望望秦中玉已不算年轻的双脸,图缏脑海中才慢慢泛起一张人脸。

    秦中玉却一脸激动道:“是的,大人。某就是当年的小秦子,蒙大人恩典,某现在已是左羽林将了。”

    “左羽林将?那你跪在这里干什么?身为朝中的羽林将,你自当顶天立地站着为皇上办差才是,怎能向某这个庶民下跪。”

    “是,大人。但在某站起前,先让某谢过大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噔噔噔”

    说到这里,秦中玉就给图缏磕了三个响头。

    因为当初不是秦中玉在先皇面前帮犯事的秦中玉说话,秦中玉恐怕早就化成飞灰白骨了,哪可能现在坐在左羽林将的位置上。

    古人讲究恩怨分明,秦中玉一直以为图缏是不是早就死了,。没想到前几日才接到图缏好像曾在京城现身的消息,今日就在少师府再次看到图缏,秦中玉立即就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不知这是秦中玉的脾气早就如此,还是他早知图缏的脾气如此。

    直到站起身来,秦中玉才退回满脸惊讶得甚至都没从马背下来的李冈身边说道:“李大人,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图大人当年对某有活命之恩,某不得不先礼敬一下图大人再帮李大人办差。”

    “图大人?他是什么图大人,为什么会站在少师府门前?”

    图氏不说在北越国,在大陆上都是个小姓。

    即便李冈也知道京城还有少数并非皇氏宗亲的图姓人,就好像李冈同样与李睿祥的李府无关一样。但能让秦中玉下跪磕头的图大人,李冈却不敢轻易断定他是什么人。

    秦中玉说道:“图大人乃是先皇时的近身侍卫,至于现在……”

    “现在某是易少师的门房,你等何人,带着羽林军来此又是为了甚事……”

    如果没有秦中玉闹的这一遭,图缏也不会在李冈面前摆出什么不容侵犯的神情。但为了不让自己的早年部属失望,图缏也是双眼直直地望向了李冈。

    因为对于李冈这样的酷吏,图缏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中。除非他们能在皇上退位前就先一步功成身退,不然肯定是死得最惨的一个。

    想想北越国皇帝图韫的身体状况,图缏就没有理会李冈的意思。

第四百一十章、想叫人家老实,自己却不老实

    在前来少师府前,李冈什么情况都想过了,但就是没想到少师府的一个门房竟然也能让秦中玉下跪的状况。

    先皇近身侍卫?

    虽然李冈来京还不到二十年,根本不可能认识或听说曾在先皇时期声名赫赫的图缏,但对一个先皇近身侍卫竟会在卸任后到少师府做门房的事,李冈还是相当不解。

    毕竟易嬴到京城才几个月,在这短短时间内,他又怎会收复一个先皇近身侍卫做门房?

    不过,不明白是不明白,想想怀中圣旨,李冈还是大声喝道:“本官乃是大理寺少卿,奉皇上命前来少师府宣旨。”

    与京城所有官邸一样,少师府门前也有着高高的台阶。

    骑在马上,李冈虽然也看不见少师府中众人齐聚前厅的样子,但听到李冈发话,易嬴还是在厅中朝门前回过头来的图缏点了点头。

    看到易嬴示意,图缏也从少师府大门前让开道:“李大人请,秦大人请。”

    “所有人下马,随本官进少师府。”

    看到图缏没有任何拦阻的让开,李冈立即一脸兴奋地大喝一声。

    但随着众多羽林军一起齐声“喏”了一声,图缏却又重新拦住少师府大门道:“李大人,你这是何意?什么时候朝廷宣旨还要带那么多的护行羽林军一起入府了?小人怎么没听说北越国朝廷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规矩。”

    “这……”

    没想到会被图缏一句话堵回来,李冈脸上立即有种恼羞成怒模样。

    因为李冈最初只是说宣旨,而不是查府,本意就是诳开少师府大门,等到进入少师府后,众人才好关起门来办事。但在图缏一句话下,李冈却好像自己给羽林军设置了入府障碍一样。

    “李大人,附近的洵王府中有人看着呢”

    深知李冈脾气,也同样深知图缏脾气,先是对李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秦中玉才大声说道:“所有人下马,一队随本将及李大人入少师府宣旨,其余人等在外候命。”

    “喏”

    再是齐声回应一次,面对秦中玉命令,羽林军的声音却更大了一些。直有些震人心脾的感觉,而这才是真正的羽林军声势。

    不满地看了秦中玉一眼,李冈虽然不会将心中恼怒表现出来,但在注意到前面的育王府角门内的确有一顶轿子正在行过来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由大理寺密探帮助从马上跳了下来。

    看到李冈下马,那些羽林军才在秦中玉示意下都从马背下来了。

    下得马来,李冈望了望还在靠近的轿子,想起洵王图尧这时应该还在宫内上朝,顿时就将对秦中玉的不满表达出来道:“秦中玉,你去看看那过来的轿子中乃是何人,不要挡了本官办公。”

    李冈为什么要在门外耽搁,不仅因为秦中玉私自改变了自己命令,同样因为他想让少师府的人也看看自己脸色,最好是能亲自迎出来。

    被李冈叫去做这种事,秦中玉脸上也开始有些不悦。

    可注意到抬轿子的并非洵王府下人,而是二郡主图潋的下人时,图缏却抢先在台阶上朝着图潋轿子微微一躬身道:“小人参见二郡主。”

    “图叔免礼,少师府这里闹的是什么事,怎么跑来了一群羽林军”

    虽然没人知道图潋在洵王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但一直住在洵王府中,图潋却不是说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虽然图潋不可能注意到核桃带着李清、李佳来投奔少师府的事,但还在李冈领着羽林军直奔云兴县而来时,没等他们进城,图潋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不是说早有安排,而是不知道羽林军来云兴县干什么,图潋在接到消息后就已在做出门准备了。

    直到羽林军停在少师府门前,图潋自然也想出来凑凑热闹。

    没想到轿子中的人竟是二郡主图潋,李冈脸上就是一寒。

    因为在易嬴之前,李冈唯一一次失败就是失败在二郡主图潋手中。因为那次失败,李冈还差点丢掉性命。虽然那还是早几年发生的事,但李冈却依旧记得二郡主图潋的狠劲。

    而且,图潋还不像其他皇室宗亲一样对皇上心怀畏惧,反而对于图潋身后的浚王图浪,北越国皇帝图韫一直在暗自提防。

    第一次,李冈觉得自己这次来少师府的时间是不是有些不对,或者说是不是不该这么张扬。

    因为他若是少带一些羽林军来,或许就不会引起图潋注意了。,

    但在图潋轿子停下时,李冈却仍旧不得不微微侧了侧身道:“下官参见二郡主,下官乃是为替皇上宣旨才来到少师府。”

    “宣旨?宣旨用得着带上整整一营羽林军吗?李冈你还是一样不老实啊”

    根本没从轿内下来,甚至都不会掀开轿帘去看一眼李冈,图潋就在轿子中说道:“想叫人家老实,自己却不老实,李冈你这大理寺少卿可是越做越回去了,要不要吾帮你换一换位置?”

    官员最喜欢看到的是什么?是听话的人民、听话的下属。

    如果人民不听话、下属不听话,还怎能显得出官员的丰功伟绩、治理成效。

    所以。相信什么官场会越变越好、越变越透明,那只是痴人梦想、天方夜谭。为让人民听话、为让下属听话,任何时代、任何国家的官员素质都只会一代不如一代。愚人也愚己,这才是世上永远没有不落帝国的真正原因。

    **?那并不是国家没落、社会到退的真正原因。

    因为**只是为满足个人私欲的膨胀,如果社会的整体价值持续上升,由社会价值的上升去满足**私欲的上升,**根本就无法在整体上伤害国家的存续。因为**再厉害,也有更大的价值利益予以补偿,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也就只有为了维护官员权势时的“想叫人家老实,自己却不老实”才是国家没落的真正原因。

    因为人民老实固然可喜,官员如果也变得老实起来,变得一代不如一代,甚至到了只有“老实”官员才能被提拔、被重用的程度,那就无论如何让人喜不起来了。

    当然,李冈是绝不允许图潋将这样的罪名套在自己身上。

    “二郡主客气了,下官身上还有公务,不便陪二郡主闲聊。”

    “谁想和你闲聊,起轿,吾也要进少师府看看,皇上有什么旨意要由李冈你来宣旨,而且还是带着秦将军和整整一营羽林军来宣旨。”

    李冈为什么会栽在图潋手中,那就是因为李冈身为酷吏的毛病做怪所致。

    由于习惯了在犯人身上展现自己的酷吏能耐,李冈虽然没有妻女,不会在家人面前曝露什么惊人恶习。但由于需要通过招j来满足身体需要,李冈偶尔也会对一些不听话的ji户施展一下自己的酷吏手段。

    可是,ji户毕竟都是些女人,不是什么ji户都有一副耐打磨的身体,偶尔一次失手后,正在李冈想要处理尸体时,却被二郡主图潋逮了个正着,李冈也算真正落入了图潋手心中。

    之后两人不说什么合作,但图潋偶尔也会抓一些人来找李冈帮着审问,并让李冈在大理寺犯人中留意自己需要的消息。

    可以李冈对皇上的忠心,两人的合作并不深。

    所以对于图潋插手这次到少师府宣旨的事,李冈也不知道是祸是福。

    但即便如此,由于图潋说完就让轿子进入了少师府中,李冈也只得满脸阴沉地领着秦中玉与一队羽林军随着一起进入了少师府内。

    ※※※※※※

    对于图潋的不请自来,易嬴和少师府的人都没在意,因为图潋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做了。

    可对于少师府早在前厅中严阵以待的情形,不仅从轿子中下来的图潋,甚至跟着进入少师府的李冈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因为很显然,少师府不仅并没因为李冈和大批羽林军到来惊慌失措,更好像早有所准备,甚至肆无忌惮一样。

    难道少师府早知道自己已拿到圣旨的事?不是说没可能,李冈并不认为这能改变什么。因为李冈手中只要有圣旨,那不管易嬴有没有收留李府两个孩子,事情都没有不同。

    因此进入前厅后,李冈就从怀中取出圣旨,双手高举道:“太子少师易嬴接旨。”

    “……微臣接旨。”

    与图潋有没有不请自来无关,易嬴却也没料到李冈的态度竟会这么“好”,真有些有负酷吏之名。稍一犹豫,还是从椅上站起,朝着李冈托起的圣旨就跪了下去。

    而随着易嬴跪下,不管是留在前厅中听事情、看热闹的易府中人也全都一起跪了下去。

    见到易嬴并没有抗旨的想法,李冈心中也松了口气,更不认为易府是否早有准备又有什么关系了,展开圣旨就开始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少师府中有逃出京城的箜郡王一脉匿藏,特着大理寺在少师府内查探虚实,钦此。”

    将圣旨刚念了个开头,李冈就迟疑了一下。而随着李冈将圣旨念完,易嬴也同样皱了皱眉头。,

    或许在李冈来说,是觉得这样的圣旨有些太简单了,但易嬴却更清楚,如此简单扼要的圣旨更难让自己做进一步发挥。

    而在李冈宣读完圣旨后,众人都一起望向了易嬴,想看看他原先说的怎么接这圣旨又有什么不同。

    同样等不到易嬴的接旨话语,李冈就皱了皱眉头道:“易少师,易大人,你还不接旨吗?”

    “这个……李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搞错了。”

    搞错了?

    终于听到易嬴说出一句与众不同的话,随着易府众人都露出哭笑不得表情,一旁纯粹是看热闹的图潋也说道:“搞错了?易少师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你想说圣旨也有搞错的可能,吾可不认为李大人敢带着这么多羽林军来少师府假传圣旨。”

    不管图潋到底是在帮谁,随着图潋话语,李冈就将圣旨在手中一卷道:“少师大人,你说什么搞错了,难道你还想抗旨不成?或者说是想同本官一起前去面圣,说说这圣旨究竟何错之有?”

    终于等到李冈这话,易嬴就拖着双脚自己站起身道:“李大人言之有理,这道圣旨的确错得离谱。所以本官现在不是不想接旨,而是不能接旨。因此只得请李大人随本官一同去面见陛下,先说说这道圣旨错在哪里的事。”

    错在哪里?

    随着易嬴站起身来,易府众人也跟着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想到易嬴竟会顺着竿子往上爬,李冈不是没见过在圣旨下垂死挣扎的各种犯官,但也没见过易嬴这样大胆的人。所以,现在已不是圣旨中到底有没有错误的问题,而是李冈不能让易嬴真的因此翻身,也让北越国皇帝图韫认为自己无能的问题。

    顿时脸色一沉,李冈就说道:“大胆,易少师你这是想抗旨不成。”

    “李大人,你别尽说什么抗旨不抗旨的难听话,难道李大人做了这么久官员,都没听说过有错必改、有错必究吗?虽然按理说皇上不应该有任何错误,但皇上也是人,所以为了弥补皇上无意中犯下的各种小恙,那就该是我们官员努力效忠的时候了。”

    “大胆,汝竟敢说皇上也是人,也会犯错皇上乃是天子,又岂会犯错?来人,给本官将易少师拿下。”

    在李冈一声大喝下,秦中玉就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可不信易嬴会听不懂圣旨中的意思。

    而即便是圣旨中真有什么错误,那也不该由接旨的官员自己说出来。

    但易嬴也没等秦中玉行动再阻止,只是一脸笑眯眯说道:“李大人,你怎么开口就说什么拿下的蠢话啊”

    “还是李大人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宣旨官员,不说有没有拿下本官的实权,你又是想说拿下本官就能拿下本官吗?如果朝廷中的官员个个都如李大人一般荒唐,那不是得人人自危了?这个先例可不能开。”

    “住口任你信口雌黄,也改不了你抗旨的事实,还不给我将易少师拿下”

    不是说不得不坚持,而是没想到易嬴只以这种借口就想要抗旨,李冈的身体已经激动得微微颤抖起来。

    因为,易嬴若是真敢在这里抗旨,那他只要抓下了抗旨不尊的易嬴,李府两个小孩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而随着李冈开口,秦中玉也不得不说道:“易少师,易大人……”

    “秦大人你莫要急着开口,或者说,秦大人也认为本官真像李大人一样抗旨了?那请秦大人说说,李大人说本官抗旨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

    被易嬴反驳一句,秦中玉立即皱了皱眉头。

    因为,李冈带来的圣旨只是说要他在少师府查探是否匿藏了箜郡王血脉的虚实,而易嬴却并没有抗拒圣旨所要求的查探,只是说圣旨本身有了什么问题,想要到皇上面前辩解。

    如果换成一般官员,别说不可能以此阻止圣旨,有没有胆子阻止圣旨都不好说。

    但现在可不是易嬴有没有胆子阻止圣旨的问题,而是以易嬴的一贯作风,秦中玉可不认为他会无的放矢的说出这种圣旨有错的话语来。

    因此犹豫一下,秦中玉就望向李冈道:“李大人,你能不能再与易少师谈谈?好像易少师并没有阻止我们查府的意思,只是……”

    “只是,你想说什么只是?难道秦大人也想跟着一起抗旨吗?”

    从易嬴阻止秦中玉开始,李冈也想到了整件事中的问题。

    那就是他乃是奉旨来少师府查探虚实,并不是说奉旨来查抄少师府,或者说是捉拿易嬴本人。皇上虽然对易嬴有意见,但却不可能任由李冈将易嬴怎样,何况易嬴也不是那种能够轻易屈服、屈打成招的官员。,

    而易嬴避开圣旨中要求的查探少师府命令,只说圣旨中有问题,以此来拖延时间,并要求与皇上辩白,这或许可说是易嬴有违上意,但却的确说不上抗旨。

    毕竟抗旨的抗字可是很重要的,李冈能用强硬手段对付其他官员,但面对易嬴这样的一品官员,没有皇上支持,李冈又哪有资格乱动。

    可即便如此,李冈也不能轻易认输,直接就将怒火燃烧到了秦中玉身上。

    因为只要秦中玉屈服,那就不是李冈一个人的责任。

    而秦中玉如果不屈服,那就更不是李冈的责任了。

    没想到李冈竟想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瞬间弄清李冈想法,秦中玉顿时脸色一黑道:“李大人,本将只是随李大人来给皇上办差的,但却并不是来随李大人拿人的。如果李大人要依圣旨在少师府中查探虚实,本官自不待言。”

    “可李大人如果想越过圣旨捉拿少师大人,那还请李大人使用自己大理寺的人手,本将的羽林军只听皇上效命,不听大理寺效命。”

    “你……”

    没想到秦中玉竟会用羽林军的职权顶回自己,李冈立即气得有些七窍生烟,顿时就在心中发誓日后一定要设法干掉秦中玉。

    因为,秦中玉今天可以在李冈面前不老实,将来也一定还会在李冈面前不老实。

    在李冈面前不老实,也就是在李冈忠诚的皇上面前不老实,这绝对是一种忤逆大罪。

    而这也是所有时代、所有官场考核官员时的铁律。所以说官员为什么要听话?为什么犯一次错就会被一撸到底?这就是原因。

    不只因为他们对上级不老实,还因为他们以后也会对上级不老实,对上级的上级不老实。

    可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干掉秦中玉时,李冈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绝不能失去羽林军支持。因为没有羽林军支持,别说他拿不住易嬴把柄,就是想要脱身都很困难。

第四百一十一章、站在正义的立场上

    在已知道弄不倒易嬴的状况下,李冈为什么还一定要拿住易嬴把柄?

    因为酷吏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得罪了人却一无所获,那绝对会让酷吏陷入更大危险中,何况还是易嬴这样的敌人。

    所以沉了沉脸,李冈就将秦中玉丢在一旁,转向易嬴说道:“易少师,难道你真打算不接旨吗?”

    “不接旨,本官可没这么说,只是这份旨意有个大问题。”

    易嬴仍是乐呵呵坚持道:“所以要想本官接旨,却得本官见过了皇上,商讨过圣旨中的错处再说。”

    “易少师居然真敢说皇上旨意有错误,下官佩服,那就请易少师随下官一同移驾前去面圣吧”

    不是说不得不服,而是在咬定易嬴先说圣旨有错后,李冈也不怕皇上对自己失望,或者易嬴在皇上面前对自己倒打一耙了。

    “移驾?李大人没忘了先前自己说过什么话吧”

    易嬴却带着嘲弄笑容道:“怎么本官却记得李大人先前还想诬陷本官抗旨来着?难道李大人认为自己想诬陷本官就能诬陷本官,想本官移驾就能让本官移驾吗?李大人认为自己是什么人?本官是什么人?皇上又是什么人?”

    “易少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在这里挑下官错处不成?”

    没想到易嬴会在这时反咬一口,李冈脸色也紧了一紧。

    到了这时,易嬴也可以慢悠悠说道:“不是本官想挑李大人错处,而是李大人现在是打算自己束手就缚?还是等本官派人动手?”

    “易少师凭什么要下官束手就缚,本官何错之有。”

    “矫旨”易嬴落地有声道。

    “矫旨?你竟敢说本官矫旨,本官哪里有矫旨。”

    突然听到易嬴说自己矫旨,李冈顿时大怒起来。因为,易嬴或许可以用其他理由来指责李冈,李冈却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矫旨,也不能承认自己矫旨。

    “李大人怎么没矫旨?”

    易嬴却换成一副胸有成竹样子道:“不管是李大人一开始想要攀污本官抗旨,还是后面自作主张要求本官移驾,任何一条都是矫旨”

    易嬴为什么敢在这里咬住李冈不放,因为有天英门弟子相助,易嬴绝不用担心李冈以武力压人。

    而天英门即便有很多臭规矩,但他只要能将错误套在李冈身上,不说天英门,小霞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好像现在,易嬴并没有不接旨,只是在圣旨中挑错,想见过皇上再说,但李冈却因为不想失去皇上信任不答应易嬴。从李冈说易嬴抗旨开始,虽然这事放在其他官员身上的确有抗旨危险,但易嬴却不用担心任何抗旨嫌疑。

    因为,北越国皇帝图韫也就是想要教训一下四处惹事的易嬴,哪容得李冈在这里给易嬴乱套什么抗旨的罪名。

    可李冈是什么人?

    身为酷吏,李冈在北越国朝廷得罪的人太多,想吃掉李冈的人也太多,所以别人能犯错,身为酷吏的李冈却绝不能犯错。

    因此面对易嬴反咬一口,即便很难依靠秦中玉,李冈还是猛将圣旨在手中摇动道:“住口,圣旨在本官手中,本官就带有皇命在身,本官皇命身上,又岂能容你随意诬蔑。”

    “诬蔑,本官哪里诬蔑你了。”

    易嬴一脸轻松道:“在李大人妄想来本官府中矫旨前,本官早已接到李大人贪赃枉法的密报,正准备前去捉拿李大人上报朝廷。正好李大人自己送上门来,兼有矫旨之实,那就更是死罪一条了。”

    “……死,死罪?”

    “住口,你凭什么说本官死罪?凭什么说本官贪污枉法?你,你竟敢诬蔑朝廷命官,什么人敢诬蔑本官……”

    忽然听到“死罪”二字,李冈心中就一阵狂跳,这可是李冈最怕的事情。

    而且还说什么密报,什么人敢密报自己,这更不可原谅。

    一直看易嬴在这里折腾,不是说对李冈失望,只能说易嬴过于有恃无恐。或者说李冈太过贪心了,结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二郡主图潋就说道:“易少师,你真接到了李大人贪赃枉法的密报吗?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李大人的位置若是贪赃枉法,那可不是小事情。”

    作为酷吏,李冈接触过的官员绝不在少数,不说那些被李冈亲自抓到的官员,就是在其他衙门宁死不从的官员,同样会送到李冈这里。

    而由于至今还没有李冈撬不开的嘴巴,李冈才能成就自己的酷吏之名。,

    所以细算一下,李冈经手的官员越多,可能的问题也就越多。

    但听到图潋询问,李冈却一脸惊怒道:“二郡主,你怎能听取易少师的一派胡言?”

    易嬴耸耸肩道:“一派胡言吗?这种事情哪用只靠嘴来说话,待会本官只要到李大人家中搜上一搜就明白了。所谓十官九贪,剩下的一个只是还没被人所知而已。还是李大人想说,自己家中真那么干净。”

    一边说着李冈的事情,易嬴却望了望丹地。

    看到丹地点头,易嬴这才放下心来。因为这就说明丹地的确掌握了李冈的违法证据,只是易嬴先前没问而已。

    至于说李冈为什么要将违法证据藏在家中?他就不怕危险吗?

    因为这可不是现代社会,抄家了也可上法庭辩白。在北越国和古代社会一旦被抄家了,那肯定就是死罪一条,藏不藏都没关系了。

    所以,不是说留意到易嬴动作,而是听到易嬴要抄自己家,李冈顿时惊怒道:“住口,本官又没犯下什么大罪,谁能说去抄本官的家。”

    “谁能去抄李大人的家?当然,谁都不能。”

    “可由于本官接到的乃是密报,未经证实前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去禀报陛下。所以为证实密报真伪,本官就只能先去抄一抄李大人家了。最多抄不出东西,本官可以用项上人头来赔偿李大人,这点二郡主可以做证。”

    做证?

    看到易嬴和李冈的样子,图潋还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回事吗?

    不是说想要保住李冈,图潋就说道:“易少师,你不必如此吧最多吾让李大人向少师大人道歉,此次事情就算一次误会如何?”

    误会?

    如果是前面,李冈肯定不会接受误会的说法。

    因为易嬴可以倒打一耙,李冈同样也可以倒打一耙。但易嬴既然敢言之凿凿说出用人头担保抄自己家的话,想想自己家中暗藏的东西,李冈就知道易嬴已经发现了什么。

    从没想过事情已经完全扭转,原本是自己要威胁查探少师府,现在竟变成了易嬴要威胁抄自己的家。

    或许别人说这话吓不倒李冈,但李冈只是区区的从四品大理寺少卿,易嬴这样的一品少师敢顶着脑袋来搜自己家,京城中有谁会拒绝。

    因此,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秦中玉,李冈可不认为秦中玉在易嬴敢用性命担保搜府的状况下“支持”自己,只得双脸扭曲道:“既如此,那就请易少师让下官查看一下前厅就回去吧”

    查看前厅?

    众人现在就在前厅中,还用得着什么查看?

    这分明就是李冈在主动低头,想要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了。

    可心中即便极为郁闷,随李冈一起同来少师府的几个大理寺密探也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他们都知道李冈现在处于势弱时。

    不过,在图潋也望向自己时,易嬴却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什么是酷吏?酷吏就是绝不会对自己敌人留情,本官可不是那种虚伪的仁慈蠢货,又怎会给自己在将来留下祸患?小霞,帮我打断这家伙双腿。”

    ……,……

    沉默,短暂的沉默过后,小霞虽然没想到易嬴竟会点名自己出手,但也知道这是易嬴针对她一开始所说的天英门规矩的试探。

    不知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错,究竟是易嬴在针对自己,还是自己在针对易嬴,“哼”一了声后,小霞的身影就从椅子上消失了。然后出现在李冈身体侧后方,横腿一扫。“咔嚓”两声,李冈就带着惊天痛叫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你竟敢,竟敢……啊……”

    在大理寺中,李冈打断过无数人手足,但却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被人打断双脚。

    虽然在痛叫中他想叱骂易嬴,但却因疼痛根本说不出口。

    易府众人同样没想到易嬴竟会下这种命令,因为这与易嬴平日都是只喜欢与人做口舌之争的习惯截然不同。即便易嬴也曾在奴隶营中威胁过萧轼和一个年轻掌柜,但那也只是威胁而已,并没这种一上来就断人双腿的状况,何况这还是易嬴已占上风的状况。

    甚至图潋也皱了皱眉头道:“易少师,你就没想过让李冈为己所用吗?”

    为己所用?

    “二郡主太天真了”

    易嬴是没想到图潋会说这种话,更不知道图潋与李冈还有某种程度上合作,摇摇头说道:“李冈是什么人,那可是一名公认的酷吏。”

    “或许对其他人,本官可以尝试为己所用。”,

    “但本官不是看不起酷吏,而是酷吏想要如何生存?那就必须依托在皇上的仁慈下,绝对忠于皇上才能生存。你让一个绝对忠于皇上的人为己所用,这不说本身就有些自我矛盾。在酷吏已经不是酷吏的状况下,李冈这样的人还有什么用处?”

    还有什么用处?一听这话,图潋就知道易嬴不会让李冈活下去了。

    或许对图潋来说,由于立场不同,她并不在乎暗中利用李冈,或者说是李冈会因为自己变成什么样。但同样是为皇上效命,在李冈已经失去酷吏存在的价值后,易嬴自己却没有收容李冈的理由。

    没想到易嬴竟会对自己起了杀心,强忍着疼痛,李冈就躺在地上又惊又怒道:“易少师,你不能这样,本官对皇上的忠心无人可比,你要是敢伤害本官,皇上绝对饶不了你。”

    “啧你还真敢把自己摆在一人之下,万上之上啊”

    易嬴一脸不屑道:“但本官都已经伤害你了,你叫本官还怎么留手?可你放心,本官一定会对李大人先斩后奏的。”

    说完易嬴也不望李冈一眼,转向秦中玉说道:“秦大人,本官现在想去搜查李冈府邸,不知可否借秦大人的羽林军一用。”

    “这个,不是下官不帮忙,而是下官所率的羽林军乃是助陛下实行旨意而来,如果在这种地方出手,恐怕不大合适。”

    不敢明着拒绝,秦中玉也推托了一下。

    因为,秦中玉看着李冈落在易嬴手中虽然也感到很痛快,但他可不敢让羽林军随易嬴胡来。

    不奇怪秦中玉拒绝自己,易嬴点点头道:“……秦大人说的没错,这的确有些不大合适,那本官就去找云兴县捕快去搜李冈府邸,但也请秦大人的羽林军做个见证,以免有什么人将来说本官栽赃陷害如何?”

    栽赃陷害?现在还有谁敢说你栽赃陷害?

    望了望地上满脸愤怒、满脸悔恨的李冈,秦中玉双手一拱道:“下官敢不从命。”

    “那就好,出发。”

    随着易嬴一声“出发”,不仅少师府的几个天英门弟子立即随易嬴一起往外走去,几个大理寺密探也只得在秦中玉瞪视下搀着李冈跟了出来。走在后面,图潋更是一副抱着看热闹的想法。

    而易府其他女人虽然并没有跟着一起离开,眼中表情却也是各异,小绢就兴致勃勃说道:“老爷真厉害,居然几句话就将那个酷吏说的无话可说了。”

    “小霞也很厉害呢一脚就踢断了李冈的两条腿。”

    只有真正练过武的人才知道,一脚踢断一个人的两条腿有多难。虽然秋心自认为应该也可以一脚踢断一个人的一条腿,但一个人的两条腿即便是并在一起时,踢上去也总有个先后的问题。

    而在最初的受力点过去后,要想在第二点仍能依靠惯性将人的脚踢断,这不仅有武艺上的要求,还对功力运用的要求很高。

    没想到秋心能将事情这样扯开,阮红一脸无奈地摇摇头,望向含玉说道:“含玉,虽然不知老爷什么时候才能救出李府家人,但小霞既然不在,你就去同核桃他们说一声吧也让他们放宽心。”

    “好的”

    点点头,含玉并不认为这是阮红在给自己指派什么闲差,因为这不仅等于一种认同,含玉也与核桃的身份相似。

    都是丫鬟出身,更都是京城人氏。

    而在含玉找到核桃三人时,却见核桃正带着两个孩子小心藏在少师府后院的入口处附近。

    显然,因为易嬴没让三人提前转移,三人还是难免有些担心。

    看到含玉走来,核桃甚至没等含玉说话,直接就追问道:“含玉,前面的事情怎样了,小霞呢小霞为什么没有随你一起同来。”

    听到核桃问起小霞,含玉也想起了易嬴向核桃三人介绍的小霞身份。不知那事情该不该当真,含玉就说道:“核桃你们不用躲了,李冈已经被老爷打回去了,小霞也跟着老爷一起去抄李冈家了。”

    “抄李冈家?不是李冈拿着圣旨要来查抄少师府吗?怎么这就变成少师叔叔去抄李冈家了?”

    不是不明白,而是实在不明白。

    身为一个半大孩子,李清根本不相信事情还会有这样的发展。

    含玉却顺手揽住旁边睁眼望向自己的李佳肩膀道:“我们边走边说吧老爷现在不仅要去抄李冈的家,刚才还让小霞帮你们打断了李冈双腿呢”

    随着含玉一点点将事情说出,不管明白还是不明白,李府三个人的脸上都满是动容。,

    等到含玉说完,李清更是有些急切道:“什么?少师府就是这样将李冈打发回去的?这是不是太惊险了?如果李冈当时不想抓住少师叔叔抗旨说事,还有那些羽林军如果听到李冈命令就动手抓手,少师叔叔又将怎么办?”

    “又将怎么办?那种事情姨娘可不知道,但不说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老爷应该也早就有所准备吧不然怎么会先让丹地去摸李冈的底。”

    想起的确有这一回事,核桃就说道:“那就好,可少师大人将李冈扳倒,我家太太和夫人就能被救出了吗?”

    “这个妾身也不知道,不过在李冈栽了跟头后,应该大理寺那些人也不敢轻易为难李府关在里面的人了可正像老爷一开始说要找皇上讨论圣旨中的问题一样,这事应该也是要由皇上来决定了。”

    “皇上?皇上会让大理寺放了奶奶和娘亲吗?”

    对于含玉的一问三不知,核桃三人并不奇怪。毕竟虽然是李冈抓了李府家人,但真想惩罚李府的却还是皇上。

    可李佳却有些不明白道:“含玉姨娘,但易少师怎么不怕李冈呢?京城里人人都怕李冈啊”

    “那当然是因为少师府有天英门弟子保护。”

    “可小霞姨姨不是说天英门不会胡乱出手,还叫我们不要抱太多不必要的期望吗?”

    不知小霞对李佳说过什么,甚至这个“姨姨”的称呼都不知是什么意思,含玉说道:“小佳说的没错,但少师大人走的乃是正道,李冈走的是邪道。少师大人是为救李府家人才要抵抗李冈胡来,所以大人站在正义的立场上,这才能战胜李冈。”

    “正义的立场上,小佳明白了。”

    如果说比小佳大不了几岁的小绢是穷人孩子早当家,那么小佳就是真正的温室里的花朵。听着含玉用来让小佳放心的话语,李清虽然有些尴尬,但却并不会多说什么。因为对于自己这个妹妹,李清同样不想她接触那么多肮脏事。

    至于说易嬴今日的行为究竟是不是正义?

    能扳倒李冈,能救出李府家人就是正义。

第四百一十二章、处处透着怪异

    羽林军的一营足足有两千人,两千人突然进入云兴县,而且又是羽林军,不仅图潋,整个云兴县的人都给惊动了。

    为什么说又?因为易嬴当时还在罗庆新家中不知道,实际上随箜郡王出逃的两营羽林军同样是从云兴县离开。

    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众人自然会担心怎么又有成营的羽林军往云兴县方向跑。

    只是说,该上朝的官员已经早早离开,不该上朝、无缘上朝的官员却又管不了这事、不敢管这事,自然家家户户都将大门关上了,以免引火烧身,殃及池鱼。

    可其他人可以不管这事,身为云兴县知县,徐琳却不敢不管这事,也不能不管这事。

    尤其在知道羽林军竟是直奔少师府而去后,徐琳立即就带了大批衙役到街口等着。

    这不是说徐琳想让这些衙役去支援少师府,或者说是想要为少师府站脚助威什么,而是经历过箜郡王一事后,徐琳已清楚意识到自己只能与易嬴站在一起才能获得最大收益。

    所以,即便少师府今日真出了什么事,他也必须让少师府知道自己的态度。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箜郡王出逃一事中多出来的不少官职,徐琳就得搏上一搏。

    只是同样为了自己考虑,徐琳也没冒冒失失将云兴县衙役带入少师府,只是让一个机灵衙役进去少师府所在的街道探听消息。

    然后没过多久,衙役就跑出来道:“大人,出来了,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是少师府里的人出来了?还是那些羽林军出来了。”

    不是说紧张,徐琳的心总有些“扑通通”乱跳。因为,易嬴倒台即便并非意味着徐琳同样会出事,但这对他来说自然没好处。

    衙役却一脸兴奋道:“都出来了,不过少师大人是上了平常的少师府马车,但有一个四品官员却好像是被从里面拖出来架到了马背上,好像在少师府里被打断了腿。”

    “被打断了腿?这是怎么回事?”

    “小人也不知道,但少师府应该是没事。不仅往常少师府的几个丫鬟都跟了出来,少师府的其他人也都没动静,门房也好好站着。”

    四品官员被在少师府中打断了腿?虽然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但听到少师府的几个丫鬟都跟了出来,还有少师府的门房也好好站着时,徐琳已彻底放心下来。

    因为,别说能被衙役挂在嘴中的少师府丫鬟肯定是几个天英门弟子,既然门房图缏没露出什么异样,少师府一定就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然后又站在街口等了一会,徐琳才看到易嬴的马车从少师府所在的街道中驶出来。后面还跟着整整齐齐的羽林军,好像那些羽林军都是在为易嬴马车做护卫一样。

    而在马车来到徐琳等人跟前时,不用徐琳上前问候,易嬴就从马车内探出头道:“徐大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回禀大人,下官听说羽林军到少师府办差,所以带着衙役过来看看,想要知道少师大人有什么吩咐的地方没有。”

    “吩咐?当然有吩咐。正好你已经带衙役来了,那就带着他们一起随本官进京。本官现在要去抄李冈的家,没有抄家人手,正想过去找你借几个衙役来使唤呢”

    “抄李冈的家?难道是大理寺少卿李冈的家?”

    从易嬴的马车驶来时,徐琳就看到一个伏在马背上的四品官员耷拉着双腿,从那官员双腿滴落的血水看,徐琳也知道他就是衙役说的被少师府打断腿的官员。

    可即便如此,徐琳也没想到那竟是大理寺少卿李冈,因为谁不知道李冈乃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酷吏。

    易嬴也说道:“就是他,这事等我们到了京城再慢慢说吧你带衙役在车外跟着就是了。”

    说完易嬴拉上车帘,队伍又跟着马车慢慢开始前进,徐琳有些呆怔的神情却一时有些恢复不过来了。

    因为,徐琳往日在京城即便只是个文散官,可做了那么久文散官,即便徐琳自己无法成为李冈的眼中目标,他却不可能不知道李冈的目标都是些什么人,以及李冈又是如何让朝中官员谈虎色变的。

    或许在整个京城上,也就只有皇上一人不用怕李冈。

    但没想到李冈竟会栽在了易嬴手中,还被易嬴打断了腿,这实在有些大大出乎徐琳的意料。

    “徐大人,徐大人,少师大人已经离开了”,

    看到易嬴马车和羽林军都已经开始离开,徐琳却还在发愣,旁边的捕头立即提醒了徐琳一声。

    反应过来,徐琳才一脸大喜道:“哦好,好好,我们一起去帮少师大人办事,抄了那李冈的家。”

    “哦抄了李冈的家”

    京城中只有徐琳才知道李冈是什么人吗?这怎么可能。

    作为一名酷吏,李冈的名字早已深入人心到所有京城子民都深知他是如何暴虐的程度。也因此,听到徐琳命令,一众云兴县的衙役也顿时全都欢呼起来。不用徐琳再做催促,立即全都跟上了前面羽林军的脚步。

    而在众人当中,徐琳无疑是最高兴的人。

    因为,不说能去抄李冈的家是件如何大快人心的事,就是徐琳的老师宋天德,当年也正是栽在李冈手中,这才弄得好好一家人不得不妻离子散,直到宋天德重新回朝才得以慢慢团聚在一起。

    而因为前段时间要去北仓府赈灾,宋天德也是刚回到京城。

    所以。比起用其他事情来庆祝宋天德回京,再没有比将李冈下狱更好的庆祝方式了。

    至于说易嬴为什么没让徐琳一起上马车,徐琳并没有过问,而这对易嬴来说显然也是件不容忽视的事。

    不是因为别的,乃是因为图潋就在易嬴马车内。

    自从上了易嬴马车后,知道易嬴的其他女人都不会跟过来,图潋就再没有客气,直接仿佛示威般坐入了易嬴怀中,也是想让那些天英门弟子都知道自己与易嬴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图潋想要炫耀什么,而是这样才能让她感觉更安全。

    等到易嬴打发掉徐琳,短暂从易嬴怀中离开的图潋又坐回易嬴腿上道:“易少师,你干嘛要对徐琳这么好,还要为他将白绣认为义女,吾怎么看不出徐琳有什么好来。”

    不知易嬴与白绣的私底下关系,图潋自然将易嬴认白绣做义女当成了拉拢徐琳的手段。

    虽然不可能将白绣的事情说出来,但由于两人前面已经稍稍纠缠过,易嬴也毫不客气地将右手探入图潋怀中,揉了揉图潋饱满的丰胸道:“这也不算什么好不好,本官总得尝试培养一下自己人吧”

    “培养自己人?你也会有这样的寻常想法?可你就那么容不得李冈?”

    不怪图潋会调侃易嬴,因为从易嬴的行事作风看,他根本就没有培养自己人的必要。

    易嬴也不想解释太多,只是说道:“不是本官容不得李冈,而是李冈容不得本官。本官不想日后再因为李冈起什么其他波折,也顺便用李冈来威胁一下其他酷吏,或者说是想要做酷吏的官员罢了,难道二郡主认为不应该?”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吾只想看看热闹而已。”

    对于李冈,图潋虽然曾抱有能利用就利用的心态,但她却知道自己无法反驳易嬴。因为图潋手中虽然的确有李冈的把柄,但图潋也清楚李冈无时不想反扑自己的想法。

    为一个李冈与易嬴起隔阂值不值得?

    不值得,所以图潋自然不会再多说了。

    然后一路回到京城,看到清早出城的羽林军已回到京城,特别是在一些人认出伏在马背上的李冈后,顿时一片哗然。

    而由于易嬴没有阻止,几个大理寺密探也得以奔回了大理寺求救。

    “什么?易少师根本就没接旨?甚至还将李大人双腿打断了?现在又要去抄李大人的家?”

    听到密探回报,正在思索焦玉被余容所劫一事的影响,龚泱也不禁满脸大惊。因为,龚泱即便也看不惯李冈的一些做法,但不得不说正因为有李冈这样的酷吏在,大理寺才真正成为了京城人民敢怒不敢言的对象。

    密探一脸哀求道:“是的,大人你快去求皇上救救李大人吧易少师是真想将李大人往死里整啊他还说什么一定会先斩后奏的……”

    大理寺密探为什么要帮李冈求情?

    因为李冈固然是一个酷吏,他又可能自己去对犯人用刑吗?

    所以,即便没人会将这些无足轻重的密探与李冈的暴虐绑在一起,但想想追随李冈后得到的生理、心理乃至是腰包上的满足,这些密探都对李冈有些兔死狐悲感。

    不过,听到密探说什么先斩后奏时,龚泱还是一脸动容道:“什么?易少师竟敢对李大人先斩后奏,他到底拿了李大人什么把柄,你快跟本官详细说说你们在少师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人也不知易少师拿了李大人什么把柄,还有少师府里的事,也处处透着怪异……”,

    身为密探,他们虽然也要为大理寺、为皇上掌握不少官员动向,多少知道一些官场常识。可由于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了解,所以他们也无法判断出李冈今日为什么要轻易在少师府屈服。

    可这些大理寺密探是不明白,一听易嬴在少师府对付李冈的方法,龚泱就知道易嬴是吃准了自己在皇上面前的分量比李冈大,所以才敢在李冈面前肆无忌惮。而李冈虽然也知道这点,但却根本没料到圣旨也会压不服易嬴的状况。

    而一旦圣旨都对易嬴无效,那么李冈再要去得罪易嬴,绝对就是死路一条。

    同样没想到易嬴竟敢将圣旨也不放在眼中,龚泱当然不信这只是易嬴为对付李冈的临时起意做法。

    毕竟这事只要一反映上去,皇上肯定要问一问易嬴为什么要说圣旨有问题。

    所以,李冈亏就亏在易嬴打算在皇上过问前就先治了他,根本就不打算给他与皇上见面的机会。

    因此想了想,龚泱就摇摇头道:“李大人这次实在太大意了,既然易少师都说要去找皇上询问圣旨中的问题,他当时就该顺着易少师的要求退出少师府才是,怎么还能用抗旨来要挟易少师呢这不是将易少师彻底得罪死了吗?”

    “大人,但我们往日都是这样做事的啊”

    这不怪密探会心有不甘,因为别说今日李冈手中还拿着圣旨,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事,这些密探自己也没少干过。

    龚泱却说道:“往日是往日,现在是现在。其他官员是其他官员,易少师是易少师。现在易少师都敢拿脑袋去担保搜李大人家了,朝廷中就再没有人能救李大人了。”

    “大人,朝廷中没人能救,但皇上却能救吧求大人替李大人去求求皇上吧”

    听出龚泱想要推托的想法,几个大理寺密探全都跪了下去。

    没想到李冈在大理寺中还有这样的人望,龚泱的双脸顿时黑了黑道:“求皇上去救李大人?哼,你们以为李冈在皇上面前的分量会比易少师更重吗?而且易少师既然已找到足以处死李冈的证据,你们又见皇上为哪个死囚法外开恩过?你们想死自己去死,别拖累本官。”

    被龚泱一通训斥,几个大理寺密探也说不出话了。

    因为,怎样的朝廷才会出现李冈这样的酷吏?怎样的皇上才会允许李冈这样的酷吏存在?

    如果北越国皇帝图韫真是个仁慈的皇上,朝廷中哪会有李冈这种酷吏存在的空间。甚至只为了表明自己仁慈,不等李冈犯在易嬴手中,图韫就会先宰了这种胆敢玷污朝廷名声的家伙。

    图韫以前或许是因为没有子嗣,已经有些不想管朝廷中的事,这才给了李冈发挥的空间。但他能冷眼看着李冈去整治那些大臣,又怎么不能冷眼看着易嬴去整治李冈。

    李冈对皇上忠心或许能在其他时候救得了他?但在易嬴已敢拿脑袋去抄李冈家时,那就是什么忠心也都没用了。

    而在龚泱丢下这些密探扬长而去时,易嬴却也大张旗鼓地来到了李冈家中。

    李冈虽然并未娶妻,家中却还有几个下人。只是面对如狼似虎般冲进府的羽林军和云兴县衙役,没等动手,他们就自己先跪了下去。

    当然,这不是说他们有多机敏,而是李冈早对他们说过,一旦有人搜府就叫他们不要再有任何反抗。因为李冈虽然没想到会被易嬴以这种先斩后奏的方式强行搜府,但也清楚只要有人能对自己走到搜府的地步,他就绝对没有翻身的可能。

    看到事情如此顺利,易嬴也直接向丹地说道:“丹地,你现在就带着云兴县衙役和羽林军去搜查李冈府邸吧记得搜东西时要让云兴县衙役动手,羽林军在旁边监视,你们就指明一下重点就行了。”

    “奴婢知道了,你们随吾过来。”

    那些羽林军或许原来并不知道丹地身份,但听到丹地名字时,脸色立即全变了。

    因为,比起小霞在少师府中对李冈的出手,还是丹地在京城中的名声更大些。当然,由于丹地跑云兴县衙门的次数更多,所以那些云兴县衙役更是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一路颠簸来到京城,虽然李冈在云兴县时还能强忍着,但在半道上就已经晕了过去。

    看到徐琳、图潋也跟着一起上去凑热闹,秦中玉却留在易嬴身边说道:“少师大人,不知你可否给本官一个薄面,不要再让图大人做门房了?”,

    “不要再让图大人做门房了?难道秦大人与图缏相识?”

    由于门前台阶遮挡,易嬴并没看到秦中玉在门前向图缏下跪的情形,顿时就有些惊讶。

    秦中玉说道:“少师大人有所不知,早在先皇在世时,下官就是图大人手下的羽林军侍卫。不仅对图大人极为敬仰,图大人更对下官有着救命之恩。所以,下官虽然不知图大人现在为何在少师大人府中做门房,还望少师大人行个方便,下官将感激不尽。”

    “原来如此,但秦大人可别感激本官,因为根本不是本官想要图缏做少师府的门房。图缏他不仅是自己要求到少师府做门房,而是还是经大明公主介绍前来少师府做门房如果秦大人真能说服图缏不再做本官门房,本官感激不尽。”

    同样的感激不尽,秦中玉却听得一脸愕然,好一会才满脸惊讶道:“什么?是大明公主介绍图大人去做少师府门房的?大明公主怎会如此安置图大人,公主殿下又不是不知道先皇对图大人的信任。”

    “这当然也与先皇对图大人的信任有关。”

    不是说易嬴已打算慢慢将消息释出去,而是图缏如果对秦中玉真有救命之恩,易嬴却也不妨借此拉拢一下秦中玉。

    甚至这不能说是拉拢,只能说是将秦中玉也扯入水中。

    因此,易嬴不仅将图缏当初是在清水街杨府为先皇守护杨邹氏,现在也仍是在少师府为先皇守护杨邹氏的事情说了说,甚至连北越国皇帝将用遗诏之事来解决贞节牌坊的事情也提了提。

    而秦中玉虽然贵为左羽林将,又怎可能知道皇上命不久矣这种隐秘之事。

    不说明白过来,等到易嬴话音落下,秦中玉立即一脸肃然道:“少师大人请放心,慢说下官绝不会将今日之事说出去,少师大人日后旦有所命,下官绝不敢推辞。”

    “秦大人言重了,不是本官着急,而是出了箜郡王带走两营羽林军之事,本官不得不借重秦大人之力稳定羽林军。至于说秦大人与图缏的往日交情,只要秦大人有空,自可到少师府与图缏坐上一坐、喝上一杯,也免得图缏一直都是生活在守候杨邹氏的寂寞中。”

    “多谢少师大人关心,下官日后一定会常到少师府走动的。”

    好像易嬴与白原林虽然是亲戚,但也很少走动一样,官员在什么时候的走动才可能最频繁?那当然是在彻底投效一方后。

    不管秦中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秦中玉的这种误会,同样也是易嬴乐见其成的。

    于是丹地等人在前面搜府,易嬴却也在后面完成了对秦中玉的拉拢。

第四百一十三章、尚方宝剑

    “什么?易少师居然敢不接旨,而且还打断了李冈双腿,说要先斩后奏抄了李冈的家?”

    龚泱虽然并没为李冈去找北越国皇上求情,但也同样因此找上了育王府。

    而当龚泱来到育王府时,育王府书房中早已聚集了因为焦玉被劫一事而赶来的大大小小官员。

    突然听到龚泱传来的消息,不仅育王图濠一脸震惊,那些官员也全都是一脸难以置信表情。

    龚泱说道:“是的,下官也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别说易少师不可能不明白,就是李冈也清楚他自己只是去少师府替皇上撒一口气而已,根本不可能从少师府查出什么箜郡王血脉。可易少师居然连在皇上面前做个样子都不肯,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会是皇上圣旨中真有什么问题吧”有官员说道。

    “那圣旨能有多长?本官怎么可能有错。但即便真的圣旨有错,别说换成我们这些官员,王爷又能好像易少师一样说抗旨就抗旨吗?”

    知道龚泱只是用自己身份做个对比,并不是想拿自己说些什么,育王图濠也顿时一脸疑窦道:“这事确实透着股怪异,或许易少师是想以此保护自己在京城中的名声,但又怎能如此来挑圣旨的错处呢?莫不是他对皇上也起了异心?”

    “……这怎么可能?”

    “或许真有这个可能……”

    “为什么,钟大人为何要这么说……”

    听到育王图濠说易嬴对皇上起了异心,聚在育王府书房中的官员顿时就不解起来。当然,由于里面有知道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身体状况和不知图韫身体状况的官员之分,所以也会有人说可能,有人说不可能。

    可带着不解,育王图濠仍是摇摇头道:“这还是不可能,虽然易少师一心扶助太子,但他又怎能因此急急惹图韫不快。即便他对太子和图韫往日都是忠心耿耿,可若是因此就要做出扫皇上颜面的事,这也太不当了。”

    不是育王图濠不明白,而是育王图濠即便知道图韫命不久矣,即便知道图韫因易嬴最近做事太多有些想要惩戒一下易嬴,但也不认为易嬴真会因此去主动触怒图韫。

    这不仅不智,更是无谋。

    而图俟却不怎么关心这事,或者说,他更想在图仂被万大户抓去一事传到京城前,不要让育王图濠去过度关心易嬴的事,以免搅乱了易嬴的什么计划。

    毕竟这件事本身透露着许多怪异,图俟可不相信易嬴真是为了一个李府就敢这样瞎折腾。

    于是图俟说道:“父王,既然易少师已抓到了李冈错处,那就不是我们所应插手的事了。而且不管易少师想要向皇上表达什么情绪,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事还是要不要为了太子母亲插手盂州战局,或者是怎样插手?毕竟看着这样一个机会溜掉,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听到图俟说起可惜,官员们全都在点头。

    甚至刚刚赶到的龚泱也说道:“王爷,二世子所言甚是。尽管易少师的《关雎》可帮太子母亲消除被余容所劫的影响,但太子母亲被余容所劫毕竟是事实。只要王爷能将太子母亲抓在手中,将来要与太子争位就多了一分胜算。”

    “可穆延会支持我们将太子母亲抓在手中吗?他要真是支持,也不会不让僖儿传消息回来了。”

    说到这里,育王图濠眼中就有一种失望感。

    他是在对早就已经前往申州的三世子图僖失望。

    因为,穆延即便要封锁太子母亲被劫的消息,图僖怎么都该想尽办法将消息传回来才是。哪像现在,不仅事情是由冉丞相揭发出来,易嬴为此所做的《关雎》也已经遍布京城了。

    固然这对育王图濠插手申、盂两州的战局是不会有影响,但却已经失去了打击太子的最好时机。

    当然,这不是育王图濠对图僖现在才有的失望,因为图僖虽然是育王图濠的嫡长子,头脑也不比大世子图仂差,但就是有些太过缺乏应变能力。好像当初在芳香阁前的事,同样是因为图僖缺乏应变能力,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事情压下来的缘故。

    而如果要从图僖身上找根源,那就是因为图僖手中可以用来应变的筹码太少,基础过于薄弱,这才会让他在各方面都处于弱势。

    虽然在图僖去到申州后,育王图濠希望他能有所改变,不然育王图濠可不认为图僖有可能竞争得过大世子图仂。但从现在的状况看,图僖却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如果图仂再从万大户那边得到任何收获,图僖的竞争力就要进一步倒退了。,

    不过,不知道育王图濠对三世子图僖的失望,图俟却说道:“可是父王,只要我们抓到太子母亲,并非一定要将太子母亲送到京城才能有所举动吧我们不仅可以继续将太子母亲留在申州,甚至还能以此多了一个看守穆延的理由。”

    “等到太子母亲和穆延都被父王看守起来,即便易少师能帮太子母亲避开失德之危、帮太子登基,父王也可从太子手中拿到皇位吧即便大明公主因此想要反对,她又能阻止太子的父母亲情。”

    父母亲情?

    一听这话,不仅育王图濠的双眼顿时亮起来,那些大臣们也立即鼓噪起来道:“将太子母亲和穆延都看守起来?王爷,此策可行”

    这不怪大臣们会激动。

    因为,他们一开始所考虑的都是如何利用太子母亲失德一事来阻碍太子登基的事,可育王府如果真将太子母亲抓在手中,即便太子最后登基成功,主动权依旧是在育王府手中。

    所以比起将太子母亲从穆延手中夺来送到京城,的确不如将太子母亲和穆延一起留在申州看守起来的利益更大。

    而为了避免事情再起变化,现在已不是说要不要插手申、盂两州战事、以及如何插手申、盂两州战事的事,而是插手的时间越早越好、军力越多越好的事情了。

    只要能确保将太子母亲和穆延全都看守起来,育王图濠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争夺皇位的希望。

    ※※※※※※

    当育王图濠正在为重新掌握了争夺皇位的主动权激动起来时,徐琳却也一脸兴奋地带着收获颇丰的云兴县衙役从李府屋中出来了。

    走在徐琳前面,图潋也同样在嘴中嘟哝着咒骂道:“狗东西,这家伙真是一个狗东西。”

    “二郡主,你怎么生这么大气?难道是在李冈府中搜出了什么让二郡主生气的东西?”

    虽然不算得到了秦中玉效忠,但秦中玉的表态还是让易嬴很高兴。因为秦中玉即便因此起什么异心,有大明公主留在宛华宫中的那么多天英门弟子,易嬴也不怕他们能折腾出什么事情。

    所以,除非大军攻城,或者说是大明公主不准备全面出动宛华宫中的天英门弟子,京城里的局势一直都在天英门掌握中。

    只是与不能公开现身的天英门弟子相比,秦中玉如果日后真能站在易嬴一方,对易嬴和往后的垂帘听政却只有好处、没有好处。

    因此心中高兴,看到图潋带着不满从李府出来,易嬴也没有太多感觉。

    但图潋却不管易嬴是否只是随口问问,满脸气恼道:“易少师,你说这李冈是不是个混帐,他居然不仅私藏贡品,还私藏了先皇的尚方宝剑等物品,真不知道他一个酷吏拿这些东西想干什么?难道他也想凭一己之力造反不成?”

    凭一己之力造反?

    易嬴虽然并不会将图潋的气话当真,但听到图潋怒叱时,还是不禁望向被小霞捧在手中的一把宝剑惊讶道:“先皇的尚方宝剑?那种东西怎会在李冈手中?”

    不怪易嬴会为图潋在李冈府中的发现吃惊。

    因为不管哪朝哪代,几乎都有一些专属于皇上才能使用的圣物,而尚方宝剑更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件物品。

    这不是说什么人拿着尚方宝剑就如朕亲临,并且可以先斩后奏的事,因为类似东西只要是被皇上使用过,基本都有同样功效。但问题是尚方宝剑这种东西肯定会在先皇下葬时一起陪葬,以免给后代子孙带来麻烦。

    不然什么人拿着先皇的尚方宝剑,都可要求现在的皇帝做一些事了。

    所以,脸上更像有些懊悔,图潋就一脸恨恨道:“哼,我怎么知道这家伙竟然私藏了先皇的尚方宝剑,要是早知道他这里有这东西,让吾献给父王,说不定……”

    说不定?

    随着图潋一句话,虽然易嬴和几个天英门弟子都只是咧了咧嘴,但旁边的秦中玉和徐琳脸上却都立即露出了惊色。

    因为毫无疑问,一旦浚王图浪拿着先皇的尚方宝剑回来要求北越国皇上交出皇位,秉着坚守孝道之名,至少皇上也会因此进退两难。

    幸好,这尚方宝剑是被易嬴带人搜出来的,不然将来事情会怎么发展还真不好说。

    而图潋为什么会将这事说出来,当然是因为皇上即便会因先皇的尚方宝剑出现进退两难,可也未必真会将皇位让出来。而且浚王图浪这次回京又没带着大军,如果继续将这件事隐瞒下去,给其他认出尚方宝剑的人偷偷将尚方宝剑拿出去,图潋就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所以不能便宜别人,图潋就只能将这件事公开。如果能查出尚方宝剑来处,也算是图潋对先皇尽孝了。

    同样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易嬴就望了望丹地。

    知道易嬴想说什么,丹地摇摇头道:“这柄尚方宝剑是我们在李冈祖先牌位下的暗格中搜出来的,不是二郡主认出了尚方宝剑,我们都只认为他或许是李冈的祖传之物。”

    “祖传之物?他真要是有这种祖传之物,祖坟都得被刨出来,丹地,你去找点水将他泼醒。”

    由于这次不是官府正式查抄李冈的家,在天英门及羽林军监视下,那些云兴县衙役虽然搜查很彻底,可也没有破坏李府的基本结构。

    听到易嬴要求,丹地就知道他想当场审问李冈,立即进屋拿了一个装水花瓶出来,直接浇在了已被拉下马的李冈身上。

    而在丹地前去取水时,秦中玉和徐琳也知趣地将那些羽林军及云兴县衙役全都遣散开了。

    一瓶水浇下去,初春的天气依旧比较寒冷,被冷水一泼,李冈立即被冻醒过来。

    在冻醒的瞬间,李冈立即痛叫道:“啊啊啊易老匹夫,有本事……”

    话说到一半,李冈就没再说下去了。因为身为酷吏,李冈最明白随便骂人是什么后果。而且睁开眼后,李冈不但看到了围在自己周围的易嬴等众人,更是看到了捧在小霞手中的先皇尚方宝剑。

    注意到李冈眼神,易嬴就说道:“原来李冈你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那可以请你说说,这柄属于先皇的尚方宝剑是从哪里来的吗?”

    “某不懂你在说什么……”

    在易嬴逼问下,李冈的双眼却立即躲开了。

    易嬴说道:“你不懂?你不懂会将先皇的尚方宝剑藏在自己祖宗牌位下?你信不信你再不说出来,回头皇上就会掘了你家的祖坟。或者你认为,本官都能翻了你的祖宗牌位,皇上还会稀罕翻了你们李家的祖坟。”

    “你……”

    没想到易嬴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李冈的双脸立即扭曲了。

    因为对古代人来说,尊祖重孝乃是最基本的孝道。除了那些盗墓贼,即便是犯了诛九族的死罪之人,罪名也不会及于先人,这也是李冈会将先皇的尚方宝剑藏在祖宗牌位下的原因。

    而在易嬴继续逼视下,李冈也没有坚持多久,扭开脸说道:“某要见到皇上才肯说。”

    “你……”

    自从李冈去到少师府后,一直以来都是李冈在易嬴面前吃瘪。

    可突然听到李冈这话,易嬴却立即好像吞了口苍蝇一样,顿时也被憋住了。

    因为,李冈私藏贡品,甚至收藏先皇的尚方宝剑或许都是死罪,但他如果以供出先皇尚方宝剑的来源消息为条件要求见皇上,易嬴却也无法再对李冈处以私刑了。因为先皇的尚方宝剑如果真是从先皇墓地中盗出,易嬴可无法承担追凶的责任。

    而凭着往日皇上的信任,给了李冈这个翻身机会,易嬴也不知皇上会不会法外开恩,说不定真放李冈一马。

    没想到从李冈家搜出来的先皇尚方宝剑竟会成了李冈的救命稻草,不仅易嬴有些说不出话来,众人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看到易嬴反应,李冈就一脸得意道:“哼,易少师、易大人,你现在总该知道得罪某有什么下场了吧如果某到皇上面前说,要皇上杀了易少师才肯说出先皇尚方宝剑的来源,你说皇上会怎么办。”

    随着李冈嘲弄出声,众人脸色又是一变,易嬴却脸色不变道:“哼,原来这就是你仅余的胆色了?本官还以为你真正想要的是本官发誓不用天英门追究你的责任才肯将消息对皇上说出呢”

    听到易嬴话语,李冈又是一呆,却是带着一丝微微不信道:“哼,易少师以为某会稀罕这样的承诺吗?有皇上在,某可不信易少师以后还能对某施今日一样的酷刑。”

    尽管李冈语气很硬,易嬴还是能看出他眼中的一抹期待,但易嬴却也没有轻易满足李冈道:“哼与本官是否给你这个承诺无关,你又知道皇上还能再活几年吗?”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说有确切把握让皇上放过自己,但李冈却知道,不管皇上今日能不能放过自己,皇上都是他最后的保护伞。

    易嬴也不怕继续打击李冈道:“实话告诉你吧由于早年保养身体不当,皇上最多还有不到两年时间就要油尽灯枯了,不然你以为太子为什么那么容易成为太子,皇上为什么要考虑让浚王爷出境立国,这全都是皇上在为传位太子做准备。”,

    “什,什么?这不可能……”

    突然听到易嬴话语,李冈立即露出一脸惊吓模样。

    因为皇上如果真的只能再活两年,即便皇上饶过李冈这次私藏禁品、私藏先皇尚方宝剑一事。没有皇上保护,李冈两年后也是死路一条。

    “哼,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了?”

    易嬴继续说道:“不是如此,箜郡王又怎会如此急切地逃出京城,还不是因为太子一旦登基,他就将一无所有。”

    不用易嬴说明,熟知朝廷律法,李冈自然知道太子登基对箜郡王意味着什么。

    以前李冈只当太子登基还有许久,所以并不怎么在乎太子还朝的事,更不会害怕易嬴这个恐怕都活不到太子登基的太子少师。但皇上若是真的只剩下两年性命,那李冈除了立即选择逃亡外,恐怕根本就活不过两年。

    而在李冈为易嬴带来的消息感到震惊时,旁边的徐琳同样又惊又喜。

    因为,皇上如果真的只能再活两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太子登基已经近在眼前。在如此仓促的登基状况下,太子根本不可能去了解太多的朝廷官员。不了解朝廷就要掌管朝廷,太子当然得依靠那些自己熟悉的人。

    例如大明公主,例如易嬴。

    可无论大明公主还是易嬴,不仅现在都与徐琳走得很近,他们同样存在一个对大臣了解不足的缺陷。

    如此一来,新皇登基重用年轻大臣的风气一起,徐琳毫无疑问就走在了所以人前列。

    因此不去管这个消息真假,徐琳都迫切希望这个消息最好是真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少做点这种没用的事

    由于图潋不想去见皇上,徐琳也没资格去见皇上,两人就与小霞几个天英门弟子和云兴县衙役继续留下来看守李府。(本站更换新域名 w w w.88.c o m)

    而易嬴则在丹地、苏三保护下,一起与秦中玉带着先皇的尚方宝剑和李冈前往皇宫。

    易嬴虽然也曾叫秦中玉留几个羽林军一起在李府看着,但不知是不是已向易嬴“效忠”的缘故,秦中玉却并没有依照易嬴安排。更说事情如果牵扯到先皇的尚方宝剑一事,还是立即将羽林军收回营中应变为好。

    应变?

    秦中玉的话语虽然让易嬴有些吃惊,但易嬴却并没有表示异议。因为在李冈开口前,谁都不知道先皇的尚方宝剑究竟是怎么流出去的。

    而由于李冈现在已成为重要人证,易嬴也不可能再留他在外面颠簸骑马,也就难得一次地让李冈进入了自己的马车内。

    马车一路向皇宫前去,虽然断掉的双腿剧痛难耐,马车内也没人会去帮李冈医治双腿,可想到易嬴前面透露的消息,满脸发青的李冈也仿佛感觉不到太多疼痛一样,一直在马车内发呆。

    等到马车进入宫前广场,李冈才转向易嬴说道:“易少师,你先前的话可当真,你真可让天英门弟子放过某吗?”

    “在此之前,我们又无仇无怨,放过你又有什么大不了。”

    易嬴一脸轻松道:“不过前提是你不能继续在朝为官,不然仅凭今日之事,本官是绝不会放心你的。”

    “易少师说笑了,就凭皇上现在的状况,某还敢在朝中继续为官吗?如果皇上真的开恩,某自然要趁这两年时间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

    一个人想要藏起来需要花两年时间吗?或许别人是不需要,但以李冈足足十多年的酷吏生涯,即便不能说他已经得罪了天下所有人,但也可以说李冈的仇家遍布天下了。

    因此看到李冈一脸落寞的样子,易嬴也只得摇摇头道:“但这真是可惜了李大人对皇上的忠心了。如果皇上当初不将李大人放在酷吏的位置上,或者说是及时将李大人从大理寺这种会得罪人、也必须得罪人的位置上调开,李大人今日也未必不会是另一种声名赫赫的忠臣。”

    “承少师大人贵言,下官愧不敢当。”

    随着易嬴对李冈恢复官员的称呼,李冈双眼也一下湿润起来。

    因为,李冈如果不是想要讨得皇上欢心,他也不会成为一个酷吏。而在李冈的酷吏行径得到皇上赏识后,为了继续向皇上表现自己的赤胆忠心,李冈也只得将自己的酷吏行径继续下去。

    所以说,暂时的酷吏或许是因为李冈自己想要有所表现的原因,但酷吏如果真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酷吏,那就绝不仅仅是因为李冈自己的原因了,同样还有他想持续表现给皇上看的原因。

    而会让这种事情持续下去,显然因为皇上也有让李冈继续做个酷吏的想法,并认为让李冈做个酷吏比让他做回普通忠臣的价值要更大。

    整个朝廷中,或许知道这个道理的官员不少,但真正会将李冈所以成为酷吏的责任归到皇上身上的官员却只有易嬴一人。

    因此,不是说不再憎恨易嬴,李冈却也为能得到易嬴正面肯定自己对皇上的忠心感动不已。

    然后无须苏三拿出宫女腰牌,秦中玉就利用自己的左羽林将权限将易嬴的马车直接送入了皇宫中。并且打听到皇上所在,护送着易嬴的马车,也是保护着马车上的李冈及先皇的尚方宝剑一起来到了南书房外。

    “什么?易少师求见?他还真敢不把朕的旨意放在眼中啊”

    虽然龚泱并没替李冈找皇上求情,但身为皇上,图韫在朝廷各部几乎都安排了只属于自己的密探。所以京城中的其他人或许只知道李冈被易嬴惩治了,但却不像图韫早就知道易嬴在少师府中干了些什么。

    只是后来那些密探都没机会随易嬴一起前往李府,图韫这才不知道易嬴在李冈家中找到了什么。

    不过,即便易嬴只是无视自己的圣旨,图韫就极为生气。更何况易嬴还打断李冈双腿,说要去抄李冈的家什么。

    想必他现在敢来见图韫,也是真在李冈家中抄到了什么

    当然,图韫是不会关心易嬴究竟在李冈家中抄到了什么,因为不管易嬴在李冈家中抄到了什么,图韫都绝对相信李冈对自己的忠诚。,

    同样道理,不仅图韫得到了来自大理寺的消息,大明公主也同样得到了来自大理寺的消息。不去管因为要帮易嬴办事无法过来通报的消息的苏三等人,为免被易嬴闹出什么茬子,大明公主也早早来到了南书房中。

    听到图韫责骂,大明公主也不去替易嬴辩解,莞尔一笑道:“难道皇上就不想听听易少师又会怎么给自己开脱吗?”

    “开脱?哼,他就知道给自己开脱。”

    不满地啐了一句,图韫却不认为这也是大明公主在为易嬴开脱,嘴中切切地咬着牙齿说道:“好像他的智慧除了用在给朕惹事上,也就用在了对朕开脱上。朕可真担心将来皇儿镇不住他啊”

    “陛下这就有些太过担心了,其实在小臣看来,太子暂时镇不住太子少师还是有好处的。”

    “哦?莲姐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实话实说,以太子将来的幼年登基状况,不得不说很难得到朝中大臣的真心辅助,太子也难以一下收服底下大臣的忠心。”

    “可朝中如果有易少师这样一个什么人都不怕、什么事都敢惹的大臣坐镇。相信其他大臣也不会主要精力放在与太子的争斗上,易少师的存在不仅能给太子减少一些压力,也能分散掉底下大臣与太子争夺权力的敌意。”

    “……这个,皇姐所言确实有理。”

    图韫点点头道:“可万一易少师尾大不掉呢?虽然朕不是怀疑易少师对太子的忠心,但朕却怕他有滥用这种忠心的趋势。”

    “陛下担心确实有理,可陛下注意到易少师的年纪没有?”

    虽然作为天英门弟子,图莲非常需要易嬴的存在。

    但如果是作为北越国的大明公主,图莲对易嬴却也有种暗恨难平的感觉道:“不说易少师那样的身体碰一下就会倒,或许皇上再像这样多吓他几次,他都撑不了几年呢”

    稍稍怔了怔,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这样说,图韫的嘴角就立即向外咧开道:“这,……还是皇姐能保持平常心啊朕怎么就忘了易少师已经老得可以了呢?看来易少师这几日虽然可能真是装病不上朝,但若是再被朕吓上几次,朕还真恐怕他会就此一病不起,走在朕的前面了。”

    “那是皇上体恤大臣,这才容得易少师用自己的猖狂为太子开路。”

    “莲姐谬赞了,郝公公你去请易少师进来吧朕到想看看,待会他又会如何为自己开脱。”

    请?

    听到图韫在用词上的变化,图莲心中也松了口气。因为这就说明易嬴待会再怎么胡闹,图韫应该也不会特别苛责他了。

    ※※※※※※

    虽然从易嬴在南书房外求见到北越国皇帝图韫真正召见易嬴足足过了半柱香时间,但在得到图韫召见旨意时,易嬴还是松了口气。

    因为,图韫如果不肯见易嬴就降下责罚,那易嬴即便再拿到先皇的尚方宝剑,皇上旨意已下,那也无法擅自更改了。毕竟古代社会的皇上都是金口玉言,错也要继续错下去。这就只有皇上旨意未下,易嬴前去辩解才有可能真正逃脱责罚。

    为什么要说责罚?

    因为,随着那些大理寺密探离开,易嬴就知道自己在少师府干的事肯定会泄入皇上耳中,不然皇上又哪叫皇上。

    但易嬴为什么又要让那些大理寺密探先行离开?

    因为易嬴或许可以为自己拒绝接旨找到理由,也可为抄李冈的家找到借口,但任何扣下那些大理寺密探的行为都等同于独断专权。毕竟两者并没有隶属关系。

    如果说易嬴怕他们泄露消息?

    那又是怕他们泄露什么消息?总不能易嬴还没去到李冈府中就说怕他们泄露自己在李府搜到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消息吧

    真是这样,易嬴又怎么能对李冈先斩后奏。

    所以只为了能先斩后奏李冈,易嬴就必须先放那些大理寺密探离开。

    可惜就是易嬴也没料到竟会在李冈家中搜出先皇的尚方宝剑,这才让事情起了一些变化。

    而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臣子对皇上都是不该有任何秘密的。所以易嬴若是想要封锁在少师府中发生了什么事的消息,那对皇上同样是一种不敬。何况不是杀死那些大理寺密探,易嬴迟早也封不住消息。

    因此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易嬴就捧着被一匹白布卷在当中的先皇尚方宝剑与秦中玉进入了南书房中。

    “罪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没想到大明公主也会在南书房中,但在南书房内见到图韫时,易嬴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带着秦中玉一起跪下了。

    当然,跪下时易嬴是将卷好的先皇尚方宝剑放在膝上,而不是地上。

    没去管易嬴带了什么东西进来,看了一眼易嬴,图韫却先是说道:“秦将军,你先站起让到一旁。”

    “微臣尊旨。”

    同样经历过整件事情,秦中玉却不像易嬴一样难逃罪责,更不会为此自行请罪,立即站到了一旁。

    而在秦中玉站起后,图韫才冷眼朝易嬴说道:“易少师,听说你今日曾在少师府中抗旨是不是。”

    “陛下,那都是件小事了。”

    小事?

    听到易嬴回答,不仅图韫的双脸立即黑下来,甚至大明公主的双颊也抽了抽。因为,两人即便知道易嬴肯定会想方设法为自己开脱,所以图韫才会在一开始就用抗旨来压一压易嬴。但却没想到易嬴张口不是什么辩白,而是说抗旨乃是件小事。

    别说图韫怎么想,大明公主都有些不知怎么帮易嬴说话了。

    因为抗旨是什么?抗旨就是不听皇上号令,当大臣已经不听皇上号令了意味着什么?当然意味着大臣已不将皇上放在眼中,国将不国。

    所以,其他事情或许在朝廷中都有可能是小事,可谁又敢说抗旨是件小事。

    因此怒叱一声,大明公主就狠狠瞪了易嬴一眼道:“住口,易少师你是怎么回话的”

    “公主殿下息怒,皇上息怒,臣这有一物希望皇上及公主殿下为臣辨明。”

    知道自己先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易嬴立即将膝上的先皇尚方宝剑拿起,先解开外面白布,再解开原本就包裹着先皇尚方宝剑的黄绸,然后才将尚方宝剑高高举到头顶上。

    而在易嬴将白布解开,露出底下黄绸包裹的尚方宝剑时,图韫和图莲就已经在开始疑惑了。

    因为古代社会不同于现代社会,不仅讳名、讳物,甚至还要讳颜色。

    任何金黄色的东西,除了金子外都只有皇室才能使用,以显示皇室的崇高身份。

    所以当易嬴将尚方宝剑高举过头时,图韫和图莲眼中都一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吓之色。

    易嬴则举着尚方宝剑说道:“陛下,公主殿下,此宝剑乃微臣在李冈府中搜出之物,据同行的二郡主所说,此物恐是先皇御用之物,臣不敢擅专,欲请陛下或公主殿下辩白一、二……”

    “……这,这是在李冈家中搜出来的东西?皇姐你看?”

    “小臣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容小臣过去拿来给皇上仔细看看吧”

    “好,皇姐你去拿来给朕仔细看看。”

    随着图韫在御座上与大明公主嘀嘀咕咕,易嬴顿时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在易嬴猜测中,见到先皇尚方宝剑,图韫和大明公主即便不会立即惊怒出声,但也不至于如此小心翼翼,乃至鬼鬼祟祟才是,好像易嬴给他们找到先皇的尚方宝剑不是什么好事一样。

    不过,容不得易嬴胡思乱想,大明公主已来到易嬴面前说道:“易少师,这柄剑你是如何从李冈府中搜出的,又是从何处得到的密报。”

    “公主殿下容禀,罪臣并没得到任何密报。”

    “当时罪臣只知十官九贪,再加上李冈的职务,所以才敢断定能在李冈府中搜到一些枉法之物。可没想到微臣在李冈家中不仅搜出了一些外邦贡品等违禁物,还在李冈的祖宗牌位下搜到了这东西。”

    “如果不是二郡主同行,罪臣都不知这是何物,而即便是二郡主,语气也不甚肯定,所以罪臣只得将此物带来给公主殿下及皇上辩明。”

    没得到任何密报?

    如果不是看到图韫和大明公主的异常反应,易嬴根本就不会这么说。

    可这先皇的尚方宝剑如果真有什么问题,易嬴却不敢不这么说了。因为,图韫如果追问易嬴从哪得到的密报?为什么会得到密报?是不是因为上尚方宝剑才得到的密报?易嬴可交不出密报的人选。

    知道易嬴为什么这么说,大明公主也哼了一声道:“哼,十官九贪,那易少师你是那第九个,还是那第十个。”

    “罪臣不敢。”

    由于情况异常,虽然知道大明公主为了垂帘听政一事恐怕不会为难自己,但易嬴可不敢保证北越国皇帝图韫又会是何种态度,立即什么都不敢多说了。

    幸好大明公主也没追问,只是叱了一句道:“哼,你既然知道不敢,以后就少做点这种没用的事,听明白了吗?”,

    “微臣明白。”

    没用的事?难道先皇的尚方宝剑真有什么问题?

    虽然知道大明公主是要自己以后不要胡乱搞事,但大明公主的话语还是让易嬴一阵怀疑。

    然后拿着被黄绸包裹的尚方宝剑,大明公主就回到南书房的御案后面,直接将尚方宝剑递给了北越国皇帝图韫观看。

    等到听到抽剑出鞘声,易嬴也悄悄在地上抬起脸来,却见图韫拿着尚方宝剑和大明公主都是满脸震惊的样子。

    好一会,图韫才压低声音道:“莲姐,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

    “小臣也不知道,可这东西怎么会落在李冈手中?他可是在陛下登基后才被调入京城的,不可能参与那件事。”

    “那就只有问问易少师了。”

    说完图韫就抬脸望向易嬴道:“易少师,那李冈可有说这东西是打哪来的了吗?”

    这东西?

    没想到在证实过尚方宝剑真伪后,图韫却会这样称呼先皇的尚方宝剑。易嬴也不敢大意,赶忙低下头道:“回禀陛下,罪臣虽然曾在李府审问过李冈,但他却说不见到皇上就不会将消息说出来。为免出现其他状况,罪臣已将李冈押在了南书房外候审。”

    “好,将李冈带进来说话,朕要亲自审问他。”

    “罪臣遵命。”

    从地上爬起来,易嬴就出到了南书房外。让丹地将李冈从马车内弄出后,这才交由两名羽林军一起带着李冈进入了南书房中。

    随着李冈被丢在南书房地上,由于双腿已断,李冈立即趴在地上,朝着坐在御案后的北越国皇帝图韫“噔噔噔”地不断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虽然早知道李冈被易嬴打断了双腿,可看着李冈拖在身下的两行血迹,图韫还是皱了皱眉道:“李冈,不说你今日犯了何罪,这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回禀陛下,这乃是……”

    话说了一半,李冈就望了望南书房中的其他人。

    知道李冈是什么意思,图韫就说道:“郝公公,你先带易少师和秦大人下去。”

    “奴才尊旨。”

    连郝公公都被叫出来了,易嬴和秦中玉当然不敢多留。

    而且不用郝公公催促,从先前图韫和大明公主的反应中,易嬴就知道这次事情不简单。

第四百一十五章、先帮李大人出口气

    “郝公公,那东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和大明公主的表情都怪怪的。”

    不是说非得了解这事不可,而是易嬴不能表现出漠不关心态度。从南书房出来,易嬴就问了郝公公一句。当然,由于图韫和大明公主的态度,易嬴也只能将先皇的尚方宝剑称为“那东西。

    在易嬴询问下,郝公公却依旧面色不变道:“易少师,不该你问的事还是不要问了?”

    不该你问的事还是不要问了?

    这虽然不是易嬴想要的回答,但却表明郝公公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情内幕。清楚不能从郝公公嘴中问出什么,易嬴又望向秦中玉说道:“秦大人,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下官不知。”

    不需郝公公望过来,秦中玉的回答来得非常快,然后就说道:“易少师认为李冈会活下来吗?”

    “活下来他也不敢再待在京城了吧”

    如果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大明公主的反应不是这么古怪,易嬴或许不知道李冈能不能“说服”两人饶过他。但看到图韫和大明公主的心思显然都不在李冈居然拥有尚方宝剑,而是在李冈是从哪得到尚方宝剑一事上时,易嬴就知道李冈未必不能逃得一死了。

    因为,比起李冈拥有先皇尚方宝剑的罪过,显然两人对李冈从哪得到的先皇尚方宝剑更感兴趣。

    然后没过多久,问出这事也不需要多久,易嬴几人就又被重新宣入了南书房中。

    不过进入南书房后,易嬴却有些惊讶。因为大明公主虽然还在南书房中,李冈的人影却不见了。

    当然,先前那柄尚方宝剑也不知跑什么地方去了。

    “易少师,听说你今日在朕的圣旨中挑出了错处,还说要与朕申辩。那你说,自己究竟想要怎样申辩。”

    刚进入南书房就听到这种话,易嬴就有些傻眼。很显然,北越国皇帝图韫是想直接遗忘先皇的尚方宝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事了,这也解释了李冈为什么不见的原因。

    不去思考李冈去了哪里,虽然继续下去,易嬴已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靠发掘出先皇尚方宝剑得到什么利益,但还是依照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道:“罪臣不敢,但不知陛下可清楚李府与箜郡王是什么关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考较朕吗?”

    早知易嬴会为自己开脱,不管易嬴说什么都会引起图韫不满,何况他还想反问自己。

    因此随着易嬴话语,图韫的脸色当即沉下来。

    “罪臣不敢。”

    易嬴不慌不忙道:“但不说李府与箜郡王是什么关系?陛下与箜郡王又是什么关系?相比于李府,是陛下与箜郡王的关系近,还是李府与箜郡王的关系近?如果李府都要因与箜郡王的关系被朝廷责难,那不说陛下,皇室宗亲中又有多少人需要因此受到责难才可说公平。”

    “这个……”

    李府与箜郡王是什么关系?那就是李府现在的当家“老太太”乃是箜郡王的孙女,然后再下来的就是些曾外孙、玄外孙。

    不说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图瑗在嫁给李睿祥父亲后就已经正式计入了李家族谱,甚至已经不再算是皇室宗亲中人,只能算拥有皇族血脉而已。至于李睿祥和李清、李佳,那就更不算什么了。

    但由于箜郡王乃是先皇的同父同母弟弟,图韫自己却是箜郡王的亲侄子,而且箜郡王的名字还在皇室宗亲中。

    以图瑗身为箜郡王亲孙女的身份,朝廷不是不能追究图瑗的罪责。

    可朝廷如果连一个已经不在皇室宗亲行列中的血脉都要追究罪责,那依照株连九族,或者只是株连七族、五族、三族的规矩,别说其他皇室宗亲,北越国皇帝图韫自己都跑不了。

    因此只需对比一下双方的关系亲疏,图韫就知道自己的确没理由抓李府中人了。

    毕竟那是李家的李府,不是图瑗的李府。

    甚至图瑗现在都只能说是李府中人,不是皇室宗亲,不在皇室宗亲中领取俸禄。

    看到图韫表情变化,大明公主也知道他已想通了事情关键,只是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于是说道:“陛下不必为难,陛下在圣旨中只是说听闻少师府中有逃出京城的箜郡王一脉,并要李冈前去查证,并没下旨要捉拿李府中人,也没说这个箜郡王一脉就是李府。”

    “所以陛下只要亲自下旨将李府一家从大理寺放出,这事自然就只是李冈自己在独断专行了。”,

    “莲姐所言甚是。”

    不是说终于松了口气,而是想起圣旨中的确没有太多破绽,图韫才立即说道:“易少师,事情就是这样,此事乃是李冈一人独断专行,非是朕想要捉拿李府中人。朕已因此下旨将李冈黜为庶民,也算还李府一个清白了。”

    “朕现在就拟旨给易少师,易少师你也亲去大理寺将李府一家放出来,让他们继续安心生活,为朝廷效命。”

    “微臣尊旨。”

    稍稍汗颜一下,易嬴却不敢在图韫面前多说什么。

    因为易嬴这才想起来,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事情是由李府一家被抓所引起,但图韫在圣旨中的确并没说出何为箜郡王一脉一事。所以图韫既然打算自己遗忘这事,易嬴也不会费劲去帮他再想起来了。

    然后老老实实等图韫拟好释放李府一家的旨意,易嬴才接过圣旨道:“陛下,李府一事虽然不必再提,但不知陛下又打算如何处置查抄李府一事。不说现在二郡主和云兴县衙役还在李府等候旨意,里面那么多违禁物……”

    “哼,违禁物?那个该死的奴才。”

    虽然不知图韫是如何处置李冈的,但在骂过一声后,图韫就向郝公公说道:“郝公公,待会你与秦大人再跑一趟,将李冈家中抄出的物品清点成册,收入国库。朕到想看看,那个该死的奴才家中到底有多少违禁物。”

    “奴才尊旨。”

    听到图韫命令,郝公公并没感到意外。

    因为易嬴都能从李冈家抄出先皇的尚方宝剑那种东西,想必除了郝公公外,皇上也不放心其他人去抄李冈的家。

    然后等图韫再下了份查抄李家的旨意,易嬴几人才从书房中退出来。

    而易嬴虽然到最后都不知道先皇的尚方宝剑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拿到释放李府的圣旨,却也等于易嬴此次进入京城不虚此行了。

    ※※※※※※

    “大人,你说李大人这次究竟能不能脱身。”

    虽然李冈被易嬴打断了腿,更被易嬴抄了家,但在知道李冈最后并没被易嬴在李府就先斩后奏,而是被送往皇宫后,大理寺中支持李冈的密探就一个个重新兴奋起来。

    而由于龚泱已经去了育王府,这些密探又直属大理寺卿、大理寺少卿管辖。没有了可以管束他们的人,一群人都不由自主来到了监牢前。

    望着黑压压的监牢大门,被称做大人的密探首领就说道:“这还用说?虽然易少师现在皇上面前是得宠无比,但在整个朝廷中,还有谁能比大人更得到的皇上宠信。”

    “除非易少师真对李大人先斩后奏,只要让大人到了皇上面前,绝对会化险为夷。”

    “那我们要不要先帮李大人出口气。”

    “不是为了这个,我们现在来监牢干什么?”

    随着几个密探脸上都露出残酷笑容,几人目光就都投向了监牢大门。

    李冈为什么会被易嬴打断双腿?当然是因为现在被关在大理寺中的李府众人。而考虑到易嬴在朝廷中的强势,虽然他们已确定李冈在见到皇上后会化险为夷,但也不敢保证李冈真能以此就扳到易嬴。

    因为不用易嬴去抄李冈的家,他们这些密探都知道李冈家中肯定会藏有一些会让人掉脑袋的好东西。

    于是不能扳倒易嬴,又想帮李冈出口气,他们就唯有趁李府众人还被关在大理寺监牢中的机会找找她们晦气了。

    而且不说李府,任何人被关入大理寺都别想完完整整进去,完完整整出来。

    “娘,你说清儿、小佳有没有逃出去,易少师会不会庇护她们?”

    虽然只在大理寺监牢中呆了一日,图思惠却已开始思念两个孩子。因为不是为了两个孩子,不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将来,希望他们能在京城的氛围中成长、熟悉京城的一切,图思惠更希望能随李睿祥一起去盂州。

    可现在李睿祥身在盂州,李府的人却全都被抓起来,两个孩子又在外面生死不知,图思惠越想就越有些担心。

    所谓监牢,当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巨大监牢只以粗制木桩加以间隔,监牢中没有任何可供坐卧、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堆已经变成黑色的湿冷稻草。虽然不是说只待一日就能将人冻病,但在这样的监牢中却是宁可站着也不会有人去坐着。

    或许再过几日,经过真正审讯后,她们也不得不躺到那掺杂了血迹的稻草中,但在现在,李府众人还没有真正放弃希望。,

    揽住图思惠肩膀,图瑗就说道:“思惠别怕,清儿、小佳一定会没事的,你也知道核桃有多能干。”

    “嗯”

    到了这时,图思惠是真有些感激核桃的能干了。而且没有别的办法,她现在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核桃的能干上。

    “咣当当”

    随着前面传来监牢大门被打开的声音,监牢的其他牢房立即传来了一阵阵呼喊声道:“冤枉,冤枉啊”

    知道那些都是因为箜郡王出逃被关进来的人,图思惠的身体立即就缩了缩。因为他们虽然不是李府这样与箜郡王直接有关系的人,但也是那一个个大臣府邸、皇室宗亲府邸留下来看家的下人,没想到现在全被大理寺当成箜郡王出逃的共犯给关了起来。

    而正因为看到了这些人的惨样,图思惠才不敢想像李府真能逃过此劫。

    “吵什么吵,再吵就抽死你们。你们既然进了大理寺监牢,就别想能活得出去。要是谁想死得痛快些,就立即供出箜郡王的同谋。”

    随着大理寺密探的怒吼,一阵冷风就开始在监牢中飘散开来。

    听到脚步声开始往这边靠近,图思惠的身体更是往图瑗身后缩了缩。

    因为,这些大理寺密探的怒吼绝不是骗人的,从进入监牢第一天开始,图思惠就知道现在监牢中关的都是与箜郡王出逃一案有关的人。至于因为其他案件被关进来的人,如果大理寺没有其他监牢,那肯定都是已经死了,或者是被判刑流放了出去。

    脚步声一路过来,几个大理寺密探很快就来到关押图瑗和图思惠的牢房前。

    虽然这不是说在优待两人,但由于两人身份特殊,都有图氏血脉在身,所以大理寺的每间牢房尽管都可关十多人,两人还是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内,却不像李府其他妾室,只能和李府的几个丫鬟、仆妇关在一间牢房。

    看到几个大理寺密探停在自己监牢前,图瑗就将图思惠挡在身后道:“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是图氏皇亲。李冈在哪里?妾身要见他。”

    图瑗不提李冈还好,一提李冈,密探首领立即怒道:“住口,你还敢问李大人在哪,给某将牢门打开。”

    “大人,她们可是皇室宗亲?”

    “皇室宗亲又怎样?那只是以前,她们既然嫁到了李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就不再是皇室宗亲了。而且别说我们大理寺监牢又不是没关过皇室宗亲,箜郡王都抛弃了她们,她们还是什么皇室宗亲?”

    由于图扦在大理寺根本就不管事,龚泱更是顾着为育王府捞银子及与人钩心斗角,所以这些大理寺密探主要都是受李冈管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怎样的人才可能被李冈提拔为大理寺密探首领,那当然是因为残酷、因为忠心。

    看到密探首领发怒,一旁密探也不敢再说话,立即拿出钥匙将牢房大门打开了。

    “太太、夫人,你们不要,不要啊……”

    发现那些密探打开了图瑗和图思惠所在的牢房,旁边牢房里的几个李府妾室就都开始呼喊起来。因为她们都知道,如果图瑗和图思惠都无法避免遭受折磨,她们的将来也只会更惨。

    “住口,再喊就连你们一起收拾了。”

    刚进入牢房就听到几个妾室在旁边喊叫,密探首领立即怒斥了一声。

    对面牢房的一个老仆也说道:“你们不要喊了,只要是进了这个监牢的女人,没有不被她们糟蹋的,冤孽,冤孽啊”

    “呜……呜呜……”

    与前面在大理寺密探进来时喊“冤枉”的都是些男人不同,听到老仆声音,附近几个牢房中的女人都开始呜咽起来。这也是因为大理寺监牢都是有进无出,他们才不必分什么男监、女监那么麻烦。

    不过,听到老仆话语,不仅李府几个妾室立即被吓得闭上了嘴巴,图瑗和图思惠的脸色也全变了。

    一边倒退,图瑗就一边叱道:“什么?你们竟敢糟蹋被关入大理寺监牢的女犯人,你们还讲不讲王法。”

    “王法?在这里我们就是王法。”

    一边向图瑗和图思惠逼近,密探首领就在揉着手掌道:“该选谁先呢?老的有老的好处,少的有少的妙处,不过仔细看看,这老的到也不算老,少的到也不算少呢”

    “你。你想干什么?你这样是要被诛九族的……”

    “诛九族?呵哈哈哈……”

    “你以为自己是谁,像你们这样被关起来的人才真正该诛九族,难道你们真有听说什么人能完整无缺从大理寺监牢出去吗?”,

    带着一种猫捉老鼠心情,密探首领也没着急,而是慢慢开始向图瑗和图思惠逼近。

    看到这样,几个还没跟入监牢的密探就说道:“你们看,大人居然又来这一套了。”

    “这有什么,你看看这些女人有多白嫩,根本就受不了几次刑。与其浪费了她们一身白生生嫩肉,还不如先便宜、便宜我们兄弟。说不定等她们爽了,最后也会老老实实招出来。”

    “住口,难道你们一个个都没有母亲,没有妻儿老小吗?你们这样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听到几个密探话语,图瑗又羞又怒道。

    “呵哈哈我们算不算男人,你们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面对图瑗叱责,密探首领却带着一种全无所谓的表情道:“可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们都是一些没有妻儿老小的人。至于母亲什么的,我们更不知道她们生在什么地方,所以你们就乖乖就犯吧”

    一边说着,密探首领就张开大手向图瑗和图思惠扑了上去。

    看到密探首领扑过来,图瑗却也是双眼一闭,猛将藏在身后的图思惠往旁边一推道:“思惠,你快跑”

    “啊”

    闭上眼睛时,图瑗虽然也知道图思惠同样关在牢房中,外面又有大理寺密探看守,想跑都跑不出去。但作为婆婆,她也希望图思惠这个媳妇能多捱一刻就捱一刻,说不定还能捱到少师府或其他地方来救人。

    至于说自己,那就顾不上许多了。

    咬舌自尽肯定不行,那只会让图思惠她们更早受侮辱。

第四百一十六章、这一定是神明保佑

    身为皇室宗亲意味着什么?

    虽然那些男性皇室宗亲可能还会为了争权夺势而钩心斗角,但作为女性皇室宗亲,除了大明公主图莲及二郡主图潋那样的异数外,几乎每个女性皇室宗亲都是温室中的花朵,只等她们长大成*人,再盲婚哑嫁给家中挑中的联姻男人。

    因此在被图瑗推开时,图思惠就惊惧得“啊”一声大叫起来。

    不是因为被图瑗推了一把,而是她知道自己婆婆如果都逃不过**,更年轻的图思惠肯定更不可能逃过**。

    可就在图思惠惊叫出声时,牢房中却传来更大的“啊”一声痛叫。

    混杂在比图思惠更大声的痛叫声中,图思惠的惊呼反而没人听见了。

    然后身体被推得跌撞在牢房栏杆上,图思惠并没看到密探首领扑到图瑗身上,而是看到密探首领突然勾着双腿跪倒在地上。甚至还抱着自己右腿在地上打起滚道:“啊我的腿,我的腿……”

    我的腿?

    听到密探首领惊呼,原本已经闭上双眼准备承受命运的图瑗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地上密探首领将要滚到自己身边,图瑗这才“啊”一声惊呼跳到一旁,抱住图思惠说道:“思,思惠,这是怎么回事?他,他怎么了……”

    “娘,媳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他突然抱着腿倒下去了。”

    还在图瑗和图思惠抱着不知所措时,几个仍在牢房外的密探也反应过来,冲进牢房说道:“大人,你怎么了。”

    “有,有人暗算某,某的腿筋断了,啊啊啊……”

    一边痛叫着说了几句,密探首领就不顾形象地继续在地上抱腿打起滚来。

    腿筋断了?听到这话,不仅几个密探,甚至图瑗、图思惠和旁边牢房的人都开始朝密探首领腿上望去。只见随着密探首领在地上打滚,被蹭开的裤腿下露出的小腿肌肉果然呈现一种异样收缩状。

    尽管没人知道那是不是腿筋断了的状况,看上去还是相当恐怖。

    腿筋断了意味着什么?北越国这个时代可不知道怎样给人接回腿筋,那就等于密探首领彻底废了。

    不过即便如此,几个大理寺密探还是没有轻易放弃,立即四下转头道:“谁,是谁干的,给我们滚出来。”

    只有一个密探蹲下去道:“大人,你知道是谁动的手?怎么动的手吗?”

    “啊啊啊某不知道……啊不管谁敢暗算某,他都要付出代价,啊啊啊……”

    不知道?

    几个密探喊了半天,根本就没人应声,听到这话都回过头来。当然,不得不承认,他们也不知道密探首领是怎么被人暗算的。

    只有蹲下的密探按住密探首领肩膀道:“大人,你先别动,给小人看看你的腿筋是怎么断的再说。”

    “啊好,你看……啊……”

    从没受过这样的痛苦,更没有伪装硬汉的习惯,密探首领继续痛叫着。

    拉开密探首领裤腿,密探就抬起首领的小腿上上下下看了看,顿时一脸疑惑道:“咦没看到什么伤口啊”

    “没看到伤口?这不可能啊……”

    听到没看到伤口,密探首领就与些不相信。

    因为若是真没有伤口,那他的腿筋不就是自己断的了?在充斥着怪力乱神论的北越国及古代社会,那就是惹恼了神明的象征。

    而远远藏在牢房暗处的一角,小瑶却满脸兴奋道:“师父,师父,你是怎么办到的?怎么看不到伤口啊”

    “什么看不到伤口,那只是伤口太小,随着肌肉收缩就看不见了,然后溢出的血液也在那个蠢货打滚下给弄没了。当然,不是他的裤腿也被滚出了几个大口,从裤腿上应该也可以看得出来。”

    解释两句,乔姐就抱怨道:“可恨我们师徒怎么摊上了这种工作?下次得跟易少师说说,牢房这种阴湿地方我们不要再来了。”

    “嗯,嗯嗯,这些人好可怜哦”

    猛点着头,虽然乔姐说的是不喜欢牢房这种阴湿之地,小瑶却对这些被关在大理寺牢房里的人同情不已。

    不知道事情全是乔姐、小瑶弄出来的,看不到伤口,想到是不是密探首领得罪了“牢狱之神”,几个大理寺密探全都慌乱起来。

    没想到会没有伤口,密探首领也忍着疼痛坐起来,看看自己萎缩得不成样的右小腿,这才狰狞着说道:“混蛋,某才不信这是某的腿筋自己断了的。你们去给某杀了这两个臭女人,逼那个暗算某的家伙出来。”,

    听到密探首领话语,几个大理寺密探都面面相觑起来,这才有一密探说道:“大人,但我们如果也……”

    “怕什么,难道你们忘了李大人是怎么对付那些胆怯后退的人了吗?即便我们那些在执行任务中受伤的兄弟,哪一个人不都是被大人安置得很好。为了大人安全,我们一定要弄清这是什么回事,嘶……”

    遇到这种状况,密探首领也知道不能顺便痛叫了,只是仍在嘴中抽着冷气。

    相互对望一眼,几个密探却都点了点头。

    因为,李冈虽然是个酷吏,虽然对那些胆怯后退的人比对犯人还要狠,但如果是在替李冈做事时遇到伤亡的密探,李冈却将每一个人都照顾得极好,甚至还帮他们供养家人,这也是大理寺密探为什么对李冈死心塌地的原因。

    然后看到几个密探都将腰侧长剑抽出来,图瑗和图思惠立即吓得抱在一起道:“你,你们想干什么,我们可都是图氏血脉。”

    “图氏血脉又怎样?得罪了李大人,你们就都得死。”

    嘴中威胁着,几个密探却都没有停下脚步。

    这次图瑗也不再将图思惠推开了,护着图思惠退到牢房角落颤抖着惊惧道:“你们不能,不能这样,你们这样要被诛九族,诛九族的。”

    “诛九族?那更好”

    一个密探说道:“别说有李大人在,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这辈子我们还不知道哪些人是我们九族呢正好趁这次事情,也让皇上给我们找找九族,你们说是不是”

    “是为了李大人,我们万死不辞。”

    在密探首领的腿筋都已断了后,自然就再不能做密探了,于是也到了这些人表现的时机。

    知道他们如果在这时表现出足够忠心,那就很可能被李冈赏识,成为新的密探首领。密探们都不是害怕,更是越加兴奋起来。

    “你,你们都是一群混蛋,你们都不得好死。”

    没想到大理寺密探都是些这样的人,藏在图瑗身后,图思惠也有些气愤难当。

    密探们当然也不会在这时退缩,更有密探说道:“不得好死?我们就看看现在到底是谁不得好死大家伙儿一块上,管它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可能阻止我们那么多人同时动手。”

    “喔杀……”

    一声喊杀下,几个密探手中的长剑就都毫不留情的或砍、或刺、或剁地挥向了抱在一起的图瑗和图思惠两人。

    ※※※※※※

    身为皇室宗亲,尤其是身为箜郡王的孙女,图瑗也有自己的骄傲。

    或许在前面将要被侮辱时,图瑗只能闭着双眼相向,但面对刀剑,图瑗的双眼却比那些扑过来的密探还要睁得大。

    “啊”

    而图思惠却没有箜郡王一脉那种宁折不曲的心态,看到众多刀剑向自己和婆婆身上刺过来,顿时尖叫一声,紧紧闭上了双眼。

    可随着图思惠在图瑗身后发出惊叫声,牢房中又响起了一片“啊啊啊”痛叫声,再次将图思惠的尖叫声淹没在了声浪中。

    或许图思惠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图瑗却清楚看到当那些密探手中的长剑将要刺中自己时,中途就随着几个密探的双手抖动飞上了半空,然后几个密探就全都抱着持剑的手臂痛叫起来。

    “你,你们都怎么了,难道……”

    看到如此诡异的事情,依旧坐在地上的密探首领就大叫了一声。

    几个长剑脱手的密探却没有密探首领先前的表现那么失败,捧着各自手臂就痛叫道:“大人,我们的手筋也断了,这,这怎么办啊”

    “……快,快拣起你们的长剑,我们出去再说。”

    神情僵硬一下,密探首领的眼中虽然也充满了惊惧,但仍是大叫了一声。

    而这时图思惠也听到声音睁开双眼道:“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明保佑,这一定是神明保佑思惠,快,我们快一起拜神。”

    不去管那些过去拣起长剑的密探都在干什么,也不去管牢房地面有多阴湿,图瑗就拉着图思惠在牢房中跪下来,“扑通通”地向四下里开始磕头道:“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如果说前面只是密探首领一个人的腿筋断了,他还可以说是有人在暗中出手。

    但现在是几个密探的手筋也全都断了,而且就是在向图瑗和图思惠动手时断的,拣起长剑后,他们已经不敢再多说什么,带着密探首领一起从地上起来,这才关上牢门,满脸惊慌失措地逃出了监牢。,

    同样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不仅看到这一幕的李家几个妾室、仆妇,很快整个监牢中都开始大声高呼道:“神明保佑,神明保佑……神明救命,神明救命……冤枉,小人冤枉啊”

    ※※※※※※

    “当”一声将监牢大门在身后关上。

    出得监牢后,几个密探脸上虽然都满是恐惧之色,但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回过神来,现在几个大理寺密探不是腿筋断了就是手筋断了,密探首领也重新变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烧烧死他们。”

    双脸扭曲一下,也是神情狰狞一下,密探首领却是咬牙切齿说道:“不管他们到底是谁,不管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都要一把火烧死他们,免得被人说我们大理寺的监牢不干净。”

    “对,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在怪力乱神论的古代社会,人们可以不怕强盗、不怕军队、不怕皇上,但不得不怕任何神鬼莫测的东西。

    因此一听密探首领决定,几个断了手筋的密探也全都兴奋起来。因为在手筋断了后,他们即便也变成了废人,但在一直追随李冈这个酷吏的过程中,他们也可说是整个北越国官场最睚眦必报的人。

    如果他们不动辄就睚眦必报,那就不会有人害怕他们。

    如果没人害怕他们,他们就会像李冈栽在易嬴手中一样,死得很惨。

    “师父,这些人也未免坏透了吧”

    “他们居然还想烧掉整座牢房幸好师父先带小瑶出来了,不然我们不也……”看到几个密探都开始用仅余的一只手将附近用于取暖的干柴抱过来,已经藏在附近一处墙檐下的小瑶就开始又气又急道。

    “是吧师父就是聪明”

    藏在小瑶身边的乔姐却满脸得意道:“如果他们在牢房里也和李府众人一起跪下求神,那还可以说是他们也怕了我们,但从他们还敢说什么“出去再说”的话时,师父就知道他们肯定不安好心了。那当然得先出牢房再说。”

    “师父说的对,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要过去杀了他们吗?”

    “……还是再由师父弄断他们的手筋、腿筋。”

    虽然同样是天英门弟子,但小瑶的武艺可没到弄断了别人手筋、腿筋都不会被人发现的程度。因此一边看着那些大理寺密探努力地将干柴抱到牢房前,一边就开始有些急切难耐起来。

    乔姐却冷冷说道:“哼,现在就弄断他们手筋、腿筋不是便宜了他们,这得等他们点起火,罪证确切时,我们再收拾他们。”

    “让他们先点火再杀吗?师父可真坏。”

    担心?有乔姐在前面顶着,小瑶可不会担心什么。不仅不担心杀不死这些坏透了的密探,更不担心牢房里的人会不会被烧死。

    而在用干柴堆满监牢门口时,没等点火,就有密探说道:“大人,真要点火吗?”

    坐在一旁地上看了看四周,密探首领脸上却露出疑惑表情道:“难道真的不是什么人吗?”

    “大人以为是什么人?”

    有密探追问道:“而且即便是什么人,他们也不可能在我们前面先出牢房吧再说不管那是人还是鬼,大人你看我们都这样了,还有必要顾忌吗?”

    “说的没错,我们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看着密探捧在手中的手臂,密探首领的双脸也随着腿部传来的疼痛抽搐道:“点火。”

    “轰”

    不需要浇油,由于地处高原地带,北越国的初春虽然也是极冷,但没有雨水,又没有牢房里的湿气浸润,那些干柴在密探将火镰投下后就很快“毕毕剥剥”燃烧起来。

    看着浓烟滚滚开始往空中升去,小瑶就兴奋道:“师父,师父,你看他们已经点火了,现在你可以给小瑶出手了吧”

    与在前面帮不了乔姐弄断那些密探的手筋、腿筋不同,知道真要杀了这些人,乔姐绝对不会与自己抢,小瑶就开始有些跃跃欲试了。

    不过,乔姐却没着急,而是先望了望牢房所在的院子入口处才说道:“等等,好像有人过来了,我们先看看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事再说,要是他们处理的不好,那就一块杀了。”

    “哦徒儿知道了。”

    应了一声,小瑶却又神诌诌说道:“等等,师父你别是因为在牢中陪了李府那些人一天,所以也想烧一烧她们,报复一下吧”

    “什么烧一烧,那就是用烟熏一下她们罢了,牢房这种地方哪这么容易烧没啊”,

    乔姐说的没错,任何地方的监牢不仅都是死守严防的重地,更是防火、防灾的重地,以免被什么人借着火遁、水遁逃出牢房。

    而密探在监牢门前放的火虽然已经燃烧起来,但在小瑶一脸意会地咧嘴嗤笑声中,由于大理寺的监牢一半都建在地底下,现在却也只是有一些浓烟飘进了牢房中。

    “咳,咳咳,怎么回事?这些烟是怎么回事。”

    比起火焰,烟雾的传播要更快一些,即便从监牢门缝中传进来的烟雾还没有弥漫整个牢房,一些人还是大声咳嗽惊呼了起来。

    同样闻到烟味,图瑗的脸色也是变了一变道:“混帐,那些人怎么敢纵火,难道他们想将所有人都一起烧死吗?”

    “烧,烧死,娘你说这是刚才那些大理寺密探放的火?”图思惠也满脸色变道。

    “不是他们还有谁?”

    图瑗则一脸恨恨道:“知道先前的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他们就想用火烧的方式毁灭一切,或者是将什么人逼出来。”

    “咳咳娘你说什么将人逼出来,难道刚才救我们的不是神明,而是什么人吗?”

    因为烟雾已经开始飘过来,图思惠也开始捂着嘴巴咳嗽了。

    “娘也不知道,可如果真是什么人在救我们,他们不可能面对那些密探放火无动于衷,所以我们还是多求求神明吧咳,咳咳……”

    神明那么容易出现吗?不是没怀疑过,而是不敢怀疑。

    所以在那些密探开始点火烧牢房,却又没人冲出来救火时,图瑗才开始将事情真正归到了神明保佑身上。

    “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于是,不仅图瑗和图思惠母女,烟雾中,整个监牢里的犯人都开始大声喊起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师父自有道理

    一路从皇宫出来,易嬴先是回李府接出了二郡主图潋及瑛姑、小霞,这才开始前往大理寺宣旨。

    至于说徐琳,那当然还要留下帮郝公公继续清查李冈府邸,剩下释放李睿祥一家的事,那也没他什么事情了。

    不过,等到在马车内听完易嬴说起南书房中经过,图潋顿时就皱起眉头道:“奇怪,皇上和大明公主怎会是这种态度?难道里面真有什么问题?”

    将图潋搂在怀中玩弄着丰胸,易嬴就满不在乎道:“可那又怎样,至少本官是不可能再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不是遗憾,而是易嬴觉得这件事让自己很别扭。

    尤其这件事中若真有什么问题,皇上及大明公主为什么都没叮嘱他要保密?这也是易嬴敢将事情对图潋说出的原因。

    “你不能查,那就由吾来查。”

    这件事能隐瞒下去吗?

    或许从易嬴在李府审问李冈开始就已在尽量避开了不必要的外人,但为了确保自己的知情权,在发现尚方宝剑时,图潋就没有避开那些云兴县衙役及羽林军。

    所以,这不仅是易嬴没有隐瞒图潋的原因,同样是图潋想要细查的原因。

    然后没有任何阻碍地来到大理寺,虽然龚泱、图扦此时都不在大理寺中,但听到易嬴到来的消息,还是有各种大理寺的下属官员奔出来迎接道:“下官见过少师大人,不知少师大人此次前来……”

    “盂州知州李睿祥的家人应该是被关在大理寺中吧本官是代皇上前来宣旨释放李府一家的。”

    挥了挥手中圣旨,易嬴并没去在乎那些五、六品小官。

    而在看到易嬴拿出圣旨后,那些大理寺官员当然也已听说过李冈被易嬴打断腿的事,立即不敢怠慢道:“在,在在,李府一家正在大理寺监牢中,少师大人您请,您请……”

    随着大理寺官员一起往前走去,虽然眼前的大理寺官员与李冈、龚泱给易嬴的感觉截然不同,但易嬴并不会认为这有多特殊。

    因为,这不是他们达不到龚泱和李冈的程度,而是他们还没坐到龚泱和李冈的位置上。

    等到有一日他们也坐上龚泱、李冈的位置,易嬴却不认为他们会比两人做的更差。

    这不是说易嬴如何看得起这些不断奉承自己的官员,而是官员工作真有什么技术含量吗?没有。所以不管任何人都能坐上任何位置。别看他们现在表现得唯唯诺诺,真等他们走上龚泱、李冈的位置,同样敢给易嬴看脸色。

    这可不是易嬴到了北越国才有的见识,而是类似事情在现代官场就屡见不鲜。

    越是那些喜欢奉承人的官员,你越是不能小看。

    因为当他们奉承你时,他们就是希望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应有的价值。或许你虚应事故一下他们,他们也不会太当真,但你若是对他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地以为自己有多伟大,或许他们现在不会怎么样,但一定会记你一辈子。

    一旦什么时候让他们抖起来,报复也就随之而来了。

    而易嬴虽然不害怕任何人报复自己,但也不会故意去给人报复自己的机会,也就当是普通宣旨,跟着他们往大理寺里走去。

    不过,走到一半,易嬴等人却看到前面有一股烟雾往上腾起。

    易嬴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大理寺官员已经惊呼着奔向前面道:“不好,走水了”

    走水?知道这是起火的意思,易嬴就皱了皱眉头。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不然怎么会在自己刚到大理寺时就发生走水这样的事。

    而当易嬴跟着前面跑出去的大理寺官员进入一个院中时,却见那几个官员已经冲着几个围在火点前的密探大喊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不救火,这牢房前的柴堆又是怎么回事?”

    “这与你们无关,你们不要跑来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

    刚进入院中就听到这种话,易嬴不禁一脸惊讶地望向说话的人,这才发现那都是今日早间才见过的几个大理寺密探。

    不仅如此,那起火点也很有问题,因为在偌大的门上竟有一个醒目的“牢”字。

    想到自己现在准备干什么,想到牢中可能存在的人,易嬴的双眼立即一沉道:“怎么?什么人能在看到走水时说不要让人多管闲事?难道这还是你们在故意纵火不成?”

    故意纵火?

    虽然知道这的确是故意纵火,但如果同是大理寺的人,绝对不会这样直着说出来。,

    顺着话声看到易嬴,几个密探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气急败坏。

    因为,如果不是易嬴,不仅李冈不会受罪,他们几人也不会腿筋、手筋都不明不白断了。

    因此面对那些大理寺官员,几个密探还只是用身体做一下阻挡,看到易嬴过来,几人却全都将长剑“呛呛”抽了出来喝道:“易少师,你别想在这里吓唬人,没有李大人命令,谁也别想救火。”

    “李大人?这关李大人什么事?你们别想推卸责任,再不让开,格杀勿论。”

    李冈会做这种事吗?

    如果李冈不知道北越国皇帝图韫只能再活两年,或许他说不准真会做出这种事。可这不仅有违官员准则,易嬴更不相信李冈现在还会这么愚蠢。因为李冈真这么愚蠢,不用易嬴出手,他恐怕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唰”

    “啊啊啊……啊啊……”

    虽然牢房起火的确是一件要紧事,但看火势还不大的样子,易嬴也不会特别着急。

    可不着急是不着急,易嬴原本只是想威慑一下几个胆敢以下犯上的密探。没想到易嬴刚说完“格杀勿论”几字,一条人影就冲了出去,几下将那些挡在已开始烧起来的牢房门前的密探给杀了个干净。

    “啊杀,杀人了。”

    正在与几个密探交涉着要求救火,没想到却看到他们都被杀死在自己面前,几个大理寺官员立即惊呼起来。

    易嬴虽然也有些惊讶,可等到易嬴看清停下来的人影竟是小瑶时,便也有些诧异道:“小瑶,你怎么在这里?乔姐呢?还有你怎么现在就杀了他们。”

    “……师父在里面。”

    脸色微微怪异一下,小瑶就伸手指向了正在燃烧的牢门。

    见状不等易嬴反应过来,瑛姑就冲上去道:“什么,乔姐在里面,那还不救火。”

    “蓬”一声。

    随着瑛姑冲上去一脚踢开正在燃烧的柴堆,火势顿时就灭了大半,然后再用掌风将燃烧的牢门火焰扑灭,暂时从牢外已经看不到明火了。

    不知是不是特别关心乔姐,瑛姑立即向旁边的大理寺官员一伸手道:“钥匙?”

    “钥匙在这里……”

    看到小瑶和瑛姑动作,那些大理寺官员就知道她们是什么人了,毕竟少师府中的天英门弟子现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所以在瑛姑询问时,一个官员就直接指了指一具尸体的腰上。

    “拿来。”

    在顺着官员手指发现尸体上的钥匙后,瑛姑右手虚虚一抓,挂在尸体上的钥匙串立即“扑”一声挣脱了尸体上的衣服挂钩,飞入了瑛姑手中。

    不知瑛姑是不是在示威,几个大理寺官员的双脸立即全都白了。

    再次看到这种神乎奇技武艺,易嬴也不禁露出惊叹表情。

    然后,在瑛姑打开牢门冲进去时,易嬴才走近仍有些犹犹豫豫的小瑶道:“小瑶,这到底怎么回事?”

    “哦那是先前这些家伙想要侮辱李府太太和夫人……”

    当小瑶开始述说监牢里发生的事情时,脸色也渐渐平静下来。不过,得知这些密探竟是因为想要帮李冈报复而去侮辱李府女人,而且还是有着皇室血脉的图瑗、图思惠不成才想要纵火时,几个大理寺官员的脸色就全变了。

    因为这即便与他们无关,大理寺却绝对脱不了管教不严的责任。

    若是整个朝廷的部门下属都好像大理寺密探这样任意妄为,别说国家都不成国家,朝廷也再无威信可言。

    而当小瑶说到最后时,瑛姑才与乔姐一前、一后从监牢中出来。不仅乔姐脸上有着一块块被熏黑、擦黑的痕迹,前面的瑛姑甚至还有些乐呵呵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就是说,因为乔姐没事而高兴。

    什么叫官员?什么叫领导。

    官员和领导虽然永远不会去与下属共赴危难,可一旦下属从危难中脱身,他们绝对是冲在第一位的人,甚至比家人的排位还要靠前。

    因此顾不上去教训那些大理寺密探,易嬴就迎上乔姐道:“乔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幸好瑛姑来得及时,只是被烟呛了一下,还有李府众人和牢里的人都没事。”

    掩藏在擦黑印记下,乔姐也对易嬴的关心有些微微惊讶。

    易嬴却一脸放心道:“那就好,那乔姐你想本官怎么奖励你,奖励你做本官妾室怎么样?”

    不说与其他天英门弟子相比,甚至与易府所有女人相比,乔姐的身材都有够小巧。因此在乔姐面前,易嬴也无法摆出什么尊重乃至是敬畏的态度,拍了拍乔姐肩膀,就好像对其他天英门弟子一样口花花起来。,

    不过听了易嬴话语,乔姐却“呃”一下噎住了。

    瑛姑立即乐道:“少师大人,你怎么见个女人都这么说啊你到底有没有诚意的。”

    “什么叫本官没诚意,这才是本官最大的诚意乔姐这次可是救了李府家人免得本官即便将他们救出监牢,恐怕也无法向清儿、小佳交代了。怎么,她们没跟你们一起出来吗?”

    “没有,不知她们在里面怎么想的,居然整个牢房的人都以为是神明救了她们,正在那里拜谢乔姐这个神明呢”

    “真的,师父变神明了?”见到乔姐时,小瑶也恢复了活泼。

    易嬴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进去看看吧,顺便也将李府一家接出来。”

    “老爷要进牢房吗?要不还是等吾进去叫她们出来吧”

    随着话题被说开,乔姐也开始变得自然起来,也没人会去追问易嬴先前纳乔姐为妾的说法。

    如果是北越国官员,肯定不愿进牢房那种肮脏地方。但别说易嬴来到北越国还没进过牢房,现代官员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那就是要亲赴现场来体现自己与民同甘共苦的精神。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假的,例如没带记者他们就什么地方都不去,带了记者他们就什么地方都敢去等等。但作为一种表面文章。不仅上面很吃这一套,下面也很吃这一套。

    所以说,真正的官员绝对是与记者同志一起成长起来的。

    北越国虽然没有记者,但为让李府感受到自己的诚意,易嬴又怎可能不亲自进牢房接她们出来。

    摇摇头,易嬴就向大理寺监牢内走去道:“这没有什么,还是本官亲自去接她们出来吧毕竟李府这次也算受了无妄之灾。”

    由于易嬴坚持,众人无法阻拦,只得陪着易嬴一起进入了监牢。

    监牢中,如同瑛姑说的一样,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大喊什么“神明保佑”、“感谢神明”,大概是已知道外面的大火已被扑灭的消息。

    不过,随着易嬴一群人进入,监牢里的犯人还是很快发觉了不同。因为易嬴一群人里不仅没有往日最被他们“熟悉”的大理寺密探,甚至还有不少女人。

    顿时不用提醒,立即就有人开始大喊起来道:“冤枉,冤枉啊”

    “大人,小人冤枉,冤枉啊”

    来到监牢,有可能没人喊冤吗?

    虽然是第一次碰到这事,但在现代社会的电视剧中已屡见不鲜,易嬴也不会好像什么清官一样去一一询问,只在乔姐带领下向关押李府等人的牢房走去。

    而在烟雾已经散去,烟味还未消失的监牢中。感受到监牢中传来的湿气,一起跟进来的二郡主图潋就抱怨道:“易少师,你进这种地方干什么?”

    “本官进来当然是为对李府受难进行慰问,二郡主却不必跟来啊”

    “哼,吾就是要看看她们被箜郡王丢下的怨念与惨样。”

    没想到图潋是因为这种恶趣味才随自己一起进牢房,易嬴也一阵无语。而走在前面,小瑶却压低声音道:“师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你别管,师父自有道理。”

    除了小瑶外,包括瑛姑都不知道乔姐是在她打开牢门后才趁着众人不注意混入牢中的。可敷衍下小瑶,乔姐却什么都不说。

    因为掩藏在故意被抹黑的脸上,乔姐的双脸却有些又窘又红。

    等到易嬴及众人一路来到李府等人所在的牢房前,同样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冤枉”呼声,在脚步声停下时,图思惠就抬眼望了望。

    或许图思惠并不认识易府的天英门弟子,甚至对二郡主图潋也不熟,可一看到易嬴身上的一品紫袍官服,怔了一怔立即惊呼道:“少,少师大人……”

    “思惠,你说什么少师大人?你与其现在还念着少师大人,不如多拜拜神明,希望神明继续保佑我们李府平安。”

    与图思惠听到声音就会望过来不同,自从“认定”是神明保佑才能脱此大难后,图瑗就变得格外虔诚起来,甚至说话时都没睁开双眼。

    但看着易嬴一行人停在自己牢门前,图思惠就激动地一拉图瑗道:“娘,是少师大人,少师大人来看我们了。”

    “少师大人来看我们了?”

    听到这里,图瑗才一脸惊讶地睁开双眼,看到易嬴后,特别是看到站在易嬴身边的二郡主图潋,这才打量一下易嬴身上的一品紫袍官服,一副神诌诌样子道:“原来是少师大人和二郡主,不知两位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这个……,李老夫人,本官奉皇上旨意,特来赦免李府无罪,李氏接旨。”

    “……臣妾接旨。”

    与易嬴想像中不同,听到皇上赦免李府无罪的话语,图瑗却好像并不怎么激动,甚至并不怎么高兴,好一会才将头磕下去。

    当然,易嬴是不用去理会图瑗的态度为何如此,直接开始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特赦李府无罪,即刻开释,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要是正式的圣旨,特别是一些表示皇上施加恩惠的圣旨,圣旨内容都有些冗长和雷同。

    等到易嬴念完圣旨,自己也累了半天,最后才在图瑗及图思惠谢恩后,朝着已经打开牢门的图瑗和图思惠说道:“李老夫人、李夫人,牢内阴湿寒冷,两位还是先从牢内出来再接旨吧”

    “臣妾多谢少师大人援手。”

    仍在地上拜了拜,图瑗才在图思惠搀扶下站起。不过站起后,图思惠就一脸激动道:“少师大人,不知大人可见过妾身两个孩子。”

    “李夫人说清儿和小佳吗?夫人放心,她们与核桃都在少师府住得很好,夫人去到少师府后就可见到她们了。”

    “谢谢少师大人,谢谢少师大人。”

    在图思惠的一连串感激中,不仅两人开始从牢中出来,其他牢里的李府家人也都陆续被放了出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在大理寺火灾中都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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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不仅仅是太子登基的问题

    尽管图瑗一开始在马车内是如何坚持,但由易嬴马车做前导,众人根本就没往李府前去,而是一路出了京城,直接来到云兴县少师府。

    接到小霞通知,没等马车回到少师府,核桃就已带着李清、李佳在大门外等着了。

    随着马车停下,易嬴也让图瑗先带着图思惠下去。

    而在看到两人真从易嬴马车内下来后,李清、李佳立即扑上去抱住两人激动道:“奶奶,娘。”

    同样搂住两个孩子,图思惠立即忘记了马车中的烦心事,一脸激动道:“清儿,小佳,你们没事吧……给娘看看,你们没事吧没事吗?没事吧”

    “娘我们没事”

    被图思惠从图瑗身边拉回,李清虽然有些尴尬,但仍是满脸激动着。李佳更是直接扑在图思惠怀中道:“娘,女儿好想你,好想你。”

    “乖,小佳,乖、乖,娘也好想你们,好想你们。”

    李清和李佳的年纪虽然在北越国都已不是小孩子,但突然遇到家人离散,然后又惊喜重逢的事,仍是很难一下平静心情。

    而在图思惠与两个孩子拥抱着激动时,核桃也是一脸激切地朝图瑗微微一福道:“太太,核桃幸不辱使命。”

    “核桃,你做的很好。”

    与图思惠已被同两个孩子重逢的激动融化了不同,一边赞许着核桃不仅保护了李府两个孩子、更“说服”易嬴及时从牢中救出了所有李府家人,图瑗心中却一直不能平静。

    因为,图瑗现在或许不用为两个孩子、不用为京城李府担心了,却还要为身在盂州的李睿祥担心。

    假如李睿祥真在盂州出了什么事,图瑗又已被箜郡王抛弃,李府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太太说哪里话,这是核桃应该做的事。”

    先是回应了一句图瑗,核桃却发现图瑗脸色好像不大好,连忙扶住图瑗道:“太太,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在狱里……”

    狱里?

    听到核桃问起狱里的事,图瑗先是一怔,但又立即惊喜起来,摇摇头道:“不,核桃你不用担心,我们在狱中并没遇到什么坏事,反而还被神明救了呢”

    “神明?什么神明……”

    在核桃问起神明时,图瑗立即一脸兴奋地开始向她解释。

    这不是说图瑗有多信仰神明,而是连遭大变,不知能不能相信易嬴,又不敢真去相信易嬴的状况下,图瑗现在也唯有相信神明了。

    当然,易嬴是不会去管图瑗会不会相信自己,直接就将李府一家人交给了阮红和童武去安排。

    知道盂、申两州现在发生的事,阮红也不意外易嬴想将李府一家留在家中。因为她同样没想到箜郡王竟会将李府留在京城,没有箜郡王保护,能保护李府的也就只有少师府。

    可在一起往少师府内走去时,虽然李佳很高兴还能住在少师府中,李府其他人也对能住在少师府兴趣十足,唯有李清感到有些不安。

    跟在图瑗身边,李清就说道:“奶奶,我们为什么要住在少师府中,为什么不回家去住。”

    “……要变天了”

    不知是不是听了李清问话,图瑗却仰头望了一眼渐渐变阴的天空。

    身为男孩子,或者说在李清心中已身为男人,李清并不认为自己奶奶真是在说天气,追问了一句道:“奶奶,你说什么要变天了。”

    “北越国要变天了,清儿,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加油。”

    拉住李清小手,图瑗也不管李清已经十四岁,仍好像对一个孩子般的叮嘱道。

    虽然图瑗的话语很让李清惊讶,但对于图瑗的态度,李清还是有些尴尬道:“奶奶,你不要将清儿当成孩子。还有,奶奶说的北越国要变天指的是什么?是指太子要登基吗?”

    “不仅仅是太子登基的问题……”

    如果北越国的太子是个普通太子,或者说,如果图炀的年纪再大一些,图瑗并不认为太子登基能对李府产生什么影响。

    可是,在北越国皇帝图韫已经寿岁不久的状况下,别说太子能不能顺利登基,即便太子登基成功,恐怕真能执掌朝政的也不会是太子本人,至少还需要许多大臣辅佐。而这许多大臣中,易嬴又肯定是第一位的。

    而或许在其他人眼中,易嬴辅佐太子登基也会给李府带来无数好处,但想想易嬴的所作所为,不知易嬴到底打算干什么,不知易嬴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对于人类来说,最可怕的事情就莫过于这种未知了。,

    虽然不知图瑗是在担心易嬴的举动,李清却也知道朝廷之事不是那么简单,便也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于是在阮红、童武安置下,李府一家也很快在少师府中安顿下来。

    ※※※※※※

    以面积来说,少师府在云兴县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所以尽管住了不少外人,但却仍是看不出什么拥挤。

    而李府的入住虽然也给少师府带来了一定改变,但对易嬴的改变却并不大。

    不像当初只有核桃与李清、李佳两个孩子时,易嬴还要带着她们一起吃饭才行。现在是李府一家人一起住进来,那就如同白府一样,他们也可以自己在少师府中开火做饭,各自生活了。

    当然,会让少师府中发生变动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例如在易嬴安排下,大妞和虎蛋在与李清、李佳认识后,四个孩子很快就玩在了一起。

    而在知道冉丞相已将余容劫持焦玉一事透露出去后,易嬴也干脆不去上朝了,直等什么时候图仂被劫的消息也传到京城时再出门。

    不过人在家中坐,事从天上来。

    不知大明公主是什么想法,易嬴在府中悠闲不到两天,大明公主却从宫中传来消息要带太子图炀到少师府中游乐,也算完成易嬴当初邀请太子到少师府游玩的许诺。

    与以前太子还是申州知州的二公子不同,知道太子将要造访太师府,整个太师府都好好布置了一番。

    然后到了太子过府的当日,易嬴不仅将住在少师府的白府、李府一起叫出来迎接,甚至还捉住了李清、李佳和大妞、虎蛋四个孩子道:“清儿、小佳,你们还没见过太子,或许不知太子喜欢什么。待会你们就跟着大妞、虎蛋一起行动懂吗?”

    “好的少师叔叔,清儿知道了。”

    对于易嬴来说,或者说也是对于林氏来说,让大妞、虎蛋跟在李清、李佳身边就是为了让他们多熟悉一下京城生活。可对于李清来说,即便他不是在委屈求全,但在知道大妞、虎蛋与易嬴是什么关系后,却也有种刻意结交的想法。

    毕竟不止是对李清而言,对大多数北越国人而言,都很难想像会在家中养两个仇人的孩子。

    先报恩,再报仇?

    这种说法虽然很好,但将来的实际成效会怎样却没人知道。

    而除了几个孩子外,图瑗、图思惠和李府几个女人虽然不用易嬴多做叮嘱该怎么办,但已在少师府住了不少时间的白府却总有一些忐忑不安。

    看到易嬴叮嘱完几个孩子,白禄就说道:“少师大人,那你看下官待会要怎么面对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你不用管什么太子殿下。”

    易嬴斩钉截铁般说道:“太子殿下就是来少师府游玩,白大人凑到旁边就不像样了。不仅白大人不用陪太子,本官也不会去陪太子。”

    “那少师大人叫本官来……”

    “本官既然不是叫你来陪太子殿下,当然就是叫你一起来陪大明公主殿下难道白大人真认为太子殿下会孤身来少师府游玩吗?大明公主放心,皇上也不放心啊”

    “大,大明公主也要来少师府吗?”

    听到大明公主也会来少师府,白禄顿时就精神起来。

    因为从在申州开始,白禄就是以被大明公主提拔的名义被叫来京城的。虽然他们住在少师府也不用愁什么吃穿,但白禄早就在期待大明公主什么时候能对自己有个适当安排了。

    看到白禄明白过来,易嬴也点点头道:“就是这样。待会找时机,本官会同大明公主提一提白大人的事,白大人你也随机应变一下,应该今日白大人的职位就可定下来了。”

    “这,这是真的吗?少师大人怎么不早说,下官也好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

    易嬴不是不满,而是有些不屑道:“你以为大明公主是怎样的女人?就凭白大人的准备,你以为真能满足得了大明公主要求吗?所以白大人与其准备得让大明公主不满意,让大明公主认为白大人准备了也不过如此,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准备,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搪塞过去了。”

    “搪塞?爹爹你也太坏了吧怎能这样教父亲呢”

    听到易嬴对白禄的“指点”,不是不满,白绣也有些抱怨道:“爹爹你能搪塞大明公主,但父亲又怎么能搪塞大明公主。”

    “怎么不能?不信你问问徐大人,他以前去见大明公主时,什么时候的准备管用过?”,

    易嬴虽然并没因为太子到访而邀请徐琳,但从白府知道消息后,白绣自然也将徐琳一起带来了。

    听到易嬴问起自己,徐琳虽然有些尴尬,但也是点头道:“岳父大人,少师大人说的没错,虽然大明公主是一女子,但我们可不能当大明公主是个普通女子来看待。或许你没准备,大明公主会不在意直接帮你安排一下,但你若是准备得让大明公主不满意,那就讨不了好了。”

    “大人,外面有人拜访。”

    正在徐琳为白禄解释时,图缏却匆匆从门外进来。

    与上次“迎接”李冈时,易嬴是早早打开大门,摆着鸿门宴的架势来应对李冈的宣旨不同。面对这次的太子造访,少师府却不能早早打开大门,只能等到太子辇驾来到门前时,再为太子打开大门表示尊重。

    所以,突然听到图缏说有人来访,易嬴就有些惊讶道:“拜访?什么人会在这时候拜访本官?”

    不怪易嬴会感到奇怪,因为在得知太子母亲被余容所劫后,朝廷就陷入了一种怪异气氛中。

    换成一般状况,肯定会有朝廷官员拿着这事大做文章,可由于易嬴所写的《关雎》所造成的影响,又知道皇上早就清楚这事,所以不知皇上是怎么看待这事情的,在皇上正式下旨前,官员们也不知怎么开口。

    不过,他们当然不清楚,包括皇上在内都在等图仂被劫的消息传来。

    或许只因为焦玉被劫,谁也不好开口多说什么,但如果再加上一个图仂被劫,朝廷想不震动都不行了。

    因此在这种状况下,易嬴可不认为什么朝廷官员会来拜访自己。

    图缏却说道:“小人已经问过了,他们说自己原本是生活在秦州的西齐国人,想来找少师大人打听一些事情。”

    “原本生活在秦州的西齐国人?”

    一听这话,易嬴就有些满脸发呆地望向君莫愁。

    因为他可不认为真有什么生活在秦州的西齐国人,又会千里迢迢跑来找自己打听什么事情。

    真要说他们来打听事情,不是为了君莫愁、秋心,那就应该是为了严松年。不过,由于严松年的身份特殊,不仅不可能在这种场合出现,易嬴甚至都没帮白府和李府的人专门介绍过严松年,只是让他们有兴趣的话就自己去了解。

    所以,突然听到有什么原本生活在秦州的西齐国人来找自己,易嬴就有些不解。

    而随着易嬴望向自己,君莫愁脸上也泛起一丝疑惑道:“要不老爷还是让莫愁先出去看看吧莫愁实在不知有什么西齐国人会来找大人打探消息,何况还是从秦州过来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一起出去看看吧”

    不是说担心君莫愁,易嬴可没有让女人为自己扛事情的习惯。于是丢下同样不解的众人,领着君莫愁、秋心就一起往外面走去。

    而为了等待太子来访,少师府的大门虽然还是紧紧关闭着,一旁的角门却仍可供人通行。从角门出去后,易嬴很快就看到门外竟然站着二十多个骑马的男女,这才知道来找自己打探消息的西齐国人,或者说是原西齐国人并不少。

    可没等易嬴看清那些男女长像,人群中就突然传出一声惊呼道:“莫愁,你真在这里”

    听到呼声,原本也不知怎么回事的君莫愁、秋心就一起寻声望去,很快秋心就一脸惊讶道:“苏客?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你要找老爷吗?你找老爷想干什么?”

    “秋心,你和莫愁怎会在这里?还有你们这身打扮……”

    随着秋心问话,易嬴就看到那些原西齐国人中走出一个俊郎飘逸的男子。虽然比起图扦是有些不如,但却也是个年轻的美男子。

    而在认出苏客时,君莫愁脸上就有一丝微微不自在。

    因为当君莫愁、秋心在西齐国随严松年一起受训时,两人就与苏客是同期学员,君莫愁更与苏客有过短暂的情侣关系。

    不过之后为了国家,不说什么挥慧剑斩情丝,而是知道两人恐怕很难有真正在一起的机会,所以两人离开西齐国后就再没有联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苏客,虽然秋心已在前面帮自己回答了一句,但在定了定神后,君莫愁也很快恢复常态道:“苏客,吾和秋心现在都已是少师大人的妾室,你找少师大人想打听什么?”

    “你们都成了少师大人的妾室?”

    不是说脸色变得有多难看,而是君莫愁、秋心现在都做的一身妇人打扮早就让苏客看出了一些端倪。,

    因此稍一疑问,苏客也恢复了往日的飘逸神采道:“那某还真是要说句恭喜了,但某来少师府主要是想询问一下严大人所在,顺便……”

    刚说到“顺便”两字,苏客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如果不是遇到君莫愁、秋心,苏客原本都打算看看易嬴有没有任用自己的想法,也好多为现在的西齐国子民效一番力。

    毕竟身为原本的西齐国密探,除非他们决定退隐民间,总是要在北越国朝廷中寻找一个新的效力对象。

    可由于往日与君莫愁的关系,苏客却不知道自己再说这话合适不合适。

    但苏客虽然没有说下去,秋心却很快接口道:“原来苏客你是来打听严大人下落的那你放心,严大人现在就住在少师府中,你们也不用去其他地方了。”

    “严大人就住在少师府中?这是什么状况?难道严大人……”

    以严松年身为昔日西齐国密探首领,昔日西齐国内阁学士、军机章事的身份,再加上曾主持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事的功劳,还未来到北越国京城,苏客就能猜想到严松年会得到北越国朝廷怎样的重用。

    但直到他们来到云兴县,却也只听说在西齐国一个女大使帮助下,朝廷建立了西齐府衙的事,根本没有严松年的任何消息,这也是他们会想来少师府打听的原因。

    毕竟以北越国朝廷的现状,再没有比易嬴更值得投效的官员了。

    可严松年住在少师府又意味着什么?

    这不仅让苏客纳闷,又有些担心。

    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让一个昔日的西齐国内阁学士、军机章事放弃在朝廷为官,并且住在另一个大臣家中?

    不是说严松年已经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再在北越国朝廷为官了,那就是他已经放弃在朝廷为官,改为在私底下辅佐易嬴,变成一个好像师爷一样的角色了。但不管结论是哪种,这都不是苏客乐于看到的。

第四百二十章、这分明就是在折磨人

    密探工作从来都是你中有我,我中你有。

    所以,虽然在正式成为密探前,无数准密探都可在一起进行训练,但为确保不因一个人的失败导致整个密探组织遭到破坏,西齐国的每个密探分派都是秘密的。

    不到自己被分派的目的地,谁也不知自己将来的合作者是谁,更无法与往时密探中的朋友联系。

    而秋心虽然在来到北越国后就成了君莫愁的丫鬟,但在西齐国接受密探训练时,秋心与君莫愁却说不上熟悉,也不知道她与苏客的关系。

    因此看君莫愁没说话,在与认识的密探打了个招呼后,秋心就说道:“苏客你不用担心严大人,严大人现在只是借住在少师府,但你们是怎么回事?难道都是密探吗?既然你们不知严大人的事,怎么又会来投奔严大人?”

    被秋心说是前来投奔严松年,苏客并没有辩解。

    可在听到严松年只是借住在少师府时,苏客立即脸色一松道:“原来如此,我们是在得知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消息时就接到了从秦州撤退的命令。因为我们如果继续留在秦州,很可能会落入郡王图浪手中。”

    “严大人虽然叫我们撤回西齐国,但为替朝廷效命,我们还是选择前来京城投奔严大人,随严大人一起行事。”

    “但严大人又怎会借住在少师府?”

    “这个说起来就有些话长了……”

    知道有些事不适合在门口这种场合说出来,秋心就望了望易嬴。

    而易嬴虽然也没料到苏客这些人都是从秦州府过来的原西齐国密探,但也不以为意道:“那秋心你就带着他们去与严大人见个面吧遇到有人问起,就说他们都是严大人以前的学生。那样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依旧不知道。”

    “妾身知道了,苏客你们……”

    ※※※※※※

    “……当当当太子出巡,闲人回避……”

    正当秋心准备招呼苏客等人进入少师府时,远处街口就传来一阵鸣锣开道声。不知太子出巡怎么也会闹这么大声势,易嬴同样有些发怔。

    反应过来,君莫愁就说道:“快,苏客你们快进去,今日太子殿下会到少师府小游,先让吾和秋心带你们去与严大人见面再说,到时你们听严大人吩咐行事就行了。”

    “成,我们知道了”

    点点头,苏客急忙招呼那些从秦州随自己一起前来的密探道:“快,我们快进去,别在这里挡了太子的道。”

    密探虽然在朝中都是为一些高官贵胄及皇室宗亲服务,但也没有大批密探出现在太子面前的道理。所以这些密探虽然同样吃惊太子怎么到个太子少师府也会闹这么大动静,但却并不会在门外耽搁,跟在苏客和君莫愁、秋心身后就开始鱼贯进入少师府。

    当然,既然已看到太子一行队伍,易嬴也不会再躲入府中了。只是叫图缏将正门打开,白花花、芳翠几个主要妾室也跟了出来迎接。

    于是在鸣锣开道中,不是太子辇驾,而是大明公主的凤辇就迤迤逦逦来到了少师府门前。

    等到凤辇停下,易嬴才带着众人一起跪下参见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大明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

    如同预料中一样,凤辇中传出的是大明公主的回应,而并非太子回应。

    然后在众人瞩目下,大明公主图莲就牵着太子图炀从凤辇内缓缓行下来,两人身后当然还跟着焦皎、焦洁两个小妖精。

    “大妞、虎蛋”

    走出凤辇后,图炀并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大明公主身边,而是看到人群中的大妞、虎蛋后,立即就伸手猛挥了挥。

    或许换成京城里的孩子,遇到这种事肯定会先跪下来给太子见礼,但易嬴根本就没让人教过大妞、虎蛋什么见礼规矩。看到图炀朝两人挥手,两人也仿佛以前在一起玩时的样子挥起手道:“奋哥儿”

    奋哥儿

    没想到大妞、虎蛋竟然这样和太子招呼上了,还是用的太子以前的名字,不仅被易嬴叫要听大妞、虎蛋话的李清、李佳有些惊讶,焦皎和焦洁的双眼更是一下瞪得溜圆。

    可看到大妞、虎蛋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的态度对自己,图炀立即仰脸向大明公主说道:“公主殿下……”

    “好你去吧反正本宫今日就是陪你来少师府玩耍,少师府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随着大明公主放开图炀小手,图炀立即冲了出去,拉住大妞、虎蛋道:“大妞、虎蛋,我们进去玩听说少师府里很漂亮,某还没有来过呢”

    “嗯奋哥儿,我们走,清儿、小佳,你们也一起来吧”

    乡下孩子可不知道什么是怕生。

    以前在易府时,大妞、虎蛋虽然也经常性要让着穆奋,可身为年龄最大的人,大妞有时也会用姐姐身份照顾一下虎蛋和穆奋。虽然大妞并没忘记李清、李佳,但在看到图炀已经露出一副耐不住的样子时,也就只是向两人招呼一声,没有介绍就随着图炀、穆奋向里面跑去了。

    “啊他们这是干什么?哪来的两个野孩子怎么扯着太子就跑了?”

    虽然同样诧异无比,李清、李佳固然不好说大妞、虎蛋什么,焦皎、焦洁却就有些不满起来。

    易嬴却笑道:“焦皎、焦洁小姐,孩子就是孩子,哪分什么野不野的。可你们要是再不跟上去,太子就要跑远了哦要知道,少师府可是很大的一旦找不到人,一天可能都会没影呢”

    “……这,这还用你说妹妹,我们快追上去。”

    与大妞、虎蛋就是单纯因为见到图炀高兴,想要再在一起玩不同。从进宫给图炀伴读开始,焦皎、焦洁的心中就有着无数小九九。不知道两人与图炀是什么关系,尤其不知道大妞与图炀究竟什么关系,两人立即急匆匆追了上去。

    而李清、李佳先前或许不知该不该追上去,但看到焦皎、焦洁的行动,两人也不再迟疑了,跟着就一起跑进了少师府中。

    等到几个孩子都离开,大明公主就望向易嬴道:“易少师,先前本宫怎么看少师府门前好像有群人刚刚进入少师府,那又是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好眼力,那些人都是严大人往日的学生。刚从秦州过来,也是为走访严大人才来到少师府。如果公主殿下对他们有兴趣,待会可以前往召见一下。”

    “严大人往日的学生?本宫明白了,我们进去吧”

    严松年是什么人?

    那可是前西齐国密探首领,也是西齐国密探总教官。所以易嬴一提严松年学生,大明公主就立即明白了,自然不会多问。

    ※※※※※※

    而与大妞、虎蛋就是两个乡下孩子类似,图炀以前虽然一直住在秦州城,但与焦家姐妹和李府兄妹相比,同样也是个乡下孩子。

    所以,当几人终于在花园中追上图炀和大妞、虎蛋三人时,嘴中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太子殿下,这两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同他们跑这么快?”

    虽然在皇宫中,焦皎、焦洁都是以“太子哥哥”或“太子弟弟”来称呼图炀,但为让图炀与其他人拉开距离,特别是与看起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妞、虎蛋拉开距离,两人却也换上了正式称呼。

    听到焦皎、焦洁称呼图炀太子殿下时,望着图炀已经与往时截然不同的衣物,原本已经跑得有些满脸发红的大妞、虎蛋也都怔住了。

    “对了,奋哥儿现在已经是太子殿下了,那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想了半天,大妞的一句话却差点让焦皎、焦洁趴下去。因为大妞居然只是在担心图炀的称呼问题,根本就没想过两人身份差别有多大。

    焦皎立即瞪大眼睛道:“喂你怎么能这样,太子可是太子呢”

    “我们知道太子是太子可这有什么不同。”虎蛋也不明白道。

    焦洁说道:“这当然有不同,太子殿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嘿嘿,他们是某的学生,来,大妞、虎蛋,我们再去玩。”

    没有对焦皎、焦洁不满,也没有对大妞、虎蛋不满。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卿卿性命,图炀早就厌烦了宫中的各种装腔作势、装模作样。不等焦皎、焦洁和大妞、虎蛋争个清楚,图炀又拉着大妞、虎蛋开始跑出去。

    “又跑?”

    虽然图炀这次并没跑多远,但不知图炀和大妞、虎蛋到底是怎么关系,从没这样疯跑过,焦皎、焦洁立即苦下了脸来。

    而对于李清、李佳来说,两人虽然同样不明白,但现在也渐渐开始有些清楚易嬴为什么要叫两人跟着大妞、虎蛋了。

    那就是太子在宫中或许是个太子,但如果来到宫外还要做个太子,出宫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好像皇上一样,已经改不了皇上就是皇上的感觉,也就再没有出宫的意义了。

    而在几个孩子慢慢开始在花园中各自玩闹起来时,大明公主也随着易嬴一起来到了后院花厅中。,

    没急着去与白禄说什么,大明公主就望向图瑗说道:“图瑗,这次真是让你们受惊了要不是李冈那厮,本宫也不知道箜郡王居然会将你们也留在京城”

    “公主殿下客气了,那是神明对李府的考验。”

    身为箜郡王血脉,图瑗的辈分虽然比大明公主小,但却无法不受箜郡王憎恨先皇图解一脉的影响。

    所以,李府虽然不得不一起出来迎接大明公主,图瑗在说话间却又露出了面无表情态度。

    摇了摇头,大明公主却叹息道:“图瑗,虽然本宫也不好说先皇与箜郡王的恩怨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你觉得我们这样持续下去有什么意义吗?好像李睿祥如果也跟着一起走下去,你认为结果是什么?”

    李睿祥也跟着一起走下去?

    虽然并不认为这是大明公主在用李睿祥威胁自己,图瑗仍是咬了咬嘴唇才说道:“让公主殿下挂心了,但公主殿下大可放心,睿祥他并没有箜郡王一脉的自觉。”

    “这个本宫也知道,也是因此才放心让他在盂州为本宫做事。所以图瑗你们以后留在少师府,也是……”

    话说了一半,大明公主却又有些好像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因为,图瑗如果真是个能轻易劝服的人,那她也不是箜郡王血脉,乃至不是图氏血脉了。

    看到场中气氛有些僵硬,易嬴就说道:“公主殿下,李睿祥的事情不用着急,反正以他那性格,一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关于京城里现在空出来的各种官职,不知公主殿下有何想法?”

    “这还用你来操心?”

    知道易嬴是在替白禄说话,大明公主立即瞪了他一眼。

    易嬴为什么要关心白禄的官职?

    因为,白禄的官职如果不尽快定下来,徐琳与白绣就不能正式结婚。徐琳不与白绣结婚,易嬴就不可能真正得到白绣。所以为人为己,易嬴都很关心白禄的官位归属。

    而在瞪完易嬴后,大明公主又转向白禄道:“白大人,在箜郡王出逃一事发生后,京城中的确多出了许多官职。”

    “可反复考虑,本宫仍是很难拿定主意究竟该派任白大人何职。不过,前几日的李府一案却给了本宫一个想法,那就是本宫可以不在其他地方安置人手,但却不能不在大理寺中安置人手。不然不说李府一案很难不会发生,本官想要控制皇室宗亲,同样缺乏依据。”

    “下官愿听公主殿下安排。”

    虽然不知大明公主为什么要在李府面前说这种事,但听出大明公主有意安排自己在大理寺任职,白禄立即一脸欣喜地拱起了双手。

    可大明公主却挥了挥手道:“白大人莫要急着高兴,虽然本宫的确属意白大人,可由于在抄李冈家时办事极佳,皇上却有意让徐大人接任这空缺出来的大理寺少卿一职。那白大人你说,这大理寺少卿一职究竟是该由白大人来接掌?还是由徐大人来接掌?”

    “这个……”

    随着白禄、徐琳两人的脸色同时僵硬下来,白绣的脸色也变了变。

    因为,易嬴在将抄家一事丢给徐琳后或许是只关心李府的一切,但如同大明公主说的一样,徐琳最后却是同郝公公一起回去禀明圣上的。

    而且徐琳回来时也对白绣说过自己很得陛下和大明公主赏识。

    不说有什么期待,在知道大明公主会带太子来少师府中做客后,这同样是徐琳想来少师府看看状况的原因。

    假如大明公主同时也给徐琳什么赏赐,徐琳也算得偿所愿了。

    可千算万算,谁都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丢给徐琳、白禄这样一个难题。

    在大明公主属意白禄的同时,皇上却想将李冈的大理寺少卿一职让给徐琳来担当。或者说,在知道皇上想让李冈担任大理寺少卿一职时,大明公主却又故意说自己属意的人乃是白禄。

    不说这是不是有离间白禄与徐琳的岳婿关系嫌疑,两人要如何答复大明公主都是个大问题。

    如果徐琳在这里推托,那难免就是一种想要故意讨好大明公主的行为。不说讨好人也需要技巧,真要徐琳放弃这样的机会,却又有些强人所难。毕竟大明公主只是公主,图韫才是北越国真正的皇上。

    在这里是应该表现出对皇上的忠心?还是弃皇上而投效大明公主?这分明就是在折磨人。

    当然,对白禄来说也是同样如此。

    不说与自己女婿争官位是怎样的感觉,如果白禄敢在这里推托,那就是对大明公主属意白禄的一种不信任,却比徐琳的立场还难堪。,

    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在这时为难白禄、徐琳两人,虽然事情看似与自己无关,图瑗心中还是有些微微发寒。

    因为,无论是前日的易嬴,还是今日的大明公主,都隐隐透露出李睿祥现在全在大明公主手中掌握的状况。如果大明公主竟是个这样的女人,不说不为大明公主效命是什么下场,即便选择为大明公主效命,图瑗也有些担心李睿祥和李府的将来。

    不过,与白绣的想法不同,徐琳现在却有些感激易嬴,感激易嬴及时告诉了自己一件事。

    因此徐琳稍一色变,立即就说道:“公主殿下谬赞了,下官现在才刚刚开始接触官员实务,哪敢说接掌大理寺少卿那样的要职。虽然白伯父往日一直都是在申州工作,但却是处理各种事务的一把好手。如果公主殿下允意,此位自当由白伯父来担当。”

    “徐大人谦虚了,公主殿下旦有所命,下官万死不辞。”

    或许徐琳不是大明公主选择的人选,可以在这里推辞,但白禄却知道自己绝不能推辞大明公主的好意。

    因此不管自己能不能得到这个位置,只因徐琳没让自己尴尬,白禄望向徐琳的眼神就有些感激。

    不知徐琳已清楚北越国皇帝已经命不久矣的事,对徐琳肯在这种状况下选择放弃皇上信任的行为,大明公主还是一脸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徐大人还年轻,尤其是还缺乏必要的实务经验,过早坐上那样的高位并没有好处。”

    “那这事情就这样定了下,白大人你就准备自己准备一下,过几日就会有圣旨下来了。”

    “下官多谢大明公主殿下恩典。”

    没想到自己竟能一跃而上地由六品府官变成四品大理寺少卿,白禄现在是真有些感激不尽了。

    当然,不仅白禄,白绣望着徐琳的双眼也充满了感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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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介绍:
我父亲姓易,我母亲姓嬴,所以我叫易嬴。
易嬴是个市长,不过是个一日市长。不是名义上的市长,而是实质上的市长,只不过风萧萧,易水寒般倒在了就任仪式上。
然后,易嬴归位到易嬴身上。
只是此易嬴非彼易嬴,而是北越国一个七品知县。知县就知县了,那也不算什么,至少还是一个官,可与如日中天、年轻俊朗的易嬴市长不同,知县易嬴却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
五十多岁的人还能干什么?等着入土吧!
不过入土前,当然是该拿的拿、该要的要,该贪的贪、该抢的抢。
说我不正派?丫你五十岁了还正派个球,不是有终身累官制庇佑,五十岁的市长?等着退休进棺材吧!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咱还有啥不能干、不敢干。最多不过再死一回,换个身体再穿越去。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