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云涌》 第三百九十一章、自己就让给她赢了
“瑛姑?”
与白岱真一起回到易府,易嬴还没来得及向众人介绍含玉,立即就被瑛姑的名字震惊了。
当然,这不是说瑛姑这名字不普通,毕竟以瑛字为名,又被简称为瑛姑的女子无论现代社会及古代社会都不少。可想想瑛姑往日在自己和大明公主面前的性格,再回想一下金大师小说里孤傲绝伦的瑛姑,同样是武林高手,这个差别却不是一点点。
而瑛姑虽然并不在乎丹地一直等到易嬴回家后再介绍自己,但注意到易嬴眼中惊诧,却也是一脸笑眯眯道:“怎么,易少师,你觉得瑛姑的名字很熟吗?但你今日带回来的这两女人又是谁?难道又是你的新妾室?”
“瑛姑你别乱说,白氏乃是夫人义妹,现在仍在丧期中,不宜轻慢。不过,含玉就……”
由于已在清水街杨府见识过一次瑛姑的德行,春兰可不敢给她继续扯下去,连忙将白岱真的身份说明了一下。
可轮到含玉时,春兰就有些犹豫了。
因为,不用易嬴去搂着含玉,含玉就已是双眼含春的拽着易嬴衣袖不放了。
摸了摸含玉拽着自己衣袖的小手,易嬴笑道:“好了,你们不用猜了,白大人已将含玉许给老爷做妾,今夜本官会与含玉圆房,窜房的事情照例推一天,可你们聚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不怪易嬴会感到奇怪,因为易嬴可不会专门带着含玉到瑛姑面前露脸。
而是不知怎么回事,少师府的几个天英门弟子居然都聚在前院中。
听到易嬴询问,乔姐就比小瑶更像小孩一样的举起手道:“吾知道,吾知道,那是瑛姑今日刚进门就说要教训一下小霞,也让小霞知道一下什么是日后少师府的规矩。不过,小霞却说要等老爷来决定,两人就在前院这里等老爷回来了。”
“要不,老爷你也帮瑛姑、小霞评判一下吧!”
“哼!”
随着乔姐的兴奋劲,一旁脸若寒霜的小霞就冷哼了一声。
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望了望小霞毫无表情的双脸,易嬴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因为,或许在易嬴和天英门主在密室相处的两、三天里,易嬴和天英门主都没有谈太多两人之外的事。可除了在**前说过一些北越国皇后的事情外,两人唯独就说过小霞一人的事情。
虽然那不是易嬴主动向天英门主询问,但天英门主居然曾数此叮嘱易嬴要帮她尽量照顾一下小霞,而且尤其不能惹小霞生气,不然天英门主也保不了易嬴之类的云云。
天英门主虽然并未在语气中流露出任何害怕小霞的态度,但“保不了”三字却显然很有问题。
想起小霞在初次见面时对自己的怀疑,易嬴虽然并不认为小霞在天英门中的身份会比天英门主还高。但想想小霞的真实岁数,易嬴却也不敢看低小霞的武艺。
注意到易嬴望着小霞不语,瑛姑就一脸乐道:“少师大人,你这是怕吾伤了小霞吗?你放心,吾现在已经知道小霞与你有约了,保证会留个完完整整的小霞伺候你的。”
“哼!”
再次听到轻视自己的言语,小霞却是冷冷一哼,并没做更多表示。
而在看到小霞态度后,易嬴更是担心起来,望向瑛姑说道:“瑛姑,还是不要了吧!这种事伤了谁都不好。”
“伤了谁都不好?难道少师大人你是怕小霞伤了瑛姑吗?”
不管影响大小,练武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延缓衰老,瑛姑不仅在易嬴面前自称瑛姑,相貌也是将近四十多岁的样子。
不是说小瞧不小瞧的问题,易嬴可不敢将天英门主的警告放在一旁,一咧嘴道:“还是不要了吧!”
“不要?难道少师大人真认为瑛姑会输给这个假少女?”
“哼!”
听到瑛姑说自己是假少女,小霞顿时又哼了一声。易嬴只得说到:“这不是输不输的问题,大家都是天英门弟子,没必要比来比去的。”
“不行,既然大人你这样说了,吾就一定要比。”
看到易嬴还在那里犹豫的样子,瑛姑不是说变得认真起来,而是气态轩昂地拍了拍自己胸脯。
随着瑛姑的胸脯在她拍打下左右晃动起来,易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好继续阻止,想了想说道:“这个,……既然瑛姑你怎么都要试试,要不我们打个赌吧!”
“打赌?吾喜欢?少师大人要和瑛姑赌什么?”
不是说真喜欢打赌,而是想知道易嬴想和自己打赌什么,瑛姑也兴致高昂起来。
易嬴顿时笑道:“如果瑛姑你输给小霞,那瑛姑你就要做老爷的妾室,至于瑛姑你赢了怎么办,那就由你自己来想了。”
“不行!哪有你这个死混蛋这样打赌的。”
随着易嬴说出打赌条件,瑛姑还没反应,小霞立即就不满起来。不仅脸上再没有原本的淡然,更是微微有些带着羞恼的激动。
一看小霞表情变化,乔姐顿时就乐起来道:“怎么?小霞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先前是在扮猪吃老虎不成?坏人,真是个坏人。”
“坏人,坏人……”
跟在乔姐后面,小瑶虽然还什么都不明白,却也立即开始嚷起来。一边嚷着,手中最后一点点心沫子也飞上了空中。
当然,自从知道小瑶喜欢吃各种点心后,少师府里的点心就没有断过。即
便其他人没吃的,小瑶也肯定要有。这不怪易府众人都宠着小瑶,因为小瑶不像那些下人孩子一样疼起来就好像主人施舍一样,大家现在都当小瑶是府中所有人的孩子来照顾了。
而在乔姐带着小瑶闹起来后,瑛姑的双眼也盯向小霞道:“小霞,难道你真是在扮猪吃老虎?”
“你管吾是不是扮猪吃老虎,反正这个赌吾不答应。”
“吾管你答不答应,这是少师大人与吾打赌,又不是与你打赌。想打赌,你自己去与少师大人打赌去。”
易嬴的打赌算什么?,
赚瑛姑便宜吗?虽然的确是在赚瑛姑便宜,但前提却是瑛姑输给小霞。
而小霞如果真赢了瑛姑,那不仅等于是在帮易嬴纳瑛姑为妾,甚至瑛姑还可说是因为想做易嬴妾室,故意输给小霞。想要改变这一切,那就唯有小霞输给瑛姑。
因此,有了易嬴的赌注在,瑛姑就几乎等于立于不败之地了,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在听到瑛姑喊自己去找易嬴打赌时,小霞又开始不满道:“谁要去找他打赌,反正吾不答应你们的打赌。”
“哼,我们打赌用得着你来答应吗?我们换一个地方交手,不敢你就别来……”
看到小霞坚持的样子,瑛姑也不再待在原地了,腾起身体就朝少师府深处奔去。
因为,两人如果真照原先打算在前院交手,交手结果肯定瞒不了人。虽然在留意到小霞和易嬴的反应后,瑛姑也开始有些戒备起来,但可没人会喜欢当众输给别人。因此在敌情不明状况下,当然是私底下交手更好。
随着瑛姑离开,小霞也追了上去。因为只要两人交手结果不是当着易嬴的面前得出来,易嬴就未必真能从中赚便宜。
不管自己是不是会帮易嬴赚便宜,小霞也不会介意换个地方与瑛姑交手。
看到两人离开,几个天英门弟子都望向了易嬴,易嬴也点点头道:“你们也一起跟去看看吧!别让她们真闹出什么不可开交的事情来。”
“奴婢知道了。”
首先奔出去的并不是好凑热闹的乔姐和小瑶,而是同样曾被大明公主叮嘱过要照顾小霞的苏三。而在苏三离开后,除了丹地外,春兰也和乔姐、小瑶追了上去。
不过看着几人背影,丹地却一脸疑惑道:“老爷,你认为小霞的武艺比瑛姑还高?”
“本官哪知道这些事情,但天英门主上次带本官离开时,曾警告本官没事不要去招惹小霞,免得她也保不了本官。或许小霞在天英门内的身份很高,但高又能高过天英门主?因此……”
不用易嬴继续说什么因此,听到易嬴这话,丹地也一脸惊讶地点了点头。
因为,小霞的身份如果不可能高过天英门主却还要让天英门主来警告易嬴,这虽然不是说小霞的武艺就一定高过天英门主,至少肯定也有某些独到之处。
可因为其他天英门弟子都已追着瑛姑、小霞离开了,丹地也不能让易嬴身边没人,自然无法将消息告诉已经离开的众天英门弟子。
而在易嬴、丹地谈话结束后,含玉就扯了扯易嬴衣袖道:“老爷,刚才这几个婢女都是些什么人啊!难道她们都不是普通婢女吗?”
“她们当然不是普通婢女,而是和丹地一样,都是天英门弟子。”
“天英门弟子?她们都是天英门弟子?什么时候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增加了?”
虽然在含玉跟了易嬴后,白岱真就成了场中唯一的外人。可作为吏部尚书之女,白岱真任何时候都会表现出一种雍容气派。
易嬴虽然不会隐藏,但也是将手搂住拉着自己不放的含玉说道:“她们都是后来陆续进入少师府的,我们进去再慢慢说吧!”
瑛姑等人是不是天英门弟子不重要,随着易嬴将自己搂住,含玉脸上也漾起了一阵兴奋笑容。因为,与白岱真一样,自闵言死后,含玉就已经许久没有碰过男人了。知道今夜又可尝到鱼水之欢,含玉也有些兴奋地无法掩饰。
然后进到内院中,易嬴就在花厅中遇到正在闲聊的白花花与阮红。
可没等易嬴开口说起含玉的事,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串脚步声,接着瑛姑的大声抱怨也从易嬴身后传来道:“老爷,你是不是早知道小霞是个变态啊!”
“你说什么变态不变态,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找借口。”
小霞可不会与易嬴客气,甚至不等易嬴回头,直接就越过易嬴,进入花厅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不是早知道小霞脾气,而是知道管不了小霞这些天英门弟子,看到易嬴一群人先后进入花厅,白花花才一脸惊愕道:“老爷,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瑛姑、小霞已经分出胜负了。”
“好像是分出胜负了,那瑛姑你现在……”想起先前的打赌,易嬴就望向瑛姑乐起来。
因为换成是别人,易嬴或许不好说能不能遵照前面的打赌。但以瑛姑的脾气,易嬴却不认为她真会拒绝自己。
“嘿!老爷你就别想了。”
“知道小霞接受吾认输的条件是什么吗?那就是吾只能排在小霞身后进门。老爷想得到吾做妾室,却得先摆平小霞才行了。”
满口妾室、妾室的,瑛姑不仅没有一点害臊,更是有种幸灾乐祸模样,好像现在的结果却比她输给易嬴做妾室更有趣一样。
可听了这话,易嬴就不禁抱怨道:“什么?小霞你也要学丹地?不用这么麻烦吧!”
“什么麻不麻烦,你个老混蛋别想那么轻易得到天英门弟子做妾室。”
直接对易嬴翻了翻白眼,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小霞也是没有一点奴婢的样子,就好像那只是一种称号一样。
听了半天,白花花也没听明白。
虽然白花花也知道瑛姑一到少师府就闹着要和小霞比试的事,但还是一脸疑惑道:“瑛姑,你已经和小霞比试过了?但怎么又说什么妾室不妾室的?”
“夫人,不是瑛姑比不过小霞,而是这丫实在太变态了,吾不屑跟她比,自己就让给她赢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虽然不知瑛姑究竟是怎么与小霞比试的,但随着瑛姑说明,白花花和阮红才弄懂了易嬴和瑛姑打赌的事。
而与其他天英门弟子不同,瑛姑和乔姐、小瑶一样都是性格活泛的人。
因此相处虽然没多久,白花花却也不会与瑛姑太生分。
等到弄清事情经过,白花花却也望了望旁若无人的小霞笑道:“小霞,你的武艺真的很高吗?但你为什么要与瑛姑做那样的约定?若你真想先嫁给老爷,不如就让妾身帮你做主吧!”,
“不用,夫人还是多关心关心老爷吧!老爷今日可是又纳了一门妾室。”
换一个女人,可能会被白花花的话刺激得不得了,但小霞却是面无表情地立即将话题扯开了。
“老爷又纳妾了?难道是含玉?是妹妹给含玉做主的吗?”
虽然早看到与易嬴一起来到花厅的白岱真,甚至白岱真进入花厅后就已经与白花花坐在了一起,但由于事情太多,又有些混乱,白花花这时才来得及拉住白岱真右手问了一句。
白岱真也略带羞笑道:“给姐姐添麻烦了,但这是爹爹做主让含玉嫁进来的,还说以后就让含玉代白府照顾姐姐了,免得姐姐认了爹爹做义女,爹爹却无法尽到照顾姐姐的责任。”
“那还真是让爹爹费心了,但等妹妹回去时也要告诉爹爹,姐姐不会让含玉在少师府被人欺负的。”
理由是什么并不重要,看到易嬴已搂着含玉坐在一起,白花花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如果是其他大户人家,或许还会有妻妾争锋吃醋之事。可由于易府特殊的窜房制,白花花也知道自己不用费劲去为含玉担心什么。
而在看到白花花态度后,含玉也在易嬴怀中松了口气。
因为,含玉即便早知道易府女人的关系很和谐,但也只有得到白花花接纳后,她才算是真正融入了易府的大家庭中。
不过,等到其他易府妾室闻讯陆续赶过来,最后杨邹氏也和黄妙伶一起来到花厅后,白岱真就立即惊大眼睛道:“杨邹氏,你是杨邹氏?你也嫁给姐夫了。”
“岱真妹妹客气了,吾是前几日才被老爷纳入房中的。”
知道自己相貌的影响力,杨邹氏却没对白岱真的惊讶太吃惊。
可杨邹氏的反应虽然很平常,回头望了望易嬴,白岱真仍是满脸惊疑道:“姐夫,你真是正常男人吗?怎么娶了杨邹氏不够,还会看上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
虽然被白岱真这样说有些高兴不起来,可在见到杨邹氏的妖孽级相貌时,含玉也知道自己远远不如了。
可不如是不如,不仅易嬴的大手现在还在含玉身上反复摸弄,包括先前在马车中的春情荡漾及易嬴逼自己接受他的方法,含玉都可确认易嬴确实是喜欢自己。因此也是有些怯生生地望向易嬴道:“对啊!老爷。老爷若真是娶了杨邹氏,又怎会还看中含玉呢!”
“看中就看中了,这有什么为什么的。”
被白岱真说不正常,易嬴也不去辩解。却在含玉脸上猛亲一下,右手也将含玉绯衣拉到膝上,直接就向她大腿深处摸去道:“师萱虽然的确是世间绝色,但含玉你身为女人也不差啊!若是你真不信老爷中意你,要不我们现在就剥光猪,来上一次?”
别人不会管易嬴在这时干些什么,更有少许人还会兴致勃勃,但白花花却立即扭头过来,瞪了易嬴一眼道:“老爷,你别在这里胡闹行不行,别说含玉今天是第一次进门,你可别忘了岱真妹妹也在这里。”
“哦!哦哦……本官知道了。”
一边说着知道,易嬴却在易府女人嗤笑中朝白岱真咧了咧嘴。
因为,白花花她们或许不知道,但事实上先前在马车中,白岱真却也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至于这事该怎么解决,或者说要不要解决,由于白岱真还在丧期的缘故,易嬴暂时是不用去多想的。
可要说到白岱真会不会在意,反正该看到的都已看到了,即便她真在意,易嬴自己也不会在意的。e
第二卷 《云涌》 第三百九十二章、天!这是什么跟什么!
“老爷,你今日可不可以带妾身一起上朝?”
“带你上朝,含玉你怎么会想到同本官一起上朝呢?可那就是在宫门外干等,有什么意思……”
一夜温存后,不同女人都有不同的妙处,易嬴在床上自然也很满足于与含玉的纠缠。可在第二日易嬴准备赶早上朝时,含玉却拖着易嬴胳膊说了句让易嬴格外惊讶的话。
因为,不是易嬴要奇怪,而是他根本不认为含玉跟自己上朝能有什么意义。含玉又不可能进入宫中,更不可能跟易嬴混到朝堂上去听政。
含玉却央求着说道:“老爷,你就带含玉去吧!含玉只是想看看上朝的情景。”
“好吧!去就去,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兴致。”
双手抚摸着含玉滑腻的身体,易嬴也没有去费劲拒绝。因为以含玉的身份,易嬴根本不认为她跟自己去上朝又能惹出什么大事情,再说又有丹地、苏三在,易嬴也不用去担心含玉安全。
而在知道含玉也想跟易嬴前去上朝时,丹地、苏三虽然同样有些惊讶,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不说是含玉,除了有什么要去特意禀报大明公主的事,苏三自己都不会没事拿着腰牌扮宫女进宫。
然后又是赶早混杂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很明显,队伍中的官员少了不少。
知道那是昨日发生的箜郡王图兕外逃一事影响,易嬴也不感到奇怪。可在洵王图尧一路无语的状况下,除了打声招呼外,也没有官员敢来找易嬴闲扯。
不是怕被易嬴扯下水,就是怕被人以为自己与易嬴扯上了关系,然后又怎么、怎么了。
易嬴虽然觉得这事并不奇怪,含玉却在易嬴怀中满脸惊讶道:“老爷,这就是你们每日上朝的队伍吗?怎么这么安静啊!妾身怎么听说这种上朝队伍平常都是很热闹的?”
听说?
虽然不知含玉是从哪听说的,易嬴可不认为白岱真也有兴趣跟着白原林一起上朝。
但易嬴也没追问,亲了一下含玉脸颊,右手就移上含玉胸脯道:“这话你到是没听错,本官虽然与这些官员交往不多,但平日这路上可也是很热闹的。只是说昨日朝中出了件大事,大家都没兴趣议论了。”
“嘤!老爷你真好?但朝上出了什么大事啊!”
被易嬴摸上胸脯,含玉没有丝毫羞怯,却也有种隐隐兴奋起来的感觉,只仿佛是漫不经心地追问了一句。
而箜郡王图兕一事闹得这么大,易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虽然没有强调自己在事情中的作用,但也是将箜郡王图兕围绕着杨邹氏发生的所有事情仔细说了说,只是没说自己让丹地提前给箜郡王图兕送信的事。
等到易嬴说完,含玉就一脸惊叹道:“什么?就因为师萱姨娘的事,箜郡王爷就反了吗?”
“师萱姨娘的事只是个引子,由于牵涉到先皇的颜面问题,朝中官员虽然不敢找本官麻烦,但以箜郡王与先皇一脉的芥蒂,自然不会放过本官。可含玉你也知道,本官哪是一个能吃亏的人,反正皇上也对箜郡王不待见,本官就帮了皇上一把。毕竟皇上才是北越国的真命天子。”
“老爷说的没错,帮皇上是对的。”
含玉之前就只是白岱真的陪房丫鬟,哪可能有多大见识,就只知道跟着易嬴点头。
而说了这些话后,由于事情很长,队伍也进入京城来到了皇宫外。
随之易嬴就走下马车与那些官员站在一起,含玉却老老实实留在马车内没任何要求,这到让易嬴有些奇怪她跟自己上朝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到易嬴,其他官员都不会对易嬴多说什么,但平常一直与易嬴保持适当距离的穆铁却就走过来说道:“少师大人,昨日之事大人知道了吗?不会对大人有什么影响吧!”
虽然交往不多,但由于一路前来京城,易嬴对穆铁的性格还是很了解。
而且穆铁平常与易嬴保持距离并不是对易嬴有什么意见,只是作为镇守宫中的神武大将军,穆铁必须与所有官员保持距离。
所以对于穆铁今日会找上自己,易嬴也不感到意外,一脸乐道:“怎么,穆大人你也开始担心了?但这事可与本官没有丝毫关系。”
“本官在前日散朝后由于有要事待办,所以并未急着去找箜郡王宣旨,却未料那箜郡王不知从什么地方得了消息,连夜就离开了。等到本官昨日得知此事,也没机会去找箜郡王宣旨了。你看,现在皇上的圣旨可还在本官这里呢!”
与穆铁是在尽量压低声音不同,易嬴说话却没有掩饰。
而随着易嬴从怀中拉出圣旨,不仅穆铁松了口气,所有官员全都喧哗起来。
同样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不远处的冉鸣也一脸惊讶道:“什么?易少师你还没宣旨,箜郡王就跑了?”
“这可不是吗?谁知箜郡王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居然不等本官宣旨就写下本官那张字条离开了。不信冉丞相你去打听一下,本官前日根本就没出京城,可等到昨日出了京城后,也没本官什么事了。找也找不到箜郡王人影,只得今日回来找皇上回旨。”
“这个,那易少师怎么看箜郡王出京一事?”
只说出京,不说造反,这也是冉鸣现在唯一能做的坚持。
毕竟在天英门弟子看守下,或许知道事情很难说与易嬴无关,可他们又怎么清楚箜郡王干脆就是被易嬴“放跑的”。
摇摇头,易嬴可不会现在就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随口说道:“或许箜郡王是有什么地方想不通,所以才想离京散散心吧!”
“可箜郡王即便最后仍是想不通,那不过就是他一直以来的坚持,我们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而对于这种迟迟早早的事,与其让他们留在朝中继续躲在暗处祸患大家,那还的确不如掀房揭瓦地大干一通,免得大家整日在朝上还得担心这个,怀疑那个的……”,
“……易少师睿智,老夫自叹不如。”
不是说不如,而是做不到像易嬴一样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冉鸣也有些默然不语了。
因为,在箜郡王带着一干大臣离开,特别是带着两营羽林军离开后,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而在这当中,只有易嬴是表现最自如,也是最不经意的。
毕竟对这些大臣们来说,最怕的是什么,就是怕有人造反。因为皇上或许在遇到造反时无法躲,但他们这些大臣却更不能躲。不仅武官得冲锋陷阵,文官照样得为了此事绞尽脑汁。
不知易嬴为什么能如此轻松,冉鸣却清楚自己不可能在这种状况下问出太多内情。
※※※※※※
之后到了朝上,山呼万岁后,站回班内的群臣全都是默然不语。
北越国皇帝图韫也不像平常一样询问大家有没有奏折要奏,而是直接望向易嬴说道:“易少师,你可知道昨日朝廷中发生的事情?”
“回陛下,臣罪该万死。”
易嬴虽然能在冉鸣面前推托,但可不敢在北越国皇帝图韫面前推托,至少不是什么都能推托,立即老老实实出班跪下了。
“哼!”
鼻中哼了一声,图韫才说道:“罪该万死?易少师认为自己有何罪该万死之处?”
对于易嬴所做的事情,这也不怪图韫会生气。
因为,在图韫原本的想法中,他是想将箜郡王图兕在监牢里关一辈子最好。反正那不是图韫想要关他,而是箜郡王自己不愿从牢里出来。
可转了一圈,易嬴的本意居然根本不是想将箜郡王关起来,而是想将浚王图浪也一起套进来。
但想想浚王图浪还关系到“出境立国”及将来北越国的再发展之事,虽然图韫也知道自己未必能对此使得上太多力气,可被易嬴将事情越搞越复杂,图韫也感到很麻烦。
当然,易嬴是不会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乃是垂帘听政。至于什么北越国的再发展,那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但却不可能是易嬴的主要目标。
因此在图韫询问后,易嬴就一脸汗颜地从袖中掏出图韫那份敕令道:“罪臣该死,不该在得到陛下敕令后仍在京城中耽搁一天,至使陛下敕令未能送入箜郡王手中。而箜郡王既然知道自己从兴城县衙门中出来,想必已经是冷静好了吧!”
“你说箜郡王冷静好了?冷静好了会有那么多官员与他一起离开京城?甚至还带走了朕的两营羽林军。”
“陛下,事有从权。”
在图韫责备下,易嬴却侃侃而谈道:“虽然箜郡王的行为确有不当,但却也帮陛下辨明了忠奸,至少陛下暂时已不用担心什么背生肘腋之事。至于将来事情该如何发展,不说这还要看箜郡王的选择,吾皇本就是天子之躯,又何必在乎那些不明事理、不知忠义之徒。”
“这即是易少师为自己所做的辩白?”
辩白?
一听这话,原本还在兴致勃勃的易嬴立即就知道坏了。
因为,这事情图韫虽然不是不能得到利益,但不管怎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总得抓一个人出来承担责任才行。
将事情推给徐琳吗?
或许易嬴原本不该有丝毫犹豫,但想想白绣与徐琳的事情,斟酌一下此事轻重,恐怕徐琳还真担不下来。不想让白绣失望,易嬴就直接说道:“罪臣不敢,若陛下恩典,罪臣愿去请箜郡王及众位大臣回京。”
请箜郡王回京?
一听这话,不仅图韫的脸色立即变了变,甚至满朝文武都有些惊然无语。
因为,易嬴或许与北越国皇帝图韫相处不多,不知道图韫性情,但冉鸣却早就清楚图韫今日肯定要拿易嬴开刀,只是不知责罚会有多重而已。
可没等图韫责罚,易嬴自己却要求去请箜郡王图兕回京,这就让人不得不思量一下了。
因为,箜郡王图兕离开京城不仅等于去了图韫一块心病,走了那么多大臣,也等于给许多京官腾出了位置。因此这事即便再危险,习惯了以战养国的北越国朝廷到并不会真将箜郡王图兕造反放在眼中。
只是有人累,有人轻松而已。
可易嬴突然说出请箜郡王回京的话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因为,别说请箜郡王回来干什么,别人或许请不回箜郡王图兕,但想想易嬴的能耐,这事情还真不好说他办不办得到。
因此沉凝一下,图韫也知道自己不能在朝上就做出处罚易嬴的决定了,只得装做还在思考的样子道:“是吗?易少师打算去请箜郡王及众位大臣回京啊!那就等散朝后,易少师再到南书房来向朕禀告一下这事吧!”
“罪臣尊旨。”
终于逃过当朝责罚的命运,退回朝班内,易嬴是真松了口气。
因为,易嬴若真让北越国皇帝图韫当朝降下责罚,那不仅再无回转余地,恐怕还会被其他官员落井下石。
毕竟朝堂并不是个适合辩白的地方,很多话都不能当众说出来。
而在易嬴与图韫的“争夺”告一段落后,朝堂上不说完全恢复了秩序,但由于不用再谈箜郡王离京一事,一些官员也趁机将往日沉积已久的提案都给拿了出来。
因为图韫和其他官员的心思都不在提案内容上,到了这时候,很多久而未决的提案反而都能很快批下来。
然后等到散朝时,易嬴也老老实实来到了南书房外。
或许知道事情严重程度,易嬴这次却没等多久,很快就被宣入了南书房中。
进入南书房后,易嬴就看到里面并不是只有北越国皇帝图韫一人,大明公主图莲却带着太子图炀也坐在桌案侧首上。看到易嬴进来,甚至图炀还偷偷向易嬴扮了个鬼脸。
不去理会图炀鬼脸,易嬴就老老实实跪下道:“罪臣参见陛下,参见大明公主,参见太子殿下。”
虽然是在图炀面前,北越国皇帝图韫却并没让易嬴站起,而是冷冷说道:“易少师,你可知罪。”,
“罪臣不知。”
“……你不知罪?”
北越国皇帝为什么要召易嬴到南书房,因为就是想要好好叱责易嬴一顿,顺便听听易嬴打算怎么解决箜郡王图兕造反一事。
没想到与在大殿上不同,易嬴张口?***鲎约好蛔锏幕啊?br>
而从最初的垂帘听政开始,大明公主就几乎每日带着图炀一起听取朝政,不说大明公主,图炀对这两日发生的事也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随着图韫追问,图炀也一咧嘴道:“就是!易少师你怎能说自己不知罪呢?难道不是你给箜郡王造反机会的?”
“箜郡王现在不反,将来也必反。而且箜郡王现在不动,等到育王爷动起来,箜郡王同样会行动起来。因此赶在育王爷行动前,只要先将箜郡王弄出去,不用皇上费劲,箜郡王自己也会给育王爷使绊子。”
育王爷?
在图韫、图炀还没反应过来前,大明公主的脸色却立即沉了沉,因为,她根本没想到易嬴现在就打算将申、盂两州的事情说出来。
但这可不怪易嬴会改变主意。
因为从图韫在朝上和书房中的态度,易嬴可不会幻想北越国皇帝图韫的仁慈。
所以既然要闹,那当然是将所有事情全都闹起来才好。
而在听到易嬴含糊不清的话语后,图韫立即皱了皱眉头道:“易少师,你想说什么?育王爷为什么又会动起来。”
“请太子殿下恕罪,原因乃是太子母亲被盂州指挥使余容劫去了。”
“……什?你说什么?吾娘亲被人劫持了?”
突然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图炀的神情僵硬一下,立即就惊呼出声。
因为,图炀虽然也知道焦玉乃是穆延夫人的身份很尴尬,不适宜随自己进宫,但无论如何,焦玉永远都是图炀的母亲。
所以北越国皇帝图韫即便不方便照顾焦玉,图炀却早已打算在自己将来继位后就将焦玉接来京城赡养,或者是将穆延、穆勤一起接到京城团聚。而自己如果无法继位,那就让焦玉在申州跟随穆延继续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但没想到焦玉竟会被余容劫走,这立即就让图炀有些大失分寸。
因为,图炀即便不知道余容为什么要劫走焦玉,可易嬴前往申州的第一日就“揭发”了余容意图申州的事,图炀却也不是对此一无所知。
同样听到易嬴话语,北越国皇帝图韫也立即皱起眉头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穆延又干什么去了。”
“回陛下,这是新年刚过就发生的事,而为了争取救出太子母亲的时间,穆大人才压下了消息没往朝廷上报。微臣也是从其他渠道得到这消息,这才想了想办法。而估计再有几日,这消息也会传入京城了。”
“你想了什么办法?”
早知道易嬴主意很多,不然他也不会直到现在才将事情说出来,北越国皇帝图韫就追问了一句。
易嬴说道。“不是微臣想了办法,而是太子母亲想了办法。”
“娘亲想了什么办法?”没想到焦玉现在还能想办法,图炀立即追问道。
易嬴却一脸钦佩道:“那就是在穆大人救出太子母亲前,太子母亲将与余指挥使虚与委蛇,以此将育王爷的暗藏力量引出来。并利用余容手中的盂州军力量,帮助太子清除掉育王爷的隐患。”
天!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在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太子图炀听得还是一怔时,大明公主就一阵头晕地闭上了双眼。
因为,图莲从没见过易嬴这样信口雌黄的人,三句两句竟将焦玉说成了有莫大功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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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云涌》 第三百九十三章、天下父母心
身为北越国皇帝,图韫可不是傻瓜,也不可能任人摆布。
可不管别人想要怎么摆布自己,只要自己是最后获得利益的人,只要自己能获得巨大利益,只要自己也能获得利益,图韫都会对底下大臣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皇上毕竟不是普通人,注定了要为手中的无上权势被人摆布。
虽然不是每个皇上都甘心如此,可他们如果不愿被大臣摆布,大臣们就会不安心为皇上工作、不安心臣服,那对皇上来说反而更危险。
毕竟俗语说的好,千里为官只为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天下间最大的权势都已被皇上占去后,皇上如果再不舍得从指缝间流一些小利出去,还有什么治理国家的资格。
可说是这么说,对于易嬴的好出主意德行,图韫现在真有些敬谢不敏。
例如,易嬴早知道焦玉被劫一事,但却一直未吭一声。直到图韫用箜郡王图兕一事逼易嬴才肯说出来,不然图韫恐怕也只能等到消息由正常渠道传到京城,才有可能得知这事。
所以在听完易嬴解释后,图韫就皱了皱眉道:“易少师,你这话说的是真的吗?穆焦氏与余容虚与委蛇,又怎么能将育王爷的暗藏力量引出来?”
“皇上容禀,育王爷想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易嬴却也不怕直言道:“可由于陛下在立下太子时几乎无机可乘,不能从太子身上找机会,育王爷自然就要从太子母亲身上找机会了。何况太子母亲被余容所劫,怎么都是个缺失。所以育王爷只要仍有意皇位,他就必须将太子母亲抢到手。”
“那余容又为什么要劫走太子母亲?”
对于育王图濠会插手余容劫了焦玉一事,图韫根本就不用怀疑。
所以让易嬴解释,也只是为让太子图炀也能弄明白。
可在图炀已经明白后,图韫自己却有些不解余容为什么会突然搅进来了,难道只是为了夺取申州吗?这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他又何必要帮焦玉抵抗育王图濠?
咧了咧嘴,易嬴对这事却无法隐瞒,只得说道:“这个……”
“盂州指挥使余大人一直未婚,而据说太子母亲在被盲婚哑嫁给穆大人前,余大人一直对太子母亲心有所属。估计,臣只是估计……”
估计什么?易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易嬴即便没有说下去,太子图炀还是很快明白,随即一脸羞恼道:“什么?余容那厮竟敢玷污……”
“……太子殿下,你莫要先在那里着急好吗?臣还没把话说完呢!”
“易少师还有何话想说?”
身为皇上,图韫虽然对焦玉无所谓歉疚,可不等于他也能容忍余容去沾染焦玉,何况还是在焦玉成为太子母亲后。
所以易嬴即便阻止了图炀继续说下去,图韫仍是一脸不满。
由于一开始跪下就没站起来,易嬴更是往下一磕头道:“皇上容禀!”
“太子殿下非常清除臣的妾室春兰乃是什么人,而在太子成为太子后,臣就让臣妾设法请师门援手,派了一人前往保护太子母亲。所以太子母亲现在虽然身在盂州,但未经太子母亲允许,余大人却休想沾染太子母亲清白。”
“什么?易少师你有让春兰师门去保护娘亲?那她们怎么还会让娘亲被余容劫走?”
虽然没做几天太子,但图炀也开始略微知道一些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例如,天英门的事在朝廷中基本上就是一个忌讳,知道的人有,但却不会有人公开谈论,何况还是在皇上面前。
但当图炀追问自己时,易嬴却摆出一脸钦佩样子道:“太子殿下,臣知道殿下疼爱太子母亲,但比起殿下对太子母亲的关心,太子母亲却更关心殿下现在的安危、将来的安危。”
“皇上在朝中都已为太子做出了如此多牺牲,太子母亲又怎可在朝外对太子和皇上的难处无动于衷。”
“所以,知道皇上在朝中的为难,在发现余容意有所图后,太子母亲才毅然为皇上和太子殿下做出牺牲,希望能为皇上和太子殿下多少翦除一些育王图濠的羽翼。因此,事实上不是余容劫走太子母亲,而是太子母亲让自己被余容劫走。”
“虽然这的确有损太子母亲德行,但只要能为皇上和太子殿下分忧,太子母亲亦无怨无悔。而这就是所谓的天下父母心。”
“天下父母心,娘,娘亲,呜哇哇……,哇哇……”
自从被易嬴叮嘱过不能再哭后,除了在知道图韫命不久矣时哭过一次外,图炀就再没有哭过。可突然听到易嬴说焦玉乃是为了自己才被余容劫走,图炀就再也抑制不住思念母亲之情,也是被易嬴所说的事情感动,顿时就扑入身旁大明公主怀中痛哭起来。
不为人知地横了易嬴一眼,图莲是越发认为自己今日不多嘴是对了。
因为,小雨即便是大明公主派去保护焦玉的,但她怎么也编排不出易嬴的效果。
同样望着易嬴有些说不出话来,北越国皇帝图韫也有些不急于评价了。
因为,图韫即便相信焦玉现在应该已知道该为太子图炀做如何牺牲了,但如果说焦玉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觉悟,图韫却压根都不会信。
可不信归不信,在这种状况下,图韫却也不能责备焦玉为图炀所做的牺牲。因为,育王图濠如果真因为想抓到焦玉而与余容打起来,想想余容旗下的盂州雄兵,图韫也会乐得合不拢嘴。
但图韫可以不责备焦玉,却不能不责备余容,脸色微微一沉道;“易少师,固然太子母亲所做的一切亦值得朕钦佩有加,可余容那厮却实在太过分了些。”
“陛下,余容虽然不该,可他现在毕竟也算是在为陛下做事。陛下与其现在就忙着责备余容,还不如等他为陛下做完事再说,不然太子母亲的牺牲就很无辜了。”,
“再说盂州雄兵的勇猛原本就不在秦州兵之下。”
知道光是这些可保不住余容,易嬴微微透露道:“微臣不才,现在正设法帮助太子母亲谋夺余容的盂州兵权,此事还望陛下能准微臣助太子母亲便宜行事。”
“什么?易少师在助太子母亲夺余容的盂州兵权?这有可能办到吗?你可不能拿此话来欺瞒朕?”
听到易嬴想夺盂州兵权之事,图韫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讶目光。
可是,由于已听大明公主说过易嬴打算让箜郡王图兕困住浚王图浪来设法谋夺秦州兵权一事,图韫也不能说易嬴完全是在说大话了。
清楚图韫已动心,易嬴说道:“微臣岂敢,而且以太子母亲为太子殿下所做的牺牲,太子母亲可在表面上对不起天下人,又怎可能不对太子殿下疼爱有加。”
“哼,既如此,朕也不便多提了。可易少师你一定要保护太子母亲安全,莫要让太子伤心懂吗?”
“微臣尊旨。”
随着易嬴说到这里,图韫也不愿多谈焦玉之事了。
因为,不管焦玉怎么替太子图炀牺牲,总是有些对不起这个太子母亲之名,也会让图韫的脸面不好看。不是因为这里面的确有机可乘,图韫肯定会狠狠下旨叱责他们。
但由于里面所含的利益太大,在不便叱责余容的状况下,图韫也只得避开此事不提了。
至于说箜郡王图兕在里面又会做出什么动作,由于卷入的事情太多,图韫一时却也很难看清。
于是再训斥易嬴两句,以太子伤心为借口,图韫就先打发易嬴先离开了。
而在出得南书房后,易嬴却也是一阵庆幸。
因为,易嬴如果不是将焦玉和余容的事情弄出来搅局,谁又知道图韫会怎样责罚他。毕竟图韫乃是北越国皇上,即便易嬴做的每件事都对图韫有利,但适当的震怒却也是压制臣子狂妄的一种必要手段。
难道自己真是太狂妄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易嬴却又无法避免会给人这种看法。
于是一路思前想后,易嬴也没在宫中停留,直接就出到了皇宫外面。
可刚来到宫外,易嬴却又震惊住了。
因为,与易嬴想像中不同,经过易嬴去南书房的这段时间,原本应该已经冷清下来的宫前广场却越发热闹起来。不仅先前那些散朝的大臣没有几个离开,甚至在宫门附近还有一大群穿着各式各样绯衣的婢女在那里闹烘烘的扎堆议论什么。
而在易嬴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时,几个眼尖婢女却已经发现易嬴,顿时高呼出声道:“少师大人出来了,出来了……”
出来了?
没想到这些婢女竟会为自己高呼,易嬴就有些惊讶。
可没容易嬴思考,含玉却突然从那些婢女当中奔出,迎向易嬴说道:“老爷,你终于出来了。”
不知含玉为什么会在那些婢女当中,易嬴就满脸讶异道:“含玉,你这是干什么?刚才你和那些婢女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各自府中大臣上朝时,我们这些婢女也会相互交往一下。含玉只是想和几个相熟的姐妹谈谈话,这才要求老爷带含玉上朝。但老爷放心,含玉以后不会这样了。”
“是的,大人。含玉已从我们这些婢女中升格了,我们也不会因为含玉耽搁了大人公事的。”
不知是谁先开口说了一句,那些婢女们忽然全都欢天喜地起来。然后一个个向含玉挥手告别,随即回到了各自大人的马车、轿子旁。
迎接着婢女回归,一些大臣也在向易嬴点头。
全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易嬴依旧有些惊讶道:“含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官怎么不明白?”
“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不等含玉开口,丹地已经走过来说道:“难道大人以为她们这些婢女也会同吾和苏三一样,每日在大人进宫上朝时,自己就只知道在宫外马车内干等吗?那当然是能聊一聊就聊一聊。”
“虽然像含玉这样聚集了这么多人的状况的确少见了些,但如果是哪个婢女嫁了好人家,同样也会回来说一声。”
“原,原来如此。”
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但既然这事是由丹地嘴中说出来,却也不容易嬴怀疑了。易嬴也再次望向含玉说道:“那含玉你怎么会聚集这么多人?还有她们的大人怎么也不带她们回家,就留着跟你说话啊!”
“这当然也是看在大人面子上。”
含玉却是一脸美滋滋道:“原本在散朝时她们都已经各自回去了,可那些大人在知道含玉是嫁给少师大人后,却又让她们回来与含玉多说了两句,但老爷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才出来!要是老爷同那些大人一起出来,可看不到这场面。”
“啧!这到成了老爷的错了。”
想想含玉说的在理,易嬴也不在意了。
因为,易嬴如果不是在宫中多耽搁一下,即便那些大人想让自家丫鬟与含玉多聊几句,含玉恐怕也会立即随易嬴离开。于是易嬴就有些莞尔道:“但她们会替你高兴吗?有没有嫌老爷又老又丑,含玉你没将老爷在家中的事情说出来吧!”
“没有,妾身怎么会说那些事,而且如果真是会嫉妒的人,也早就离开了。”
“那我们也不在这里说了,一起回去吧!”
不说含玉这样做是对是错,易嬴却也不会为此在这里纠缠不清。
因为,由于易嬴现在都还没离开的关系,不管是不是什么约定俗成规矩,那些大臣却也都不会急着离开了。
于是易嬴不敢再耽搁,直接就将含玉带上了马车。
而在易嬴马车离开后,其他大臣的马车、轿子这才开始陆续离开宫前广场。
不管那些大臣会说些什么,等到终于在马车内安顿下来,易嬴才长出一口气道:“终于过去了,看来本官以后要少上几日朝才是。”
“少上几日朝?今日朝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或许是因为含玉的事情耽搁,丹地、苏三却没有提前知道易嬴今日在朝上遇到的事。
易嬴却一边带着庆幸表情,这才将朝上及南书房中的事情一一说了说。
听完事情经过,丹地就一翻白眼道:“怎么,老爷你做了这么多无谓事,却到现在才知道害怕啊!吾早就说老爷好出主意的脾气太过分了些。这就是老爷才能逃得过皇上责罚,换成其他官员,恐怕都再无起用可能了。”
如果是以前,易嬴并不会将丹地的话当真。
可经历了今日的危险后,易嬴却也只能讪笑道:“但丹地你又能叫老爷遇上这些事不闻不问吗?或许老爷处理事情的方法是有些问题。但如果不用这些方法来处理事情,只想着安安稳稳过日子,老爷又怎能有今日的成绩,天英门又怎能信任老爷?”
如果易嬴只是在夸耀自己,丹地肯定会继续不屑一顾。
可听到易嬴说起天英门,丹地却也只能无语了。
因为,易嬴虽然对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太子图炀都有异心,但至少目前还没表现出对天英门的异心。
不管该不该庆幸,至少易嬴的一切工作都是围绕着天英门的垂帘听政展开的。
或许这就真像易嬴说过的一样,既然易嬴怎么都是要给人做嫁衣,那还不如为天英门做嫁衣,做一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垂帘听政乃至女皇上更能说明易嬴的价值。
因此丹地也想想点头道:“老爷你放心,只要老爷依旧为天英门着想,丹地永远会和天英门一起保护老爷的。”
“那就多谢丹地你的关心了,可你什么时候也能在床上关心一下老爷啊!”
“哼!这种事情你可别想。”
随着丹地又对易嬴的**开始摆脸色,含玉却“扑哧!”一声笑道:“老爷,但你怎么这么顺着丹地啊!你就不能像对妾身一样,也对丹地来次霸王硬上弓吗?”
“他敢!”
“本官的确不敢,苏三你说是不是。又或者苏三你来帮忙,本官到可以试一试。”被丹地瞪了一眼,易嬴只得转向苏三讪笑道。
“老爷说笑了。”
苏三却眼带凝重道:“可今日之事虽然有些危险,老爷为什么不想要依靠一下大明公主呢?难道老爷就没想过,或许大明公主早就清楚皇上想要责罚大人,并且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
“这个,虽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在本官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前,别说大明公主,便是天英门主,本官又能轻易相求吗?”
“若本官真这样做了,那不仅本官在大明公主和天英门主面前的价值会大为降低,同时也会降低本官做事的信心。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本官可不会轻易将自己命运交出去,那可是做官的大忌。”
什么是领导?
只有自己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官员才是真正的领导。
虽然人生在世总有依赖人的时候,官场上更讲究一种官官相护,但易嬴却宁可倚重一些“下属”的全力帮助,也不愿轻易去求请大明公主那样的“上级”给予援手。
因为当一个领导对下级产生某种亏欠时,他很容易就可给予补偿,但当一个领导对上级也产生某种亏欠时,他还是不是领导都难说了。
第一次听到易嬴这种论调,丹地和苏三都有些惊奇,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这虽然也是一种不信任,但也不得不说这是易嬴对自己的一种信任。比起信任别人,又有什么比得上自己更值得信赖。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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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云涌》 第三百九十四章、可以杀个痛快喽
“杀啊啊啊……”
“快跑,小妖精又来了。”
浚王图浪从没否认过自己好色,因此除了王府中的正常侍卫外,浚王图浪的贴身侍卫全都是由女性来担任。当然,她们不仅是浚王图浪的侍卫,同样也是浚王图浪的女人。至于说武功上的参差不齐,那自然有专人给予教导。
因此一路前往京城,浚王图浪就只带了王妃姚晶及荣妃两个妃子。
而由于荣妃是在浚王图浪临行时才被图稚硬拉上马车的,浚王图浪因此也只等于仅带了王妃姚晶一人同行。再有什么需要,自有数量高达两百名的女侍卫可供浚王图浪驱策。
两百名女侍卫,浚王图浪怎样才能照顾得过来?
因为不说什么照顾?浚王图浪根本就用不着去特别照顾她们。
除了在她们进入侍卫队伍时确保由浚王图浪**外,两百名女侍卫都被浚王图浪分成了十班,每班二十人,然后浚王图浪就会在每个月单独留出一日来接受以班为单位的女侍卫们服侍。
不用保证,至少一年内能有一次临幸就成了。
当然,如果说是特别招浚王图浪喜欢的女侍卫,或者说是浚王图浪行事匆忙,省得去找各宫嫔妃休息,他同样会就近找些女侍卫侍寝,但这就有些可遇而不可求了。
而如果是什么不讨浚王图浪喜欢的女侍卫,或者说是让浚王图浪感到不安全的女侍卫,同样会被浚王图浪赶出王府。
甚至为了加强对底下大臣的控制,浚王图浪也会将自己的女侍卫赏给他们做正室或平妻。
因此在保证二百名女侍卫的总体数量不变状况下,里面的更替状况也不少。
所以,此次前往京城,浚王图浪不仅带了两千精兵,也将自己的两百女侍卫一起带了上路。除了两千精兵只能由浚王图浪亲自指挥外,对于这两百女侍卫,浚王图浪却也大手一挥,给了图稚不下自己的指挥权。
但在看到图稚又领着一群女护卫在山间追逐几个逃窜的黑影时,浚王图浪的护卫总长莫冬妮却有些担心道:“王爷,我们才刚刚离开秦州五日,居然就已经遭遇了三次袭击,这是不是有些太不寻常了。”
“哼这也叫袭击吗?冬妮你是不是太过担心了。”
什么人才能在浚王图浪的女护卫中担任队长?不要武艺高强,也不要美貌,却一定要忠心才成。而已经四十多岁的莫冬妮更是让浚王图浪信任得无以复加,也是唯一能在浚王图浪没有发话时就可以自动发表意见的护卫队长。
当然,浚王图浪不是在对莫冬妮的担心不满,而是对那些袭击者满怀不屑。
因为,说那是袭击都有些高看他们了。
每次都是只有三、四个人,每次都是射上一、两箭就走,不说那样的箭技根本没有丝毫准头,以他们射箭的地方,别说平日坐在马车内的浚王图浪,就是外面守护马车的精兵都伤不了一个。
但即便如此,每次被袭击后,浚王图浪也不得不让车队停下,以便图稚带着自己的女护卫去追凶。
至于替图稚担心,那是在图稚与浚王图浪的女护卫们及两千精兵交手过后,浚王图浪就再不做此想了。因为,别说那两百女护卫不是图稚的对手,便是在那两千精兵中,图稚同样可以毫发无损的杀个几进几出。
不得不说,正是因为看到了图稚的真正武艺,浚王图浪才不介意她捎上荣妃一起去京城耍耍的要求。
可虽然已看出浚王图浪眼中的不屑,莫冬妮却依旧坚持道:“王爷,虽然他们现在的袭击的确不足惧,可如果让他们一直骚扰下去,对我们的护卫压力却很大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以后依旧只是用这种力量来袭击。”
“不说弦绷得太紧总会有松懈的机会,长期下去,等我们去到京城,那肯定都会变成疲惫之师。”
疲惫之师?
听到这话,浚王图浪第一次皱起了眉头。
因为,浚王图浪即便相信有自己的亲自督促,那些精兵不敢有一丝松懈机会。可这样的骚扰如果一日不停,一直让他们这样紧张下去,别说那一千精兵会不会变成疲惫之师,恐怕浚王图浪自己都会疲惫了。
同样听到莫冬妮担心,正在旁边翻阅书卷的姚晶也有些惊讶地抬起脸道:“冬妮,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种骚扰是故意的吗?”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因为就这三、四个人,不是为了骚扰王爷队伍,他们还真以为自己能伤害到王爷吗?可他们即便伤害不到王爷,继续骚扰下去,也容易给王爷的队伍造成压力,为真正的袭击创造机会。”
“喔赶跑了,赶跑了”
正在浚王图浪因为莫冬妮的话语迟疑时,图稚却也已经兴高采烈地领着一队女护卫奔回来了。
但在听了图稚的高兴话后,浚王图浪却不像前两日遇袭一样脸上同样露出满意表情,而是双脸立即黑下来。
望向已经想要奔回荣妃的马车,浚王图浪就喊了一声道:“稚儿,你过来,父王有话要说。”
“哎父王你有什么话要说,稚儿要去找母妃报告先前赶兔子的情形呢”听到浚王图浪询问,图稚却只是站住脚步回了一句,并没有急着靠过来。显然浚王图浪如果没什么要事,她就准备一路跑回去了。
兔子?不像浚王图浪一样感到不安,听到图稚轻佻的话语,队伍中的秦州兵士和女护卫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因为,图稚现在即便已不能再被称为小孩子,可她那孩子一样的脾气却的确给队伍增加了许多生气。
而浚王图浪则很干脆地在已掀开车帘的马车内挥挥手道:“你先过来再说。”
“真是的,父王有什么要事不能待会再谈吗?”
再次听到浚王图浪要求,图稚嘴中虽然还在嘟哝,双脚却已经带着吧嗒声奔了过来。
等到图稚来到马车前,浚王图浪就皱着眉头道:“稚儿,你又没抓到前来骚扰父王的歹人吗?”,
“抓到了啊但又给孩儿放跑了。”
图稚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等到他们下次再来,孩儿再去赶,这就叫赶兔子。孩儿就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一直这样顽固下去。”
等到他们下次再来,孩儿再去赶?
眼见着浚王图浪脸色立即黑下来,莫冬妮就说道:“小郡主,你这样不好吧虽然以小郡主武艺,随时都能抓到或是彻底除去他们这些歹人,但小公主如果不帮王爷给他们一些教训,再让他们继续闹下去,对王爷队伍并没好处呢”
图稚虽然喜欢瞎折腾,但却并不是那种听不进别人说话的娇纵公主。
一听莫冬妮这话,图稚顿时乐道:“父王,难道你是怕他们的骚扰影响了队伍士气和紧张感吗?”
“你知道?”
没想到不用莫冬妮解释,图稚自己就能说出这话,浚王图浪就一脸不解地望向了图稚。
因为,图稚要是不知道这事,她还可以当这种“抓兔子”的行为是种游戏,但她若是明知故犯,这里面就不能不说没有任何用意了。
图稚却满脸兴奋地拍了拍胸脯道:“就这些狗密探,孩儿怎能不知道他们想法。他们最多不过就是想在父王去京城的路上,用这种骚扰来增加父王的心理压力罢了。”
“狗密探?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是哪里的密探。”
“哥哥虽然没告诉过稚儿,但稚儿跟踪过哥哥几回,早就见过这些家伙了。他们都是其他国家在秦州城里活动的密探,好像这次都跟着父王一起出来了,目的就是骚扰父王行程,让父王不得安生。”
没想到图稚连这些人想干什么都知道。
浚王图浪也有些恼火道:“原来是他们这些混蛋,既然稚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将他们抓起来严惩。”
“抓起来严惩干什么,那不是没有乐趣了?”
“父王如果想要避免这种事,那就应该快马加鞭,用急行军赶路,让稚儿早日去京城见识一下那什么少师大人。不然父王整日在路上游山玩水,孩儿当然也要给自己找点乐趣。”
“不会父王只给自己玩,不给孩儿玩吧”
说到最后,图稚就一脸不服气地别了浚王图浪一眼。
在浚王图浪被图稚双眼别得说不出话时,旁边的王妃姚晶就笑道:“稚儿,你以为急行军容易吗?”
“怎么不容易?”
图稚却嘟起嘴说道:“只要父王跑起来,不说这些狗密探遮遮掩掩地未必能跟得上父王速度。就是光在脑袋中猜,他们也猜不出父王为什么要加快速度。没弄清父王为什么要让队伍加速前,他们哪敢再跑来骚扰父王。”
“反正就是这样,父王要游山玩水,孩儿也要游山玩水,孩儿去找母妃了。”
说完图稚也不等姚晶答话,扭过身子就自己跑开了。
显然浚王图浪不让队伍加速,她就还要继续赶兔子玩下去。
而在图稚跑开时,不仅姚晶没叫住她,甚至浚王图浪也一下沉思起来,莫冬妮也说道:“王爷,你看小郡主这话怎么样?”
“稚儿这话虽然是有些道理,但本王又怎能只被几个跳梁小丑般的密探就逼得那么快改变行程。”
自从知道骚扰自己的乃是从秦州城一路跟来的各国密探时,浚王图浪就格外恼火。
因为,仅是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真正袭击浚王图浪。而浚王图浪在秦州城时都没将他们放在眼中过,现在出了秦州,他们居然就敢来骚扰浚王图浪,这也让浚王图浪实在有些恼火。
恼火他们不识抬举,恼火他们自不量力。
听到浚王图浪不满,马车旁的国师桑采群就说道:“王爷何必要如此计较呢”
“即便我们的确不该受这些跳梁小丑影响,但王爷又何尝不可借这些跳梁小丑来操演一下军士。或许立即前往京城是个选择,但如果能让京城摸不准我们的行踪、摸不准王爷想法,未必不又是一个选择。”
“国师果然好策”
听完桑采群建言,浚王图浪立即一脸大悦。
因为,如果不是为了这些跳梁小丑般的密探,而是为了京城里的那些王公大臣、皇室宗亲,浚王图浪也的确不能给他们看自己笑话。
而且如果能让京城摸不准自己意图,这对浚王图浪前往京城后的事情也大有裨益。
至于说浚王图浪为什么要将王妃姚晶和桑采群都带出来,当然也是为了给那些留在秦州的人多一些活动余地、活动空间。
因为,王妃姚晶如果不随浚王图浪离开,王府里面的那些妃子就不会闹开,而桑采群如果不随浚王图浪离开,那些秦州的大臣和世子、郡主也未必敢真正闹起来。
只有给所有人都留下发挥空间,他们才会在浚王图浪面前展露出野心的獠牙。
而不管浚王图浪在这边怎么商议,回到荣妃马车内,图稚就继续嘟着嘴说道:“师父,徒儿虽然照师父的话说了,但你说这样真有用吗?父王前往京城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与往日都是一脸恬静地坐在马车内的荣妃不同,随着图稚一句师父,荣妃脸上就换了一种表情,甚至是倾耳听了听,这才同样带着一种郁闷的愤恨道:“如果没有桑采群那狗东西,这些话自然管用,可恨那桑采群居然又给浚王图浪乱出主意。”
“乱出主意?师父,国师又给父王出了什么主意。”
武艺高的人会去佩服比自己武艺更高的人吗?不会,因为他们只会成为学武人的目标。但如果当一个人在某方面有着无法掩饰的缺陷,甚至是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善自己缺陷时,他们就会开始佩服那些在自己不足之处有所专长的人。
例如,图稚虽然听出自己师父不喜欢国师桑采群,内心却还是很佩服能扰乱自己师父计划的人。
给图稚说了说桑采群的主意,图稚的师父就一脸不满道:“你看那个桑采群可恨不可恨,我们好好的赶路就不成?他们凭什么一边赶路就想着一边算计人难道他们不算计人就活不成吗?”,
“嗯算计人的确不好,那师父你说我们要不要杀了国师?师父又不给徒儿杀那些密探兔子,但如果能杀杀国师,或许更刺激呢”
“杀国师?还是不要了。”
“谁知道国师万一在这里身亡,浚王图浪还会不会前往京城,又或者事情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变化?”
“什么?杀国师父王就不会前往京城了吗?那还是不要了。”
没想过杀国师的变化,图稚立即摆出一副吓了一跳的样子道:“徒儿还等着去京城见见少师大人,去京城玩玩呢”
一脸爱惜地摸了摸图稚脑袋,图稚的师父就说道:“算了,我们还是随浚王高兴,边玩边去京城吧既然他们现在只会让那些密探来骚扰浚王,我们也没必要去理会他们。”
“那我们干什么?继续赶兔子吗?可父王好像想要戏弄那些兔子,不让徒儿继续去赶了呢”
对于图稚来说,什么政治、什么国家全都是浮云,她只要有自己快乐、有自己师父和母妃就行了。
因为不管大人们在关心什么,图稚都只关心能让自己开心的事。
换成另一个师父、另一个母亲,可能会对图稚现在的状况担心不已,但仿佛是为了让图稚享尽童年,图稚的师父却说道:“既然浚王已打算带着那些密探去玩,我们还跟着闹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去锄强扶弱吧”
“锄强扶弱?师父要带徒儿上哪去锄强扶弱?走江湖吗?”
学武艺是为了什么?
报效国家?
那种蠢事只有在宣传忠孝节义的官样文章中才会看到。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朝廷也一样贪,因此除非那些官家子弟,几乎所有人学习武艺都是为了锄强扶弱、惩治贪官。
想到终于可以前去行走江湖了,图稚的双眼立即笑成了月牙状。
图稚师父却也没去阻止她兴奋,点点头说道:“即便这不是完全自由的走江湖,但浚王前往京城的路上想必也会经过一些市镇。我们不需走得太远,只要在那些市镇中锄强扶弱就行了,这也算一种最基本的江湖阅历。”
“走江湖好,走江湖好,徒儿就盼着走江湖了,那我们今晚就出发行吗?”
“今晚还是不要了,因为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可以给我们锄强扶弱的家伙。这事先让师父替你打听一下,等到打听清楚,你自然就有机会杀个痛快了。”
“哦杀个痛快,可以杀个痛快喽”
随着图稚在马车内兴奋地蹦跳起来,荣妃的马车就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可即便是看到了马车摇晃,随在马车两旁前行的王府护卫及秦州精兵却丝毫没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
当然,也没人知道图稚师父竟然将杀人当成了对图稚的主要教导。
因为对他们来说,图稚或许就像那些逃跑的密探嘴中所惊呼的一样,她就是一个小妖精,一个会闹得所有人都不安宁的小妖精。至于图稚为什么会变成小妖精,又会变成怎样的小妖精,这却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事情。
于是,浚王图浪在计算,图稚的师父也在计算,虽然两辆马车的目的地一样,将来的行程却有可能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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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云涌》 第三百九十五章、若到了官场上,情种就是个大问题
“陆大人,你可一路要保重、保重啊”
“陆大人保重,保重……”
“各位保重,保重。。c”
虽然西齐国得到并入北越国消息的时间还在浚王图浪之前,但因为各种事务拖累,陆中正的启程时间却还在浚王图浪之后。
这不是因为陆中正不想早一日前往北越国京城、早一日开始为西齐国在北越国朝廷中谋福祉。而是为了挑选出能在北越国朝廷中真为西齐国谋福祉的官员,西齐国皇帝贾浃和陆中正都没将消息泄露出去。
只当陆中正是因为朝上一句话被免职,这才不得不前往北越国朝廷谋职兼请罪。
因此,即便陆中正在后面大张旗鼓邀请官员及年轻俊杰与自己一同前往北越国朝廷为西齐国谋福祉,但在更多官员眼中看来都是在强撑场面一样,也就只有几个真心想为西齐国在北越国朝廷中做事的低级官员才会选择与陆中正同行。
不是为了帮助陆中正一起在北越国朝廷中请罪,单就是想搭个伴前往北越国而已。
反到是一些不在朝的士子却兴致勃勃说要去北越国朝廷替陆中正请罪,并为西齐国子民在北越国朝廷中谋福祉。
当然,只要他们确实有心为西齐国做事,陆中正是不在乎他们帮不帮自己请罪的。因为怀揣着西齐国皇帝贾浃给大明公主的密折,陆中正相信大明公主肯定会高兴在西齐国多了一个盟友。
至于如何甄别这些官员、士子是否真会为西齐国在北越国朝廷中谋福祉,有小碟帮忙,陆中正并不担心他们的真正心思是什么。
可即便如此,看着寥寥几个前来送别自己,却又不愿同自己一起前往北越国朝廷为官的官员,陆中正心中仍是一阵无语。
因为,他们为了自己现在的官位、为了自己现在的利益留在西齐国国都,固然现在看来是没有错处,但一个已经没有发展前途的官员,将来又有什么可以指望的地方。
所以相对于几个原本都已投效在自己座下官员的都有些心虚的目光,陆中正更是有些替他们惋惜。
可惋惜归惋惜,陆中正却并不会提醒他们。
因为他们今日能在西齐国国都舍弃自己,将来随陆中正去了北越国朝廷,谁又知道他们会不会舍弃他。因此为了西齐国的将来,即便陆中正能找到愿随自己前往北越国京城的官员、士子并不多,但他也已经不能再继续留下去了。
为什么不能继续留下去?
因为,据说北越国的接收使臣已经进入了西齐国境内,为免后面起什么波折,好像陆中正这种曾经反对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大臣,还是早一步离开西齐国国都为好。
然后等上了马车后,陆中正才披上了小碟递过来的长裘道:“终于出来了,这些天可真累人啊”
“老爷累什么累,真正累的人应该是小碟才对,亏得小碟还要帮老爷去甄别那些官员、士子是不是真心想为西齐国谋福祉。”
作为少年夫妻,陆中正的正室姜邶是真心在关怀他。
可与往日都是只当小碟是个普通妾室不同,等到真正认识了小碟所代表的价值,姜邶也开始真将小碟当成了自己的闺房姐妹来看待。
虽然陆中正和小碟都无意让小碟成为平妻,姜邶自己却已将小碟当成是陆中正平妻来对待了。
面对姜邶关心,小碟既羞且喜道:“夫人说哪里话,尽全力帮老爷上进原本就是小碟身为妾室的责任。”
“那你也得悠着点啊”
看着两女在这里相互关心,陆中正就一阵放松。
然后从车帘中望了望后面不远处扈嬷嬷的马车,陆中正却又有些遗憾扈嬷嬷或许永远不会加入到姜邶与小碟中间来。
而当陆中正在马车内望向扈嬷嬷马车时,扈嬷嬷却也在看着陆中正马车的方向。不过,扈嬷嬷视线的终点却不是在陆中正马车上,而是在更远处、更远处的北越国京城。
“嬷嬷,我们真要去北越国京城吗?你说北越国京城究竟是什么样?比西齐国国都好吗?”
因为知道了太多事情,不管愿不愿意,小红都得跟着扈嬷嬷一起前去北越国京城。不过这对本就是孤儿的小红来说并没有不同。因为即便留在西齐国、留在回春楼,她的生活都不会变得更好一分。反而跟着扈嬷嬷一起前去北越国,或许她将来的生活还会有所改变。
例如小红现在就已成了扈嬷嬷义女,与扈嬷嬷一起随陆中正前往京城的借口就是想去北越国见见世面。
天际中虽然没有任何多余色彩,但扈嬷嬷却仿佛能从北越国京城方向看到很多东西道:“北越国有易少师那样千古难得一见的英才,有大明公主那种世间从未出现过的女中英杰,自当有它的独到之处。小红你现在既已成了吾的义女,当也该多学一些本事了。”
“嬷嬷教训的是,但小红现在再学习不会晚了些吗?”
“这有什么晚的,嬷嬷又不会让小红你去独当一面,你只要学好嬷嬷教的功课,做好嬷嬷交代的事情就行了。”
“这就好。”
不能说感激,但在知道扈嬷嬷对陆中正竟有如此大影响力后,小红也是由衷开始佩服扈嬷嬷。虽然知道自己比不过扈嬷嬷,但想到自己居然能帮扈嬷嬷这样一个能干的女人工作,这也是小红愿随扈嬷嬷欣然前往北越国的原因。
“你说什么?队伍中还有回春楼的姑娘?”
扈嬷嬷和小红虽然不会关心陆中正队伍中带了什么人一同前往北越国,但在听说队伍中竟还有回春楼姑娘后,几个士子立即激动起来。
什么是士子?士子就是还未考取功名的读书人,或许其他国家的士子不会耽于欢场,但在西齐国朝廷都鼓励官员前往欢场振兴国都经济的状况下,西齐国士子自然也就早早染上了流连欢场的毛病。
而作为西齐国国都最负盛名的回春楼,自然在这些士子心目中也是向往已久。,
至于说这些士子为什么要同陆中正一起前往北越国?
不仅仅因为陆中正的邀请,更因为不用西齐国朝廷发布消息,既然西齐国已并入北越国,那么现在的西齐国自然就再没有取士资格了。
所以,他们若是再想获得功名进入官场,唯有前往北越国京城参加科考。
虽然时间还早,大部分士子都仍在继续观望中,想要等到北越国朝廷正式派员到西齐国国都发布旨意后再做决定。但任何地方、任何时代都不乏聪明人,知道早一步前往北越国就能早一步得到收获,这也是会有士子选择同陆中正一起上京的原因。
而这些士子所以能得到陆中正的队伍接纳,全是因为他们通过了小碟甄别,被认为的确有可能为西齐国着想的缘故。
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到陆中正“优待”,士子们的心气却很高。
表面上接受陆中正邀请一同前往北越国,实际却都有些看不起陆中正反对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毕竟为西齐国着想可不等于也会反对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真以那种意图靠过来的士子,早就被小碟在暗中剔除了。
但即便如此,为了省些路费,也是为了确保安全,同行上京的士子仍是有二十多名。
“回春楼姑娘又怎样,我们现在是要去为北越国朝廷效力,将来继续为西齐国子民造福,哪能还像在国都一样继续想这些事。”
与其他人不同,手中拿着一册薄薄书卷,解侗很有些不满几个士子谈论的话题。
为了方便旅行,大陆上通行的载人马车都是大型的六人马车,二十多名士子被分成了四辆马车乘坐,到也不显得拥挤。不但可在马车,甚至还可在马车内进行一些小型游戏。
毕竟在没有更好的代步工具下,为了消除长期旅行的紧张感,马车空间不能太狭窄。
而即便这些士子在西齐国都时都未必完全熟识,可从聚集在陆中正身边开始,相互间却都已经有了些交流。
听到解侗责备自己等人不该谈女人,望了望解侗手中的薄薄书卷,方任行就说道:“解侗,你别光知道说我们,但你在那看《三字经》干什么,现在还有哪个读书人不能对《三字经》倒背如流啊”
“倒背如流又怎样?如果朝廷真因为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开恩科,你们认为这次恩科会考什么题目?”
北越国的科举为每三年一次,虽然去年北越国才刚刚举行过科举,但想起新年发生的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大事,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很多西齐国士子都认为北越国肯定会开恩科。
不为了别的,北越国朝廷也应该给这些西齐国士子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
所以解侗等人才会在第一时间随陆中正前往北越国京城,为的就是赶一个早。
皱了皱眉,方任行就说道:“那又怎样?难道你认为朝廷会在恩科中考《三字经》这么浅显的东西?”
“方兄认为不会考吗?”
解侗并没有解释,反而只是追问了方任行一句。
虽然方任行在很多地方都会挤兑解侗,但两人却已经相识四、五年,更都是有着一心为西齐国子民造福的想法,并经常相互进行勉励,更结伴一起前往北越国。可即便如此,两人的交情深厚却不等于言行都能走在一起。
例如方任行就很喜欢找女人,解侗却不知什么原因很有些抵触这种看轻男女关系的事。
可解侗的反问即便很没有来由,不仅方任行立即沉默下来,甚至马车中的其他士子也都沉默了下来。
因为,他们即便不知道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也与易嬴有关,但想想《三字经》、《百家姓》现在大陆上的影响力,即便《百家姓》那种东西不用去考虑,可《三字经》中的道理即便再浅显,因社会需求,却的确很难保证不会在科举试题中出现有关《三字经》的内容。
不然一个士子若是连《三字经》都不放在眼中,又怎可能脚踏实地去为朝廷办事,为朝廷推广教化民生的重任。
所以,这尽管有些猜题嫌疑,但不得不说,即便这次恩科不可能以《三字经》为主,但肯定会有围绕《三字经》的内容。
看到众人都不言语,这才有一个士子拍拍手道:“好了,不管队伍中有没有回春楼的姑娘,我们去京城的时间还很长,用不着现在就去想什么女人,还是先看书,”
“对看书、看书……”
恩科不仅是这些西齐国士子的恩科,同样也是北越国士子的恩科。
知道不仅自己有机会,其他士子同样有机会,马车内的士子顿时都不再嘈吵什么女人话题,而是各自捧起书卷细读起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理……”
听到马车内传来的诵读《三字经》声,经过马车外的陆经就微微一笑。
与陆中正还能坐在马车内休息不同,虽然同样是书生,为保持车队的前后一致性,不出现什么茬子,陆经却得骑马时不时在车队中巡视一下。不仅有机会与那些同陆中正一路上京的官员说上几句,对于这些待考的士子,陆经还是相当满意的。
因为,他们即便未必都能被北越国朝廷取中,为了将来继续给西齐国谋福祉,陆中正都得大力重用他们才行。
而在经过这些士子的马车后,随着车队正式出发,陆经却也得去看看几个随行官员的状况。
“陆兄,你来了。”
什么官员会在这时就急不可待前往北越国,一是在西齐国官场郁郁不得志的官员,二是在西齐国官场得罪了什么高门大户,再也没有出头之日的官员。从这里面挑出真正会为西齐国考虑的官员,这就是他们能跟随陆中正一起前往北越国京城的原因。
因此,看到陆经来到自己马车前,宥尊立即主动掀开车帘道:“陆兄,你怎么来了?难道有什么事要小弟帮忙?”,
“宥兄客气了,小弟只是想来与宥兄说说这次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
收住马僵,陆经就不由自主往宥尊马车内望了望。
因为,宥尊虽然只是个六品都察院都事,但却娶了一个百花缘的红牌为妻。
百花缘虽然比不上回春楼,可也是西齐国都中有数的ji馆。
虽然这在其他国家的朝廷官员中很难想像,因为他们即便也会从ji馆中收些暖床用的女人入房,但最多只会让她们做妾,绝对不可能让她们做正室。可这若是放在提倡“欢场经济”的西齐国,却并不会太让人意外。
只是,娶欢场女子做正室同样有一个麻烦。
那就是在官场和一些大户人家中独有的以妾婢侍客的规矩,好像罗柳华为了粟仲的官职去侍侯易嬴都丝毫不会有背德感。
可即便没人会强迫官员用自己的正室待客,但身为正室,宥尊妻子的欢场女子出身却是个大问题。
这就好像有一次,宥尊的顶头上司,督察院左督御史蔡赁前往宥尊家中做客。虽然宥尊的妻子早先是个欢场女子,应该对这种事不会看得太重,但宥尊自己却意外地拒绝让妻子去服侍来家中做客的蔡赁。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虽然宥尊并没有因此丢掉官职,但也有些在西齐国都做不下去了。
因为,宥尊连自己的上司都能拒绝,谁还敢指望宥尊将来能听自己的话。
当然,这不是说西齐国的官员太过挑剔,而是一个百花缘的红牌又能有什么特殊地方?值得宥尊这样去维护。
所以随着督察院左督御史蔡赁将事情说出去,宥尊在西齐国官场中就再没有前途可言了。
因为他这就是不识抬举,他这就是在故意找抽。
注意到陆经目光,宥尊苦笑一下,却也只得向马车内示意一下道:“陆兄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如此就叨扰了”
陆经并没有在马上迟疑,因为有些事不仅不能在外面说,他也想见见宥尊妻子到底长什么样。因为别看宥尊只是个六品都察院都事,娶妻时间却还在陆经成年前,陆经根本没机会在百花缘见识宥尊的妻子。
而在下马进入宥尊马车后,没等陆经适应马车中的光线,马车深处已有一女子向陆经微微侧了侧身道:“贱妾见过陆大人。”
“嫂嫂快快免礼、免礼……”
连声免礼过后,宥尊的妻子也在马车内抬起头来。
不过乍一看宥尊妻子的相貌,陆经就一下哑然,甚至不知该不该有种失望的感觉。
因为,宥尊妻子虽然也说得上美貌,可不但距离绝色有很大距离,甚至在年华微逝后,都有些比不上与陆中正有着说不清的暧昧关系的扈嬷嬷了。为这样的女人得罪顶头上司值不值得?固然蔡赁的性格是有些小气,陆经也不得不怀疑宥尊是否真是个情种了。
情种好不好?
在其他地方可能不错,但若到了官场上,情种就是个大问题。
好像宥尊都能因为自己妻子得罪督察院左督御史蔡赁一样,如果他对妻子用情太深,这在官场上就是个大破绽,谁都可以利用宥尊妻子来对付他,或者说是利用宥尊妻子来拉拢他。
当然,官场中人也不是非得无情,好像陆经就觉得自己父亲陆中正的做法很好。
虽然与扈嬷嬷藕断丝连,但陆中正却从没表露过要将扈嬷嬷娶进门的意思,这才是官场中人应该有的情爱思想。
不知扈嬷嬷对陆中正的重要性,仅以宥尊的所作所为来与自己父亲对比,陆经就觉得自己父亲远在宥尊之上。
第二卷 《云涌》 第三百九十六章、帮愚兄解开这个心结
一样米养百样人,官场也一样。。同一个官场中,也会有不同的官员。
但不管官员性情如何,总有一点大家都是一样的。
这不是说他们贪或者不贪,而是在贪与不贪之外,每个官员都有某一项坚持在支持着自己。
好像图扦喜欢鬼鬼祟祟一样,有些官员则喜欢“偷”各种零钱。如果是看到什么大票子,他们不会采用“偷”的手段,甚至不是有人送到他们面前,他们都会不屑一顾。可如果看到的是一些零钱,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藏入自己怀中。
这就如同一种怪癖一样,却不单单是喜好什么、不喜好什么。
在现代社会,这往往会被当成一种心理疾病,但只有那些官员心中才知道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例如易嬴,在现代官场就有一个绝不自杀的誓言。
这不是易嬴在进入官场后的誓言,而是易嬴在进入官场前就有的誓言。因为,官场中的黑暗太多,让人恨得想要自杀的事情也太多。或许其他官员是用其他坚持来度过这种心理压力,但易嬴就是用绝不自杀来度过这种心理压力。
而来到北越国后,一步登天的易嬴当然不用再去想什么自杀的事。
因为,只有别人为易嬴自杀或杀人,易嬴自己却不用去郁闷得想要自杀。好像大明公主,却也是多次想杀了易嬴,以除后患。
但不用自杀或杀人了,易嬴却也给自己换了个坚持。
那就是只允许自己去沾染别人的女人,绝不允许别人沾染自己的女人。
为什么易嬴可以更换自己的坚持?
因为,这种用于释放压力的坚持并非一定需要依靠某种怪癖来支持,同样可以通过官员的某种自我控制来获得。而也只有能控制自己心理需求的官员,才有可能在官场上越走越远,越走越高。
宥尊虽然不是易嬴,可在走入官场后却也有一个同样的坚持。
那就是只允许自己去沾染别人的女人,绝不允许别人沾染自己的女人。
要想完成这个坚持,宥尊知道只有自己的官位大到一定程度,大到没人敢向他要求用女人伺候为止。所以立下这个坚持,宥尊的真正目的还是想促使自己在官场中上进。
只是宥尊还没机会在官场上进时就遇到了督察院左督御史蔡赁,这也让宥尊再没有了上进机会。
当然,宥尊也不是无缘无故拒绝自己的上司。
宥尊只是早看透了蔡赁的贪婪,所以才想与蔡赁划开界限。而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在官场上得罪人并不可怕,只要找到新的后台就行。所以在拒绝蔡赁前,宥尊实际上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新后台。
只是没等宥尊去真正投靠新后台,在宥尊拒绝蔡赁不久后,宥尊那所谓的新后台就彻底倒台了。
原本这种话不应该告诉陆经,甚至不应该告诉任何人。
不过在经历过蔡赁一事后,宥尊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那就是他或许在成为真正高官后可以坚持不让别人沾染自己的女人,但在宥尊还是一个小官员时也这样做,那就是触犯了官场所有人的大忌。这甚至不是宥尊自己理解得来的教训,而是那个原本已接纳了宥尊的“新后台”在被送上刑场前对宥尊的最后教导。
只可惜,这个教导宥尊在西齐国官场上已经用不到了,他也只有到北越国朝廷才能尝试重新开始。
而在听了宥尊的故事后,陆经就明白他这是在向自己效忠,或者说是在向自己父亲陆中正投效了。
因为不得不说,这不仅是个耻辱,同样是个值得宥尊铭记终生,铭记永远不要破坏官场规则的深刻教训。
所以,在听宥尊说完自己的事情后,陆经就拍了拍宥尊肩膀道:“宥兄,你不用再说了,某明白。其实像宥兄这样的坚持,某也有。只是宥兄用在了一个错误的地方而已。官场就是官场,在我们真正成为家父那种可以被人仰视的官员前,我们绝不能试图去改变任何规矩。”
“愚兄明白,所以贤弟能不能帮愚兄一个忙?”
“宥兄想小弟帮什么忙?”
宥尊的年纪不仅比陆经大,六品都察院都事的官位也比陆经的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大,可在之前的称呼中,双方都是以称呼对方为“兄”来代表尊敬,突然听到宥尊改称愚兄和贤弟,陆经就有些不明白。
难道宥尊又有什么异想天开主意了?这不得不让陆经有些怀疑。
因为宥尊都曾拒绝过自己上司,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宥尊却扶了扶陆经肩膀道:“就是忆桃的事情,愚兄希望贤弟能帮愚兄解开这个心结,还望贤弟莫要拒绝。”
“心,心结?”
突然听到宥尊要求自己帮他打开心结,陆经脸上顿时一窘。
因为,虽说有一个左丞相父亲,陆经不是没接受过其他官员妾婢的侍侯,但双方在说起这种事情时就好像是在说什么风月之事一样,哪有宥尊这样沉重的感觉。
不过,没等陆经说下去,宥尊就又是一脸诚恳地拍了拍陆经肩膀道:“贤弟,拜托了。”
说完宥尊甚至没有停留,转身就走出了马车。
“这……,宥兄,宥兄,这,这这……”
没想到宥尊就这样离开了,陆经想拉又不知该不该伸手,只得在宥尊走出马车时掀开车帘喊了几声。
但宥尊竟也没任何停留,带着陆经留下的马匹就走向了远处。
“宥,宥兄,你这……”
还在陆经仍在尴尬时,身边却有一阵香风袭来。
随着陆经胳膊就被两团柔软挤住,宥尊妻子忆桃的声音也仿佛在陆经耳边说道:“陆大人,你莫要叫了,这是宥尊打破往日困住自己枷锁的唯一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机会,或许妾身夫君就再也无法为官了,难道陆大人真不愿帮忙……”
“嫂嫂,可,可这事……”
转过脸来,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忆桃,陆经就有些口吃。,
因为,这次“招待”与陆经往日在官场中接受过的招待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往日接受这种招待时,哪次大家不都是喝得醉醺醺的,借着醉意谈女人,再借着醉意上床,没人会在事后再对这种事情较真。
可现在不仅陆经和宥尊夫妻都异常清醒,陆经更是刚刚才听到宥尊说出为什么拒绝将忆桃献给蔡赁的原因。
真让他现在就要了忆桃身体,也不知道将来如何去面对宥尊。
可原本是欢场女子,忆桃什么事情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一脸温顺笑容地就将陆经右手牵上自己胸脯握住道:“陆大人,你就莫要犹豫了。真的你不要了妾身,对宥尊来说即便不算侮辱,他恐怕也会永远站不起来,还是陆大人觉得,忆桃的身体不好……”
忆桃虽然也算个美女,但只是美女却成不了红牌。
要想成为红牌,那却必须有比其他女人更好的地方,或者说是独特优势,让人来了还想来才成。
而忆桃的优势就在她的胸脯上,虽然这个世界的女人胸脯都比较丰满,但忆桃的丰满却更在一般女人的丰满之上。超过100cm的胸围却不会太过下垂,这也是忆桃当初能成为红牌的原因。
随着自己右手陷入忆桃的胸脯中,即便忆桃身上穿的并不是绯衣,而且还隔着一层以上衣料,但身为男人,陆经还是觉得自己身体一阵燥热起来。不由自主地用力抓住忆桃胸脯,陆经也将忆桃腰身揽住道:“……嫂嫂说什么不好,嫂嫂的身体是小弟至今见过最丰满的身体。”
“既然弟弟已想要嫂嫂了,哪还等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这时候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随着忆桃将小手抓住陆经已在衣服下茁壮起来的下身,陆经也将忆桃身体重重压在了车座上。
※※※※※※
云歇雨散后,不得不说,陆经是心满意足地继续捏弄着怀中忆桃的硕大胸脯道:“嫂嫂的胸脯真是太棒了。”
同样是气喘吁吁靠在陆经怀中,忆桃也满脸红晕道:“弟弟你才是好年轻呢姐姐都要受不了了,以后弟弟可不要这样蛮干了我们往后有的是时间,弟弟不用这么急切的。”
“有的是时间,嫂嫂这话怎么说?难道宥兄……”
不是说惊喜,而是有些狂喜,陆经抱着忆桃就不愿放开了。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同喜好,陆经喜好的就是大胸脯。而且忆桃的胸脯大而浑圆、大而不坠,正是陆经最喜欢的女人胸脯,也是陆经不愿放弃的胸脯。
忆桃却羞笑着勾住陆经脖子道:“弟弟想哪去了,真要将姐姐送给弟弟,宥尊也不会现在就做的。”
“宥兄真肯将嫂嫂送给小弟吗?那什么时候才行,需要什么条件?”
将正室送人稀罕吗?当然稀罕。
可以宥尊为了忆桃所遭遇的事情,以宥尊想要摆脱往日束缚、想要摆脱忆桃对自己束缚的心境,陆经却并不奇怪他会产生想将忆桃送人的想法。因为宥尊已为忆桃付出了几年在西齐国官场的光阴,即便这不能说是忆桃的责任,但对于官员来说,谁又会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右手勾着陆经脖子,忆桃的左手手指却在陆经赤的胸膛上抚摸道:“这个嫂嫂就不知道了,不过弟弟待会可要向宥尊要求将嫂嫂带给你爹爹品尝一下,然后宥尊肯定不会再将姐姐要回来,等到什么时候宥尊再娶正室,嫂嫂就可以一直陪伴弟弟了。”
“宥尊想将嫂嫂献给爹爹?”
忽然听到这话,陆经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宥尊如果真想将忆桃送给陆经的父亲陆中正,陆经知道自己父亲肯定不会拒绝。但这种不拒绝也就是不拒绝和忆桃上床,并以此正式将宥尊收入门下而已。
可忆桃如果真给陆中正用过了,即便陆经再和忆桃上床是没问题,但他再想纳忆桃为妾就有些困难了。
看出陆经心中犹豫,忆桃就跨入陆经怀中道:“弟弟不用替嫂嫂担心,只要弟弟以后能在府中给嫂嫂留个房间,嫂嫂不要什么名分也行。反正嫂嫂也只是个弱女子,还不是只能任由你们这些坏男人折腾一辈子的命运。”
“嫂嫂说笑了。”
重新深入忆桃身体,陆经窘笑了一下,却又异常坚定道:“嫂嫂放心,即便宥兄无法保护嫂嫂,小弟也会保护嫂嫂的。”
保护不保护的并不重要,随着两人再次开始欢好,忆桃脸上也只有一些当初在百花缘中的职业笑容。
一生为官,终身为官。
一生为ji,终身也为ji,这是忆桃早就知道的事情。
这不是说忆桃现在过的仍是ji女般生活,而是情况如果无法改变,那她也只能继续用ji女心境来解释和面对这一切。
※※※※※※
等到一切终于结束时,忆桃才应陆经要求去将宥尊带回了马车内。
看到两人进入马车时都一脸平静,甚至宥尊还有些微微激动的表情,陆经就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为,这或许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虽然陆经也不能说宥尊做错了,但同样也绝不会赞许他。不过这当然不是陆经让忆桃去叫宥尊回马车的原因,等到宥尊坐好,陆经才说道:“宥兄,你可知这次西齐国为何能并入北越国吗?”
“不是因为严大人的努力吗?”
还在忆桃去叫宥尊回马车时,就已对他说过陆经已答应将自己“献给”陆中正了。虽然知道陆中正恐怕不会收忆桃做妾,但为了摆脱往日萦绕在两人间的相互亏欠感,宥尊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对于陆经突然又提起西齐国是怎么并入北越国一事,宥尊却有些不解。因为现在西齐国几乎已经无人不知道,正是严松年前往北越国京城后才帮西齐国朝廷谈下了并入北越国的宏伟大事。
摇了摇头,陆经却说道:“那只是表面上的说法,实际没有陆大人前往京城,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也已经板上钉钉了。”,
然后,不等宥尊和忆桃如何惊讶,陆经才将易嬴在这件事里的真正作用说了出来。
陆经为什么要将事情对宥尊说出?
因为,与那些良萎不齐的士子不同,对于宥尊这几个能随自己上京的官员,陆中正还是非常看重的。因为他们至少不用再通过科考那一道难关,以陆中正带着他们前去投效大明公主的诚心与诚意,陆中正相信他们肯定会得到大明公主重用。
所以,为让他们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事,这原本就是陆经今天来找宥尊的真正原因,为的就是在离开西齐国前就让他们知道真相。
因此说到最后,陆经甚至还望向忆桃说道:“嫂嫂,你看这才是事情真相,虽然外间都不知道易少师在这件事情中的作用,但整件事情其实就是君莫愁和易少师两个人谈下来的。因为有君莫愁,少师大人才会过问西齐国之事,这才为我们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立下了如此大功。”
“谢谢陆大人,以君莫愁为鉴,嫂嫂也不会妄自菲薄的。”
虽然陆经用来安慰忆桃的方法有些离谱,但在忆桃颇为感激地点点头时,宥尊却在惊讶中说道:“陆大人,西齐国真是因此才并入北越国的吗?但为什么整个朝廷都不知道,却只有陆大人和左丞相知道,难道左丞相前往北越国京城求官不是被黜?”
“当然不是被黜,先前某不是说了吗?君莫愁曾与易少师做下了谈成此事就付给他一百万两银子报酬的约定。虽然表面上父亲是不得不离开西齐国前往北越国朝廷谋职,但实际上却是肩负着为陛下将这银子带给易少师的重任。”
“因此我们去到北越国京城后,有易少师和大明公主相助,官位是不成问题,但却必须知道立场。”
“下,下官明白了,多谢陆大人给下官这个机会。”
“宥兄误会了,这不是小弟给宥兄机会,而是宥兄自己把握住了这次机会。实际此次前往北越国为官,陛下还给父亲提了一个要求。”
随着陆经再将西齐国皇帝贾浃与陆中正在南书房中的谈话说出,宥尊就顿时一脸激动起来。
因为,宥尊或许是不得不前往北越国为官,但他用来代替“不允许别人沾染自己女人”这一坚持的新信念,正是要为西齐国人民谋福祉而努力一生这一点。
没想到在自己之前,西齐国皇帝贾浃就同样做出了如此深远的决定,陆经也为自己得到的认同感到激动不已。
“陆兄放心,下官绝对不会负陆大人所托,也不会让陛下失望的,下官誓用自己的一生去为西齐国人民谋福祉。”
“宥兄有这个心就好,小弟也不说什么言重的事,而为了让家父安心,宥兄你看能不能让嫂嫂去家父那里单独坐一此,宥兄尽管放心,家父乃是一懂得分寸之人。”
“陆兄不必如此,下官已再不像那初那么迂腐了。只要陆兄与陆大人谈好,随时都可带拙荆过去坐坐。”
经历了前面的大起大落,知道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人,更知道陛下是如此伟大。再提到忆桃的事情,宥尊脸上就没有任何尴尬了。
而随着陆经离开,忆桃也一脸惊叹道:“夫君,真没想到陛下才是走在所有人前2644434面的人”
“是啊能知陛下天心,亦是我们夫妻的福气为夫得再拜拜陛下才行。”
带着一脸感叹,宥尊就在马车内朝着西齐国都的方向跪下来磕了几个头。而当宥尊磕头时,忆桃却也望了望车窗外陆经离开的背影。
因为身为欢场女子出身,忆桃并不认为陆经轻易就会用君莫愁的事例来勉力自己。
还是说,陆经用此事勉励自己也是有了某种想法。
第二卷 《云涌》 第三百九十七章、可惜还得让他们好活几日
作为此次前往北越国的重大要事,陆经不仅要在离开西齐国前解开宥尊的心结,同样也要解开其他几位官员的各种心结。m
而在知道此次前往北越国的真正目的后,几个官员全都兴奋起来。
再不是藏在马车中自怨自艾,而是一等车队停下来,立即纷纷开始与那些士子攀谈,甚至是交往与拉拢起来。
当然,这里面不存在谦让或竞争,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等他们去到北越国京城后,真正要围绕的主心骨还是陆中正,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些士子做好准备而已。
“解侗,你注意到没有,怎么最近几天那些官员都好像打了鸡血一样”
与解侗有空就会读书不同,方任行虽然不敢说自己的学习已经足够,但对队伍中的方方面面事情都比较在意,因此很快就察觉到那些官员的巨大变化。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解侗虽然没有方任行那么胡来,但也不是不知道队伍中的气氛变化。即便没放下手中书卷,但也将脸抬起来说道:“可有所变化的不是我们这些士子,也不是陆大人,而是那几个不得不前往北越国京城求职的官员吧”
“是这样不错,可这又怎么了?”
不知道解侗想说什么,方任行就有些糊涂。
因为,这些天除了陆经会仿佛例行公事般前来四处看看外,别说陆中正还没在这些士子面前正式露过脸,好像陆经也对那些官员的举动置若罔闻一般。看上就好像只有陆家格格不入,或者说是不为所动一样。
“这还不简单吗?”
解侗却重新将双眼低下,继续望着书本说道:“首先,那些官员都是在西齐国混不下去才要前往北越国京城求职的。不说前途漫漫、前景莫测,他们自己肯定没能力对事情做任何改变。而队伍中唯一能对他们有所改变的就是我们这些士子或者陆大人。”
“可现在我们这些士子却成了被那些官员改变的一方,而陆大人一家的言行举止却没有丝毫变化……”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陆大人造成的?”
听到这里,不仅方任行明白了,马车内的其他士子也都全明白了。
可由于解侗并没有抬头,方任行只得代替解释道:“我明白了,陆大人肯定不是因罢黜才要前往北越国朝廷求职的。”
“不是罢黜?那是什么?”虽然解侗依旧没有理会,但却立即有士子追问道。
方任行说道:“很简单,你们想想这几日那些大人说的最多的都是什么就知道了。”
“说的最多的?……”
不是说不满,而是立即有士子说道:“那就是等去到北越国后,我们依旧要为西齐国人谋福祉,绝不能让西齐国子民在并入北越国后成为被朝廷牺牲的对象可这原本就是我们自己的想法,也是我们现在就前往北越国京城的原因吧”
不是不明白,而是不理解。
自从加入队伍的第一天开始,虽然不知是由那个士子先提起的,众人还是很快找到了一个共识。那就是他们竟全都是抱着要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继续为西齐国人谋福祉的想法,这才希望先一步赶到北越国看看状况。
不说先捞一票什么,至少都是已抱着某种牺牲信念在前往北越国。
为什么说牺牲信念?
毕竟枪打出头鸟的事情谁都知道,他们又没有那些官员不去北越国朝廷就混不下去的负担。
因此不说夸耀什么,对于现在就前往北越国京城的举动,不管最后能不能有所收获,作为先行的探路者,他们却没有一人会后悔。
方任行说道:“这就是了,恐怕这就是陆大人前往北越国朝廷为官的目的。不然你们以为在其他地方又能找到这么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吗?好像以前某交往的那些人中,也就只有解侗一人有同样想法,可他偏偏是这种闷葫芦的臭脾气。”
“那是,好像我们北五区的士子在听到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第一个想法根本不是怎么继续为西齐国人效命,而是怎么在这次事件中捞到好处真是太让人不屑了。”
“对,不屑,不屑极了。”
随着话题被转开,马车内的士子很快就开始谈论起往日那些朋友是如何不识大体起来,丝毫没意识到这究竟应不应该。
而在众人鼓噪中,解侗却悄悄从马车内出来,来到车夫身边坐下,望着走在前面不远处的陆中正马车发呆。
因为,这些士子即便能猜出事情是由陆中正推动的,可陆中正究竟是怎么推动这事的,这却让他们不解。因为,西齐国虽然成功并入了北越国,可北越国京城和北越国朝廷对他们来说仍是一个陌生,乃至充满了危机和危险之地。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无产者,这些孑然一身的士子自然可以用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气节去与各种危险抗争。
可身为朝中大臣,身为左丞相那样的高官,陆中正又为什么要放弃西齐国的一切,携家带口前往北越国京城那未知之地。
他就那么能保证自己去了北越国朝廷真可得到重用?真能继续为西齐国人谋福祉?
这种一往无前的思想或许会出现在解侗这些士子身上,可又怎可能出现在陆中正身上,而且他还说服了那些明显快要放弃的官员追随他。
不得不说,这种不解也让解侗对陆中正有了深深的忌惮。
不过,解侗虽然在望着陆中正的马车疑惑,陆中正现在却不在自己马车内,而是悄悄来到了扈嬷嬷的马车中。
“嬷嬷,你说我们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扈嬷嬷的身体虽然已经比不上年轻人那么弹性十足,可每次与扈嬷嬷在一起,陆中正仍是喜欢将扈嬷嬷没有多少衰老的身体抱在怀中。这不是表示他对扈嬷嬷的年纪不介意,而是扈嬷嬷在这个年纪依旧拥有足够吸引力。
抬起手指戳了戳陆中正脸颊,扈嬷嬷却笑道:“陆大人,你怎么现在却担心起来了。”,
“不是吾担心,而是吾觉得他们是不是太过兴奋了。”
“兴奋?他们这也叫兴奋吗?如果他们真兴奋,就该让人将这消息去通知还在国都的人。”
固然陆中正是全家上阵,带着儿子一家一起前往北越国。可对于北越国京城那样的莫测之地,却不是什么人都有陆中正这样的觉悟。即便几个官员都是因为在西齐国混不下去了才选择前往北越国,但他们同样还有家人留在西齐国国都。
可扈嬷嬷的想法虽然没有大错,陆中正却无法将一些消息也告诉扈嬷嬷。
因为,除了在官场上没有什么亲属的宥尊外,其他几个官员都几乎在暗中已将消息传出去了。
可他们是误以为消息已经成功传出去了,但却都被暗中盯着一切的小碟将消息全给截了回来。
想了想,不是因为不该对扈嬷嬷隐瞒,而是陆中正不希望扈嬷嬷对这些官员的行动出现错误判断,随即从怀中掏出几份纸卷递给扈嬷嬷说道:“嬷嬷,你看这就是他们想要传出去的消息,幸好被本官想办法截下来了。”
“这个……”
没想到陆中正还真拿出了这种东西,这却是扈嬷嬷绝对办不到的事。
不过,扈嬷嬷的长处主要在于对形势的判断及大局上布置,缺乏一定行动力,没有足够消息来源也不奇怪。因此,扈嬷嬷并没去介意陆中正比自己多了解多少内幕消息,而是接过陆中正递过来的几份纸卷就仔细翻看起来。
翻看完,扈嬷嬷却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道:“幸好,他们没说太多事情,可即便就是这些事情,他们也不该说出去。”
“那扈嬷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要放弃他们吗?”
“放弃?可他们并没有背叛陆大人的意思,只是希望自己家人也能收益,并因此一起来支持陆大人吧因此就本心来说,他们依旧没有失去为西齐国子民谋福祉的信念。”
不是甘不甘心的问题,说出这些挽留话语时,扈嬷嬷都有些犹豫。
看出扈嬷嬷也在挣扎,陆中正说道:“可扈嬷嬷你也看到了,他们居然将易少师和大明公主的事情,还包括陛下的事情都给说了出去,简直就是有些不知轻重。或许这里面有我们没让陆经叮嘱的缘故,但这样的表现也实在……”
随着陆中正开始埋怨起来,扈嬷嬷的双眼也微微闭起来,想了想才说道:“或许这是我们对他们的要求太高了吧也或许这就是他们一直不能在西齐国官场有所作为的原因。不过,陆大人还能像这次一样继续控制消息不被外传吗?”
“暂时还可以,但有必要这样做吗?”
什么人才是这世上最冷酷的人,不用说,那肯定是官员。
因为只有官员才会为了个人“政绩”罔故老百姓死活,美其名曰,为了大局,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
可真的只是为了大多数人利益、为了政绩,什么官员会去如此努力?还以损害自己官声为代价。
仅是政绩两字?足够吗?
所以,同样是为了大局,为了不影响自己将来在北越国的发展,为了不让易嬴、大明公主和西齐国皇帝贾浃认为自己不识大体,陆中正现在就有些想要一了百了。
摇摇头,扈嬷嬷却说道:“但是陆大人,如果我们不将真相说出去,又怎能试出他们都是些不堪重用的官员。所以,陆大人既然有余力截下这些消息,那就没必要让人认为自己太残酷了,以后就只让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行。”
“好像现在这些秘密,等到那些留在西齐国的官员都发现自己再没有提升可能,这还会成为秘密吗?特别大人刚刚前往北越国官场,不宜表现得太过严酷,不然这些官员或许没有说话的机会,但那些士子却总会怀疑的。”
“这个……”
犹豫了一下,想到那些官员最近与士子们的结交状况,陆中正也知道自己如果现在向他们动手,的确很难瞒过那些士子的双眼、双耳。
而作为什么都还不知道的士子,或许在这些官员证明不可靠后,陆中正将来也就唯有依靠他们了。
因此仿佛在胸中吞了口恶气,陆中正说道:“呼……那我们要不要警告一下他们,将他们派出去通报消息的人解决了。”
“这样不是更会让他们有所察觉吗?”
轻描淡写地微微一笑,扈嬷嬷说道:“虽然他们已被证明在大事上不可靠,但如果不榨**们的剩余价值,这对大人来说不是太可惜了?例如,以后在北越国朝中有什么危险之事,难道陆大人还要找自己心腹去做?”
“危险之事?本官明白了。”
“可惜还得让他们好活几日,也可惜本官要继续为他们多累几日了。”
官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步步阴谋诡诈的地方。尤其当陆中正想起严松年在信中对易嬴,对北越国官场的描述时,心中就充满了忌惮。这不是说陆中正就没在西齐国官场经历过同样的事,而是人生地不熟,陆中正可不敢将一切都压在小碟身上。
或许这些官员的确不足以让陆中正付以重任,但只要他们能继续为西齐国谋福祉,必要时,陆中正却未必不可将他们当成有价值的牺牲对象来使用。毕竟比起让那些与西齐国全无关系的北越国官员来为自己牺牲,还是将他们留下以备不时之需更容易让人信任。
看到陆中正终于放弃杀心,扈嬷嬷就说道:“陆大人,你这就对了。”
“虽然大人在西齐国位高权重,但为了将来能在北越国官场站稳脚跟,并且继续为西齐国子民谋福祉。在除了有关西齐国子民命运起伏的事情外,陆大人暂时还是韬光养晦为好。”
“韬光养晦吗?”
知道扈嬷嬷言之有理,陆中正却又有些叹息。
不是说不甘心,而是有些意犹未尽道:“扈嬷嬷,那你认为等本官去到北越国朝廷,北越国朝廷又会给本官一个怎样的官职,会不会将本官闲置起来?”,
“那就要看陆大人打算去找谁要官职了。”
“找谁要官职?难道找大明公主要官职和找易少师要官职又有什么不同吗?陛下可是希望本官向大明公主多靠拢呢”
对于扈嬷嬷的暗示,陆中正绝对不会联想到北越国朝廷身上,因为除了推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大明公主和易嬴外,陆中正可看不出北越国朝廷有几个大臣是真心希望自己前往北越国为官的。
而易嬴与大明公主既然有心推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又是早早看透了后面席卷天下的布局,自然希望有个了解西齐国的官员帮助他们。
随着陆中正不解,扈嬷嬷却说道:“向大明公主靠拢是应该,但陆大人认为大明公主的需要与易少师的需要完全一致吗?”
“大明公主的需要与易少师的需要?本官明白了……”
陆中正为什么要说自己明白了?
因为,大明公主与易嬴的最大区别是什么,就是大明公主乃是皇室宗亲,而且是足以决定北越国朝廷命运与大局的皇室宗亲,她们即便再需要陆中正这样的原西齐国官员帮助掌握西齐国境内动向,又怎么可能轻易付以重托。
就好像陆中正用来试探这些官员的方法一样,陆中正虽然不害怕被人试探,但就为了这种试探,很难说陆中正会被放到什么位置上去。
但易嬴却不同。
易嬴就是一个官员,虽然也在为朝廷办事,但他更看重的还是个人利益,这在每个官员来说都是一样的事。
而在陆中正已给易嬴带去一百万两银子的状况下,易嬴能不为陆中正好好设法吗?他不为陆中正好好设法,自己又怎能从陆中正怀中掏到更多银子。而且向易嬴要官也等于是向大明公主要官,但向大明公主要官却未必等于向易嬴要官。
想通里面的利益取舍,陆中正就再没有犹豫了。
因此抱着扈嬷嬷在怀中一亲,陆中正就兴奋道:“幸好有嬷嬷提醒,不然本官真依陛下所指,一去到北越国京城就投靠大明公主,那还真会出**烦。”
“这不怪陛下想不通这点,毕竟陛下本身就是皇上,哪能知道官员的真正心理。”
扈嬷嬷却也有些略带感叹道:“大人虽然一定要投靠大明公主,但最初也应该通过易少师去投靠大明公主,然后再慢慢去获得大明公主信任。毕竟大明公主已做了几十年的公主,北越国朝廷却都没有丝毫变化,但随着易少师出山,北越国朝廷的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扈嬷嬷所言甚是,看来事情的关键还是在易少师身上。”
随着扈嬷嬷感叹,陆中正也在马车内将目光转向北越国方向道:“真不知易少师究竟有恁大本事,怎么会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就将北越国朝廷搅得如此翻天覆地”
“或许这就是时势造英雄吧”
“正因为北越国朝廷适逢变局,所以易少师才能云随风起。而陆大人身为一介官员,虽然不能取代大明公主去决定北越国皇室大势,但却尽可趁着易少师掀起的这股变革之风,真正投入到北越国朝廷这股大势中去。”
“扈嬷嬷高见,本官受教了。”
想想易嬴给北越国带来的变化,不仅扈嬷嬷,陆中正也隐隐感到北越国朝廷的变动仍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而在不能插手皇家事务前提上,再没有比紧跟易嬴脚步更能真正感受这股大势,并在其中尽展风云了。
第二卷 《云涌》 第三百九十八章、不是什么人都喜欢出位,都在搏出位
第三百九十八章、不是什么人都喜欢出位,都在搏出位
余锦虽然是余连的五妹、余容的五姑,但两人年龄相差却不大。.
当然,这原因不在余锦和余容身上,也不在余连身上,而是在已经前往涂州养老的余连父母身上。生了四个儿子后却老来得女,余锦这个女儿自然就成了余家宝贝,也成了她至今未婚的原因。
而因为年龄相近,从小时候开始,余锦就与余容玩在了一起,也是与焦玉玩在了一起。
然后也是因焦玉被迫嫁给穆延,看透了婚姻对女人的束缚,看透了婚姻对女人的不公平,余锦才发誓不结婚。
所以,看到余锦来到盂州,余容和焦玉都有些又惊又喜,却又有些满脸发窘。
惊喜是因为余锦的到来证明了余家的确开始支持余容的事实,发窘却是因为被余锦看到了两人走在一起的事。
“小姑”、“锦姐”
“小容你喊锦姐什么?”
随着两人在见面后的不同称呼,余锦先是瞪了余容一眼,这才挽住焦玉胳膊谑笑道:“好啊玉儿你真行,居然终于将小容这个超大童子鸡给吃到手了,做女人做到你这份上,也都可以光宗耀祖、终身无憾了。”
“讨厌,锦姐你说什么啊玉儿又不是故意的,那是容哥对玉儿一往情深。”
余锦的话算赞扬吗?不算,但至少也不算批评。而且从余锦还愿挽着自己胳膊这点来看,焦玉也不会太担心。
看到焦玉脸上的一抹羞红,余锦就忍不住狠狠掐了一下焦玉道:“小**,怎么你还真以为锦姐是在夸你啊你这女人,坏透了。”
“是,锦姐,是玉儿不好,求锦姐饶命。”
对于余锦的发难,焦玉虽然不是全无预料,但也有些无可奈何,只有尽量将事情往嬉闹方向转去,丝毫不敢在这时谈什么深重话题。
看到两人闹在一起,还是余容说道:“好了,锦姐。你就别闹玉儿了,要不是玉儿接受了某,恐怕锦姐就见不到小容了。”
“见不到小容?这话怎么说?”
“那是因为大明公主留在玉儿身边保护的天英门弟子。”
余锦并不是余容的母亲余氏,不可能全然知道当初在兴城县发生的所有事情。随着余容说出当初在兴城县的一切经过,余锦也有些满脸难看道:“什么?还有这种事?天英门弟子的武艺真有这么高?”
这不怪余锦会不相信余容的话,因为余锦虽然也有习武,但学的却是战场上常用的枪术,很难想像女人、江湖人的武艺能高到这种程度。
余容却摇摇头道:“这还不算什么,像是上次还有两个天英门弟子被穆延差谴来找寻玉儿,一剑就破了某的百人战阵。”
“什么?这不可能。”
嘴中说着不可能,但随着余容异常凝重地将当初乔姐带着小瑶找来的事情一一说出,余锦的双脸也变得煞白煞白道:“什么?天英门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武功,真的天英门武艺这么强,她们为什么不去抢夺天下。”
“抢夺天下?或许她们的个人武艺是无人可匹,但又怎能敌得过成千上万的士兵冲杀。”
不比余锦刚听到这些事情,经过那么久时间沉淀,余容的心境也早已经调整过来。
不知该不该赞同余容说法,余锦却也知道现在说这话也没什么用了,摇摇头说道:“不说这个了,小容。锦姐这次来除了给你带了一千余家军外,主要还是想代余府来问问,你现在到底还缺点什么东西?或者需要余府怎样支援的事。”
“锦姐有带余家军来给小弟吗?那真是太好了。”
如同每个将门家族一样,为了保持家族能拥有足够战力,余府也在涂州老家训练了不少余家军,而包括余容现在的盂州军在内,几乎也都是依照余家军的模式建立起来的。
因此听到余锦带了余家军过来,余容就说道:“现在有盂州的钱粮做支援,小弟除了兵员上可能会有些问题外,其他事情问题到不大。”
“这就好,以后涂州会陆续通过探亲形式将兵员送过来,但盂州真会支援小容你的钱粮吗?”
通过探亲形式送兵?听到这话,焦玉就抿了一下嘴角。
因为,余府日后若是再像余锦来到盂州一样每次都带上一千余家军的护卫,那对余容来说,的确没有太大的兵员之危了。
为什么余容会有兵员之危?
因为除非强抓壮丁,在渐渐知道余容的盂州军不完全受朝廷管束、不完全听从朝廷命令后,再加上前些日子穆延对盂州的攻击,余容想在盂州本地补充兵员就越来越困难了。
而且余容至少要在盂州坚持两年时间,长期战争下来,兵员的补充也会越来越困难。
余容说道:“这没有问题,大明公主想要的只是一个完好的盂州城,只要某不让盂州城伤筋动骨,盂州乱成什么样子,那并不是问题。只是某现在有些疑惑,穆延怎么突然退回申州了?”
“哼他能不退回申州吗?”
对于穆延,余锦可不会有丝毫同情,一脸不屑道:“吾在经过兴城县的时候就听说了,万大户已将育王大世子图仂给抓了起来,估计穆延现在正在为救不救图仂,或者说是怎么救图仂为难呢”
“什么?万大户将育王大世子抓起来了?他为什么要抓育王大世子?”
“那还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万大户真想造反啊”
“事实上,育王大世子此次前往兴城县也是为了联系万大户在将来支持育王图濠夺位的事,但没想到万大户居然真想造反,结果就将自己给冤了进去,甚至他还强行拆去了万府。真是自做孽,不可活。”
“强行拆去万府?他为什么要拆去万府?”同样在万府住了很长时间,焦玉也有些关心道。
余锦说道:“还有什么,当然是见钱眼开呗可这事还得从易少师开始说起。”
如果丞相府不将消息泄露出来,余锦和余府也不会知道育王府是听到易嬴主意才让图仂前往兴城县联系万大户,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可由于对易嬴上次无视自己的“怨恨”,余锦说起这事时却有种幸灾乐祸感觉。,
因为,图仂虽然不该见钱眼开拆了万府,但不得不说,没有易嬴的主意,这事情肯定就不会发生。
所以等到余锦说完,余容也有些吃惊道:“什么?这果真是易少师出的主意?固然我们是不知道万大户确实想造反,但易少师总不可能也不知道吧他这不是给万大户送一个人头过去吗?”
“所以啦吾就说那老家伙是自作自受,但这事却给小容你捡了大便宜呢”
“捡了大便宜?这怎么说?”
“因为早在图仂被万大户抓起来前,育王三世子就已经到了申州穆延旗下,说是要帮穆延一起对付你。可现在大世子被万大户抓了起来,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坏消息,可对育王三世子而言却是个好消息。好像穆延现在都不知该不该救图仂了。”
“育王三世子又怎会到了穆延身边?”
“这还是与易少师那个混蛋有关。”
再听到育王三世子图僖同样是被易嬴撺掇到申州的,余容就和焦玉彻底无语了。因为到现在他们才发现,易嬴虽然已离开申州许久,他对申州的影响力却越来越大了。
好像穆延想要救出焦玉就必须借重育王府的力量,而育王府要争夺王位也必须与穆延配合攻打余容一样,以此点来说,穆延却是必须从万大户手中救出图仂的。
可千不该、万不该,图僖居然就在穆延身边。
在育王二世子图俟基本上不可能威胁图僖在育王府的地位状况下,图僖却应该很乐意看到图仂被万大户除去。
但图仂如果真被万大户除去,想要继续倚重育王府力量,穆延却又不得不为图仂报仇。
所以不管救不救图仂,穆延都得与万大户开战。
因此在腹背受敌状况下,随着万大户扣住图仂,穆延也不得不暂时退兵申州,直等万大户那边消息,或者说是等育王府消息传来再说。
等到余锦说完,余容也不禁惊叹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易少师居然在京城都能操纵申州战局,这次某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也占了易少师的大便宜了。”
为什么说占大便宜?
因为穆延和育王府如果也同万大户打起来,余容的压力不仅顿减,也等于多了万大户这一个友军。
甚至比起从余容手中抢回焦玉,为避免将来攻打余容时被万大户从腹背攻击,穆延和育王府却得先解决掉万大户的威胁才行。
余容只会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但想到易嬴又帮了自己与余容一次,焦玉就有些担心道:“可我们这边是占了便宜,但育王府若是知道大世子是被易少师叫来送死的,易少师在京城不是很危险。”
“哼他有危险最好了。”
对于易嬴,余锦可没什么好印象,当即就哼了一声。
可与此同时,营帐中却又同样传来另一个哼声道:“哼幸好你还知道替易少师担心。”
※※※※※※
由于焦玉的身份不明不白,而且因为余容不放心,两人至今都生活在余容军营中。可焦玉固然是对此无可奈何,想改变都改变不了,但却不是什么人都会陪着焦玉一起活受罪。
因此,尽管知道小雨会保护自己,焦玉现在却真不清楚小雨住在什么地方。
突然听到有人跟着自己一起冷哼,固然焦玉、余容已经见怪不怪,余锦却陡然一惊道:“什么人?”
站在营帐中间,小雨根本不介意余锦反应,只是向焦玉说道:“夫人,少师大人那边有消息了。”
“有消息?有什么消息?玉儿你还同易少师有联系吗?”
突然听到小雨话语,余容就皱了皱眉。毕竟他与焦玉的关系有些明不正、言不顺,不是说余容在担心什么,而是想想易嬴的能耐,余容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不用焦玉回答,小雨就说道:“不是夫人还与少师大人有联系,而是夫人觉得与余大人的关系有些明不正、言不顺,所以才让小雨用自己的方式问问少师大人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等等,你又是哪里来的丫鬟怎么开口闭口少师大人,还好像能帮玉儿拿主意的样子。”
刚想到明不正、言不顺,立即就听到小雨说出来,余容和焦玉立即有些尴尬。
可看到小雨的态度好像根本不将余容、焦玉放在眼中,余锦顿时就有些不满。
同样不用小雨去回答,焦玉也代替小雨解围道:“锦姐,这就是小雨,被大人公主派来保护玉儿的天英门弟子,也是小雨替玉儿和容哥挡住那两个来意不善的天英门弟子的。”
“她就是天英门弟子?这么小的女孩子?”
余锦不是不知道焦玉身边有天英门弟子,但却没想到竟是小雨这样的小个子女孩。不是说大感失望,而是立即怀疑起来。
但小雨却望都没望余锦一眼,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份装订成册的书卷递给焦玉道:“夫人,这就是少师大人帮夫人和余大人想到的办法。”
接过封面上印着《关雎》字样的书卷,焦玉翻了翻就一脸疑惑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少师大人说这是小说,夫人你和余大人看看就知道了。”小雨脸上依旧没有更多表情道。
余容与焦玉或许已经习惯小雨态度,余锦却一脸不满道:“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就是天英门弟子吗?要不我们出去比比,我就不信天英门弟子能强到什么程度。”
“锦姐……”
在余容听得一脸大惊时,小雨却仍旧不为所动,指了指焦玉手中小说道:“随便你,但得等吾办完事再说。”
“好那吾就来看看那混蛋能怎样帮小容和玉儿挽回声誉。”
从没见过小雨这样的人,打心底觉得与小雨斗气不值得,听到小雨答应与自己交手,余锦也不管两人交手会有怎样的后果了,直接就跑到焦玉身边凑过去一起看小说。
知道劝不住小雨,余容却还得试图劝说一下余锦,于是一边围着焦玉同样看小说,一边就开始劝起余锦道:“锦姐,你别和小雨计较,她就是不爱理会人的脾气。”,
“吾管她爱不爱理会人,在余府吾都见过天英门弟子,还怕她……”
嘴中抱怨一句,余锦却盯着小说中的内容道:“等等,这里面写的都是什么?这不是小容你和玉儿小时候的事吗?吾呢?吾在哪里……”
余容和焦玉的故事中有余锦吗?有,可是易嬴并不知情。何况易嬴当初问的也只是余容和焦玉的事,在那种儿女之间的大乱闹中,余锦也不是主要惹事的人物,自然不会在余氏对易嬴说的故事中体现出来。
可易嬴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因此小说中连余锦的一点痕迹都没找到,这立即就让余锦不满起来。
焦玉、余容这时也看出易嬴在写什么了,至少小说开头都是些两人的儿时往事。
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要写这些事情,但仿佛带着一种回忆情绪,两人也顾不上余锦。只有小雨横了一眼余锦道:“你在这里急什么?虽然吾不知你想找些什么,但你在发表意见前,也先想想少师大人为什么要写这些东西吧”
“吾管那老混蛋写这些东西干什么。”
尽管抱怨了一句,余锦却没有继续纠缠于自己是否出场上,还是随余容、焦玉一起看了下去。
但不说明白还是不明白,等到看完整,焦玉才望向小雨说道:“小雨,少师大人难道打算让妾身将余大人的事情按照这个版本说出去?可这很难吧”
“什么难不难的,这可是少师大人写来准备向整个大陆发行的小说。”
“什么?少师大人要把这本书向整个大陆发行,让整个大陆都知道吾和玉儿的私事?”
没见过小说这种东西,也不理解易嬴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然余容已看出这是易嬴在写自己和焦玉的事情,而且将所有人都美化得相当好,但却仍对自己成为小说中主角的事情有些尴尬。突然听到易嬴要将小说向整个大陆发行,立即就惊叫起来。
毕竟北越国不是现代社会,不是什么人都喜欢出位,都在博出位。
不是小雨那样的外人,身为当事人,突然遇到被易嬴写进小说中的事,还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余容就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又怎么了?”
小雨却一脸不屑道:“告诉你们,在这本《关雎》印出来的同时,少师大人就已将它在京城正式发行了。估计现在京城不是每人一本,至少也是大部分官员家中都有一本了。等到夫人和余大人的事情传到京城,对比一下书中内容,大家自然就会转为理解和同情夫人。”
同样是外人,余锦也一脸发笑道:“小雨这话说的没错,看了这本书,的确所有人都会同情小容和玉儿的事,至少已经不会再有人责备小容为什么要强抢玉儿了。”
“不过,想必因此想要看看他们将来会变成怎样的人也很多吧”
“这就是少师大人为什么要将这本书向大陆发行的原因,因为以余大人要做的事情,你们将来肯定会置身于大陆目光的注视下。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理由,难道余大人想让夫人成为天下的笑柄吗?”
“这个……”
虽然余容很不高兴易嬴将自己变成了小说主角,并且还要向全大陆发行,可一旦事情牵扯到焦玉身上,余容又犹豫起来。
当然,小雨是不会将易嬴为什么要将这向大陆发行的真正目的说出来,也没必要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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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云涌》 第三百九十九章、恭迎太子母亲接掌珍宝阁
第三百九十九章、恭迎太子母亲接掌珍宝阁
易嬴写的小说对余容、焦玉的事情有帮助吗?
有。。
可正如现代社会也只有女人才最喜欢看言情小说一样,固然焦玉很兴奋易嬴将自己在小说中描写得那么好,可只要一想到自己与焦玉的私房事竟然被易嬴抖搂得天下皆知,余容的态度就不怎么好。
毕竟,余容都能为焦玉苦熬那么多年,即便没有易嬴多此一举,他也相信自己迟早能为焦玉挽回名誉。
而随着余容情绪变化,别说焦玉,就是余锦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因为,她们两个女人或许很乐意看到这种描写女性追求情感的小说,焦玉也很高兴易嬴能将自己与余容的感情描写得那么合情合理。但余容如果真要在这事中作梗,两人却也没办法。
可同样看出余容还在犹豫,小雨却哼了一声道:“哼,余大人,你还在那里想什么?”
“知道少师大人为什么会将这本小说先在京城发行,甚至是都已在北越国境内全面发行才送来盂州吗?那就是为防备余大人为了自己的颜面损害了太子母亲的颜面。因为在整件事中,如果不是余大人多此一举,少师大人也不必费劲为太子母亲写这种东西。”
“如今少师大人已通过天英门将这本小说向全大陆快速发行,最多半年,大陆上所有国家的子民都可看到这本小说,乃至是耳闻能详。”
“或者到了那时,大人还不想将小说在盂州发行,大人就自己想想那是什么后果吧”
“那就不是别人不同情太子母亲,而是余大人不让人同情太子母亲了。吾收到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太子母亲安全,为了太子母亲的名声,吾可以将那些申州亲兵全都给太子母亲扣下来。但同样是为了太子母亲的名声,吾同样也可砍了余大人脑袋。”
“嘶”
听到这话,余锦嘴中就抽了口冷气,第一次感到小雨或者真是天英门弟子。
于是望向余容道:“小容,小雨说的对。”
“如果这本书已经传遍京城、传遍北越国,你再将这本书在盂州捂着,那就不是在保护自己,而是在害了玉儿。因为比起你只是强抢了太子母亲,玉儿愿意跟你,的确是有失妇德。如果没有这本小说替玉儿宣传无辜,玉儿的确很难免去世间的骂名。”
什么叫男尊女卑?
在整件事中,余容有没有错?有错。可他即便有错,也就只是抢了太子母亲的错。
或许北越国皇帝图韫会因此大怒,但天下间男人恐怕还是羡慕余容的人居多。
可在羡慕余容之外,焦玉的立场就有些堪忧了。
别说焦玉作为穆延夫人却生出太子就已经是有失妇德之事,再被余容强抢做女人,那更是有失妇德的有失妇德。
而易嬴这本书虽然侵犯了余容和焦玉的**,也让余容由一个硬汉形象变成了一个可为女人舍弃自我的“软弱”形象,但在事实上却没有太大偏差。只是余容自己有些难以接受而已,世人却不会说余容怎么不好。
因此想了想,余容也只得一脸无奈道:“好吧既然易少师已做到这地步,本官也没有办法,但本官可不会去帮着推广这本小说。”
“不用余大人去推广,少师大人早就想好了。”
看到余容终于软下来,小雨又冷冷说了一句。
而余锦虽然不喜欢小雨,但至少在这件事上的立场还是与小雨一致的,因此又追问道:“小雨你说什么?少师大人早就想好了?少师大人想好了什么?难道那个老混蛋会出钱帮着在盂州城推广这本小说。”
“不是出钱,而是老爷新在京城收了一房妾室,而那妾室却是盂州珍宝阁的老板。”
“考虑到太子母亲现在乃是孤身一人在盂州生活,没有其他经济来源。为免余大人亏待太子母亲,老爷就代自己妾室将珍宝阁赠给了太子母亲,并着小雨可用珍宝阁的金钱帮太子母亲在盂州发行这本小说。”
易嬴说过这话吗?没说过。可面对余容现在的态度,小雨却只能这样说。
而随着小雨这话一出,不仅余锦立即咧开了嘴巴,余容的双脸顿时就黑了下去。
不是因为易嬴竟然又将事情安排好了,而是因为余容觉得自己又落入了易嬴算计中,好像他早就知道余容看了这本小说会不满,早早就在京城布下了后手一样。
这叫什么?
这就叫书生不出门,能知天下事,难怪余容会生气。
可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余容也只得一脸气闷道:“罢了,罢了,吾算是输给易少师了,这事就锦姐你去帮玉儿办办吧吾不管了”
“呵小容你放心,这事锦姐一定会帮你和玉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看到余容又露出小时候常见的吃瘪表情,余锦却也不管他是不是输给了自己最讨厌的易嬴,顿时乐道:“但这就是小容你的脸皮太薄,其实锦姐都觉得易少师这本《关雎》写的不错还有那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真是太经典了,难道那不是小容你说的吗?”
“某才不会说那样丢脸的话呢”
不是说气愤,而是余容立即被余锦窘得逃出了营帐。
而随着余容离开营帐,几个女人顿时都在帐内笑起来。
没有了余容在这里碍事,即便旁边还有一个余锦,焦玉却也是满脸兴奋道:“小雨,易少师真将盂州城里的珍宝阁送给妾身了?那珍宝阁是经营什么的?有多大?”
“这次给夫人赚大了,那珍宝阁可是盂州城最大的珠宝行。”
“为了防止那些人不答应,小雨先前就拿着少师大人信件帮夫人将珍宝阁给收了下来。可待会不但得夫人亲自去看一看,或许也需要夫人找盂州知州办一下手续。毕竟珍宝阁乃是盂州城最大的珠宝行,少师大人的妾室又不可能从京城专门跑回来转手,怎么都需要夫人走一趟。”,
“盂州城最大的珠宝行?那得去,那得去……”
不等焦玉发话,随着小雨解释,余锦立即兴奋起来。
毕竟对女人来说,没人不喜欢珠宝。
而焦玉也同样在余容军营中快要闷出病来了,想到有易嬴的小说,自己以后就不用再偷偷摸摸过日子,焦玉的兴致同样也很高。
※※※※※※
作为外来户,焦玉或许还要询问小雨才知道什么是珍宝阁,但在盂州待那么久,听到易嬴将珍宝阁赠给焦玉时,余容也不禁怦然心动。
因为,珍宝阁或许在全无所知的易嬴眼中不算什么,在已经得到杨邹氏的黄妙伶眼中也已不算什么,但对于任何盂州本地人,任何见过珍宝阁的人,任何手握权势之人,乃至是心怀富裕愿望的人来说都具有无限吸引力。
所以,当焦玉说要去珍宝阁看看时,余容也没有坚持,只是让铁三带着一队亲兵护送焦玉进城。
至于说焦玉收下珍宝阁还要与盂州知州李睿祥商议一下的事,余容根本就不在乎。
因为别说焦玉还有小雨保护,就是没有小雨保护,余容也不相信李睿祥那样的文弱书生又真敢去伤害焦玉。
“这真是号称比京城还繁华的盂州城吗?怎么看起来没什么人气啊”
虽然已来到盂州许久,但这却是焦玉第一次进盂州城。
可坐在马车内,望着此起彼伏的精美楼宇高兴了一阵后,焦玉就有些疑惑起来。因为,盂州城的建筑或许远在京城之上,但盂州城中的人气却根本比不上京城,甚至都比不上焦玉之前住过的申州城。
只能说是冷清、冷清、再冷清。
在余锦脸色也微微一变时,小雨却面无表情道:“还有为什么,当然一是因为余大人往日对盂州城的盘剥太深,二是察觉盂州将要因为余大人发生战事,所有人不是跑光了就是不敢再出门。”
好像现代社会的平民在面对战争时都没有更多选择一样,古代社会由于家累极小,一遇打仗更是能跑的跑、能藏得藏,只有那些实在跑不了,藏不下的人才会留在原处看动静。
焦玉不知道这点只是没往这方面想,余锦却是早有所料。
因此听到小雨解释,焦玉也只能脸色微微尴尬一下道:“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那大明公主保下盂州城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
小雨却说道:“盂州城现在只是少了些人气,东西却没少。好像夫人以前住在兴城县万府一样,只要万大户一回去万府,万府不就立即活过来了?只可惜那该死的糟货大世子图仂,真是找死。”
“大世子的确是在找死。”
“别说万大户是真想造反,便是万大户不是真想造反,他也不能到那第一天就将人家万府给拆了啊弄得现在一个同情他的人都没有。”
跟着小雨抱怨,余锦也跟着念叨了起来。而听到这话,焦玉的心情才微微好过了些。
因为不得不说,现在盂、申两州的战乱全是因焦玉一人点发。
即便万大户可能另有想法,这里面的影响同样很大。
然后几人一起来到大名鼎鼎的珍宝阁,却见那珍宝阁竟然坐落建在盂州城的正中央上。不仅是街道正中央,更是整个盂州城的正中央。八角形的珍宝阁虽然仅仅只有四层,但八个大门却分别通向八条道路,共同汇集在一个珍宝阁中。
所以没等进入珍宝阁,等到明白珍宝阁是怎样一座建筑后,还在珍宝阁外面,从马车内下来的焦玉、余锦就口吃着惊呆了。
“这,这就是珍宝阁?这珍宝阁现在真属于妾身了?”
“是的,这珍宝阁原属于盂州吴家,在此经营了已经将近十代人,不过由于血脉凋零,到了黄掌柜的丈夫这一代更是只有一个男丁。在黄掌柜丈夫没留下任何后人就逝去的状况下,珍宝阁就转入了黄掌柜手中。唯一条件就是必须保证珍宝阁能永远存在下去。”
小雨继续补充道:“这也是夫人接下珍宝阁唯一要答应他们的条件。”
“没问题,这绝对没问题。这么好的珍宝阁,谁愿去破坏它啊可你说的答应是答应谁。”
“就是答应他们这些一直在珍宝楼工作,一直伺候吴家之人。”
随着小雨话语落下,一直在抬头看着珍宝阁高达四层的梁梁瓦瓦,焦玉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竟然已站着了年龄各异的不下十多名下人。
与盂州城其他地方都是人迹零落不同,由于珍宝阁乃是盂州城正中央,更有八条主要街道汇集于此。因此围绕珍宝阁的小型广场上还是有些人流如织,也依稀可以看出一些盂州城往日的人气。
而在焦玉望向那些下人后,立即有一老者双腿一屈,当着焦玉面前就跪下道:“小人参见太子母亲,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
没想到老者竟会称呼自己太子母亲,焦玉一阵干怔,望了望小雨,却见小雨脸上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而随着老者跪下,其他年纪不一的下人也都一起向焦玉跪下道:“小人参见太子母亲,千岁、千岁、千千岁……”
由于珍宝阁乃是盂州城人流的主要交汇之地,所以这些下人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但还是吸引了众多路人的双眼全都望过来。
再是犹豫一下,焦玉才微微向前搀了搀手,并不是真去扶住那第一跪下的老者道:“老丈免礼,妾身身份多有不便,当不得这样的称呼及如此大礼。”
“太子母亲恩典,老夫乃珍宝阁总管周酉,特率珍宝阁各房管事恭迎太子母亲接掌珍宝阁。”
说罢,老者又是一副想要当场磕下头的样子,看得焦玉只得搀住周酉肩膀道:“周老免礼,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太子母亲,你们听见没有,那是太子母亲呢”
“……什么?太子母亲,是我朝的太子母亲吗?”
虽然周酉第二次的声音依旧不大,可由于已经开始有人注意这边,还是引起了一阵骚动。,
而在焦玉扶住周酉时,小雨也随即瞪了一眼那些还想跟着磕头的珍宝阁管事道:“你们干什么,想让人在这里围观接掌了珍宝阁的太子母亲吗?你们到底想不想活了。”
“小人不敢,望小雨姑娘恕罪,望太子母亲恕罪。”
不知小雨在代焦玉接收珍宝阁时对周酉他们做过什么,虽然周酉等人敢在焦玉面前坚持,但却根本不敢在小雨面前坚持。
一看小雨发飙,那些珍宝阁的管事立即都诚惶诚恐站起来。
而比起周酉的声音,小雨的声音却要大多了。
听清小雨训叱,围观众人立即喧哗起来道:“……听到没有,他们说太子母亲,太子母亲呢”
“……听到了,听到了,还说太子母亲要接掌珍宝阁。”
“……如果太子母亲接掌了珍宝阁,那不是说盂州城不会打仗,不会被战火波及了?”
“……你现在才知道啊知州大人和长荣会的老板早说过盂州城不会被战火波及了,不过太子母亲能在这时接掌珍宝阁真是太及时了。”
在众人喧哗声中,站起来的周酉这才向焦玉躬身道:“太子母亲,您里面请。”
“周老不必多礼”
不是说周酉的态度有多恭顺,而是听了周围传来的喧哗、议论声后,焦玉终于知道周酉和小雨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叫出她的身份了。
因为,这些盂州人或许还不清楚焦玉和余容的关真实系,但他们只要知道焦玉乃是以太子母亲身份接掌下珍宝阁。那不说珍宝阁的下人不会反对,整个盂州城的子民都会安心许多。
而即便这是对焦玉的一种利用,焦玉却也不能轻易反对。
因为别说只有盂州城的经济重新振兴,焦玉从珍宝阁的收入才会增加。相信过不了多久,只要育王图濠正式插手申、盂两州战事,恐怕焦玉的身份不想公开都不成。
在焦玉的身份怎么都无法掩饰的状况下,当然是先将焦玉身份摆到台面上,然后立即用易嬴的小说来给予冲淡最好。
等到焦玉与余容走在一起的消息完全传开时,不仅盂州城的子民已经接受了焦玉这个太子母亲,有易嬴的小说做解释,焦玉得到的同情肯定会大于人们因为余容而心生的愤恨。
若是盂州子民也因此理解了余容为什么要和穆延打仗的事,或许对余容的抵制也不会再那么强烈了。
所以一路随周酉往珍宝阁里走去,焦玉就向小雨小声说道:“小雨,难道这也是少师大人的主意?”
“夫人要看看少师大人的信件吗?”
易嬴给焦玉写信没有?写了。不过写的只是将珍宝阁交给焦玉去运用和掌握的事,兼带着将让焦玉掌握珍宝阁的信物也送了过来。
可是,小雨尽管没有明说这全都是自己的主意,但一听到易嬴还有信件的话语,焦玉的双脸立即窘迫得立即转开道:“不必了,反正这事情的做法吾也没什么不满意。那就这样吧你自己将少师大人的信件毁去就是。”
“奴婢知道了。”
一边答应焦玉,小雨的双脸也有些微微发红。
因为,易嬴虽然的确没在信中指点小雨该如何帮焦玉处置珍宝阁一事,但难免又是说了许多荒唐话。
尽管易嬴说话的对象都是焦玉,小雨却也是看得两眼发窘。
不过与两人的暗自交谈无关,自从进入珍宝阁开始,余锦的双眼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珍宝及珍奇华贵的装饰吸引住了。
于是一路往里面走去,各人心中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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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章、这也算对易嬴强占自己身体的一种报复
第四百章、这也算对易嬴强占自己身体的一种报复
从一层到四层,珍宝阁每层楼所藏、所卖的珠宝都各有不同。越往上走,珠宝也就越贵重。
虽然焦玉已在京城、在申州、在万府见过不少珠宝,但只有到了珍宝阁中,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珠宝。
一直来到珍宝阁四层,不仅焦玉满脸已是震惊之色,余锦的双眼甚至都已被金光闪闪所笼罩道:“厉害,太厉害了,这就是珍宝阁吗?少师大人居然将珍宝阁赠给了玉儿,难道他不是以贪财著称吗?”
“这或许是因为他没亲眼见过珍宝阁,也或许是因为鞭长莫及的缘故吧”
焦玉不是没为珍宝阁的豪奢震惊,而是她现在乃是以太子母亲身份接下珍宝阁,或者余锦可以语无伦次,但她却不能。
一直将三人恭迎到珍宝阁四层的一间房间内,周酉才说道:“太子母亲,这里就是寻常吴掌柜和黄掌柜用来办公的地方,另外桌面上的是账本,太子母亲如果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问小人。”
与外面用来买卖的展室一样,即使是用来办公的房间,屋里仍是沿墙摆放着许多珠宝展柜。
看到展柜上的珠宝比外面更胜一分,余锦就有些激动难奈道:“周总管,既然太子母亲已经接掌了珍宝阁,那这些珠宝都属于太子母亲了吗?太子母亲可不可以拿这些珠宝离开。”
“可以,但按照珍宝阁的老规矩,即便是珍宝阁掌柜,每次都只准拿一件珠宝离开。”
周酉并没去询问余锦身份,只当她是焦玉的同伴来回答。
余锦却又急切道:“每次只准拿一件?那准拿多少次?”
“每日都可以拿一次,这是当年珠宝阁为了结交权贵所定下的规矩。”
周酉一脸自信道:“但到现在,几乎已经没有掌柜再这样拿珠宝了,所以阁中的珠宝才会越积越多。而且新掌柜接掌珍宝阁时,都可依照规矩一次拿走十件珠宝。”
“虽然珍宝阁在吴家手中时没人用过这规矩,但黄掌柜在接掌珍宝阁时就曾一次拿走了十件珠宝,可后来的每日一次她就没再动了。”
听着周酉语气好像是在嫌柜台中珠宝太多的样子,焦玉也不禁有些吃惊道:“周老,虽然每日拿一件珠宝不算多,但珍宝阁就不怕这样聚沙成塔、积少成多吗?”
“太子母亲仁慈”
周酉一脸恭谨道:“可太子母亲有所不知,往日生意兴隆时,珍宝阁里的珠宝都是每日数十件的进出,以每日数十件珠宝的增减程度,仅是少了一、两件珠宝,那并不算什么。最近生意虽然衰落了些,每日也还是有十几件珠宝进出的。”
“……妾身明白了,妾身还是先看看账本再说吧”
每日数十件的珠宝进出?一听这话,焦玉不仅立即明白了珍宝阁已强大到何种程度,也明白了往日盂州城已繁华到何种程度。
虽然以珍宝阁规模,每日来珍宝阁购买珠宝的人肯定少不了,但如此强大的购买力,仍说明盂州城的确不愧是北越国第一大城市。
然后焦玉移到桌前观看账本,余锦却没去凑热闹。因为她可记得周酉说过新掌柜接掌珍宝阁就可一次性拿走十件珠宝,她可要因此好好看看才行。
而与此同时,一路护送焦玉前来珍宝阁的铁三早就说不出话了。
不得不说,铁三运气非常好。
那就是每当铁三犯下一件错误时,很快就有另一件大事冲谈余容对铁三所犯错误的印象,等到事情过后,余容也不好回头追究铁三了,这才是铁三依旧能留在余容身边做参事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铁三仍旧没想到焦玉竟会天上掉馅饼般得到珍宝阁这么庞大的家业。
这已经不能用幸运来形容,只可说是疯狂了。
至于黄妙伶为什么没提醒易嬴珍宝阁乃是一巨大财富,一是在黄妙伶眼中,珍宝阁根本比不上杨邹氏的价值大,二是她也看不出易嬴真有多贪财。不然一百万两银子的进出,又哪能与一个国家的进出相比。
而且珍宝阁远在盂州,他们也不可能每日叫珍宝阁运一件珠宝过来。
或许赠给焦玉的确不是件事,但为了自己名声,焦玉应该也不会允许余容乱动珍宝阁里的珠宝,这也算一种变相保护。
不过,说来说去,这还是黄妙伶想恶心一下易嬴。
等到易嬴知道珍宝阁巨大到何种程度,想必他一定会因为将珍宝阁送人而懊悔不已。
这也算对易嬴强占自己身体的一种报复。
只是,翻看了一下桌面上账簿,焦玉却有些满脸疑惑道:“周老,虽然这些账簿是没问题,但珍宝阁的周转和盈余资金怎么这么少?”
“珍宝阁自然是买卖珠宝的地方,只要有珠宝就够了,要那么多现金盈余干什么。”
周酉却仿佛一脸骄傲道:“所以珍宝阁一有盈余,绝大多数都会拿去购买新的珠宝,至于说柜台里的一些现钱,那都是用来打赏下人、付工钱,还有应付零碎需要的东西。”
没想到往日珍宝阁竟是这样来经营,焦玉知道自己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什么,只得说道:“那是这样,周老,妾身现在想用珍宝阁的钱来帮少师大人印一本书,你看妾身该从什么地方挪银子出来才好,还有找哪家书局来印书才更快、更好。”
“当然,因为这是少师大人要印的书,所以书局不能有任何篡改,周老有信得过的书局吗?”
“帮少师大人印书?是写《三字经》、《百家姓》的少师大人吗?印来干什么?是收藏还是对外发行。”
“就是写《三字经》的少师大人,印书当然是为了发行,少师大人要收藏也用不着拿到盂州来印。”
“如果是发行那就简单了”
周酉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道:“不用拿出去卖,我们直接就以珍宝阁和太子母亲的名义印书,印好书后,整个盂州城的每家、每户都送一本,那也费不了几件珠宝。”,
“珠宝?珍宝阁都是用珠宝来与人结帐吗?”
“如果在盂州城内,那就是这样。大家都已习惯了,也信得过珍宝阁给的珠宝只多不少。”
“妾身明白了,这是少师大人要在盂州城印的书,周老你亲自盯好了,千万不能给书局胡乱修改。”
“小人明白,这不仅是少师大人的颜面,也是珍宝阁和太子母亲的颜面。”
小心翼翼接过焦玉递过来的书卷,周酉眼中就微微露出了激动之色。这不仅因为易嬴曾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那样的名篇,同样因为易嬴是第一个将珍宝阁送人的掌柜。
虽然易嬴并没有真正接掌过珍宝阁,但不是吴家无后,珍宝阁也不会落入黄妙伶手中。
可即便如此,不是易嬴,谁又能做出将偌大家产都送给一个外人的事,即便那外人是太子母亲都不可能。
※※※※※※
从珍宝阁出来,焦玉没有再去担心小说的事。
因为从周酉等人工作的一丝不苟态度上,焦玉也可相信他们的工作能力,再说这事情不用焦玉去操心,小雨也会在一旁盯着不让出茬子。
不过,虽然有珍宝阁保护,焦玉在离开珍宝阁时还是深切感受到了那些在珍宝阁外围观的盂州子民对自己的热情。
当然,由于那些盂州子民真正感兴趣的乃是太子母亲,为避免被他们询问到什么尴尬事,尤其是涉及余容的尴尬事,焦玉并没在那些盂州子民面前现身,而是换了一辆马车前往知州府。
“什么?太子母亲来访?她果然还是来了呢”
“可某那义兄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将珍宝阁赠给那样的女人呢?那可是珍宝阁,珍宝阁啊”
不用等到焦玉前往珍宝阁,甚至在焦玉进城时,李睿祥就已知道焦玉前来接掌珍宝阁的事情了。甚至说还在焦玉知道自己可以接掌珍宝阁前,出于珍宝阁的独特规矩,李睿祥也已从周酉那里得知了易嬴代黄妙伶将珍宝阁转赠给了焦玉一事。
不是说叹息,而是无法理解。
只要想起易嬴上次为了几十两银子都要从宋天德腰包里抠钱的事,李睿祥就很难想像易嬴竟会如此简单就放弃了珍宝阁那样的庞然大物。
没看到珍宝阁不知道珍宝阁有多大,没做过盂州知州,李睿祥也不知道珍宝阁对盂州城究竟意味着什么。
常人都认为是先有盂州城再有珍宝阁,但直到成为盂州知州后,李睿祥才知道真正的真相乃是先有珍宝阁,后有盂州城。这不是说盂州城乃是在珍宝阁之后建成,而是没有珍宝阁的源源不断支持,盂州城根本就发展不到现在的规模。
虽然吴家后人已经死绝,没人知道珍宝阁为什么如此大度,但正是因为有珍宝阁的支持,盂州城才能发展到好像今日一般繁华。而因为盂州城变得繁华起来了,好像珍宝阁这种专门面对富裕阶层的珠宝行也变得更加风生水起一样。
可即便现在已没人知道珍宝阁的历史,李睿祥还是难免惋惜和嫉妒焦玉竟然如此轻易就得到了珍宝阁的所有权。
而在李睿祥叹息时,旁边的师爷程冼却没有太过吃惊道:“或许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李睿祥只是在自怨自艾,没想到程冼竟然真想给自己一个答案,顿时就有些吃惊。
程冼却依旧带着一种思索表情道:“那或许就如同易少师在离开兴城县后,也将万府让给了太子母亲一样。”
“将万府让给太子母亲?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母亲对珍宝阁来说同样只是一个过客?”
对于李睿祥来说,在易嬴已将珍宝阁让给焦玉后,易嬴为什么这么做已经不重要了。但珍宝阁自入了焦玉手中后,对李睿祥来说,最重要的还是焦玉如何处置珍宝阁的事。
想想当初焦玉也是对万府秋毫无犯,只是在图仂贪性大发时,万府才真正遭了一劫,李睿祥就不得不同意的确有这个可能。
而李睿祥为什么会知道余容都不曾知道的事?
那一是因为余容根本不关心焦玉离开后的兴城县事务,二是李睿祥并没急着将当初留在兴城县关注易嬴的手下急于撤回来。
所以,不去关心万大户抓了图仂意味着什么,只想着盂州一事,李睿祥却真有些挂念焦玉究竟会不会真是一个过客了。
程冼却说道:“大人不这样认为吗?那可是太子母亲啊即便陛下现在不好给她什么封赏,但等到太子继位,她还会只是太子母亲吗?”
“对了,她可是太子母亲这个太子母亲做得……,可真够味啊”
在程冼提醒下,李睿祥也终于想起了焦玉的真正身份。
虽然李睿祥也对焦玉居然会和余容走在一起的事感到很稀罕,但不管余容现在能给焦玉什么,等到将来太子登基后,余容又怎可能比现在的太子可给焦玉的东西更多?
而在看到李睿祥突然兴奋起来时,旁边的月娘也知道他在兴奋什么,低啐了一声道:“大人,你就别在这里瞎高兴了,人家太子母亲可还在外面等着呢难道大人还想让太子母亲继续等下去?”
“对,对,不该让太子母亲继续等下去。月娘,快,快给本官换官服。”
随着李睿祥换好官服出来,虽然没等多久,余锦却已在花厅中抱怨起来道:“这个小祥子,到底在里面搞什么,怎么还不出来。”
“锦姐,你怎么又叫小弟小祥子了,小弟现在可是堂堂的知州大人呢”
听到余锦抱怨,一边走入花厅,李睿祥脸上就露出了欢快笑容。
但余锦却依旧是一脸不屑道:“屁知州大人,在锦姐眼中,你就是当年那小祥子。”
李睿祥虽然来到盂州的时间不长,但当年却也可说是与焦玉、余容等人一起长大,不过比起焦玉经常和余容腻在一起的关系,当初李睿祥还是与余锦闹得多一些。当然,以岁数论,李睿祥自然是被余锦欺负的对象。而且不是余锦,谁又会将小时候的事情挂在嘴边。,
然后李睿祥坐下,焦玉才羞笑一下道:“李大人,相信你已知道妾身接掌了珍宝阁一事吧”
“玉姐你这就有些太客气了,我们又不是外人,珍宝阁的事情好说了。”
李睿祥平常虽然并没有余锦那么豪放,但想想焦玉可能留在盂州的时间也不长,为了将来的利益着想,李睿祥也跟着拉近了双方关系。
不知李睿祥想法,感觉李睿祥的话很对自己胃口,余锦就兴奋道:“就是,小祥子出来做官后,好像越来越懂做人了”
“锦姐客气了,那只是小弟不想让玉姐太拘谨,不过关于珍宝阁的事,以后小弟可还有许多需要仰仗玉姐的地方。”
“仰仗?这怎么说?不是说玉姐接掌珍宝阁后,需要来知州府报备一下吗?”
面对焦玉的不解,李睿祥却一脸坦然道:“玉姐误会了。实际这里面的事情也是小弟在接过盂州知州工作后才知道的。玉姐恐怕还没在珍宝阁听说,实际上珍宝阁每年都会将大量银子以知州府的名义投入到盂州城的建设中。”
“还有这样的事?怎么周老先前没跟妾身说过。”
“因为这需要珍宝阁老板与盂州知州见过面后才能说。不过玉姐尽管放心,好像这事情主要都是由知州府方面提出相应的建设申请,然后才由珍宝阁派人监管并实施,并不是简单拿银子给知州府使用就完了。由于涉及的程序比较复杂,所以才需双方头面人物见一个面。”
“如果是玉姐先执掌珍宝阁,小弟新来,那就是由玉姐对小弟进行说明,不然就像现在一样,由小弟来对玉姐进行说明了。”
“好吧你先说来听听。”
事实上,从看到珍宝阁的账本第一眼起,焦玉就感到珍宝阁的现金收益好像少得可怜。
而珠宝买卖又不同于一般买卖,买卖的价钱根本就没有一个定数。不是说焦玉不关心珍宝阁账目,而是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着急,所以才选择先放在一旁。不过,焦玉怎么都没料到,李睿祥这边却还有一说,顿时让她大感讶异起来。
当然,李睿祥也不是空口白话对焦玉怎么说。
而是让程冼找来一份账本,一边指着上面的一条条细目,一边开始向焦玉说明珍宝阁与知州府是怎样合作振兴盂州城经济一事。
好像盂州城内大大小小的桥梁,不仅其中有五座桥梁都是由珍宝阁捐助的,甚至每当有什么重大修葺工作,一旦知州府金库不富裕,也会选择向珍宝阁调银子,而为了监督珍宝阁的每一笔银子都是使用在实处,这些金钱几乎都不会经过知州府过手,直接由珍宝阁来进行给付。
等到完全弄懂珍宝阁与知州府的合作方式后,焦玉也不禁惊叹道:“没想到,没想到珍宝阁与知州府还有这样的合作方式,难怪黄掌柜和少师大人会将珍宝阁轻易赠给吾呢”
“玉姐所言甚是,珍宝阁在盂州城的收获虽多,但付出也多。而珍宝阁付出越多,收获也是越多。若不是吴氏血脉的凋零速度实在可惜,那也应是兴盛盂州城的真正人杰。”
“妾身明白了,既然这是珍宝阁的一贯所为,那我们也暂且照此办下去。至于将来的事情,还是等妾身熟悉了珍宝阁的一切再说吧”
吴家的所作所为值得佩服吗?值得。
可不得不说,对于这里面的收获与付出,不同人却也会有不同看法。
这不是说焦玉对珍宝阁暗中支援盂州城建设的事情有什么不满,但同样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这种怪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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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零一章、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第四百零一章、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从焦玉眼中看到犹豫,李睿祥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别说焦玉,李睿祥第一次知道珍宝阁竟如此支援盂州城建设时同样很惊奇。
可惊奇归惊奇,李睿祥却并不认为这是对历任盂州知州贪心的考验。因为他们即便不向珍宝阁伸手,盂州城内照样还有他们可以搜刮的钱财,而珍宝阁的做法则直接为他们提供了政绩上的来源。
政绩重要吗?
虽然说千里为官只为财,但没有政绩,哪来在官位上的上进。特别是已经坐到知州位置上的地方高官,谁又没有足够觉悟。
看不清这点的官员,哪可能有机会成为盂州知州。
所以通过与珍宝阁的合作,每个从盂州知州位置上退下来的官员联系都相当紧密,这也是让李睿祥份外满意的地方。
不过,李睿祥却比其他盂州知州拥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在任内居然遇到了珍宝阁主人的更替,而且还是非常稀罕的不依血脉、完全依靠赠与方式的更替。这就证明珍宝阁可以并不属于某一个人、某一个家族,而是可以属于任何一个人、属于任何一个家族。
因此,在与焦玉解释完珍宝阁与知州府的合作方式后,李睿祥就有些迫不及待道:“玉姐,虽然玉姐刚刚接掌珍宝阁,小弟不该说这样的话,但玉姐将来可不可以考虑一下将珍宝阁留在盂州。”
“毕竟玉姐也看到了珍宝阁与盂州城的合作方式,没有珍宝阁支援,盂州城将来的发展很难说不会遇到困扰。”
“将珍宝阁留在盂州?小祥子你不会现在就在打下任珍宝阁主人的主意吧”
李睿祥的话虽然说的并不明显,但却很容易理解。
可就在焦玉还只是皱了皱眉头时,余锦就一脸虎视眈眈地盯住了李睿祥。
这并不怪李睿祥会迫不及待将事情说出来,因为,这种事如果真留到焦玉需要“交接”珍宝阁所有权时再说,那不仅有一种落井下石的嫌疑,反而还会让焦玉产生抵触情绪,直接将事情搞糟。
但李睿祥如果能提前将事情说出来,不仅焦玉就会有个事先准备,只要李睿祥与焦玉合作得好,甚至还有从焦玉手中接过珍宝阁的可能。
而且考虑到余容、焦玉在盂州还需要自己支持,李睿祥也希望这事越早定下越好。
因此面对余锦责难,李睿祥连忙摆手道:“锦姐不要误会了,小弟可没这种打算。”
“因为,除非是哪任珍宝阁主人不再延续这种合作,其实珍宝阁掌握在谁手中并没有关系。只是如果不是本地人,不是长期住在盂州城的人,他们恐怕很难理解珍宝阁与盂州城的合作方式。”
“好像某那义兄如果不是在第一时间就将珍宝阁转赠给玉姐,小弟要向珍宝阁找一些盂州城需要增加的发展资金,恐怕就得专门跑一趟京城了,没亲身经历过珍宝阁的发展,也不知道某那义兄会不会答应。”
“义兄?你又喊谁义兄了,你这个臭性格……”
别人在听到李睿祥喊“义兄”时,多少都会认为李睿祥与什么人有某些关系。但同样事情落在余锦眼中,那就是李睿祥喜欢乱套近乎的坏脾气在作怪。不过,李睿祥虽然的确喜欢乱套近乎,可却并没有因此惹过任何茬子,何况还是与易嬴乱套近乎,这点李睿祥就更不在意了。
所以,只是稍稍腆了腆双脸,李睿祥却一本正经道:“锦姐,你可别说小弟是在与易少师乱套近乎想当初易少师的免税田奏折和《三字经》、《百家姓》的推出,同样也有小弟一份功劳呢”
“对了,吾想起来了。”
余锦脸上也露出恍然大悟表情道:“不像宋天德那个磨磨蹭蹭的糟货,那些个免税田奏折和《三字经》、《百家姓》,的确是你这混蛋给送到京城的。说,你和那老东西到底是什么关系,锦姐没办法找那老东西麻烦,正好找你这臭小子试手”
余锦与易嬴是什么关系?那就是恨与被恨的关系。
不仅余锦恨易嬴不将她放在眼中,易嬴也被余锦恨不将她放在眼中。
虽然这都是余锦单方面的情绪,可一看余锦开始对自己摩拳擦掌的模样,李睿祥连忙带着讨饶的惊讶表情道:“锦姐,难道你和某义兄也认识吗?某义兄又在什么地方惹你了。”
“哼,他?他就是一个老混蛋。”
虽然与李睿祥关系不错,但余锦可不会将易嬴去余府是为了让余府支援余容的事情说出来,顿时也就压下闹事心情不说了。
而在余锦与李睿祥胡闹的当儿,焦玉却有时间考虑一下李睿祥的提议,于是说道:“李大人,如果珍宝阁一直是以这种方式与盂州知府合作,或许以前珍宝阁一直掌握在吴氏手中不可能出问题,但就没有一任知州打过珍宝阁的主意吗?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玉姐,这不是没人打过珍宝阁的主意,甚至吴氏当中也不是没人想要改变这主意,但玉姐认为珍宝阁与盂州知府的合作又是只与现任盂州知府的合作吗?盂州的点点滴滴,无不浸yin着历任盂州知州的心血,他们怎可能随意让人破坏这种规矩。”
“所以,不管谁想改变这种规矩,同样会遭到所有历任盂州知州的反击。”
“因此朝廷上不是有说吗?历任盂州知州乃是最抱团的官员。以前小弟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等当上了盂州知州,这才明白过来。”
虽然焦玉一直称呼李睿祥为李大人,但李睿祥却并不会感到隔阂,因为这就说明焦玉并不是在用私情考虑珍宝阁的问题。
因此遇到焦玉询问,李睿祥也解释得相当详细。
为的就是让她即便不从感情方面考虑,也能意识到李睿祥是在认真替自己考虑这事。
而焦玉往后如果打算长留盂州城,她不会急于去考虑李睿祥建议。,
可想想自己与余容的约定,焦玉就点点头道:“那好吧其实不瞒李大人,妾身可能也不会久住盂州城。因此为了珍宝阁和盂州城的长远发展考虑,妾身就在这里许诺,将来珍宝阁方面如果不反对,妾身就会将珍宝阁的所有权转交给李……”
焦玉为什么现在就想把将来会将珍宝阁转让给李睿祥的事情说出来,为的就是让李睿祥能在盂州知州任上继续支持余容。
只是不知珍宝阁是否会答应这点,又或者这也可以成为将来改口的借口,焦玉才留下了一个前提。
可是,没等焦玉将话说完,也没等李睿祥真正高兴起来,一旁一直都没吭声的小雨就突然打断焦玉话语道:“不行,夫人你不能将珍宝阁转给李大人,转给任何人都不能转给李大人。”
从焦玉说到“如果珍宝阁方面不反对”的话语开始,李睿祥就知道这事情有戏了。
可没等焦玉将话说完就听到小雨大放阕词,李睿祥顿时就一脸惊愕。
在焦玉也满脸惊讶地望向小雨时,李睿祥就不解道:“玉姐,这位姑娘是……”
“李大人不用管吾是谁,明跟你说吧”
小雨却一脸冷淡地望着李睿祥说道:“箜郡王图兕前日已带着众大臣叛逃出京城,造反只是迟早的事。而随着箜郡王图兕一起离开京城的大臣、名士里就包括胡、程两家,也不知道这两家为什么一直不愿在朝为官,难道早有此想法?”
胡、程两家?
虽然月娘、程冼在听到小雨说起箜郡王图兕叛逃出京一事时同样一脸大惊,但等到小雨最后直指胡、陈两家为何一直不愿在朝为官时,两人脸色更是同时大变。
因为,月娘的父亲胡倥虽然一直不曾在图韫的朝廷中任官,但在先皇在世时,却也是名闻京城的泱泱大家。
只是因为被箜郡王图兕牵扯,最后不得不丢官去职,之后甚至以无意为官为名,一直都没在图韫治下出朝为官。
而胡倥不出朝为官不要紧,那还是个清名濯濯的当朝大儒。可他现在竟随箜郡王图兕一起叛逃出京,这就与所谓清名全无关系了。而不仅程冼的家事与胡家类似,甚至程家更是直接受荪王造反所累,这才在先皇图解在世时就已经丢官去职,更是没有解释的借口。
至于李睿祥,那更简单,因为李睿祥的母亲就是箜郡王图兕的亲孙女。
如果胡、程两家不随箜郡王图兕出京,月娘、程冼或许还能脱身事外。但身为箜郡王图兕的曾孙,李睿祥却是绝对无法让人信任的。
所以,突然听到这话,顿时就不是焦玉日后还是否能将珍宝阁转让给李睿祥的问题,而是李睿祥还是否能坐在盂州知州的位置上,又或者将来要走向何方的问题。
因此在李睿祥三人的震惊中,甚至也在余锦的震惊中,只有已经遭遇过无数意外的焦玉才能反应过来道:“小雨,你说真的?箜郡王为什么要叛逃出京,为什么又要造反?”
箜郡王图兕一定要造反吗?
如果箜郡王图兕没带上那么多大臣、名士,如果胡、程两家不在随箜郡王图兕离开京城的人员名单中,这或许还有可能。
但连胡、程两家这种曾在先朝“受屈”的前官员都随箜郡王图兕一起离京了,箜郡王图兕不造反,还有意义吗?
随着几人一起望向自己,小雨面无表情道:“这全是因为箜郡王图兕多事所致。”
从易嬴解救杨邹氏开始,虽然小雨并没有细说易嬴解救杨邹氏的手段,但在小雨将事情说完后,除了感叹这事竟然又与易嬴有关外,几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们能怪易嬴吗?
不能。
因为,若不是易嬴,箜郡王图兕或许不会被抓起来。可若不是因为易嬴,箜郡王图兕也不可能从监牢里逃出来。所以这事要怪只能怪箜郡王图兕自己多事。在易嬴没有主动招惹他的状况,箜郡王图兕又怎能只因杨邹氏的事情就自己一头栽进易嬴已经明显张开的陷阱中。
这不是易嬴要将箜郡王图兕关起来,而是箜郡王图兕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或者自认为能强压易嬴一头。
所以,弄清事情经过,李睿祥已经再没有心思去关心珍宝阁的事情了,一脸担心地向焦玉说道:“玉姐,如果事情真是这样,你对小弟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李睿祥为什么要在这时询问焦玉,自然是因为余容。
虽然焦玉好像也是刚刚知道这事,可以这事为理由,余容不仅能将李睿祥从盂州知州的位置上拉下来,甚至都可以直接将他处死,向朝廷请功。因为如果没有朝廷保护,李睿祥孤身一人待在盂州,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这也是李睿祥当初为什么会受大明公主指挥,配合余容的原因。
可现在箜郡王图兕明显只能走上造反一途,远水解不了近火,李睿祥也只得向焦玉求助。
这种事情焦玉当然帮不上李睿祥,而且小雨之前没在余容面前说出来,却等到见过李睿祥后才说出来,明显就是已经有了什么想法,所以焦玉在李睿祥说话时就望了望小雨。
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小雨却说道:“很简单,只要李大人继续效忠大明公主,李大人的官位就能继续保留。但至于李大人的将来,那却要等到箜郡王图兕造反一事平息下来再说了。而箜郡王图兕如果派人来联系李大人,相信李大人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不然李大人也可通知小雨,来一个,小雨杀一个。”
“当然,如果箜郡王图兕的军队往盂州过来,那要决定怎么做的就只能是余大人了。”
随着小雨望向自己,不用去等李睿祥明白,焦玉就说道:“小雨你放心,妾身明白,妾身一定会让余大人与箜郡王图兕拉开距离的。”
“夫人误会了,易少师为什么要逼反箜郡王图兕?因为箜郡王现在不造反,将来肯定也会造太子的反。”,
“而箜郡王不仅会造太子的犯,由于对先皇图解一脉的憎恨,在知道育王图濠卷入申、盂两州战事后,箜郡王肯定会想掺进来搅局。因此箜郡王前来盂州的目的如果是与余大人联手对付育王图濠,这事情易少师并不会反对,但箜郡王如果只是想来盂州捞便宜,那就不行了。”
虽然早知小雨可能已经有所安排,焦玉还是被小雨的要求说得一愣一愣的。
因为,焦玉固然可以想像得出箜郡王图兕造反的理由,但她却想不到易嬴竟会安排余容借重箜郡王图兕的军力共同对付育王图濠。
或许这的确符合焦玉要保太子登基的理由,但易嬴的翻云覆雨本事也未免太大了吧
可焦玉虽然不会将心中感叹说出来,余锦却一脸兴致高昂地骂道:“联合箜郡王对付育王图濠?那个老混蛋真是什么事都敢想、什么事都敢做,誓要把事情做绝了啊”
同样没想到小雨会说出这种话,尽管不敢肯定这究竟是不是易嬴的主意,但李睿祥现在也明白小雨的身份不简单了,一脸疑惑地望了望小雨道:“玉姐,这位小雨姑娘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某义兄留在玉姐身边的人,听先前语气……”
“小雨乃是天英门弟子,或者箜郡王图兕真想对李大人强人所难,小雨的确可以帮李大人解决问题。”
“天英门弟子?”
虽然焦玉并没说明小雨的真正来处乃是大明公主,但李睿祥现在也只知道易嬴身边确实有天英门弟子。
不管小雨先前的威胁及焦玉现在的暗示意味着什么,李睿祥还是一脸叹息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即便某义兄离开了申州,对申、盂两州的影响却是越发大起来。先是弄了一个三世子图僖去申州,再将大世子弄去兴城县,现在又将某的曾祖给拖进来,某真是自叹不如。”
“那是,如果小祥子你真是那老混蛋一样的人,锦姐第一个就宰了你。”
“怎么?听锦姐称呼,难道锦姐与某义兄很熟吗?”
早觉得余锦对易嬴的态度很异常,不好对小雨要求立即做出回答,李睿祥也再次将话题转开了。
“熟什么熟,那就是一个混蛋。当初他居然敢不将小容和玉儿的事情第一个告诉吾,真是一个混蛋。”
对于易嬴,余锦可没一点好感。虽然余锦并不知道余容、焦玉将要出境立国的事,但也就着易嬴上次前往余府要他们协助余容消耗育王府战力的事情狠狠骂了易嬴一顿。
毕竟小雨先前已将事情揭穿,余锦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而不管易嬴与余锦之间发生过什么,等到余锦说完,李睿祥就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吾那义兄竟如此谨慎。但玉姐今日是第一次来盂州城,要不玉姐今日就与锦姐暂留小弟府中?由小弟做东,让月娘弄些京城风味给玉姐和锦姐尝尝。”
“小弟也好仔细想想日后的事情该怎么办,明日再正式答复玉姐。”
如果李睿祥只是让自己留下做客,焦玉并不会多留,可说到李睿祥日后改如何选择之事,焦玉却也知道不能逼他,也没有逼他的必要,点点头说道:“没问题,那玉姐就打扰祥弟了。”
说完焦玉又向铁三说道:“铁三,你去帮妾身对余大人说一声,就说妾身与锦姐今日都会留在知州府做客,叫他不用担心。”
“铁三明白。”
恭谨的一躬身后,铁三虽然在退出知州府花厅前都没有任何改变。可等到转过身去时,脸色已经全变了。
因为,铁三根本没想到,箜郡王图兕竟然造反了,而且这一切全都是在易嬴的推动下进行。
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零二章、正因为是远水,所以才能解近渴
第四百零二章、正因为是远水,所以才能解近渴
与现代社会人们经常能在一些贫困县见到超豪华的办公设施不同,来到北越国和古代社会,根本没有一个官员会采用这种方式来敛财。.
区别就在于,现代社会的建筑费用异常昂贵,古代社会的建筑费用却根本不值钱。
换成同样昂贵的摆设、装饰,由于每一笔账目的明细都很清楚,真是公款购买的东西,却是谁也都带不走。所以,不管这是不是古代官场的无奈,也就只有在盂州城这样的地方,才有可能看到那种堪比京城王府的知州府。
亲自将焦玉等人送到客房后,李睿祥就一脸阴沉地回到了书房中。
知州府书房最大的特色就是墙上挂满了各种字画,包括易嬴最初拿给李睿祥观看的免税田奏折草稿,现在也被李睿祥裱糊好挂在了墙上。
只是,关上书房大门,整个房间的气氛就显得极为压抑。不仅李睿祥说不出话来,程冼更像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
看了看两个男人,月娘无奈道:“大人,你和先生也说句话吧这种事情闷着也不是个办法。”
“……说?你叫我们怎么去说?不说盂州距离京城有多远,仅是那个小雨的天英门弟子身份,我们也脱不了身。”
“大人真想脱身吗?”
跟着李睿祥一脸懊丧的抱怨,程冼的脸色却有些异常凝重。
没想到程冼竟会这样说,李睿祥一脸惊讶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许先生与月娘还有脱身机会,但本官可是箜郡王的曾孙。”
李睿祥为什么会惊讶?
因为,李睿祥如果不想办法从盂州脱身,那就只能向大明公主、向易嬴,乃至是向余容效命。可身为箜郡王的曾孙,即便他们暂时需要李睿祥帮助整顿盂州政务,但又可能一辈子依仗李睿祥吗?
何况李睿祥本身来盂州的时间都很短,甚至都比不上余容在盂州的势力更加根深蒂固。
所以其他人或许需要李睿祥帮助,余容可未必需要李睿祥在盂州碍事。
而相对来说,由于胡、程两家都不是箜郡王那样的主犯,或许的确有被轻饶的可能,所以从整体上来说,面对小雨带来的天英门弟子压力,程冼和月娘所面对的状况的确要比李睿祥好一些。
摇了摇头,程冼却说道:“大人是箜郡王的曾孙又怎样?穆焦氏还不一样是太子母亲,可她现在却和哪个男人待在一起?”
“这个……”
没想到程冼竟会拿焦玉来与自己做对比,李睿祥一下呆住了。
月娘也是一脸惊喜道:“对啊大明公主和易少师既然都能容忍余容与焦玉的异常关系了,怎么又会对我们特别苛责?所以,除非我们决定前往追随箜郡王,至少待在盂州帮助余容对付育王图濠会安全些。”
“前往追随箜郡王是不成的,只有……”
“为什么我们不能前往追随曾祖?”
不等程冼说下去,李睿祥就打断程冼话语道:“即便我们现在留在盂州帮助余容,但等到余容将来与箜郡王合作与育王图濠作战时,我们不是还有机会前往追随曾祖吗?”
这不怪李睿祥会坚持,因为不说他们投效大明公主有没有危险,单是血脉亲情关系,李睿祥都不允许自己轻易放弃帮助祖父的机会。
“大人,话不是这么说。”
程冼却继续摇头道:“不说有小雨在那里,我们对天英门出尔反尔的后果是什么。”
“即便我们不去追随箜郡王,对箜郡王的影响又能有多大?”
“事实上,有余容在这里,我们根本不可能带着盂州城一起追随箜郡王。因此在孑然一身的状况下,如果箜郡王将来能成功,即便我们现在不去追随箜郡王,箜郡王知道我们的难处应该也不会苛责我们。”
“可箜郡王如果失败,以我们站在大明公主和易少师这边的立场,至少还可让我们明哲保身。”
“不然追随箜郡王却跟着所有人一起落难,我们才是真正没有回头余地了。”
“先生,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你就那么希望箜郡王失败吗?”
虽然知道程冼这话有理,但有理却不等于好听,更不等于中听。
想到箜郡王如果造反失败的后果,李睿祥就有些不寒而栗。即便自己能明哲保身,但自己的亲人如果都死了,李睿祥又怎能安心。
“大人误会了,学生只是在分析一下状况。”
虽然李睿祥一直是用“先生”来称呼程冼表示尊敬,但程冼的实际年纪却比李睿祥还要小上一、两岁。
看到李睿祥生气,程冼立即将自己换成了晚辈学生立场道:“不说学生是否认为箜郡王此次行动一定会失败,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次箜郡王为什么会走到不得不造反的地步?那并不是因为箜郡王自己想要造反,而是被易少师硬生生推到不得不造反的地步。”
“既然箜郡王的造反原本就是易少师设计下的结果,或许箜郡王对付育王图濠的确是双方都乐于看到的结果,但大人真认为易少师只会想到怎样让箜郡王造反,而独独忽略了如何消灭箜郡王造反吗?”
“事实上,易少师已经多次证明了自己能力,但箜郡王有没有抗衡易少师的能力却还有待证实。”
“真的箜郡王有抗衡易少师的能力,又怎会这样糊里糊涂被逼反了?”
“这个……”
不是说被程冼逼迫得说不出话来,而是李睿祥为什么会请一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做师爷?那就是因为李睿祥很看重程冼的分析能力,也看重他敢对中间说一些普通人不敢说的话。
不然换成其他师爷,谁又敢在明知李睿祥是箜郡王图兕的曾孙状况下,却又依旧让他放弃追随箜郡王。
犹豫了一下,月娘却说道:“先生,可你说的这只是易少师在政治方面的谋略吧但当箜郡王真正开始造反时,需要依靠的可是军事方面的才能。不说易少师绝对不可能胜过那些前线将领,没有真正的领军能力,他又能靠纸上谈兵来胜过箜郡王?”,
虽说北越国推崇的同样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李睿祥所以将月娘娶进门,却正是因为月娘能陪自己说话,能与自己想到一起。
因此一听月娘疑问,李睿祥的精神就陡然一振。
程冼这时却没再坚持,点点头说道:“夫人说的没错,这的确是箜郡王唯一的胜机。可箜郡王在战场上的能力是否能胜过易少师的政治能力,这却不是现在我们几人所能依靠的。毕竟太子母亲不会给我们时间,余容也不会给我们时间。”
“……这个,我们就没办法拖延时间吗?”
从高兴到懊丧,李睿祥也知道自己的表情变化有些快。可知道是知道,他却更无法改变三人现在所面临的危局。
因为焦玉可能会有妇人之仁,余容又会有妇人之仁吗?
恐怕一等知道箜郡王图兕造反的事,余容就会率兵进城了。
如果他们选择投效大明公主和易嬴,最差还能有一个人身自由,但他们不说不投靠大明公主和易嬴的结果,只要稍一迟疑,恐怕都会立即被余容约束一切行动。
因此不是说放弃,而是考虑了那么多,李睿祥终于知道程冼为什么要坚持让三人投效大明公主了。
因为这不仅是三人最后的选择,同样也是三人现在的必须选择。
可在月娘目光也同样暗下去时,程冼眼中却掠过一丝犹豫道:“这个,那就要看易少师在这件事中的影响力了。”
“先生你说某那义兄在这件事中的影响力?这又怎么了?”
不是说不知道易嬴在整件事中的影响力,而是不知这对自己现在面临的状况又有什么影响,李睿祥就有些不解。
程冼却说道:“大人没忘了先前锦姑娘说过的话吧正因为有易少师说项,余府才能在朝廷视线外给予余容足够的军事支持。而且太子母亲所欠易少师的人情,更是一辈子都还不清。”
“这个……,先生是要某抬出义兄的身份吗?”
终于明白一些程冼的话中含义,李睿祥却更加犹豫道:“不说那只源于某义兄教训焦玄时所用的借口,可远水也解不了近渴。”
面对李睿祥迟疑,程冼却斩钉截铁般说道:“大人说错了,正因为易少师是远水,所以才能解近渴。”
“……正因为是远水?所以才能解近渴。”
嘴中嗫嚅一下,李睿祥的双眼就猛然亮起来道:“难道先生的意思是,用某义兄来推迟做决定的时间?”
终于明白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后,李睿祥脸上的神采也渐渐恢复了。
因为,作为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谁也不能将易嬴轻易撇脱在事情外面。所以不是可能,而是易嬴绝对能成为李睿祥的救命稻草。不然失去了易嬴在大局观上的支持,光凭手中军队,余容又怎能抵挡得了那么多敌人。
好像没有易嬴从中周旋,余府也不可能支持余容一样。
※※※※※※
“什么?箜郡王图兕造反了?”
随着图仂被易嬴送到万大户手中一事,余容也知道育王图濠快要杀到盂州来了。因此,嘴上虽然不满易嬴对自己指手画脚,余容现在对军务却是盯得越来越紧了。等到铁三绕了一大圈找到余容,时间甚至都已经接近傍晚。
不过,听完铁三所说的消息,余容还是在第一时间就怔住了。
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该怎么办,铁三一脸谨然道:“是的,这是李大人准备染指珍宝阁时,小雨姑娘用来阻止李大人的消息。”
染指珍宝阁?余容并不奇怪李睿祥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不是想完成焦玉让太子登基的愿望,不是焦玉已经得到珍宝阁,余容自己都非常想染指珍宝阁。因此,不在乎李睿祥怎么想,听完事情经过,余容的眉头顿时蹙起来道:“这个易少师,还真不让人消停啊”
“这事情的确有些不消停。”
比起铁三,刘进更明白怎样才能在余容身边做好参事的工作。
不是说帮余容提意见,而是他必须同余容保持基本一致的观点道:“虽然箜郡王确实有可能进入盂州帮我们抵挡育王图濠的进攻,也比万大户值得信赖多了。但等我们打掉育王图濠之后,难道易少师又想让我们帮朝廷干掉箜郡王的军队吗?”
“即便盂州军再怎么骁勇擅战,仗也不是这样打的吧他也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
异想天开?
知道刘进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例如将来自己将会带着盂州军和焦玉出境立国之事,所以余容并不奇怪他会这么想。
而要说到信赖万大户,余容更不怀疑一旦育王图濠进入申州,万大户就会主动前来与自己联手。
所以微微踌躇一下,余容才说道:“如果我们不需打掉任何敌人,只是拖住他们步伐,消耗他们实力,你们认为这会演变成什么状况?”
你们认为?
很少听到余容这样提问,虽然知道这是个机会,可对于余容设下的前提,刘进还是相当惊讶道:“不打掉任何敌人?虽然这样的确可以让我们轻松许多,但将军就不怕最后被人落井下石,成为被牺牲的一方吗?”
“他们敢?”
对于战争来说,虽然敌人有可能越打越少,但随着旧的敌人消失,新的敌人却也很有可能从其他地方继续冒出来,最终变成敌人越打越多的状况。
所以要想在战争中真正获得胜利,那就一定要做到除寇务尽。
将每一股敌人都彻底消灭,不让他们拥有死灰复燃能力才行。
因此不奇怪刘进担心,余容先是叱了一声那些胆敢与自己为敌的人,这才慢慢说道:“你们放心,这场仗我们不用打太久,最多在帮玉儿孩子登基后,我们就可不用再理会穆延那蠢货了。所以说,箜郡王能加入这场战争,某占的便宜还大一些,只是形势稍稍复杂了一些。”
帮玉儿孩子登基?
听到太子在余容嘴中就变成了这样一个称谓,铁三的嘴角就抽了抽,顿时有种无力感。,
因为,余容若不是现在还没有放弃军队,铁三真要怀疑他是不是一个会为了女人荒废一切的男人了。
而在余容话音落下后,刘进却相当惊讶道:“将军,我们真的只用打到太子登基就可以了吗?虽然这的确可用消耗育王图濠和箜郡王图兕兵力的方法来实现,但太子就不用我们帮他坐稳江山了?”
“坐稳江山?哼,如果他登上皇位还坐不稳江山,要他来又有何用。”
“还有那个易少师也是,如果他在某帮助下成功保太子登基,却还不能帮太子守住皇位,第一个该死的就是那老混蛋。”
狠狠骂了几句太子和易嬴,余容就转而轻松道:“所以,你们完全不用担心这点。只要太子顺利登基,我们就可从北越国的乱局中脱身出去。或许对那个老家伙来说,他就是想将北越国国内的军队全都打乱,打得谁都造不成反,这才能让太子坐稳皇位吧”
“从北越国的乱局中脱身?将军想脱身到哪里去。”
虽然一直都没插话,但听到这里,铁三却有些忍不住了。因为他隐隐发觉,好像余容和刘进担心的事情完全不同一样。
“这你们不用急着知道,等到了适当时机,某一定会一一告诉你们。”
余容这次却没责备铁三多此一举,只是一脸抱怨道:“但在箜郡王也搅进来后,这场战争就不仅仅是我们军人之间的事情了。恐怕在战争之外,斗智斗计的机会却要多得多。真是麻烦,太麻烦了……”
麻烦,只是麻烦吗?
终于明白余容在讨厌什么事情,甚至刘进都有些无语。因为与他是在为怎么打仗担心不同,余容现在却好像是在为战争之外的事情担心。
不过实际想想,在将焦玉抢夺入手后,余容就由原本的进攻一方转为了防御一方。
随着加入战局的军队越来越多,余容虽然在战场上的确可以变得轻松一些,但在战场外,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就越来越多了。
可作为一个真正的军人,这也是余容最为讨厌的事,难怪他会嫌麻烦。
因此,即便不知道余容还藏着什么没说,刘进也放下担心道:“既如此,大人你看要何时进城去接夫人,需要大张旗鼓吗?”
大张旗鼓?
知道刘进说的是焦玉已经以太子母亲身份接下珍宝阁一事,余容皱了皱眉头道:“那个老混蛋,凭什么处处都要本将依着他的性子干。不用等到明日,我们今晚就进城去看看,也听听李睿祥那小子到底有什么打算。”
不是说自作主张,而是官员都必须具有某些独立行事的能力和想法。
所以这不是余容的个人感觉,而是不想围着易嬴的指挥棒转。
不知这件事其实全都是小雨的自作主张,余容自己已经自作主张将这当成了易嬴的自作主张。但不管是谁的自作主张,余容都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因此不等李睿祥考虑清楚,余容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零三章、组建部队的兵权
第四百零三章、组建部队的兵权
不管现代还是古代社会,人们总喜欢将所谓逆反心理强加在那些不听话的孩子身上、不听话的人民身上、不听话的下属身上,认为他们不听家长、不听领导、不听上级的话只是因为逆反心理。.
而至于家长、领导、上级,那是全无错误的可能。
可同样在官场上,那却是一个逆反心理最为泛滥的地方。
除非那些原本没资格当官的官员、原本就是硬被提拔上来的无能官员,哪个官员不该有逆反心理?没有逆反心理,怎么做得好事情,怎么能主动去做事情。
消除了逆反心理,也就是从根本上消除了官员为民做事、为民请命的能力。
为什么说是为民?
不为己,哪来的为民?不知道为己,哪知道为民。
所以,官员为自己贪并不可怕,怕的就是为上级贪、为满足上级的各种要求而去贪。根不掉、贪不绝,这就是现代社会为什么连一丝清除**机会都没有的原因。
因此,同样面对易嬴的各种“要求”,余容是越来越郁闷。
好像他打仗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焦玉,甚至也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易嬴一样。
只手遮天
这就是余容在进入盂州城时所想到的唯一能用来形容易嬴的词汇。
“大人,我们是直接去知州府,还是先去指挥使衙门停一停。”
身为盂州指挥使,虽然余容最近一直都是在军营中忙碌,或者说是在军营中陪伴焦玉。但在将焦玉接到身边前,余容事实上很多时间都是呆在自己的指挥使衙门中。因为余容毕竟不是那种随前军冲锋陷阵的将领,而是一个足以坐镇中军的真正大将。
如果先回指挥使衙门停一停,那么再前往知州府就只是一种“顺道”,或者说是“随意”行为。
但如果是直接前往知州府,那就是有意为之了。
所以在轿中听到刘进询问时,余容想了想说道:“还是直接去知州府,本将得给李睿祥那小子一点压力才行。”
“属下明白了。”
听到余容命令,刘进点了点头。
因为,直接前往知州府或许是有些激进,但他们原本就没必要留给李睿祥什么生存空间。作为一个已然造反的王爷曾孙,好像当初对付万大户一样,余容随时都可将李睿祥名正言顺的收拾掉。
然后,余容的轿子就直接朝知州府方向赶去。
“什么?容哥来了?”
得知余容已来到知州府的消息,李睿祥并不是第一时间去面见余容,而是先在客房中寻到了焦玉。
因为没有焦玉在场,李睿祥可不敢保证余容又会说出什么难听话。而即便余容也很有可能会在焦玉面前继续对李睿祥说些难听话,可这总好过能周旋一些。
当然,不去管李睿祥为什么先来通知自己,得知余容到来的消息,焦玉也非常高兴,因为这也等于余容对自己的信任。
随即丢下正在书桌上书写的笔墨,焦玉就自己向外迎去道:“容哥现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这个……”
“玉姐和容哥的感情还真深,难道这就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这还没到一日呢”望着很快丢下自己的焦玉背影,不知该苦笑还是什么,李睿祥就朝走到自己身边的余锦说道。
“怎么?羡慕了?”
右手捶了一下李睿祥肩膀,余锦却说道:“这就、玉儿该得到的回报,不说玉儿怎么想,至少小容苦等玉儿这么多年也值了。”
“是啊容哥真是我们男人的典范。”
在古代社会,三妻四妾多不胜数。
好像月娘都只是李睿祥的小妾一样,虽然知道盂州城可能比京城更繁华,但习惯了京城里的安逸生活,不喜欢来到没有多少亲朋旧友的盂州城,李睿祥的其他妻妾却并没有跟他一起前来盂州上任,却是以替李睿祥奉养娘亲之名留在了京城,只让月娘伴着李睿祥一人来到盂州城。
当然,这也就是皇亲贵戚家才有的现象。
因为他们留在京城还有一个守住祖屋的作用,不然所有人都来到盂州城,却因为什么事情给人找到借口收去祖屋,那在古代社会才是真正的丢了西瓜拣芝麻。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李睿祥不可能在盂州呆一辈子,至少当时是这个状况。
但到了现在,李睿祥却也有些不知自己留在京城的妻儿状况了。
或者他们随箜郡王离京后,现在的情形恐怕比随李睿祥来到盂州还不如。
可知道箜郡王对先皇图解一脉的憎恨,身为箜郡王的曾孙,李睿祥却清楚自己根本无权对箜郡王的选择多加致喙。
一路来到前厅,当李睿祥看到余容时,却见余容已经挽着焦玉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细细低语了。
不去管余容与焦玉正在说什么,李睿祥却也不怕打断两人话语道:”容哥,你和玉姐的关系还真是好啊早在小时候,小弟就知道你们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你很好,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
抬起头来,虽然余容对李睿祥的故意套近乎并没什么表示,但余容的一句话却差点说得李睿祥流出了泪水。
因为在来到盂州后,李睿祥虽然的确与余容有过一些明争暗斗,但由于余容军权在手,李睿祥可不敢做出太多刺激余容的事情。再到后面听从大明公主开始支持余容整军备战,可以说,李睿祥在盂州并没做出更多对不起余容的事。
因此听到余容说这不是自己的错,李睿祥也有些感激涕零道:“容哥大人大量,可这事情,小弟真是身不由己啊还望容哥指点。”
“你不用担心,某和玉儿在太子登基后自有去处,只要你在某与穆延及育王图濠作战时没有贰心,你可继续做自己的知州大人。”
这不是余容突然改变主意,而是想想自己的最终目标,余容也实在不想再为盂州的事情操心,免得将来脱不了身,再被易嬴坑进去。,
所以挥了挥手,余容也难得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可李睿祥还没反应过来,跟着李睿祥一起进入前厅的余锦却惊呼一声道:“小容你说什么?在太子登基后自有去处,你还想去哪里?”
望了望前厅中没什么外人,余容才说道:“锦姐,实话同你说吧大明公主已答应某,在某扶助太子登基后,可以允某带着玉儿一起出境立国。某现在所以还留在盂州,完全是为了完成玉儿对太子的心愿。在太子登基后,那就是某和玉儿出境立国之时。”
“出?出境立国?你们也想出境立国?这怎么可能?大明公主怎可能答应?”
“大明公主为什么不答应?若是太子登基后,某和玉儿不出境立国,你叫太子如何安置某和玉儿。难道她想叫玉儿和太子骨肉相残吗?”
“这个……”
突然听到骨肉相残,余锦就有些说不下话了。
因为,不管焦玉做了什么事,作为太子母亲,太子肯定都能接受她。但同样不管余容为太子做了什么事,太子却绝不可能容忍他与焦玉在自己登基后继续在一起。
而在余容也不可能放弃焦玉的状况下,除了让余容带着焦玉离开北越国,大明公主也的确没有多少让焦玉和太子避免骨肉相残的好方法。
至于说什么让余容出境立国,那不过就是因为知道余容不可能放弃盂州军权,大明公主不得不答应让他带着盂州军一起离开的借口而已。
而同样第一次听说这事,李睿祥也是满脸动容。
因为,余容的最终目的如果是出境立国,那与李睿祥继续呆在盂州的利益就完全没有冲突了。最多就是李睿祥不插手珍宝阁,以免让大明公主不满。还有就是在余容离开前,不要急于去追随箜郡王。
当然,关于如何利用自己与易嬴关系的事,也可留到日后再使用了。
没想到事情中竟还有这样的变化,李睿祥与月娘、程冼三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得说不出话来。
而除了早有察觉的刘进外,铁三听到这个消息同样大吃一惊。这才明白余容先前为什么在军营中吞吞吐吐的原因了。想来不是因为要与李睿祥摊牌,恐怕余容也不会这么快将消息说出来。
可不管什么时候知道这消息,这样的消息也足以改变铁三的一生,改变现在知州府中所有人的一生。
※※※※※※
“三世子,你怎么还在这里练字”
与李睿祥这边是因为得知余容已得到大明公主出境立国的许诺而在盂州知州府中惊诧不已不同,同样身在申州知州府中,图僖现在却是越来越喜欢练字了。
因为,练字不仅可让图僖心情平静,还可让图僖忘掉许多不是烦忧的烦忧。
当为叫图僖前去用餐的宋阳来到图僖房中时,看到图僖仍在练字,却也不仅惊叹一声。
抬头望了望兴城县的方向,图僖却仿佛并不在意宋阳询问,若有所思道:“某不练字又能怎样,那可是某的王兄,某又怎能让穆大人轻易出兵,断了王兄的卿卿性命,所以只能等父王来做决定了。”
你不让穆延出兵才会真断了大世子性命呢
心中虽然揶揄一句,宋阳却也是点点头道:“千不该、万不该,大世子怎么能去动万大户的万府呢?人家易少师和太子母亲对万府都能做到秋毫无犯,他怎么连一日都忍不下去,最后弄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换一个人,宋阳可能不敢随意说这种话。
可图仂与图僖是什么关系?虽然是亲兄弟,但同样也是王位的直接竞争者。
如果图仂不在,再省却绝不可能继承育王图濠王位的图俟,图僖就是板上定钉的王位继承者,再进一步,甚至还有徐图皇位的可能。
因此不是宋阳要落井下石,而是他必须帮图僖落井下石。
图僖也点点头道:“没办法,王兄就是太贪婪了。以为有他小舅在,有龚家在,在父王在,他就可以为所欲为。”
“但别说这里不是京城,便是万大户那种铁心要造反的人,王兄怎么就这么糊涂?”
“三世子,那你说万大户抓大世子到底想干什么?如果他真想对大世子不利,怎么又会一直留着大世子?”
虽然没人知道万大户将图仂抓走后的消息,但正因为没消息,图僖才可确认图仂至少现在还是安全的。因为万大户若真要用图仂脑袋来为造反祭旗,他又怎会不选个好日子让天下人都知道?
因此随着宋阳询问,图僖的神情也动了动道:“你说他是不是在等什么机会?”
“等什么机会?”
紧跟着图僖自言自语,宋阳也追问了一句。
图僖摇头道:“某不知道,或者是等父王露面,或者他又想从父王手中换取什么?”
这不怪图僖会怀疑,因为身在王府,图僖受到的是什么教育?那就是不在事情尘埃落定前,绝不轻易相信其他人的教育。
虽然图僖也是因为“相信”了易嬴才来到申州,可这不仅是图僖自己的决定,事实也证明,图僖来申州并没有错。不然拖到现在,恐怕要前往兴城县联络万大户的就不是图仂,而是图僖自己要去面临这危险了。
因为,图僖虽然的确是育王府的嫡长子,但无论个人势力还是娘家势力都远远不如图仂那个庶长子,不然他又怎会在当初和冉丞相的侄子混在一起,差点就被易嬴一锅端。
那可不仅是为了玩乐,同样也是为了拓展图僖自己的交往渠道。
可身为育王府嫡长子却要落得以这种方式来拓展交往渠道的地步,这不得不说,除了有一个嫡长子身份外,图僖本身还是很失败的。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图仂的贪婪,图仂自己将自己给坑了进去。
不然易嬴再怎么想给万大户送个人头来祭旗,图仂如果不犯晕,或许万大户还得另找借口才可以动手。哪像现在,连借口都不用找,图仂就是一个失败,一个明显的失败。,
而随着图僖疑惑,宋阳也点点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那三世子估计,育王府会怎样处置这事,育王爷会不会亲自来申州。”
“……你说父王会亲自来申州吗?不会万大户的真正目的不是王兄,而是父王吧”
不是说满脸惊吓,而是想到某种可能,图僖的脸色也变了变。
当然,宋阳最初根本没有这种想法,只是看到图僖脸色变化,却也禁不住惊讶道:“不会吧以万大户的身份,他最多不过能想想怎么从育王府手中捞点好处,用大世子换取更多利益,他怎可能还敢打育王爷的主意?”
这不是说宋阳小看万大户,而是同样都是商人,宋阳深知商人无利不起早的脾气。
虽然宋阳也很难想像万大户居然真敢造反,但即便如此,宋阳也没有想过万大户会不会有成功的一天。
但图僖却很快摇头道:“不,这不可能,如果万大户只想用王兄换一些利益,他怎可能不通过某来联系育王府?难道他还敢寄望于某在给育王府的信件中也会帮他说话吗?”
虽然在焦玉被劫时,图僖也遵照穆延要求没有将消息轻易透露出去。
可随着图仂也被万大户劫走,图僖即便能够眼看着图仂落难不伸手,却也不能再瞒着消息不上报了。
听了图僖话语,宋阳的脸色也变了变道:“那三世子打算怎么办?或者说,三世子认为育王爷真会亲自来申州吗?”
“不好说,最糟糕的就是父王责令某亲自去救出王兄。”
“育王爷真会责令三世子去救人?”
宋阳不解道:“万大户连大世子都敢抓了,他又会不敢抓三世子?或许他想让穆大人去帮着救人,没有足够兵权给穆大人,穆大人又会帮育王爷多此一举?要说穆大人现在还需要育王爷的援兵帮他对付余容呢”
宋阳为什么要帮三世子图僖说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图僖已经表露出了看重宋阳的态度,宋阳又怎会不投桃报李。
听了宋阳话语,图僖也眼中一亮道:“对兵权你说父王会不会将一部分兵权交给某,然后让某与穆大人合兵去救王兄及太子母亲?”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但应该很小。”
“可育王爷如果不打算亲自插手申、盂两州战事,三世子似也应该在穆大人帮助下,尽量争取一些育王府派遣到申州的兵权。毕竟对三世子来说,什么皇室宗亲的身份都是假的,只有兵权才是真的。”
“或者三世子要不要试试,也找穆大人要一支部队的兵权看看?至少也是个组建部队的兵权吧”
“组建部队的兵权?某明白了。”
如果自己手中有兵权,还会被易嬴耍弄着来到申州吗?如果图仂手中有兵权,还会轻易栽倒在万大户手中吗?
虽然育王府的所有兵权都掌握在育王图濠手中,甚至图僖现在都不知道朝中有哪些将领是真正受育王图濠指挥的。但在京城中,图僖或许感受不出来,可真正身处漩涡重重的申州后,图僖才第一次意识到兵权的重要性。
而且,他如果不是找穆延要兵权,只是要组建部队的兵权,以着救出大世子图仂的名义,却不是真的完全没可能。
想到这里,图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该再将时间再浪费在练字上了。e
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零四章、化丑为美
第四百零四章、化丑为美
“什么?三世子想自己组织部队去救出大世子?”
如果不是得知育王大世子被万大户劫走的消息,穆延根本不会那么快回兵申州,但由于这一突发事件,穆延却不得不将自己原本与万大户的“合作”关系变成了敌对关系,这也是穆延不得不撤军的原因。。
为什么说敌对?
因为,在万大户劫持了育王大世子后,势必会引起育王府震怒。如果穆延继续与万大户保护合作关系,肯定就会遭到育王府的连带打击。
在面对余容已显捉襟见肘的状况下,穆延原本就很期望育王府的支援,哪可能还因为万大户的关系断绝了获得育王府帮助的机会。
所以,在必须与万大户为敌的前提下,为避免腹背受敌,穆延只得将军队从盂州撤了回来,暂时等待育王府的消息。
为什么要等待?就因为穆延的知州府中还有育王三世子这样一个客人。
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事情或许可以发生在寻常百姓家、发生在高官大户家,但却绝对不可能发生在皇室宗亲,特别是涉及到王位继承权的兄弟当中。
因为有三世子图僖在,退回申州后,穆延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去救援图仂,只能等待育王府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当然,表面上是因为图僖的关系,暗地里穆延却也在担心万家庄的地形。
因为万家庄若真是一个便于攻打的地方,别说有没有图仂这件事,或许穆延早就自己抄过去了。可在没找到攻打万家庄的确切方法前,穆延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因此突然听到图僖想自己组织部队去救大世子,穆延眼中就露出了惊讶神情。
书房中,图僖却一脸义正词严道:“是的,某王兄正在万大户处受苦受难,作为兄弟,某怎能无动于衷。虽然某也知道穆大人为救回太子母亲不会轻易将部队浪费在其他地方,那就请穆大人给某一个编制上的名分,让某自己组织和武装部队去救出某王兄。”
“自己组织和武装部队?三世子知道自己组织和武装一只部队需要多长时间?多少金钱吗?”
不知图僖到底想干什么,穆延只听说京城的皇室宗亲喜欢玩马、玩女人,但却没听说过要玩军队的事。即便图僖的理由很正常,好像也没有要从自己手中拿部队的意思,穆延还是有些不理解。
面对穆延询问,图僖却一脸信心满满道:“不管多长时间、多少金钱,某一定要救回自己王兄。”
不管多长时间、多少金钱?
一听这话,穆延全明白了。
原来,图僖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救人,而是为拥有一个巧立名目、私设军队的借口。这种事或许在其他国家不大可能,但在北越国实行起来却并不困难。因为什么是府官与钦官之分?那就是受朝廷管束以及只受地方管束的官员区别,甚至军队也是如此。
如果说是朝廷军队,那就得由朝廷专任的将领来进行率领,各种饷银、粮草也全都是由朝廷来进行拨给。
可如果说是地方上的军队,那就全要靠地方自己来组织。
这虽然容易造成一些富裕地方的养兵为患,但对于总体都处于以战养国状态的北越国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只要什么地方兵员太多,直接将他们派出境作战就是了。
或者说是什么地方的兵太多了养不起,那照样也可以让他们出境去以战养国。
因此,知道图僖是想从自己手中要一支府军名额后,穆延点了点头道:“本官明白了,但三世子你得答应本官,只要是在申州境内,三世子这支部队都必须受本官统领。而一旦出了申州境内,三世子就再不能将这支部队当成申州兵来向人解释了。”
“某明白了,多些穆大人成全。”
图僖要军队干什么?
当然不是去为了救出大世子图仂,而是为给自己将来攒点本钱。
即便图僖自己是没多少钱,但相信育王图濠在知道图僖已从穆延处要到军权后,肯定也会大悦不已。就为了在将来增加一些胜算,肯定也会帮图僖在两年内将部队武装起来。
至于这支部队的规模将会有多大,那就要看育王图濠肯投入多少了。
“大人,晚餐时间已到了,要不我们这就和三世子一起过去吧”
自从成了穆延的女人后,柳如絮就几乎成了知州府中不是女主人的女主人。这甚至不用柳如絮自己去争取。对于一个缺少了女主人的知州府来说,柳如絮只是自然而然填补上了空缺而已,甚至穆勤都不能对此多说什么。
毕竟穆勤只是个小孩子,哪又经得起一个现任盂州第一才女的手段。
而柳如絮现在虽然已不会无时无刻都在寻找与穆延的相处时间,但每遇到吃饭、用餐这种事,她还是要亲自来通知穆延。
只是没想到碰巧遇到图僖来要兵权,虽然柳如絮也有些吃惊穆延的决定,但这也无疑等于穆延为了抢夺回焦玉,已决定将自己命运同育王府绑在一起,至少是暂时绑在一起了。
当然,穆延会做出这种决定并没有太出乎柳如絮预料。
因为与穆延曾对大明公主抱以极大期望不同,在知道余容抢走焦玉后,大明公主的答复居然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办。”几字,这不仅让穆延极感灰心,也首次产生了对大明公主的不信任。
“父亲,父亲,父亲你在哪里。”
从书房出来,没等穆延一行人去往餐厅,远处就传来了穆勤的急促呼喊声。这立即就让人有些惊讶,却也望了望穆延。
因为不得不说,对于穆延从盂州撤兵的事,最着急的就是穆勤。
虽然不是说每天都要催穆延再回盂州救回焦玉,穆勤与穆延的关系也是一天比一天紧张起来。
不知穆勤急着找穆延干什么,难道又是想到了什么“救出”焦玉的方法想向穆延建议?望着穆延,众人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沉了沉脸,听出穆勤的声音正朝书房这边赶来,穆延也并没有急于发话。这不是说他对穆勤越来越失望了,而是没想到因为焦玉被劫的事情,穆勤竟会如此大失方寸。所以不是为了自己,只为了穆勤,穆延也感到自己应该与育王府合作,尽快将焦玉救出才行。
“父亲不好了,外面出事了。”
“……出事,什么出事?”
随着声音渐渐靠近,穆勤很快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过随着看到走在最前面的穆延,穆勤的一句话却让众人全都怔住了。
手上捧着一摞书卷奔到穆延面前,穆勤就说道:“爹爹,那是孩儿先前从先生家中出来时,发现街上书局都在疯狂发售一册书卷,而且这书卷居然是少师大人的作品。”
“少师大人的作品?少师大人的什么作品?为什么会在申州发售。”
看到穆勤手中捧着的东西,柳如絮就满脸惊讶地问了一句。因为在场众人中,现在也就只有柳如絮还没见过易嬴了。
穆勤继续对穆延说道:“书卷内容孩儿还没看过,但孩儿也是因为不知少师大人的书卷为什么会突然在申州发售,这才去找那些书局老板问了问。没想到他们都说这些书卷是自己突然冒出来的,”
“虽然的确应该是用他们书局里的版页印出来的东西,上面也有他们各自书局的印记,但事实上这些书卷绝对不是他们自己印的东西。只是因为有人开始卖了,怕落在后面,他们才跟着一起开始疯狂叫卖。孩儿阻止不了他们,只好来找爹爹。”
“……阻止?没看过书卷内容,阻止来有什么用?”
对于穆勤表现出来的急切,穆延却是皱了皱眉,好像并不满意地样子。
甚至图僖也一脸惊疑道:“突然冒出来的书卷?难道是天英门干的事情?”
“天英门?三世子你说上次那两个女人又回来了?”
突然听到图僖说起天英门,穆勤立即一脸的忌惮,仿佛再次看到了乔姐一样。
顺手从穆勤手中拿过一册书卷,也是一一递给了穆延几人后,图僖才说道:“如果事情真像穆公子说的那样,这些书卷都是突然冒出来的,那就只有天英门才能做到这样的事。”
“不然真是申州城所有书局都在发售易少师的新作品,除了天英门,谁又能办到这样的事。”
“哪个书局又肯将这种好事给其他人分享,让其他人独享?”
好事?
虽然易嬴并没有多少作品问世,但仅凭《三字经》和《百家姓》两篇文章,却已为易嬴在天下赚够了名声。所以手中书卷如果真是易嬴的作品,那落到任何书局老板手中,不是说他们不会与人分享,又怎会不想要独享地让申州城所有书局一起发行易嬴的作品。
因此听了图僖分析,柳如絮也看着手中书卷的封皮道:“三世子说的不错,如果不是天英门,还真没人能做到这件事,可这《关雎》又是何意?”
书名不仅在现代社会很重要,在古代社会也更加重要。因为读书、识字的人少,大家对书籍内容的要求才更高,不说内容如何,如果一本书没有一个合适的书名,那根本就说不上精品,也都没有阅读必要了。
可搜尽脑海中的知识,柳如絮就发现自己对《关雎》两字竟然没有任何印象,也不知易嬴为什么要用这么生僻的字眼来写书。
掂了掂手中书卷厚度,估计一下书卷中的内容多少,穆延就说道:“勤儿,你去叫他们将晚饭送到书房来,我们先在书房看看易少师写的是什么东西先再说,还有到底是什么作品,才需要易少师通过天英门来这样散播。”
“孩儿知道了,但柳姨也不知道《关雎》是什么意思吗?”
“柳姨确实不知,或许易少师的书中会有说明吧”
听到穆勤称呼自己柳姨,柳如絮脸上也绽开了笑容。虽然这并不意味着穆勤已承认了柳如絮取代焦玉的身份,但也等于对她的一种认可。
于是在穆勤回去叫下人将晚饭送到书房时,穆延等人却也重新回到了书房中。
※※※※※※
易嬴写的小说怎样或许不一而足,但包括易嬴的所有妻妾,都承认易嬴的小说是迄今的第一巨著。
不是说作品的内容有多高大,而是篇幅很长。
从幼年写到成年,几乎跨越了一个人的半生生活。所以根据不同人看书的速度,里面也就有了快慢之分。
好像柳如絮,却是在穆勤叫下人将晚餐端到书房来时就已将易嬴小说的最后一页合上了,而看得慢的穆延却只是刚刚看了一半。
发现柳如絮已经看完易嬴小说,穆勤立即挥手让下人退下道:“柳姨,你看完了吗?这书卷真是少师大人写的,里面写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少师大人要让天英门来散播这部作品。”
“这个……”
先是望了一眼还在低头看书的穆延,柳如絮才慢慢说道:“柳姨可以保证,这作品的确出自易少师之手,可至于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要不穆公子你也自己看看,或许那样你的认识就会更深一些。”
“这个……,某也很想自己看,可是好多字不认识,柳姨能教某看看吗?还有这书名究竟是什么意思?”
“穆公子说这书名《关雎》吗?那却是易少师这部作品里的一句词名,却没想到竟会被易少师直接拿来做书名。或者说,这原本就是书名却被易少师用做了词名。”
“词名?书名?那到底是什么词。”
“穆公子你看,易少师的词就在这里,柳姨来念给你听。”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穆勤为什么会在这时独自出门找当初教他的夫子求学,不仅因为穆延已对他的纠缠有些不厌其烦,同样因为现在的知州府中涉及军情的要务太多,不能轻易让外人进入,所以穆勤才被迫前往住在城中的夫子处求学。,
但求学归求学,穆勤毕竟是刚刚启蒙,不可能认识太多字,又或者是刚认识就忘了。他或许能看一些《三字经》、《百家姓》那样的简单东西,可若面对易嬴写的这本《关雎》,穆延却连第一页都过不去,这才不得不找柳如絮请教。
而一边为穆勤念着《关雎》这首词,柳如絮也在逐字逐句解释给他听。
不是柳如絮现在依旧还想叫穆勤做穆公子,而是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穆延非常不喜欢她将穆勤称为“勤儿”,这也是柳如絮不得不与穆勤继续保持一段距离的原因。
可保持距离归保持距离,当柳如絮说完《关雎》这首词的意境时,穆勤还是忍不住偷偷望了一眼柳如絮。
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这首《关雎》竟然写的会是些男女情爱之事,或者说是对女人的仰慕之情。
而在柳如絮为穆勤解释完《关雎》时,不仅图僖和宋阳都已将小说看完,甚至穆延也已满脸阴沉地将书卷重重合上了。
只有穆勤,这时还一脸兴奋道:“柳姨,这首《关雎》真是描写男女之情的情诗吗?既然如此,易少师为何要用它做书名。”
“哼”
柳如絮还没回答,听到“情诗”两字,穆延却重重哼了一声。
咧了咧嘴,图僖也是一副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样子道:“穆大人,或许易少师在这本书中的确美化了一些余容那厮,但不得不承认,易少师的真正目的乃是为了挽回太子母亲的名节。而且书中对穆大人的刚毅形象也是极尽赞许。”
“哼吾知道他是为了维护玉儿的名节,可他既然知道本官性情如此,为何又不肯相信本官能够救出玉儿。”穆延依旧一脸恼然道。
但同为女人,不是说同情焦玉,而是难免带着一些羡慕情绪,柳如絮就说道:“大人,这或许不是易少师认为大人救不出太子母亲,而是大人即便救出太子母亲,恐怕也难以挽回太子母亲曾被余容所劫的羞辱。”
“因此化丑为美,不管事情真相如何,至少看过这本《关雎》的人都不会太过看低太子母亲被劫这件事。”
“所以这本书根本就不是为了我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而写的,而是为了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而写的。”
“柳姑娘所言甚是。”
图僖也点点头道:“所以,穆大人尽管可以看开些,至少这里面也为穆大人埋下了伏笔,说是穆大人发誓不会输给余容那厮,这也是易少师所能做的周全之策了。”
“三世子,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太子母亲、余容和爹爹,难道易少师这书卷说的乃是娘亲之事吗?”
“穆公子,这书卷写的确实是你母亲亲之事,不过我们还是换个地方慢慢再说吧”
不是说佩服,而是想不到易嬴竟会用这种方法来解决焦玉被劫一事的外在影响。知道穆延的情绪很难一下平复,也不等穆勤答复,图僖就直接将穆勤扯出了书房。
而在宋阳也一脸知趣离开后,柳如絮也上去将书房大门关上了。
因为她知道,尽管易嬴在《关雎》中没有贬低任何人,但易嬴在书中承认余容与焦玉的关系,却也等于是对穆延的一种伤害。
而要让穆延从这种伤害中真正平复过来,也唯有像书中所说,堂堂正正将焦玉夺回来了。
第二卷 《云涌》 第四百零五章、任何男人都会叫吃不消
第四百零五章、任何男人都会叫吃不消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从床上醒来时,秦巧莲就听到屋外又传来了熟悉的歌颂声。
易嬴的《关雎》虽然才刚刚发行五日,但不像在申州城所进行的特殊推广,自《关雎》流入市面开始,京城就迅速兴起了一股收藏《关雎》的风潮,好像当初对《三字经》和《百家姓》的追捧一样。
虽然人们很快发现这本《关雎》并非《三字经》、《百家姓》那样什么人都适宜的启蒙读物,但随着弄懂《关雎》中描述的故事内容,京城里的女子顿时全都疯狂起来。
不仅那些游河贵妇人手一本《关雎》,人人都在寻找对自己拥有《关雎》之情的钟情男子。
甚至一些藏在深闺内院中的女子也开始幻想自己能遇到《关雎》中的一切。
最重要的证明就是,《关雎》刚刚推出一日,各大ji馆、酒楼的ji户、歌女就抢着开始为《关雎》谱出不同的乐谱加以传唱。
而在经过五日沉淀后,随着各个曲谱得到众人认识,评选出其中优劣,最终香还闺褒拟所谱的曲子、所唱的《关雎》也被京城中人认定为了《关雎》的真正公认版本。
以此为开端,不用任何评选,随着越来越多人认识褒拟,听过褒拟所唱的《关雎》,褒拟也成了第一个无需评选的京城第一才女。
至少人们评的只是《关雎》,而不是什么京城第一才女。
不是以此为开端,而是自从正式进入游河贵妇行列,秦巧莲每次留宿京城就会与褒拟住在一起。两人交情来自于易嬴上次在奴隶营所闹的风波,在褒似全力结交下,秦巧莲也很乐意多这么一个妹妹,并开始以褒似的保护人自居。
但在被褒似歌声唤醒后,秦巧莲先是习惯地往床边看了一眼,顿时双眼又再次笑咪起来。
什么是游河贵妇?
游河贵妇就是周游于男人河中的贵妇。而在京城的众多游河贵妇中,又以哪个男人最有名,最让女人乐意结交?
不用说,这肯定是有着京城第一美男子、北越国第一美男子,甚至都有人说是大陆第一美男子的图扦。
秦巧莲虽然在成为游河贵妇后早就与图扦相识,但两人一起上床这还是第一次。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机会与图扦这样的美男子上床,秦巧莲第一感到自己认了易嬴这个义兄很值得。
“图相公、图相公醒醒……”
在秦巧莲轻唤下,图扦的双眼就一边猛跳,一边慢慢睁开了。
因为,随着秦巧莲的小手捻弄、香舌轻舔,图扦就知道自己再不醒就要糟透了。
图扦为什么会与秦巧莲睡在一起?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图扦钟情的乃是大明公主,但钟情却不等于一定要守贞,只要图扦没有娶妻,图扦要在外面结交一下游河贵妇并不会让人稀罕。不仅不让其他官员稀罕,也不会让大明公主稀罕,毕竟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
不过,虽然已经接触过秦巧莲几次,图扦却根本没想过要与秦巧莲上床。
因为再怎么看,秦巧莲都有些过于放浪了,与那些往日在图扦面前个个都好像大家闺秀似的游河贵妇根本是两种人。
可千防万防,图扦还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灌醉,然后就稀里糊涂**给秦巧莲。
也让他见识到什么叫女人主动,什么叫花样百出。
当然,图扦会被灌醉还是与易嬴有关,因为图扦怎么都没想到易嬴竟会写出《关雎》这样的作品。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但无论是小说本身还是小说里的诗词,两个《关雎》都只能让图扦自叹弗如,只能让图扦去买醉。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图扦不该在秦巧莲面前买醉,终于遂了秦巧莲将图扦弄上床的心愿。
“秦姑娘,不要……唔,你不要……唔,唔……”
刚说了“不要”两字,图扦就喘息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是他不想拒绝秦巧莲,也不是不能、不忍拒绝秦巧莲,而是图扦的身体已经让他无法忍耐下去。
在图扦身下弄了半晌,秦巧莲就开始蠕动着跨在图扦腰上喜滋滋道:“图大人,你醒了吗?你不用动,让奴家来伺候你吧这样可以为大人省些力气。”
“唔……秦姑娘,你实在太利害了……唔……”
不管愿不愿意,不管心中如何想要抗拒,图扦却无法压下自己清晨的冲动,无法拒绝秦巧莲给自己带来的美妙感觉。
从无可奈何到疯狂,图扦很快就屈服在秦巧莲给自己带来的无比快感中。
※※※※※※
云歇雨散后,图扦脸上再次恢复了无奈表情,手中却反复揉捏着秦巧莲的丰胸道:“秦姑娘,难道你是易少师叫你来折磨某的吗?”
“折磨?噗……图大人真认为与巧莲在一起是种折磨吗?那可是巧莲的一种荣幸。”
“秦姑娘说笑了,我们还是起身吧”
面对秦巧莲的**微笑,图扦脸上只剩下了投降表情。
因为,图扦知道自己即便在心理上能拒绝秦巧莲,但身体上却已经无法拒绝秦巧莲了。
可扶着图扦从床上坐起,秦巧莲却又兴奋道:“那也好,等奴家服侍大人洗浴后,我们再一起去见见褒似妹妹,而且待会洗澡时,我们还可再做一、两次……”
“还要做?”
从没想到秦巧莲竟会如此“贪婪”,图扦的腰杆差点软了下去。
但秦巧莲可不管图扦害不害怕,依旧乐滋滋说道:“图大人你说什么还要做啊那是你不知道在澡桶中做这事的乐趣,等到待会你就清楚这有多美妙了。”
美妙吗?
这或许的确美妙无比。
可等到图扦被秦巧莲搀着胳膊走出房间时,图扦的右手已经忍不住要抵着自己腰下了。,
看到两人从房中出来,正在厅中弹唱《关雎》的褒似也禁不住巧笑连连道:“秦姐姐,看你又让图大人扶住腰部了,秦姐姐在这方面真是无人可挡。”
“让褒姑娘见笑了,某真是彻底服了。”
面对褒似笑容,图扦却也苦笑一下。
不仅因为图扦不服不行,更因为在褒似面前丢了个大脸。当然,这不是说图扦对褒似也有怎样的想法,因为其他人可能对褒似的美貌爱慕无比,但在图扦的中年伪娘相貌下,褒似却也要有些不如。
可不如归不如,被一个女人在床上弄翻,这对男人来说怎么都是有些丢脸。
而北越国的房间虽然大都是一房一厅,但为了方便接见更多客人,那些声名远播的ji户房间却都是按照两房一厅来设计。以保证她们在一个房间还没收拾干净时,也可以在另一个房间待客,或者说是用于其他什么特殊用途。
好像现在的秦巧莲一样,虽然并不是香还闺的ji户,但由于在游河贵妇圈中的名声,再加上是易嬴的义妹,也得以与褒似住在一起。
看到图扦苦着脸的样子,褒似微微一笑,从桌旁站起道:“那图大人先坐一下,奴家给图大人沏一杯茶来。”
“多谢褒姑娘,可褒姑娘为何不给自己找一个丫鬟伺候呢?每次都得自己亲自动手。”
被秦巧莲扶着坐下,图扦就一门心思将双眼放在了褒似身上。不是因为他对褒似多感兴趣,而是因为图扦现在已不敢再去招惹秦巧莲。
刚起床就被秦巧莲逼着做了三、四次,任何男人都会叫吃不消。
脸上浮起淡淡笑容,褒似将沏好的茶杯放在图扦面前道:“图大人这话虽然在理,可真要找个合适丫鬟哪有这么容易,而且还得她们愿意给ji户做丫鬟才行。”
“妹妹就没想过在ji户中找个丫鬟吗?”
“这虽然也是个招数,但合适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找,这主要还得看能不能相处得来。”
ji户在ji户中找丫鬟,这几乎已成了ji户业的通行规矩。可既为ji户,又要给ji户做丫鬟,这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心甘情愿的。或许是自己姿色不能独自接客,或者是在小时候就被买了下来,褒似虽然没有拒绝秦巧莲提议,但也没有太过上心。
不过,秦巧莲是不会真去关心这事,只是兴致勃勃道:“那妹妹你是打算一直做个清倌人,还是什么时候考虑接客呢?要让姐姐来说,既然妹妹现在已是京城第一才女,那就不如一直做个清倌人好了。反正以妹妹的姿色与才学,也不怕挣不够赎身的银子。”
ji户可以赎身吗?当然可以。
不管是官ji还是私ji,只要付了足够金钱,同样可以赎回ji户的身份,这也是朝廷给那些ji户和ji女子女的一丝希望。
这也是有些官员、富户能将ji户买回家做妾的原因。
只是比起有确切价钱的私ji,那些官ji的买卖金额却要多得多。
所以,如果无法赚够赎身的金钱,同样也有些ji户需要一代、一代做下去。而这些ji户想要翻身,想要让自己子女翻身,那就只能让其他跟着一些“有出息”的ji户为奴为婢,希望有朝一日能被一起赎了ji户之身,这也是为什么也有ji户会为ji户做奴婢的原因。
听了秦巧莲询问,褒似的双眼中却瞬间露出一种迟疑道:“清倌人?奴家即便做一辈子清倌人又有什么用,最终还不是要与男人……”
“难道褒姑娘打算接客吗?那不如……”
听到褒似无意做个清倌人,图扦立即兴奋起来。
因为褒似虽然在容貌上好像还有些不如图扦,但能为一个京城第一才女**,这对男人来说同样是种荣耀。
可随着图扦开始兴奋,秦巧莲却狠狠掐了一下图扦腰眼道:“图大人,你想说不如什么?难道图大人还觉得不够吗?要不要我们再回房间大战一场。”
“哎秦姑娘你就别再开玩笑了,某不说了行不行。”
“奴家管你行还是不行,但奴家可要在这里先说一句,日后不管谁想要得到褒妹妹身体,那都得先过了奴家这一关才行。要是不能让奴家满意的男人,谁都不能碰褒妹妹,委屈了褒妹妹的清白身子。”
秦巧莲都这样了还能自称奴家并被称呼为姑娘?一般女人或许不成,但这却是游河贵妇们的通常称呼。
因为当她们成为游河贵妇时,就等于已经抛弃了夫家、抛弃了家庭,只为自己而活着。
而在听到秦巧莲话语时,褒似却立即一抿嘴乐道:“真的吗?那就要拜托姐姐了。”
这不怪褒似会高兴,因为褒似不像君莫愁一样有一身武艺,还有西齐国在后面撑腰。固然君莫愁是自己不想做个清倌人,但又有几个ji户不想用清倌人的身份收够赎身银子。只是说褒似自知没有自保的力量,所以才说做一辈子清倌人又有什么用的话语。
可秦巧莲如果真愿意帮褒似挡住那些男人纠缠,褒似却也再乐意不过了。
因为,不说秦巧莲在床上的狠劲,光是秦巧莲的易嬴义妹身份,轻易也没有什么男人敢招惹她。
而且即便真有男人敢招惹秦巧莲,就凭秦巧莲在床上的浪劲,褒似也还没见过不认输的男人。
不过,褒似是高兴了,图扦却一脸凑趣地叫起来道:“不行,这怎么行,秦姑娘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利害,真照你这规矩,褒姑娘不得一辈子守活寡才行。”
“什么守活寡,那得一是褒妹妹自己乐意,二不是还有奴家的义兄在吗?你别看奴家可以吃尽京城里的男人,但可真比上奴家那义兄。要说奴家义兄在家中可是实行窜房制的,每次都是几个、十几个女人一起上阵才能满足他。”
“十几个女人一起上阵才能满足少师大人,那不是太过分了?”
早听秦巧莲说过少师府的窜房制,虽然不知秦巧莲也是易嬴床上的义妹,褒似却一直都不敢真正相信这件事。,
秦巧莲却翻了翻眼白道:“褒妹妹你可别不相信,要说你将来真想接客,那都不如找姐姐的义兄来帮你**,那样才可让妹妹在第一次就享尽真正的男女之欢。”
“这可不行,这怎么行,这怎么又能便宜了那个老家伙。”
听到秦巧莲想让褒似找易嬴**,图扦又闹起来。
猛掐了掐图扦腰部,秦巧莲却也一脸嬉笑道:“……什么不行,你这个银洋蜡枪头,你哪知道奴家义兄的利害。”
知道两人又是在纯粹胡闹,清楚秦巧莲脾气,却不知道图扦也能被秦巧莲治得这么服服帖帖,褒似就笑道:“好了秦姐姐,你就别再欺负图大人了,你还没和妹妹说,易少师为什么要写《关雎》这部作品呢你看现在京城里的人几乎都看过这本《关雎》了。”
“依照我们当初的约定,你也该告诉妹妹,易少师为什么要写这么一部作品了吧”
“对啊就凭易少师的样子,他怎能写出这么情爱绵绵的小说?某可不相信那会是易少师的亲身经历。”图扦也跟着一脸不信任道。
不是说什么早与褒似有过约定,而是想起易嬴对自己的叮嘱。
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要在消息传来京城前就让自己将他为什么写《关雎》这本书的目的传出去,秦巧莲仍是说道:“这虽然不是奴家义兄的亲身经历,但也的确是某人的亲身经历呢”
“某人?秦姑娘说的某人是谁?这世上真有谁经历过《关雎》中的情爱故事吗?”图扦也一脸惊讶道。
“那就是太子母亲。”
“太子母亲?秦姐姐说这《关雎》写的是太子母亲的故事?……”
没想到秦巧莲竟会说出《关雎》中的女主角竟是太子母亲的话语,褒似惊呼一声,却又有些难以置信道:“可如果是这样?《关雎》中的男主角又是谁?难道不是穆大人和皇上。”
穆大人和皇上?怎么可能是穆延和皇上。
虽然同样不知道《关雎》中的男主角是谁,可如果《关雎》中的女主角就是太子母亲,那很容易发现穆延就是《关雎》中盲婚哑嫁娶了女主角的幸运小子,而皇上就是占了女主角便宜的太守。甚至于冉丞相都有出场,唯独就是男主角不明。
可到这里,易嬴却不让秦巧莲说下去了,因此秦巧莲也笑眯眯道:“剩下的事情你们早晚都会知道的,急什么……”
“急什么?可易少师真的是在写太子母亲的故事吗?他就不怕皇上震怒?以及冉丞相……”
虽然褒似没有说下去,秦巧莲也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但听到这话,图扦心中却立即乐开了花。
因为,在看过易嬴所写的《关雎》后,图扦虽然也不得不佩服易嬴的文笔。但《关雎》中的原形如果就是太子母亲,问题可就大了。这不仅是易嬴扫了皇上颜面的问题,更是直接得罪了冉丞相。
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要这么干,图扦却知道自己已经再次找到了攻击易嬴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