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新的前进方向
自从新年过后,浚王图浪就正式宣布了自己将要前往京城的事宜,不管是早知道此事还是刚知道此事的人,全都以各种方式忙碌起来。
而身为各国密探首领,再要聚在城内商议已经不现实。
于是由周淮国密探首领提议,苏客就来到了一座城外农庄中。
可说这是农庄,其实就是被围绕在一片农田中的庄院而已,不是农田主人所住的庄园,而是耕作农田的农户所住的庄院。一座庄院就只供一户农户所居,全都是依附在一个个大小不同的庄园下生活。
这样的农庄不仅在秦州,便是在北越国和大陆上也有很多,也是大陆上最基本的农耕管理方式。
为了安全起见,众人并没聚在农庄的屋子中商议,而是在院中就摆了一张小桌,整治了一些酒菜供大家商谈。
虽然貌似老农、实际身份也是农庄主人的周淮国密探首领本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了,但在桌旁伺候苏客几人的村姑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俊俏姑娘。表面上,村姑只是老农女儿,实际上却是老农的女人及同样的周淮国密探。
这不是说周淮国密探首领硬要老牛吃嫩草,而是密探是什么工作?那就是一个提着脑袋的工作。
所以为能多一些享受和乐趣,在工作之外,所有密探都会尽量让自己生活得更好些。
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以权谋私。
例如,苏客在百香楼的乐师工作就是如此。不仅能享受到最好的美食,还能享受到最好的美女。这也是西齐国密探都会挑选一些美男、美女的便利之处。
而众人聚在一起不是为了别的,为的就是商议刺杀浚王图浪的大计。
虽然这应该更像周淮国密探首领的个人提议,但由于刺杀浚王图浪对所有国家都有利,所以为了集重拳于一身,这些密探首领才会聚在一起商议如何刺杀浚王图浪的事。
这样的事情虽然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国家层次中,但考虑到背后利益,已将性命拴在一起的这些密探却可以集中力量尝试一次。
“苏大人,你觉得我们是在鄞山沟埋伏还是在漕河渡口埋伏最好。”
随着矮胖的江余国密探首领询问,苏客的眉头也微微锁在一起,凝声说道:“这两个地方埋伏都有好处,也都有不好的地方。可惜我们的力量还是薄弱了些,不然若是能在两个地方都设下埋伏,那才是真能干掉浚王图浪了。”
听到苏客说词,众人脸上都有些不甘心。周淮国密探老者更是一脸遗憾道:“没办法,我们谁都没料到浚王图浪竟会走得这么急,如果他能再晚走半个月,我们周淮国的大内高手就能赶来相助了。”
知道浚王图浪一旦出境立国,首先攻击的国家很有可能就是周淮国,因此周淮国密探老者也是最急于除去浚王图浪的人。
而他们要想袭击浚王图浪,却也只能在秦州境内进行。
因为秦州即便是浚王图浪的地盘,却也等于同样是他们的地盘。不管浚王图浪要进行任何军事调动,几乎很难瞒过已为此开始共享情报的几国密探首领。
不然离开了秦州,固然浚王图浪的防护能力降低,但他们同样也对北越国其他州府的力量缺乏了解。
所以除非是像周淮国密探老者说的一样动用国家力量去袭击浚王图浪,他们也就只能在秦州境内动手。…,
而仔细想了想,仍旧一身商人打扮的榆林国密探首领就说道:“郭老,你别介意某的说法,你说我们究竟是现在就利用现有力量袭击浚王图浪,让他得知我们想要袭击他的意图好,还是等他从北越国京城回来,看过形势变化,我们再聚集国家力量层层劫杀他更好?”
榆林国密探首领为什么担心周淮国密探老者介意自己的说法,当然是因为榆林国皇室与周淮国皇室的一向敌对态度。
“是啊!郭老。”
虽然事先并没通过气,但江余国密探首领也是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位子,更不想将自己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力量浪费在这种无意义行动中,跟着说道:“如果只是我们这些密探去袭击浚王图浪,谁知道会有怎样后果。”
“而北越国朝廷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明显就不安好心,要不我们还是等等消息再说,再说这种没有上命的行动……”
“苏大人,你怎么说。”
看到两人都在反对,周淮国密探老者也只得望向了苏客。
苏客却说道:“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如果单凭我们这些密探力量,根本就不可能除掉浚王图浪。可我们如果就让浚王图浪这样风平浪静地前往京城,他感受不到后方压力,恐怕与北越国朝廷周旋起来就更自如。”
“所以,我们如果不将除掉浚王图浪当目标,而是以骚扰浚王图浪为目的,当他无法安宁地去往北越国京城。相信他不仅在北越国朝廷面前的态度会变得急躁起来,整个人也会疑神疑鬼。那样我们再等来各自朝廷援兵,也就……”
“好!这个主意好!苏大人不愧是我等的主心骨。”
没想到苏客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周淮国密探老者立即看出了其中价值。
因为这已不是能不能为的问题,而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苏大人此计果然大善。”
而在周淮国密探老者兴奋起来后,榆林国密探商人也点点头道:“我们无需急着去刺杀浚王图浪,但却务必要让他草木皆兵,带着疑心疑鬼的心情前往北越国京城。这样不仅浚王图浪在与北越国朝廷的交涉中会方寸大乱,也方便我们在他回程时安排更周密的人手进行刺杀。”
“好,这个主意好,某也同意苏大人计策。”
“但我们的目的虽然只是对浚王图浪进行骚扰,可也要做出刺杀浚王图浪的迹象。只是不用以牺牲性命为代价都要去完成,只需让他知道我们在刺杀他就行了。”
能担任江余国密探首领,身材矮胖的江余国密探首领也不全是土包子。在苏客开了一个头后,也立即提出了更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而在看到几人都兴奋起来后,首先提出建议的苏客却端起酒杯开始独饮,再不去参与几人的接下来商议了。
因为,如果不用牺牲性命就能完成任务,身为密探也是最惜命的一群人。便是苏客不去参与商议,也不会有什么让人牺牲的事情发生。
※※※※※※
作为身在异邦,但却心怀故土之人,密探的惜命最主要就体现在他们对行动的选择上。
这不仅包括他们针对敌人的行动选择,也包括他们针对自己的行动选择。
好像周淮国密探老者所选择用来藏身农庄,四周都是开阔地,只要安置好逃生的地道,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接近,他们都可在农庄中及时发现、及时逃生。…,
可就在几人正在桌边商议如何安排骚扰行动时,苏客正准备拿起酒壶,一阵急促马匹声却突然从不远处“哒……哒哒……”的急促传来。
抬脸望去,几人就看到秦州城方向的树林后面冲过来十几乘快马,马上有男、有女,衣服也相当鲜艳。
不说是冲着农庄方向奔来,至少是一副准备沿着远离田地的道路奔出秦州城的样子。
而在看清马上那些人相貌时,不仅苏客立即一脸惊愕地从桌旁站起,几个密探首领也一脸惊讶望向苏客道:“苏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自己留意,我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不怪几个密探首领都会露出惊讶表情,因为苏客知道,正在奔过来的那些男女竟然都是自己属下的西齐国密探。他们身上的衣物也代表了各自正在从事的行业。而且,其他密探首领或许认不得苏客属下的西齐国密探所有人,但苏客却知道,现在一起乘马过来的西齐国密探已是自己属下的所有人手。
不管他们这样突然奔出秦州城的原因是什么,他们这样的集体行动也等于将身份彻底曝露在了几国密探首领面前。
这不是不好,而是大忌。
所以顾不上多说,苏客立即急奔出庄院,向田地前面的道路迎了过去。
而在庄院内面面相觑一阵,江余国密探首领也一脸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西齐国密探都出城了,难道城内出了什么大事?”
榆林国密探商人则说道:“郭老,要不我们先进地道躲一躲吧!万一真出什么事,我们也好立即沿地道撤离。”
“好!小芽你在外面盯着点。”
不是说害怕,而是同样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周淮国密探老者也没有丝毫犹豫,领着榆林国密探商人和矮胖的江余国密探首领就一起进入了屋中。因为在平常,几人或许都是竞争关系,但现在要一起面对浚王图浪这个巨大威胁,周淮国密探老者却绝不能再让两人遇险。
而在几人进入屋中后,先前给几人伺候酒菜的村姑立即就将桌面上的酒菜拿到一旁的猪圈中倒掉,丝毫没露出一点慌乱神情。
不去管后面几人是怎么应对,虽然因方向关系,苏客是早早认出了马上几人,但他们都是沿着道路奔来,所以当苏客用轻功赶到路边时,那些西齐国密探却也是刚刚策马赶到路头。
“苏大人,快上马。”
看到苏客,马上的密探也没停留,而是立即就放过来一匹空马。
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为密探首领,苏客也清楚现在不是让他们立即停下来询问的时候,而是应该先遵循对方安排,等到对方觉得安全下来,再慢慢细问都来得及。
为什么说是安全?
因为,如果不是出现了什么不安全因素,这些西齐国密探又怎会在没有自己命令的状况下立即弃城出逃。
所以当苏客跃上马匹时,虽然跑在前面交马匹给苏客的密探已经走远,但跑在后面的密探却也已经赶到苏客身边低声说道:“苏大人,我们刚得到消息,西齐国现在已正式并入了北越国,为免变故,京城方面要我们立即离开秦州城。”
“什么?”
突然听到这个令人有些愕然的消息,苏客顿时惊呼一声。可没等苏客真正反应过来,说话的密探已将手中马鞭向苏客所乘的马匹重重一抽道:“走!我们边走边说……”…,
“这,这是真的吗?”。
随着马匹被抽痛开始向前快速跑去,苏客也没再犹豫,抓住缰绳一起随马匹奔出许久,这才在马背上急问了一句。
马匹上的密探也一边赶马、一边说道:“消息是从北越国京城传来说,说是这消息乃是经由北越国皇帝在庆新年的天下告书中宣布才得以真正确认。为怕我们被浚王图浪以收编的名义拖累,京城方面才在第一时间用最快速度将消息发给了我们。”
“希望大人立即收拢秦州境内的密探向西齐国方向撤退,以免被浚王图浪所乘。”
“这个,原来如此……”
终于弄明白这些密探为什么没有自己命令就全部撤出秦州城,苏客也不禁在马上一脸感慨。
因为,西齐国如果真的已经并入北越国,那么他们这些原本的西齐国密探也就成了北越国密探。
一旦得到消息,浚王图浪肯定不放轻易放过他们。因为不管西齐国为什么忽然并入北越国,很难相信会与朝廷突然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这如果是来自京城方面的警告,那就更显得两件事大有关系。
因此一边在马匹上加速奔出,苏客就继续询问道:“那京城有说他们是怎么让北越国同意西齐国的并入请求了吗?”。
“他们说这事与前段时间假奴隶身份前往北越国京城的严大人有关,也是严大人去到京城后,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才真正开始谈,并且立即谈下来的。”
“真正开始谈?立即谈下来?这话什么意思?”
不是苏客要在这里疑问,而是苏客不得不疑问。
因为这话就好像京城早已准备好要与北越国朝廷谈这事,并且已有十足把握,只等严松年到京就立即拿下来一样。
想想上次严松年冒险以奴隶身份前往北越国京城,苏客当时就无法劝阻,也就只能尽量让那奴隶商人把严松年等一批人确实地“卖到”北越国京城去。
没想到严松年一去到北越国京城就将并入北越国的事情谈了下来,这实在有些让人不敢想像。
马匹上的密探继续说道:“消息上说好像是君莫愁一直在同北越国的太子少师谈这事,然后太子少师觉得时机成熟,立即说动大明公主同意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事,然后大明公主又说动北越国皇帝,最后也没经过朝议,直接由北越国皇帝在庆新年的天下告书中一锤定音。”
“甚至在北越国皇帝宣读庆新年天下告书时,那些北越国大臣才第一次知道这事。”
“什么?那些北越国大臣也是新年时才知道这事?怎么事情隐秘成这样,那不是西齐国现在都没消息了?里面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这个消息里面就没说了,只是说让我们立即离开秦州,免得被浚王图浪卷到里面,误了朝廷大事。”
误了朝廷大事?
听到密探说出这话,苏客也停止了询问。
因为,苏客并不会在这时还将密探嘴中的朝廷误会成现在的西齐国朝廷。毕竟消息传来时,至少在北越国京城方面,西齐国已算是正式并入了北越国,他们所效忠的朝廷现在也就只有北越国朝廷一个了。
而在还没与西齐国朝廷及皇室反复商议的状况下,北越国就同严松年定下了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可见北越国已经容不得西齐国在这件事上反悔,不然肯定就会挥兵打下西齐国。…,
再联系到不要误了朝廷大事的说法,那么可以想像,北越国皇帝所以同意西齐国并入北越国,肯定也是为了对付浚王图浪。
不然不是如此,京城方面又有什么必要让他们立即与浚王图浪撇脱一切可能搅在一起的关系,这必定就是不想他们被浚王图浪以朝廷名义接收,将来却变成自己人对付自己人。
但这里面同样有一个疑惑,那就是京城方面为什么不让他们顺势潜入浚王图浪府中。
这究竟是为了北越国朝廷对付浚王图浪更方便,还是不想浚王图浪借着他们的关系插手到现在西齐国的事务中去。
想到这里,苏客眉头一皱道:“京城方面是要我们必须回西齐国吗?”。
“这到没有说,苏大人为何要如此问。”
“因为我们不知道浚王图浪会在什么时候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如果浚王图浪知道我们离开并派兵来追,那肯定也会往西齐国方向追。”
“那我们该怎么办?”
“去京城!”
“去京城?去北越国京城吗?”。
“是的,去京城。西齐国并入北越国是何等之大事,不管西齐国方面会怎样变化,京城那边的人手肯定不够用。我们现在去京城一是可以避开浚王图浪追捕,二是可以前往协助严大人,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西齐国怎么就突然并入了北越国吗?”。
“我们当然也想知道。”
不需再做劝服,苏客原本就是西齐国在秦州的密探首脑,因此一等苏客决定下来,众人立即就有了新的前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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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何来亡国之忧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西齐国也曾有过无数辉煌。
最盛时,西齐国曾拥有五个州府之地,虽然持续时间不到一年,但那也足以让人无比怀念。可西齐国现在不仅只剩下两州之地,更是一个狭长的肠状地形。
在生产力比较落后,并几乎维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古代社会,如果没什么内忧外患,要维持一个国家发展并不难。可由于西齐国同时接壤北越国及大梁国两个侵略性极重的国家,问题也就来了。
因为,除了新年这段时间,西齐国几乎每个月都要遭受两国劫掠。
没等国家真正发展起来,刚刚做出的投入很快就化为了泡影,又得进行新的投入。
这就变成了西齐国好像是在养育两国,或者好像是在为两国养育国家一样。
由于除了国都外,西齐国没有任何可以说是安全的地方,所以在各地子民为了避免侵扰,纷纷向国都迁移的影响下,西齐国的国都几乎集中了西齐国现有人口的八成,近日还正式超过了百万人。
百万人的城市在现代社会还不算什么,但在古代社会那就是一个臃肿的庞然大物。
为什么说臃肿?
想像一下,如果百万人居住的都是前院后屋的平房小院,附近还要有相应的市场等生活设施,这样的国都需要有多大就行了。
幸好,古代社会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并不高。
尽管前院后屋是居民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但就是占地面积大一些,对国家的表面负担并不大。
为什么说是表面负担?因为要养活百万人需要多少粮食?西齐国国都附近的耕地面积又有多少?如果所有粮食供应都要由西齐国国都自己供应,那就需要至少国都面积五倍以上的土地。可以西齐国地形,以西齐国国都所处的地理位置,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为了容纳更多被北越国、大梁国的侵扰所逼迫迁来国都的人民,西齐国国都附近的土地面积也是越变越少。
当然,如果没有北越国、大梁国的争相侵扰,西齐国就可将耕地面积延伸到国都以外地方,所面临的粮食困窘就可立即解决了。然而,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为了维持国都的庞大消耗,西齐国在被北越国、大梁国侵扰的同时,却还得高价购买两国的粮食。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购买粮食的车队才不会在境内被两国所劫。
“众卿,你们对北越国朝廷为何要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事情考虑如何了?我们要如何抵御这次变故。”
与北越国皇帝图韫相比,西齐国皇帝贾浃的年纪要稍大一些。
可贾浃的身体即便比图韫好多了,看起来却苍老许多,这主要也是因为国事困扰的缘故。特别是知道北越国朝廷即将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之事后,贾浃就觉得自己的精力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因为可以想像,即便浚王图浪的最初攻击目标可能不会是西齐国,但为了增加更多国土面积,浚王图浪也迟早会将目标盯在西齐国身上。
甚至由于没有了北越国朝廷“支援”,为了筹集战争经费,浚王图浪也会加大对西齐国的侵扰。
但是,没人想做一个亡国之君,这也是最让贾浃不甘心的地方。
“陛下,可以想像,北越国朝廷之所以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乃是为了太子顺利登基之故。或许我们是不是可与那浚王图浪虚与委蛇,许诺将来助他反攻北越国,这样也可为朝廷争取一些时间。”…,
为了解决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一事,除了新年首日外,贾浃几乎每日都要在朝议上与大臣讨论应对之法。
可突然听到鸿胪寺卿姚兆的建议,贾浃还是怔愣了一下。
但如同往常一样,不管鸿胪寺卿姚兆的建议是否有可取之处,身在武将行列的都司琮兕就大声不满道:“这怎么行?这不是与虎谋皮吗?我西齐国现在还有谁不知那浚王图浪野心的?你即便助他反攻北越国,将来他还不是一样会攻打我西齐国。”
“即便这的确可将浚王图浪进攻我国的时间延后,但也等于让我国失去了与其他国家共同抗敌的大好时机。等到其他几国都被浚王图浪吞并后,我国才是真正没有后退之路了。”
武将就不懂政治吗?武将不懂政治,又怎知道什么仗该打,什么仗不该打。
这可不像现代社会,一个手机就可通达天地南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在面对北越国和大梁国的无时无刻侵扰下,为了更多的保障本国利益,至少在西齐国,武将的政治觉悟都要比那些文臣高得多。
由于两人往日嫌隙太深,虽然鸿胪寺卿姚兆和都司琮兕都不是朝内的真正顶梁柱,但想到左丞相的授意竟会被琮兕不知轻重地顶回来,姚兆顿时大怒道:“住口,琮兕你这匹夫,你懂什么政治。”
“等到我国协助浚王图浪进攻北越国时,自然可将大量平民散入北越国境内,现在国都所遇的粮食困境也立即可解。”
听到这话,朝议上的众大臣全都一脸怔然,甚至贾浃也惊讶了一下。
将平民散入北越国境内?虽然这的确可解西齐国国都的粮食之危,但不等于将自己国民全都卖出去了吗?
西齐国实行的是双丞相制,由左相、右相一同掌理朝政。
没想到鸿胪寺卿姚兆竟会将自己的主意说出去,还说的这么没头没尾,左丞相陆中正立即不满地望了望鸿胪寺卿姚兆,出班说道:“陛下,现在对我朝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缓解浚王图浪的侵攻之策,而是如何缓解国都的粮食危机。”
“只要粮食危机得到缓解,军中将士都能吃上饱饭,士气高涨。相信浚王图浪即便再想攻打我西齐国,却也没那么容易。”
“毕竟我朝历史远在北越国之上,虽然一直受北越国侵扰,何尝又真正被北越国灭国过?即便那浚王图浪确乃一时之雄,却也只是一时之患,只要能够稍稍释放粮食压力,相信我朝定能再度重新崛起。”
再度重新崛起?
听到这话,朝上大臣立即全都明白了。这主意竟然不是鸿胪寺卿姚兆所出,而是受左丞相陆中正授意所出。
虽然西齐国一直企图并入北越国或大梁国以改善国内处境,但出于对权势的**,却也不是什么人都一心如此。例如左丞相陆中正,一直都是反对西齐国朝廷想要并入北越国或大梁国的想法,而是主张继续独立建国。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左丞相陆中正的主张,还包括那些皇室宗亲的主张。
因为,西齐国不并入北越国,他们还是皇亲国戚,民间再苦,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但西齐国若是并入北越国,得益的是人民,或许那些朝廷官员也会有应才适用机会。可对于这些皇亲国戚来说,那就是立即什么都没有了。…,
不是说针锋相对,已经年过六旬的右丞相杜龟也颤巍巍出班道:“陆大人此言差矣,不说我朝并非仅有一个粮食之危,然北越国朝廷都视浚王图浪为洪水猛兽,我朝又岂能与那狼子野心之人暗通款曲。”
“与其同浚王图浪以虎谋皮去设计北越国朝廷,我朝更应该同北越国朝廷合作,先除去浚王图浪这个大患再说。”
“这样与北越国朝廷有合作先例,不管我朝是否能并入北越国,相信北越国朝廷都不至于在最后对我朝落井下石。”
“这个……”
虽然右丞相杜龟反对自己的意见让左丞相陆中正很有些不满,可他却说不出反对右丞相杜龟的话语。因为,右丞相杜龟的意见即便是脱胎于左丞相陆中正的最初意见,考虑得确实周全多了。
甚至于西齐国皇帝贾浃也一脸喜悦道:“右丞相此言大……”
“陛下大喜,陛下大喜……”
贾浃的话还没说完,殿外就传来一连串的高呼声。
在众人都惊然望出外面时,却见两名官员已经扑倒在殿门前跪倒道:“陛下大喜,陛下大喜。”
“你是鸿胪寺官员,喜从何来?”
看了看两名官员袍服,知道一名官员乃是军机章事属下的副丞密探,贾浃就望向了另一名负责外交事务的鸿胪寺官员。
鸿胪寺官员抬手奉起一封折子道:“陛下大喜,内阁学士严大人从北越国京城传信,北越国皇帝已于庆新年天下告书中正式宣布我西齐国并入了北越国一干事宜,并由严大人折中,我朝皇室及所有朝廷官员都得到了最为妥善的安置,此乃详折。”
“什么?北越国皇帝已宣布西齐国并入了北越国?他们都未曾与我朝及陛下进行过任何商议,这事怎可由北越国一国单独宣布?”
”而且人人都知道内阁学士严大人只是个挂名,平日根本就没上过几日朝,怎可为我朝与北越国谈定此事?“
虽然姚兆乃鸿胪寺卿,也是鸿胪寺最高官员,但突然听到鸿胪寺官员话语,不是惊喜,而是立即激怒起来。
不过,不等鸿胪寺官员回话,听到姚兆置疑严松年身份,同在殿外跪着的军机章事副丞就说道:“姚大人,内阁学士严大人不仅是受陛下密令前往北越国京城,更是直领军机章事的专任之权。不上朝,只是为了方便军机章事的公务。”
方便军机章事公务?一听这话,不仅姚兆立即哑了下来,其他大臣也不再说话了。
因为,军机章事虽然各有其职,但所有人都知道,眼前这名军机章事副丞就是个密探。
而由密探嘴中所说的公务,自然就是密探公务了。
没想到看似风度翩翩的严松年身上竟还挂着军机章事的密探头目之职,众人都有些吃惊,也不知自己有什么行迹落在严松年眼中没有。
只是不像那些大臣一样紧张,西齐国皇帝贾浃说道:“你说严大人已经与北越国朝廷谈妥了安置事宜,他是怎么谈的。”
“有关各种朝廷官员的安置,北越国朝廷说品级可以暂时不动,但至于后置安排,那还得看具体情况而定。”
“至于说西齐国皇室,则降格为本地王族,而且北越国朝廷只接受国家公库,却将皇室内库留于现西齐国皇室用于对王族贾氏的安排与整顿。至于说陛下要如何安置现有的本地王族,北越国朝廷及皇室原则上不予干涉。”…,
听到品级暂时不动,那些西齐国大臣都松了口气。
因为,他们只要在日后表现出才干,自然有获得重用的机会。但什么人如果连这都不能接受,那就好像是对自己的才干没有自信一样。
而在听到北越国朝廷只接受国库却不会伸手皇室内库时,包括西齐国皇帝贾浃在内的皇室宗亲都松了一大口气。因为,比起皇室宗亲原本就没有多少实权,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贾浃肯定也不能继续自己的皇帝美梦来说,能保有皇室内库,这绝对是对他们的最优厚待遇了。
不过迟疑一下,同在朝内的东王贾垣就说道:“难道严大人就没设法让北越国皇室直接接纳我西齐国皇室吗?”。
“这事严大人也在奏折中说了,说是贾氏真想并入北越国皇室,那就必须将所有皇室内库交出,并且接受北越国皇室以后的一切规矩与安排。考虑到此事的将来有些难以保证,严大人不敢妄自擅专,只有先谈好不并入北越国皇室的条件。”
“把严大人的奏折拿上来,朕要亲自看看。”
不像东王贾垣那么得陇望蜀,听到北越国朝廷允许贾氏继续保有皇室内库,贾浃就已经很满足了。
知道一些事情恐怕不适合在殿上说出,贾浃也不会在这里多问。
而在鸿胪寺官员和军机章事副丞一起进入殿中后,在太监上前收取严松年的奏折时,军机章事副丞却又从怀中另掏了一封奏折,一起让太监送上去。这种行为虽然在平时有一些出格,但在今日却没有人会多说一句。
因为可以想像,另一封密折中的内容肯定关系到皇室宗亲的安排,那是谁都不可能交给普通大臣观看的。
先将两封奏折看了看,贾浃才一脸兴奋地将一封奏折递给旁边的传旨太监道:“念给众卿听听。”
“陛下,难道我们真要放弃国家,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吗?这可是朝廷之耻,皇室之耻啊!”
虽然在军机章事副丞及鸿胪寺官员带来西齐国并入北越国消息时,左丞相陆中正就一直都没说话。但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找到合适的说话时机。
但在看到贾浃脸上露出兴奋之色时,陆中正就知道北越国朝廷给贾浃,甚至是给西齐国皇室的条件开得非常优厚了。
担心北越国朝廷给朝中大臣开的条件是不是也“特别”优厚,陆中正根本不敢让太监将严松年的奏折念出来。
望了望左丞相陆中正一眼,贾浃也知道朝中有不少官员反对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或者是因为不想自己手中的权力丧失,或者干脆就是自视清高的“忧国忧民”。
放下手中给皇室宗亲的密折,贾浃说道:“陆丞相,那你认为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对西齐国子民来说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这个,……但也并非什么西齐国子民都甘愿成为亡国之民吧!”
“亡国,何为亡国?”
贾浃一脸慨然道:“虽然以后西齐国的大部分境内都将归北越国朝廷所有,或者说是归朝廷统治。但整个西齐国国都范围,北越国陛下及朝廷都已答应交给适时降为亲王的朕来管理。而国都内的西齐国子民已达整个国民的八成之上,统治者依旧是朕,他们何来亡国之忧?”
“所以,在朕都能为西齐国子民的长久安危放弃皇位的状况下,若是任何官员不肯为子民牺牲自己的权位,那不是朕对子民不关心,而是卿等不关心子民,莫怪朕不敢用你们,便是北越国朝廷也不会继续任用不会为子民担忧的官员。”…,
“陛下圣明。”
听到贾浃话语,不仅左丞相陆中正脸上一寒,右丞相杜龟更是领着众臣高呼一声。
也不去看在那里僵住的陆中正,贾浃继续说道:“虽然待会你们都会知道,但朕也不妨在这里提前告诉你们一声。”
“虽然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朕就成为只管理都城一个城池的王爷。可由于都城中拥有的上百万人口,北越国朝廷也允许朕在都城中实行府治,继续沿用原本官员管理整个都城。”
“当然,在无法得到朕的任用,或者说是你们另有想法的状况下,同样可以向北越国朝廷要求适当官职。”
“因此,只要你们继续忠诚于朕,现在你们所拥有的一切依旧不会失去。”
“毕竟以现在的西齐国来说,我们就与只治理一个都城又有什么不同?所以不管将来的西齐国归属如何,朕都相信我们再也得不到如此好的安置了。至于将来,朕当然也希望与众卿共同努力下去。”
“陛下圣明。”
随着贾浃的宣告,那些西齐国大臣就几乎是以欢呼般声音开始庆贺了。
因为,正如西齐国皇帝贾浃所说,在北越国和大梁国的反复侵攻下,虽然西齐国好像仍有两州之地,但实际也就等于只拥有一个都城。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并不是在养一个国家,甚至就是在养一个都城。
而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北越国还允许贾氏以王族身份继续治理现在的都城,那就等于在有了北越国外援下,不是他们在养西齐国,而是整个都城在养他们这些官员了。
这种与往日几乎没有任何改变的生活,不管是否得到北越国朝廷任用,只要他们能继续得到贾氏王族任用,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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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八章、最后一道旨意
西齐国皇帝贾浃为什么要冷淡左丞相陆中正?因为身为左丞相,陆中正不仅在绝不应该的场合说出了绝不应该说的话,更因为贾浃需要在这时找出一个反面教材,找出一个绝对有震撼力的反面教导。
以警告所有西齐国官员,绝对不能在并入北越国这件事上与自己唱反调。
因为不仅这是西齐国皇室多年的愿望,也代表了西齐国皇室及子民终于得以解脱,更是由于北越国朝廷给西齐国皇室的条件实在太好了。
当然,西齐国皇帝贾浃也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样的条件会永远持续下去。
但不管北越国朝廷究竟怎么想,北越国朝廷能靠时间来慢慢收回权力,西齐国皇帝贾浃也相信自己的后继者可以慢慢靠时间来巩固这种权力。
倘若自己的后继者做不到这点,那也已经不是贾浃自己的责任了。
至少西齐国皇帝贾浃已完成了所有先朝皇帝的夙愿,也不必再受西齐国将要崩溃的经济折磨。
因为,在只有贾浃自己才能看到的密折甚至密旨中,里面不仅包括了西齐国贾氏即便由皇帝降为王爷,在其后代不造反的状况下,依旧可以永远继承现在位于西齐国国都内的王爷位置的优渥条件。
并且北越国朝廷虽然说是要收回西齐国国库,但也许诺收回的西齐国国库将全部用于在西齐国国内的拓展良田,重振往日被北越国和大梁国侵攻所拖累的经济之用上。
不求西齐国能帮助北越国朝廷,只求他们能不拖累北越国朝廷就行了。
而这样的条件对西齐国贾氏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
因为,他们不是没有振兴经济的方法,而是一直被北越国和大梁国拖累。建了就抢,抢了再建,这才没法将西齐国经济真正振兴起来。
可现在西齐国并入了北越国,即便军权是非得交出去不可,但在同样没有军队拖累下,西齐国皇帝贾浃甚至相信在自己有生之年就可以看到西齐国境内繁荣昌盛起来的情景。
因为没有了北越国方面的骚扰,现在又等于是北越国直接与大梁国通过现有的西齐国国土接壤。
除非双方正式开战,都不会影响到西齐国贾氏以后在西齐国境内的发展。
而在将事情丢给底下朝臣办理后,回到书房中,贾浃却又将在殿上被自己刻意冷落的左丞相陆中正召了进来。
“陛下!罪臣该死。”
进入西齐国皇帝贾浃的书房,不等贾浃发话,陆中正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因为,陆中正已经清楚认识到,即便他可因民族节气拒绝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但从西齐国子民都希望能得到安定生活条件的角度出发,不仅陆中正,任何一个西齐国官员都没资格只为了自己的个人权力延续而阻挠西齐国并入北越国。
证据就是,在得知北越国朝廷给予西齐国官员的优渥待遇后,朝廷中会来同情陆中正的官员简直是寥寥无几。
望了望跪在地上的陆中正,贾浃却明显沉思了一会,这才挥挥手道:“罢了,陆大人你且过来看看这份北越国朝廷予朕的密旨。”
密旨?
虽然不明白贾浃为什么不问自己的罪,还要给自己看那份没有在朝廷上公开的密旨,陆中正仍是磕了一个头道:“罪臣尊旨。”
说完陆中正就站起身,好像平常一样走到贾浃案前,拿起那份北越国朝廷给贾浃的密旨就看起来。因为,在贾浃不说原谅还是不原谅自己的状况下,陆中正都不认为还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不过,等到陆中正看完密旨,脸色顿时大变,不知是喜是忧道:“陛下大喜。”
“怎么?陆卿还是老样子。嘴中说着大喜,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意吗?”。
贾浃的话语虽然充满了试探之意,语气中却没带一丝责备的味道。
甚至看着贾浃平静的双眼,陆中正也不会误读贾浃话语中的真正含意,嗫嚅着说道:“陛下恕罪,因为臣实在不知道该怎样为这样的密旨惊喜了,这实在是,实在是……”
“实在是条件太过优厚了是不是?”
终于说出了陆中正期待中的话语,贾浃就好像心中卸掉了什么包袱一样。
微带庆幸,但更是极为惶恐,陆中正说道:“陛下明鉴,难道陛下已看出其中有什么不妥?”
“不需要朕去看,严大人的密折中已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说完西齐国皇帝贾浃又丢出一份折子,那却是严松年连同密旨一起写给贾浃的密折。
都已经看过北越国朝廷给贾浃的密旨了,再看一下严松年给贾浃的密折,陆中正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犹豫。
不过,同样是看完密折,陆中正的嘴角却立即抽动起来道:“什么?北越国吞并西齐国,并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竟然是瞄准大梁国,瞄准建立东林国和大范国那样的大帝国而去的?”
对于陆中正没立即看出北越国吞并西齐国的后手,贾浃没有丝毫意外。
因为不是在北越国朝廷的环境,不是面对那些北越国官员,谁会一下想到那么远。
可北越国有能臣,西齐国同样也有能臣,贾浃现在最感庆幸的就是派遣了严松年去往北越国。
因为换一个大臣,可能未必能有严松年看得那么远。
毕竟严松年原本就是负责对外密探工作的,对其他国家的了解远胜对北越国国内的了解,这才能推演出北越国吞并西齐国的真正目的。
可即便如此,贾浃还是望着陆中正疑问道:“陆卿觉得有这可能吗?”。
“不是有没有可能,而是这应该是肯定的了。”
“不然,北越国朝廷怎会给西齐国皇室及朝廷这么优渥的条件。即便大梁国现在也想通了北越国的大布置,但臣敢保证,大梁国绝对给不了西齐国皇室及朝廷这么好的条件。”
“这种手笔,堪称惊天骇俗。”
陆中正虽然因为资料有限,不可能想到那么多事情。但对于一些已摆在桌面上的事,那却是不需再去讨论,只需认可其合理性就行了。
脸上稍稍有些不是滋味,不是说不高兴陆中正没有什么新意见,而是不高兴自己为了西齐国国民着想,希望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好事却被北越国利用成这样,还有成为第一线战场的可能,贾浃说道:“那知道了北越国打算,陆卿还会说拒绝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话吗?”。
“罪臣不敢,因为北越国既然有能设计这种大局的人才存在,那就不是我西齐国所能抗拒的。”
“我们的抗拒最多只能拖延北越国的进攻时间,对大局根本一点改变的余力都没有。反而还会让皇室、让朝廷、让人民损失惨重。”
“是啊!即便知道这事很危险,可正如严大人仍是不得不按照北越国要求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样,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
看到贾浃脸上流露出的无可奈何表情,陆中正说道:“如果我们将事情暗中通知大梁国,陛下又想过其中变化吗?”。…,
“陆卿说大梁国?”
贾浃却更是有些郁闷道:“别说朕没时间去想,朕现在也不敢去想。陆卿再看看严大人在这份密件中是如何形容北越国的易少师吧!”
易少师?
虽然从严松年给贾浃的密折中,陆中正已知道正是易嬴“帮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可即便从易嬴写出《三字经》、《百家姓》及推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事中已看出易嬴的才干,陆中正却仍是不明白贾浃为什么还要说不敢去想一想“反抗”北越国的贪婪企图。
可贾浃既然又拿出一封密件,严松年也专门给易嬴写了一份密件,陆中正也知道自己是非看不可。
不过,等到看完密件中内容,陆中正的眼中却先是稍稍惊讶一下,然后才极度震惊道:“什么?那易少师和大明公主身边竟都有天英门弟子相辅,而且天英门很可能在此事中的影响极大?严大人有把握吗?”。
“如果严大人没把握,他是不会将这事说出来的,而且那易少师身边有天英门弟子的事,基本在北越国朝廷都已经是人所皆知了。”
“这样的天英门弟子行事状况,陆大人以前听说过吗?”。
作为西齐国密探首领,严松年与西齐国大臣的实际交往并不多。
可陆中正即便不了解严松年,但听到贾浃的说明方式,却也是一脸哑然。因为,大陆上所有国家虽然都知道自己朝廷中肯定有天英门弟子的影响在活动,但却根本不能确认究竟谁才是得到天英门弟子辅助的大臣。
哪像易嬴,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天英门弟子保护,天英门弟子也不怕曝露身份一样。
而由于不知道天英门在此事中的参与程度,贾浃要说不敢去想,却也不会太意外了。
因此,短暂的疑惑过后,陆中正也知道贾浃不会轻易让自己知道这些事了,连忙一脸恭谨道:“不知陛下对微臣有什么吩咐?”
“陆大人可愿到北越国朝廷为官?”
对于陆中正直接转开话题,贾浃并没有不快。可贾浃突然说出来的话语却让陆中正立即满脸惊色,甚至有些不知所措道:“陛下想让微臣去北越国朝廷为官,可是……”
“难道陆大人不愿意?”
尽管心中还没拿定主意,但听到贾浃的继续追问,陆中正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了,只得说道:“如果这是陛下命令,微臣万死不辞。可陛下能告诉微臣,陛下打算让微臣去北越国朝廷为官,又是想微臣做些什么吗?”。
“做些什么?当然是去做官。”
贾浃又很快说道:“不过不只是为北越国朝廷做官,更要为西齐国子民做官,特别是在北越国即将展开的行动中,尽量保护西齐国子民的安全。因为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朕或许还可在国都内继续保护西齐国子民,但却已经无法在北越国朝廷中继续为西齐国子民说话了。”
一边郑重其事提出要求,贾浃却也一脸期待地望向了陆中正。
没想到这才是西齐国皇帝贾浃对自己的真正要求,没想到这才是西齐国皇帝贾浃让自己知道那么多事的真正原因,陆中正忽然觉得心底一阵抽动,双眼瞬间湿润起来,退后半步,跪倒在地道:“微臣万死不辞!”
“陆卿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亦是我西齐国子民之福,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眼中同样有种湿润感,贾浃却并没有继续坐在案后,而是亲自上前双手扶起了陆中正。
扶起陆中正后,贾浃更说道:“陆卿,相信朕可再称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朕希望陆卿能在这里答应朕一件事。”
“陛下请说。”
“那就是陆卿前往北越国朝廷时,朕希望陆卿在选择随行人员时不要求他们对陆卿的忠诚,也不要求他们对朕的忠诚,却一定得要求他们对西齐国子民的忠诚。如果朝廷中没有合适人选,陆卿就给朕到民间去选。”
“以着宁缺勿滥原则,我们一定要保证以后西齐国到北越国朝廷为官之人,一定都要是真正为西齐国子民着想之人才可以。”
“朕宁可放一百个贤臣去北越国朝廷当差,也不愿在此放一个真正的庸官去北越国。”
听到贾浃如此为西齐国子民着想,如此要求自己为西齐国子民着想,陆中正也激动得哽咽道:“微臣明白,微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一定不会让西齐国子民成为北越国朝廷的牺牲对象。”
“如此甚好,还有那易少师和大明公主,陆卿也万万不能小视,更要小心应付才是。”
最后扶了扶陆中正肩膀,贾浃说道:“特别是那易少师,朕现在都有些无法形容了。”
陆中正虽然贵为西齐国左丞相,年龄却并不大,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本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也是因此才一直抱有振兴国家之心,并在最初做出了反对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提议。
可正因为没受到多少官场恶习侵扰,陆中正才更能体会贾浃的担心。
抹去眼中湿润,陆中正说道:“陛下英明,微臣现在也是越想那易少师就越觉得胆寒。他不但行事手笔极大,更是什么事情都敢去想、都敢去做。虽然与之交好未必是福,但若与之交恶,那却绝对是祸。”
“所以,朕准备交你带二百万两银子去北越国京城。”
贾浃说道:“一百万两银子用来还严大人与易少师的约定。但另一百万两却不能依严大人所想,立即作为感谢交给易少师。而是先留在陆卿处,看有需要时,再慢慢用来增进与易少师的交往,想法让他为我西齐国子民办事。”
“微臣尊旨,但易少师日后的胃口若是更大呢?”
对于严松年将君莫愁的功劳,或者说是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事,陆中正虽然并不知情,可想想易嬴竟然如此贪婪,竟然如此不掩饰自己的贪婪,虽然西齐国皇帝贾浃的安排更好,陆中正却也不敢说一定能满足易嬴。
同样皱了皱眉,贾浃却不会认为这是陆中正在为自己要好处,不然他也不会挑中陆中正前往北越国朝廷任职。
不过没想太久,贾浃很快点头道:“那还是答应他,只要是为了我西齐国子民,这些钱就绝不能省。不过,不管易少师找我西齐国要多少钱,陆卿你都要将此事让大明公主知道。或许在整个北越国朝廷中,也就只有大明公主还能控制一下易少师。”
“那微臣又该对大明公主做些什么吗?”。
不知北越国皇帝图韫命不久矣,但陆中正也清楚这事不能让北越国皇帝和朝廷知道,只是对于大明公主,不是严松年说的不详细,而是严松年也只知道大明公主势力大,却不知该怎么形容。
“以大明公主现在北越国朝中的势力,陆卿你去到北越国朝廷为官后,一定要向大明公主靠拢。”…,
听到陆中正问起大明公主,贾浃却也很快说道:“不过,这个分寸陆卿却得有所把握,那就是陆卿你可为了西齐国子民成为大明公主心腹,但却不能成为比易少师更让大明公主信任的人,至少是不能让易少师知道陆卿已成为大明公主更信任的人。”
“微臣知道了!”
大明公主信任易嬴吗?这根本不用怀疑。因为西齐国所以能成功并入北越国,正是易嬴通过大明公主办成的。只以此事,大明公主对易嬴的信任也无人可以超越。
不过陆中正更清楚,贾浃所以要提醒自己不能让易嬴知道自己成了大明公主更信任的人,核心用意还是自己不能得罪易嬴。
因为,易嬴可不只仅仅只给大明公主出主意,甚至包括浚王图浪、育王图濠,乃至将来的西齐国子民,肯定都是他给出主意的对象。
所以陆中正即便未必能成为大明公主心腹,但也绝对不能成为易嬴的敌人。
不然不需易嬴从正面动手,再好像他这次对付浚王图浪一样设个大套子,恐怕陆中正也不得不跳下去。
而对于贾浃叮嘱,陆中正自然不敢怠慢。因为他也知道,这或许就是贾浃身为西齐国皇帝给自己下的最后一道旨意了。
而让一国皇帝将最后一道旨意为其发出的易嬴,却也不能说不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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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真正的巾帼英雄
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了皇帝,而是为了西齐国子民去北越国朝廷当官。虽然人人都有私心,陆中正也不例外,可对于西齐国皇帝贾浃对自己的期望,陆中正仍是感激涕零。
不仅因为这是西齐国皇帝贾浃给自己的最后旨意,还因为西齐国皇帝贾浃在这件事上从没有想到过他自己。
或许对于北越国朝廷给贾浃的密旨,贾浃已经不用再为自己及贾氏皇族在北越国朝廷那边费劲了,但这也等于西齐国贾氏以后就只能困守在西齐国国都中。或许这在以后还有改观的可能,但在一、两代内,事情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改变。
而由于陆中正之后还与北越国皇帝贾浃在书房内商议了许久,等到陆中正从皇宫中出来,夜色都已经深了。
可不像北越国京城一样,夜晚只有少数几条街亮着灯,即便西齐国国都生活着上百万子民,夜晚每条街上却都是灯火通明。印衬着西齐国子民生活得有多富足,夜生活有多丰富。
如果不能用外需来提高经济增长力,那就用内需来提振经济活力。
即便西齐国朝廷并不了解现代社会虚假的经济学论调,但为让人民能在国都中生活得更加安康,忘记烦忧,西齐国朝廷早在几代前就开始在国都内大力推行各种娱乐业,时至今日,西齐国国都已成了一个真正的不夜城。
不过,乘在马车内经过一条条繁华、热闹无比的夜街时,陆中正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因为只有内需、没有外需,虽然西齐国国都内的经济活动看似无比发达,但在国都外,那就是白纸一片。
如果没有北越国朝廷的突然举动,随着西齐国国都内的人口越聚越多,迟早都会有崩溃的一天。
可是再怎么不喜欢,陆中正却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让马车赶往了回春楼。
回春楼是西齐国国都最大的娱乐场所,里面不仅有各种戏馆、赌场、酒庄,还有无数的ji馆,就好像现代社会的大型综合会所一样。这不是说西齐国国都的生活方式已经极为近似现代社会,而是活得只能靠各种娱乐来麻痹自己,他们还有什么更好选择可供挑选。
当陆中正的马车驶进回春楼时,立即有相熟的女性侍者上前迎接道:“左丞相,你怎么这个时辰才过来,外面已经传遍了,说是西齐国已经正式并入了北越国,小红我们再不用受那些兵匪侵扰了是吗?”。
“是的,小红你们再不用那些兵匪侵扰了,这是赏小红你的。”
随着小红主动将绵软身体钻入自己坏中,陆中正也极为习惯地捏住了小红弹性惊人的肉臀,抓了一锭银子塞入小红半裸在绯衣外的饱满丰胸间,双手就肆无忌惮地在小红丰胸及臀肉上揉捏起来。
西齐国虽然也有自己的民族服饰,但由于与北越国“交往”甚多,至少是在这些娱乐场所中的女人,早已经全都穿上了更方便男人的北越国绯衣。
而且回春楼还与国都中的其他娱乐场所不同,整个回春楼中居然没有一个除了客人之外的男性。
包括在其他地方用来伺候客人的伙计、护院、车夫等等,在回春楼也全都是由女性来担任,不然也不会由小红这样的女人来将陆中正迎下马车。
这种事情看起来即便美好无比,可谁也不知道她们怎么就能在国都中生存,并且一直保护好自己。…,
当然,这也不是说陆中正对小红的举动就有多过分。
因为在其他国家,朝廷可能会禁止官员流连风月场所,可由于风月场所本就是西齐国拉动内需的主要经济来源,因此作为朝廷官员,西齐国朝廷却规定所有官员必须每五日来一次这种风月场所。
即便不是揽风搅月,至少也要吃喝一番。
如果这是在贾浃任内才实行的制度,陆中正的表现或许不会这么大胆、这么随意、这么自然。
但同样制度已在西齐国实行了足足三朝之多,从陆中正出生前,西齐国朝廷就已是这样了,陆中正自然不会再在这时特例独行。
而且真来到这种风月场所再要去特例独行,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而随着陆中正双手在自己身上揉捏,小红也兴奋起来道:“大人,你好坏哦!但你今日不多赏小红一点吗?”。
随着小红的小手摸往自己胯下,陆中正也挺了挺胸口道:“行!小红你今日就一起来吧!扈嬷嬷现在有空吗?本官今日想上扈嬷嬷的房间坐上一坐。”
“什么?大人今日又要找扈嬷嬷啊!那小红可不敢跟着凑热闹了。”
嘴中说着不敢,小红却没有轻易离开,而是继续被陆中正搂在怀中狎弄着往回春楼里走去。
能在风月场所被称为嬷嬷的女人只有一种,那就是俗称的老鸨。
不过扈嬷嬷可不是回春楼中某间ji馆的老鸨,而是整个回春楼的幕后大老板。而陆中正虽然不是每次来回春楼都是为了找扈嬷嬷,但却几乎都要先去与扈嬷嬷说上几句话才会离开去找其他女人。
所以,陆中正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回春楼的保护伞,但几乎所有回春楼的客人及上上下下都将陆中正当成了回春楼的保护伞。
而实际上,陆中正自己却心中清楚,不仅他不是回春楼的保护伞,甚至回春楼还是陆中正的保护伞。如果没有扈嬷嬷的暗中周全,陆中正即便再有才干,也不可能在这么年轻时就坐上了左丞相的位置。
不过时至今日,扈嬷嬷在陆中正身上的投资却全都失败了。
因为西齐国已不再是一个国家,而是北越国的一方领土,甚至眼前的都城也很快会变成一座王城。
不知自己前往北越国朝廷任职会不会让扈嬷嬷失望,这也是陆中正在回家前必须来见一见扈嬷嬷的原因。
※※※※※※
身为西齐国左丞相,陆中正为什么能公然搂着小红在怀中狎弄?
这不是说陆中正想要以此来麻痹自己,而是所有西齐国人都在以此麻痹自己。
好像现代社会的一些“高尚场所”,越是收费高昂的地方,越是客人层次高的地方,里面姑娘穿的衣服就越少,客人的行事也就越大胆。
因此,当陆中正一路搂着小红往扈嬷嬷的房间走去时,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人,都不会对陆中正在小红身上的举动感到诧异,反而对陆中正竟会对这样一个只是门前接应的女人上下其手,眼中都有一丝诧异和鄙薄。
而这就是陆中正想要坚持的地方。
因为,陆中正即便每次来回春楼都会找女人,但却从不会看女人姿色来挑人,以此表明自己的行为只是为了维护朝廷旨意,为了推动国家经济,并非单纯为了找女人?
荒唐?
说荒唐的人去听听那些现代社会的犯事官员是如何为他们的“错误”辩解,也只是“错误”辩解的,那不仅是荒唐,甚至比三岁无知幼儿的天真话语还天真。…,
但偏偏他们那些辩解和解释就能被官方认可,还被官方正式记录在档案中作为存档材料收存,这才是真正的荒唐。
所以,荒唐的不是做这种事的人,而是允许这种荒唐的存在。因为,这种荒唐既然已被允许存在,你再不去荒唐,不就是白不荒唐了?
因此,一路来到扈嬷嬷房前,陆中正仍旧没有放开怀中的小红。
不知该不该扭捏,在陆中正继续狎弄下,小红就有些羞不自胜道:“陆大人,已到扈嬷嬷门前了,小红也该离开了。”
陆中正却继续抱着小红说道;“小红你不用离开!今天不用离开也行。“
作为只能在门前接客的接应,小红的姿色非常有限。听到陆中正不像示爱、更不可能对她示爱的话语,顿时就有些不知该怎么反应。
不过,不等小红弄明白陆中正为什么抱着自己不放,屋内就传来声音道:“是陆大人吗?进来吧!还有小红也不用离开了,今日嬷嬷身体有些不爽利,就由小红你来陪陪陆大人吧!”
“看,本官说的没错吧!”
终于在小红露出一丝明了眼神时,陆中正才略带得意地搂着小红进入了屋中。
作为风月场所,回春楼的外观虽然华贵无比,里面的房间布置却都一水的简单。卧室就是房间,房间就是卧室。也因此,搂着小红进入屋中的陆中正也一眼看到了坐在床上娇嗔双眼瞪向自己的扈嬷嬷。
与尚是年富力强的陆中正相比,年纪已上五十的扈嬷嬷双鬓已开始有丝丝花白。而且因为没有那么多除皱手段,眼角、嘴角都有了些明显皱纹。可即便如此,从扈嬷嬷还未完全退却的容颜上,陆中正还是依旧能看出扈嬷嬷当年的倚月年华。
随着陆中正有些痴痴的望着自己,扈嬷嬷顿时娇嗔一声道:“陆大人,没事你去算人家的月事时间干什么。你挑着这个日子来,是想故意气嬷嬷吗?”。
“嬷嬷说哪里话,现在还能为月事操心,这才更显得嬷嬷青春啊!”
放开怀中小红时,陆中正毫不犹豫地就奔到床前。
一边抱住扈嬷嬷,一边就动手将扈嬷嬷胸前的绯衣扯下来,抓着两个涌动而出的丰胸就在手中玩弄起来。
这却让扈嬷嬷在陆中正怀中又羞又喜的娇嗔道:“讨厌,陆大人你怎么又来了,但嬷嬷怎么听说你今日在朝上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啊!”
“怎么,嬷嬷也觉得某的话不该说吗?”。
不是对扈嬷嬷竟已知道自己在朝上说的话吃惊,而是对扈嬷嬷竟然也会说自己的话不该说而吃惊,陆中正惊讶地将双眼移到扈嬷嬷脸上。
虽然陆中正成为左丞相的时间并不长,但作为国都本地人氏,陆中正来回春楼的时间却远比别人知道的多的多。只是当年扈嬷嬷还是回春楼中的红牌时,谁也不会去注意陆中正这个小官员。
直到扈嬷嬷终于成为回春楼老鸨,陆中正才开始真正走向官路的坦途。
所以对于扈嬷嬷,陆中正不仅有现在的感激之情,也有一直以来的依恋之情。
看到陆中正目光,扈嬷嬷就说道:“陆大人真不明白吗?这可是西齐国的大势所趋。而且比起一无所知的大梁国,北越国的行动更是迅猛得让人有些无法招架呢!”
“扈嬷嬷也看出来了?”
扈嬷嬷当年虽然也是回春楼红牌,但可说不上红牌中的头名,但扈嬷嬷最终能成为回春楼的老鸨,并且相助陆中正得到朝廷赏识,成为被贾浃依以重托的“最后之臣”,陆中正还是非常相信扈嬷嬷的睿智。…,
不过,听了陆中正话语,扈嬷嬷却开始有些惊讶道:“陆大人也看出来了?但既然如此,陆大人为何还要在朝上说出那种不当言语?”
“这不是因为本官当初也没想到后面的发展,也怕就此辜负了扈嬷嬷在朝中对陆某的重托吗?”。
扈嬷嬷为什么要推动陆中正在朝中上进,还不是为了让西齐国子民生活得更好,至少这也是扈嬷嬷一直以来对陆中正的交代。
所以说出这话时,陆中正很是有一种委屈。
扈嬷嬷却将陆中正脑袋往自己怀中一抱,轻笑着说道:“傻弟弟,但你尽管为姐姐再怎么在朝中努力,可又怎么比得上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更能让西齐国子民过上安全的好日子。”
“唔!好姐姐,你还是那么棒呢!可你哪日身体不爽利不行,为什么偏偏要是今日?”
“真是磨不过你,想要你就去找小红,姐姐在旁边看着就是。”
从陆中正与扈嬷嬷的称呼变成姐弟开始,屋中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旖旎起来。然后已经脱光衣服的小红也从一旁抱住陆中正道:“大人,要不你先让小红试试吧!”
“试试就试试……”
当扈嬷嬷称呼自己傻弟弟时,陆中正的**就真正上来了。因为他为了自己前途,固然不可能娶扈嬷嬷为妻,但从年轻时开始,胸中就一直对扈嬷嬷有种异样情愫。
所以感到小红赤luo裸的身体贴上来时,陆中正也不再犹豫,拖着小红就与扈嬷嬷一起扑倒在床上。
※※※※※※
云歇雨散后,陆中正也没去理会正满足地在收拾床上狼藉的小红,搂着依旧是半裸的扈嬷嬷说道:“姐,同弟弟一起去北越国京城吧!”
“弟弟你要去北越国京城?为什么?”
“因为陛下要让弟弟去北越国京城为西齐国子民谋福祉。”
一边搂着身体不爽的扈嬷嬷在怀中爱抚,陆中正就将今日在书房中与西齐国皇帝贾浃谈论的事情都说了说。
而有些内容即便应该说是皇室机密、国家机密,陆中正却不妨碍告诉扈嬷嬷,甚至也不介意一旁的小红是不是会听去。
因为小红听去了又怎样?听去了她也不敢说出来,不然肯定会被扈嬷嬷毫不犹豫地处死。这也是一些官员商谈密事时会避开自己家人,但却不会避开下人的原因。因为这对那些下人来说,同样也是一种考验。
可等到陆中正话音落下,扈嬷嬷也不禁满脸惊容道:“什么?事情竟是这样?”
“这一切居然全都是易少师推动而成?难怪姐姐怎么觉得这事的行事手法有些似曾相识!”
“是啊!好像姐姐都曾赞叹过易少师竟能用《三字经》、《百家姓》那样的名篇来做出推动免税田奏折的事情一样。好像这次的事情,他居然也是通过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及吞并西齐国来布置一个天大的局面。”
陆中正有没有才干?
有。
可陆中正的才干足不足以独自做好左丞相工作,这却有些值得商榷。
但由于身后有扈嬷嬷这样的“智囊”,能看清不经严松年说明,陆中正就看不清的事情,这才使得陆中正有机会在朝廷中平步青云,并且坐稳左丞相的位置。
所以,随着陆中正惊叹,扈嬷嬷也点头道:“不错,陛下对弟弟的布置是对的。等我们去到北越国,弟弟你一定要尽量结交易少师,并且设法用大明公主来稍稍制约一下易少师才行。看来在我西齐国中,真正的智者还是当今陛下啊!”…,
不管扈嬷嬷如何为西齐国皇帝贾浃的安排赞叹,陆中正却一脸惊喜道:“姐,那你是答应同弟弟一起去北越国京城了。”
“不说这也是为了西齐国子民,既然有这机会,姐姐不去见识一下那易少师的风采又怎能甘心。”
“当然还有大明公主,那也是一个真正的巾帼英雄!”
说着扈嬷嬷就微微有些激动,似乎全然忘记了自己岁数一样。
因为,如果不是遇上陆中正,扈嬷嬷也没有借着陆中正信任,一展抱负的机会。
“姐姐你别说只有大明公主才是巾帼英雄,在弟弟心目中,姐姐也是一个不输给大明公主的巾帼英雄。只是大明公主生得好,又有易少师辅助,所以才能在一时间风生云起,但姐姐可是一直凭着自己智慧在努力,也是弟弟这辈子最佩服的女人。”
“弟弟真是谬赞了,如果没有弟弟信任,姐姐又怎会有帮助弟弟给西齐国子民造福的机会。”
“那就让我们姐弟一起去北越国京城,一起为西齐国子民继续造福吧!”
不能说是激动和感慨,而是想到将要前往北越国京城一展抱负,陆中正和扈嬷嬷眼中都现出了一抹憧憬的神采。
仿佛北越国京城就在眼前,更仿佛西齐国子民也在两人努力下越过越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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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天英门弟子横行的世界
或许对其他男人来说,不会相信女人的智计,不会相信女人也有智计。但从不信到相信,从相信到深信不疑,随着陆中正对扈嬷嬷越来越信任,他的官位也越做越大。
所以,不管这是一种迷信还是盲从,在自身也极为努力时,如果遇到什么不解和为难的地方,陆中正已经习惯来找扈嬷嬷解决了。
因此等到陆中正离开回春楼时,时间已过了子时。
可即便如此,西齐国都城的街上仍是明亮无比,甚至陆中正还可听到街上传来的一声声欢呼,那都是在庆祝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欢呼。
不过,在陆中正终于回到自己家中时,丞相府里虽然也同样灯火通明,但却几乎是被一种异常压抑的低气压所笼罩一样。
看到陆中正终于回来,陆中正的儿子陆经就满脸担心地迎上来道:“爹爹,你终于回来了,陛下打算怎样责罚你。”
“责罚?陛下怎会责罚为父,经儿你太过多虑了。”
陆中正的年龄虽然不大,但陆中正儿子陆经的年纪却已经不小,今年已经二十二岁,甚至还是一个正七品翰林院编修,官职虽然不大,但也已经娶亲生子,事业有成的开始正式独立了。
如果不是听到今天朝上消息,陆经也不会急急赶回来问个究竟。
不过,在一边回答陆经问话时,陆中正却是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正室姜邶的脸上,点了点头才望向一旁的小妾碟儿说道:“碟儿,跟老爷到书房来,老爷有话要问你。”
“是!老爷。”
在陆中正朝自己点头时,姜邶这才放心下来。
因为,正如陆经都已是个二十二岁父亲一样,姜邶与陆中正也是一对少年夫妻。不用说话,只从陆中正眼神中,姜邶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遇到了难题。
而相比起来,陆中正认识当时还是回春楼红牌的扈嬷嬷时都已经是个娶妻生子的人了。所以这才是陆中正无法给扈嬷嬷任何名分,或许也是扈嬷嬷不需要陆中正任何名分的原因。
在陆中正最后只对自己发话时,碟儿虽然一开始只是极为不起眼地藏在姜邶深后,但却立即气势高昂地站了出来。
仿佛瞬间就由一棵路旁不起眼的小草变成了一把利剑,立即去到陆中正身后,随着陆中正一起向书房走去。
看到陆中正和碟儿离开,姜邶才转成一脸担心地向陆经说道:“经儿,你说你爹找碟儿去干什么?”
“不会与今日朝廷上的事情有关吧!”
听到自己母亲询问,陆经不是担心,而是有些害怕起来。因为丞相府或许不知道陆中正与扈嬷嬷的关系,就是知道也不清楚扈嬷嬷对陆中正的真正影响,但对于府中的小妾小碟,他们却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
因为,陆中正虽然在智慧上有扈嬷嬷帮助,但在安全上,在小碟进门前却只能依赖一些不知究竟有多大用处的家将。
可身为官员,得罪人也是难免的事。
好像陆中正在成为丞相前夕时,陆府就曾遭遇过一次不明人物刺杀,可在所有家将都已战死,陆府一家万念俱灰时,当时被当成普通丫鬟买进家的小碟就突然站出来,一口气杀光了所有入侵者不算,更是设法逼问出了幕后主使正是与陆中正竞争左丞相的官员。
知道了谁是主使者,陆中正不仅利用手中证据成功除掉了对手,更是顺利当上了左丞相。…,
而作为当时居功至伟的小碟,在陆府问她想得到怎样报答时,小碟却说出了希望做陆中正妾室的要求。
虽然对小碟的怪异要求,姜邶母子立即开始怀疑小碟的用心,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人故意以这次袭击安插到陆府的“敌人”,但在与小碟私下谈了一阵后,陆中正却立即宣布小碟已成为自己妾室。甚至都没再征询姜邶意见,也让姜邶格外伤心了好一段时间。
之后,不是姜邶不得不因为陆中正的原因接受小碟,而是小碟确实很敬重姜邶,而且做到了一个妾室应有的本分,这才令姜邶逐渐放弃了对小碟的戒心。
不过,今日陆中正在朝上刚犯下“大错”,突然就招小碟进书房,想想小碟一身武艺,姜邶母子就有些担心陆中正究竟在考虑什么。
而在进入陆中正书房后,小碟甚至也有些兴致高昂的说道:“老爷,你想小碟为你做什么事。”
“小碟你别急,你先和老爷说说你们天英门的事情好吗?”。
一边说着,陆中正就将小碟抱在怀中,一边往书房中的小床走去,一边就开始伸手脱小碟衣物。
知道陆中正想对自己做什么,小碟一下激动起来,搂着陆中正胸脯就一脸娇羞道:“讨厌,老爷怎么每次都这样,一说正事就想要人家先陪你上床!你就不能说完再做吗?小碟真的很担心老爷呢!”
“老爷当然喜欢小碟替老爷担心,但小碟会不喜欢老爷想对你做的事吗?不过小碟真乖,听老爷的话没穿小衣呢!”
搂着小碟坐在床上时,陆中正却欲擒故纵地放开了正在脱小碟衣服的手,而由于小碟的外衣已经被陆中正完全解开,因为陆中正要求,里面又没穿小衣,一双白生生的胸脯却也是忽隐忽现地随着衣服摇动显露出来。
小碟的年纪并不大,甚至比陆经的年纪还要小,嫁给一个足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做小妾,这事情的确很刺激。
因此在陆中正**下,小碟一下扑入陆中正怀中,直接将陆中正扑倒在书房中的小床上道:“讨厌,老爷欺负人。”
※※※※※※
身为天英门弟子,小碟早知道自己的命运。
可小碟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陆中正已经接受自己,他却还不愿将自己的天英门弟子身份告诉妻儿,弄得小碟一开始要让姜邶母子接受自己还费了不少劲。
不过,由于姜邶母子不知道小碟身份,小碟也得以秘密帮陆中正做了几件事。
杀了几个与陆中正有敌意的官员,却也没人会因此怀疑到小碟身上。毕竟比起天英门弟子,单纯的武林高手实在不怎么引人注目。
激情结束,小碟就满脸红晕地伏在陆中正胸前道:“老爷,你又弄死小碟了。”
翻了一个身将小碟压在身下,陆中正又开始玩弄小碟的胸脯得意道:“这样小碟你就说不行了,小碟你可是武林高手呢!”
“讨厌,老爷欺负人?此事又不同彼事,老爷刚才不是想问天英门的事吗?老爷想问什么?”
看到小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向自己讨饶,陆中正就感到兴奋无比。
因为,别人或许在听到天英门弟子时都会害怕不已、担心不已、怀疑不已,但在小碟先救过自己一命,陆中正又有面对扈嬷嬷的经验后,根本就不会将一个小女子当成什么忌惮对象来看待。…,
当然,这不是说陆中正看不起女人,不然他也不会那么信任扈嬷嬷。
但女人即便再有才,依旧是女人。只要男人能在床上将她们征服,并对她们的才能抱以无私信任,她们也会死心塌地的追随男人。
所以爱抚着小碟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陆中正也有些自得道:“我们先不说老爷想问什么,小碟你先告诉老爷你得到的一些新消息吧!”
“好的,最近东林国传来消息……”
与易嬴从来不关心天英门在干什么不同,自从知道小碟是天英门弟子后,陆中正就一直很关心天英门从各地传来的汇总消息。即便这些消息对陆中正来说并没什么大用,但陆中正一是可以以此了解天下大势,二是可以表现出对小碟的关心,他也一直乐此不疲。
况且身为男人,志在天下一直是陆中正的野心。即便他也清楚自己没法利用天英门的力量志在天下,但也不得不说进行过一些类似幻想。
可等到小碟说完,陆中正却有些疑惑道:“小碟,怎么老爷好久都没听你说有关北越国的消息了。”
“这个,……”
小碟迟疑一下道:“现在北越国的消息属于机密,已经不算入汇总消息中了。而且即便是几条公开命令,也都只属于北越国内部命令,小碟无权告诉老爷。”
无权?
虽然听到这两个字就会让陆中正恨得牙痒痒的,但他更知道欲速则不达,继续爱抚着小碟说道:“那只是以前吧!可现在西齐国已经并入了北越国,那我们也算北越国人了啊!这样小碟你有没有权将消息告诉老爷。”
“并入北越国?对了。这样小碟就有权说出来了。不过那些命令还是与小碟和老爷无关就是了。”
“到底是什么命令?”
“主要有两条,一是还没嫁给被辅助官员的天英门弟子必须全部撤离,前往北越国听取大明公主调遣。”
“二是北越国的太子少师作为在天英门中评断等级最高的官员,全体天英门弟子在所辅助官员与之为敌时,都必须立即投入太子少师的统领下。”
说完这话,小碟突然一脸紧张道:“老爷,你不会想与太子少师为敌吧!”
“放心,老爷没有这么傻。”
“但你们天英门的命令怎么这么奇怪?为什么太子少师是天英门评断等级最高的官员,天英门却又让没有嫁人的天英门弟子都必须前往北越国听取大明公主调遣?万一大明公主与太子少师为敌,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对于天英门评断书的事,陆中正也是略知一、二,可当他仍在抱怨没能让小碟将什么事情都说出来时,陆中正却不知道小碟现在就告诉他易嬴是天英门中评断等级最高的官员一事就已经违规了。
可这种违规虽然不能说是故意,也是小碟的一种有意遗忘。
因为,只有提早让陆中正知道这事,陆中正才不会利用小碟的力量去与易嬴冲突,小碟才能继续呆在陆中正身边。
不然结果就会和丹地一样,去了就一去不回了。
陆中正虽然不知道小碟对自己的暗藏情意,但在陆中正奇怪时,小碟却也说道:“这个小碟就不清楚了,或许是天英门有办法保证他们两人不会冲突,或许也是大明公主的身份更适合指派天英门弟子在北越国境内行事吧!”…,
“指派?天英门将指挥天英门弟子的权力都交给大明公主了?”
“命令上是这样说的,但那与小碟无关。因为小碟已经嫁给老爷,大明公主就无权对小碟下令了。所以,只要老爷不让小碟去与易少师冲突,小碟是不会再受其他天英门规矩制约的。”
“小碟你放心,老爷是绝不会与易少师冲突的,等到我们前往北越国京城,老爷还要与易少师和大明公主共同为北越国朝廷效力呢!”
“老爷要前往北越国京城?难道这就是陛下对老爷的惩罚?”
想起陆中正今日在朝廷上惹的祸,小碟就一直担心西齐国皇帝贾浃会怎么惩罚陆中正。因为,贾浃如果要因此处死陆中正,那除非陆中正愿意与小碟永远隐居,小碟是没有资格动用天英门力量去救出陆中正的。
而陆中正一旦被救后不愿与小碟永远隐居,那么天英门就会发动一切力量来杀他,这也是天英门不干涉朝廷旨意的主要体现。
听出小碟担心,陆中正说道:“小碟你不用怕,这不是什么惩罚,而是老爷要继续在北越国朝廷为西齐国人谋福祉。”
随着陆中正将在书房中的经历一一说出,小碟才慢慢不再担心了,因为不管是与易嬴交好,还是向大明公主靠拢,这都不会违背天英门的命令。而且陆中正即便要在北越国朝廷中为西齐国人谋福祉,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
因此等到陆中正说完,小碟就抱着陆中正胸膛说道:“老爷你放心,即便去到北越国,小碟也会好好辅佐老爷的。而且易少师和大明公主身边都有天英门弟子相助。小碟虽然不用听大明公主命令,却也可以帮老爷去探听一些消息。”
“那老爷可真就要拜托小碟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嗯!”
随着陆中正再次进入小碟身体,小碟整个人也都兴奋起来了。
这不仅因为男女之欢,同样也因为她终于可以去北越国京城了。
这不是说小碟有多喜欢北越国京城,而是北越国京城现在聚集了数量最多的天英门弟子,只有去到北越国京城,小碟才不会太孤单。
※※※※※※
“什么?陛下要老爷你去北越国朝廷任职,这种事情……”
小碟虽然很快接受了随陆中正前往北越国京城的事,但等到陆中正第二日一早将事情说出后,姜邶和陆经母子的脸色却顿时大变起来。
陆中正却也不急于去说服姜邶,直接向陆经说道:“经儿,你现在已知道北越国朝廷给陛下的密旨了,对此又有什么想法?”
“如果经儿你要继续留在西齐国国都任职,除非你能得到继任的王爷赏识,否则你就不可能再升官了。因为,以后西齐国朝廷将会降格为府衙编制,朝廷虽然允许陛下继续按现有待遇沿用这些官员到老死为止,但再有新的官员升迁,那就必须按照府衙编制进行。”
“因此,经儿你若想再在官场上发展,实际上去北越国朝廷任职就是唯一选择。”
“甚至这事情陛下都绝对不会说出来,只会等他们慢慢觉悟。为父只是占了一个陛下所托的便宜,这才能提早知道真相。”
随着陆中正说出真相,陆经才微微苦了一下脸。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陆中正昨日在朝廷上闯的祸竟然是福不是祸,只是这个“福”也有些未来难料罢了。…,
所以陆经也没犹豫太久,点点头说道:“既然事已至此,既然爹爹还负有陛下重托,那孩儿也只得去北越国朝廷闯闯了。”
“可是老爷,你不是说现在北越国京城中是天英门弟子横行的世界吗?我们就这样过去,是不是太不安全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姜邶很不愿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背井离乡,但在自己丈夫不得不前往北越国朝廷任官,自己儿子为了将来发展也非得前往北越国朝廷求职不可时,姜邶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不过听了姜邶担心,陆中正却脸上一笑,望了望旁边已眯起双眼的小碟说道:“夫人你要说北越国京城是天英门弟子横行的世界就更不用担心了,因为为夫现在就要向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我们家的小碟同样也是一个天英门弟子。”
“要说别人去了北越国京城后可能会有些担惊受怕,但我们去了北越国京城,那却是比呆在西齐国国都更安全的地方?”
“什么?姨娘你是天英门弟子?”
突然听到陆中正说小碟是天英门弟子,陆经一下睁大了双眼。
因为,老夫少妻虽然在这个时代并不稀罕,但陆经对小碟成为自己姨娘的事还是很介意的。因为当初小碟说要嫁给陆中正时,陆府就曾提议过要不要让小碟嫁给陆经做妾以做报答,但小妾却坚持要嫁给陆中正做妾,这也让陆经有些挂不上面子,最后也是因此才搬出陆府。
面对陆经惊讶,小碟点点头,一脸喜笑道:“是的少爷,虽然小碟没法保证少爷一定能在北越国朝廷高升,但只要少爷确实有才干,小碟却可保证少爷不会在北越国朝廷受到其他人打击,因为天英门在北越国朝廷的势力真的很大。”
“什么?小碟你真是天英门弟子?那就好办了!”
听到小碟说出这话,姜邶也露出了如释重负表情。
因为,陆中正如果一开始就在娶小碟时说出小碟身份,姜邶恐怕还有些不知该怎么与小碟相处,但现在两人已经相处那么久,姜邶母子又已经熟悉小碟性情。在知道天英门在北越国朝廷中的势力后,姜邶和陆经母子心中却只剩下了庆幸。
庆幸小碟是个天英门弟子,庆幸陆府去到北越国京城不是真的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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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谁才是真正的天下共主
随着浚王图浪将要前往京城的消息渐渐传开,秦州城的许多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一些人是为浚王图浪的启程做准备,一些人则是为浚王图浪启程后的各种事情做准备。
但与其他人不同,图嘏虽然也在为将来的事情做准备,但他现在却就已被一件事给困扰住了。
因为,如果不解开这事的迷题,图嘏很担心会出什么大问题。可即便解开了这事的迷题,图嘏同样认为问题很大。
什么问题?
那就是西齐国密探为什么在两日前集体撤出秦州城的事,甚至一些从未在图嘏掌握中的西齐国密探居然也不顾曝露危险一起出逃了。仿佛秦州城的事情再不重要,浚王图浪的威胁也再不重要一样。
要证明这事并不难,因为图嘏不仅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甚至其他几国密探间泄露出来的消息也证明了这点。
而事实上,如果没有这次西齐国密探的集体撤退事件,图嘏都准备在浚王图浪离开后好好清理一下这些其他国家留在秦州城的密探了。
只是随着西齐国密探的突然行动,图嘏的准备也有些变得不现实。
因为,他们即便不知道自己已经曝露,但随着西齐国密探的异常举动,所有密探都会变得风声鹤唳。恐怕不等图嘏行动,他们就会立即以各种方式隐藏起来。
所以,图嘏现在的工作重心已不再是浚王图浪离开后如何去抓捕那些各国密探,以为自己的将来行动扫清障碍。而是必须找出西齐国密探集体出逃的真正原因,不然不用等到以后,当前立即就会出大问题。
“大人,京城密件。”
正当图嘏还在自己用来办公的衙门屋子里思考时,一名属下密探就急匆匆走了进来。
以密探对密探,这是情报工作的基本常识。
只是当这些密探在图嘏身边工作时,他们就不是藏在暗处的猫,而是站在明处的狗。
接过密探交过来的密件,图嘏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这个时间过来的密件,一般都是北越国皇帝在庆新年天下告书的内容,用来让浚王图浪知道下一步朝廷的具体安排的。比起其他时间不定时的密件,这样的密件图嘏已看过不少,每年都会有一封,基本不会有什么大内容。
不过,刚将密件随手放到一旁,图嘏想了想又将密件拿在手中。
因为图嘏毫不怀疑,今年北越国皇帝图韫的庆新年天下告书中肯定会有一些关于浚王图浪的事情安排。因为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圣旨即便还没有下来,为让天下民众安心,北越国朝廷肯定也会做一些预先安排。
从这些预先安排中,浚王图浪也能闻出一些味道,早做安排。
所以,北越国皇帝在其他时候的庆新年天下告书或许与浚王图浪无关,但今年肯定不同。
因此没再将这密件当成小事,图嘏就随手将密件拆开了。
不过,等到看清密件上的第一行字,图嘏就立即惊呼着从桌旁站起道:“什么,这怎么可能?”
“大人,什么不可能?”
在图嘏接过密件后,由于并没有吩咐密探离开,送信的密探也仍旧留在屋中。而与其他世子不同,图嘏不仅从不让自己这些密探属下称呼自己“世子”,也不阻止他们向自己提出疑问。
因为图嘏可以不去回答他们,但一个不会提出疑问的密探,肯定不是好密探。…,
而在听到密探询问时,图嘏的脸色立即一沉,仿佛终于反应过来道:“立即传令下去,全城抓捕密探,一个都不要放过。”
“属下遵命!”
虽然不知这封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密件中有什么值得让图嘏动容的内容,但听到终于可以开始抓捕那些在秦州城中潜藏许久,也让他们摸排了许久的各国密探,秦州密探也顿时兴奋起来,匆匆走了出去。
然后等到图嘏在屋内仔细看过几遍密件,确认字里行间已经再没有什么潜藏消息时,出到院中,外面的密探所属也已经全部整装待发,就等图嘏下令如何前往抓捕那些密探了。
“大人,我们该如何行动。”
看到图嘏从屋内出来,图嘏的副手赵钊就满脸兴奋道。
因为,随着浚王图浪将要前往京城的消息传出,包括赵钊在内的所有密探都知道自己的工作来了。因为浚王图浪一旦不在秦州坐镇,不说那些亟待铲除的各国密探都会活动起来,那些有异心的大臣也会纷纷开始行动,这都是密探们活跃的舞台。
图嘏却满脸严肃道:“这次行动由赵钊你来指挥,赵钊你要记住,这次抓捕行动将是一次长期行为,以后只要发现其他国家密探,证实一个,抓捕一个,我们不需要再放什么长线钓大鱼。宁可让他们再也不敢到秦州城中活动,也不能让他们再踏入秦州城一步。”
“属下遵命!”
先是大声接下图嘏命令,赵钊才满脸诧异道:“可是大人,为什么我们要将那些密探赶出秦州城,这解决不了问题啊!”
这不怪赵钊会疑问,因为对于那些密探来说,如果有确切的消息渠道,他们并不一定需要进城才能获得消息。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不仅密探工作需要耐心,抓捕密探的工作同样需要耐心。
图嘏却满脸冷色道:“如今西齐国已经并入北越国,秦州形势已经彻底改变,不管王爷做任何打算,我们不再需要任何与那些国外密探勾结的官员效忠。只要那些官员以后还敢与国外密探勾结,立抓不赦。”
如果那些各国密探都被赶出城了,他们还想获得情报,就必然得由城内原本就与他们有勾结的官员送出去。
或许在以前,图嘏会利用这种状况给那些外国密探一些假情报,但是现在,图嘏却认为已经不需再做这事了。
“属下遵命!”
再是大声接下图嘏命令,赵钊不是惊喜,而是吃惊道:“大人,你说真的?西齐国真的并入北越国了?那王爷将来要如何行动……”
或许对整个秦州城来说,一些小官小吏可能不知道浚王图浪将要出境立国的事,但对于同样将城内官员置于监视下的密探们来说,他们却不可能不知道这件将会改变整个秦州将来的重大事件。
不是望向西齐国方向,而是望了望京城方向,图嘏才说道:“没有了西齐国,父王还有其他国土可以征讨,而且西齐国与大梁国接壤,也不可能成为父王最先攻击的目标。所以这事的影响主要还是在大势上,真没想到皇上还能有这样激进的作为。”
说完图嘏又说道:“这事你们先不要泄露出去,因为作为陛下庆新年天下告书中的内容,这个消息很快就会正式传入秦州。因此在消息传入秦州前,我们一定要将秦州城内的所有密探揪出来、赶出去。”…,
“属下遵命。”
即便不像图嘏一样已从图潋密信中知道所有内情,赵钊还是领着一干秦州密探大声接下命令,然后就开始布置抓捕各国密探行动了。
不过,图嘏并不知道,当大批密探由图嘏并没有明示的衙门中奔出时,几个密探首领却正在附近一间酒楼的二层望着这一幕苦笑连连。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矮胖的江余国密探首领就说道:“西齐国竟然这样简单就并入了北越国,而且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难怪苏大人会带着属下一起逃跑。不说泄露了袭击浚王图浪的事,我等不会饶过他们,万一他们留在这里被浚王图浪收编,那才是真正的哭笑不得。”
“郭老,我们还要袭击浚王图浪吗?”。
随着榆林国密探商人疑问,周淮国密探老者也没有介意,只是有些郁闷道:“不袭击他,我们又能干什么?在浚王图浪从京城回来前,秦州又能有什么动作?又敢有什么动作?”
“现在秦州城是不能待了。目前唯一的疑问就是,浚王图浪还会不会前往京城,又或什么时候才前往京城。”
对于周淮国密探老者的抱怨,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因为,浚王图浪即便前往京城,秦州仍是浚王图浪的秦州。没有浚王图浪命令,谁敢在这时出境骚扰其他国家?真的什么人敢趁浚王图浪不在时闹事,那也是这些密探乐于看到的事情。
所以不管愿不愿意,不管图嘏要不要抓捕他们,一段时间来,这些密探可能都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还不如继续去骚扰浚王图浪的行程。
不过想了想,江余国密探首领却说道:“那你们说苏大人会不会将我们打算骚扰浚王图浪的事情说出去,万一苏大人将消息泄露了,我们的行动还能进行吗?毕竟苏大人现在已算是北越国官员了。”
“那又怎么样,你们以为北越国朝廷为什么要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为什么要急急吞并西齐国?还不是为了对付浚王图浪,以图发展?如果苏大人他们留在秦州城被浚王图浪收编,我们或许还需要犹豫一下。可现在苏大人已经带人离开,他又哪会拆我们的台去帮助浚王图浪?”
不是两人不和,而是两国皇室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在榆林国密探商人说出格外中肯的意见时,周淮国密探老者也点了点头。
看到两人仍坚持骚扰浚王图浪去京城队伍的行动,江余国密探首领也不说话了。
反正只是骚扰,又不用付出太多代价,他也没必要让两人觉得自己有异心。
※※※※※※
当图嘏带着图潋传来的密件进入皇宫时,浚王图浪却正与自己的王妃姚晶在花园凉亭中赏花。
与其他图氏的皇室宗亲都会尽量在图氏族内娶妻不同,浚王图浪对那些图氏女子却一点都不感兴趣。
而作为当年大将军姚崇的女儿,在浚王图浪被迫迁来秦州时,这门亲事就给浚王图浪带来了极大好处,大将军姚崇不仅亲率军队护送浚王图浪来到秦州,更是带着军队一起留了下来。
所以,在秦州的所有外戚当中,姚氏也是势力最大的一支。
不过,图浪却并不是因此才对姚晶这么好,而是姚晶不仅人长得极美,又极其温顺的缘故。
会造成“这种状况”,不得不说也与图氏喜好以貌取人有关。…,
因为知道图氏以貌取人,那些高官贵胄不仅个个英俊笔挺,娶的妻子也全都是貌美如花,因此他们的后代才会如此优良。
“父王,京城二姐急件。”
知道浚王图浪与王妃的感情极好,来到凉亭外,图嘏就跪下说道。
皱了皱眉,或许也是在心中算了算时间,浚王图浪才将双目从王妃姚晶的身上转过来说道:“是皇上在庆新年天下告书中说了什么针对我秦州的话吗?还是做了什么针对秦州的安排。”
“回禀父王,皇上在朝中众臣全无所知的状况下就与西齐国大使谈妥了吞并西齐国事宜,并且已于庆新年天下告书中公布天下了。”
与育王图濠从不称呼北越国皇帝图韫为皇上,并因此拒绝临朝不同,依照不同状况,浚王图浪却会时不时在嘴中称呼几声皇上玩味一下。
这也是因为浚王图浪对自己能成为皇上极有信心,所以不在意也给北越国皇帝图韫一个尊位。
不过,等到浚王图浪听完图嘏回禀,脸色顿时一沉,说不上有多愕然道:“什么?皇上吞并了西齐国?而且还是在大臣们全然不知的状况下自己完成的?”
“是的!皇上的庆新年天下告书发布后,百官哗然。”
“二郡主有说皇上为什么这么做吗?”。
“有,经二郡主与易少师、冉丞相及育王爷二世子商讨后,已经得出了初步结论。”
一边说着,图嘏才将图潋的密件从怀中掏出,双手呈上了头顶。
再听到这话,浚王图浪惊然道:“什么?二郡主说她与易少师、冉丞相及育王爷二世子一起商讨?这到底怎么回事,拿来本王看看。”
图嘏也没再犹豫,从地上站起,走入凉亭才将图潋的密件交给了浚王图浪。
翻开密件仔细看了看,浚王图浪的脸色就异常古怪。有些郁闷、有些不解,也有些期待。好一会才说道:“嘏儿,你怎么看这事?”
“以皇上的立场,他这样做很正常,问题就是父王能用手中军队为自己争取到多大筹码了。后面的事情主要还是要看战场能力来决定,只要父王掌握好军队,成败就在父王的一念之中。可这个易少师,孩儿就有些不好形容了。”
什么人才能在各国朝廷、在各个王府中负责情报事务,那肯定要拥有足够的分析和推断能力才行。
毕竟不是什么密信都会像图潋一样写的明白透彻,所以图潋在将丞相府中的一席话都交代清楚后,图嘏根本就不用费脑筋去思想。
而图嘏所以拥有提前观看密件的权力,同样也是浚王图浪的一种信任。
信任他的聪明,并因为这种聪明才不会背叛自己。
点点头,浚王图浪却首次在眼中现出迷茫道:“那嘏儿你说本王还有没有必要前往京城,事情都已被易少师在育王爷和冉丞相面前直白成这样,本王去不去京城又有什么关系?反正都是要用战争来解决最后事情。”
“这就是一个表面功夫的问题。”
“父王不是要去做给皇上看,而是应去做给那些朝中大臣看,做给易少师代表的官员看。因为父王一旦回师国内,总不可能将所有大臣全都清除光,只留一个易少师吧!所以,孩儿认为父王在出兵前还是应该回朝看看,联络一下感情。”
只留一个易少师?…,
虽然旁边的王妃姚晶是有些不明白,浚王图浪却不意外图嘏的话。
因为,图潋不仅在密件说了易嬴有择主而伺的愿望,更明说自己已经初步拉拢到易嬴。只要浚王图浪大事能成,易嬴自然会效命于他。否则以易嬴的能力,在军事上也不可能有什么大作为。
而正是由于如此直白的陈述,浚王图浪才忽然感到自己是不是没必要再去京城了。
不过在图嘏提醒下,浚王图浪的眼中迷茫才渐渐清晰起来道:“嘏儿你说的没错,本王即便在用兵上极有信心,但又怎能只靠易少师和秦州这些大臣来治理整个北越国,看来本王这次前往京城是要多备些厚礼,甚至多逗留几日了。”
“父王英明,不过就是可惜那些西齐国密探竟然先得到消息跑了,不然父王又可多一些筹码。”
“什么筹码?”
恢复信心后,浚王图浪的嘴角也开始露出一丝不屑道:“难道我秦州境内还会缺西齐国人氏吗?既然皇上想拉大梁国一起进来掰掰腕子,那本王就让他们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天下共主好了。”
“父王英明神武,理当是天下共主。”
不是盲从,而是身为情报主管,图嘏非常了解浚王图浪所拥有的军事实力。
这不仅包括指挥能力,更包括士兵的作战能力等等。
浚王图浪为什么要让军队不停骚扰西齐国和其他邻国,目的并不是什么强抢财物,而是练兵。不说周围那些国家的军队,就是习惯以战养国的北越国境内军力,也根本不能与秦州军相比。
所以,尽管对自己的将来还有疑惑,但事情如果真照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图嘏并不会对浚王图浪的将来有太多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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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不喜欢的人
身为浚王图浪的王妃,姚晶虽然人极温顺,从不干预朝政,也不曾对浚王图浪纳了几名妃子表示不满,但这却不是说她就一点不通事理。
因为姚晶真不通事理,她就不会不干预朝政,也不会对浚王图浪纳了几名妃子不满。
而且她真不通事理,也会有人想尽办法让她通“事理”。所以整个王府中,也就只有姚晶没对图嘏的母亲荣妃做出任何敌视举动。
在图嘏离开后,浚王图浪就将图潋的密信递给姚晶道:“王妃,你再帮朕看看潋儿这封信,看看还能看出些什么吗?”。
“真是苦了潋儿了。”
拿过密信时,姚晶并没追问浚王图浪为什么要将密信拿给自己看,而是先为独自留在京城的图潋叹息了一声。因为这种事虽然少见,但兴致上来时,浚王图浪也会问问姚晶关于一些朝政的意见。
可与朝政相比,幼年丧母却又不得不孤身留在京城打拼的图潋才是姚晶真正挂念的对象。
但姚晶也不会在浚王图浪面前多说什么不是,自顾自叹息一声后,随即展开密信观看起来。
当然,这不是说浚王图浪已对此表示不满,而是浚王图浪根本就没去听姚晶这句话,眼神中又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而在仔细翻看一遍密信后,王妃姚晶却突然轻“咦!”一声,脸上带了一丝喜色道:“这是真的吗?潋儿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王妃你说什么?”
“王爷没注意到吗?潋儿这封信中明显是说易少师的事情比较多,而且语气很委婉呢!”
“易少师?她怎么会看上易少师?本王可听说那易少师又老又丑,而且京城中很多事情都与易少师有关,潋儿多说一些易少师的事也没什么问题吧!”
一边为图潋辩解,浚王图浪也开始意识到自己今天为什么在看到图潋的密信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图潋在密信中虽然的确说了许多有关易嬴的事,但给浚王图浪的感觉却不是易嬴越变越清晰,而是越变越模糊起来。
但在图浪辩解下,王妃姚晶却没有轻易退缩,继续说道:“王爷,可潋儿如果真要说易少师的事,她应该是将密信一分而二,而不是什么都写在一封密信中吧!毕竟没证据证明,易少师也与这件事有关。”
“可她为什么这次却写了这么长一封密信,还用这么多笔墨来描述易少师,难道这不是说潋儿已经忘不了易少师吗?”。
虽然对于密信中内容,姚晶也感到很吃惊,但由于已听到浚王图浪与图嘏先前的谈论,姚晶并不认为自己还能多说什么,反而以着女性直觉与心思,她却感觉到图潋对易嬴的态度好像有些暧昧了。
这些家长里短的话虽然不适合在浚王图浪面前说出来,可如果事情牵扯到的人是易嬴,那就不同了。
皱了皱眉,浚王图浪却没再为图潋辩解,直接从姚晶手中拿过密信道:“本王再看看……”
“的确有些问题。”
再看了一遍密信,浚王图浪的脸色果然也有些古怪道:“潋儿怎么会用这么委婉的语气来说易少师的事呢?记得前面那些涉及易少师的密信中,本王都能感到一种她想要吞了易少师的感觉!”
“是吧!贱妾就说这事有问题!”
看到浚王图浪也有同样感觉,王妃姚晶就不禁有些兴致勃勃道:“潋儿虽然不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但她前面的信件如果对易少师还有诸多不满,到了这封信却一下转变了个态度,那肯定就是她与易少师的关系已经有了根本性改变,让她不再记得以前对易少师的想法了。”…,
“真是这样吗?那王妃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本王可没说让她这样拉拢易少师呢!”
根本性改变?一个女人怎样才会对与一个男人的关系有根本性改变?
上次图潋回秦州时就带了不少男宠,浚王图浪也早知道她对男女之事很放浪,这事根本就不用多猜。
“不管王爷有没有说过,潋儿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吧!”
王妃姚晶却兴致勃勃道:“但现在让贱妾奇怪的是,易少师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潋儿对他的感觉突然转变了呢!难道易少师不仅在朝政上很有心得,对女人也很有心得吗?”。
“那个老混蛋,要是他敢对不起潋儿,看本王这次前往京城怎么收拾他。”
虽然浚王图浪也承认,在姚晶提醒下,事情就有些往奇怪方向发展的感觉。但相比于以前根本无法掌握易嬴的挫败感,在知道图潋很可能与易嬴的关系有了某种突破后,浚王图浪反而有种乐见其成的想法。
当然,这得去往京城才能证实,留在秦州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在将图潋的密件交给浚王图浪后,图嘏就准备离开王府。
不过,在图嘏将要走出如同北越国皇宫正阳门的王府大门时,身后就同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呼喊道:“哥!你等,唔……唔,哥……”
图嘏虽然只是浚王府四世子,底下还有几个弟弟、妹妹,但会像这样叫他的哥哥的却只有小妹图稚一人。
突然听到图稚好像被什么堵住嘴巴的含混声音,没等回头,图嘏就脸色大变。
然后往前猛冲两步,再向侧方一转,避开后面可能传来的“突袭”,图嘏这才一脸紧张地回头望去。
这不怪图嘏会小心,因为身为浚王府的情报负责人,图嘏见过太多的异常事情。
这不是图嘏反应过大,而是习惯成自然。
不过,等到图嘏看清身后状况,特别是看清一边朝自己跑来,一边往嘴中拼命塞着各种糖糕的图稚时,顿时就一脸哑然。原来图稚并不是被别人堵住嘴,而是被她自己用新年得到的各种糖糕堵住了嘴。
没想到一切都是图稚好吃惹的祸,图嘏苦笑一下,迎上去道:“稚儿,有什么话你就不能说完再吃,或者说是吃完再说吗?”。
“唔……说话哪有吃东西重要,唔,唔嗯……”
一边在嘴中嘀咕着,图稚还在一个劲往嘴中塞东西。留意看了一眼,图嘏才发现图稚手上竟然有一个小布袋,而图稚手中的各种吃食也全都是从布袋里面拿出的。
布袋的样子还挺鼓,不知里面装了多少东西,又可供图稚吃多久。
从图稚手中的布袋里拿了块点心出来,图嘏发现那是秦州当地的一种小吃酥角,塞入嘴中说道:“稚儿,你这些吃的是从哪来的,还有你叫住哥有什么事?”
“唔……这都是师父给的,而且也是师父要稚儿来找哥。”
“师父?”
听到图稚手中的点心竟是她师父给的,图嘏嘴里的酥角就咬不下去了。
这不是说图稚师父给的东西他就不敢吃,而是恍惚间,图嘏又仿佛看到了图稚师父的美背一样。
身为世子,图嘏不是没在王府中,不是没在秦州城中看过美女,例如图嘏的母亲荣妃,以及先前才见过的王妃姚晶都是一等一美女。
可对于只让自己见到一个背部,或者说是美背的图稚师父,图嘏总有种不甘心感。渐渐在看女人时就喜欢往她们背部看,希望再能找到那种让自己动心的冲击感。…,
而一直找不到可以替代图稚师父留在自己记忆中美背的女人,图嘏每次在想起图稚师父时,也会想起那腻滑如丝的美背。
不过,作为王府的情报负责人,图嘏也不会让图稚发现自己异样,立即说道:“稚儿,你师父找哥想干什么?”
“师父想知道今日图潋密件中的内容,要你默写给她。”
刚说了一句,图稚又一脸好奇道:“图潋今日又有密件来了吗?有没有说什么易少师的事?”
“你师父知道今日二郡主密件一事?”
“师父没什么不知道的,快,你快将图潋的密件写给我,我好拿去给师父交差。”
图潋虽然是两人二姐,但两人都没有称呼图潋二姐的习惯,图嘏是依照职业习惯称呼图潋为二郡主,图嘏则干脆是因为图潋回申州时年纪还小,根本就不记得图潋,只当她是一个人名来称呼。
对于图稚对易嬴的兴趣,图嘏并不奇怪,因为不是易嬴写出《三字经》、《百家姓》,恐怕图稚这辈子能不能启蒙都很困难。
可这事虽然容易理解,图嘏却非常吃惊图稚师父竟然知道今日二郡主有密件从京城来的事。因为这事即便不是只有图嘏知道,却也只有浚王图浪、王妃姚晶和自己属下的那些密探知道。
难道图稚师父是从自己属下密探那里打听到这消息的?
这不仅让图嘏开始感到有些不安,也有些为图稚师父的意图感到不安。
因此,当图稚还在同图嘏摆小孩脾气时,图嘏就一脸严肃道:“稚儿,你清楚你师父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吗?如果哥哥不知道这点,是绝不会将二郡主的密件内容说出来的。”
“哼!真没劲,摆什么谱啊!”
图稚却一脸不满地拼命往嘴中继续塞着点心道;“唔!师父说她是从父王那里知道这事的,唔唔……不过师父真正想知道的却是,那些西齐国密探为什么离开秦州城的事。唔……西齐国密探是什么东西,那玩意有趣吗?能吃吗?唔唔……”
“这是你师父叫你这么说的?”
虽然图稚的嘴巴没停,图嘏却不认为她是在说假话,因为仅是图稚的这个说明就足以让图嘏满脸铁青了。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图稚却不明白道。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
心中惊呼一声,图嘏却不敢对图稚说明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
因为,图嘏先前在浚王图浪面前虽然说了许多事,但唯一没说的就是那些西齐国密探为什么离开秦州城的事。要想知道这点,图稚的师父只有从图嘏手下的密探嘴中才能挖出来,或者就是当图嘏在密探衙门宣布抓捕任务时,图稚的师父就躲在一旁。
而且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因为,最严重的是图稚师父居然让图稚说图嘏说她是从浚王图浪那里知道的消息。
也就是说,图嘏与浚王图浪的谈话应该也都落入了图稚师父的耳中,图稚师父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不知道图潋密件中的具体内容。
即便知道图稚师父的武艺高强,可图嘏也没想到那“美背主人”竟会以这种方式来向自己展现她的力量。
迟疑了一下,图嘏说道:“那哥哥可以到你师父面前去将密件内容说出来吗?”。
“不行!你得先写出来给妹妹看看,然后可以跟妹妹一起去交给师父。”图稚很正经地板着小脸说道。…,
虽然很少见到图稚给自己摆脸色的样子,图嘏还是说道:“这是你师父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师父要你先写出来,妹妹要先看,不给看就抢。”
一边说着,图稚就露出了一副摩拳擦掌样子。
面对图稚的跃跃欲试,图嘏一脸无奈,不过还是决定先找个地方默写出图潋的密件再说。因为图潋的密件或许现在是密件,但等过一段时间,也就不成为密件了。
至于说其中也有很多关于太子少师的事,图嘏并不准备将内容单独抽出来,因为不说这种事是否能瞒过图稚师父,图嘏也不觉得那是什么大事,至少都是一些与己无关的事。
“哥知道了,我们去哪里写。”
“回家写吧!母妃现在不在家。”
图嘏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图稚却说出了一个大出图嘏意料的回答,图嘏顿时一脸惊然道:“母妃不在家?母妃不在家能去哪里?”
在图嘏记忆中,除了浚王图浪召见,荣妃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高脚楼。但现在不仅浚王图浪绝不可能召见荣妃,图嘏更不知道荣妃离开皇宫中的高脚楼又能去哪里。
图稚却是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道:“都说母妃不在家了,我哪知道到底在哪里,想找你就等写完东西再去找。”
推着图嘏往高脚楼的方向走去,图稚可不想对图嘏说自己母妃现在正在师父的身体里。而对于图稚来说,她其实也觉得要说明这件事情很麻烦,所以就直接用行动来催促图嘏了。
即便心中很有些因为荣妃怎么不在家而不安,但在图稚催促下,图嘏却也没再迟疑。
因为他真想要寻找荣妃,也得从高脚楼开始找起。
但一边被图稚推着往前走,图嘏还是回头问道:“稚儿,母妃是什么时候不在家的?”
“什么时候,一、两个时辰前吧!具体时间吾不记得了。”
得到图稚回答,图嘏也不再担心了。因为只是一、两个时辰的时间,那还不值得图嘏大张旗鼓的担心。只是如果有机会见到荣妃,他却也想弄清荣妃现在还能去到哪里。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高脚楼中,图嘏就一阵感慨。
因为自从成年后,图嘏就再没能回过高脚楼。虽然今日荣妃不在家的事很让人吃惊,但这也是图嘏回到高脚楼的唯一机会。
不过各处看过一圈,证实荣妃的确不在高脚楼中后,图嘏就被图稚逼着回到大厅默写图潋的密件了。只是在图嘏默写密件的时候,图稚却根本就没有离开,甚至还一边看、一边读,顺便问一下某个字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教图稚识字,图嘏也渐渐忘了荣妃不在的事情。
等到默写完密件,也是教会了图稚在里面不认识的字后,时间已接近傍晚。看到外面天色开始暗下来,图嘏就有些担心道:“稚儿,怎么母妃现在还没回来,你知道母妃上哪去了吗?”。
“知道啊!但母妃要回来肯定是要在晚上了。”
“你知道母妃上哪?”
没想到自己担心那么久,竟然忘了问图稚知不知道荣妃上哪了,图嘏就一脸郁闷,但又很快说道:“那母妃上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是晚上才回来?”
“上哪不好说,吾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母妃去的地方,不过不能说晚上,应该是明天黎明吧!这种事情常有的。”…,
“明天黎明?这种事情还常有?”
突然听到这话,图嘏彻底震惊了。
因为,荣妃或许偶尔出门,图嘏不清楚还情有可原,但荣妃如果经常夜晚出门他却不知道,这就是很大的失职了。毕竟不说以荣妃身份夜晚出门干什么,身为王府的情报主管,图嘏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母妃经常在夜晚出门,这可有负职责。
图稚却一副很不明白的样子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哥哥你真是少见多怪。好了,事情办完,哥哥你也可以走了。”
“走?可哥还没见过稚儿你师父,没将密件交给你师父呢!”
不是对图稚的态度无语,而是知道如果是图稚不愿说的事,自己绝对问不出来,而且比起询问图稚,图嘏更希望能靠自己力量将荣妃夜晚喜欢出门的事情查清楚。
所以没再纠缠荣妃去了哪里,图嘏就转而开始问起图稚的师父。
不过,没等图稚回答,图嘏身后就传来一个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声音道:“都说事情已经办完了,你个蠢货还不懂吗?就凭你这蠢样,有什么资格亲手将密件交给吾。”
“呼!”
声音刚传来时,图嘏就已经在回头,但他看到的却仍旧是一个继续在说着话的背部。
而且,不知是不是图稚师父的衣服很少,以着图嘏主管情报业务的能力,仅从图稚师父身上绯衣的细小特征,图嘏就知道图稚师父穿着的仍是上次的绯衣。当然,不仅衣服还是那件衣服,美背也仍是那个美背。
“前辈……”
虽然不知在这时该说些什么,图嘏还是张了张口。
不过,图嘏师父的不屑话语却又很快传来道:“谁管你什么前辈不前辈,吾今日可没欠你什么。”
然后没等图嘏说完,图嘏师父就往里面的屋子走去,接着就是一连串远去的开门声和关门声,直到声音消失,图嘏还没从图稚师父竟然就这样离开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好一会,等到图嘏师父的美背从脑海中消失,图嘏才望向一旁已经眉开眼笑的图稚说道:“稚儿,你怎么不帮哥留一下你师父。”
“吾干嘛要帮哥你留啊!不过哥在师父面前可真没面子!妹妹记住了,以后吾也要这样去面对那些不喜欢的人。”
不喜欢的人?
被图稚这样说上一句,虽然知道图稚纯属无心,图嘏仍是有种没脸久留的感觉。
而在被图稚近似于撵的催促中离开高脚楼时,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高脚楼,图嘏第一次开始觉得这个以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高脚楼开始变得神秘起来。
神秘得有些不寻常,神秘得图嘏非得揭开它的真面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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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恭喜你们可以去死了
“大人,战斗已经结束了。”
“战果怎么样?”
“哨卡里的盂州兵已全部战死,我军没有伤亡,只是依旧没有俘虏。”
自从焦玉被劫后,穆延就亲自率军开入了盂州境内。
不过穆延并不是直扑盂州城,也没与一个个驻守在据点中严阵以待的盂州军硬碰硬,而是率着上万大军好像绣花一样,一个个挑掉那些守卫在各个盂州通道、据点、军营外的哨卡。
而且每次攻击穆延都亲临前线,不是督战,而是让那些盂州兵知道现在是谁在攻击他们。
只是每次听到没有俘虏时,穆延依旧有许多不满。因为那就证明余容对盂州军的掌控依旧相当严密,自己对盂州军的压力也仍然不够。
“大人,这样的战斗还要持续到几时?”
固然是亲临前线,穆延却并没有情绪激昂地亲自前往上阵杀敌,而是在距离哨卡还有三百步远的地方就停下来。回头看看正在慢慢焚烧中的哨卡残余,苟岩不是不满,而是开始有些不解。
身为总兵,苟岩虽然也觉得能够亲自上阵比起原先被穆延安排在清风岭一线要好得多,但不说这样救不出知州夫人,甚至每次都是只吃掉几十人的哨所,望着更远处悄无声息的盂州军营却没有丝毫动作,这样的战斗实在让人有些郁闷。
知道穆延的指挥能力,苟岩在前面是一直都没敢问,但在接连三日拔下了十余个哨所后,苟岩还是有些忍不住了。
因为别说这种战斗代表不了什么,那么多的军队同时行动,也容易人困马乏。
穆延却骑在马背上望着燃烧的哨所,脸色不变道:“持续到余容主动出击为止。”
“这……”
“大人为什么要等到余容出击后再真正展开行动,这没有什么不同吧!”
看到苟岩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柳如絮就在旁边代为询问了一句。
自从柳如絮与穆延的关系有所突破后,两人就正式走在了一起。换一个女人在这时趁隙而入,根本不可能获得那些忠于穆延,也是忠于知州夫人焦玉的申州将士认同,毕竟他们袭击盂州的最大目标就是救出焦玉。
可柳如絮是什么人?那可是盂州城第一才女。好像这样替苟岩解围一样,除了穆勤还要柳如絮慢慢去下功夫外,其他申州将士即便还没认可柳如絮足以替代焦玉,至少她也能正式站在穆延身边了。
当然,他们也希望柳如絮能站在自己身边。
犹豫了一下,穆延却望向苟岩说道:“苟岩,你认为我军与盂州军相比,实力如何?”
“虽然我军在装备上不如盂州军,但我军的训练和士气却不在盂州军之下,两军相逢勇者胜,我军必强!”
“说的没错,可余容的盂州军如果一直这样固守据点不出呢?”
“这个,盂州军的训练不在我军之下,再加上有据点防护,或许我军有能力一路拔除据点前往盂州城逼余容一战,不过我军损失……”
说到这里,苟岩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穆延也点头道:“正是如此。我军不仅装备不如余容,以目前拥有的兵力看,我军也远不及盂州军的兵力多。如果是当初余容企图进攻申州的状况,我们还可通过依托据点、地形来相抗减少损失、挑选战机。但现在是我们要进攻盂州,那原先的战法就必不能用了。”…,
“大人是想引蛇出洞?”
苟岩原本就是半个申州指挥使参事,顿时明白了大半。
穆延说道:“正是如此。只有引蛇出动,我们才能在盂州境内寻得一丝胜机。或是通过游击战消耗盂州军力,或是挑选我军有利地形来进行战斗,但这都得先将那些龟缩不出的盂州军从据点里引出来才可以。”
“……可这不是对我军拖累也很大吗?而且战事也会拉长。”
“如果想在盂州战胜余容,我军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幸好这些战斗都是在盂州境内进行,对余容的拖累应该更在我军之上。”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准备下一个据点的攻击行动。”
苟岩不是口头上明白,而是真的明白了。
因为,战争只要是在盂州境内进行,不仅对盂州经济消耗很大,对盂州军的士气打击也会很大。特别是他们不是不能出战,而是余容不让他们出战。等到盂州军被逼得不得不出战时,情绪躁动下也会让穆延多了许久胜机。
然后回到帐中,穆延却将柳如絮挽入怀中道:“絮娘莫要怪某,这是某唯一能战胜余容的方法。只有等到余容出击,某才能设法将他引入申州或苣州埋伏于他。”
“大人不用挂念絮娘,絮娘省得。”
身体倚在穆延怀中,随着穆延的大手开始在自己胸脯、臀肉上揉捏,柳如絮终于有些明白焦玉为什么对穆延弃之如履了。
因为,若是比起占有欲,穆延远在余容之上。例如在柳如絮初次成为穆延女人后,穆延就将柳如絮的称呼由柳姑娘上升到了絮娘,充分表明了他掩藏在内心的霸道。
所以,柳如絮也就没再对他说大明公主曾对李睿祥下旨,要他们以保住盂州城为目标,牺牲整个盂州来配合余容作战一事。
因为柳如絮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保住盂州城,不管通过什么方法,那都没有差别。
当然,也只有除掉余容,柳如絮才能真正保住盂州城,所以对于穆延要与余容作战一事,柳如絮却也不可能有任何反对。
一番欢好过后,在穆延开始呼呼大睡时,柳如絮也从穆延营帐中钻了出来。
虽然说不上对余容的真正好感,但望着已可说是近在咫尺的盂州据点方向,柳如絮也不禁为穆延的大胆感到有些惊然。因为,这虽然的确是一种诱敌出战方式,但余容如果知道穆延是以怎样态度诱敌出战,恐怕也会气得大怒不可。
※※※※※※
“这个穆延,也太过分了吧!”
不像柳如絮根本不敢参与穆延军务,最多就是在其他人不方便说话时帮着说上一句而已。回到余容身边,焦玉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青春年代。虽然不会去指使余容怎么打仗,但有关余容的事情,她却什么都要插手,什么都要过问。
而在焦玉面前,余容即便并不会过于怯弱,但会一力坚持的事情也不多,何况还是涉及到贬低穆延的事。
因此,当焦玉在余容怀中看着新得到的军报生气时,余容反而能搂着焦玉慢条斯理道:“不要紧,这种事情对某根本不可能伤筋动骨。”
“可这样会动摇军心吧!”
焦玉虽然是女子,但却也是焦瓒的女儿。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没打过仗也曾在饭桌上听父兄谈论过一些军事常识。
因此不需余容教导,焦玉也能看出穆延这样做的意图。…,
焦玉越是为自己担心,余容也越是高兴。右手攀上焦玉丰胸,余容就兴致高昂道:“可现在大明公主那边还没消息,某也有些不知该怎么行动。”
“大明公主?这关大明公主什么事?”
虽然知道自己与余容的关系还需大明公主认可,但焦玉可不想余容因为大明公主畏畏缩缩,那就好像她输给了另一个女人一样。
当然,这不是说焦玉不知道已掌控了北越国境内天英门力量的大明公主厉害。
可在没有大明公主命令时,焦玉也不想余容主动去看大明公主脸色做事。
余容虽然没像焦玉一样想那么多,但却摇摇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某要抵抗穆延的蚕食之策,必得将战火燃到申州才行。不然一直在盂州境内做战,被动防御永远不可能获得真正胜利。”
“但要想让军队进入申州,我们却务必要先得到,至少是知道大明公主的态度才行。”
“进入申州,容哥你想进入申州做战吗?申州不是穆延的地盘?你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危险?真正打起仗来,哪里不危险。”
一边将焦玉胸口的绯衣拉下,余容的双脸就埋入了焦玉胸前的软肉中说道:“如果是在申州作战,任何胆敢抵抗某的存在,某都可以不遗余力地摧毁他们。可如果是留在盂州作战,某的战斗方式必将因为底下士兵大都是盂州人而缩手缩脚,那可不是某的作战风格。”
每个将领都有属于自己习惯的作战风格,与穆延随时都可能出现在第一线指挥战斗,随时随地调换作战手段不同。一直坐镇中军,要想让下属始终如一的保持血性及旺盛的战斗**,余容的作战风格就是破坏、破坏、再破坏。
所以,余容现在虽然居于守势,但他实际上并不擅于防守。
因为在防守作战中,真正需要依靠的还是前方将领的顽强,与他这个中军将领到没有太大关系。当然,余容不是不能增兵防守,但这样被穆延牵着鼻子走的防守可不是余容喜欢的战斗方式。
何况穆延现在还没有真正开始进攻,也不敢真正开始进攻,余容也有耐心慢慢等下去。
“容哥你还真是爱惜自己的军民。”
不知余容想法,焦玉却有些感动,抱着余容埋在自己怀中的脑袋就开始向后倒去。这不是说焦玉喜欢白日宣yin,而是易嬴往日都只能在白天来找她,焦玉也已习惯了白日宣yin。
不过,没等两人有进一步动作,营帐的门帘却突然一掀,小雨就走了进来道:“夫人,有消息了。”
“消息?什么消息?”
对于小雨,焦玉一直有种特别的感觉。
因为如果不是小雨的维护,焦玉可能早就成了天下间的笑柄,甚至她与余容可能都被小雨给杀了。可对于小雨的身份,特别是小雨身后站着的大明公主,焦玉还是有种深深戒惧。
所以,焦玉可以不介意与余容白日宣yin,但却不想被小雨看到自己与余容白日宣yin。当即将余容身体一推,将自己已落到胸口下的绯衣扯了起来。
小雨却毫无表情地看了看满脸紧张的焦玉及一脸气恼的余容,淡淡说道:“少师大人已有回信,恭喜夫人、恭喜大人。”
“恭喜?大明公主准了某与玉儿的事情?”
虽然不满小雨打扰了自己与焦玉好事,但第一次听到小雨主动对自己说话,而且说的还是恭喜二字,余容也有些惊喜得忘了要整理衣物。…,
“如果吾要说恭喜你们可以去死了呢?”
小雨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却在余容听得心中一寒时,焦玉就一脸轻松地开始帮余容整理衣物道;“小雨你别吓人了,真是那种消息,你又怎会赶在这种时候传进来。而且你说的是少师大人有回信吧!真的大明公主要为难我们,又哪用少师大人来回信。”
听到这话,余容心中就一阵汗颜。
一下意识到自己还是对小雨太过紧张,竟没看出这么大的破绽。
因为,余容可以不了解小雨的性格及行事手段,但大明公主若真想杀他们,又哪里用得着走太子少师的冤枉路。
小雨却望都没望余容一眼,直接将一封信件交给焦玉道:“夫人,这是少师大人的回信。”
“好!给我看看,少师大人有什么回信。”
正如余容的失误一样,其实一听小雨说是少师大人的回信时,焦玉的心就已经完全放下来。因为,以焦玉对易嬴的了解,对易嬴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易嬴根本就不会去沾边。而只要易嬴沾边的事情,没利益他都能找出利益来。
所以,只要是易嬴的回信,他就肯定有利益。
能让易嬴有利益的事,焦玉又怎可能吃亏。
因此在看到易嬴信件时,焦玉也不去帮余容整理衣物了,立即将信件打开细细观看起来。
不过,看了没多久,焦玉的整张脸却都绽开了,一脸兴奋道:“容哥,你看事情真的解决了!不仅大明公主现在不再追究我们,她还允许余府在暗中帮容哥作战呢!”
“什么?允许余府帮我们作战,这怎么回事?”
在焦玉看信时,余容并没有凑过去,这主要也是想在小雨面前不失了身份。
不过听到焦玉嘴中竟然说出余府的事,余容还是一脸大惊。
因为,焦玉固然从没考虑过京城焦府的事,余容在没得到大明公主消息前,更多还是因为担心京城余府会不会被自己拖累,这才没急着对穆延动手。可这话不能对焦玉说出来,余容就只能用与焦玉的**来麻痹自己。
可等到余容在信件中确实看到大明公主已同意余府暗助余容的事情时,还是有些难以相信道:“这,这怎么可能?以父亲一贯的立场,他又怎会自己卷入这件事情中来。”
焦玉不知怎么回答余容,小雨却在一旁说道:“这没有什么,当然因为事情是由少师大人去与余府谈的,余大人,这里还有一封少师大人转交的一封余府书信。”
说是书信,小雨拿出来的却只是一张信纸。
看得余容脸上一黑时,焦玉才接过小雨手中的信纸递给余容道:“小雨,你不用事事都听你那师叔的吧!难道你没觉得你那师叔的性格有很大问题吗?”。
“哼,那又怎么样,小雨可不觉得师叔的做法有什么错处,有本事他们就不通过我们天英门的途径送信啊!”
还在焦玉为小雨不该私拆余容家信劝说时,余容已经一脸郁闷地开始看信了。
心中更发誓,以后绝不能通过天英门的途径传递信息。
不过,看完余府信件后,余容才一脸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大明公主会对我们网开一面,还让余府在暗中支援我们,看来这事没有余府帮助还真不行。”
“没有余府帮助就不行?为什么?”不明白余容说法,焦玉也转脸过来。…,
“这事当然还是与将来的太子登基有关!”
小雨却在旁边说道:“正如当初育王图濠做太子时都未能成功登基一样,太子虽然已成为太子,但也未必能够顺利登基。所以,只要知道夫人和余大人的事,育王图濠肯定会想将夫人抓在手中,大做文章。”
“因此,育王图濠不仅可能在背后暗助穆延,更有可能亲自出兵想要抓住有失妇德的太子母亲来弹劾太子。所以为了引出育王图濠隐藏在军队中的势力,大明公主只能对太子母亲与余大人的事情网开一面,并让余府相助,暗中翦除育王图濠的势力。”
“什,什么?怎么是这样,那不是玉儿拖累容哥了!”
乍一听有失妇德,焦玉也是脸色一窘。
可现在已知道小雨脾气,焦玉也没兴趣与她拗下去。
只是没想到育王图濠也会卷入进来,焦玉立即有些大惊失色。
余容却一副气势高涨的样子说道:“玉儿你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不说这原本就是容哥自己的选择,除非是浚王爷的秦州兵马,某又怕过北越国谁的兵马。可不说浚王爷同样要为出境立国脱不开身来,朝廷也不会允许秦州兵马往内陆深入。”
“那?余府也不介意我们的事情吗?”。
“玉儿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但穆延后面既然还有育王图濠的兵马支援,某就得重新布置一下了。”
在将余府信件交给焦玉后,余容就大踏步走出了营帐。显然因为穆延很可能得到育王图濠支援,他也要对军队进行一番布置。
而在拿起余府信件看过后,焦玉却也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育王图濠有可能卷入进来,喜的却是易嬴竟以家事为由将事情帮自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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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信中内容很重要
自从上次乔姐带着小瑶来袭后,余容就再没有更换过军营居住。
一是因为在天英门面前,余容再怎么更换住所也毫无意义,二是因为余容也想以此记住上次的事情,没必要千万不要去招惹天英门。
在余容离开营帐后,焦玉就开始看手中两封信件,两封信件是越看焦玉越兴奋、越看焦玉越满足。
因为这就说明,除了穆延外,焦玉与余容在一起就没有任何障碍了,甚至出境立国都没人会去阻止。
没想到大明公主还有这样的女人心,第一次,焦玉认为大明公主说不定是个好女人。
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信件,等到焦玉意识到余容已离开太久,抬起脸来时,却发现小雨还站在桌前,顿时有些惊讶道:“小雨,有事吗?”。
如果说是在兴城县万府时,小雨任何时候守在焦玉身边,焦玉都不会感到奇怪,她甚至都慢慢习惯了小雨留在身边的感觉。
可自从焦玉跟了余容后,小雨就离焦玉越来越远。
除非有什么事情,小雨不仅不会在焦玉与余容相处时在场,甚至都少有守在焦玉身边的状况。知道小雨是在介意自己与余容的关系,焦玉也不好多说什么,也因此又渐渐习惯了小雨不留在身边的感觉。
所以,突然发现小雨没有离开,焦玉就意识到她恐怕还有些什么事情了。
小雨的脸色却意外变化几下,再次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道:“夫人,这还有少师大人给夫人写的一封私人信件。”
“私人信件?小雨你这习惯可不好……”
易嬴能有什么私人信件给焦玉?还需要小雨避开余容视线来转交?焦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情信。所以双脸一窘,焦玉却没去接小雨手中信件,而是开始数落小雨私拆信件的习惯不好。
小雨却也脸上一窘,扭向一旁说道:“那你们就别通过天英门传递信件。”
“不会了,吾会叫少师大人以后不要再写信给吾。”
看到小雨反应,焦玉更加确认信件中肯定会有些不堪入目内容。因为别人不了解易嬴有多无耻,焦玉却敢肯定自己是第一个了解易嬴有多无耻的女人。
所以,不仅说着要易嬴别再给自己写信,焦玉更是没去接小雨手中信件。
这不仅因为焦玉想表现出自己对余容的忠诚,更不想小雨再看轻自己。毕竟焦玉真与易嬴有什么,那也是在余容之前的事情。只要焦玉能为了余容守节,那还是一个好女人。
女人就是这样,可以在男人面前做个**,但在女人面前,一定是一个赛一个的清纯及忠贞不贰。
只是,焦玉的辩白却并没打动小雨。
扭过头来,小雨就说道:“这不可能,大明公主已将夫人这边的事情交给了少师大人全权负责。所有夫人这边的消息,都需要小雨先报知少师大人,甚至少师大人都可决定要不要将夫人这边的变化告知大明公主和天英门知道。”
“真的?”
突然听到这话,焦玉的双眼顿时一亮。
因为,在知道大明公主可以指挥现在北越国境内的天英门弟子后,焦玉就对大明公主有了深深惧意。即便她在余容面前从没表现过这点,甚至还尽量让余容当大明公主是普通女人来看待,但只有女人才会真正了解女人。
比起以前害怕穆奋的事情被人揭穿,焦玉现在更害怕大明公主会拆散自己与余容。…,
即便易嬴在信中有大明公主已认可了两人事情的说明,但焦玉可以相信大明公主确实是这样对易嬴说的,却绝不相信大明公主真会坚守不对付两人的承诺。
毕竟女人是什么?女人就是一种反复无常的生物。
而且为了“利益”二字,所谓“信诺”根本就不存在女人脑海中,那干脆就是比处**更薄的一种蠢物。
处**都能捅破了,信诺更是想破就破。
即便不是所有女人都这样,可能在朝廷、能在官场中打滚的女人,绝对都是同样德性。
不然焦玉又怎会陪北越国皇帝图韫上床?又怎会同易嬴上床?
可正如焦玉宁可相信易嬴那样的无耻蠢货,都不愿意相信大明公主一样。知道易嬴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能给易嬴什么,如果自己与余容的事情真能全盘被易嬴全权负责,甚至还可隐瞒过天英门和大明公主,事情就太令人兴奋了。
看出焦玉眼中激动,小雨却又别开双脸,抖抖手中信纸道:“信。”
“谢谢!”
接过信件后,焦玉却没急着去看信,而是立即解释道:“小雨你要知道,吾会与太子少师上床,全都是为了太子少师能安全将太子护送上京,你也知道,太子少师那人很贪财好色,这可不是吾……”
“你不用说了,看信,信中内容很重要。”
虽然知道焦玉想分辩什么,但随着焦玉话语,小雨脸上却越来越窘。不知小雨怎会这样,被小雨打断话语,焦玉也开始低头看易嬴写给自己的私人信件。
不过,只看了一行,焦玉的脸就“唰!……”一下红了。
因为易嬴开篇写的就是——“想你的胸脯,想你的屁股,想你腿根上的大黑痣,想你想得要献上一首一八摸……”
然后就是那八十四句的一八摸歌词。
“这个老混蛋,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看都没去看那什么一八摸,焦玉立即将双眼转到了后面被小雨说是很重要的内容中去。
不过,只看了两行,焦玉的双脸立即又红又惊。然后看完全信,焦玉脸上的红晕没有散去,眼中的惊色更是无法掩藏。
因为焦玉一开始想得没错,这确实是一封情信。除了开篇浪荡无比的一八摸外,后面的每两行字中,至少有一段是说如何思念与焦玉的床上感觉的。或许说,这应该不是什么情书,而是**书。
但除此之外,夹杂在那些**内容之外,易嬴说的事却又的确很重要。
除了交代一遍焦玉以后不用担心大明公主外,重要的是希望焦玉能利用余容对她的感情,尽量与余容军中的将领结交。
不是为了让焦玉取代余容,而是为了焦玉在万一时能有个保证。
因为,身处军中就没有永远的太平,虽然有易嬴“照看”,天英门不会再来袭击焦玉和余容,但谁也说不准战争中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为了预防万一,易嬴要求焦玉至少有在余容万一发生变故时镇压部队的能力。
不然余容战死还好办,焦玉立即可让小雨带着远走高飞去投奔易嬴,寻求易嬴的保护。
可余容万一是要死不死,焦玉无法舍弃余容,却又无法代替余容镇压军队,安心等待余容康复,那就是个**烦。
或许一般人很难理解易嬴的“杞人忧天”,但焦玉的父兄都是军人,更有一个早死的二哥,自然清楚军人在战场上有多危险。或许余容只是个普通士兵还不用担那么多心,可作为领军将领,余容一旦无法视事,那恐怕就真会造成全军崩溃的局面。…,
即便现在这个问题可能还不严重,毕竟这些盂州军都是本地兵,牵连甚广,轻易不敢乱动。但将来余容与焦玉若是真要出境立国,一旦余容出事,那绝对就是百分之百的炸营。
因为余容都能做的事,其他人为什么不能做?
所以,易嬴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焦玉顿时紧张起来。
先将信纸在怀中收好,焦玉才说道:“小雨,你认为少师大人这话怎么样?”
“吾不知道,但吾清楚这很符合事理。”
“至少是为了将来有备无患,夫人都不能只将自身安危置于余大人保护中。好像我天英门弟子虽然也能力敌军队,但却永远无法取代军队去作战一样。余大人的才华只有在手中握有军队时才能施展,万一余大人失去军队,恐怕夫人就再也不能与余大人在一起了。”
没去留意小雨竟也会为余容和自己的事情着想,想到自己和余容身边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大危机,焦玉就有些方寸全乱了。
不知该怎么办,焦玉说道:“小雨,那你说我们将这事同余大人说说怎么样?”
“和余大人说?拿什么来说?拿易少师的信来说吗?恐怕易少师写这么一封混帐信,就是不想夫人将这话对余大人说出来,毕竟这也是对余大人的一种不信任。”
在说到“混帐信”几字时,小雨脸色又是一窘。
因为,易嬴即便在信件中提到了焦玉身体上的几处明显特征,可没有焦玉先前的自曝**,小雨也不愿相信焦玉竟然还与易嬴也有什么私下关系。毕竟不说易嬴以前做过什么,光是易嬴写的这封混帐信就足以让小雨将易嬴打下十八层地狱了。
而自己与易嬴的关系既已被揭开,焦玉也不会在小雨面前掩饰什么,急切说道:“小雨,那你说吾现在该怎么办,吾又没做过这种事。”
“没有谁生下来就做过这种事情的,但幸好,夫人你还有个太子母亲的名头在。”
“太子母亲?这个身份对这种事情有好处吗?”。
“如果夫人能将自己为什么成为太子母亲,以及与余大人的真实感情在军中公开,至少是对一些将领公开。好像少师大人都是在余府反复证明了夫人与余大人的情感一样,这应该会有些效果。毕竟在整件事中,夫人就好像一个受害者一样。”
如果是普通女子,乃至是普通武林高手,根本不敢在这种时候给焦玉出主意。
可由于天英门的主要发展方向原本就是各国朝廷,政治也是她们必须熟悉的功课。所以并没犹豫太久,小雨就说出了自己意见。
不过,听到小雨话语,焦玉却有些不满道:“什么好像?吾本来就是一个受害者。”
“如果没有父亲的绝情,吾怎么会与容哥分开,如果那不是北越国皇帝,吾怎么能给他生下太子。如果不是为了太子能安全进京,吾又怎会便宜了少师大人。还有,如果穆延不是那么绝情,吾又怎能与容哥旧情复燃?说来说去,还是容哥对吾最忠心。”
再次数落过与自己有深切纠葛的几个男人,焦玉也越发意识到余容对自己的重要性。
小雨说道:“太子少师的事情可以暂且不提,但夫人若真想将来能帮助余大人,最好还是让小雨将夫人的事情散播出去。这虽然短期会对夫人的名声有损,但却能在最后帮助到余大人。而且也可给余大人提供为什么要为夫人战斗,为什么要出境立国的原因。”…,
“这个,吾的名声无所谓,可这不会影响到军队的作战士气吗?”。
“夫人忘了余大人有多强硬吗?”。
面对焦玉表现出的担心,小雨却满不在乎道:“所以,这事情只要余大人用强力弹压,自然可以镇压下去。而为了消除这事的影响,夫人也必然要去余容军中展现自己的亲民、和睦。等到夫人能用亲情感动那些将领、士兵,自然就可慢慢收拢人心了。”
“毕竟夫人不可能永远躲在余大人帐中不出,借着这件事,也是夫人正式走出余大人营帐的最好机会。”
虽然因为不了解小雨,易嬴并没告诉小雨这件事该怎么做,但凭着在天英门学习政治的经验,小雨也会将整件事围绕着如何帮助余容来解释,而不是围绕如何让焦玉在“万一”时接管余容军权来解释。
为什么说接管?
因为,焦玉或许会因情而方寸大乱,但从焦玉嘴中知道易嬴是个怎样唯利是图的人后,小雨又怎会相信易嬴竟会为了自己情妇如何与别的男人长久相处而大费苦心。
如果易嬴不说得这么情真意切,或许还能得到小雨勉强信任,但易嬴真将自己说的有多无私时,小雨却反而不会相信易嬴了。
但不管易嬴想要干什么,既然大明公主将小雨的指挥权移交给了易嬴,她自然也要为易嬴达成辅助焦玉能在万一时接管余容军权的任务。
“好吧!吾明白了。那小雨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做这事,到时也对吾说一声好吗?也让吾有个准备。”
“夫人还要什么准备?真的夫人有准备了,那还显得这事不真实。”
如果小雨不说什么让自己走出余容营帐的话语,焦玉或许还会犹豫一下。但听到小雨说这样可以帮助自己尽早走出余容营帐时,焦玉就很快做出了决定。毕竟焦玉以前不是千金小姐就是知州夫人,可没做过什么躲在营帐里不敢出去的事。
不说这样的生活让焦玉极感乏味,也让她觉到自己好像成了一个只能待在营帐中解除余容**需要的工具一样。
当然,焦玉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不方便在余容帐中公开露面。
可随着余容与穆延正式开战,特别是育王图濠万一真卷进来,穆延会怎样或许不好说,育王图濠却是肯定会将焦玉身份揭穿的。
所以,与其等到那时再弄得天下大乱,的确不如在战前就先将这事了结了再说。
可小雨如果能像最初一样平淡待之还好,突然看到小雨最后竟有些急切,或者说是兴致勃勃,焦玉又忽然有些不甘心。
猛将话头往下一憋,焦玉说道:“这个……,那小雨你再看看将自己主意对少师大人说说怎么样,吾不是说少师大人可能会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但他应该能将这件事对吾的伤害减到最小吧!不然吾能对盂州军解释,又能对北越国臣民解释?对天下人解释?”
“这个……”
没想到问题是出在自己太急切上,突然听到焦玉要求,小雨也踌躇起来。
因为,小雨再怎么自信能帮焦玉拿下余容的盂州兵权,可焦玉的太子母亲身份实在是太过瞩目。一旦事情揭开,小雨可没法保证事情只在盂州军中流传。或许有小雨帮助,焦玉能以亲民形象争取到盂州军支持,但在鞭长莫及的盂州军外,焦玉的名声却永远无法挽回了。…,
所以这事情如果是被育王图濠或什么人揭开,小雨还不用承担责任,但如果是让小雨自己说出去,那小雨就是焦玉一辈子的罪人了。
想到自己因此可能欠下焦玉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孽债,小雨的身体一哆嗦,立马点头道:“夫人说的不错,是小雨思虑欠周了,那这次的事情就以小雨的名义去询问太子少师如何?免得太子少师又要占夫人便宜。”
“小雨你这样想就对了,太子少师那人,还真是的……,即便他不想吾将这事情告诉容哥,却也不该弄什么一八摸来捉弄人吧!”
听到小雨答应请易嬴设法,虽然不知导致小雨改变心意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焦玉还是有些放下心来。
因为,易嬴即便的确有些混帐,但事实证明,易嬴的建议还是很少出岔子,至少比别人主意出岔子的机会少。只是在接过易嬴的一封“情信”后,焦玉可不敢再给易嬴写“情信”的机会了。
不说这种事情很丢脸,要不是小雨没表露出太过介意神情,焦玉都要无法面对同样看过易嬴那封情信的小雨了。
而在离开营帐后,还没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小雨的双脸却又再次窘起来。
因为,小雨虽然为了避免易嬴再度骚扰焦玉而打算代焦玉向易嬴作出询问,但想到自己以后居然要受一个色胚领导,说不定易嬴每次送来的信件中都包含有他的**气息,小雨就有些羞难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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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想必一定很能生产
“老师,您的学问真是太高了。”
什么人才会去参加科举,当然是觉得自己学业有成时。
北越国不是现代社会,启蒙难度制约了太多读书人产生。在本就高人一等的状况下,又受到各种礼教影响,为了面子上能好看些,很多人都不是到了年龄就去参加科举,而是在自认学业有成,或者说是授课老师认为学生已学业有成的状况下才去参加科举。
不然十四、五岁就去参加科举,无疑等于是自认才子。
可普通人考不中科举还好说,“才子”考不中科举,那才是这世上最丢脸的事。
而万豪十九岁才参加科举却不是因为害怕被人认为自己是才子,一方面是由于万大户的严督,一方面也是认为自己实力不够。但如果不是遭遇万大户造反一事,万豪心中却也认为自己一定会在科举中金榜题名。
可自从来到万家庄,在万大户要求下拜古姓清濯老者为师读书后,万豪才知道自己原来离科考的境界,或者说是离学问大成的境界实在太远。或者说,以万豪的实力,当初他参加科举并没有错,应该也能中举。但若比起古老教他的东西,万豪立即知道自己还差了许多。
为什么说是古老?
因为,不仅清濯老者只告诉了万豪一个姓,万大户在万豪询问时也是一带而过。
说什么时间到了,自然就会告诉万豪等等。
没想到古老在万家竟然神秘成这种程度,最开始万豪也很不以为然。但等到万豪开始跟从古老学习,才真正意识到古老的学问很高。
望着万豪真心钦佩的目光,古老却没有更多表示,摇摇头说道:“学问高没用,一定要有机会学以致用才行。”
“豪儿知道了。”
有机会学以致用?
有这样的学问却只能在万家庄做自己的西席和万大户的幕后高参,万豪也可想像出古老的心中有多委屈。所以不是为了古老,而是为了自己,万豪都想要早些走出万家庄。
因此点过头后,万豪又询问道:“老师,你说爹爹什么时候才会让万府走出万家庄。”
万豪在京城买的宅子后面就曾有一片大竹林,但这不是万豪喜欢竹子,而是万大户喜欢竹子。可由于竹子要成片种才真正好看,因此万大户并没在以华美取胜的兴城县万府种太多竹子。但来到实用为主的万家庄后,竹林就成了万家庄里里外外都不缺的景色。
望了望书房外几可用目光透视的小竹林,古老微一抿嘴道:“差不多了,现在穆延已经与余容打起来,他俩若是不先死一个,这场战争就绝对不会停。”
“真没想到,那知州夫人焦玉的魅力竟会如此之大。”
在回到万家庄后,万豪虽然与万大户一样都没再出过万家庄,但以着万大户早年所做下的布置,万家庄得到的消息却一点不比外面少。
想不到余容意图申州的目的竟不是要与穆延攀比,而是要抢夺焦玉,这让万豪大感意外的同时,却也有些兴致高昂。
因为,万豪虽然没见过焦玉,但以着万豪喜爱**的嗜好,这却不妨碍万豪对焦玉的意yin。
何况,焦玉还是太子母亲,又让另两个男人为自己引发了一场战争。如果说万豪在北越国京城的最大遗憾就是没能在科举前品尝一下京城游河贵妇的美滋妙味。那在万豪心中,焦玉已经是一个远胜游河贵妇的女人。…,
看到万豪眼中的憧憬目光,古老嘴角就微微露出一丝哂笑,合上手中书卷示意道:“少爷要不要找鲁妈她们来服侍一下。”
“这,这不好吧!某还在学习呢!”
鲁**名字中虽然有个妈字,但实际并不老,只是因为孩子大得可以叫妈了,妈来妈去的,自然就被称为了鲁妈。
鲁妈虽然只是万家庄中的一个仆妇,但也是稍有姿色的仆妇,自从知道万豪有对shu女的偏好后,古老就建议万大户将鲁妈赏给了万豪,而现在专门侍侯万豪的也不再是什么小丫鬟,都是鲁妈这样姿色颇为出众的风骚仆妇。
换成一般人,可能不会做这种安排,万大户也不会同意。
但有古老说明,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因为,正如万大户都是曾叫万豪亲手杀人后才能安心差他办事一样,万大户所以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也是因为他对金钱的矢志追求。但生在万府,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万豪却很难有相同心境。
所以为了培养万豪对**的追求、对胜利的追求,古老就建议万大户应该满足万豪对shu女的追求。
然后在满足中产生不满足,这才不会让万豪在遇到挫折时就轻易胆怯。因为可以想像,万大户造反的资源虽然极为充足,但却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万大户自己虽然久经阅历不会认输,但在还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万豪面前,这个问题却很严重。
但挫折这种东西却是不可能让人去期望的,所以为了减少将来挫折的影响,那就必须让万豪去沉迷于某种**,就好像万大户对金钱的追求一样,这都是能让万豪坚持下的原因。
而这种教育方法即便再怎么匪夷所思,万大户却也拿不出反对理由。
因为,古老只是让万大户给万豪找些**满足**,并没让万大户让万豪纳这些**为妾。想想万豪年纪也大得应该可以接触女人了,又有与包三娘的旧情,万大户也就没再阻止。
所以对于万豪眼中略带不舍的惭愧,古老将戒尺一收,微笑着向书房外走去道:“少爷,难道你还不知道重要的不是学习,而是要在实践中学习吗?所以我们在这里学得再多都经不过实践一次。这种事情你就放宽心好了,想要学习,以后时间多的是。”
“那,那就……”
看到古老已经走出书房,万豪也不再掩饰,立即扭头望向原本就在书房中等候召唤的鲁妈。
鲁妈虽然原本只是一村妇,但自从开始侍侯万豪后,身上装束立即翻了一个新。万豪更是依照曾在京城见到的那些游河贵妇样子,专门给鲁妈这些侍侯自己的仆妇准备了一身行头。
没想到做了一辈子下人,现在居然还有穿这么艳丽的衣物侍侯少爷的机会。
鲁妈乃是已在万家庄卖身的下人,命是万豪的,身体自然也是万豪的。所以在万豪视线下,鲁妈脸上立即绽开笑颜,喜滋滋迎上万豪,搂住万豪脖子道:“少爷,你想又要鲁妈伺候了吗?那你想鲁妈怎么侍侯少爷。”
“好姐姐,咱们怎么侍侯都行,来,先亲一下。”
随着鲁妈被万豪抱在怀中用力亲了一口,整个人立即就变得晕陶陶起来。
因为身为仆妇,不仅是鲁妈,甚至所有被叫来服侍万豪的仆妇都知道这机会有多难得。即便她们不敢期望能永久这样服侍万豪下去,但自从侍侯万豪开始,她们所得到的奖赏就已经超过她们之前的一辈子所得了。…,
所以就是为了这短暂欢情,她们也会使劲浑身解数服侍好万豪。
※※※※※※
而作为育王图濠的长子,图仂虽是庶子,但却拥有比万豪更好的生活条件。而且图仂即便头脑比不上二世子图俟,同样比不上三世子也是嫡长子的图僖,图仂却有一点远在两个兄弟之上。
那就是图仂拥有一个好娘亲、拥有一个完美的外戚集团。
不算什么都不着边际的二世子图俟,虽然三世子图僖的娘亲也是图氏中人,但图氏娶图氏、育王图濠娶图僖的娘亲做正室也就只是为了保持血脉上的纯净,并不是说图俟娘亲的娘家就有多大势力。
但图仂娘亲所出的龚家却不同。
图仂的大舅龚泱虽然只是个三品官,但却是掌管刑狱犯罪审理的大理寺卿,万一皇室宗亲中有人犯罪,那更是只能交大理寺来审理。而为什么三品官都还要说只是?那全是因为图仂的二舅龚毂更是镇守芫州的从一品镇远将军,肩负替朝廷阻挡秦州浚王兵马的重任。
有这样的大舅、二舅在,又是育王图濠的长子,图仂怎会真去担心什么传嫡不穿庶的蠢事。
证据就是育王图濠现在最宠爱的妃子就是图仂的娘亲雅妃,他也只能宠爱雅妃。
而将来不管继承皇位还是王位,自然也只能是图仂。
如果不是淞郡王图迓的立场不够坚定,惹恼了育王图濠,再加上图仂正室图襄身后的淞郡王图迓及乌山营,那才是真正的无人能撼动。
当然,图仂也不会忘了自己那文武不成后立志经商的小舅龚巩。即便龚巩在经商上好像也没什么才干,但利用龚家大舅、二舅的影响,再加上育王图濠一系的周全,龚巩现在不仅隐隐然已有成为京城第一大商人的趋势,更是给图仂和育王图濠带来了许多金钱上好处。
有这样的外戚集团做后盾,如果不是育王图濠命令,图仂根本就懒得离京去奔波。
哪像图僖,为了将来的地位还得在穆延身边打秋风。
所以这次前往联络万大户,图仂不仅没有轻车简从,更是邀请了自己的小舅龚巩一起同行,一边为育王图濠办事,一边与万大户做生意。
为什么要与万大户做生意?
浚王图浪都能凭造反野心得到出境立国的待遇,即便育王图濠自己是不稀罕出境立国,但也不怕借这件事来刺激一下朝廷。
何况这事还可说是太子少师的主意,那不是一箭双雕,三雕、四雕都有可能。
“大世子、巩老板,前面就是兴城县了,听说太子母亲如今就住在兴城县万府中,要不我们也去万府歇息一下如何?”
虽然这次前往接触万大户是王府私事,但图仂的马车内可不只有他和龚巩两人,还包括一个以前绝不可能与王府发生关系的人。
当然,这不是说周谨早知道自己对育王府有用才滞留京城不归,而是清楚易嬴在京城的分量,知道自己将易嬴得罪惨了,虽然周谨不是没想过真去找万大户碰碰运气。但不到绝望前,周谨却不敢擅自离开京城。
因为,若是没得到易嬴原谅他就离开京城,那不用周谨去找万大户,别人都认为他肯定是去找万大户一起造反了。
幸好,还没到周谨真正绝望时,龚巩就带着育王府命令找上了周谨。
虽然周谨在知道育王府是想借着自己去接触万大户时也很吃惊,但比起易嬴这个只有个人强的太子少师,面对育王府这样的庞然大物,周谨根本就什么都不敢说,乖乖同龚巩、图仂一起出了京城。…,
而且,看到竟是大世子图仂代表育王府去接触万大户时,周谨什么也不用多想了。
不用图仂去拉拢,周谨就将自己在廑州的一百亩良田赠给了图仂,更说图仂旦有所命,他也会万死不辞等等。
即便不是真需要周谨的一百亩良田,但能拉拢一个为乌山营供粮的米商,应该也可从幕后缓和一下与淞郡王图迓的关系。所以图仂即便因为育王图濠的关系仍不会改善对图襄的态度,但若能在背后拿捏住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的一些要害,图仂却也是乐此不疲。
因此自新年后一路前来申州,三人早就没有了隔阂。
听到周谨献策,图仂的双眼顿时一亮道:“太子母亲?太子母亲还在兴城县吗?”。
“这是小人在前往京城时就打探到的消息,据说也是因为太子母亲生出太子的关系,那穆延才不敢去兴城县接她。而因为太子母亲生出了太子,她也不好意思自己回申州,也就一直留在了兴城县。”
“不过……”
“不过什么?周老板别同某卖关子。”看到周谨的表情有些异样,图仂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异样起来。
知道图仂也想到了自己所想的事,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周谨顿时谄媚道:“不过,太子母亲既能生出太子,应该也能生出小世子吧!”
“小世子?你这家伙也太能胡扯了!这种话也敢乱说……”
没想到两人竟能胡扯到这种程度,龚巩也是一拍周谨肩头。但又转向图仂道:“大世子,不管太子母亲能不能生出小世子,大世子现在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如果大世子能早让女人给自己生个小世子,肯定能为将来添一份分量。”
将来?
知道龚巩是在说自己将来接替育王图濠的王位乃至皇位一事,图仂也一脸信誓旦旦道:“小舅不用着急,某也在一直努力呢!”
一边说着,图仂却又yin笑道:“不过那可是太子母亲,能帮皇上那种注定无嗣的男人都可生出太子来,这种女人想必一定很能生产吧!”
“不管你们了。”
男人是什么?男人都是一群色狼。
所以,龚巩自己虽然不敢参与这事,但也不会急着去阻止图仂的异样想法。因为,图仂是不是真会去做这事,那还得时间去证明。龚巩虽然是图仂的小舅,却也不会现在就去惹图仂的不快。
不过,当龚巩的商队一路来到兴城县时,整个兴城县还是立即轰动了。
因为自万大户离开兴城县后,兴城县就再没有这么大的商队到来过。虽然前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太子母亲被劫一事,但这可与兴城县的那些斗升小民全无关系,能让他们关心的只有商队带来了什么新鲜货色。
可在知道这竟是育王大世子的商队后,原本只是惊讶哪里来的这么大商队的兴城县一干官员却立即惊乱起来。
不等车队在周谨带领下前往万府,县丞范泾就领着众人在前往万府的街前拦住了图仂一行道:“微臣兴城县县丞范泾参见大世子殿下。”
如果回到京城,图仂这样的世子可称不得殿下,即便是在申州城的知州府中,也没人会去称呼三世子图僖为殿下。但到了兴城县这种没什么皇亲国戚会来光顾的地方,世子被称为殿下也不奇怪了。
“唔,免礼……”
所以,即便被范泾等人拦住有些不满,那些护卫却也没去抢图仂风头。只是刚在嘴中哼了一声,图仂却又在马车内奇怪道:“等等,你说自己是县丞?那么兴城县知县呢?兴城县知县怎么不在?现在谁是兴城县知县?”…,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不知图仂为什么来兴城县,突然听到图仂问起兴城县知县,县丞范泾等人吓得立即全都跪倒在地上。
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图仂几人在马车内面面相觑一会,龚巩才走出马车道:“等等,你们不要在这里乱喊什么饶命,现在的兴城县知县是什么人?到底出了什么事要你们喊救命?”
“大人不知道?”
虽然从声音上知道龚巩不是图仂,但不清楚龚巩是什么人,县丞范泾等人也只是抬了抬头,却没敢真站起来。
龚巩脸色一沉道:“大世子是刚从京城走近路过来,并没经过什么大城市,说,兴城县到底出了什么事。”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那是前日盂州指挥使余大人围城后劫走了太子母亲及兴城知县等一干人,卑职无能,卑职无能啊!”
“什么?余容劫走了太子母亲?这怎么可能?”
刚说了一句不可能,龚巩就自己闭上了嘴。
因为,这事情即便是真的,即便穆延已经知晓,却也没人敢轻易将事情向外宣扬。若不是图仂一行人恰好来到兴城县,说不定还会被隐瞒上一段日子。
而且想想焦玉的太子母亲身份,龚巩就知道县丞范泾他们为什么要叫饶命了,因为这的确是一个大漏子、一件大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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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帮万大户保护财产
官商、官商,别人经营的是商,龚巩经营的却是官。正因为龚巩有个好大哥、好二哥,好姐姐,龚巩才能在京城成为最大的商人。
因此,龚巩虽然是第一次进入万府,但却立即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范县丞,怎么万府保存这么完好?难道申州府还没对万府进行任何查抄?”
在知道万府除了一些下人外,现在根本就没人住后,图仂等人就选择了步行进入万府。
忽然听到这话,原本正在思索余容为什么会劫走焦玉一事的图仂也眼睛一抬,左右打量一下万府中万好无损的房屋、挂灯,顿时一脸惊喜起来。因为,只看屋子外表和挂灯的完好程度,不需要进一间间屋子查看,很容易就得出万府还没经过任何查抄的结论。
但身为官员,身为商人,最大的财富是从哪里来?
不是在官场上以权谋私,也不是在商场上坑蒙拐骗,而是从查抄各种府邸中得来。
例如龚巩在京城中经商,大量财富都是通过低价买卖各种查抄物品得来。
虽然兴城县这种远离京城的小地方是没出现过什么查抄府邸一类事情,但身在京城,龚巩与图仂却都知道真正被官府查抄过的府邸又会惨成什么样子。
为了预防人犯匿藏财物,不说那些挂灯一个个都要打烂细查,能拆的屋子肯定都要一一拆看一遍。
至于说会不会恢复原样,那就要看查抄府邸的官员如何做了。
但他们即便真的努力去恢复原样,最后能恢复原样的五、六成就差不多,哪可能像万府现在那么整整齐齐。原本他们听到万府中还有不少奴仆,就以为那是被留下打扫残屋败垣的人。没想到万府保存这么完好,看来还真是需要不少下人照顾。
龚巩的话让范泾怔了怔,很快点头道:“是的,少师大人当初说万大户的罪行还需朝廷定夺,在朝廷旨意正式下来前,他们不宜动万府的更多物件,真正查抄万府的举动那得等到朝廷旨意下来,再由钦差进行具体查抄。”
“可钦差大人虽然已来过一次,但也只是召少师大人入京的宣旨钦差。”
“少师大人虽然邀请钦差大人纪录了一下万府财物,但由于人手不足,他们也只是进行了有关账目的清点,在事情还没办完前就因为意外先离开了。而后来知县大人和知州府的亲兵又开始入住万府,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一直没人过问。”
意外?
不用说,这肯定是因为余容第一次出兵兴城县的意外。因为此事,钦差队伍还被会阴山胡虏所劫,孟昌也丢了卿卿性命。
不过,说到朝廷还没有正式旨意下来,图仂也能理解。因为万大户的造反更像是被易嬴攀污一样,虽然各地官员都在自行查抄万大户的财产,可万大户没有具体造反举动,朝廷反而不适宜立即下旨。
可图仂却没想到,其他地方都已将万大户的财产抄了个七七八八,兴城县万府却因为易嬴的“愚蠢”独独留了下来。
这该说便宜了自己还是什么,图仂都有些不知道了。
所以当图仂望向龚巩时,却见龚巩也已经是满脸惊喜地望向自己。
朝龚巩点点头,图仂就向范泾说道:“范县丞,事情既然如此,那某也要代朝廷好好再清点一遍万府财物,你现在就将那些留在万府的奴仆一起带出去净身出门,免得他们身上夹带了什么私物。等到某清点完万府财物,再给他们一个处置。”…,
“属下遵命,那不知殿下可有圣旨?”
不是说范泾要在这里犯傻,而是图仂的表现与易嬴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特别是那句“净身出门”,尤其让范泾怀疑图仂的用意。
不过,不用图仂去对范泾板脸,龚巩立即脸色一沉叱道:“住口,殿下乃是皇室宗亲,自有先斩后奏之权,还不给我滚!”
没人向范泾介绍过龚巩身份,可更没人敢去怀疑图仂的身份。看着图仂脸色也已经沉下来,范泾等官员立即开始退后道:“卑职尊旨,卑职尊旨……”
“等等,范县丞刚才说太子少师称不宜动万府更多物件,那他们也是动了万府什么物件吗?”。
不像龚巩一样丝毫不留情面,见到范泾等人还算识趣,图仂也恢复了平常神态。
范泾则一脸恭谨道:“回禀殿下,少师大人就是在万府库房中取走了一些东西,然后太子母亲又将万府库房中的一部分东西运到了申州,至于万府中的其他东西,都没有任何人敢于动用。”
“哦?那在太子母亲被余容劫走后,万府又是由何人看管。”
“这个,……无人看管。”
除了后面的焦勇、焦杰之外,包括易嬴在内,兴城县这些官员、士兵哪个没收过万大户好处。虽然因为易嬴的网开一面,好像已经不会再有人去追究他们,但这可不等于易嬴离开后,他们又敢自己去动万府的东西。
毕竟万大户不在,余威却仍在,而且又不知道将来会由谁来收拾兴城县残局,更担心万大户什么时候杀个回马枪,所以不管心中是什么想法,范泾等人却是真不敢靠近万府一步。
没想到范泾竟会给出这样一个出人意料回答,图仂的嘴角抽动了两下,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等到龚巩示意几个心腹跟着范泾等官员前去清理那些留在万府中的奴仆时,图仂就一脸大笑道:“呵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太子少师那蠢货只知道看中一些小货,却将这么大的便宜留给了某。”
“就是,万府库房又算个什么东西,那里面都是一些能摆得上台面的东西,而以万大户的家底,还有当初走的那么匆忙,万府中肯定还匿藏着大批财物,只要我们挖地三尺……”
挖地三尺?
虽然周谨只是被图仂捎带来见万大户的,可看到图仂、龚巩两人近似发狂的样子,还是心中一寒。
商人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那种动辄就挖地三尺的贪官。
因为官员见得多了,周谨已不会对贪官感到稀奇,可唯有这种不留人一条后路的官员是最让商人惧怕的。
想想易嬴等人都没急着去动万府财物,周谨就说道:“大世子,我们这次来申州的任务是什么?如果我们现在就动万府财物。”
“你懂什么?我们动万府财物了吗?动万府财物的乃是太子少师,至少也是那盂州指挥使余容。或许太子少师是个蠢货,但如今看来,那余容也是个蠢货,居然没一人想到要好好搜一下这万府,这次真是要便宜某了。”
“大世子万喜,不是有这样的惊喜等着,大世子又怎会有这次申州之行。”
想到即将到手的财富,龚巩和图仂都不再去理会周谨了。
因为在他们心中,以着育王图濠的身份,北越国内谁敢说他们拿了万大户在兴城县的财物?即便万大户知道了这事,还不是只得将屎盆子往易嬴或余容的脑袋扣上去。…,
毕竟易嬴才是万大户的真正仇人,余容才是最后离开万府的朝廷官员。
而在将那些万府奴仆都带出万府后,主簿赵柯就带住县丞范泾说道:“范县丞,你说这些万府奴仆我们该怎么安排。”
“谁管他们怎么安排,也不知道那沈如是干什么吃去了,居然一去申州就不回来……”
一边在嘴中切切不已,范泾却为少了一个可以背黑锅的人痛恨不已。
因为,沈如如果还在这里,他们不仅可让沈如去顶在图仂等人面前,万一出了什么事,沈如也是一个最容易丢弃的棋子。
可沈如这次偏偏学乖了,或者说是知道兢兢业业再没什么用处,竟然就一去不回,跟着穆延说要去救回知州夫人,不救回知州夫人就永远不回兴城县什么的。
看到范泾表现,赵柯也知道他在为难什么,直接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看大世子样子是肯定会动万府及万大户在兴城县的财物了。”
“不行,我们不能让大世子这么蛮干下去。”
仿佛是做出了某种决定,范泾就望向跟在众人身后都不言语的鲍英说道:“鲍捕头,回头你带这些万府奴仆去奴隶营暂住,然后问问他们有谁知道万大户如今躲在哪里?将大世子想要查抄万府的事情想法通知万大户一声,看看万大户想不想管这事,那样我们才会真正没事。”
“卑职知道了。”
虽然兴城县的这些官员都与万大户多少有些牵扯,可却没人知道鲍英乃是万大户的远房侄子。而作为万大户在兴城县中的内应,一直都是由鲍英设法将兴城县里发生的一举一动通知万大户。
从刚才听出图仂有心染指万府开始,鲍英心中就对图仂一行充满了愤恨。
再是得到范泾指派,立即就顺势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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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范泾等人都被赶走后,图仂也开始兴致勃勃地参观万府。虽然由于缺乏人手,万府中的很多地方都打扫得不彻底,甚至万府花园也开始呈现出一些缺乏修整的迹象。
可无论如何,作为北越国第一富户,万府还是有许多值得图仂惊叹的地方。
一路走到万府内院的正厅中,图仂才一脸兴叹道:“没想到,真没想到,万大户竟然如此富有。某虽然早听说过万大户的百官宴之名,但却真没想到京城外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怎么?大世子舍不得了?”
“某怎会舍不得,但这就要看万大户怎么选择了。”
万大户怎么选择?
忽然听到这话,一直跟在图仂、龚巩身后觉得有些不对味的周谨就有些惊讶道:“怎么?大世子难道不是真打算对万府挖地三尺?”
“挖当然得挖,但却还有个怎么挖,以及什么时候去挖的问题。”
似乎对周谨很有些看重的意思,当图仂在大厅主位上坐下时,龚巩就对周谨说道:“如果万大户愿意将万府献给大世子,大世子就可慢慢挖。但万大户如果不愿将万府献给大世子,大世子就没得选择了。”
没得选择?
不用去管没得选择是怎么做,周谨一脸惊讶道:“怎么?即便万大户将万府送给大世子,大世子也还要挖吗?”。
“如果这万府是建在京城,某当然不会去挖,但万府既然带不走,某自然也要带走一些能带走的东西。不然某即使将万府留在兴城县做一个别院,谁知道余容与穆延的战火又会烧到什么地方。”…,
“所以说,某这还是在帮万大户保护财产。”
保护财产?
这样的蠢话只有蠢人才会相信,但周谨仍是说道:“大世子果然宅心仁厚,但说到余容与穆延的战火,大世子就一点不担心?”
“担心,那是三弟的事,可不是某的事情。”
图仂一脸幸灾乐祸道;“不过,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打起来,幸好他们的主战场应该是在盂州而不是申州,某还不用担心。但那余容也真是的,居然敢抢去太子母亲,难道他是生怕自己的敌人不够多吗?”。
“虽然余容是什么想法我们不知道,但这件事情,说不定王爷还有许多可以利用的地方。”
什么人才能做一个好官商?那不仅要是商人,更要精通官场才行。
在北越国可不会有什么官员去经商,因为比起做官,经商只是下九流的下九流。龚巩只是读书不成,却不是说他对官场就一点不了解。
再加上现在已没人不知道育王图濠想做的事,因此不用思考太久,龚巩就从余容劫走焦玉一事中找到了机会。
图仂也是一脸意会地点点头道:“不错,随着太子母亲被余容抓走的事情公开,一个有失妇德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又怎能成为北越国将来的皇上。或者说太子真要成为皇上,他又怎么洗刷去太子母亲身上这个污点。”
“因此那余容虽然做了件蠢事,但却是做了件对育王府大为有利的事。可惜这功劳却很有可能会落在三弟身上了。”
“这却未必。”
在图仂颇为惋惜的叹息出声时,龚巩就说道:“大世子忘了吗?由于这事在申州现在还没人敢提,估计盂州知道的人也不多,所以不是我们来到兴城县,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三世子即便可以先于大世子将消息传回去,但只要余容劫走太子母亲的事情不在天下间公然传开,那对大世子来说都不算晚。甚至于,大世子如果能替王爷将太子母亲抓到手中。”
“将太子母亲抓到手中?这我们办得到吗?”。
龚巩只是一个商人,图仂却是真正的大世子,所以龚巩能想到的事,图仂自然也能想到。
不过相对于龚巩的提议,图仂更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
龚巩说道:“现在大世子当然做不到,而且也不是我们动手抓太子母亲的最好机会。但大世子没有忘记万大户吧!如果由万大户帮我们抓到太子母亲,这还不是大世子的功劳?”
“用万大户来抓太子母亲吗?那关于万府的事情……”
万大户能不能抓到太子母亲?
这对图仂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因为,图仂如果真能说动万大户去抓太子母亲,万大户也真能抓到焦玉,好处肯定就是图仂的。可不说万一说不动万大户,或者万大户抓不到太子母亲,再想想万府的偌大财产,图仂就一点好处都没有了。
但听到图仂的担心方式,龚巩却一脸笑意道:“大世子,你何必担心这事。其实利用万府,我们正好可以试探一下万大户是否会帮助大世子真心去抓住太子母亲,真心帮大世子做事。”
“哦!此言有理,那就这么办。”
那就这么办?
听着两人在那一副事情尽在掌握中的样子商谈,周谨就觉得一阵心寒。
因为很显然,如果万大户肯将万府献给图仂,那就是真心愿意帮图仂做事、帮图仂去抓太子母亲,但反而言之,那就是万大户不会真心帮图仂做事,图仂也就没必要再给万大户留什么情面了。…,
这样的心理完全就是商人们最惧怕的过河拆桥心理。
想想自己居然知道了图仂这么大秘密,周谨心中就苦涩不已。
因为,商人虽然也爱财,但要想赚到更多钱,却更得懂得什么叫信义、什么叫适度,不能妄想一口气将什么好处都给独吞了。
可直到现在,周谨还不知道图仂想对万大户付出些什么,只是听到一些他想得到什么回报的话语。
如果不是已知道事情内幕,周谨根本就不敢这样的图仂合作。
可由于周谨已知道这么多内幕,他也清楚自己再没有摆脱图仂的机会了。
“大世子,有消息了。”
还在龚巩与图仂一起兴奋时,大厅外就奔进一名商队护卫。
身为育王府大世子,由于是奉命出京办差,即便育王府因为易嬴的原因损失了不少武林高手,但仍是派出了几名家将协助图仂一起办事。在图仂等人参观王府时,他们就去监视那些被赶出万府的原万府奴仆行动。
看到化装成商队护卫的武林高手回来,图仂立即一脸兴奋道:“有什么消息了,难道是有万大户消息了?”
“差不多,那些万府奴仆虽然没什么动静,但在安顿下万府奴仆后,兴城县衙门的捕头鲍英却单独出城离开了,看来也是想去通知万大户大世子已经来到兴城县的事情。”
“衙门捕头?没想到万大户还会有这样的安排,但是无妨,至少这就不用某再去找万大户了。”
为什么京城里的皇室宗亲都佩服育王图濠教子有方,那就是育王图濠的三个世子都各有其才。即便图仂在三个世子中最不显眼,却也比其他皇室宗亲的年轻人高出了一大截。
一头雾水地来到申州与万大户接触,图仂不是没有迷惑过,但自从看到保存完整的万府后,图仂就不再担心了。
因为,不管图仂是不是真想将万府掘地三尺,为了保住万府,相信万大户都会在第一时间跑来联系图仂。
那样就成为是万大户要找图仂,而不是图仂要找万大户,图仂所能拿捏万大户的地方就不止一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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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不需要太认真
“什么?他们要将万府掘地三尺?”
如果没有万家庄存在,如果万家庄距兴城县不是仅仅半日距离,万府中或许真会藏有不少好东西。但没有什么地方比深入山区的万家庄更适合保存财物,所以除了外观上的美伦美央,万府并没有什么真值得让人去深挖窖藏的东西。
不然不回万府,万大户又怎能给穆延弄到可供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
可忽然听到图仂在打万府主意,万豪仍是勃然大怒。
因为,易嬴、焦玉在万府住了那么久,除了在库房中拿了些东西外,包括重兵压境的余容都没动万府一草一木,这些刚来到兴城县一日的京城人却就想对万府掘地三尺,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
而在万豪大怒时,万大户却有些不动声色,只是脸色同样很沉。
“老爷,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要让那大世子毁了万府?”
与万豪相比,万荣对万府的感情更深。因为万豪只是万府的住户、万府的主人,但万府却是在万荣亲自监督下,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所以万荣虽然只是万府管家,但却更担心万府的将来,不想万府被大世子毁去。
万大户为什么不愿去京城发展,就因为早知道这些京城官员的嘴脸。
或许其他地方官员的家产都是通过贪墨、**得来,但京城官员的家产却更多都是通过抄家灭族带来的。
以偏代全?那是你没得到机会。
真得到机会,谁会不这样做。好像图仂只来到兴城县第一天,还不都是立即开始打万府主意一样。
所以想了想,万大户说道:“古先生,你说那育王大世子为何要来到兴城县这种小地方?好像那三世子图僖,都是去的申州穆延那里。”
“这重要吗?”。
虽然一直都没吭声,但在万大户询问自己时,清濯老者古老却只是轻飘飘说了一句。
万大户怔了怔,却又很快点点头道:“这话说的没错,万昌、包三娘,你们带上各自人手,今晚我们就去拿回兴城县。”
“遵命!”
万昌不仅是万府的家将首领,甚至也是那些在万家庄中训练的家丁队伍首领,而包三娘也同样是潜藏在万府的武林高手首领。两人听到万大户吩咐,立即同时应了一声。
但突然听到这话,万豪却一脸大惊道:“爹爹,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豪儿你先前不是也很生气吗?”。
“爹爹,孩儿生气是生气,可那毕竟是育王府大世子。万府中既然没什么好东西,我们给他也就给他是了,至于带那么多人去吗?”。
就像万大户不在京城置办产业,万豪却仍在京城为自己买了一幢宅子一样。虽然因为万大户的关系,万豪不得不随万大户在造反一条道上走下去。但在内心中,万豪却是极其羡慕京城那些王公贵族生活,也正是因为如此,万豪才更希望能当上太子。
因为只有当上太子后,万豪才能享受到以前自己享受不到的生活。
不过,仅是在京城浸yin了月余,万豪多少也知道了一些京城官员的嘴脸,更知道要巴结上那些京城官员,一般人又该怎么做。
不是万豪对自己的秋试结果很有信心,不是万大户给他带去京城的钱财并不多,万豪当时都会想法去拜望一些官员。所以,尽管万豪现在已经与万大户走上了另一条路,但却依旧认为结交官府对万府有百害而无一利。…,
特别想想图仂的大世子身份,即便生气归生气,万豪仍不认为一座万府比起与育王大世子的交情又有多值得珍惜。
尤其万大户现在还想带那么多人去拿回兴城县,明显就是冲着大世子图仂而去的。
不过,听到万豪解释,万大户却一皱眉道:“至于带那么多人去吗?先生,你看这事……”
古老也抬抬手,朝万豪说道:“少爷,大世子是什么人?”
看到万大户和古老反应,万豪也知道两人对自己意见有些不满了。
但想想自己的考虑并没错,万豪说道:“古先生,豪儿当然知道大世子乃是育王图濠的世子,不仅是朝廷官员,更是皇室宗亲。但我们即便要行大事,却也不妨碍与朝廷中人进行适当结交、以做内援吧!”
“可这是我们要主动与大世子结交吗?”。古老追问道。
“主动?这有什么不同吗?”。万豪却有些不明白。
“当然有不同,如果是我们主动与大世子结交,给大世子任何东西都是值得的。”
古老说道:“但我们现在还没与大世子有任何接触,他居然就想盘剥我们万府的东西,这就有些过分贪婪,也过于不合时宜了。毕竟我们万府现在是什么人,可是造反的人。一个想找造反之人盘剥东西的官员?他们可以信任吗?”。
“但我们主动与那些官员结交,那些官员拿的同样是造反之人提供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同吗?”。
万豪越来越不明白了。
“当然有不同!”
古老摇摇头道:“如果万府主动将东西给他们,那就是希望他们能协助万府获得成功。可万府如果是被迫拿东西给任何人,这就是一种惧意。如果万府是普通人,惧怕官府乃是正常心理。可万府既然已经走上了造反这条不归路,却还要去惧怕官府,那还能成什么大事。”
“所以,不管那大世子来兴城县干什么,即便他是为了与万府合作,老爷也不可能将万府交给他。”
“因为万府如果预藏着失败心理,万府可以去同这种官员虚与委蛇,可万府如果要矢志成功,这种官员就绝对是我们首要铲除的对象。”
“合作?那如果这就是他们要求的合作条件呢?”
对于古老口中说出的合作话语,万豪并不意外。因为不是为了与万府合作,一个堂堂的育王府大世子又怎会跑来兴城县这种小地方。
“这可能吗?”。
古老脸上却第一次有所不满道:“他可是来到兴城县才知道万府无人看管的事,这才兴起贪婪之心的。好像这种临时就能被各种诱惑吸引的人,你敢去与他们合作吗?”。
“学生明白了。”
图仂现在能临时被万府暗藏的财富吸引,将来也肯定会被其他东西吸引。听到这里,万豪也明白图仂的确没资格成为万府的合作对象了。
因为造反最需要的特质是什么,那就是坚持。
既然图仂只因一个临时起意就能破坏此行的真正目的,那不管他们是不是为了万府而来,都不是万府适合的合作对象。
万府虽然可以为了造反舍弃一切,但却不等于他们会畏惧任何敢对万府心怀觊觎之人。
而作为万府走向造反的第一刀,育王大世子无疑就是他们最好的目标。
※※※※※※
“小舅,你说这屏风值多少钱?”…,
“这是上好青田玉,而且是由整块玉石切割而成,如果运到京城,几万两银子都打不住,但如果真能运到东林国或大范国那种地方,卖上十几万、几十万都有可能。如果再加上这是万府出去的东西,肯定还会往上翻。”
“土包子,真是土包子。”
图仂却一脸不值道:“那少师大人还说什么自己从范氏钱庄弄到了十万两银子,从万府库房拿走了许多珍品,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居然就丢在这里不弄走,真是个土包子。”
“那是他们没见过世面,没有大世子的眼光。能放在库房那种垃圾成堆地方的东西又有什么好东西?所谓藏东西,当然是暗里藏、明里也要藏。看似不值钱的东西,其实才是真正值钱的好东西。”
对于图仂想要贬低易嬴,龚巩并不奇怪。因为,不是易嬴出的馊主意,图仂也不会离开京城,跑到兴城县这种穷乡僻壤之地。
而且一边奉承图仂,龚巩同样觉得易嬴是个土包子。
因为,即便他们还没转过后院所有房间,但仅是花厅、主屋,甚至是书房几个地方,里面东西就已经价值连城了。
例如书房里很多书卷,龚巩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有很多价值不可估量的孤本、残本。或许万大户可以不懂,将它们摆在外面惹灰尘,但易嬴居然也不懂那些孤本、残本价值,简直就是不配称作读书人。
而在知道图仂、龚巩都是怎样的货色后,不是说不甘与之为伍,而是不敢与之为伍,周谨就在几个家将护卫下来到了万府的温泉池休息。
身为廑州粮商,万大户也同样做粮食生意,虽然之前并不知道万大户打算造反,但周谨却也是不止一次来过万府。
而且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理,周谨只要有时间,都会来参加万大户家里的百官宴。毕竟百官宴上不仅有官员,甚至还有不少北越国内像周谨一样的富商参加。所以对于万府,周谨实在不能说陌生。
只不过,周谨却没想到万府竟会遭遇此劫。
因为万府内院都是些贵重东西,在大致看过之前,图仂还不会让那些商队手下、王府手下忙着动手,可对于万府外院,图仂和龚巩却已经急不可待地命令那些手下能拿的拿,能拆的拆的开始动起手来。
他们为什么这么急?为的就是在万府来人前,先做成一种既成事实。
在看到万府已被拆了一半后,他们可不信万大户还好意思不将万府送出去。
没想到这些皇室宗亲竟如此贪婪、如此蛮横,周谨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并没在路上得罪图仂和龚巩,不然不等来到兴城县,两人恐怕都会急不可待向周谨下手了。
直到现在,周谨才理解万大户为什么不愿到京城去做生意的原因。
看来万大户即便不是早打算造反,也是早已经看透京城那些皇亲贵胄的嘴脸。
“老爷,好像我们这次在京城也损失不少,要不我们也从万大户家中弄一些补偿带回廑州吧!”
贪心人人都有,在看到平日已经熟识的商队中人都开始在万府中大肆搜刮起来时,周谨一路从廑州带来的几名家将也跃跃欲试起来。这虽然不是他们原本就有的想法,但大世子吃肉,他们喝汤,他们也不信周谨又不想捞回一些本钱。
补偿?
想想在京城的损失,周谨就一阵心疼,但却立即叱道:“住口,你们不要贪心得把命都给丢了。”…,
“丢命?……老爷,这不至于吧!”
家将有些不甘心道:“小人都见那些商队护卫在往自己兜里装东西了。最多大世子吃肉、老爷带着小人们一起喝汤。凭着我们一路来的情分,大世子不会这么绝情吧!”
“绝情?你们以为大世子这次带我们来申州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与万大户结交。”
“对一个想要结交的人他们都能如此,你还想他能给你留情面?”
周谨一脸愤愤难平道:“如果我们不去掺合这事还好说,可你们如果拿了什么他们看上眼的东西,你能说怎样?还不是乖乖得将东西交给他们,还得给他们看轻。这不说有多憋闷,如果你们不给,给他们记下了咱们,咱们又会比万大户有更好的下场吗?”。
“等办完这件事,谁爱掺合谁掺合,老爷我是绝不掺合了。”
没想到周谨反应这么激烈,几个家将也不敢多说了。
然后再泡了一会,周谨就突然“哗啦!”一声从温泉中站起道:“不行,咱们得赶紧到外面躲躲,不然出了事情怎么办?”
“老爷说什么事情?”
接过家将递过来的干布,周谨一边擦去身上水珠,一边说道:“他们不是说兴城县捕头已经去寻万大户了吗?他们既然已找到万大户,这事老爷就绝不能再参与下去了。免得真知道他们谈什么事情,别说老爷再脱不了干系,万一等他们谈崩了,老爷被牵扯进去就更麻烦。”
“谈崩?他们有可能谈崩吗?”。
“有什么不可能,你想想万大户现在办的是什么事,那可是造反!人家万大户连皇上老儿都看不上眼中了,还能看上他一个小小世子?”
“这个,不会吧!毕竟那可是育王府的大世子,而且这不就是一座府邸吗?”。
“一座府邸又怎样,不说他万大户,谁敢到廑州抢老爷的府邸,老爷照样要和他拼命。”
看到周谨边说就边跳起来,家将也不敢多说了。不说这就是周谨的脾气,不然他当初也不会与易嬴闹这么久。身为家将,他们还需要靠周谨生活,更有家人还在廑州周府中,他们也不可能背叛周谨。
“什么?周老板想出去访友?周老板在兴城县还有朋友?”
突然听到周谨想要离开,虽然周谨的借口只是访友,图仂还是惊讶了一下。
周谨却腆着脸说道:“不瞒大世子,往日周某来兴城县时也与县内的其他商人都有交往,趁着大世子可能还要在万府多住一段时间,周某就想去走访、走访,或者等大世子与万大户谈完事情,周某也好将他们介绍给大世子认识。”
“哦!难得周老板有心了,小舅,那你差几人送周老板去见客吧!”
“小人遵命!”
虽然龚巩乃是图仂的小舅,但当图仂以大世子身份吩咐他办事时,龚巩却不会忘了对图仂的尊重。
吩咐两个护卫带周谨等人出去后,龚巩才一脸庆幸道:“还算他们知趣,洗了一个澡,看来也洗了一下脑筋。不然总给他们留在这里,我们做起事来还真有些不方便。”
“这有什么……”
图仂却略带蔑视道:“或许他们开始时也有些贪心,想跟着我们一起捞一笔。但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一个小小的廑州粮商,凭什么跟着我们王府一起办差。不是要借他的面子来与万大户扯扯关系,谁管他在京城的死活。”…,
图仂是在故意看轻周谨吗?不是。而是自古以来,所有国家都是重官轻商、重文轻商,乃至重武轻商。虽然商人可以给人民、给国家带来更多财富,但在所有正当行业中,商人的身份也是最低的。
好像君莫愁那样的京城第一才女,同样可以不将周谨放在眼中。
不是突然冒出一个造反的万大户,图仂也省得去理会周谨这样的商人。
而龚巩虽然也是商人,却是利用官府势力在经营的官商,况且龚巩做商人的目的也不是为赚更多钱,而是为能支持自己做官的大哥、做将军的二哥,以及做妃子的姐姐能从官场上为龚家获取更多好处。
所以,虽然同是商人,龚巩同样看不起周谨道:“商人重利,自古皆然。现在万府中都是些我们自己的人了,大世子你看我们要先从哪里开始动手。”
“外院那些可以不用停。至于内院这里,先捡些重要东西搬走了再说,免得万大户心疼起来犯傻。”
贪婪?图仂可不认为这是贪婪。
因为,不是为了得到更多好处,育王图濠又怎会让图仂来兴城县试着与万大户沟通一下。
虽然在这种沟通过程中,育王府也必然得给万大户一些回报,但这些回报是绝对不能超过万大户必须付出的代价的。
何况一天说什么万大户造反、万大户造反,万大户究竟有没有能力造反,敢不敢造反,谁又知道。毕竟在京城中,所有人都知道万大户是被易嬴攀污成造反的。
对于一个被易嬴攀污后就没有任何反抗的大户,图仂和育王府都不觉得自己需要太认真。
不是穆延,没去过万大户的万家庄,图仂也从未将万大户真正放在眼中过,这也是他能在万府中肆无忌惮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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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不见兔子也撒鹰
万大户在兴城县经营了一辈子,除了易嬴这样的外来户,谁敢在兴城县真正反抗万大户。
所以,当万大户带着几千家丁来到兴城县外时,虽然已是戌时末,也就是将近晚上九时,但在看到是鲍英在代万大户喊城门后,不需包三娘那些武林高手上阵,城门上的守卫兵丁甚至都没去请示县丞范泾等人,直接就将万大户的队伍放入了城中。
毕竟他们吃过万大户太多好处,易嬴或焦勇当政时,他们还可与没回到兴城县的万大户划开距离,但现在兴城县根本就没有一个真正会去抗拒万大户的官员,他们也不会争当这个出头鸟。
因为谁也不知道,身后那些人谁会出卖他们。
进入城内,万大户就对紧跟在身边的鲍英说道:“鲍英,你带一半人去接收兴城县城防,顺便将兴城县的八百兵勇也掌握在手中。等我们离开兴城县时,还要带他们一起离开。”
“我们还要离开兴城县吗?”。
鲍英虽然很兴奋万大户肯将一半人手交给自己,心中却仍有些疑惑。
火把下,万大户却望了望兴城县不算高大的城墙道:“可惜,时不待我,某都没时间将兴城县的城墙修葺好就被赶了出来,这样的城墙根本无法抵挡朝廷大军围攻。所以为了将来,暂时放弃兴城县是必须的。”
“侄儿知道了。”
然后在鲍英兴冲冲带人离开后,万大户就领着大批人马朝万府走去。
图仂虽然已经与龚巩占据了万府,但却不是说他们就会忽略了最基本的防范措施。不是防范人偷袭,而是防范兴城县内有什么乘火打劫的宵小。他们也按照往常习惯,不仅在万府门前安排了守夜的商队护卫,府中也有巡夜的护卫队伍。
可是,突然看到一大群手持武器的人蜂拥般冲过来,那些守夜的商队护卫仍是不敢多问,一边往府内通报,一边就想将府门关上。
“滚开!”
真正的武林高手怎会被派出来看守大门,所以赶在那些商队护卫将大门关上前,包三娘所带的武林高手队伍已经赶了上去。
也没怎么动手,飞起一脚就踢飞了想要将大门关上的商队护卫。
“你,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不知道这里现在乃是育王府三世子舆驾驻留之处吗?”。
由于万府过大,前院、后院都需要看守,因此图仂、龚巩就只是放了四、五个人在大门处看着。面对跟着冲入万府的黑压压人群,几个商队护卫一退再退,终于还是被包围在了万府前院中。
没想到突然会来这么多人,更是人人手持武器,几个商队护卫都背靠背满脸紧张起来。
“舆驾?那种混蛋有什么资格称舆驾?”
狂喷一口,包三娘才将慢慢跟上来的万大户让进门内道:“老爷,我们终于回家了!”
“是啊!回家,回……”
嘴中刚是兴叹两句,望了望万府内熟悉的景致,万大户还没真正安心下来,火把下的双脸突然就沉得发黑。
与此同时,突然看到前院已被拆得有些七零八落的屋子,跟在万大户身后进入万府的万豪也立即火冒三丈道:“混蛋,这才过多久!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将好端端的万府拆成了这样子,难道他们真想在万府掘地三尺不成?”
“你,你是万豪,那你就是万大户?”…,
为能确切与万大户联系上,图仂特意让龚巩挑了几个认识万豪的商队护卫随行。毕竟作为万大户之子,万豪虽然在京城呆的时间不长,但跟着冉鸣那些官宦子弟,万豪在京城的周游也足以说得上广泛。
虽然能被人认出就说明自己并不是藉藉无名之辈,但面对眼前的万府前院情景,万豪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不过,在万豪将要怒叱出声时,万大户却伸手一阻万豪,望向几个商队护卫说道:“某就是万大户,谁叫你们拆了我们万府的?”
“……谁?你乃是朝廷人人皆知的乱臣贼子,别说我家大世子此乃为朝廷除奸,便是市井顽童,也可将你抄家灭族。”
图仂为什么来兴城县?当然是来与万大户联系。
可作为一个朝廷皆知的造反要犯,又是受育王图濠所派,图仂却不可能将这些涉及造反与皇位之争的事情对底下那些商队护卫说出来。
所以不知图仂为什么来兴城县,但却知道万大户罪名。长期在育王府庇护下,虽然面前万大户摆出的阵势绝对能吓死人,但输阵不输人,那些商队护卫却不想在万大户面前认输,更认为这时再认输已没有用处。
反而如果能表现强势一些,狐假虎威下,还有可能让万大户退缩。
“市井顽童?抄家灭族?”
没想到几个商队护卫也敢对自己这样说话,万大户立即冷笑道:“还真会说话,还真敢说话,将他们都给某绑起来。”
“住手、住手,谁敢绑我们,你居然敢绑我们?大世子绝对饶不了你们,育王爷也绝对饶不了你们。”
一直在育王府庇护下,虽然在看到万大户带了那么手持武器的手下出现,几个商队护卫就知道不好,但嘴上却仍旧没有退缩。
可不需要他们退缩,立即就有几个冷着脸的家丁冲上来将几人全都绑住了。
“什么?万大户带人来了?还带来了几千人。”
正当万大户在外面慢慢调教那些商队护卫时,一名王府护卫也已经赶到图仂面前。可图仂尽管想到了万大户接到消息后应该会很快来见自己,但却没想到万大户竟然会带了这么多人。
由于万府中“匿藏”的财物、需要提前清点的财物实在太多,虽然时间已然不早,图仂和龚巩却都没有急于休息。
只是突然听到这话,正在欣赏万府财物的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一时间就不知怎么说话了。
而自从上次在吏部尚书府前被易嬴杀了几名顶尖武林高手后,育王府畜养的武林高手数量已相当有限,而作为此行保护图仂的主要人选,钱江也一脸担心道:“是的,大世子,而且梁亮一直都没回来,小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被万大户给杀害了。”
“为防万一,不如大世子现在就随小人一起离开兴城县吧!”
“……离开兴城县?某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凭什么离开兴城县。而且有某带来的父王旨意,万大户有什么理由对某动手。”
虽然在听到万大户带来了几千人时也感觉有些不妙,但图仂却并没有被钱江给说服。反而因为钱江的紧张,图仂自己却慢慢冷静下来。
甫一听钱江劝图仂随他离开,龚巩就一脸担心。因为那些商队护卫中虽然也有几名好手,但可没有一人武艺比得上钱江。所以一听图仂不准备不战而逃,龚巩立即说道:“就是,我们除去拿了一些万府财物外,根本就没对万大户做过什么不利的事。”…,
“而且这些万府财物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带走,他凭什么对我们下狠手?难道他就不怕育王府对付他?”
“这个……”
身为王府护卫,钱江随育王府做的事情多了,同样不觉得今天这事有多打紧。
但不是说杞人忧天,钱江总有些怀疑道:“可他突然带了这么多人来,而且还接管了兴城县城防,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钱江会担心是因为自己负有保护图仂的责任,可在听说万大户已经接管了兴城县城防后,图仂却双眼一亮道:“钱江你说真的?万大户真接管了兴城县城防?”
“是的,不仅如此,万大户那些人就是被兴城县兵勇放进城的,看来这兴城县里里外外的人全都已经同万大户勾结在一起了。”
“那就没关系了。”
“没关系?大世子为什么这么说?”忽然看到图仂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龚巩就有些不解。
图仂却说道:“很简单,如果万大户真是为了我等而来,他有必要费劲去接手城防吗?某估计他就是正好想要出兵拿下兴城县,却正好被我们赶上了。或者说,他早就想寻个出兵的理由,趁着这事的由头,直接就出来了。”
“好像那易少师让周谨去伙同万大户造反一样,还不是想要给他一个出兵的由头?”
“出兵的由头?”
龚巩也不禁点点头道:“这话到有些道理。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出去看看呗!在京城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上千人的阵仗,这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我们整个商队也有几百人呢!钱江你去将他们一起集中起来,我们到内院前面去等万大户。”
“属下遵命。”
看到图仂一脸自信的样子,钱江也仿佛被感染了一样,点点头,这才有些意气风发地出去了。
不过,等到钱江离开,图仂的双脸却立即沉下来,黑着脸色说道:“小舅,你说万大户究竟想干什么?”
“应该他是猜出了我们一些来意,所以想给我们一些下马威吧!”
没有钱江那样的外人在场,随着图仂恢复常态,龚巩的思路也开始恢复正常。毕竟在那些京城官员来说,能做的事情就是那么几件,所以除了做事外,他们的心思都主要放在钩心斗角上。
随着龚巩说出自己的判断,图仂脸色更是极为阴沉道:“哼!下马威,他也配吗?这样的东西,有什么资格与我们育王府合作。”
“可是育王爷的吩咐……”
不是怕图仂将事情搞砸,而是怕自己办错了育王府的差事,看到图仂情绪不对,龚巩也稍稍提醒了图仂一下。
至于说他们会不会担心万大户的几千人手,真是为了商队这几百号人,万大户有必要拉出这么大阵势吗?而且心底下,龚巩也不相信北越国内真有人敢得罪育王图濠。
“王爷只是吩咐我们要与万大户接触一下,看看他打算做什么,却也还没有真正联手的想法,我们有必要那么在乎这种蠢货吗?”。
“几千人?他以为几千人就能造反吗?”。
一边在嘴中不屑,图仂却有些越来越看不起万大户了。因为以前万大户造反还可说是被易嬴攀污,但他今夜突然拉出来几千人接管了兴城县城防,却也等于是一种事实上的造反。
可别说几千人能造什么反,造反这种事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不知万大户到底想干什么,等到钱江回来说外面已经准备完毕,图仂、龚巩才在一干护卫簇拥下向外面走去。
※※※※※※
“老爷,大世子已在内院门前摆好阵势,我们要不要现在就过去。”
自从绑下了几个商队护卫,万大户并没让队伍立即向前推进。而是一边查看那些被商队护卫拆了大半的外院房屋,心中就郁闷无比。
不得不说,这些人抄家实在是抄得太有经验了。
只要是曾被商队护卫光顾过的房屋,不说什么片瓦无存,至少屋中都再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隐藏物品的地方了。
听到包三娘回报,万大户在火把下的双脸依旧黑得发沉,沉得发黑,也没有抬头,踩碎了一个已经破烂不堪的风灯架子道:“找到周谨没有。”
“找到了!周老板去了陈员外家,还是在陈员外家用的晚餐,要带周老板过来吗?”。
“带他过来。”
在万大户吩咐下,一脸吃惊地周谨就被带了过来。不过,周谨不是为万大户竟然带了这么多人回来吃惊,而是看着外院中那些几乎等于被拆毁的房间就边走边吃惊道:“太厉害,太厉害了!”
“周老板,你说什么太厉害了。”
“万老爷恕罪,某是觉得这大世子带来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某离开万府时,万府中的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可没想到某现在回来,万府竟就变成了这模样。这些京城来的贼娃子,真是不见兔子也撒鹰啊!”
“贼娃子?周老板不是同大世子一路吗?为什么要这样说大世子。”
听到周谨在身后传来的回话,万大户却并没有回头。
不用去看万大户脸色,仅从其他人脸色上,周谨就知道万大户现在有多气愤。
不说落井下石,至少是投其所好道:“万老爷可别这么说,某怎么有资格与大世子一路,某甚至都没资格被万老爷称做老板,某只是被大世子挟持着来给他带路寻万老爷而已。”
“他寻某干什么?就是为了拆某的屋子吗?”。
“这个,某只知道大世子乃是奉育王爷之命来寻万老爷,至于为的什么事情,某就不知道了。但说到拆万老爷屋子,那恐怕也是大世子习惯了在京城抄人家屋子,看万老爷的屋子在历经那么多人之手后仍保存完好,心中就有了想法。”
不需要万大户再去询问,看到万大户今夜带了这么多人回万府,周谨就知道这事未必能够善了。
虽然不能说添油加醋,但也是老老实实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听到图仂拆万府前院竟然只是为了逼万大户将万府送给他,并且得到万府后,依旧是要掘地三尺将万府能搬的东西都搬到京城去,万豪的脸色立即变绿道:“什么?他们竟然这么贪婪,竟然真想将万府给拆了。”
“这个,或许是他们认为万老爷不敢不将万府送给他们,或许也是他们认为自己带来的育王爷旨意已足以让万老爷放弃万府吧!”
光说图仂的坏话行吗?当然不行,那样周谨自己就要变成坏人了。
因为,周谨所以将图仂、龚巩如何打万府主意的事情说出来,防的就是他们对自己栽赃陷害。可在将自己从万府被拆一事中撇脱后,周谨又不敢真正得罪图仂。
正好他也不知道育王府为什么要找万大户,直接就将事情推到了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育王爷身上。…,
脸色沉了沉,万大户却说道:“既如此,周老板有没有兴趣同我们一起去找大世子对质。”
“这个,某责无旁贷。只是除了被大世子差遣来寻万老爷外,某这次来兴城县,却还受到了另一个人差遣。”
对质?
没想到万大户竟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听出万大户有对大世子做某种摊牌的意思,周谨就一阵心寒。因为他现在已不害怕图仂会不会栽赃自己,但对于万大户的心态变化,周谨却担心他会不会将自己也给栽进去。
而在听了周谨话语后,万大户也有些意外道:“你还受到谁的差遣?”
“某还受到了少师大人差遣。”
“少师大人差遣?少师大人差遣周老板做什么?”没想到事情还与易嬴有关,万大户第一次回过头来。
“那全是某自己不慎,惹了少师大人不快……”
对于自己在奴隶营中与易嬴的冲突,周谨一直郁闷不已,同样是被易嬴坑陷之人,周谨现在就是想与万大户找找共同语言。免得万大户对付完图仂又不肯放过自己,周谨就苦不堪言了。
不过,等到周谨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完,万府所有人还是全都呆住了。
甚至包三娘也禁不住主动追问道:“周老板你说真的?少师大人竟怂恿你来追随万老爷一起造反?”
“他那哪是怂恿?干脆就是逼迫。”
周谨一脸抱怨道:“不信的话,万老爷可去京城打听一下,现在那少师大人正满京城的找敢与他做对的官员!某只是不幸,贪图君莫愁美色,却硬生生被他打了个不得翻身。”
“如果不是大世子这次挟持某与他一同来寻万老爷,别说某根本不来兴城县,就是离开京城一步都不敢。因为那就肯定会被人当成某是主动来找万老爷一起造反。万老爷你说某冤不冤啊!还是这少师大人究竟想干什么。”
“哼!他还能想干什么?他不就是嫌某的行动太慢了吗?这老东西,真是到哪都还记得某啊!”
不能说高兴,但在听到自己仍被易嬴惦记时,万大户竟然有种极为爽快的感觉。
因为,什么人才能被其他人惦记上,那当然是足以动摇那些人根基、让那些人失去平常心的人。想到自己在易嬴心中还有这样分量,万大户刚被图仂弄乱的心情也变得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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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后果什么的,算..
不是说万大户是北越国第一富户,龚巩来一趟兴城县就非得和他做生意不可。..
而是作为一种掩饰,龚巩不能因此减少了自己的商队规模。
在北越国,一般商队最多就是几十人。几百人的商队不是没有,但那多是由数个商队集合在一起上路。所以,龚巩一个人的商队就有几百人可不仅仅是为了做生意,好像他们查抄万府的速度一样,这也是他们的经常工作。
不仅是在龚巩二哥龚毂镇守的芫州,便是龚巩大哥龚泱执掌的大理寺所审理的案子,所有抄家行动都不是由官府派人进行,而是指定由龚巩所带领的商队进行。不说抄家得来的东西都会直接交由龚巩的商队处置,甚至边查抄、边处置的状况都不少见。
换一个人没这么大本事,也不敢做得如此嚣张,但谁叫龚巩还有一个好姐夫育王图濠,自己的姐姐还给育王图濠生出了个大世子。
所以,比起一般商人所经营的生意,抄家生意才是龚巩的主业。又由于大理寺负责的案子几乎都是大案、要案,案件遍及全国,因此经常要独自走南闯北,龚巩的商队规模才会一直维持那么大。
还在万大户带人来到内院前,原本在万府中巡夜的商队护卫就都被集中到了内院大门的前面。
不说集成了什么阵势,一直仰仗育王府鼻息,那些商队护卫眼中却没有一个流露出害怕神情的。
“钱江,万大户现在哪里?”
即便还没看到人,但从内院出来时,图仂就看到了前院附近传来的火光。只是除了火光外,前院却没有任何人声传来。原本以为出来就能看到万大户,没想到却看到这种诡异情形,图仂就皱了皱眉头。
“前面我们出来时就看到有人去通知万大户了,但小人也不知万大户为什么现在仍停留在前院中。”
钱江说道:“要不再让小人亲自去看看?”
“算了,我们就等等吧!毕竟这次是我们主动前来联络万大户的。”
退回内院好不好?那就像是害怕了一样,图仂可不想被万大户认为自己害怕了,那样后面的事情就再难以谈下去。但不知前院中为什么只有火光却没有声音,图仂也不想急着出去。
不过,不说耽误了多久,等到周谨为自己撇脱完毕,万大户真正带人来到后院时,图仂的心却着实寒了一下。
因为,尽管万大户是带了上千人同来,图仂等人却只能听到整齐脚步声,不仅没有一丝不该出现的人声,甚至那些万府家丁尽管是从不同方向围过来,脚步声也没有乱过。可见不仅经过严格训练,更是经过长时间训练。
随着万府家丁渐渐将图仂等人在内院门前呈半圆形包围起来,龚巩也压低声音道:“大世子,看来易少师并没冤枉万大户啊!这万大户还真是在准备造反事宜,看这些人全都是照军队标准训练出来的。”
“这有什么稀奇的,他能给穆延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就没安什么好心。”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愿去相信。
对于一个区区商人是否真能造反的事情,别说是图仂,整个京城中相信的人都不多。尽管早知道万大户给了穆延可供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但那仅能说明万大户富有,真正相信万大户敢造反的官员还是没多少。
可是面前的情形则彻底说明了万大户野心,不然他哪有必要按军队标准来训练这些人。
所以,不等万大户说话,图仂就在那些人停下脚步时大声说道:“万老爷真是好雅兴!竟然深夜来访。不知万老爷此来又是为了何事?”
“为了何事?大世子这话可说的蹊跷。”
万大户一脸揶揄道:“万府本就是老夫的家,老夫当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现在却是大世子想干什么,怎么却鸠占鹊巢起来了。”
被万大户说是鸠占鹊巢,图仂原本就很黑的双脸顿时阴暗下来,大声说道:“万老爷何必明知故问。-====-既然万老爷存心造反,某代朝廷查抄万府也是名正言顺。如果万老爷还知一丝悔改,自当放下武器,随某上京向朝廷请罪才是正理。”
“这就是大世子前来兴城县的目的?就带了这么些人?”
“某只是想说以万老爷现在的身份,某无论做什么都是正当无疑的。但万老爷如果真想知道某的来意?我们不如换个地方再谈如何?”
什么叫空口白话?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才叫真正的空口白话。
虽然图仂也知道面前的状况有些险峻,但以自己的大世子身份,他却不能在万大户面前,也不敢在万大户面前认输。因为图仂如果现在就向万大户认输了,他再想帮育王府向万大户要什么好处就难了。
所以,在坚持自己处置万大户有理,更是表现出一种清明正直的态度下,图仂才仿佛施舍般地给了万大户一个私下相谈的机会。
摇了摇头,万大户却说道:“大世子果然好口才,但大世子要谈可以,却得等老夫先将这些妄拆老夫府邸的狂徒全都捆绑就缚才行。”
“大胆,大世子的人也是你想捆就能捆的。”
听到万大户想捆人,龚巩就不乐意了。
因为,龚巩即便在看到万大户用军队方法训练出来的家丁时就知道自己的商队护卫未必是对手,但不管怎样,这些商队护卫也已经是龚巩的最后保障。不然图仂有钱江那样的高手保护,龚巩可没有。
而且以图仂身份,万大户的要求也有些仗势欺人,有些不将图仂放在眼中。
万大户却也冷声道:“大胆?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老夫大胆。你们既敢拆老夫屋子,老夫就敢捆你们的人,老夫又何错之有。”
面对万大户辩白,龚巩也毫不退缩地叱道:“放肆!万大户你本就是聚众造反之徒,而大世子查抄万府却是上尊朝廷旨意,你有什么资格与大世子相比。大世子给你机会商谈就已是看得起你,你莫要在这里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万大户也似有些气极道:“你们凭什么说老夫得寸进尺?老夫这屋子从太子少师起就已经过不少官员之手,但却从没有一个官员胆敢说查抄老夫府邸的。你们一个小小育王府大世子,凭什么顶着朝廷之名来毁老夫屋子。”
“老夫既敢造反,又会怕了你们不成,上!”
随着万大户一个“上”字,一旁已将图仂等人包围的万府家丁就开始慢慢逼上来。
没想到万大户真敢对自己动手,图仂第一次后悔起来。
不是后悔拆了万府,而是后悔不该来到兴城县。
同样觉得万大户太大胆,龚巩立即站到图仂身前,将图仂挡在身后说道:“大世子,你快随钱江离开,这里有某挡着。”
这不是龚巩想表现自己的英勇,而是图仂没逃之前,龚巩根本就不能逃。但图仂如果先逃跑了,他却还有机会向万大户投降。毕竟以龚巩的身份,他也不相信万大户真敢伤害自己。
虽然那些万府家丁压上来的速度很慢,但商队护卫这时也都紧张得拿起了刀剑,准备自保。
而图仂的脸色也是一阵暗过一阵道:“逃什么逃?某为什么要逃。”
“大世子的确不能逃,我们后面现在也有人。”
不仅龚巩认为万大户不敢伤害自己,图仂同样认为万大户不敢伤害自己。所以,眼前的形式即便再怎么严峻,图仂也只认为那是万大户虚张声势,想要从自己身上、从育王府身上再拿到更多好处而已。
不过,钱江紧接着的一句话却立即让图仂惊住了。
回头一望,图仂立即看到在内院中的众人身后,的确还站着十多名男女。
那些男女虽然并没有前面家丁穿的衣服整齐,但个个都是一脸桀骜不驯的模样,手上武器更是参差不齐,明显都是些江湖人士。
虽然钱江武艺很高,但双拳难敌四手,图仂也知道想要靠钱江离开已经不可能了。
而且从万大户竟然堵住了自己前后去路这点来看,图仂也知道他今日不会轻易罢手。
看到图仂仓皇回头,包三娘更是媚然一笑道:“大世子,奴婢奉劝大世子一句,此路不通。不管大世子今日带了什么念头前来兴城县,但千不该、万不该,大世子不该拆了万府,特别是不该刚来到万府的第一日就拆了万府。”
“不该,不该……”
随着包三娘口中的一句句“不该”,图仂第一次觉得女人的媚笑也不尽是那么好看。
可是包三娘却也等于提醒了图仂,图仂立即满脸难看地回头道:“万老爷,难道你仅因为某拆了几间万府屋子就要对某不利吗?”
“不利?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要对大世子不利了,可大世子既然护着这些下人不要老夫拿他们,这分明就是大世子认为某的颜面还比不上你这些下人,那我们还谈什么?”
“万老爷想怎样。”
被万大户这样一说,图仂的胸中也仿佛憋了憋,因为他实在没理由为自己、为这些商队护卫的行为辩白。
不是万大户提醒,而是在被万大户用上千人包围前,图仂的确没有将万大户真正放在眼中过。
看到图仂脸上浮起的一丝尴尬,万大户却一副猫捉老鼠的样子道:“很简单,除了大世子,或者说再除了一个龚老板外,所有曾经妄拆老夫府邸的狂徒,全得先束手就缚才行。”
“万老爷认为这可能吗?”
让自己的人全都束手就缚?图仂可没这么蠢。
因为,在万大户带来的上千人面前,龚巩的商队护卫即便很难依仗,但图仂现在也唯有依仗这些人保护,不然等到所有人全被万大户绑起来,不说图仂的面子上过不去,他的安全也无法保障了。
“老夫说有可能,就有可能!”
在万大户开口时,那些原本正在逼近的家丁也已经停下来。不过随着万大户一挥手,他们竟然又开始再次逼了上来。
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逼到这种地步,图仂神情僵硬道:“万老爷,你就一点不给育王府面子吗?”
“面子?你们刚来万府一天就拆了我万府的房子,到底是谁不给谁面子。”
“你就不想想这事的后果?”
“后果?老夫连造反的事情都能做得!后果什么的,算什么事情。杀!”
不是图仂已经说不下去,而是看出图仂根本就没有悔改之意,万大户也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了,直接就将胳膊一抬,再用力往下一挥。
这不是说万大户已没有耐心,已不想知道育王府找自己干什么,而是图仂在这种状况下都不退缩,即便万大户最后知道了育王府找自己干什么,也不可能从中真正得到好处。
只要利益,不肯付出,这更是大多数北越国官员的嘴脸。
从图仂来到万府第一天就敢拆万府房子,万大户就知道这种人已被利益冲昏了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谨言慎行。
“杀!”
在万大户命令下,那些万府家丁再没有缓慢逼近,而是一下全都举起刀剑,呐喊着就朝向聚在内院门前的商队护卫冲了上去。
“挡住,挡住。”
虽然是被上千人围攻,但由于商队护卫本身就有三、四百人,却也没有一下就被万府的家丁冲退。而由于本身就已在那里严阵以待,所以场面虽然有些岌岌可危,但那些商队护卫还是暂时挡住了冲杀上来的万府家丁。
可是,商队护卫虽然同样结成了战阵,但怎又比得上完全按照军队训练出来的万府家丁。
看着一个个商队护卫被砍倒,龚巩也惊得满脸发白道:“大世子,你快随钱江离开吧!这里由小舅给你挡着,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混蛋,这个该死的万大户,某一定要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
嘴中狠狠骂了一句,图仂根本没想到就因为自己拆了万府,竟会引起万大户如此大反弹,却也只得转头道:“钱江,我们走!”,
“属下遵命!”
看到图仂居然现在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钱江的脸色就苦了苦。
因为钱江也知道,如果图仂现在肯低头,事情未必不会朝另一个方向发展。但图仂既然已经拒绝了事情的另一种方展,他也就只能陪着图仂往那生死莫恻的一条道上冲下去。
不过,看了看堵在前面的黑压压几千人,再望了望身后只有十余人的江湖人士,钱江还是选择了往后冲道:“跟我来,保护世子。”
“保护世子!”
一直守在图仂身边的不仅有几个王府出来的护卫,同样也有几个龚府护卫,这时也都是簇拥着图仂一起往后冲去。
“大世子,你这是想到哪里去,老爷还等着知道大世子此次前来兴城县的真实来意呢?难道大世子现在就要走?这不是太可惜了?”
看到钱江等人护着图仂往内院冲来,包三娘也带着十几名江湖人士将几人去路挡住了。
没去管包三娘说些什么,钱江就大喝一声,将一直背在背上的长刀倒抽出来,用力一刀斩向包三娘叱道:“给我让开!”
没等钱江的长刀斩在包三娘肩上,包三娘手中就多了一双短刃,交叉着挡在了自己身前。虽然包三娘的脚步是被钱江震退了两步,但包三娘仍是皱了皱眉头道:“想让我们让开?那得你先胜了老娘再说。”
“你以为某会怕你这样的女人吗?再来,再来……”
在育王府中,钱江的武艺并不输给曾在吏部尚书府前殒命的几名高手,不过钱江的长处并不在招数有多精妙,而是功力深厚,绵久延长。如果是在持久战中,那几名武林高手都赢不了钱江,只是钱江也没有什么速战速决的本领。
只要别人采取周旋战术,拖延与钱江的正面对战时间,钱江想赢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过,看到包三娘竟敢硬接自己长刀,钱江脸上立即泛起喜色。也不去管身后的图仂,一刀重过一刀的就继续向包三娘斩去。
这不是说钱江就不顾图仂安危了,而是在这种状况下,不打倒钱江几人,钱江认为那些江湖人根本就不会急着对图仂动手。毕竟以形式对比而论,图仂和钱江等人已等于是瓮中之鳖。
而钱江想要保护图仂,则只有一个个将面前的敌人放倒。这虽然不一定能让他们成功逃出去,但却是他们想要逃走的唯一选择。
“当!当当!”
再是硬接了钱江几记刀砍,包三娘也知道钱江的心中打算了,立即就开始在钱江身边游走起来道:“好一个朝廷走狗,你看看周围还站有多少人,你真认为自己今天还走得了吗?”
当包三娘不再与钱江硬碰硬后,发挥不出功力上的优势,知道无法立即解决包三娘,钱江也趁势左右望了望。
不过一看之下,钱江的脸色顿时就僵住了。
因为,除了跟在钱江身后已经满脸发白的图仂外,其他几个王府护卫、龚府护卫却都已经全被包三娘一方的江湖人给押住了。
虽然没人会去杀他们,但他们也无法再帮助钱江保护图仂逃脱。
而另一边战场上,那些商队护卫更是被万府家丁杀得已经没几个。不是想着在这里战死,家人还可得到龚府照顾,恐怕他们早就已经逃之夭夭。至于说龚巩,早就跪在地上大喊道:“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我们束手就缚、束手就缚。”
可即便如此,没有万大户命令,那些万府家丁仍是没有停下手中刀剑。
一直等到将所有商队护卫全都砍到在地,这才独独留下了跪在那里求饶的龚巩。
第三百六十章、祭旗的人头
只要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心中总会有一个误区。.那就是没人可以比自己狠,没人可以比自己大。
可以这两个字很重要。
因为,即便他们也有向人低头的时候,但也只会向比自己强大,或者说是已证明比自己强大的人低头,却绝对不会向那些明不见经传,甚至在他们心目中只是个小丑一样的人低头。
即使偶尔输给了这样的小丑,他们依旧不会认输。
所以,当万大户让人提着龚巩来到图仂面前时,图仂的双脸反而由白转黑了。
当然,由于图氏原本就又黑又瘦,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出来。
望了望还在纠缠不休的包三娘与钱江,万大户说道:“怎么,大世子还不叫你那护卫收起武器,难道真想看着他死在这里不成?”
“哼!我们图氏只有站着生,没有跪着死。”
不是说图仂在这时仍要硬顶,而是除了那些被当成战利品抓起来的王府护卫、龚府护卫外,龚家在朝廷中大名鼎鼎的抄家商队已在万大户攻击下荡然无存。心中已认定万大户不敢杀自己,自己也没有什么再需要牺牲颜面来守护的东西,图仂自然不愿在这时向万大户低头。
望着图仂一脸硬气的模样,万大户却哂然一笑,一脸不屑道:“啧!原来这就是育王府对待下人的方式,老夫受教了。三娘,动手吧!”
“遵命!老爷。”
图仂原本想说的只是自己,没想到万大户却将话语带到了如何对待下人的方式上。
这不仅提高了万大户形象,更是贬低了图仂和王府的颜面。
不过,不等图仂辩白,包三娘一声遵命后,不是手上,而是身上突然冒出一股白烟,直扑向钱江口鼻。
没来得及躲闪,钱江魁梧的身体立即“扑通!”一声栽到在地上。
而在看到这一幕后,图仂又是一脸心寒。
因为,图仂原本以为万大户所以要杀光那些商队护卫乃是因为没办法让他们束手就缚,自己也不可能允许他们投降,但没想到包三娘还有这样的对付人方式。而包三娘如果用同样方式来对付那些商队护卫,相信那些商队护卫一样无法跑掉。
可万大户偏偏舍弃更好的方法不用,却硬要杀光他们,明显就是要给图仂和育王府立威。
所以明白过来,图仂就脸色阴沉道:“万大户,你究竟想干什么?”
“怎么?大世子真不明白吗?还是大世子不想承认已经明白了?”
万大户仿佛在尽情揶揄图仂道:“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先说说大世子来兴城县干什么再说,免得育王爷说老夫不给他面子。”
“你这也叫给育王府面子吗?”图仂的语气中充满戾气道。
万大户摇摇头,带着一种漫不经心道:“这能怪老夫吗?谁叫大世子如此贪心,刚来兴城县第一天就拆了老夫府邸。而且老夫先前已叫大世子将那些拆了老夫府邸的人交出来,大世子自己却不甘心。所以老夫没办法,这才亲自来取他们的狗命。”
“因此,不是老夫不给大世子,不给育王府面子,而是大世子自己不知道珍惜。”
“哼!某怎么做还用不着你这老匹夫来教。”
终于喷出一句“老匹夫”,图仂就觉得心中一阵畅快。
因为,图仂现在即便也有些不知今天这事该怎么善了,但能逞一下口舌之快,也是图仂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万大户却脸色不变道:“老夫也没想过要教导大世子,只是想听听大世子来兴城县干什么而已。如果大世子不说,那不是老夫不给育王府面子,而是大世子自己放弃了机会。”
说完万大户也不去理会图仂,直接就向万府内院走去。
望着万大户离去的背影,被留下来的龚巩也有些满脸惶然道:“大世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先替王府许一些条件给他,等到最后不认,他也拿我们没办法。”
“我们为什么要许条件给这老匹夫。”
嘴中愤怒了一句,图仂却狠狠望了一眼还在旁边盯着自己的包三娘,这才跟在万大户身后向前走去。
而依照往日习惯,万大户还是先来到后院花厅才停下来。
不过,刚进入花厅,万大户原本看着没怎么糟破坏的后院好心情顿时就荡然无存了。因为,那扇最让万大户中意的玉制屏风不仅没有了踪影,甚至地面上还有些没来得及清扫,刚被破坏不久的假山碎片。
看着万大户有些痛苦的脸色,跟进花厅中的图仂却一脸痛快道:“怎么?心疼了。原来你这老匹夫也知道心疼啊!”
没想到图仂还能说出这种话,万豪立即怒叱一声道:“住口,你们为什么要打碎爹爹最喜欢的假山。”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
图仂却颇有些自得,也不管是不是在继续刺激万大户道:“因为带不走,所以就打碎了,难道你认为我们也会蠢得像易少师一样将这些带不走的好东西留给别人吗?”
“那屏风呢?也打碎了吗?”
在万豪被图仂的嚣张态度堵得说不出话时,万大户的脸色却也慢慢冷静下来道:“那屏风呢?屏风你们也打碎了吗?”
“没有,那么好的东西,我们怎舍得打碎。只是搬到了另一个房间,与其他贵重东西放在一起而已。然后准备寻到妥帖方法,再一起运到京城育王府慢慢赏玩。”
“……慢慢赏玩?豪儿,你现在看清这些朝廷官员的真正嘴脸了吧!”
“爹爹,孩儿看清了,孩儿再不会对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室有任何幻想。”
不是说彻底失望,而是说彻底心寒。
如果是无力反抗的人遇到这事,或许他们只能躲到暗处去孤苦的添舐伤口,但只要是有一丝能力的人,谁又甘心被这样欺负。
所以,突然听到万大户与万豪对话,原本还嚣张无比的图仂立即皱起了眉头,忽然赶到有些事不对劲起来。,
因为,图仂所以敢在万大户面前如此嚣张,全是来源于自信万大户不敢对自己不利。毕竟由于育王府对皇位的觊觎,双方应该还有某种合作可能才对。虽然先前外面死了不少人,可图仂却也没真正放在心上,更打算即使暂时向万大户“低头”,日后也肯定会好好讨回来。
可万大户现在又是在教导万豪什么?
教导万豪对朝廷的仇恨,教导万豪对皇室的仇恨。
即便育王府的确可给万大户一定好处,但面对万大户这样的教导,显然有些苍白。
所以在正式坐下时,也就只有包三娘才会去招呼图仂一句道:“大世子,坐。”
由于图仂现在也已经不敢保证万大户会用怎样态度面对自己,所以在被包三娘让到墙边侧席上坐下时,图仂也没再多说什么。
没让人给图仂奉茶,万大户却是先自己喝了一口茶才说道:“大世子,你现在可以给某说说你们为何要来兴城县了。”
这算审问吗?如果没有前面万大户对万豪不要对皇室有任何幻想的教导,图仂或许会相当不满,但这时也只得一脸谨慎道:“万老爷问这事吗?这是因为太子少师建议我们来兴城县找万老爷联系一下。”
“太子少师?怎么又是太子少师?”
没想到图仂会在此时说出太子少师,万大户先是一脸愕然地望了望同样坐在侧席上的周谨,却见周谨在那猛摇了摇头。
不奇怪周谨也会被万大户带过来,图仂说道:“这事情周老板不知道,如果万老爷有兴趣知道事情究竟,某可以对万老爷仔细说一说。”
“大世子请说。”
随着图仂开始说起易嬴与图潋、图俟在冉丞相府中的聚会,虽然其他人听得很认真,龚巩却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心起来。
因为,龚巩或许可以不了解万大户脾气,但对于图仂的态度突然好转,龚巩却有些不明白原因是什么。
万一图仂的态度好转全是因为察觉出什么变故,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不过,由于要同时说明易嬴与图潋、图俟和冉丞相三人的谈话,图仂却也必须将所谓的出境立国一事交代清楚。因此一路说下来不仅有些跌沓起伏,等到图仂说起易嬴对万豪和万大户的评价时,两人也有些微微动容。
不是因为易嬴对他们的看重,而是因为易嬴居然已知道万大户要万豪杀人的事。
没想到易嬴会将自己告诉他的事情都对冉丞相他们说出来,包三娘脸上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心中却也不怎么担心。
因为,万大户如果仍旧相信她,包三娘也愿意继续为万大户效命下去。可万大户若是因此再不信任她,包三娘也不介意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去路。
毕竟比起其他人,包三娘的保命方法可是多不胜数。
等到图仂说完,万大户就望向清濯老者道:“先生怎么看这事。”
“少师大人真乃奇人也,居然敢在这种状况下择人而伺,难道他就不怕陛下心生怨怒吗?”
随着清濯老者带着不完全是怀疑的目光望向自己,图仂虽然不奇怪万大户身边肯定会有师爷一样的角色,但仍是想想才说道:“这事很简单,因为陛下最多还有两年可活。也正是因此,太子才能这么简单就成为太子,父王才想让某来看看万老爷有没有什么可以借重之处。”
“什么?陛下最多还有两年可活?这事情是真的吗?”
为了坚定自己的造反信念,也是因为一直以来对京城的抵触,万大户所能得到的京城消息相当有限,何况还是这种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内幕消息。
图仂点点头道:“确是如此,不然少师大人的安排又怎会一切都围绕着太子旋转,全然不顾皇上感受。因为皇上自己也知道,他现在完全就是在为太子铺路。所以面对这样的局面,万老爷不认为与育王府有很多合作之处吗?”
“合作?大世子现在怎还能说出这种话?就以大世子今日的所作所为,大世子要如何让老夫相信你们的合作诚意?”
没想到图仂会在这时提起想要合作的事,万大户就皱了皱眉头,当即摆出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心中憋闷一下,图仂说道:“但万老爷不是已将那些拆毁万府屋子的人全都给杀了吗?最多某在这里承诺,来日一定让人重修万府,并且让育王府派兵保护兴城县和万府如何?毕竟万老爷真要起事,兴城县也不是个合适地方。”
突然听到图仂承诺,万大户等人都是一怔,甚至古老也是大有深意地打量了一下图仂。
至于龚巩,则完全惊呆了。
他不是因为图仂给出的承诺惊呆,而是因为图仂为什么要给出这样的承诺惊呆。
很显然,图仂已看出万大户对自己的杀心,不然又怎会在到了花厅后就突然一退再退。
而万大户迟疑了一会,却仍旧一脸淡然道:“可大世子要怎样让老夫相信呢?毕竟大世子都说原本乃是为了育王府与老夫的合作前来,可这样的状况下大世子仍能对万府做出拆屋毁物之事。如此的合作方式,敢问大世子又能相信否。”
“这个……,那全都是下人自作主张。”
如果不是看出万大户对万豪的教导很有问题,图仂根本就用不着对这事进行辩解,但他更清楚,这也是自己唯一能用来辩解的理由。
虽然不知图仂为什么态度大变,但在听到图仂辩解时,龚巩很干脆地就带着一脸惊惶跪到在地道:“万老爷恕罪,此事乃龚某一力主张。虽然大世子不是不知情,但他却无法舍弃与某的甥舅之情,更认为以兴城县状况,万老爷恐怕也保护不了万府,所以才任龚某自行其事。”
“大世子实在是无辜之人,万老爷若要责罚,便请责罚龚某吧!”
什么人才能做京官?只有知进退、识大体的官员才能做京官。,
因为比起京城官场的漩涡重叠,外地官员不仅捞钱容易,也不用去面对京城官场里那么多的相互侵轧。可就为了“名利”二字,不仅所有官员都向往成为京官,要想做好京官,更得时刻都有代人受过的准备才行。
有失才有得,如果不知进退之道,这样的官员绝对别想在京城待长久。
而龚巩虽然不是官员,但在自己大哥及二哥的教导下,却也知道这时应该舍弃自己,保住图仂。
因为只有图仂安全,龚家才能安全。
看了看已是满脸惊惶的龚巩,万大户却又端起桌面上的茶杯一抿道:“大世子,你确实知道老夫现在想做的是什么事吗?”
“那就是造反,就是想当皇上。”
“不说老夫与育王爷的根本目的就存在冲突,即便合作也是互相猜忌、互相提防。这种不进则退,或者说是不进则死的事,你认为老夫有可能信任一个只会将责任推卸给下人,乃至是亲人的人吗?”
“与之合作,老夫又怎能走向成功?”
“嘶!”
听完万大户话语,龚巩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很显然,万大户已经拒绝了一切与图仂的合作可能。但作为一个已经正式走在造反道路上的人,龚巩、图仂却都不能说万大户的选择错在了哪里。
因为,他们本身都是在提着脑袋造反了,又怎可能将自己命运交托在一个无法信任的“伙伴”手中。
如果图仂是一个普通人还好说,假设图仂只是育王府派出的一个联络官,那还可说是自行其是。但图仂毕竟是育王府的大世子,一言一行都代表了育王府的立场与颜面,怎又能说改就改。
没想到只是拆了万府几间屋子就会带来杀身之祸,龚巩“扑通!”一声就坐倒在地面上。
“如果万老爷肯揭过此事,育王府必有厚报。”
说到这里,双方已经不是在谈什么合作之事了,而是图仂在单方面求饶,不过就是态度委婉了一些。
可就在万大户神情微微一动时,旁边的清濯老者突然说道:“大世子可知少师大人为何要育王府前来与万老爷合作吗?”
“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很简单,如果万老爷选择与育王府合作,少师大人就可通过育王府之手挖出那些暗中与万老爷有交往的官员与军队,不仅可以扑灭育王府将来的造反念头,也可将万老爷的一切希望扼杀在摇篮中。”
寒!而且还是恶寒。
突然听到古老分析,万豪就觉得自己脖子一阵凉飕飕的。
因为,不考虑什么树立必胜信心的问题,万豪一开始可是极为支持与育王府合作的。所以万豪又追问道:“先生,事情真是这样吗?那易少师又怎能保证爹爹一定会与育王府合作?”
“这也很简单,就好像少师大人曾撺掇周老板来与老爷合作造反一样。少师大人恐怕也是不想再让老爷继续闲下去,这才特意给老爷送来一个祭旗的人头,至于育王府能不能看出这事,老夫就不能保证了。”
祭旗的人头?
突然听到这话,图仂甚至不用再去思考,晃了晃身体,随即就在椅子上坐着晕了过去。
因为图仂现在才明白,这才是万大户一心杀自己的真正原因。
不是因为图仂值不值得合作,而是因为万大户需要图仂的人头来给自己的造反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