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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凡十二     佞txt下载     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一章、这事本官真帮不上忙

    淞郡王图迓今日虽然是提早来到宫外,而且是看着易嬴入宫面见大明公主,但他自己却并没有去参加朝议。

    而是继续等在宫外,等着看易嬴何时出宫。

    因为,淞郡王图迓实在有些担心易嬴这次与大明公主交涉的结果,比他在易府中时还要担心。因为在易府时,大明公主不答应易嬴的交换条件并不算什么,最多淞郡王图迓将乌山营把持到底,然后再看看哪个儿孙有福接过乌山营的权力。

    但在经过了昨夜茶姑闹事后,淞郡王图迓已经别无选择。

    因为,淞郡王图迓现在如果不抱住大明公主,或者说不抱住易嬴和天英门这棵大树,他都不知自己往后要怎么继续撑下去了。

    所以当淞郡王图迓看到参加早朝的官员都已回来,易嬴却还没现身时,心中顿时一阵打鼓起来。

    “淞郡王,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从朝上下来,一般官员都不会左顾右盼,要么是直接乘车、步行回家,要么就是与已经约好的大臣一起上哪饮酒作乐。不过,洵王图尧却记起了易嬴今日没去上朝的事,所以离开时就想看看易嬴的马车还在不在。

    只是,在看到易嬴马车的同时,不经意间,洵王图尧又发现了淞郡王图迓的马车,顿时大感怪异起来。

    因为先前正是在宫门外,淞郡王图迓托洵王图尧帮自己在朝堂上请假。没想到淞郡王图迓不去上朝,也不去办那应该是子虚乌有的事,现在居然还留在宫门外,这是什么事情,洵王图尧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洵王图尧看到马车就知道淞郡王图迓仍在这里?

    这当然是因为没人敢擅自使用淞郡王图迓的马车,何况还是在宫门前。

    听到洵王图尧在马车外询问,虽然还没有其他官员因此被吸引过来,淞郡王图迓仍是皱了皱眉头。然后一使眼色,马车内的师爷皮纯忠就掀开车帘一角道:“给洵王爷请安,淞郡王现在已回到府中,马车现在是三小姐在使用。”

    “三小姐?”

    “妹妹给洵王爷请安了,妹妹正在等候入宫觐见娘娘,洵王爷是想妹妹给爹爹传什么话吗?”。

    随着皮纯忠话音落下,坐在淞郡王图迓对面的一个宫装妇人就轻轻说了一句。

    先前洵王图尧只是与淞郡王图迓在马车外说了几句,根本不知道马车内还有淞郡王府的三小姐图玟在。

    听到那一声“妹妹”,洵王图尧立即接连倒退道:“冒昧,冒昧了!妹妹你在这里慢慢等,为兄只是奇怪淞郡王的马车怎会还在此处。为兄还有事,你们慢慢等……”

    “咯咯!洵王爷怎么跑这么快,难道是……”

    虽然在淞郡王图迓面前,图玟一直是正经危坐,甚至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可随着洵王图尧如遇蛇蝎般倒退出去,图玟立即带着艳色娇语般地浪笑起来。

    不过,笑声还没停,随着淞郡王图迓的双眼狠狠望过来,图玟立即压着嗓门抽了几口冷气。

    兀自低下头去,再也不敢轻易放声。

    因为,作为京城游河贵妇中的首屈一指人物,凭着交游广泛,图玟根本就不怕任何人。别说是朝廷官员和洵王图尧这样的软弱皇亲,即便是在育王图濠乃至北越国皇帝图韫面前,图玟也敢说上一、两句勾引的话语。

    可这种事情却仅限在淞郡王府外,不限在淞郡王图迓面前。…,

    被淞郡王图迓强压下胸中一口气,图玟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道:“爹爹,为什么你要将孩儿介绍给少师大人认识,虽然孩儿知道爹爹喜欢用家中女子结交有势力的皇室宗亲,但不至于看上一个又老又丑的大臣吧。”

    “又老又丑的大臣?那些年轻英俊的家伙写得出《三字经》、《百家姓》吗?你还嫌人家,我怕你是生怕人家嫌弃你吧!”

    “这……,爹爹你也不用说这么直吧!”

    嘴中一阵憋屈,图玟却不好说淞郡王图迓的指责有什么错处。

    因为,比起嫌弃易嬴,图玟的确更担心易嬴会不会嫌弃自己。毕竟图玟在京城中的名声并不好,这样一个女人也能跟在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易嬴身边?图玟想想就认为不可能了。

    所以犹豫一下,图玟说道:“既如此,爹爹怎么不在那些小辈中找一个女人送过去?”

    “小辈?她们担不下这件事情。”

    如果事情不牵扯到未来的王爷位,不牵扯到淞郡王府的性命身家,淞郡王图迓当然知道弄个小辈女人去伺候易嬴更好。可小辈女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上面还有一层人。如果她们也知道了王爷位一事,谁知道她们会怎样闹,又会闹成什么样子。

    反到是图玟,名声虽然不大好,但除了自己外没人需要照顾,这却是一个最适当人选。

    “什么事那些小辈担不下来?还是爹爹想要女儿担什么事?”

    “待会你就知道了。”

    在淞郡王图迓闭上眼睛时,已经回到马车上的洵王图尧也开始离开了。

    不过,马车刚刚起步,从随风扬起的车帘缝中再次望到淞郡王图迓的马车时,洵王图尧却神情一僵道:“不对,这事情不对。”

    为什么说不对?

    因为,先前在马车内向洵王图尧答话的可不仅有图玟,还有郡王府的师爷皮纯忠。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皮纯忠跟在淞郡王图迓身边还有可能,但他怎么可能跟在图玟身边,还挤在一辆马车里。

    所以不仅是图玟,淞郡王图迓肯定也在先前的马车里才对。

    但淞郡王图迓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不去上朝?

    想起昨晚淞郡王图迓来找自己商议的事,想起淞郡王图迓先前在宫门外竟对易嬴视而不见,想起易嬴没去上朝却去拜见大明公主,想起今天在朝上垂帘听政的就只有太子图炀一人,洵王图尧顿时知道这事情不仅与易嬴、与大明公主有关,淞郡王图迓肯定也是在等易嬴消息。

    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边在马车中远去,一边望着依旧停在原地的淞郡王图迓马车,洵王图尧就皱起了眉头。

    ※※※※※※

    从宫中出来,君莫愁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因为,与在宛华宫中君莫愁不敢有任何表示不同,自从出了宛华宫后,君莫愁压抑的情绪就可完全抒发出来了。不是说西齐国希望并入北越国的夙愿终于得偿,而是西齐国的作用越重要,西齐国百姓所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当然,即便真正得到好处的乃是西齐国皇室和那些朝中大臣,可能以此免去战争,特别是消去浚王图浪的影响,这已是非常难得。

    证明就是严松年都能被浚王府的牙将俘虏成奴隶,可见西齐国朝廷已经困苦到什么程度。

    “易少师,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这不算什么,本来这就是两相便利的事。”

    “可如果没有易少师努力,大明公主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意见。”

    不管易嬴与大明公主还有什么幕后交易,不管大明公主通过西齐国来掌握军队想干什么,君莫愁都知道如果没有易嬴,今天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顺利,或许就只能像以前一样,耍耍嘴皮子就将西齐国打发走了。

    对于君莫愁的称赞,苏三与丹地也没有任何表示。

    因为,两人都知道真正让大明公主和天英门看重的乃是垂帘听政一策,如果事情真如易嬴所愿,大明公主掌握军队后将北越国推高到与大范国、东林国并肩的地步,那想不震惊天下都不成。

    女人做皇帝?

    想到垂帘听政的终极目标,两人心中也不禁微微有些颤栗。因为事情如果真走到那地步,到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少师大人,这边,这边……”

    出了宫门后,同样兴致很高的易嬴并没去注意其他东西,直接就朝自己马车走去。

    可易嬴还没走到马车前,便听到一旁传来的低呼声。

    转脸望过去,易嬴立即看到淞郡王图迓从马车内探出的人头,立即知道他怎么还在这里,并且会急着叫自己停下了。

    不过,对于淞郡王图迓,易嬴现在已没有了奉承兴趣。因为在大明公主已经答应下来后,易嬴却还要随君莫愁去见见西齐国大使,将有关国书的事情定下来再说。

    所以易嬴只是挥了挥手,并没有停步道:“淞郡王,事情已经解决了,如果王爷等不及,可以自己去求见大明公主。”

    “本官还有事……”

    “已经解决了!”

    脸上瞬间一阵惊喜,却在看到易嬴仍是要走时,淞郡王图迓赶忙从马车内下来道:“少师大人,你先别急着走行吗?老夫还有要事想要请教一下少师大人。”

    “要事?”

    没想到淞郡王图迓会急得从马车内下来,易嬴到也看得出他脸上的急色,只得转向淞郡王图迓说道:“淞郡王还有什么急事?”

    “请大人进马车再说,耽误不了大人多少时间的。”

    随着淞郡王图迓将右手引向马车内,即便不知道淞郡王图迓在同自己闹什么事情。可他既然说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易嬴到也不想再行推托了。毕竟,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虽然的确是大事,但急也不能急在这一、两个时辰。

    而且西齐国等这一天已经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这一点点时间。

    再因为乌山营同样关系到西齐国归属,在君莫愁也点点头时,易嬴这才带着君莫愁往淞郡王图迓的马车走去道:“那本官就打扰了。”

    接着易嬴带苏三、君莫愁一起进入淞郡王马车,这才看到马车内竟还有两人。

    对于明显一身随从装束的皮纯忠,易嬴并不会太在乎。不过在看到图玟时,易嬴却微微惊讶了一下。图玟今年虽然已经四十五岁,看起来却有如三十多岁**般的艳若桃李。不仅身上的环佩绶带隐约说明了她的身份,半露在外的白皙丰胸也是格外诱人眼球。

    只是,在看到易嬴的第一眼,图玟就微微偏开了脸去,然后才又带着一副略微僵硬的笑脸朝易嬴点了点头。

    对于图氏的以貌取人,易嬴是早有所料,却也不会感到奇怪。只是他不明白,淞郡王图迓弄个女人在这里又想干些什么?…,

    几人在马车内坐好,淞郡王图迓昨天就已见到君莫愁在易嬴身边,并不会为她也能进入马车感到奇怪。只是对于苏三竟然换上了一身宫女服装,微微有些诧异道:“少师大人,这位是……”

    “她叫苏三,原本是大明公主身边的宫女,现在被派来盯住本官。”易嬴毫不掩饰地说道。

    “……原,原来如此。”

    惊叹一声,淞郡王图迓这才明白苏三昨天为什么一开始敢说大明公主不会答应这事,后来被易嬴说服,易嬴又为什么确定这事能成了。因为,易嬴身边原本就有大明公主的人。

    想到这里,淞郡王图迓也向易嬴示意一下道:“少师大人,这是老夫的三女图玟,如果少师大人不嫌弃,以后就让图玟伺候大人吧!”

    “伺候?……这,这怎么甘当,淞郡王还是先说说今日又有何急事吧!”

    不是说看到图玟听到这话时身体微微一颤,而是对淞郡王图迓的提议,易嬴却不敢轻易接受。因为,很难相信这就是淞郡王图迓给予易嬴用乌山营交换王爷位的报酬,而且以女人为报酬,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于易嬴的推托,淞郡王图迓到是并不在意。

    因为,图氏原本就有以貌取人的习惯,淞郡王图迓所以带图玟来此,也就是预防易嬴会提出这方面要求而已。

    因此在易嬴稍做推托后,淞郡王图迓也不再谈这事,犹豫一下,示意皮纯忠道:“师爷,你来说。”

    “少师大人,小人是浚王府师爷皮纯忠,今日的事情乃是这样……”

    虽然一开始时,易嬴并不知道淞郡王图迓有什么话非得让一个师爷来说不可,但等皮纯忠将事情说完,易嬴立即明白淞郡王图迓为何如此为难了。因为,这事虽然的确急迫,但怎么都是件丑事,

    淞郡王图迓都已做出了杀子之事,又怎能亲口说出来。

    因此,在皮纯忠说完茶姑誓要一天一人杀光淞郡王图迓所有的血脉后,淞郡王图迓才接过话头道:“少师大人,事情就是这样。”

    “原本老夫也不想对茶姑母子如此,可由于王位一事太过重要,在不知茶姑竟是武林高手的状况下,老夫才做出了此次错举。所以,老夫不敢说让少师大人再替老夫做什么蠢事,至少请少师大人派人为老夫保住郡王府,并让老夫有个和茶姑对话的机会行不行。”

    “哼!”

    易嬴还没说话,马车外就传来了丹地的重重哼声,显然丹地很不满意淞郡王图迓所做的事情。

    而与丹地的气愤不同,图玟却更吃惊皮纯忠说的用乌山营换取王爷位一事。

    当然,她不是说要阻止,而是易嬴先前明显已有暗示,大明公主已经答应这事了。这也就是说,淞郡王府很快就会多出一个王爷。

    难怪淞郡王图迓会说那些后辈担不下这事情,万一那些后辈因此来求易嬴指定某个继承王位人选,别人或许没把握,原本就是始作俑者的易嬴却很难说。

    以前一直都是听人传说易嬴怎么怎么样,没有亲自接触过易嬴,图玟更认为那是夸大其词。

    不过,易嬴竟给淞郡王府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显然并不是徒具虚名。

    第一次,图玟看易嬴的目光有些明显不同。

    而淞郡王图迓如果说的是其他事,易嬴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但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想想在宛华宫中遇到的事情,易嬴却只得一脸干怔道:“这,这个……,淞郡王,你叫本官怎么说你这事才好,本官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恐怕本官帮不了你。”…,

    “帮不了我,少师大人这话怎么说?”

    “因为,本官今日在大明公主的宛华宫中见到了一婴儿,而且大明公主还……”

    随着易嬴将在宛华宫中的所见所闻说出,淞郡王图迓的脸色也顿时变了,满脸吃惊道:“少师大人你说真的,茶姑她们母子已经进入宛华宫了?”

    “本官并不知道那扫地女子和孩子是不是淞郡王府中的茶姑及小公子,但在本官说出淞郡王愿用乌山营换一个王爷位时,大明公主就曾骂过王爷什么荒谬之举。”

    “所以,这事或许还要淞郡王直接进宫看个究竟,然后再看看怎么处置这事吧!”

    “这个……”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没想到茶姑怎么会到了宛华宫,淞郡王图迓也是一脸惶然道;“那万一茶姑真带着孩子到了宛华宫,少师大人能不能教教老夫该怎么说。”

    “这有什么怎么说的,反正小孩子是不会知道王爷昨晚做过什么事情的。所以王爷只要求得茶姑原谅,或许也要求得大明公主原谅。事情就应该能顺利解决吧!而且同为皇室宗亲,本官也不信大明公主会不理解这事。”

    “因此,宛华宫中的女人如果真是茶姑,王爷最多费劲说服一下茶姑本人就没事了,这事本官可真帮不上忙。”

    “老夫明白了,那老夫就先去看看那女人和婴儿究竟是不是茶姑和孩子再说。”

    不知道事情究竟,淞郡王图迓也不在这里追着易嬴要求什么了。因为,茶姑和孩子如果真到了大明公主手中,不仅易嬴的确帮不上忙,恐怕他难免还要再丢一次老脸。

    当然,淞郡王图迓是不相信大明公主还会在这时提什么过分要求。

    因为正如易嬴所说,那孩子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婴儿,只要他将来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便是被大明公主指定为王位继承人,也不会让郡王府损失什么。

    所以,只要能说服茶姑,不仅事情能够圆满解决,将来的王府还可得到一名真正的武林高手坐镇。

    。,

第三百零二章、哪天本官帮你用哑穴和软麻穴去回敬她

    一起从淞郡王的马车内出来,淞郡王图迓就独自进宫去了,却将图玟给留了下来。

    或者该说,这是图玟自己想要留下来,兴趣更大于陪淞郡王进宫,完全与淞郡王图迓有没有叫她伺候易嬴全无关系。

    所以,一边朝自己马车走去,易嬴就望向脸上微微有一丝不快的图玟说道:“县主,怎么你不陪淞郡王进宫呢?”

    “吾不想看到那个女人的嘴脸。”

    极为不满地说了一句,图玟并没有介意易嬴对自己的县主称呼。

    因为与图襄那种“小姑娘”不同,到了图玟这个年纪,县主的称呼就多出了一分尊贵之意。而且与其他皇室对各种称呼都有着相当严格的规定不同,由于北越国皇室宗亲的增减制度,各种尊号数量相当少。所以只要是郡王府中的女人,无论哪个辈分都可被称为县主。

    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嘴脸?

    不用说,图玟嘴中的女人肯定就是大明公主图莲。

    因为,图莲即便平日都是在脸上蒙着面纱,例如易嬴到现在都还没真正见过图莲真面目,可如果是在同辈女子,乃至是同时代女子中,图莲绝对是北越国皇室宗亲,乃至是北越国所有女性中最优秀的一个。

    知道图玟真正不想见的人是图莲,将图玟带到自己马车旁,易嬴就又有些按捺不住好奇道:“那县主又怎会想和本官走在一起。”

    “只是走走而已,又没有什么大不了,还是少师大人不屑带奴家四处走走。”

    “哪里,本官只是真想试试得蒙县主伺候的滋味而已。”

    什么女人才会想让男人去得到,当然是得不到的女人。知道图玟同样不喜欢自己相貌,同样喜欢以貌取人,这就是易嬴想要得到图玟的理由。

    当然,这不是说易嬴想要得到图玟青睐,只是单纯想得到图玟身体。

    “呵呵……”

    嘴中抽笑两声,图玟却一脸不屑道:“少师大人果然无耻,难怪敢纠缠着那女人不放。换成另一个男人,早被那女人砍头了。”

    “真的吗?本官到是第一次听说这话,县主请。”

    发觉赶不走图玟,易嬴只得伸手将她引上了自己马车。因为,易嬴后面虽然还要去与西齐国大使见面,但由于那事并非不可对人言,而且北越国为什么要允许西齐国并入的理由又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来,带与不带图玟原本就没有关系。

    上了马车后,图玟并没与易嬴坐在一起,而是真好像一个客人般坐在了易嬴对面。

    随着马车开始前进,图玟就说道:“少师大人,不知少师大人打算带奴家上哪玩玩!”

    玩?

    看来图玟已将陪自己玩当成了一种伺候方式,易嬴也不在乎图玟的无视,一脸随意道:“县主误会了,本官现在要去与西齐国大使谈一件公务,若是县主有兴趣,自然可以随着一起走一趟。不然县主觉得无趣,本官也可以将县主送到想去的地方。”

    “少师大人不需奴家伺候了?”

    “本官只需要县主在床上伺候,不需县主陪着在其他地方玩耍。除了嬉弄女人,本官也不稀罕与女人在其他地方玩耍。”

    “……哼!少师大人这话还真是赤luo裸啊!奴家怎么觉得少师大人好像想要赶走奴家一样。”

    身为皇室宗亲,又是刚知道淞郡王图迓与易嬴的密谋,图玟可不会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感觉易嬴好像是在故意用占便宜方式刺激自己离开,图玟更是摆出了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

    易嬴顿时乐道:“县主说什么本官想要赶县主离开,本官还巴不得县主永远留下呢!”

    “你别想那么美了,那个女人都看不上眼的男人,奴家又怎会看得上眼。”图玟一脸不屑道。

    没想到图玟什么事都要往图莲身上扯,易嬴笑道:“真是如此吗?县主就不怕被官**。”

    “你敢**奴家吗?”。

    “有什么不敢。”

    望着图玟眼中的挑衅之意,易嬴不是说怒火中烧,而是yu火中烧地就直扑了上去。这不仅因为图玟是最让易嬴中意的shu女类型,也因为易嬴再也忍受不了图氏的以貌取人。

    当然,换一个女人,易嬴是不敢这样。

    可早看出图玟是个游河贵妇,何况淞郡王又曾明言要让图玟伺候自己,易嬴原本就没有放过图玟的理由。所以,这不是为了什么利益,而是专为了一口气,一口对图氏以貌取人不满的气。

    “啊!你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要叫……”

    “唔……”

    根本没想到易嬴真会在众目睽睽下扑到自己身上,图玟挣扎着刚想高呼出声,却突然觉得身上一麻,不仅嘴中再也喊不出声音,甚至手脚也再无力挣扎了。

    听着图玟在身下“呓呓唔唔”,易嬴根本就没去想考虑太多。

    甚至易嬴都不知道图玟是被丹地点了哑穴和软麻穴,依着自己性子就在图玟身上使命折腾起来。

    毕竟官员是什么,官员就是肆无忌惮。如果这也介意,那也介意,凭什么去做官员。好像这种事情,最多事后多费点神,真正会出问题的状况少之又少。

    不然不仅在女人身上,身为官员,在任何一件官场事务上都有可能出问题。

    如果事事都要先想再做,官员早就不是官员了,还提什么进步?

    瞻前顾后可成不了好官员。

    ※※※※※※

    游河贵妇为什么会成为游河贵妇,还不是因为耐不了那份寂寞。

    而易嬴又为什么能满足那么多女人,还不是因为天赋异禀加上花样百出。所以,从最初的死命抗拒到无可奈何,再发展到曲意逢迎及激情四溢,图玟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甚至当丹地暗中解去图玟的哑穴和软麻穴后,图玟更好像得到了彻底释放一样。

    等到激情结束,易嬴搂着浑身酥软的图玟重新在马车上坐好,图玟的双臂已经死死勾住了易嬴脖子。

    亲吻着图玟发红的鼻翼,易嬴也是异常满足道:“县主,感觉怎么样,本官真的很劲吧!”

    “劲你个鬼头,刚才是谁点了奴家的哑穴和软麻穴。”

    又羞又窘地瞪了易嬴一眼,图玟却一脸怨愤地将眼睛横向了车内几个女人。虽然君莫愁、秋心是一直在车内欣赏,这也是让图玟最后激情四溢的其中一个原因。但丹地、苏三却是在易嬴开始“**”图玟时就离开,这时才重新回来。

    没等易嬴阻止,丹地就一脸冷声道:“是我又怎么样,别说茶姑动不动手,只要奴婢愿意,也是可以一日一个,杀光你们郡王府的人。”

    “你说什么?你怎么说话的……”

    没想到一身奴婢绯衣的丹地竟敢顶嘴,图玟当即愤怒起来。

    易嬴赶忙一捂图玟小嘴道:“好了好了,县主你就别去招惹丹地了。就她那脾气,本官可管不了。”

    “丹地?她就是丹地?上次在焦府门前对焦瓒动手的丹地?”…,

    听到丹地名字,图玟很快反应过来,易嬴的双手也开始在图玟身上四处游走道:“对,她就是丹地,怎么县主刚才被丹地点了哑穴和软麻穴吗?本官怎么没看出来?县主能不能告诉本官,县主刚才被她点的哑穴和软麻穴都在什么地方。”

    “你问这个干什么?”图玟一脸怀疑道。

    “当然是本官哪天帮县主用哑穴和软麻穴去回敬她。”

    “哼!”

    随着易嬴乐呵呵说了一句,坐在马车角落的丹地就用力哼了一声。

    不过,不仅易嬴没去理会丹地,图玟也是明显兴奋一下,最后才说道:“你这死老鬼,胆子还真大,当着那么凶的女人也能说出这话。不过这事奴家也帮不了你,因为奴家也不知道哑穴和软麻穴在什么地方。”

    来到北越国,比起那些官场政治,易嬴还是更羡慕丹地这些武林高手。

    可由于年纪太大,武艺易嬴是学不来了,但突然听到图玟先前是被丹地点了哑穴和软麻穴,易嬴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都学不来。

    因此听到图玟回答,易嬴也满不在乎道:“这没问题,君莫愁、秋心,你们也知道哑穴和软麻穴在什么地方吧!”

    “知道啊!但能不能对付丹地就不好说了。”

    君莫愁不会在这事上凑热闹,秋心却同样在很多地方看丹地不顺眼,直接就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易嬴却一脸满不在乎道:“这没问题,对付不了丹地,本官也可以拿其他女人试试手。”

    “那好,回头我教大人哑穴和软麻穴在什么地方。”仿佛是要故意刺激一下丹地,秋心还特意望了丹地一眼。不过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丹地根本就没将秋心放在眼中。

    望回怀中的图玟,易嬴转又兴奋道:“县主,待会同本官一起回府好不好,不官还想……”

    “不要!”

    没等易嬴继续说下去,图玟就将脸扭到一旁,甚至还将被易嬴扯落的衣服直接往身上一裹,从易嬴怀中挪了下去。

    在易嬴看得一脸发怔时,秋心就“扑哧!”一声笑道:“易少师,看你以后还说不说自己有多能干。怎么样,这世上还是有不吃易少师这一套的女人吧!”

    “这个,县主为什么不愿跟本官回府?本官不是说要县主一直伺候下去,至少多住一晚没关系吧!”

    不是说舍不得,而是易嬴实在不明白图玟拒绝自己的理由。

    图玟却毫不留情地扭开双脸道:“说不要就不要,吾现在就要回家,你先送吾回家再说。”

    没想到图玟竟会拒绝自己,易嬴是真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易嬴的目的毕竟就只是想得到图玟身体,并未真想过去得到图玟芳心。所以再是纠缠一下,表示了一下对图玟的格外眷恋后,易嬴还是叫马车转往郡王府驶去,先将图玟送回家再说。

    ※※※※※※

    回到郡王府,裹着丹地找来的一件披风,图玟下车后就再没有回头望易嬴一眼。

    因为,图玟虽然承认易嬴在房事上的确很像个男人,但这却并不能打消图玟心中对易嬴的不喜。只是在两人欢好时,这种不喜也能成为一种异样的刺激而已。

    而且当两人身体分开,激情淡却后,想到自己竟然真被易嬴**了,图玟心中就一阵窝火。

    恨不得立即忘掉易嬴,恨不得立即用其他男人忘掉易嬴,怎么可能还随易嬴回府。…,

    当然,易府没有图氏中人,也理解不了图玟的这种异样心态。所以在马车离开郡王府后,秋心就一脸嬉笑地踢着易嬴道:“易少师,你今天可真痿啊!居然到手的女人都给她飞了。”

    “秋心你胡扯什么痿不痿的,本官才不会痿呢!”

    “而且秋心你别忘了,我们还约定谈成这事你就要从了本官的!”

    “从就从,你当本姑娘怕你吗?但这又能抵消掉你今天痿了一次的事?”双脸泛起一抹羞红,想起两人约定只要大明公主答应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就同易嬴上床的事,秋心却也是一副不愿认输的样子。

    刚在图玟身上经历了成功与失败的大起大落,易嬴也不愿认输,猛盯着秋心饱满的胸口说道:“那好,我们今晚床上见。”

    “床上见就床上见,谁怕你。”

    看着秋心与易嬴已谈到这份上,君莫愁也是双脸一笑道:“好了秋心,你就别再同易少师闹下去了,今天我们可还有一件要事待办呢!”

    “怕什么,那不就是再去见见那臭女人吗?”。

    “臭女人?难道西齐国的大使是女人吗?”。

    没在白原林与白花花的认亲宴上见过西齐国大使,听到秋心的不满语气,易嬴也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女性大使不仅很少见,秋心对西齐国大使的态度也好像很有问题。

    要让一个女人讨厌男人很容易,但要让一个女人毫无忌讳地表现出对另一个女人的厌恶,里面却明显有很多问题。

    因为,正如图玟对图莲的厌恶一样,作为这世上最会伪装自己的生物。不是有着难以抵消的怨恨,女人很难轻易表现出对一个人的恨意。

    “女人又怎样,女人中就没有坏人吗?”。

    秋心却一脸恼怒道:“好像我们原本来北越国只是为当密探,但她却硬要逼我们去做ji女,还说只有ji女才能帮到西齐国怎么怎么的。我看她就是嫉妒,嫉妒姐姐比她漂亮,甚至连清倌人也不让姐姐做。”

    “她以为套上一个国家大义的名头就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这种女人最恶心了。”

    “这个……”

    随着秋心一通数落,易嬴也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因为,没有秋心这一番话前,易嬴原本还以为君莫愁当ji女是西齐国密探的传统,至少是君莫愁在西齐国就已有了准备的事,甚至是严松年的某种特意教导。

    没想到这却是被西齐国大使所逼,不是说立即对西齐国大使的印象坏起来,而是易嬴也开始感到这西齐国大使有些不简单了。

    因为,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知道,只有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以某种大义当搜刮民脂民膏名头的官员最难对付。虽然这也应该是官员们的普遍现象,甚至易嬴自己在现代官场就同样用各种大道理教训过不少老百姓。

    但易嬴却从没有小看过君莫愁,而一个能用国家大义说服君莫愁去卖身的女人,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看到易嬴脸色变化,君莫愁就“扑哧!”一声笑道:“易少师,你莫要被秋心吓住了,秋心那只是小孩子脾气,罗姐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而且莫愁也不是被罗姐逼去做ji女,只是为了增广交际,做ji女比只做清倌人更容易获得情报些。”

    “姐姐你干嘛要帮那坏女人说话!”

    “她如果不坏,怎么会来逼妹妹也去下海。”秋心依旧一脸不满道。…,

    没想到这才是秋心真正不满的原因,当易嬴不知是不是有些哭笑不得时,君莫愁却抱住秋心笑道:“秋心你胡扯什么啊!罗姐什么时候真正逼你去下海了!你也不想想,罗姐哪次叫你下海时不是在客人面前随便说说,真到我们私自相处时,她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那是她没机会说,也没胆量说。”

    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决心,秋心抬起手掌切了切道:“如果她敢在没人时对妹妹说这话,妹妹一定会将她的脑袋切下来。”

    “切下来,你以为罗姐就没有一点武功吗?恐怕真打起来,秋心你还不是罗姐对手呢!”

    “什么?这不可能。就凭她那人老色衰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妹妹对手。而且除了她们天英门的人,妹妹还没输给过任何人!”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虽然在屡次交手、切磋中,秋心已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易府的三个天英门弟子,但在内心中,秋心却仍旧不愿输给任何人。

    看到秋心的样子,易嬴就笑道:“这没有关系,反正等今天事情结束,西齐国并入大梁国,秋心你们不但再不用做密探,也不用再受西齐国大使约束了。如果你真不喜欢她,不说教训,至少切磋一下总没关系吧!”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待会我就要去同那坏女人切磋。”秋心随即眉飞色舞起来道。

    没想到易嬴竟会去火上浇油,君莫愁瞪了易嬴一眼道:“易少师,你不用这样宠秋心吧!那有你这样教人的道理。”

    “这怕什么,只是切磋一下而已。难道西齐国真能并入北越国,莫愁你就不想找机会发泄一下?”

    “发泄吗?确实该发泄一下吧!”

    对于易嬴首次改称自己莫愁的事,君莫愁并没感觉不妥,甚至就在马车内,双眼中就已闪现出某种憧憬的光芒。

    毕竟比起大梁国的威胁,习惯以战养国的北越国和浚王图浪都要蛮横多了。也就只有并入北越国,西齐国才不会继续遭到北越国骚扰。不然大梁国真的允许西齐国并入版图,恐怕北越国仍会肆无忌惮地继续以战养国之策。

    所以终于得到解脱,或许想要发泄的西齐国人也绝对不会少。

    。,

第三百零三章、可人得紧

    罗庆新为什么能逼秋心去下海,凭什么身份能去逼秋心下海,自然因为罗庆新乃是水月楼老鸨。

    一个老鸨也能成为大使?如果老鸨不只是老鸨,当然有可能。

    这就好像现代官场的官员不仅仅是官员一样,为了吃、拿、卡、要能更容易些,他们总会先在一个地方预定些股份,然后所有东西全都是股份内收入,再没有所谓的行贿、受贿等危险。

    当然,这种状况虽然不适合用在罗庆新身上。但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成为老鸨却也是女人独自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

    为什么说是必经之路?

    因为男尊女卑的关系,如果没有男人出面撑腰,别说是一般行业,便是绣庄那种主要由女人来经营的营生,女人都很难插足进去。这就只有成为ji馆老鸨,拥有一定自立名声后,别人才有可能将各种铺子盘给女人来经营。

    毕竟一间铺子可不仅仅只属于老板本人,还要维持许多人的生计,古代人在社会意识这方面比现代人可要认真多了。

    而只有成为老鸨,女人才不需要依靠男人来展现自己的能力。

    当然,ji馆虽然也需要男人来依撑,但此依撑却非彼依撑,反而为了图个喜庆,许多涉及大买卖的生意都会在ji馆中进行。这也是罗庆新为什么在盘下许多铺子,并以商行老板名义成为西齐国驻北越国大使后,至今仍是水月楼老鸨的原因。

    因为比起其他地方,水月楼这样的ji馆也更适合用来收集情报。

    “严大人,你怎么能这么莽撞,万一不是莫愁发现了你们一群人,你们不是真要成了奴隶吗?”。

    “这有什么,事实上在被浚王府牙将抓住时,我们就已经是奴隶了。”

    望着年华已韶的罗庆新,严松年用手中酒杯遮掩着脸色,眼神中却微微有一种遗憾与怅然。因为在两人见面前,严松年还能轻松记得罗庆新当年的如花年华,记得两人的海誓山盟。

    不过,为了国家,罗庆新不仅成为了ji女,成为了ji馆老鸨,最后竟然就一直留在了北越国,再没有回去西齐国一次。

    不说是为了罗庆新,至少严松年也是因为想要看看一直待在北越国的罗庆新变成了什么样子,这才没有在被浚王府牙将抓住后设法逃脱。

    不然从秦州到京城的八百里路,严松年手中又有那么一大批人,想逃又会真逃不掉?

    可叹是再见到罗庆新时,两人都不再是青春年纪。不说是故意疏远,而是看到罗庆新现在已然呈现些许老态的容貌,严松年就很难再有当初的激情。若有若无中,两人的关系也就渐渐拉开了。

    坐在靠窗的一个小雅间中对饮,身为以察言观色为最大能力的ji馆老鸨,罗庆新又怎会看不出严松年的眼神变化。

    不过,罗庆新也不会对此多说什么。因为在成为ji女的第一天,罗庆新就已将为国家奉献一切当成了自己毕生的努力目标。

    “严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呢!”

    所以,在严松年表现出的淡然态度中,罗庆新就一脸严肃道:“这可不仅仅关系到严大人一人安危,还关系到那么多密探弟子的安危,你这样放松自己,又怎么去教导他们为国尽忠?严大人又怎知他们将来不会为西齐国建下更大的丰功伟业,却要因为严大人一己之私而……”…,

    “惭愧,本官惭愧,还是罗大使教训的是,本官下次再也不敢了。”

    要想成为密探,要想在密探的道路上一直始终不渝走下去,要想成为密探的教官,心中没有一定觉悟可不行。所以,听到罗庆新竟以觉悟不足的缺点教训自己,严松年立即大感惭愧,却又不知不觉在称呼上拉远了两人距离。

    罗庆新也仿佛浑然不知道:“严大人知道警醒就好,却不知严大人想要何时离开北越国,又需要本大使做些什么?”

    听到罗庆新自称本大使,严松年心中也喟叹了一声。

    知道两人早些年的情分,包括自己乍见罗庆新的最后一丝情愫也已经消逝无踪了。

    挥慧剑斩情丝!严松年也郑重其事地想了想,稍后才说道:“虽然易少师嘴中说不会约束我等行动,但恐怕以莫愁与他的关系,他还不至于轻易放我们离开。而且莫愁还说易少师会设法促使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关于这事,本官也想看看易少师的行动再做决定。”

    “易少师真会促使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吗?只是莫愁身份却因天英门而曝露实在可惜了些。”

    “那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天英门的武艺摆在那里,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察觉。而且身为密探,莫愁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去做。”

    对于罗庆新对易嬴的不信任,严松年并不奇怪。

    因为,名声并不等于信义,能力更不等于守信。包括严松年自己,同样不信易嬴真会真心实意去促进西齐国并入北越国,或者说真有可能办到这件事。

    “哦!哦哦……本姑娘终于回来了,坏女人,快出来决斗,本姑娘要与你决斗。”

    易嬴的马车刚进入水月楼前院,秋心就急不可待从车内跳出来,一副挥斥方酋的模样在院中大喊大叫起来。

    看到秋心闹出的声势,不仅那些已进入水月楼的客人立即望出来,一些水月楼的姑娘看到秋心时也是满脸惊喜道:“秋心,你回来了,是不是莫愁也一起回来了?这样好了,水月楼的生意有救了。”

    “……什么有救没救的,谁说我们是回来做生意的,本姑娘就是来与那坏女人决斗的。”

    不管那些围上来的姑娘,秋心继续在院中大闹着。

    毕竟,身为京城第一才女,君莫愁自己的接客数量虽然不可能太多,但只要君莫愁待在水月楼一天,水月楼其他姑娘的生意也会好起来。因此对于秋心的胡闹,大家都没怎么当真,直到看见君莫愁也从马车内下来,这才一起欢天喜地的迎上来庆贺。

    “莫愁,你真回来了……”

    “君姑娘回来就好,水月楼有望了……”

    在众人奉承中,君莫愁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回身向马车内说道:“易少师请下车。”

    随着易嬴从车内下来,水月楼院中就再次传来一阵惊叹声。不是因为易嬴的官有多大,而是众人都没想到易嬴竟如此老丑。毕竟经过了那么多日子,京城已经没人不知道易嬴的少师之名,ji馆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在楼上小间看到易嬴从马车内下来,罗庆新就一脸惊讶道:“那就是易少师吗?莫愁怎将他也带来水月楼了?不会莫愁真会回来吧!”

    “应该不至于如此,不然秋心哪会这么兴奋,我先下去看看再说。”

    严松年虽然在水月楼中也是客人身份,但他毕竟现在就住在易府,不可能对易嬴视而不见。再说以易嬴现在北越国的身份、地位,也容不得严松年对他视而不见。…,

    点点头,罗庆新说道:“那严大人帮妾身先去招呼一声,妾身换过衣装再去拜见易少师。”

    罗庆新虽然至今未婚,但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不能再自称奴家,而且若是在ji馆中自称奴家,那就也有接客之意了。

    于是在罗庆新从雅间角门离开时,严松年也往外迎了出去。

    ※※※※※※

    由于君莫愁已有大半年没回水月楼,水月楼的生意顿时冷清了许多。

    不仅再没有往日人潮聚集的达官贵客,甚至也不见了君莫愁的那些熟人、熟客。不是知道这个时间罗庆新肯定在水月楼,君莫愁也不会带易嬴到这种地方来。

    因此,面对那些赶上来奉承的生面孔,君莫愁也是帮易嬴随便挡着应付一下,立即就领着易嬴上了水月楼二楼。

    与一楼大厅是给那些散客“看样定货”,也就是看样貌定女人不同,所有ji馆二楼基本上都是由一个个雅间组成。在雅间中接待客人、增进感情,并且进行各种消费和表演,这是任何ji馆走向上床的第一步。

    只因现在还是大白天,君莫愁又是专为找罗庆新而来,所以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打算。

    不过,突然看到已站在楼梯附近的严松年,君莫愁还是相当惊讶道:“老师,你怎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见一下罗大使,说说自己这次来北越国的状况,易少师,您这是……”

    随着严松年望向易嬴,易嬴也一脸谦和道:“严大人,恭喜、恭喜,大喜、大喜……”

    “恭喜、大喜?难道是……”

    易嬴与严松年有什么共同语言?自然就是设法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事。

    所以短暂惊讶过后,严松年立即又惊又喜地望向君莫愁。

    君莫愁也点点头,一脸喜气道:“老师,今日莫愁已陪易少师去见过大明公主殿下了,大明公主已答应接受西齐国的并入请求,并且叫我们来找罗大使准备国书,明日一早就送到大明公主的宛华宫内!估计两、三日内就会有正式的消息传下来。”

    “真,真的吗?”。

    虽然知道君莫愁不可能拿这事开玩笑,但突然听到这话,严松年还是有些惊愕难信。

    因为,不说事情真假,严松年可是昨日才听说易嬴要帮忙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

    即便知道这事除了易嬴外,北越国就没人能办到。但没想到易嬴今日居然就将事情给办成了,好像易嬴是故意在等严松年来到北越国,然后才特意做给他看一样。

    ※※※※※※

    女人化妆需要多少时间?一要看什么职业,二要看什么事情。

    如同现代社会没人比演员的换妆速度更快一样,由于要赶在客人兴趣最大时出来见客,古代社会的ji女往往都是换妆及换装速度最快的女人。这不仅因为古代社会的化妆品稀少,化妆手段单一,同样因为北越国的绯衣换起来极为方便。

    所以,当严松年开始在易嬴面前惊奇出声时,罗庆新也已经从雅间中赶出来。

    听到几人对话,罗庆新虽然也感到极不可思议,但仍是一脸地热切走上来挽住易嬴道:“少师大人,真是稀客、稀客,妾身乃是水月楼老鸨罗氏,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屋再谈吧!”

    老鸨?

    在水月楼是老鸨,在其他店铺是掌柜,在礼部就是大使。不只是罗庆新如此,古代社会的大使都是如此,甚至现代社会的一些国家也会聘请某些企业的知名人士来担当大使。…,

    但在现代社会,那些能担当大使的企业知名人士不是因为成为企业知名人士才能成为大使,而是因为成为了大使,这才兼一个企业要职。

    不像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交通不便之外,也是为免被人拿住把柄,这才会由一些“企业人士”直接来担当大使。

    不过,知道西齐国的大使是怎么回事,尤其罗庆新也是原本的西齐国密探后,易嬴也不会再将她当成普通商人。随着罗庆新的胸脯挤上自己胳膊,易嬴的手掌也在罗庆新身后摸了摸她的圆浑臀部道:“罗嬷嬷客气了,嬷嬷才是风采不减当年!”

    有如西齐国并入北越国这样的大事应该在走廊上说吗?

    当然不可能。

    这也是罗庆新直接用老鸨身份招呼易嬴,并希望将他带入屋子中细谈的原因。

    而对于易嬴朝自己下手的行为,罗庆新也只是谄媚一笑,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这种事情不仅罗庆新早年经历太多,便是现在真有人能看上自己,罗庆新也会视情况舍命一陪。

    毕竟,罗庆新只是微显老态,再是化过妆后,更有种风韵尤存的味道在其中。

    再是随着易嬴手指在自己臀上反复捏弄,罗庆新就知道他是真看上了自己,身体就向易嬴靠了靠说道:“少师大人太客气了,妾身乃是蒲柳之姿,那当得少师大人如此赞赏。”

    “谁说的,本官看罗嬷嬷却是可人得紧呢!”

    想起前面秋心说起与罗庆新的纷争,不管是不是戏弄,易嬴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伸手捏了捏罗庆新的胸脯。

    这不是说易嬴就好这一口,而是在北越国这种女人十三、四岁就算成年、就能伺候男人的地方,罗庆新的岁数虽然的确稍大了些。可如果去到现代社会,照样有那些“青春无比”的七老八十徐娘喜欢扮嫩吃幼草。

    当然,那是有现代社会美容技术高超的原因,可即使是去到现代社会,化过妆的罗庆新也丝毫不嫌老。

    而且以年纪来说,罗庆新也与现在的易嬴更为相配些。

    随着易嬴捏住自己胸脯,虽然当着君莫愁等年轻女孩面前,罗庆新心中也是大窘。但她并不会将这种窘迫表现在脸上给别人看笑话,给严松年看笑话,而是挽紧易嬴胳膊,好像两人原本就是相好般的将易嬴往雅间中带去道:“少师大人你真是太坏了,怎么妾身都不肯放过啊!”

    “呵呵,罗嬷嬷对其他男人可能是年纪大了些,但对本官却刚刚好,恰是本官荤腥不忌、荤腥不忌……”

    “就是,反正嬷嬷你的年纪也不大,既然少师大人看上了嬷嬷,那么嬷嬷也舍命一陪吧!”

    虽然一开始看到易嬴对罗庆新的态度时,秋心相当不爽,可一想到易嬴在床上的狠劲、厉害劲,顿时就来了兴趣。因为,比起男人还有不少老当益壮的例子,女人要想老当益壮却很困难。

    尤其绝经之后,即便她们假装风骚,对**女爱的**还是相当小,更年期也正是女**望减低的开始。

    “好了!秋心。你就别跟着一起闹了行不行。”

    不管易嬴想对罗庆新做什么,君莫愁是丝毫没有意见,也不感兴趣,撵着搅在一起的三人就一起进入了雅间中。

    望着前面被易嬴抱在坏中消逝在雅间内的罗庆新,严松年的脸色却微微有些干怔。因为,严松年对罗庆新的感情虽已经彻底淡去,但也只有到了这时,他才能真切体会到罗庆新当年的迎来送往生活,以及现在的迎来送往生活。…,

    虽然在化过了妆后,罗庆新脸上的那丝苍老就变成了风韵尤存,但这也让严松年心中有一丝隐隐悸动。

    因为这就好像罗庆新在说,她不化妆见严松年就是想给他看真实的自己,也只有在严松年面前,罗庆新才显得更真实一样。

    不知这种感觉是什么,严松年就仿佛没有知觉般跟在几人身后进入了雅间。

    在雅间中坐下后,易嬴仍旧将罗庆新抱在坏中,细细揉捏着罗庆新胸脯道:“罗嬷嬷,你的胸脯很丰满呢!到现在还这么肉感。”

    “不行,人老了,尽让少师大人笑话。却不知少师大人先前在外面说的是什么事情,能不能再和妾身仔细说说?”

    忍受着易嬴爱抚,罗庆新更想知道北越国是不是真接纳了西齐国的并入。

    易嬴自信满满道:“也没有什么,那就是大明公主已答应接纳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了,罗嬷嬷要不要和本官一起到房中庆祝一下。”

    “真是这样吗?妾身没有听错?少师大人乃是为了取国书而来?”

    如果说惊喜,罗庆新是真在惊喜,可随着易嬴肆无忌惮地在众人面前玩弄自己身体,罗庆新却总感觉这种惊喜有些不真实,至少是变了一些味道。

    可这对易嬴来说,他玩弄的却不仅仅是个老鸨,更是一个大使。

    在现代官场就已见多识广,真正会让官员感兴趣的并不是什么年轻漂亮女人,而是有特殊身份、特殊立场的女人,好像前面的图玟一样。

    知道罗庆新现在是不得不奉承自己,易嬴也乐得继续占便宜。

    。,

第三百零四章、什么故人之后

    事实上,不仅严松年、罗庆新很难相信,君莫愁也同样不信大明公主真会答应西齐国并入北越国。

    可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却不能说。

    等到君莫愁设法将事情与严松年、罗庆新解释清楚,内容已经完全变了味。那虽然不说是易嬴拼着老命去力争,但易嬴能说服大明公主,却也等于是为了北越国人民,为了西齐国人民竭尽全力了。

    总感觉有些不真实,特别是胸前、臀后的触摸就一直没有停过。

    在君莫愁话音落下后,罗庆新就在易嬴怀中微微有些窘迫地抬脸道:“少师大人,莫愁说的是真的吗?”。

    “只要结果是真的就行,至于过程,你们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看着罗庆新万般无奈的委屈样子,易嬴却用力在她脸上“啧!”一声亲了一下。随着脸上多出一记湿痕,罗庆新的脸霎时红了。

    不管易嬴为什么要作弄罗庆新,想起两人以前的情意,严松年就说道:“少师大人,你是说还另有原因吗?”。

    “自然是另有原因。”

    易嬴根本不在乎是否去维护君莫愁的颜面,直接说道:“毕竟大家都是为各自朝廷做事,也知道这事情如果没有足够利益,北越国是绝对不会答应西齐国并入其中的。但里面是什么利益,本官现在确实不能说,莫愁也没资格告诉你们,她只是不想骗你们才没有说。”

    “但你们只要知道,这次北越国确实会接纳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就成了。”

    听了易嬴这话,严松年和罗庆新这才仿佛真正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固然相信这事情易嬴的确曾经努力过,但如果只是努力却没有利益,他们怎么都不会相信。

    所以在易嬴肯定了北越国在其中还有其他利益后,严松年就说道:“少师大人,那不知我们将国书递上去,什么时候这事可以定下来。”

    “如果你们明日就将国书递上去,三日内事情就会定下来。”

    “三日内?事情怎会这么快?”

    罗庆新也在易嬴怀中惊呼一声,却在惊讶得想要坐起时,又被易嬴捏在自己胸脯上的大手带着一拽,羞得又低下声去。

    易嬴却满不在乎道:“只要利益足够大,三日又算什么快。而且过不了几年,你们自己就会知道北越国想要的是什么了。”

    “这不会对西齐国有什么影响吧!”

    听到易嬴说利益足够大时,严松年却又有些担心起来。

    因为,对北越国有利益的事,对西齐国却未必也有利益。而且能让北越国如此动心的利益,严松年更不认为那会是什么小利益。

    易嬴不是不知严松年在担心什么,只是仍有些不在意道:“对西齐国皇室和西齐国的朝廷官员不会有影响,但对那些成为了北越国子民后的西齐国子民,自然会有影响。可关于这点,北越国并没有解释的义务。”

    易嬴的解释虽然有些强硬,严松年却无法反驳。

    因为,西齐国如果真并入了北越国,西齐国子民也就成了北越国子民。即便再有什么影响,他们也可自由选择进入北越国境内,避开可能在现有西齐国境内发生的所有利益纷争。或者说,这也将成为两国合并国书中的重点要求。

    所以,只要西齐国皇室和朝廷官员不受影响,那些西齐国子民又怎会成为两国合并的障碍。…,

    看到严松年无话可说,易嬴又亲了一下怀中罗庆新道:“罗嬷嬷,现在事情已经没什么疑问了,不如我们找个房间单独庆祝一下吧!”

    单独庆祝?

    知道易嬴想干什么,罗庆新未免一窘道:“少师大人,你说什么没疑问了,等下我们可是还要拟写国书呢!少师别忘了,奴家可是西齐国大使。”

    “本官当然知道罗嬷嬷是西齐国大使,但就是这样,本官才想现在就得到罗嬷嬷。”

    一边说着,易嬴就兴致勃勃抱起罗庆新,将她拖往雅间外说道:“那不如我们就先少少庆祝一下,等到庆祝完了,罗嬷嬷再回来与莫愁和严大人一起商量国书之事。”

    “这……”

    扭头望了一眼严松年,却见严松年已在桌旁低下脸去。

    知道这又是为了国家大义,罗庆新一脸默然,只得靠往易嬴怀中道:“那好,少师大人,且容妾身来给少师大人带路。”

    “这就好,本官最喜欢知情乖巧的女人。”

    从将罗庆新抱入怀中开始,易嬴就从罗庆新和严松年眼中看出了一些事情。不说是故意刺激两人,但作为一种官员特权,易嬴却也非常享受这种欺凌不敢反抗的“下属”滋味。

    至于后果,在现代社会易嬴都没有考虑过,还用在北越国考虑?

    随着易嬴将罗庆新拖出雅间,严松年才皱着眉头抬起脸道:“莫愁,易少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如同老师看到的,易少师就是一个官员,一个真真正正的官员。只是发掘易少师的恰巧是北越国,恰巧是大明公主而已。”

    听到君莫愁用淡淡口吻说出的评价,严松年也不再说话了。

    因为,什么是官员?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就是官员。这不是说官员中就没有清官、直臣,但如果什么人要将朝廷大事全寄托在清官、直臣身上,那才是真正不了解官员。

    至于说发掘易嬴的乃是北越国和大明公主,则彻底说明了易嬴的立场与派系。

    而由于水月楼中的客人此时并不多,罗庆新也得以将易嬴在没人发现的状况下带入自己房间。

    可即便如此,在带上房门的瞬间,罗庆新仍是羞得满脸通红。

    因为,在罗庆新关上房门时,易嬴就已将罗庆新发软的身体压在门板上,扯下罗庆新胸口的薄薄绯衣,亲吻着罗庆新已开始有些下坠的胸脯道:“罗嬷嬷,你的身材真是太棒了,这个年纪还有这样美妙的胸脯。”

    “……唔!不要,少师大人,我们回床上再做好吗?”。

    “不要,本官最喜欢荤腥不忌了……”

    在早年做ji女的生涯中,罗庆新就已见识过无数男人。虽然易嬴是有些过分,但依照着这类男人最喜欢的感觉,罗庆新就将易嬴脑袋从自己怀中拉起,不管不顾地主动亲入易嬴嘴中道:“唔,少师大人你真是太坏了,妾身会被大人害死的……”

    “唔!本官就喜欢害死罗嬷嬷这样的女人。”

    ※※※※※※

    无论美丑,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被男人以貌取人。而与之相似的是,女人也绝对不能对男人以貌取人。

    浑身绵软地与易嬴一起坐在浴桶中,罗庆新都要不知道现在是谁在帮谁洗澡了。

    “少师大人,你也未免太厉害了些吧!”

    “嘿嘿!男人嘛!不厉害些怎么行。”…,

    不是自信,而是得意。看着罗庆新摆出的一副讨饶样子,易嬴就非常高兴。这可不是说罗庆新摆出来给易嬴好看的,而是的确受不了易嬴的反复折腾。

    面对胡子都已经快要翘上天的易嬴,罗庆新却有些担心道:“那个……,少师大人,如果大人还不满足,要不要让妾身在水月楼中找几个干净姑娘出来伺候大人。”

    “不必了,今日还有秋心要陪本官呢!我们已经说好,只要本官办成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秋心就会同本官上床。”

    “秋心?少师大人要不要换个女人……”

    没想到易嬴竟会打上秋心主意,罗庆新眼中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看到罗庆新反应,易嬴笑道:“怎么,嫉妒了吗?那嬷嬷要不要到本官府中做妾。”

    “做妾?少师大人说笑了,妾身这个年纪哪还能做妾,不过大人能不能放过秋心?”

    “放过秋心?为什么?”

    一直听秋心说罗庆新怎么、怎么坏,易嬴却没想到罗庆新竟会为秋心“说情”。虽然这个说情很有些无谓,易嬴却不得不问。

    犹豫了一下,或许说是知道易嬴手段,罗庆新说道:“少师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秋心虽然自认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但从秋心挂在胸前的玉匙上,妾身早知道她是一故人之后。不过,妾身不知道那故人为什么会让秋心成为孤儿,而且以秋心身份也不可能私自回国,所以妾身才一直没有告诉秋心的身世,所以少师能不能看在妾身面子上,饶过秋心……”

    “秋心是嬷嬷故人之后,但她怎么说嬷嬷总是在逼她接客呢?”

    回忆秋心胸前好像的确挂着一个玉匙,易嬴也心道了一声难怪。因为,玉坠、玉锁、玉如意虽然在北越国都很常见,玉匙这种东西却的确很少见,难怪秋心会被罗庆新认出身份。可即便如此,却仍不能解释罗庆新对秋心的态度。

    “这个……”

    不是说犹豫,而是罗庆新稍稍不解道:“难道少师大人还不知道秋心性格吗?如果妾身不逼她,或许她早就会兴致勃勃去尝试接客了。”

    “这话到有些道理!”

    想起秋心本身就有些叛逆的性格,再加上每次都不愿错过易嬴与君莫愁的**,易嬴就知道秋心其实对这种事情相当向往。只是说有罗庆新在后面催促,秋心才会有种一定要做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人想法。

    不过,这却并不能成为易嬴答应罗庆新的理由。

    想了想,易嬴就说道:“可这并不是本官要逼迫秋心,而是秋心几乎观看了本官与君莫愁的所有欢好。这事本官最多只能让嬷嬷去试着劝说一下秋心,但秋心如果一定要找本官完成约定,嬷嬷也知道本官并没有拒绝的立场,那反而还会伤害秋心。”

    “那好吧!妾身就试试去说服秋心……”

    知道秋心脾气,罗庆新也点了点头。

    虽然不能说对罗庆新的想法感到高兴,但从罗庆新异常维护秋心的角度出发,易嬴却知道自己没有理由阻止她。

    因为,作为近似父母的长辈,恐怕没人希望看到秋心最后跟了易嬴这样的破老头。

    等到易嬴、罗庆新重新回到雅间中,严松年已经与君莫愁坐在一起讨论国书中需要注意的问题,乃至日后在与北越国朝廷交涉时,必须留意的重点等等。…,

    而对于无所事事的秋心来说,一见陪着易嬴回来的罗庆新双脚发软的样子,立即满脸兴奋道:“易少师,你已经收拾这个坏女人了?”

    “秋心,你就别再说罗嬷嬷是坏女人了,罗嬷嬷可说你是故人之后呢!”

    “故人之后,什么故人之后?”

    在君莫愁和严松年也听得一脸惊讶望过来时,罗庆新就转向严松年说道:“严大人,你还记不记得姚佳。”

    “姚佳?是与罗大使同期的姚佳吗?”。

    知道罗庆新先前是去与易嬴上床了。从称呼上,严松年就已在与罗庆新彻底拉开距离。

    同样都是历经风霜的人,罗庆新的脸色也不会再发生任何变化,直接点头道:“严大人,那你还记不记得姚佳一直随身带着的玉匙。”

    “玉匙?那玉匙怎么了?”

    在严松年略带一丝不解地望向秋心时,易嬴也和君莫愁一起望向了秋心胸口。

    秋心的脸色也是稍微怔了怔,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却将自己一直戴在胸口上的玉匙拉了出来道:“你们说的是这个玉匙吗?难道这个玉匙是属于一个名叫姚佳的女人的?”

    看到玉匙的瞬间,严松年就惊讶了一下,罗庆新却微微激动地点头道:“是的,这玉匙就是当初妾身和严大人的一个故人姚佳的,秋心你其实不是无父无母孤儿,虽然妾身也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但你的母亲应该就是我们的故人姚佳。”

    “母亲……”

    稍稍在嘴中嗫嚅一下,秋心竟突然大笑起来道:“呵哈哈哈!……坏女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谁说这玉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了。这个玉匙却是我从一个赌场中赢来的,怎么可能是我父母的东西。说不定这就是那个女人将玉匙输给了赌场,然后就给我赢来了。”

    “……赌?赌场?”

    听到秋心回答,罗庆新显然有些愕然。

    严松年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道:“赌场吗?这到有可能,姚佳当初的确很喜欢上赌场,而且以姚佳的性格,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是我误会了吗?”。

    看着秋心很爽快地将玉匙塞入胸间,罗庆新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遗憾之色。

    不过因为角度关系,易嬴却看到秋心藏在身侧的左手已经紧紧捏在一起。看来秋心并不是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已。

    不清楚罗庆新嘴中的姚佳究竟与秋心是什么关系,易嬴就放开罗庆新,扯住秋心胳膊道:“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什么好说了。秋心,我们要不要去谈谈我们约定的事。”

    “要,为什么不要。”

    随着秋心兴奋地昂起头,易嬴立即被秋心扯向了雅间外面。

    前面有罗庆新,后面有秋心,严松年摇了摇头,除了叹息一声易嬴的荒唐外,却也不会再去多说什么。而因为秋心否认了玉匙来历,罗庆新也不好再追着秋心继续多说什么了。

    出到雅间外面,秋心并没有带着易嬴乱跑,而是转了个身,立即又拉着易嬴进入了旁边的雅间中。

    关上雅间大门后,易嬴才说道:“秋心,到底怎么回事。”

    “呜!那个坏女人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在易嬴询问下,秋心却一下扑入易嬴怀中呜咽起来道:“我只说自己是个孤儿,却没说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那个坏女人居然想代母亲来管教我,她以为自己是我什么人啊!呜呜!我最恨那个坏女人了,这世上除了母亲,谁有资格来管教我……”…,

    听着秋心抽泣,易嬴就咧了咧嘴,同样没想到这才是秋心态度异常的原因。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因为战争的原因,古代社会虽然的确有很多孤儿,但确实不是什么孤儿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因为真不知道父母是谁,这样的孩子肯定年龄还小,如果没人照顾,往往很难安全长大。

    所以与罗庆新单纯的猜测相比,或许秋心就是更不喜欢罗庆新自认为可以取代父母管教自己。

    对于这样的事情,易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只得陪着哭泣的秋心在那静静坐着,却也没像平常抱着女人时就会乱占便宜。

    因为,秋心现在显然不是在为自己而哭,而是在为父母而哭。

    好一会,秋心才在哭声消失后说道:“易少师,你先前跟那坏女人说秋心的事,是也想代父母管教秋心吗?”。

    “呵呵……,那是罗嬷嬷的想法,可不是本官的想法。本官最多是想以老公身份管管自己的媳妇儿。”

    不是说想调戏秋心,易嬴只是想转开秋心的注意力。

    听到易嬴戏言,秋心却立即捶了一下易嬴胸口道:“去,你这易老倌胡扯什么。虽然本姑娘答应与你上床,但可没答应嫁给你。我讨厌这个地方,我们回家好吗?”。

    “好!回家,我们回家。”

    没想到秋心也会称呼自己易老倌,知道秋心的心情还未真正平静,易嬴却也不会在现在去违逆她。

    然后,当易嬴与秋心从雅间中出来时,却见丹地与苏三已经等在了外面。不知两人是不是听到了易嬴与自己谈话,秋心就狠狠瞪了丹地一眼,这才在前面拽着易嬴离开了。

    走出水月楼时,易嬴并没去通知君莫愁或罗庆新、严松年。因为以秋心现在的心态,或许她也不会想见到两人。

    。,

第三百零五章、还怕不能一展长才吗

    在见识过丹地等人的武艺前,秋心最喜欢说的话就是将来要去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不过,在知道丹地等人根本就不将浪迹江湖当成目标后,秋心也开始转换目标。虽然秋心并不适合动脑去思考政治斗争,要保护易嬴的武艺也略有不足,但这却管不住她在易府享受安逸,好像现在的春兰一样,美滋滋看着易嬴每日折腾。

    为什么说是美滋滋?

    没能得到,没有得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而且秋心又不是没比较过。

    以前在罗庆新“阻拦”下,秋心就曾在水月楼看过君莫愁,甚至是看过其他姑娘与男人相好,来到易府看到易嬴与女人相好后,秋心自然感到了其中差距。

    所以在已有约定的状况下,秋心上了马车就心安理得地坐在了易嬴怀中。

    “易老倌,你很想得到我吗?”。

    知道秋心的性格有些不同,或许说是小孩心性太重。

    虽然在一些事上表现得很听话,但只要一有机会,秋心就想要展现自己的不同。所以,易嬴也很自然地将双手搂住秋心道:“那还用说,我们的秋心可是娇滴滴的大姑娘!是个男人就想得到秋心了。”

    “那你想怎样得到我。”秋心却也开始**易嬴道。

    “日想、夜想、天天想,要不秋心你以后天天来陪本官同房,看看我们谁更厉害。”

    “哼!你想得美,当然是我更厉害。”

    秋心喜欢易嬴吗?不仅秋心不会承认,易嬴也不相信。但如果问秋心想不想同易嬴上床,这却是绝对用不着疑问的。什么叫潜移默化?这就叫潜移默化。看了那么久易嬴与女人**,见识了易嬴那么多的一个个花招,秋心只想一个个见证过再说。

    所以说秋心是小孩心性,这绝对不过分。

    但即便知道事情真相是如此,身为官员,易嬴也不可能生生就这样放走了秋心。

    官员是什么?官员就是能拿到手的东西要拿到手,不能拿到手的东西也要拿到手。何况北越国又不禁妻妾成群,在现代官场,官员都不会约束自己,来到北越国官场,易嬴还会约束自己吗?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这虽然好像只是种口号,但那只是对平民而言。

    因为争取的东西不同,这口号对官员却永远有效。

    不过,回到家中,易嬴再大的希望也化为了泡影。

    不是因为秋心不再答应易嬴,而是因为家里居然有人来访。

    “易老倌,你说育王二世子现在来访想干什么?”

    听到是育王二世子图俟来访,秋心顿时就对着易嬴脸上的懊悔兴奋起来。因为想就知道,易嬴打的主意肯定是白日宣yin。可再过一会天就要暗了,显然易嬴已经没有这机会。

    不管秋心为什么对自己改成了易老倌称呼,或许会对此高兴的就只有秦巧莲一人。

    想想来访的第二个客人竟是枢密副使肖连,易嬴就说道:“他们不会想让本官给肖副使送行吧!”

    不是易嬴不相信,而是一直听说育王府也开始有讨好自己的意图,但直到现在易嬴才见到人。不得不承认,育王府的耐心实在很好,难怪能一直盯着北越国皇位不放。

    因为秋心也很关心图俟及肖连为什么来访,几人就一起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易嬴就诧异了一下。

    不是因为图俟的穿着多么不像一个世子,而是除了书房惯常的地主芍药、月季之外,书房内还多了一个很少见的曲媚。…,

    而且留意看去,曲媚眼中好像还有一些湿红,不知前面曾经历过什么事情。

    当然,易嬴不会将目标放在曲媚身上,一进门就拱起双手道:“二世子、肖副使,失敬、失敬,本官竟让两位在府中久候,真是失敬。”

    “少师大人客气了,少师大人乃是公务繁忙,哪像我等闲余之人。想必少师大人今日在大明公主处也是收获颇多吧!”

    虽然为了准备前往秦州一事,枢密副使肖连这几日都没有上朝,但这却不妨碍育王府得知易嬴前往大明公主府中一事。也因为想知道易嬴今日为什么不上朝都要前往大明公主府中,图俟才挑中了今天来访。

    何况,昨日还曾发生易嬴强抢周谨珠宝箱一事,不知易嬴和大明公主又想对乌山营干什么,这也是图俟今日来访的主要原因。

    面对图俟试探,易嬴也不隐讳。虽然不好直言,仍是说道:“让二世子挂心了,本官今日进宫只是为了淞郡王的幼世子一事。”

    “幼世子?”

    虽然淞郡王图迓将自己与茶姑的孩子隐藏得很好,但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不仅如此,因为乌山营的重要性,包括昨晚茶姑在淞郡王府中的折腾,同样也传到了育王府中。

    听闻易嬴解释,图俟就一脸惊讶道:“淞郡王的幼世子不是失踪了吗?”。

    “幼世子只是从浚王府失踪了。但本官今日被招到大明公主的宛华宫时,却看到宛华宫中多出了一个婴儿,你看这事闹得有多慌……”

    易嬴并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将自己主动前往拜望大明公主当成受召前去来解释就已是耍了个花枪,再说更多事情,那也没必要了。

    一听这话,图俟与肖连果然一脸愕然。

    对望一眼,还是肖连这种年纪的人对这类事更感兴趣,眼中就有一丝亮光道:“少师大人是说,那茶姑带着孩子找到大明公主那去了?”

    “那孩子是不是幼世子,本官不知。但公主殿下确实在本官面前以此狠狠骂了一顿淞郡王,估计淞郡王是要有难了。”

    “公主殿下没让少师大人去做什么吗?难道少师大人带君莫愁进宫不是为了奴隶营一事?”

    想起君莫愁今日与易嬴同行进宫,肖连又追问了一句。

    事情已经定下,易嬴也不会对肖连的多嘴感到不快,只当是在戏弄肖连道:“本官最初也是这样认为的,但谁知淞郡王府中昨晚又闹了那一出,所以本官说都不用说了。毕竟与幼世子的失踪相比,君姑娘和本官所受的折辱根本就算不上事。”

    “这次本官是一点好处都没得,包括那珠宝箱也被大明公主横抢去了。”

    “横抢?长公主殿下不至如此吧!”图俟忽然有些惊讶道。

    “不至如此是不至如此,总之东西是已到了大明公主手中,本官拿也拿不回来。正好给公主殿下与淞郡王交涉。”

    如果说肖连已大半相信了易嬴解释,但听到“横抢”二字,图俟却有些不大相信了。因为,北越国朝廷中的所有人即便都知道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不错”,但这种不错也不到能让易嬴说话如此轻松的地步。

    而且看着易嬴眉飞色舞的样子,哪像整件事都与他全无关系一样。

    因为,在奴隶营一事中,易嬴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珠宝箱。如果珠宝箱都被大明公主收去了,易嬴却仍能这样轻松,那肯定是易嬴还从大明公主处得到了其他好处。…,

    不过对官员来说,不管他们得到了什么好处,这都是他们不能让人碰触的**。

    所以,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知道易嬴又从大明公主处得了什么好处,图俟就说道:“的确,淞郡王的家事确实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该过问的。但不知少师大人对肖副使这次秦州之行,又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肖副使认为自己能在秦州见到浚王爷吗?”。

    “少师大人此话怎讲?”

    虽然早知易嬴喜欢不按常理出牌,但突然听到易嬴这话,肖连和图俟都是惊讶了一下。

    易嬴却说道:“虽然本官对浚王爷的性情不怎么了解,但好像本官给二郡主出主意都能被二郡主给兜出来一样。好像这样的大事,以二郡主的性格推知浚王爷的性格,肖副使认为浚王爷会不会亲自来京要个准信?”

    “浚王爷会亲自来京?易大人从哪得到的消息……”

    刚是惊问一句,图俟又立即反应过来。

    因为,以秦州和京城的距离,或许现在易嬴给图潋出主意的消息才刚刚传到秦州,哪可能立即又有消息从秦州传回来。

    因此再仔细一想,图俟又点点头道:“这事的确有可能。因为,如果以北越国朝廷的安定计,浚王爷现在来京应该是最安全的。”

    “那本官现在去秦州不是没有意义了?”

    想想浚王爷的性格,肖连也有些赞同易嬴与图俟的说法了。不是说不高兴,而是突然感到有些没劲起来。因为在此之前,肖连可是曾好好思考过该如何与浚王图浪周旋一番的。

    而在听了肖连不像抱怨的抱怨后,易嬴和图俟却同时一望肖连,带着一种揶揄笑容道:“肖副使此言差矣。如果浚王爷真已启程来京,那不管留在秦州主事之人是谁,只要对手不是浚王爷那样难缠的对手,肖副使还怕不能一展长才吗?”。

    “呃……这,这,本官失态了。”

    没想到会被易嬴和图俟同望一眼,肖连顿时大感尴尬。

    因为易嬴说的没错,如果浚王图浪不在秦州,肖连都办不好育王府交代的事情。这可不是什么能不能一展长才的问题,恐怕育王府都会对肖连彻底失望了。

    看到肖连反应过来,图俟才点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肖副使到是应该尽快起程,而且多带几个人手,以方便到时多走几个地方。”

    “本官明白,请二世子放心,请育王爷放心,本官一定不负育王府所托。”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肖连是育王府的人?没有。

    所以,易嬴今日虽然不算为育王府出主意,但在稍做提点后,也算是与育王府结了个善缘。因此肖连在此说出效忠育王府的话语,也是对易嬴的最后试探。

    知道肖连想干什么,易嬴也点点头道:“秦州之事非同小可,肖副使的确应该更用心些,如此本官也先预祝肖副使马到成功。”

    “多谢少师大人厚爱,本官还要回府整理行装,如此就先告辞了。”

    “不送。”

    只是肖连告辞,图俟却没有告辞。虽然一口气送走两人的企图告空,易嬴却也不能有任何表示。然后看着月季带肖连出去,易嬴也在思忖图俟又打算继续对自己说些什么。

    等到嘱咐肖连几句让他离开后,图俟又回到书房中说道:“少师大人,不知你对育王府的将来有什么看法。”…,

    突然听到图俟询问,易嬴就咧了咧嘴。

    虽然易嬴以前并没与图俟打过交道,但也多少听说过育王图濠的三个世子各有其才。知道图俟是以智计著称,易嬴也不奇怪他竟会直言不讳地询问自己这事。毕竟在更多人眼中,易嬴就是一个滥出主意的人。

    因此稍一犹豫,易嬴就说道:“二世子,恕本官直言,育王爷为什么从来就没考虑过离开京城发展呢!若是育王爷早做此想,别说什么大业,就是想倒转乾坤都不是太困难吧!”

    与现在的北越国皇帝图韫是奉“遗诏”称皇不同,育王图濠当初可是正正当当的太子。

    除了大明公主图莲一人,没人相信图韫最终能当上皇帝,并一直坐稳皇位至今。

    所以,以北越国的形势及人心取向论,如果育王图濠选择离京举起反旗,在不知图莲有天英门背景的状况下,育王图濠十有**能顺利推翻图韫皇位,最终篡位成功。

    但听到易嬴疑问,图俟却也不是太意外,摇摇头说道:“形势虽是如此,但身为昔年太子,少师大人认为父王会做出此事吗?”。

    “当然,一般皇室宗亲可能会如此,但父皇这个太子就是太像太子了。”

    太子太像太子?

    虽然这话有些古怪,易嬴却不难理解。

    什么是太子,太子就是守社稷的名正言顺之君。要由名正言顺变成明不正、言不顺,或许易嬴这样的现代官员是以权力为优先,不会太在乎。但在一直能看到“希望”的状况下,难免育王图濠的想法就会变得多起来。

    想法一多,脚步就会变慢,这就是育王图濠的行动为什么这么犹豫的原因。

    延续到图俟身上,他也是一直等到现在才来拜访易嬴。

    什么才是最好的时机?

    或者不是最好时机,不是最后机会,这种固于守成的人都不会轻易改变自己。

    所以,知道劝说无效,至少是这种方法劝说无效,易嬴就说道:“那以二世子之见,育王府的将来在什么地方?”

    “育王府的将来在什么地方,本世子不知道。但本世子却清楚,本世子的将来一定在少师大人身上。”

    “呃!”

    没想到图俟竟会说出这种话来,看着图俟异常认真的眼神,打量着图俟身上不同一般皇室宗亲的普通衣装,易嬴不说错愕得无以复加,但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这事。

    不是早听说图俟平常就是这种特异穿着,易嬴都要以为他是不是故意来糊弄自己了的。

    难道图俟来此不是为了育王府?而是为了图俟自己?

    或者说,在奉育王府旨意来见易嬴的同时,图俟更想为了自己来见易嬴。

    不知这是什么状况,易嬴都有些无法回答。

    “呜……呜呜……呜……”

    正当易嬴一脸疑惑时,书房中突然又传来一阵哭声。趁机转脸过去,易嬴却瞧见曲媚正在旁边抹眼泪。

    看到这一幕,不仅易嬴怔住了,甚至图俟也有些怔然呆住了。

    因为,在图俟被招待到易府书房不久,曲媚就自己来到了书房中。虽然不能说有什么确切感觉,在芍药没问出曲媚来意的状况下,图俟总感觉曲媚有些像专为自己而来。

    而且从那时开始,曲媚的双眼就已经红润有光了。

    由于当时是在肖连面前,图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曲媚的身份即便再卑微,为了掌握易府状况,图俟还是尽量了解了一些。…,

    一个要托孟昌才能来京城的申州戏子,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对自己感兴趣?怎么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哭出声?这实在有些令人差异。

    而令易嬴同样感到奇怪的是,虽然他早知道曲媚应该是为了育王府而来,但早在春分绣庄时,曲媚在见到育王三世子图僖时都还没有任何表现,怎么今日见到图俟,曲媚的动静竟会这么大?

    难道曲媚的真正目标并是育王图濠,就是二世子图僖?

    一个远在申州的戏子怎会为了一个王爷世子动情如此?这实在有些荒唐太过。

    “曲姑娘,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在易嬴、图俟都一脸疑惑两人谈话竟会被曲媚哭声打断时,虽然不知曲媚到底是怎么回事,芍药还是赶紧上前劝慰起来。

    不过,芍药却没有急着劝曲媚离开。

    因为比起图俟可能展现出来的小心思,芍药同样更关心曲媚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在其他易府女人都陆续展露出真实面目后,众人现在还不清楚的就唯有曲媚为什么滞留易府的原因了。

    知道今天是弄清曲媚来意的最好机会,虽然这可能对图俟有些无礼,芍药却并不是太在乎。

    毕竟图俟只是一个外人,曲媚却已经卷入了易府不少事情中。

    。,

第三百零六章、某的娘亲在哪

    换成另一个世子、换成另一个皇室宗亲,或者说是换成另一个官员、换成另一个人遇到曲媚这种事,恐怕都不会太高兴。

    但图俟却明显不同。

    因为,比起其他皇室宗亲,图俟更清楚自己的定位,不会为任何不必要的事情生气而发怒。

    反而在芍药过去关心曲媚时,图俟也仿佛没有什么要紧事一样的亲切说道:“曲姑娘,你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呜,二世子,……不知二世子是否还记得自己娘亲。”

    图俟只是随口一问,更像是想要表现得与易府有多亲近的样子。没想到曲媚不去回答芍药,竟然直接就对图俟开起口来。

    在曲媚追问下,图俟虽然不至于张口结舌,但还是稍稍疑惑道:“曲姑娘问某的娘亲吗?某的娘亲早在某十岁那年就已经逝去了,不知曲姑娘怎会问起某的娘亲?”

    “二世子的娘亲真过世了吗?”。

    正当易嬴、芍药都有些不解曲媚怎么就与图俟谈起来时,曲媚的一句话却令两人脸色立即惊变。

    而比起易嬴、芍药,图俟的脸色变化则更大。

    双脸忽青忽紫一会,图俟才沉着双眼望向曲媚道:“曲姑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二世子的出生日期是不是……”

    随着曲媚念出一串日期,图俟的脸色就再也无法平静了。

    对于一直相信鬼神之道的古代人来说,出生日期是绝不能轻易被外人知道的头等大事,何况还是被一个远从申州而来,甚至有可能出生就没有离开过申州的戏子知道。

    望着曲媚泪水涟涟的双眼,图俟好一会才压抑住胸中的惊惧、怀疑,满脸冷肃道:“曲姑娘是怎知某的出生日期的?难道曲姑娘不知这事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件杀头大罪吗?”。

    别说普通人不是遇上婚嫁丧娶等大事,轻易不会谈论一个人的出生日期,皇室宗亲的出生日期更是只有皇室才能保存。

    虽然以一般说法而论,这事轻易也不会成为什么杀头大罪。

    但如果是因为什么原因特意去盗取皇室宗亲的出生日期,并以之去做什么有伤皇室宗亲的事,那就很有可能会被定为杀头之罪了。

    抹了抹眼睛,曲媚说道:“那二世子可知,你曾认识的娘亲并不是二世子真正的娘亲?”

    ……,……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易嬴和芍药几人还是只能对曲媚与图俟的对话表示沉默。

    不过沉默了一会,图俟的双肩却似微微颤抖起来道:“曲姑娘知道某的娘亲在哪?”

    某的娘亲在哪?

    图俟的话不仅让易嬴几人全都惊讶地瞪大双眼,曲媚更是双手捂脸,一下痛哭出声道:“娘,圆妃果然是信人,并没有欺瞒哥哥此事。”

    娘?哥哥?圆妃……

    虽然还是以不明白居多,但听到这里,就连刚刚送走肖连赶回来的月季也瞪大了双眼。

    扯了扯芍药,月季就说道:“小姐,曲媚这是怎么了?什么娘啊!哥哥的,还有圆妃是谁?曲媚有哥哥吗?”。

    “这个……”

    在芍药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图俟的脸色却也说不上好看。因为。即便易嬴也不是很明白,但图俟如果真成了一个申州戏子,还是要卖身才能来到京城的女人的哥哥,这事情可没人能真心欢喜起来。…,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那什么圆妃曾对图俟说过什么,图俟并没有打断曲媚的激动哭泣。

    等到曲媚渐渐平静下来,图俟才说道:“曲姑娘,某的娘亲圆妃确实告诉过某一些事,但曲姑娘又怎能证实自己确实与此事有关。”

    “二世子可见过这半块玉佩否?”

    戏子是什么人?日演夜演,虽然这未必全都是演戏,但很快平静下来的曲媚却很快就从自己胸口处掏出了半块玉佩。

    与在秋心面前,易嬴还曾有一次共浴机会不同。以易嬴同曲媚的关系,易嬴根本不可能知道曲媚身上藏了些什么。

    忽然看到曲媚身上掏出的半块玉佩,图俟的双眼也微微激动起来。不用曲媚再去询问,直接也从胸口掏出半块玉佩道:“曲姑娘,可否给某看看那半块玉佩是否与某的玉佩成对。”

    “呜……二世子请看。”

    换成一般人家,遇上这种事情肯定就会止不住扑上去痛哭了。但曲媚与图俟却一是戏子,一是育王图濠的二世子。即便易嬴等人都看出了某些端倪,曲媚却也只能将玉佩从颈子上取下,交由月季拿去递给图俟。

    随着图俟将两块玉佩并在一起,眼中终于淌下泪水道:“曲姑娘,某的娘亲还好吗?你真是某的妹妹,你的父亲又是谁?为什么这玉佩会在你手中,难道某的娘亲……”

    玉佩能证明什么?

    或许玉佩真是图俟不知为何的娘亲之物,但现在也只能证明曲媚手中有这块玉佩,并且知道图俟的出生日期而已,并不能代表曲媚就真与图俟有什么确实关系。

    曲媚也抹着眼泪说道:“二世子,娘亲还好。”

    “自娘亲被赶出王府后,辗转就随做生意的父亲去到了申州,感念其恩嫁给父亲后,这才生下了妹妹。可叹父亲生意失败,家道中落,妹妹不得不入行做了戏子。而娘亲由于被威胁不得回返京城,所以才托妹妹来看一眼二世子。”

    “今日见到二世子,妹妹也可以回去报知娘亲了。”

    “不行,妹妹此言差矣。”

    前面只是曲媚在自称妹妹,听到这里,图俟却也激动出声道:“如果留在申州,娘亲以后的生活、安全都难得保证。以前哥哥只是不知该上哪去寻找娘亲,没办法照顾娘亲和妹妹。现在知道娘亲在哪,哥哥怎能不奉孝膝下。”

    说完图俟更是转向易嬴道:“少师大人,不知某能否恳请大人一件事,请大人拜托天英门将某的娘亲送来京城团聚。”

    对于曲媚与图俟的事情,易嬴现在还是一知半解。

    但一知半解还好,图俟的表现竟比曲媚还激动,这却有些大大出乎易嬴所料。

    不是说不能答应,也不是不能不答应,易嬴就望了望苏三。

    苏三却没想太多,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但如果真要办这事,老爷你看要不要将白大人的事情也一起给办了。”

    白大人?

    易嬴虽然没想过要将白禄也一起接来京城,但天英门如果真要出动力量将图俟与曲媚的娘亲接来京城,顺便问问白禄的意思也不算什么。

    而且这还是苏三的提议。

    虽然不知苏三为什么这么说,易嬴还是点点头道:“那这事还要与绣儿通通气,让绣儿写封信给她父亲,看白大人愿不愿意舍弃申州的一切前来京城。”

    “少师大人,大恩不言谢。如果少师大人和大明公主日后有什么用得着某的地方,请尽管说。”…,

    请尽管说?

    听到这话,易嬴总算明白了一半。

    虽然图俟这不算用自己娘亲做质,但与前面图俟的话相对应,图俟此举应该算是彻底背叛了育王府。苏三所以答应这么快,也是因为比易嬴更了解图俟,了解图俟对育王府的价值,对大明公主的价值。

    因此,易嬴也只得装做不懂,点点头说道:“二世子言重了,这本就是举手之劳,可事情究竟是什么缘故,二世子能说清楚些吗?”。

    “这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同发生在淞郡王身上的事情差不多。”

    “不过,当年某的娘亲乃是娘亲圆妃的侍女,只是因为同圆妃娘亲一起服侍父王时怀下了某。然而此事在皇室中却并不允许。所以,某在生下时就被寄在了圆妃名下,而某的娘亲则被赶出王府,被逼不得再回京城。”

    “幸好某的娘亲圆妃并没向某隐瞒这事,某这才得知自己娘亲实另有其人,这玉佩也是某从圆妃娘亲手中得到的。包括父王在内,也都不知道此玉佩乃是某娘亲之物。”

    不仅娘亲是娘亲,圆妃也是娘亲,听到图俟如此敬重圆妃,敬重两位娘亲,一向对易嬴不假辞色的丹地也点了点头。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但如果发生在皇室中,这却并不稀罕。

    因为,并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由于怀上孩子飞上枝头成凤凰。

    好像皇宫里的那些宫女,全都是事先已确认过身份,拥有接近皇帝资格的女人才有可能入宫。所以一旦怀上龙种,她们才可以立即被赐予封号。但如果到了王府这些地方,侍女身份不高,一旦怀上孩子,反而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图俟的娘亲能有这样结局已经好过茶姑,或许对茶姑来说,也就是打算等淞郡王图迓来找她商议小世子的将来时再说怎么留下孩子的事。

    可惜茶姑的命没有图俟的娘亲好,因为易嬴横插一杠子,差点就被淞郡王图迓连孩子都一起杀了,难免会怨愤难平。

    因此在图俟坦言后,易嬴点点头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圆妃的确让人钦佩。既然今日二世子得与曲姑娘兄妹相认,那你们看要不要单独再找个地方坐坐?”

    “如此就有劳少师大人了。”

    说完图俟就眼含热泪站起来,走到曲媚跟前伸出手道:“妹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去。”

    “这,这个……哥是世子,妹妹却……”

    没想到图俟竟会主动向自己伸出手,想起自己的戏子身份原本就是两人相认的最大妨碍,曲媚顿时就有些局促。但图俟却没让曲媚继续犹豫下去,伸手就将曲媚从椅子上拉起,半抱着曲媚肩膀说道:“妹妹你不要这样,哥还要感激你替哥哥照顾了这么久娘亲。”

    “哥……”

    听到这话,曲媚再也忍不下去了,扑入图俟怀中就痛哭起来,图俟这才挽着曲媚肩膀走出了书房。

    等到两人离开,芍药才叹息着说道:“这个二世子果然是个人物,可我们却还不知道他背叛育王的理由是什么?”

    “还有什么?”

    不是丹地,而是苏三少见的多嘴道:“不过就是王位无望,所以才想另找个靠山而已。不过以二世子才智,大明公主早就注意许久,只是一直没找到打开缺口的方法而已。毕竟他的身世虽然堪怜,但在皇室中却不少见。如果他自己不能下定决心,根本就没有被拉拢的资格。”…,

    听着苏三解释,易嬴才点了点头。因为,的确只有这样才能说明苏三先前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快。

    不过,丹地却又有些不满道:“可是三儿,你没必要那么听大明公主的话吧!”

    “那是你们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难得苏三今天话头这么多,易嬴当即追问了一句。

    苏三却似想了想,好一会才说道:“因为大明公主就是三儿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师父?三儿你说那女人是你师父?是你天英门内的师父?她也是天英门弟子?”

    不仅易嬴、芍药等人听了苏三的话一脸大变,丹地更是头发都已经竖起来。

    点点头,苏三说道:“所以师姐,没事你就不要再去想什么修理公主殿下的事了,她的武艺不仅在师姐之上,辈分也在师姐之上。”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可是北越国的长公主,怎么可能也是天英门弟子。”

    不仅易嬴等人很难相信苏三解释,丹地更是满脸难看的嗫嚅起来,边说就边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就凭她这身份,哪有机会像我们一样练功,而且三儿你还说她是你师父,这就更不可能了。”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正如……”

    苏三稍做停顿道:“正如天英门会选择北越国做重点一样。师姐你想想就知道了,现在的天下女子中,哪一个又能比得上三儿的师父。她不仅是个女中英杰,练武资质更是好得惊人。我们需要苦修一月的东西,她或许一天就能学下来了。”

    “但这,这也实在太没可能,太难接受了……”

    还在丹地摆出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时,易嬴却不会太过不可置信,因为易嬴已不止一此接触过大明公主的不可一世气势。

    或许那对丹地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易嬴而言,那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所以大明公主是不是天英门弟子对易嬴来说并没有关系,只是大明公主由易嬴眼中的高手也变成了丹地眼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而已。

    ※※※※※※

    从书房出来,图俟就被曲媚带到了自己住的小院中。

    虽然看到两人一路相挽的样子,那些易府仆人都很吃惊,甚至茉儿还打翻了一盆水,但由于曲媚在易府身份很特殊,到也没人会去阻止。

    直到进入曲媚房间,在曲媚一脸激动地拿出一些从申州带来的东西,甚至是书信时,图俟的脸色才渐渐平静下来。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图俟心中却也为能遇到这件事感到庆幸不已。

    这不是说图俟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亲生娘亲,而是因为图俟终于得到了顺利进入大明公主阵营的机会。不然仅以图俟的二世子身份,他都没把握易嬴会不会相信自己。

    或许易嬴现在也没真正相信自己,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图俟认为自己拥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获得易嬴和大明公主的信任。

    所以,在看过娘亲留给自己的书信,也是表示了一番激动之情后,图俟才试探着说道:“妹妹,娘亲的事情你不用再着急,有天英门帮助和哥哥在,哥哥绝对会将娘亲接来与我们团聚的。现在到是妹妹你,在少师府住的习惯不习惯。”

    “哥哥放心,少师府的人对妹妹很好。”

    感到图俟对自己的关心,特别是想到全家团聚的一天,曲媚脸上就一阵欢喜。…,

    图俟却继续探问道:“这个哥也知道,看了妹妹现在的情形,哥哥也相信妹妹在少师府住的很好。但哥哥怎么看今天的样子,好像少师府并不知道妹妹来京城寻亲的事。”

    “这是妹妹怕给哥哥添麻烦,不敢说出来。毕竟育王府不是个好相处的地方,而且少师府也没人过问。”

    “没人过问?没人问他们就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住在府中吗?”。

    虽然不知曲媚就是自己同母异父妹妹,但图俟在育王府对曲媚的了解已算不少。所以,今天不是曲媚将事情真相说出来,他根本不信易府还会允许这样一个未知因素的存在。

    曲媚摇摇头道:“这并不奇怪,好像芳翠姨娘的事,他们也是来到京城后才知道的,而且君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的事也是如此。”

    “君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

    曲媚虽然迟疑了一下,但却并没有犹豫太久。

    重要的是苏三前面说天英门愿意帮图俟将娘亲接来京城,这也表明大明公主已接受了图俟,所以曲媚很快说道:“这也是因为少师大人为二郡主出主意而起,当然,大明公主是早就知道这事了,只是少师大人没去问而已。”

    “大明公主也知道君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那她怎么还让君莫愁留在易府?”

    图俟更不明白了。

    “这很简单,包括哥在内,哥又知道少师大人下一分钟会做什么事吗?而少师大人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围绕太子而做,所以他才不用去在意太多小节。当然,这里面也有少师大人的性格原因在内。”曲媚带着一种欣然神色道。

    注意到曲媚目光,图俟说道:“妹妹很欣赏少师大人吗?”。

    “……现在还有谁不欣赏少师大人。”

    听到图俟问自己对易嬴的感觉,即便里面没带有任何私情成分,曲媚的双脸还是微微一红。

    看到这一幕,图俟不是担心,而是心中一阵庆幸。

    因为,曲媚如果对易嬴没好感,图俟以后甚至都没有借口再将曲媚留在易府。而如同曲媚先前能说出君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一事一样,这种事情却是只有在易府内部才可能知道的事情。

    曲媚能知道这事,就表明易府、易嬴都没拿她当外人,这对刚刚改换门庭的图俟来说也是尤为重要的事。

    因此,易府只要不将曲媚赶出去,图俟就绝对不会让曲媚离开易府。

    。,

第三百零七章、易嬴又算个什么东西

    京城到秦州足有八百里远,期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图潋的几封密信虽然是分别发出,但却几乎是同时抵达秦州。

    秦州地处北越国西南边境,但却仅以一个微小下县与北越国相连,其他边境全都处在几个相邻国家包围中。可以说,那就是一个孤悬在外的半块飞地。

    如果秦州不是早属于北越国,没有国家会珍惜这样危如悬卵的国土。毕竟这是在国土界限不甚分明的古代社会,并不是现代社会为了一个鸟礁就可大兴土木的年代。

    国土就是国土,不代表了资源,也不代表了人口。因为人口可以迁移,资源利用率也达不到最高。

    这也幸好秦州一直属于北越国,不然就不是北越国以秦州为跳板侵略几国,而是其他几国吞并北越国了。

    在浚王图浪抵达秦州前,秦州就是一个蛮荒之地。不是不可经营,而是从没人想过要去经营。只当秦州是侵略相邻几个国家的桥头堡,境内布满了北越国侵略成性的雄兵。

    原本北越国皇帝将图浪驱逐到秦州,为的就是用这些军队辖制浚王图浪,以免他再次作乱。

    然而,军人就是武人,武人以武力为尊。凭着自己的武力,凭着自己七子、八女的强大资源,浚王图浪在不到十年间就将整个秦州凝成了铁板一块,再不听京城、朝廷号令了。

    当然,单以浚王图浪的武力,他不可能做到这点,毕竟以武制武并不是长事。

    可浚王图浪却又有政治贤才,虽然被放逐到秦州时,浚王图浪是身无臂助,但识人用人,只从秦州本地选拔对秦州了解的人才。在这些本地人才相辅下,秦州不仅以更快速度发展起来,更是将整个秦州军民都凝结到了浚王图浪身边。

    所以,在接到图潋接连几封密信,弄清事情原委后,浚王图浪不是躲在自己密室中独自秘议,而是立即召集自己除了二郡主图潋外的七子七女、女婿外戚、文官武将、府下内官,好像皇帝上朝一样的聚议起来。

    “什么?图韫那狗贼竟然也会有儿子?还将那孽子立为太子了?育王爷在京城是怎么做的?”

    当浚王图浪被驱逐到秦州时,几个儿女中就只有大世子图硖开始懂事了。所以,图硖也是整个浚王府中最憎恨图韫的人,一直将图韫用狗贼来称呼。听到图炀被立为太子,更是满脸发怒道:“不行,父王。我们要立即发兵声讨图韫那狗贼才行。”

    “发兵,发兵……”

    随着图硖一声吼,浚王府的群臣立即全都群情激愤起来。

    这不是说他们都像图硖一样对图韫那么愤恨,甚至浚王图浪的好几个子女都是来到秦州后才出生的。但秦州固然已被浚王图浪经营得有如固若金汤般水泼不进,可却再难以发展。

    手握雄兵、打回京城,这几乎已是秦州所有高官与浚王图浪的共同梦想。

    看到众人都在叫喊自己发兵,浚王图浪点了点头。因为他只将图韫立太子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想看看众人态度。

    在证明了秦州群臣都值得信赖后,浚王图浪才说道:“你们先莫急,这里还有下文。杨公公,你将潋儿后面几封密信也一起念出来吧!”

    “奴婢尊旨!”

    随着浚王图浪一句话,在浚王图浪身边侧立的一个太监就低了低身。…,

    听了太监的回话方式,聚在浚王府的群臣却没有一人感到不安的。

    因为,北越国虽然同样不允许外臣拥有太监伺候,但从浚王府来到秦州后就开始收留太监这点,所有人都知道浚王图浪打算干什么了。至于说那“尊旨”两字,更是小节中的小节。

    不过,随着太监杨公公以一种抑扬顿挫的公鸭嗓将来自京城图潋的几封密信按日期宣读完后,那些秦州群臣立即全乱成了一团。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开国之君?难道我们也要做开国之臣吗?”。

    “你说王爷会怎么想?皇上怎么会同意这事……”

    “这事太古怪吧!即便朝廷这是为了防范秦州造反,可出境立国这种事……”

    不仅那些秦州群臣乱成了一团,甚至于浚王图浪的几个子女都有些乱成了一窝蜂。

    “大哥,你说二姐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不同父王商量,图韫一立太子就闹出了这桩事啊!”

    “哼……这有什么不好,某还觉得二妹主意不错呢!咱们真杀回京城,还不是要到太庙拜那些狗屁祖宗,甚至还有可能要去拜图韫那狗贼的牌位。可父王一旦成了开国皇帝,哪不仅是我秦州国第一人,将来再打回北越国,气势就更在图韫狗贼和列祖列宗之上了。”

    “嘻!大哥,你想得也太远了吧!父王还没立国,你就想着打回北越国了。”

    虽然自己子女与底下群臣的议论方向完全不同,但浚王图浪却毫不意外图硖的野心。因为浚王图浪知道,即便自己不造反,被窝在秦州这么多年的自己这些子女也都会造反。

    先打出北越国,再打回北越国。

    这应该不只是图硖的想法,也是留在京城的二郡主图潋的主意。

    只是,这主意为什么是那太子少师所出?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太子能顺利登基吗?

    心中思索一阵,等到底下的吵嚷声渐渐平静下来,浚王图浪才望向群臣一侧说道:“国师,你怎么看这事?”

    未曾立国就先立国师,这就与未当皇帝就先在内府任用太监是一个道理。

    桑采群今年刚好五十岁,虽然年龄与易嬴相近,看起来却年轻许多,也是浚王图浪来到秦州后任用的第一个本地官员。正是在桑采群的全力辅助下,浚王图浪才以内联外交之势,重用秦州当地人才,将秦州由四战的蛮荒之地,变成平静的鱼米之乡。

    所以,听到浚王图浪询问桑采群,众人全都安静下来。

    桑采群也高拱双手道:“王爷,臣认为此事可以考虑,或者说,必须考虑。但臣的疑问就是,那太子少师为何要给二郡主出这主意。好像我们都一直是双眼紧盯京城,未曾真正想过向外扩张立国之事一样。他一个突如其来的太子少师,怎又会有如此大手笔。”

    “太师此言差矣,那太子少师可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人物。”

    在桑采群的话音刚落下时,没等群臣开始议论,浚王图浪的四世子图嘏就站出来说道。

    知道图嘏在王府中主要负责情报事务,智计也算尚可,桑采群惊讶道:“难道四世子以前听说过太子少师?可臣为什么一直没在朝廷中耳闻他的见解?”

    “那是因为他为官尚不足一载,替二姐出这主意,当也可算他的第一份朝议。”

    “桑太师可听过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啊!四哥念的乃是《三字经》,吾也想起来了,这太子少师易嬴难道就是写出《三字经》的兴城知县易嬴?”浚王图浪的小女儿图稚年方十四,正是为启蒙所苦的时候。所以在得到《三字经》、《百家姓》启蒙成功后,更是分外记得易嬴之名,当即就拍起手乐起来道。

    摸了摸图稚脑袋,图嘏说道:“八妹真聪明。这就像他可用《三字经》这种足以流传千古的东西来为免税田奏折开路一样,自然也可用让父王出境立国的诱饵来给太子登基开路。野心大,下的本钱更大,这或许就是易少师的真正气度吧!”

    “……缘铿一面,真是缘铿一面啊!”

    在图嘏一阵感慨时,桑采群的双脸却立即有些微微发青。

    虽然人人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武人相争还有切磋的可能,文人相争却就只有你死我活了。

    在拿到《三字经》的第一天起,桑采群就曾因为易嬴竟会用《三字经》来给免税田奏折开路感到惊讶无比,没想到易嬴现在竟又做下了用出境立国、成为开国皇帝来诱惑浚王图浪,给太子解围的事,这不仅让桑采群忌惮,更让桑采群嫉妒无比。

    因为,桑采群或许写不出《三字经》,也不可能向朝廷进献什么免税田奏折,但身为浚王府国师,怎么却一直没想到可用出境立国来逼迫北越国皇帝图韫表态呢?

    虽然这可能是易嬴为太子着想的急智,但易嬴的急智居然超过了桑采群一直为浚王谋划的长智,这更让桑采群嫉妒不已。

    没去管桑采群如何想,听到图嘏赞叹,图稚再次拍起手道:“好棒,易少师的气度真棒。”

    “稚儿,不要再闹了,父王还在进行朝议呢!”

    不是府议,而是朝议。

    虽然浚王府很少召开这种集中了秦州所有高官的“朝议”,但每次开“朝议”,浚王图浪都不会掩饰自己的野心。而且浚王图浪也从不介意自己的朝议上出现女人,毕竟那都是浚王府的郡主。

    何况,没有二郡主图潋在京城周旋,秦州也不会获得这许多发展时间。

    在图稚吓得吐了吐舌头、缩回脑袋时,浚王图浪就再次说道:“太师,不知太师对此事可有高见。”

    “王爷应该立即亲自赴京,促使朝廷尽快定议此事。不管将来如何,这也是王爷最好的赴京时间了。”

    虽然并不能说是深思熟虑,但随着桑采群一句话,浚王府的官员又立即乱起来。

    “赴京?不行,那太危险了……”

    “……是啊!这太危险了,王爷怎能在此时赴京!”

    “即便要赴京,那也得等圣旨下来再说……”

    “……这才是废话,圣旨下来了,还赴京干什么,当然是根本就不该赴京。”

    在桑采群来说,他是刚刚才开始嫉妒易嬴。可在秦州,桑采群身为国师早就成为了不少人嫉妒的对象。即便这些人很多都是依靠桑采群提拔才站起来的,但桑采群却并不在乎这些人的嫉妒。

    因为被人嫉妒,同样也可成为一种上进的推动力。

    ※※※※※※

    浚王图浪为什么要召开朝议,不是要去听那些秦州大臣主意,只是单纯想将来自京城的消息让他们全都知道,而不只是一、两人知道。

    所以,等到朝议无果,至少是浚王图浪自己不需要任何结果时,浚王图浪才结束朝议,将桑采群单独召入了书房。…,

    如同北越国皇宫中的南书房一样,浚王府的书房中同样挂着许多先朝皇帝的遗像。不仅如此,如果是去过北越国皇宫南书房的官员,一眼就可看出浚王府书房同皇宫中南书房里的布置一模一样,甚至于墙上挂的先朝皇帝遗像,都是出自同一人手笔。

    在桑采群进入南书房后,浚王图浪就坐在如同北越国皇帝图韫常坐的御座位子上说道:“国师,你先前让本王赴京是何用意。”

    “王爷,在圣旨一出,或者说是圣旨必出后,王爷所要考虑的就不再是朝廷如何动作之事,而是秦州府内各人会如何动作之事。所以未雨绸缪,既然图韫现在已不可能为难王爷,王爷就该借此好好整顿一下秦州事务了。免得将来一旦起兵,背生肘腋。”

    “国师是说本王那些世子?”

    “世子不会着急,而且世子即便做出什么事,那也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桑采群丝毫不担心浚王图浪的脸色越变越黑道:“问题只是,为将来着想,知道王爷可能成为开国之君,那些秦州文武,恐怕都会立即行动起来。好一点的,会在众多世子中有所选择,或者说是对世子们进行劝进。没头脑的,干脆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为自己打算?

    浚王图浪皱起眉头道:“会这样吗?”。

    “如果王爷事成,他们肯定会有自己的打算,而王爷如果大事不成,或者事有难关,难免他们就会跳出来要挟王爷。所以比起那时再被他们要挟,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因此在真正进军前,王爷无论如何都得离开秦州一次,看看状况再说。”

    如果说底下将领敢反叛自己,浚王图浪并不相信。但如果不是反叛而是要挟,浚王图浪却不得不信了。

    毕竟浚王府若真走上出境立国的道路,可以想像的利益有多大。

    所以,浚王图浪不想再谈论这问题,继续说道:“那国师认为,我们是出境立国比不出境立国好了?”

    浚王图浪的问话虽然好像还有些犹豫,但却并不会让桑采群跟着犹豫起来。带着异常坚定的眼神,桑采群说道:“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如果王爷不出境立国,即便王爷要登上北越国皇位问题并不大,可那也只是一个窃国之君。”

    “但王爷如果能得到朝廷旨意出境立国,王爷就不仅是个开国之君,更可以堂堂正正面对历代的列祖列宗了。”

    列祖列宗?

    随着桑采群一起望向书房两侧墙壁上的北越国历代皇帝遗像,浚王图浪就不禁叹息一声道:“《三字经》,《三字经》……,看来国师所言不差,那易少师能写出《三字经》这般篇章来推行免税田奏折,果然是能兴大事之人。”

    “王爷所言甚是,所以王爷此次进京,还要尽量试着拉拢一下易少师。如果拉拢不成……”

    对于一个会让自己嫉妒的人,放在身边好,还在置于远处好。

    如果是置于远处,难免会被让人拿在手中进行事事比较。可如果放在身边,自己却可以因印出手了。所以,对于让浚王图浪试着招揽易嬴的提议,桑采群是抱着绝大诚意来说的。

    可对于桑采群的含蓄之语,浚王图浪却摇摇头道:“想除去易少师太难了,毕竟易少师身边可是有天英门保护。”

    “那王爷认为,是一个开国之君对天英门重要,还是一个太子少师,甚或是将来的一品大员对天英门重要。”…,

    “这个……,可我们要如何拉拢天英门?”

    虽然桑采群的提议有些突然,浚王图浪却没有太过惊讶。因为,桑采群若是想不到这点,那才不是一个合格国师了。但不是说犹豫,浚王图浪却有种自我怀疑的感觉。毕竟天英门名声太大,不是什么人都拉拢得通的。

    桑采群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既然天英门原本就是江湖人,那么江湖人还是得从江湖门派上着手,王爷想想天仓门在大范国内得到的待遇就可想而知了。”

    “天仓门?国师是说立天英门为我大秦国的国派?”

    “……这些江湖门派,怎么个个都喜欢挂个天字在上面。难道天字当头,他们就真是天下第一了?”

    大秦国?国派。

    虽然浚王图浪是在借着天英门、天仓门的名字抱怨,桑采群却知道他已赞同了自己意见。毕竟,浚王图浪现在连大秦国的名字都已经喊了出来,看来比起朝廷旨意,浚王图浪自己都有些等不及了。

    桑采群点头道:“王爷所言甚是,不过这充其量就是画饼充饥,恐怕天英门也不是轻易就能答应王爷。不然得到天英门之助,王爷哪还用担心下面的人如何动手脚。”

    “那国师又有何意见。”

    “小臣不敢,但王爷认为,王爷一旦出境立国,图韫是否会将秦州继续留给王爷?”

    “秦州?难道图韫还想要回秦州?本王怎可能答应?”突然听到桑采群不是暗示的暗示,浚王图浪脸色当即一沉。

    桑采群却说道:“可易少师身边有天英门,就等于太子身边有天英门……”

    “你的意思是说,图韫会用天英门逼迫本王?”

    “这是几乎可以肯定的事,毕竟秦州自古就是北越国国土,如果将秦州割让给王爷,那朝廷还有什么必要让王爷出境立国,直接将秦州当成一小国封给王爷,让王爷自生自灭就好了。”

    “所以,图韫如果不用天英门逼迫王爷则罢。如果天英门在这时出手,王爷干脆就提议将秦州交给天英门治理。让天英门来经营秦州,再给天英门国派之名辅助王爷这个开国之君,这样的饵食,谁又能拒?”

    说到最后,桑采群的双眼也开始渐渐放光了。

    因为,浚王图浪一旦真拉拢到天英门,易嬴又算个什么东西。

    “国师果然是本王的肱骨之臣。”

    听了桑采群解释,浚王图浪一脸大悦。因为,浚王图浪可以将秦州割让给天英门,但北越国朝廷却绝不可能做出这事。

    虽然想到可能失去秦州,浚王图浪就感觉心中有些发堵,但如果能借此将天英门从北越国拉拢到自己身边,那不仅浚王图浪立国无忧,将来再要反攻北越国,却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

第三百零八章、这是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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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离京城,浚王图浪就是秦州的土皇帝。

    来到秦州城第一日,浚王图浪就将所有秦州城居民赶出了城外,将偌大的秦州城全用来给自己军队居住,然后才在城外为那些原本秦州城的居民慢慢兴建居所。

    在军队压迫下,秦州城的居民无敢不服。

    而随着秦州经济渐渐好转,新的秦州城围绕旧秦州城建立起来。在原本驻在秦州城的军队撤出后,浚王图浪却并没有将原本的旧秦州城归还秦州居民,而是整体修葺后改成了王府,专供自己使用。

    将一座城池改成王府,即便这不能说是后无古人,但在整个大陆上也是首屈一指了。

    而因为秦州孤悬在外的特殊地理位置,虽然饱受浚王图浪荼毒,周围国家却仍将新秦州城当成了一个主要的交往、流散之地。

    一边可供几个国家间的相互往来、交流,特别是敌对国家间的往来、交流,一边也可探听秦州军队动向,避免国家损失。

    所以,秦州城虽然对几个国家来说是个罪恶之城,但却也是附近几国的情报集散地。

    “苏大人,你听说没有,浚王图浪即将得到北越国朝廷圣旨,准允他出境立国。”

    聚集在白水街上一个不起眼的酒馆中,几个男人的脸色都特别阴暗。此时距离浚王府朝议的结束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秦州周边几个国家在秦州城的密探头子就聚集在了一起,不可谓不神速。

    与其他几个密探头子都长得非常不起眼,只要往人群中一站,立即就会没人注意不同。被称做苏大人的男子不仅个头高大,相貌俊美,手中一竿玉萧更是转不离手,正是秦州城最大风月之地百香楼的著名乐师苏客。

    不仅在百香楼,在秦州城的游河贵妇圈子中,苏客也是鼎鼎大名。

    不过,知道苏客乃是西齐国在秦州城密探头子的人却并不多。

    换成另一个地方,一个城市只要放一个密探就足够了。但对于被浚王图浪占据的秦州城来说,周围国家早就将他上升到了国家大敌的同等地位来看待。密探不仅多,而且成分复杂,这才需要一个密探头子统领全局。

    对于其他人询问,苏客却漫不经心地旋转着手中玉萧道:“那又怎么样,如果浚王图浪现在不出境立国,而是等到他打下北越国后再掉头来攻打我们,你们认为,我们的结果会是怎样……”

    “这个……,那当然更麻烦。但苏大人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好事了?”

    不知该说什么,只有一个身材矮小的胖子好像有些难以置信地抱怨了一句。

    不过,包括苏客在内,却没有一人去笑话矮胖的江余国密探首领。苏客甚至还点了点头道:“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对我们来说还真是一件好事。因为我们都知道,一旦浚王图浪攻取北越国成功,等他成为北越国皇帝,立即就是我们几个国家灭亡之时。”

    “可现在北越国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那么浚王图浪穷尽心力也就只能举一州之兵,我们几个国家到不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了。”

    “不过,这个消息泄露得未免也太快了,却让人有些拿捏不住真实性。”

    说到最后,苏客甚至还一脸遗憾地摇摇头,仿佛非常可惜这个消息不是真的一样。

    不过,看到苏客反应,一旁做着乡下老农装扮的周淮国密探首领就说道:“虽然这事情浚王图浪做得是可疑了些,但据我们周淮国由北越国京城得到的探报,这个消息的确是真的,而且北越国朝廷已经基本定下了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大方向。”…,

    “这是真的?消息准确吗?”无错不跳字。

    “准确。”

    “可是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浚王府的府议上不是说了?为的就是保太子登基。”周淮国密探老者一脸不满道。

    与其他几个国家相比,周淮国是邻近北越国几国中的最小一个国家。

    如果浚王图浪真要出境立国,周淮国十有**会成为浚王图浪第一个攻击目标。因为只有先抢下了立国之基,浚王图浪才有可能考虑要不要继续扩张国土的问题。

    所以,对于面积最小、国力最低、军力最少的周淮国来说,无疑最有可能成为被浚王图浪攻击的第一个国家。

    也因此,周淮国密探老者脸上的怒气也是最盛的一个。

    因为军情即便紧急,其他几个国家来自北越国京城的军情探报都还没送到秦州,周淮国的探报就先一步到了,这也表明周淮国的情势应该是最危急的。

    摇了摇头,苏客却说道:“郭老,这事情你根本就用不着着急,因为北越国朝廷现在既已将这事大张旗鼓铺开了,那就绝不会允许浚王图浪仓促起兵。不说能否周旋,至少周淮国的皇室还可以试着去努力一下。”

    “努力,这要怎么努力?”

    “几个国家一起联手抵抗浚王图浪吗?别说你们西齐国,老夫就敢说榆林国绝不会与本国联手。”

    望了望一旁商人打扮,低头不语的榆林国密探首领,周淮国密探老者就郁闷道:“我们周淮国就只与北越国和榆林国交界,可比起与北越国的关系,榆林国更与周淮国是死敌,难道当浚王图浪进攻周淮国时,榆林国还会允许其他国家过境救援周淮国吗?”无错不跳字。

    “郭老,你莫要说了,这都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事。而且不说我们两国关系,如果我们几国真能联合起来,又哪会怕一个浚王图浪?这都是,这都是命运使然啊……”

    听到榆林国密探商人将事情归结到命运上,几人面上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因为,正如榆林国密探商人所说,围绕着秦州的几个国家彼此间都有着不小的仇怨。或许为了一致的敌人浚王图浪,他们这些密探首领可以坐下来交换一下意见。可讨论层次一旦上升到国家、皇室,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不说是抓住唯一希望,周淮国密探老者就望向苏客说道:“苏大人,那以你之见,我们周淮国有办法度过这次危机吗?”无错不跳字。

    “本官这也不算什么意见。”

    苏客摇摇头说道:“事情既然是因北越国朝廷而起,解决问题当然还要看北越国朝廷如何动作。如果北越国朝廷不给浚王图浪圣旨,或者说是不立即将圣旨发下来,事情拖延下去,或许还会有什么转机。”

    “转机?什么转机?”

    “例如浚王图浪出了什么意外……”

    出了什么意外?听到这话,众人都不再言语了,甚至周淮国密探老者眼中还闪现出一丝决然的神情。

    因为,事情如果真的没有什么转机,杀掉浚王图浪,不说北越国朝廷危机立解,再没有搞什么出境立国的必要。仅以浚王图浪的七子、八女,恐怕仅是继承人之争都会变得如火如荼,那才是真正的危机立解。

    ※※※※※※

    “他们居然妄想杀死父王?这些该死的密探。”

    作为王府的情报主要负责人,图嘏并不住在已被改建得近似宫廷的浚王府中,而是狡兔三窟般在秦州城中弄了许多遮掩行藏的小院。…,

    浚王图浪为什么要将王府改建得好像宫廷一样?表面上,这是浚王图浪为了缅怀当日在皇宫中的生活。但实际上很多人都知道,浚王图浪这就是为了方便操演将来攻入北越国皇宫的途径、路线。

    所以,每当北越国皇宫里进行一项新的改建时,浚王府里就会做出一项相应改建。

    这也是浚王图浪为什么要将旧秦州城霸占,还要将王府改建得那么像北越国皇宫的原因。

    不是为了像坐在皇位上一样,就是为了将来能坐上北越国皇位。

    当然,对这一切,图嘏是不屑一顾的。

    因为,浚王图浪如果真有办法攻破北越国皇宫,当初又怎会被灰溜溜赶到秦州来。所以,尽管不是很清楚当年详情,图嘏却根本没有认真去考虑过浚王图浪反攻北越国的事。

    不过,这也并非完全没可能。

    但怎么都得等到大明公主死后再说,而不是一个图韫死了就能解决的问题。

    因为别人不知道,浚王图浪却是早知道大明公主有天英门相助的事。而现在的太子少师易嬴身边也出现了天英门弟子,这就更可确认大明公主与天英门的关系。

    而且浚王图浪在府议上什么都说了,就是没说太子少师易嬴有天英门相助的事,这也代表了某种端倪。

    所以不考虑反攻北越国的事,图嘏更看重浚王府将来出境立国后的发展。

    听到图嘏抱怨,坐在桌旁甩着小腿的图稚就兴致勃勃说道:“哥,他们真想刺杀父王吗?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要不要妹妹去干掉他们。”

    “我的?img src=/sss/>茫?惚鹛?酱虼蛏鄙本托巳ど侠戳诵胁恍校?训滥憔筒荒芏嗳ザ炼痢度?志?贰???br />

    随着图嘏脸露为难之色,图稚的小脸却更是红扑扑的兴奋道:“哥你说什么啊!难道哥不知道,妹妹比起读书,更喜欢杀人吗?而且别说《三字经》,妹妹现在都开始看《国史》了呢!”

    “好好好,是哥不好,哥没能帮妹妹好好启蒙,还赖?img src=/sss/>孟衷诙家?绦?跏楸尽???br />

    一边敷衍着图稚,图嘏脸上就微微露出了心疼神色。

    因为,与浚王府的其他子女都是各有母亲不同,整个王府中,只有图嘏与图稚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关系。可惜图嘏自己固然聪明过人,图稚却在小时启蒙时遇到了大困难,幸好图稚在练武上还有着足够天分,这才不至于变成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女子。

    虽然对一般皇室宗亲来说,女性是否学文、习武并没有太大关系。可如果生长在浚王府这样的环境中,如果没有一些文武方面的长才,即便贵为郡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只要一想起图稚当年练武的辛苦,还有第一次杀人时的兴奋,图嘏就会禁不住自责自己没用。

    因为,图嘏如果也有能写出《三字经》的本事,图稚就不用再去为练武受折磨,更不用小小年纪就去杀人了。

    不知图嘏心中苦闷,图稚却不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好,依旧满脸兴奋道:“哥,那你说要妹妹先去杀谁,先去杀了周淮国那老头吗?”无错不跳字。

    “杀什么杀?我们现在杀了他们,他们以后就不会行动了吗?”无错不跳字。

    半是劝解,图嘏半是解释道:“而且不知朝廷旨意什么时候下来,他们也不会急着现在就动手。或许在针对父王进行刺杀前,他们也会试试先做做北越国朝廷的工作。”

    “做北越国朝廷的工作,他们有这能耐吗?但如果说到这话,如果我们看着他们杀了父王,哥你觉得怎样。”…,

    “呃……”

    不是说被吓住,图嘏喉咙中却也被噎了一下。

    不知该担心还是什么,图嘏开始认真望向自己这个刚刚成年的妹妹道:“妹妹,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很简单啊!反正父王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等到父王死了,哥哥总是要与其他世子争夺继承权。所以,与其等到父王成为开国之君后再想办法争夺继承权,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争夺继承权吧!”面对图嘏询问,图稚却也格外认真道。

    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图嘏继续望向自己还不能说完全长大的妹妹道:“妹妹,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师父的想法。”

    “不是师父的想法,是母妃的想法,至少妹妹是从母妃嘴中听到这些话的。”

    与浚王府其他世子、郡主的母妃都并非秦州人氏不同,图嘏与图稚的母亲不仅是秦州人氏,而且还是旧秦州城人氏,也是秦州城当年的第一美女,深知浚王图浪最初来到秦州时的暴*,两人母妃更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所以,图稚说其他人对她说这种话或许不可能,但如果是由两人母妃说出这话,图嘏却并不是完全不相信。

    因为,即便已成为浚王图浪的王妃,图嘏和图稚的母妃仍是对浚王图浪深怀恨意。

    只是知道图嘏和图稚的母妃有这种恨意的人不多,图嘏也在为此做小心掩藏。可好像今天图稚嘴中这种话,图嘏也是第一次听说。

    因此犹豫一下,图嘏才追问道:“这有没有可能是你师父告诉母妃这话的?”

    “师父?不知道,至少师父从没对妹妹说过这种话。”歪了歪脑袋,图稚却以一种可爱表情说道。

    这不是图嘏硬要去怀疑图稚的师父,而是对于图稚的师父,图嘏一直心怀戒意。

    因为,图嘏尽管负责浚王府的情报事务,但却一直不知道图稚师父的来历,甚至都从没见过图稚的师父。

    虽然这对一个王府来说很难想像,但由于图稚的师父只是教她武艺、带她杀人,所以同样查不出图稚师父来历,甚至浚王图浪都已经彻底放弃了追查这件事。

    因为不管怎样,最终学到武艺的图稚乃是自己女儿。

    图稚的师父既然从没表露过任何对浚王图浪、对浚王府的不利心思、不利行动,浚王府自然也就只能对图稚这个师父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期望图稚将来能以自己力量拉拢住这个来无踪、去无影的武林高手。

    这在某方面来说,也是浚王图浪特别宠爱图稚的原因。

    但想想最受浚王图浪宠爱的图稚竟然会说出想看着浚王去死的话语,图嘏就感到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所以在图稚断然否认后,图嘏就说道:“妹妹,那你能不能跟你师父说一声,就说哥哥想见见她。”

    “哥你要见师父?可妹妹师父不是早说过不会见浚王府的任何人了吗?”无错不跳字。

    “但现在情势不同,你就再替哥去问一声吧!不然妹你也知道,随着父王将来出境立国,或者说是随着今日的府议,浚王府以后就再难得平静了。”

    “难得平静?难道哥的意思是说其他世子要开始展开对继承人位置的争夺了?”

    “不是对继承人位置的争夺,而是对军权的争夺,或者说是对将来能占取的实地的争夺。”

    不是图嘏想对自己妹妹耐心解释,而是图稚的启蒙虽晚,头脑却不差,不然又怎可能跟随师父学得一身好武艺。当然,图嘏是不知道自己妹妹以前启蒙不成又要如何去学习武艺的,但这就更说明图稚的师父并非常人。…,

    也正因为如此,事关自身利益、事关图稚利益,图嘏根本不信图稚的师父会一点想法、一点说法都没有。

    因为,图稚的师父如果在这种局面下都对图稚没有一点建议,那他教导图稚武艺的用心就很值得怀疑了。

    只为了传承武学?

    这种笑话或许可能会发生在小说中,但却怎么都不会发生在皇室宗亲身上。

    听了图嘏要求,图稚却也没再坚持。因为这不过就是传句话的问题,师父答不答应,那也与图稚完全没有关系。因此,图稚很快就啄着小脑袋说道:“这没有问题,但哥哥既然要妹妹传话,那也算是要妹妹帮着做事了,所以……”

    “行,行……,哥给妹妹付报酬行了吧!五两银子行不行!”

    “不行,事关师父,那得十两才成。”

    双眼闪现着贪婪光芒,图稚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渴望。当然,图稚并不缺钱,她只是享受这种赚钱的快乐。

    想到图稚竟是个小财迷,无奈中,图嘏也只得掏出十两银子放入了图稚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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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杀一人活一人

    从图嘏处离开后,图稚并没有立即回王府,而是撒起小腿就在秦州城里奔跑起来。

    图稚今年虽然已经十四岁,在北越国已是可以嫁人的年龄,但个头却很矮小,看起来就和十一、二岁的孩子差不多,也就是将将一米三五高。所以,别说图稚从没将自己当成大人,浚王府中也没人将图稚当成大人。

    不过,与浚王府中的许多人,至少是与那些世子、郡主不同,图稚却是一个少有的、亲手杀过人的异数。

    毕竟以王府身份,除非是在战争中,杀个人还要他们自己动手?传个话就行了。

    只有图稚不同,年龄虽然不大,杀人却一定要亲自动手。

    “杀人喽……,杀人喽……”

    奔到爻埠街附近,看到前面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图稚就开始扯着嗓门喊起来。

    清脆的童声好像天籁之音一样砸下来,原本还是闹哄哄的爻埠街瞬间变得无比安静。回头看到奔过来的图稚,随即所有人都一起欢呼出声道:“小郡主,是小郡主来了。”

    与浚王府的其他人很少上街,即便上街也是大队人马伺候,或者简装素从,根本让人看不出那是王府队伍不同,图稚每次出门却都是独自一人,而且环佩绶带齐全,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小郡主一样。

    但知道归知道,却从没有人敢打图稚的小心思。

    这不是没人尝试过刺杀图稚来报复浚王图浪,而是看过图稚在爻埠街杀人后,至少那些上不了档次的平民已不敢再对图稚动歪心思了。

    为什么在爻埠街杀人?

    因为爻埠街的街心十字大道原本就是秦州城的刑场。

    图稚虽然贵为郡主,但却最喜欢到爻埠街上代人行刑,这就是秦州城传扬已久的小孩杀人的胜景。

    小孩子杀人有什么好看?

    当然好看。

    每当图稚举起足有她人高的砍头大刀挥下去时,那些看热闹的闲人就全都会喝起彩来。而且图稚杀人还有个规矩,那就是她在爻埠街上杀一人就要救一人,死一人就要活一人。

    虽然小孩子杀人的确有些血淋淋,但杀一人却能活一人,却也给了那些死囚无限希望,希望自己是被图稚活的那个人。

    在秦州城中,也唯有图稚一人才拥有这种死中活人的能力。

    即便浚王图浪也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知道图稚有这“本事”后,不是没人想打图稚的主意,只是全都被图稚杀了出来。

    百香楼虽然是秦州最大的风月之地,但同样就在爻埠街十字大道的旁边。爻埠街十字大道虽然的确是秦州城的刑场,但附近却也是秦州城最为繁奢之地。不是因为别的,就为了沾一个彩头。

    虽然很多地方都说杀人之地不吉利,但作为一个以战养国的国家,杀戮本就是北越国的财富来源。

    不能出到境外作战增加财富,自然就要靠在刑场沾些杀戮之气来增添彩头。

    所以,虽然邻近刑场,百香楼这些地方的生意却特别好。不仅知道要杀人时,楼上就多了许多看热闹的客人。等到杀完人了,同样有不少气血冲头的看客会进到附近酒家中喝酒、耍乐,一逞兴头。

    而百香楼每次生意最好时不是夜晚,就是图稚来刑场杀人的时候。

    因为看起来不仅精彩,吸引的人也多。…,

    “看呐!看呐!小郡主又来杀人了!”

    “买喽……,买喽……,都快来买买小郡主今日会杀谁、活谁啊!”

    听着楼内传来的呼喊声,刚回到百香楼不久的苏客也将邻街窗户打开了。沿着人群视线看到蹦蹦跳跳奔过来的图稚第一眼,苏客的双眼瞬间就沉了下来。

    苏客虽然提醒了周淮国密探老者可以尝试去刺杀浚王图浪,但苏客自己实际上也不对此抱有太大希望。

    因为,秦州城中最著名的一次刺杀却不是针对浚王图浪而来,就是针对图稚而去。

    目的不是图稚该杀,而是想要以此刺激浚王图浪。

    当然,在他们刺杀图稚时,也是喊着为死者报仇的名义。毕竟在刑场上被图稚杀死的人已不少,只要杀死图稚,谁也不能轻易找到凶手。

    可就在这百香楼上,苏客却亲眼看到了图稚是如何挥舞着那柄与她身高差不多的砍头大刀去砍死那些刺客的。当图稚身上的宫装最终染满鲜红时,那些看似武艺不俗的十多个刺客都已被图稚一一全都砍死。

    而且,这还是图稚下令那些看守刑场的兵丁不准插手的结果。

    或许一开始,那些刺客是想不到图稚一个小孩的武艺竟会这么高,可到了后面,他们干脆就是不想输给图稚,不想输给一个小孩子,这才一个都没跑掉。

    第一次知道图稚不仅喜欢杀人,更是武艺高强后,秦州城曾掀起一阵崇拜图稚的热潮。也正是因为如此,再以后针对浚王图浪和浚王府的刺杀就渐渐变得少多了。

    因为,他们连浚王府最小的郡主都杀不过,凭什么还说去刺杀浚王图浪。

    所以刺杀浚王图浪虽然的确能一了百了,但也等于是一种非人举动。

    不去管有多人在看自己,由让开的人群中冲入刑场,图稚就红扑扑着小脸兴奋道:“谁,今天要杀谁?拿名单给吾看看……”

    “小郡主,救命啊!”

    “救命啊!小郡主……”

    “小郡主,某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婴儿,救命啊!小郡主救命啊!……”

    看到图稚现身,不仅那些看热闹的闲人全都兴奋起来。包括刑场上待决的十多个死囚,这时也全都朝图稚哭喊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图稚在刑场现身,那就意味着杀一人,活一人,肯定有人能逃过死刑。

    “小妹,莫在那胡闹,父王在此……”

    正当众人都在兴奋时,监斩台上又传来一声低喝。听到这声低喝,刑场上的吵闹顿时又安静下来。

    原本美滋滋在看着刑台上犯人的图稚也一回头,果然见是浚王图浪坐在监斩台上,也不去管呵斥自己的二世子图衍,立即一脸兴奋地奔向监斩台上的浚王图浪道:“父王,你怎么也来刑场了,父王不是最讨厌刑场吗?”。

    “是啊!父王最讨厌刑场。可你这个姑娘家却最喜欢刑场,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等到图稚扑入自己怀中,浚王图浪才笑呵呵说了一句。

    当然,这不是浚王图浪心血来潮想要到刑场上看看行刑。而是只有在刑场上,浚王图浪才能有机会逮到图稚。不然以图稚的性格,那可是没有一刻会在一个地方安稳待着。除非事先传旨,浚王图浪根本就找不到人。

    而如果事先传旨,浚王图浪再想掩藏传召图稚的事情就难了。…,

    直接坐在浚王图浪的大腿上蹭了蹭,图稚就一脸满意道:“什么叫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就是父王不准女儿上战场,女儿才只能在刑场上沾些杀伐之气。”

    “好,好好,我们的小稚儿是个女中英豪,那小稚儿你说,今天你又想杀谁、救谁。”

    “……唔?女儿不知,二哥你先拿行刑名单给小妹看看再说。”

    歪着脑袋想了想,图稚却毫不犹豫向一脸恭顺站在旁边的图衍伸出手去。

    不是说恼怒,而是脸色一沉,图衍就说道:“小妹,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在父王面前。父王既然来这里监斩,那这些人肯定都是该杀之人,哪容得你这样胡闹。”

    “谁说胡闹,谁敢说吾胡闹。反正吾就是要杀一人,活一人。不管,不管……”

    “父王,你看二哥欺负人。”

    “衍儿,不要再说了,拿名单给小稚儿看。反正真要是犯罪之人,到哪都会犯罪。今天他们或许可逃过一劫,难说日后又会怎么样。”不是说和蔼或宠爱,而是一副浑然不经意的样子,浚王图浪就挥了挥手。

    “是,父王。”

    虽然贵为浚王府二世子,图衍所能担当的责任却并不多,就有这一个爻埠街刑场。

    不是说讨厌,而是几乎每次都要被图稚这样闹上一通。虽然知道得罪图稚没什么好处,图衍还是感到极为郁闷。

    因为,如果不是在秦州这样的小地方,所谓监督刑场的责任又怎会被派任到一个世子身上。因此一边将监斩名单交给图稚,图衍就分外希望浚王图浪能出境开拓国土。

    因为,只有浚王图浪成为真正的皇帝,不用窝在秦州这种小地方,他们这种世子才能变成皇子,才真正有奔头。

    拿到行刑名单后,图稚就胡乱看了两眼,也不见有什么认真不认真,小手扒拉出两个人名就喜滋滋说道:“父王,那就活这两人行了,女儿上去随便斩两人吧!”

    “两人?”

    看了看图稚扒拉出来的名单,浚王图浪就没再做声,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人是谁。

    案卷上一是因不孝而死的中年男子,二是因杀夫而死的年轻妇人。

    不孝和杀夫都是重罪,看上去就像图稚乱点鸳鸯谱一样。

    而在看过图稚扒出来的人名后,图衍也不再说话了。因为,图稚每次都是这样,要活的人都是一些无关轻重的小人物,触及不了图衍在刑场上的利益,这也是图衍一直都不会因为图稚胡闹而与她冲突的主要原因。

    不孝?杀夫?

    这种罪或许对平民来说很严重,但在皇室宗亲眼中,那确实不算什么。

    然后挑出两人释放后,在两个死里逃生的死囚大声叩谢图稚恩典时,图稚就兴冲冲奔上行刑台,与其他刽子手一起砍下了两个犯人脑袋。

    ※※※※※※

    “小郡主,小郡主……”

    “……小郡主,小郡主。”

    随着图稚砍下两人人头后满足的微笑,刑场上的人们不是噤若寒蝉,而是欢呼成堆。

    看着这一幕,浚王图浪脸上却有一抹微微遗憾表情。

    不是因为图稚竟以杀人为乐,而是因为图稚为什么会是个女孩子。如果图稚是个男孩子,或者说,如果图稚的师父肯来教导一下自己那些世子,浚王图浪就再不用为将来担心了。

    例如图衍,虽然身为刑场监斩官,在人头落地的瞬间也是紧紧将双眼闭上了。…,

    然后在图稚满脸兴奋跑回来时,浚王图浪才说道:“小稚儿,你先去换身衣服,待会我们一起回宫。”

    “哦!知道了,父王。”

    不是回府,而是回宫。身为秦州的土皇帝,浚王图浪早已用不着去顾忌朝廷怎么看待自己了。这也是对于朝廷现在的变化,浚王图浪觉得理所当然,也是处之泰然的原因。

    已是不只一次在刑场杀人,每次都弄得浑身血腥,图稚也早习惯了在刑场附近的小屋中换衣服、收拾一下才回王府,所以也不当浚王图浪的要求是什么特别安排。

    等到图稚换好衣服,甚至还小洗了一次澡,带着喷香身体进入浚王图浪的辇驾时,立即就钻入图浪怀中道:“父王,你什么时候才要出境立国啊!让女儿也跟着父王一起上阵打仗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打仗可不同于比武厮杀。”

    捏了捏图稚鼻头,浚王图浪一脸敦穆道:“但父王如果要去京城,小稚儿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京城耍耍?”

    “要,要要,女儿也要去京城耍耍。”

    听到浚王图浪要带自己去京城,图稚顿时兴奋起来道:“女儿要去看看那个写出《三字经》的太子少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没在府议上听桑采群建议浚王图浪应该趁机前往京城,可在图稚跟着浚王图浪一起兴奋时,图衍却仍是在辇驾中吃了一惊道:“父王要去京城?这怎么行?那太危险了吧!”

    “这有什么危险的,想是现在的朝廷,恐怕也不希望本王遇到意外吧!”

    “这个……”

    “朝廷或许不想父王遇到意外,但其他人,其他人呢?父王的敌人可不只朝廷一个啊!……”

    犹豫了一下,图衍最终还是决定在浚王图浪面前实话实说。

    因为,图衍即便还不知道今日府议内容已然传出,但也清楚仅以今日参加府议的人数及府议内容,消息肯定隐瞒不了多久。

    一旦消息泄露,那些将要成为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目标的国家,肯定全都会行动起来。

    一是阻止北越国朝廷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二是想办法刺杀浚王图浪,以除后患。

    浚王图浪却满不在乎,乐呵呵说道:“所以,父王才要带小稚儿一起前往京城,让小稚儿保护父王好不好!”

    “好!女儿一定会保护好父王。”

    “如果女儿保护不好父王,还有师父在呢!只要我们师徒在,父王天下都可以去得。”

    一边拍着胸脯,图稚就在那里给浚王图浪打保票,丝毫看不出她先前还对图嘏说过要对浚王图浪见死不救的话语。如果知道图稚曾在图嘏面前说过这种话,恐怕对于图稚今天在刑场上挑出的两个活人,浚王图浪就不会那么安心了。

    毕竟一个是不孝,一个是杀夫,可都有些靠边。

    不过,接着图稚话语,浚王图浪却也高兴道:“是吗?那父王真要托小稚儿和小稚儿师父的保护了。既然如此,小稚儿要不要叫你那师父也来给父王见见,我们也好一起商议一下去往京城的行程,顺便父王也要赏赐一下小稚儿的师父将小稚儿教得那么好。”

    “谢谢父王夸奖,女儿会去对师父说一声的。但不管师父答不答应来见父王,女儿都可以保护好父王安全。”

    听到图稚许诺,浚王图浪虽然不至于说完全放心下来,但也算给自己的京城一行加上了一个重重的安全筹码。…,

    因为正如图稚所说,图稚如果要跟来保护浚王图浪,相信图稚的师父也不会对此视若不见。而且,不仅图衍能看出浚王图浪此行的危险,浚王图浪更知道这世上想杀自己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看出浚王图浪已拿定主意,图衍也跟着说道:“父王,既然你已打算前往京城,那便让孩儿一起跟去吧!孩儿多少也能保护一下父王。”

    你想保护我?就凭你砍头都不敢看的本事?

    心中诋毁一句,浚王图浪摇摇头道:“不必,本王这次前往京城可不准备轻车简从,带上小稚儿,也是想让她在嫁人前见见世面……”

    “嫁人,女儿不要嫁人。”

    不管浚王图浪打算如何前往京城,图稚都不会太上心。可一听到浚王图浪想要让自己嫁人,图稚当即就摇晃起脑袋来。

    不是不满,而是再次带起一种疼惜脸色道:“小稚儿你说什么啊!男人可以不娶妻,女人不嫁人却怎么成。不过小稚儿你可以放心,父王一定会帮你挑个好丈夫的。”

    “不要,不要,小稚儿不要嫁人,不要嫁人……”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随着浚王图浪与图稚说起嫁人的事,辇驾中立即热闹起来。

    不过在浚王图浪与图稚的闹腾中,图衍的心却是早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麻。因为,浚王图浪如果现在选择前往京城,图浪的安全还是个小事情,真正的大事却是失去了浚王图浪的秦州会变成什么样。

    图衍固然也相信浚王图浪在离去前肯定会做好各种安排,但安排却并不等于变化。

    想到其中种种可能,图衍就为自己能第一个得到这消息庆幸不已。

    。,

第三百一十章、谁有空和你这个蠢货闲坐

    荣妃虽然给浚王图浪生了两个孩子,而且两个孩子都很聪明,不仅图嘏得以执掌浚王府情报事务,图稚更是浚王府众多郡主中的异数,但荣妃自己在王府中却住的很偏僻。

    甚至荣妃都不是住在浚王图浪仿照北越国皇宫建筑起来的一幢幢楼宇宫廷中,而是住在一座旧秦州城保留下来的房子里。

    这不仅是荣妃现在的居住之处,同样也是荣妃在旧秦州城的住处,更是旧秦州城在如今王府中的唯一遗留地。

    如果是一般人敢在浚王府中搞这种特殊化,不是被浚王图浪处死,肯定也会被浚王府的其他人害死。

    但荣妃却不同,不仅在浚王府中活得好好的,甚至那些想要暗害荣妃的人更全都死了。当然,死的都是那些具体实施暗杀行动的人,而且死得悄声没息。正如他们前去暗害荣妃时不敢让人知道一样,他们如何消失也没人知道。

    至于那些背后的始作俑者,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不敢承认暗害过荣妃,虽然浚王府中诋毁荣妃的人很多,但也无形中拔高了荣妃在浚王府的身份。

    令得荣妃不用到外面四处炫耀,同样没人不知道荣妃存在。

    而由于秦州地处阴湿之处,在浚王图浪对旧秦州城大兴土木前,旧秦州城就仿佛被一片雨林所包围,不仅城外有许多树林,城内的许多树林都并未完全砍伐。依照当地风俗,荣妃的住处也是一连片的高脚楼,留在洵王府中,显得既高又显眼。

    秦州当地的高脚楼全为木制,高达两米的木制脚架上也全都是些尖顶木屋。

    这些木屋不是一幢幢单独建立,而是成片连行紧接在一起,仿佛耸立在地面高处的桥楼一样。却不像北越国其他地方的建筑,早已被更干燥的土砖、土瓦所替代。

    在将图稚带回皇宫后,浚王图浪并没有一起来到荣妃住处,而是早早就将图稚送下了辇驾。

    这不是说浚王图浪不屑去荣妃住处,而是浚王图浪从来就都没有去过荣妃住处,每次召见荣妃,也都是叫宦官来通知荣妃前往自己寝室。

    这在其他人眼中同样是种特殊化。

    以至于经过最初的军队搜寻后,现在已没人知道荣妃的高脚楼中究竟有些什么,究竟藏了些什么。

    可由于没有浚王命令,没人能调派军队前去搜查荣妃的高脚楼,再加上图嘏又开始主管浚王府情报事务,一切有关荣妃的探询也就都停止了下来。甚至有人也曾怀疑过,浚王图浪让图嘏负责情报事务是不是也不想让人去继续探听荣妃的高脚楼中究竟藏了些什么?

    来到荣妃的高脚楼前,图稚不是像图嘏一样老老实实去爬楼梯,而是身体往上一蹿,虚空蹬了两脚就来到了高脚楼的木门前。

    “姆妈,是女儿回来了。”

    不是王妃也不是娘亲,只要是在荣妃面前,图稚都得依照秦州本地人的称呼姆妈来叫荣妃。

    随着图稚呼喊,仿佛一直都在门后等待一样,木屋大门就“吱呀!”一声敞开了,露出一个温顺柔从的女人笑脸道:“小稚,你怎么又跑去杀人了,这样不好。”

    “姆妈你说什么啊!女儿可没去杀人,女儿是去活人了。”

    “那你又活了什么人?进来慢慢同姆妈说。”

    与一般北越国人不同,甚至与现在秦州城里的女人都是一身绯衣不同,荣妃身上依旧穿着一种秦州当地人才会穿着的厚布百摺裙。不仅将胸口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甚至将颈口也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双葱葱玉手及潺潺玉足浅露在外。…,

    当然,这不是说现在的秦州城里已经没有一个秦州当地的女人了。只是在秦州其他地方,浚王图浪可以不管,但只要是在秦州城内,所有人都必须穿着北越国特有的男长袍、女绯衣。

    经过最初的十年抵抗,并为之死了不少人后,那些秦州当地人才不得不慢慢接受了浚王图浪这个霸道的决定。

    不过,与荣妃对百摺裙的坚持不同,已在胸口顶起两个小馒头的图稚却相当不喜欢这种遮得严严实实的百褶裙,只是抱了一下荣妃就松开手,喜笑颜开道:“那我们进去说。”

    身为秦州本地人氏,荣妃也有着秦州当地人的高鼻梁、低颧骨相貌特征,看起来不仅雕塑感十足,更仿佛永远都那么平静、温和一样。

    带着荣妃一起进到屋中坐下,图稚就兴奋地左右打量道:“姆妈,还是坐在这样的屋中舒服啊!”

    如同外面的高脚楼一样,高脚楼中的内部装饰也全都是秦州本地风格。墙上不仅挂着当地幽竹所制的弓箭,一块快生熟不一的牛皮也显示了高脚楼主人的身体力行能力。

    而看到墙角上挂着的腌腊肉,图稚更是伸出舌头舔了舔。

    抓着图稚脑袋摸了摸,荣妃说道:“你还敢说,这不全是因为你自己不爱在这里住的缘故。”

    “不说这个了,姆妈,我们来说说今天的事情……”

    咧嘴笑了笑,图稚脸上带着一种心虚语气扯开了话题。毕竟,与浚王图浪从京城带来的北越国发展了几百年的文化相比,乡土气息浓重的秦州本地文化对图稚的吸引力还是欠缺了些。

    图稚虽然喜欢这种没有约束的野地气息,但更向往一个个带有神秘色彩的独特规矩。

    因为那一个个繁琐规矩就好像妙趣无穷的玩具一样,图稚总是百玩不厌。

    当然,这并不能成为图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的障碍。而在听到北越国朝廷即将允许浚王图浪出境立国时,荣妃的眉头也深深锁在了一起。

    等到说完自己放走的两个囚犯,图稚就说道:“姆妈,你看女儿做的不错吧!今日活人的对象一个是不孝、一个是杀夫呢!”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像是这种事情,你还是少做为妙……”

    不是生气,荣妃脸上只有一丝微微的埋怨神色。

    图稚却兴奋地拉着荣妃手臂道:“姆妈,这个不重要,父王说要带女儿去京城呢!我们一起去,一起去好不好……”

    “去京城?他现在去京城干什么?难道他是想……”

    脸上瞬间疑惑一下,荣妃脸上忽然又现出一种明了神情,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每日只知待在自己高脚楼中的深宫贵妇一样。

    图稚却不管荣妃想到了什么,继续将与浚王图浪在辇驾中谈论的事情说了说道:“姆妈,你看父王要女儿保护他上京呢!姆妈叫师父出来说一说怎么样,女儿想和姆妈、师父一起上京城。”

    “上什么京城,那种险恶之地也是你这种小女娃能去的地方吗?”。

    正在图稚一脸哀求时,荣妃脸色突然一青,然后臂上一甩,图稚的身体就一下高高抛飞了出去。

    但就在身体将要撞上屋顶时,图稚双腿一勾,挂住横梁后就将身子在上面转了一圈,这才在横梁上坐住说道:“师父,你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为什么只有师父知道姆**事,姆妈却一点不知道师父的事呢?好像徒儿现在每日住在家中,却被姆妈说得像是从不住在家中一样。”…,

    “我管你,这是我和你姆**事情。”

    说出这话时,荣妃整个人的气势都已经不同。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衣服还是那身百褶裙,只有脸上那层青色却好像油彩一样覆在了脸上。但不只是图稚,相信任何人看到现在的荣妃都不会将她与原本的荣妃当成一个人。

    这不是说荣妃的相貌有什么变化,而是由温和到凌厉,荣妃的气质,甚至气息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看到荣妃成功“变身”为师父,没有什么现代社会的人格分裂概念,图稚满脸无奈地从横梁上跳下道:“师父,你和我姆妈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你们能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呢?而且师父武艺高强,姆妈却是个普通女子。”

    “这有什么重要,只要你知道不管师父还是姆妈都疼你就行了。”

    同样摸了摸图稚脑袋,荣妃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孺慕神情,图稚师父脸上却只有疼惜。

    在自己师父抚摸下,图稚也一脸满足地眯起双眼道:“师父,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仅哥哥想见师父,父王也想带徒儿一起前往京城呢!师父知道京城是个怎样的地方吗?”。

    “徒儿你说京城吗?那的确是个好地方。”

    眼中稍稍闪现出一种回想神色,图稚的师父又很快摇摇头道:“不过,你那父王还真是个狗东西,居然想以此来挑起骨肉相残。”

    “骨肉相残?这还不至于吧!”虽然早在图嘏处说过类似话语,图稚却仍是一脸不相信道。

    “不至于是不至于,但这不也等于是在为骨肉相残准备吗?”。

    图稚的师父说道:“而且你父王万一死在了去京城或回来的路上,他们还怕不立即骨肉相残起来。”

    “师父是想让父王去死吗?”。

    虽然一开始都是说着要师父一起保护浚王图浪的事,但换一个表情说要杀死浚王图浪时,图稚却显得更兴奋了,仿佛就是一个未曾人格分裂的人格分裂一样。

    不过,图稚的师父却好像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个师父也不知道,或许我们应该去京城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再说。”

    “去京城听听其他人意见?听谁的意见?难道师父有在京城认识什么人吗?”。

    刚疑问两句,图稚却又兴奋起来道:“对了,师父先前好像说去过京城,师父什么时候去的,京城好玩吗?”。

    “徒儿你说京城吗?那的确是个让人怀念的地方……”

    由回想变怀念,图稚的师父仿佛忘记了图稚一样,独自走到窗前,开始一脸憧憬地望向京城方向。而在看到师父的样子后,图稚也开始眉开眼笑起来。因为,只要是师父决定的事,荣妃就绝对反对不了。

    当然,远处看到图稚的师父站在窗前,那些王府中人也只会认为那就是荣妃,却不知道实际已经换了一个人。

    ※※※※※※

    与图稚在荣妃眼中是许久都没在高脚楼中住过不同,自从成年后,图嘏就被赶出了荣妃的高脚楼。

    理由是男人就该出门自立谋生,何况图嘏还是浚王图浪的孩子。

    所以,图嘏虽然很快在浚王图浪面前证明了自己能力,并得到了掌管浚王府情报事务的任命,但由于不能住在高脚楼中,图嘏也没有兴趣去住王府中的其他宫殿,这样才会搬到外面的秦州城居住。…,

    送走了图稚后,虽然知道图稚想去哪里,图嘏却并没有兴趣去看图稚杀人的恶趣味。

    因为,每当看到图稚杀人,图嘏除了痛心和自责外,不会再有其他感情。

    所以一直工作到晚间,图嘏才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图嘏虽然没有图稚那么高的武艺,但身为浚王府的情报主管,或者说是身为一个秦州本地血脉,图嘏的自保能力却远在图稚身上。

    不是说甩开了什么跟踪自己的人,而是碰巧看到一个周淮国密探在行动,图嘏就在不曝露身份的状况下警告了一下对方,这才向自己预定休息的屋子回去。

    “周妈,今天又准备什么好菜了?”

    进到自己独居的院中,图嘏就看到一个中年仆妇正从屋中出来,便也一脸随意叫了一声。

    听到图嘏招呼,周妈立即抬起脸道:“哟!少爷,是您来了,但您怎么每次都是这么夜才回来!想吃什么好菜没有,周妈去给你弄。”

    “不用了,随便弄两个秦州小菜就好,周妈你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行!周妈去给你弄……”

    看着周妈满脸欢喜地朝厨房方向走去,图嘏这才放心走进屋子。

    因为,周妈不仅是个仆妇,甚至是个普通人,万一这间院子中发生了什么异常动静,不需要进屋,图嘏就可从周妈脸上看出异样。这也是图嘏为什么非得给自己三日都未必来一次的院子请个仆妇的原因。

    不只是周妈,包括图嘏在秦州城藏身的所有院子,全都有类似周**人服侍。

    而作为王府情报总管,图嘏最大的优势就是从不必在公众面前现身,这也是他不怕周妈和其他仆妇认出自己的原因。

    然后在周妈去给图嘏弄食物时,图嘏就来到了书房中。

    不过,图嘏并没有在书房中看书,而是立即移开旁边书柜,这才沿着书柜后面的一条密道走了进去。

    “哼!怎么来得这么晚,图嘏你可真够颓的!比起你那妹妹,真是半点都不如。”

    密道尽头是个石室,也是图嘏用来隐秘习武的地方。

    虽然图嘏并没有图稚武艺高,也没有图稚那么好的师父,但生在王府,没有哪个世子不会一点武艺的。不会武艺,他们甚至都有可能活不到成年。而且身居情报负责人的要职,没有一身上好武艺,图嘏也不敢独自出门。

    不过,刚推开石室大门,图嘏就被门内传来的声音惊呆了。

    在图嘏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副袖珍手弩后,这才看清屋中背对自己站着的一个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北越国绯衣,露出了半块雪白背部。

    “怎么?你要用那种东西来对付我吗?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不管图嘏在想什么,女人就继续训斥道。

    由于石室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又有手弩护身,再是比图嘏强一倍的武艺,图嘏也不会放在心上,因此面对女人叱责,图嘏也沉下心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到我这密室中来的。”

    “没用的东西,我不是已说过自己是什么人了吗?这可是你自己叫我来见面的。”

    “……你,你是图稚的师父?”

    惊怔了一下,回想起女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图嘏终于约略推测出了女人身份。

    女人却也没转身,点点头说道:“找我什么事。”

    “这个,我们能不能坐下来谈?”…,

    打量一下女人的光滑背部,图嘏就知道对方年纪并不大,至少不是那种足以做人祖母的年纪,心中也不那么紧张了。一边往石室中走去,一边就尝试着斜走几步,想先看看女人样貌再说。

    女人却身体一错,避开图嘏视线道:“谁有空和你这个蠢货闲坐,难道你不知道浚王图浪已经打算亲赴京城了吗?”。

    “什么?父王要亲赴京城?”

    突然听到这消息,图嘏一脸震惊,毕竟这事虽然在府议上已有征兆,图浪却也只对图稚和图衍两个人说过。

    女人继续说道:“不仅浚王图浪要去京城,他还打算带我那徒儿一起前去京城。想靠我来保护他,哼,想得到美。”

    很是不屑地说了一句,女人就转身向石室外走去道:“你想问我什么事,我没兴趣知道。我所以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浚王图浪准备带我那徒儿一起去京城的事。至于以后你该干什么,你自己去想吧!只要不让我那徒儿从京城回来,最终只看到你的尸体就成。”

    随着女人由通道中走出去,图嘏并没有再次叫住她。

    因为,比起图嘏想问图稚师父对北越国朝廷允许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看法,图浪居然真要亲赴京城的事情显然对秦州的震动更大些。

    如果没有浚王图浪坐镇,不说秦州界内会不会立即有人兴兵造反。光是考虑到浚王图浪将会出境立国之事,为了先一步争夺兵权,恐怕浚王府中就会先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至于浚王图浪的安全,图嘏却并不担心。

    因为浚王图浪如果连这点都考虑不到,他再要担心也是没用的。

    。,

第三百一十一章、本将却可给她一个皇后位置

    新年是北越国最重要的节日,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开始行动起来。有钱人开始张灯结彩,没钱的人至少也得买上一、两斤好肉。

    相对于那些市民来说,商家才是最兴奋的人。

    买东西的人多了,生意就更热闹,收入自然也就更多。

    不过,这些兴奋商人中却不包括盂州城的商人。因为他们虽然也为新年拿出了不少商品在盂州城中贩卖,但新货却不多,有些东西上面更有陈年老货的迹象。

    从一间商铺中出来,李睿祥就与月娘走入街旁一间酒楼。酒楼中的客人并不多,这也符合年关将近的特征。

    “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寻了个临街雅间坐下,李睿祥就开始在那里叹息。

    给李睿祥倒了杯酒,月娘却一脸轻笑道:“大人没想到什么?难道是没想到盂州城商人这么不中用吗?”。

    听了这话,李睿祥还没反应,旁边只坐了半个屁股的师爷程冼就满脸惊色。因为,这些盂州城商人固然是不中用了些,但月娘这态度,问题更大吧!

    李睿祥却接过月娘递过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地满脸痛快道:“谁管他们这些商人怎样,本官是没想到我那义兄竟如此能干啊!”

    “太子?太子少师?”

    “亏得他与申州知州夫人如此能藏,恐怕余容的脾气现在肯定不好受吧!”

    “大人所言甚是。余容此次起兵,十有七成就是为了那申州知州夫人。现在得知知州夫人竟为皇上生了个龙种太子,恐怕余容要比申州穆延更郁闷上十倍,百倍。”

    终于弄懂月娘为什么如此轻松,想起昨日收到的京城驿报,程冼脸上也露出了叹息之色。

    因为,盂州虽然比秦州离京城更近,但由于是通过不同的消息传递途径,因此得到消息的速度却与秦州那边荒之地差不了多少。

    月娘也说道:“这事情的确出乎了所有人预料,想那天下人得知此事,恐怕都会大叫惊叹吧!”

    “惊叹是惊叹,可他们又能对此说些什么?陛下所立之太子可是大明公主殿下义子,并非陛下自己的子嗣。便是天下读书人,恐怕也挑不出毛病来。”

    作为读书人,程冼的感慨尤其之深。

    因为,若不是从李睿祥这里得知真相,恐怕他也会认为穆奋只是大明公主的义子。

    李睿祥说道:“这就是我那义兄本事了,居然弄出了这么一个遮天之策来。便是申州穆延,估计现在对这事也有些无话可说。”

    “大人是在看穆大人笑话吗?”。月娘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李睿祥摇摇头道:“不是笑话,而是大喜事。当然,这得看穆延自己怎么想才成,如果他也像焦瓒那么顽固,事情就麻烦了。”

    “大人认为这有可能吗?”。

    不能说害怕,但至少有些担心。因为,焦瓒只是焦玉父亲就闹成了那样,换成焦玉丈夫,还做了穆奋那么久父亲的穆延,谁又知道会有怎样发展。一边想着,程冼就在旁边摇头。

    李睿祥这时也不怎么肯定道:“这就得看我那义兄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笃笃笃!”

    还在三人商量时,雅间大门就传来几记敲门声。不过三人显然都没有太意外,程冼立即过去开门将两名中年男子让进来。

    男子一叫陈仓,乃是盂州米粮行会老板,看上去有些猥琐、奸猾,实在让人不喜,而另一人名为高虎,却是盂州地虎帮的龙头老大,一副虎背熊腰,标准的江湖帮派模样。…,

    见到李睿祥,两人一起躬下身,摆出一副点头哈腰模样道:“见过李大人。”

    “知道本官找你们过来干什么吗?”。

    “知道,知道,大人是想说太子之事吗?”。陈仓立即恭维道。

    双眼一瞪,李睿祥却很难喜欢这两个人,摇摇头说道:“太子是什么人,与你们长荣会想要对付余容又有什么关系。……本官想要告诉你们的是,大明公主给了本官一道密旨。”

    “密旨?什么密旨?”

    陈仓的样貌虽然极为猥琐,但论起与官员打交道的机会,却远在高虎之上。毕竟高虎走的乃是江湖帮派道路,却又不是那种真正以武艺为尊的江湖门派,只是一些由盂州当地流氓组成的黑社会。

    因此,与高虎一起留在盂州,一直都是由陈仓在与李睿祥接触。

    看到陈仓惊讶的样子,李睿祥皱了皱眉头,继续淡然说道:“也没什么,大明公主只是说,我们不用管余容在盂州,甚或是在盂州城外干些什么。只要我们能保住盂州城,将来就是大功一件。”

    “大明公主也想保住盂州城?”

    虽然大明公主的密旨并不是给自己,两人却不认为李睿祥有必要拿这事来同两人开玩笑,顿时都有些欣喜若狂。

    因为,对长荣会来说,他们的主要根基都是在盂州城中。只要盂州城不被战火所波及,他们是不在乎整个盂州又会怎样的。

    李睿祥说道:“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只要盂州城仍在,即便整个盂州都沦入战火,一个盂州城都可帮他们恢复过来。可如果盂州城跨掉了,即便整个盂州完好无损,盂州也都等于完蛋了,这你们可都明白?”

    “明白,明白,大人想我们怎么做?”

    不用李睿祥细致说明,两人就一直在点头了。

    毕竟长荣会的目的就是保住盂州城,至于盂州城外那些盂州子民的死活,干卿何事?

    “一句话,一边在暗处扯余容后腿。一边在明处,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李睿祥说道。

    “什么?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那盂州城还能有什么?”

    没想到李睿祥竟会说出这种话来,陈仓的双脸顿时苦下来。因为,余容真的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过不了几日,他们的家底、盂州城的家底恐怕都全得被余容掏空了。

    李睿祥一瞪眼道:“你们都是蠢货吗?我是叫你们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可没说让你们用盂州城的东西去给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大人的意思是……”

    陈仓若有所悟道:“拿其他地方的东西给余容?用整个盂州,而不是盂州城来养余容?”

    “本官就是这个意思。”

    “打仗虽然的确要靠钱粮,但同样也要靠兵士努力。如果没有足够兵员,他要那么多钱粮又能用在什么地方?我们不能只让盂州城的人去恨他,得让整个盂州百姓都去恨他。等他与穆延打仗开始消耗兵员,看他到哪里去征兵。”

    到哪里去征兵?

    没想到这才是李睿祥的真正想法,虽然不知李睿祥打算怎么做,陈仓和高虎却都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不过,借着官府名义来暴敛钱财,李睿祥到底是为了余容、为了大明公主,还是为了自己,两人却都有些不好说。

    但不管怎样,只要盂州城本身无恙便好。…,

    ※※※※※※

    与盂州城中的喜气洋洋相比,虽然是新年,盂州军营中却没有一丝喜庆之意。

    虽然不说是枕戈待旦,但各处都充斥着一种隐隐的萧杀之意,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刀兵之灾一样。

    事情虽然原本不该是这样,但自从三日前盂州军营粮仓着火后,情势就越发严峻起来。当然,那场火虽然来得有些突然,但却并没有让盂州军营损失太大。因为那不过是军士烤火时不小心,烧着了一个粮垛而已。

    由于只损失了一个粮垛,除了严惩犯戒军士,并要求下属严加防备外,余容并没有什么新命令。

    可别人的严加防备与余容的严加防备却截然不同,至少在余容下令解除防备前,没有一个盂州军营的军士敢私自放下心来。

    严军!这就是所有人对余容辖下军队的称呼。

    “呵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哈……”

    自从收到京城惯例信报后,余容就开始在营帐中狂笑,甚至眼中都已笑出了泪水。

    看到余容狂笑的样子,刘进眼中只有一丝担心,仍旧留在余容身边当差的铁三脸色却已经有些焦急起来。

    “刘兄,你看大人这是怎么了,我们要不要劝一劝大人。”

    “劝什么劝,你没看大人正高兴吗?”。

    “高兴?这真是高兴吗?”。

    即便没有刘进指点,侍候余容那么久,铁三也多少能分辨出余容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可即便知道余容是真高兴,铁三还是不明白,余容为什么会高兴成这样,居然高兴得泪水都流出来。

    而因为众所周知的盂州军营异常动向,他们除了一些公开消息外,已经很难再得到什么来自京城的机密消息。

    这不仅有京城开始对盂州军严防死守的原因,同样也有官员再不敢与盂州军有任何联系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同样看过那份公开消息,甚至是提前看过那份公开消息,铁三仍是不知道余容究竟在高兴些什么?

    发现刘进仿佛已知道些什么,铁三问道:“刘兄,那你说大人究竟在高兴什么?高兴陛下立下太子?还是高兴让我们盂州军吃了排头的知县易嬴成为了太子少师?”

    吃了排头?

    铁三虽然在说到易嬴时难免有些愤愤之色,刘进却没怎么太在乎。

    因为,不是上次穆延出兵剿匪,或许盂州军就已经在兴城县与易嬴正式对上了。

    可即便盂州军的确有讨厌易嬴的理由,但想想易嬴的能耐,特别是能成为太子少师的能耐,刘进却又有些庆幸盂州军并没与易嬴碰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上兵伐谋才是正理。

    所以,刘进很快就摇摇头道:“大人高兴的事情虽然与太子少师无关,但铁兄也不要太小看对方了。”

    “这又怎么了,他一个文官又能做出什么事情。”

    由于余容还在大笑,铁三也不担心余容这时会有什么吩咐,转而就开始对易嬴不满起来。

    “他能做出什么事情?”

    摇了摇头,刘进说道:“那换成铁兄自己,不让铁兄像太子少师一样两手孤单。如果余大人给铁兄配上两千兵马,铁兄又能将太子安全送上京城,并且让太子成为太子吗?”。

    “这个,拼了一腔热血,小弟或许真能让太子前往京城,但要让太子成为太子,这哪是人能做出的事情……”…,

    不说是佩服,而是迟疑一下,铁三眼中也不全是蔑视之情了。

    刘进这才点头道:“铁兄这话才算是实话,换成小弟自己,肯定在路上就会耐不住诱惑,直接用太子去换取好处了。不然谁又能保证太子最终真能成为太子?如果太子无法成为太子,不仅自己一点好处都得不到,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危。”

    “哼,或许这就是那易老狗耐得住诱惑的原因吧!但这怎么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个文官的事实。”

    对于铁三的依旧不满,刘进却再没有反驳。

    因为,他们虽然的确是余容的随军参事,可也没资格知道丹地的天英门弟子身份。

    而余容即便知道丹地是天英门弟子,却也没料到易嬴不但能安全将穆奋送上京,更有办法让穆奋成为太子。

    可穆奋成为太子的事却也等于狠狠在穆延脸上打了一巴掌,毕竟穆奋成为太子,也就等于焦玉与北越国皇帝图韫通奸。焦玉既然能与北越国皇帝通奸,自然就能与其他男人苟合。

    只要干掉穆延,或者说只要抢到焦玉,余容就有机会得到焦玉,这才是真正让余容高兴的事。

    因为,余容以前即便可以为了焦玉兵发申州,可毕竟也有些担心焦玉会不会成为一个节妇。

    这就只有焦玉不再是个节妇,甚至原本就不是节妇,余容才有真正得到焦玉的机会。

    而从焦玉成为穆延妻子的那一日开始,余容就不再希望焦玉是个节妇。不然余容要扩张势力,要与穆延平齐,凭什么又一定要进攻申州那样的穷乡僻壤之地。所以进攻申州,余容的目的就是要获得焦玉。

    当然,这种事情余容没必要告诉任何人,他也不需要让下属知道。

    所以高兴过后,余容就对着还在窃窃私语的铁三说道:“铁三,传令下去,除了营门守卫加双岗、增加戒备,所有军营即刻解除戒备,我们先好好过一个新年再说。”

    “属下遵命。”

    听到可以好好过年,铁三顿时兴奋起来。

    因为,他们虽然都可以说是余容的私兵,更知道余容可能想要干什么,但面对新年,他们也同样想要好好放松一下。

    在铁三退出营帐后,余容就向刘进示意一下道:“刘进,你说我们现在还有没有必要绕道攻击申州。”

    刘进能在指挥使参事一职上稳坐三年,所凭的不仅是小心谨慎,还因为刘进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刘进也和铁三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又怎可能在余容身边一呆就是三年。

    “这就要看大人的追求是什么了。”

    因此,在余容吩咐下,刘进很快走到余容的帐中桌案前,低声说道:“如果大人的追求只是得人,尽管可以直扑兴城县。所以别说什么绕道之事,只要能取下穆延人头,断了那人念想,大人要怎么做都是没有关系的。”

    “你不后悔本将只为私情就要将你们卷入战火?”

    虽然知道刘进已多少看出一些端倪,但听到刘进赤luo裸的直言,余容还是微微有些诧异,双眼也紧紧盯住刘进的脸色变化。

    “大人有自己的追求,属下也有自己的追求。”

    刘进却一脸坦然道:“虽然属下不敢赞同大人现在的追求,但借着大人的追求,不仅属下,所有兄弟都能实现自己的追求。所以大人的追求究竟是什么,对属下来说并不重要。”…,

    “而且,大人实现了现在的追求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大追求。所以只要能一直跟随大人前进,属下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好,说的好。”

    听到刘进并不是在劝说自己,也不是在盲目向自己表忠心,而是说出了他自己的追求后,余容顿时满脸兴奋起来。

    因为,在得知穆奋竟然成为太子后,余容也的确有了自己的更进一步追求。

    因此余容一拍桌案站起道:“那人虽然不肯给她一个皇后位置,但本将却可给她一个皇后位置。只要刘进你们继续追随本将,本将也一定会为你们实现自己的追求。”

    “末将愿永远追随大人。”

    虽然余容曝露出来的野心让刘进有些吃惊,但刘进却并没有因此而犹豫。

    因为,仅是余容对万大户及万豪的态度,他就可以看出一些迹象。

    随着刘进表态,余容也点点头道:“好,既然她并非穆延一人不事,为免穆延将来因为太子之事伤害到她,本将现在就命刘进你去兴城县为本官将她接回盂州,你可愿往?”

    “这个……”

    “如果大人只想得到那人,属下去替大人将那人接回自无不可。可大人如果真想将皇位献给那人,只是属下前往……”

    不是说推辞,而是余容既已明说自己有心皇位,刘进却也想表示一下自己的真正忠心。

    听了刘进暗示,余容也兴奋地点点头道:“……对,你说的对。本将既已决定要将皇位献给她,又怎可不亲自前往。”

    虽然这不能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随着北越国皇帝图韫以义子身份立穆奋为太子,余容也仿佛为自己推开了一扇新窗户一样。因为,那已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同样也是为了补偿焦玉失去的一切。

    余容更相信,只要自己为焦玉做了这些事,焦玉肯定会接受自己。

    。,

第三百一十二章、只是一次女人之争

    与李睿祥和余容在盂州城的兴奋相比,自从陛下立太子的消息正式传入申州后。不只是知州府,甚至整个申州城都仿佛陷入了一种低气压的笼罩中。

    窃窃私语的人有,公然去庆祝穆奋成为太子的事情却没有。

    毕竟,几乎所有申州人都知道穆奋的长像与穆延乃至穆勤都有些过于迥异,以前只是没人敢说,现在则是更没人敢说了。

    当三世子图僖和宋阳在十日前赶到申州时,穆勤还不知道自己父亲穆延为什么脸色立即变得阴沉下来。但等到穆奋成为太子的消息正式传入申州时,穆勤即便想不明白,却也绝不可能了。

    可与穆延不同,穆奋虽然在成为太子后就与穆延再没有什么血脉上关系,穆勤却仍是太子的同母异父哥哥。

    因此,在得到消息后,穆奋不敢去找穆延,直接就找到了三世子图僖住的地方。

    “三世子,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事?”

    “穆公子,你说什么早知道、晚知道!某在来申州前就住在京城,你说某能不知道这事吗?但要说到早知道这事的人,恐怕穆公子真正该问的是那少师大人才对。”

    自从来到申州后,或者说是自从与穆延面谈后,图僖就在知州衙门住下了。

    虽然穆延给图僖安排的地方很偏僻,更是从没来图僖的住处看过他,但图僖也不会感到寂寞。因为穆延并没对图僖掩饰一切军情调动,这才是图僖最关心的事。

    至于穆延一家的私生活,图僖并没有兴趣,因为那远远比不上图僖在京城所听说的各种皇室宗亲私生活。

    可对于穆勤的质问,图僖更不想辩白,也没有辩白的必要。

    “少师大人?”

    听到图僖提到易嬴,穆勤立即反应过来。

    因为,穆奋可是易嬴亲自带到京城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穆奋身世就让穆奋当上太子。因此穆勤很快就将对图僖的不满换成对易嬴的不满,一脸不忿道:“对,少师大人肯定早知道这事了,可他怎么能瞒着我不说出来?”

    “瞒着你又怎么了。”

    图僖却颇有些不经意道:“他不只是瞒住了你,更是瞒住了天下所有人。不然别说穆大人知道这事后会怎么对太子。便是某的父王早知道太子身份,事情也都是另一个样。所以,太子能活到现在成为太子,所能感激的就只有少师大人一个人。”

    在知道穆奋成为太子后,穆勤也可想像他将要遇到的危险。

    毕竟民间虽然不知皇家事,可为了争夺家产,照样会闹得举家不宁,何况还是皇家。

    不过说到感激,穆勤又有些不服道:“为什么太子所能感激的就只有少师大人一人?父亲不也是养育了太子九年吗?”。

    “那是因为你父亲不知道太子所出,或者说是不愿去想、不愿去证明。可太子少师却是明知道会担着性命之忧,却还将太子送上京城,送上太子之位,这岂又是他人所能相比的。”

    没感觉自己已落入了图僖步调中,穆勤也一脸委屈道:“可,可……,可这叫父亲的立场又该如何啊!难怪父亲不愿接母亲回来了。”

    “穆公子,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忘了我们还给你父亲带了一封少师大人亲笔信吗?至少两年,穆公子再等两年,两年后穆大人就应该能去接回你母亲了。至于现在,还是忍耐一下吧!毕竟穆大人的尴尬也是可想而知的。”…,

    与图僖一同来到申州,宋阳并没去与柳如絮住在一起。因为柳如絮并不是黄妙伶,也不可能对宋阳那么好。

    再加上不愿与谢开山、陆离搅在一处,宋阳也选择了继续留在图僖身边。

    不过,能与图僖住在一起,宋阳也不会担心。只是看到穆勤有些想要全家团聚,这才设法提醒了一下。

    “两年?为什么还要等两年?皇上在这件事上,真是的……”

    十四岁的穆勤虽然在北越国已算成年,但到了现代社会仍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不明白宋阳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相,也不知道父亲穆延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相,他就只能在旁边自己抱怨。

    不过,听到宋阳嘴中吐出的两年“约定”,图僖却非常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不是奇怪易嬴会知道这事并写信告诉穆延让他安心,而是奇怪宋阳怎么也会知道。

    耸了耸肩,宋阳说道:“这是少师大人为了说明太子为什么会成为太子,还有用来安慰穆铁穆大人的说词。”

    “穆铁?宋哥你再跟我说说铁叔的事情吧!铁叔真当上大将军了?”

    “这当然,那可是正三品神武大将军,领禁宫神箭营,镇守宫廷。当时穆将军那一箭,可是射得惊天地、动鬼神……”

    随着宋阳开始吹嘘穆铁事迹,穆勤也渐渐忘却了因为穆奋成为太子一事所起的烦忧。毕竟穆勤这个岁数还是主要以崇拜英雄为主,他也不会去多想自己弟弟怎么就变成了太子的事。

    看到宋阳与穆勤开始谈得兴起,图僖也悄悄离开了房间。

    因为,穆勤既然都知道来找图僖了,图僖也清楚自己应该再去看看穆延。

    当图僖在书房中找到穆延时,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酒味。然后进到书房里,图僖却见穆延并不是只有一个人。陪着穆延一起喝闷酒,甚至不惜一杯杯给穆延倒酒的却是那盂州第一才女柳如絮。

    看到柳如絮给穆延倒酒的样子,图僖就不禁有些惊艳。

    因为若是拿柳如絮与君莫愁相比,两人到的确各有千秋。

    君莫愁是在艳丽中有着一抹独具味道的清纯,而柳如絮则是在清丽中独有一种刚强的味道。

    没等图僖张口,看到图僖,穆延就一脸不满道:“三世子,你是来笑话本官的吗?”。

    “小子不敢,小子现在已不是三世子了。既然大人也知道这不是夫人的错,何苦还要自己为难自己?”

    虽然不知图僖用来劝解穆延的方法对不对,但柳如絮却清楚这事情自己绝对比不上图僖更知情。不去阻止,直接就为图僖拉来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也开始给图僖倒酒。

    可听到图僖话语,穆延更是恼怒道:“不是她的错,难道三世子还想本官说是那人的错吗?”。

    “是那人的错又怎样?大人也知道易少师已代那人在焦府门前跪地认错了。”

    “那,那个老匹夫……,再让本官见到他,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虽然图僖所带来的穆奋成为太子的消息让穆延很是不满,但图僖留在知州府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可以向穆延提供一些外人,至少是申州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京城消息。

    可即便如此,对于易嬴为穆奋所做的种种努力,穆延却怎么都难以生起感激念头。

    因为,穆奋只要一日不成为太子,穆延就不会成为人们笑话的对象。…,

    所以在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的状况下,穆延才格外愤恨易嬴。

    不过,听到穆延抱怨,图僖却好像很高兴道。“呵呵,大人真要宰了易少师吗?恐怕大人只要一露出这念头,京城中的无数人都会为大人送上宝剑呢!”

    “三世子,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说的好像易少师很遭人厌的样子?”

    不是多少知道一些事情,而是从穆延嘴中,柳如絮几乎已经没有不知道的事情。可即便穆延也有自己立场,柳如絮对易嬴的所作所为却仍是异常欣赏的。因为,易嬴已经做到了一个臣子所能做到的几乎所有事情,更是做到了许多臣子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乍一听图僖略带嘲讽的高兴论调,柳如絮也开始惊奇起来。

    在穆延也望向自己时,图僖才漫不经心说道:“他怎么不糟人厌?像他那样改变了许多人生活,虽然这里面有好事也有坏事,但更会让人记住的还都是那些坏事罢了。要是这世上人人都知道知恩图报,哪还会有这么多纷争。”

    “知恩图报?三世子这话说的好。”

    感慨了一句,柳如絮就望向穆延道:“穆大人,却不知大人又打算何时前往申州接夫人回府。”

    如果图僖不说知恩图报,穆延不会动心。

    可想起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娶了焦玉带来的,也是北越国皇帝图韫赏赐自己的,穆延又怎能不对焦玉知恩图报,不对北越国皇帝图韫知恩图报。

    所以,抱住脑袋,穆延就一脸痛苦道:“她如果不自己回来,你叫本官又能以什么身份去接她?”

    “这话虽然也不错,可叹大人不去接夫人,夫人恐怕也没脸回来。”

    身为女人,柳如絮虽然还没结过婚,但也颇能体会焦玉的心情。

    毕竟,焦玉虽然是被图韫强迫后生下穆奋,可也是事实上的出轨。如果对方不是北越国皇帝,这种事情被公开出来,那也是要浸猪笼的。

    脸上一阵无奈,穆延只得苦笑一下道:“两年,两年……,三世子,那两年之事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的,不然某又怎会被易少师诳来申州。”

    不知该不该抱怨,图僖却也不想看到穆延继续颓废下去,带着鼓励语气道:“某来到申州,当然也是想借穆大人之手建一番功业,也好为自己某个将来。”

    “两年?什么两年?”

    柳如絮只有这事情不知道,一脸诧异地追问了一句。

    晃了晃手中酒杯,穆延叹息着说道:“两年后,皇上会死。太子……,太子登基。到那时,本官或许就能去兴城县接回玉儿了。”

    玉儿?

    虽然穆延对焦玉的最后称呼终于流露出他对焦玉的眷恋,可突然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柳如絮还是愕然睁圆双眼道:“什么?皇上两年后就会死?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不然太子哪能这么容易成为太子。不过,这事柳姑娘可不要随便说出去。”

    图僖虽然不知道穆延是不是酒后失言,但也只得照例叮嘱柳如絮一句。

    可即便如此,柳如絮仍是有些无法反应过来。

    毕竟不是身在京城,不知京城中的众多诡异之处,远在盂州、申州两地,柳如絮又怎能知道这么隐秘的皇宫内廷之事。

    然后想到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图僖就说道:“穆大人,那如果不去管其他事情,穆大人认为余容什么时候会有动作。或者说,穆大人自己又打算在何时开始动手。可惜前几日长荣会烧余容粮仓的事情失败了,不然……”…,

    “你们就别再提什么烧粮仓的事了,这又不是远征在外,你烧了余容粮仓,他就不会就地征粮吗?”。

    “这就是所谓的书生误国。”

    不满地挥了挥手,穆延却并不愿多谈这事。因为,不是柳如絮也很支持这个宋阳带回的主意,穆延原本都是打算阻止长荣会动手的。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这分明就是个失败之举。

    可图僖即便已知道易嬴的主意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依旧一脸关切道:“那大人还是打算等余容先动手?”

    “本官不是不想动手,可就是还没准备好。”

    “而且余容会不会真的进攻申州,或者说是假进攻申州之名攻打其他地方,这也未为可知。”

    不想让图僖及柳如絮知道余容攻打申州的真正目标恐怕有很大可能就是焦玉,一边假意推托,穆延又感到有些头痛起来。因为,焦玉虽然不是长得不美,但也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可她怎么就那么招男人呢?这点穆延实在有些想不清楚。

    不过,穆延的推托却让柳如絮吓了一跳。

    因为不管余容想向哪发兵,盂州城都难免遭受池鱼之殃。

    因此带着一脸急切,柳如絮就说道:“穆大人,但宋阳不是也说了吗?天英门打算帮助我们对付余容。既如此,穆大人又怎可不趁机除了这申州大患、朝廷大患!不然等余容坐大一时,穆大人又怎知他会不会再来攻取申州?”

    “这个……”

    虽然穆延前面只是假意推托,但柳如絮所想到的事情,穆延是早已经考虑过无数遍。

    因为,正如穆奋不成为太子、不登上皇位就不会真正安全一样。一日不打消余容对焦玉的痴心妄想,穆延也不会安心。

    看出穆延开始动心,柳如絮又说道:“穆大人,那要不要我们长荣会……”

    “不要,千万不要。包括天英门在内,你们长荣会也要在最适合的时候听我命令再动手才行。不然你们还是该怎么应付余容就怎么应付余容,千万不能让他起疑心。”

    不是信任天英门,也不是关心长荣会。而是身为领军将领,穆延也有着自己的考虑,以及绝对不允许他人践踏的自尊。

    可说到天英门,图僖又一脸疑窦道:“柳姑娘,你们长荣会真得到天英门帮助对付余容了吗?可天英门如果真要对付余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如果天英门采用刺杀之策……”

    “刺杀之策?”

    “三世子何时听说过天英门采取过刺杀之策对付敌人了?如果天英门真以刺杀之策来对付天下,天下不早就乱套了。”

    不是说鄙视图僖,柳如絮却好像一脸羡慕道:“如果说在北越国,朝廷和陛下就是制度的确立者,那么在武林中,天英门也好像是一个制度确立者一样。所以,天英门不是不会对付余容,而是要在没有后患的情况下才会去对付余容。”

    “后患?是说余容旗下那些雄兵吗?”。

    “正是如此。”

    在图僖若有所悟时,穆延也点点头道:“要除掉余容,我们首先要除掉的就是他那万千雄兵。不然余容非但不会轻易受死,万一余容先行死去,那些雄兵却仍旧残存,这才是朝廷和盂州城的大问题。”

    “穆大人所言甚是,对于盂、申两州来说,怕的不是余容领兵作乱,而是乱兵为寇,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

    北越国以战养国,最清楚什么是兵败如山倒。

    如果不能及时收拢败兵,任由败兵四处流窜,那胜利者得到的东西可能远会比失败者少得多。

    所以,如果没有余容率领,盂州雄兵将成为北越国境内最令人恐怖的军队。因此在消灭余容前,要么是彻底在战争中打败余容,要么就是找到控制余容军队的方法。

    可余容现在对朝廷各种命令置若罔闻,对盂州军的控制力又极为强硬,根本就没有旁人插手的余地。

    要想将盂州军对北越国的影响降到最低,那就只有将余容在战场上打败,让盂州军彻底失去抵抗力才行。

    这虽然极有难度,可却是保住盂州的唯一方法。

    在图僖也开始意识到这场战争的重要性时,穆延挥了挥手道:“好了,这事情你们都莫再着急了。本官是个军人,余容也是个军人,军人间的胜负最终还是要在战场上分出。当然,为了太子江山,本官是不会让余容在两年后仍存在世间的。”

    穆延虽然不是穆奋亲生父亲,但也养育了穆奋足足九年时间。不是说感情问题,他也不会将余容做乱这个难题留给太子登基后去解决。

    因为,那不仅是穆延的无能,他也将无法面对焦玉。

    正如余容想真正获得焦玉就必须战胜穆延一样,要想真正打消余容对焦玉的野心,穆延也只有在战场上战胜余容。

    这或许只是一次女人之争,但就因为余容的坚持,所有人都别无选择。

    。,

第三百一十三章、一切以大明公主为主

    自从将君莫愁介绍给大明公主后,易嬴就再不去管什么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了,直接丢给君莫愁、严松年去陪大明公主折腾。

    甚至易嬴都没去管罗庆新是什么时候将国书递交给大明公主的。

    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人人都认为这种“好事”应该牢牢抓在手中才好,但这就是一些不懂官场的无知蠢货才会有的天真想法。

    所谓利益,只要官员占有利益就好,但官员如果想将什么利益都占全,那才是一种愚不可及的行为。而且整件事中,易嬴也无须向别人分享利益,别人也分享不了易嬴的利益。毕竟易嬴已同君莫愁预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也不怕她不付钱。

    官员又不是公务员,更不是杂役,哪可能什么事情都去瞎掺合。

    要是什么都去搅和在里面,万一事情中出了什么问题,别人不会去找其他人,肯定会找能担事的官员。

    所以,为官为己,只要事情开始进行,那就应该交给属下去做,不然官员还要那么多属下干什么。

    即便易嬴这个太子少师严格来说并没下属,但谁都奈何不了他拿君莫愁和严松年等人当下属来使唤。毕竟比起对事情的关注度,还是这些西齐国人更胜易嬴。

    然后,每日与秋心鬼混,易嬴也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如何与易府中人过好第一个新年上。

    因为这不仅是易嬴来到北越国的第一个新年,也是易府成立以来的第一个新年。

    “秋心,过来帮把手。”

    自从与易嬴上床后,秋心就由君莫愁的丫鬟变成了易嬴的专属丫鬟。

    这不是说易嬴不想给秋心一个妾室名份,而是秋心自己不稀罕,甚至也不想从君莫愁院中搬出来。因此在君莫愁每日跟着严松年去找罗庆新与大明公主商谈如何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时,秋心就一直跟在易嬴身边。

    而易府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不明态度,易嬴刚领着秋心逛到花厅,阮红就将秋心捉了过去。

    看到阮红被堆在花厅中的一堆花花绿绿东西包围,甚至白花花也与易府几个妾室在当中美滋滋忙活时,易嬴就有些诧异道:“红娘,你们这是干什么?什么事情需要你们自己来操手,不会叫下人帮忙吗?”。

    “什么叫下人帮忙?这可是我们给下人置办的年货,都是些要赏给下人的东西。如果这些事都要交给下人自己来做,那还叫打赏吗?”。

    白花花一边兴奋,手上就没停。

    显然不只高兴有事可做,还高兴能将东西赏给下人这种感觉。

    毕竟这不同于现代社会,赏赐下人也不能毫无节制,一年就只一次而已。

    听到白花花解释,易嬴也不再说了。因为白花花的原本身份可不高,像是这种赏赐下人的事,也就只有跟了易嬴才开始得到。

    所以当白花花第一次享受这种赏赐下人的乐趣时,易嬴又怎可能去打扰她。

    而由于在北越国,女人做事,男人并不用帮忙。所以在将秋心也留在花厅后,易嬴就单独离开了。

    不过,当易嬴走出花厅时,曲媚却从后面追上来道:“少师大人,可以同大人说件事吗?”。

    “曲姑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我们边走边说吧!”

    望了望曲媚,易嬴却也颇多感慨。

    因为,曲媚的身份现在虽然已不再是秘密,可却也难说她的身份究竟是变高了还是变低了。…,

    这是由于曲媚以前再是戏子,她也是个拥有独立身份的女人。

    可曲媚现在即便成了育王二世子图俟的妹妹,由于图俟投靠大明公主,以及曲媚的娘亲身份都无法曝光,这也让她轻易再不能出外抛头露面了,却比原先做戏子时失去了许多自由。

    跟上易嬴脚步,曲媚就搀住易嬴胳膊道:“少师大人,让奴家来搀大人吧!”

    随着曲媚搀住易嬴胳膊,虽然曲媚并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用胸脯来挤压易嬴胳膊,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丰满和柔软,易嬴就笑道:“曲姑娘,你应该有d杯吧!”

    “什么是d杯?”

    一边搀着易嬴离开,曲媚却有些不解。

    别说她没有故意勾引易嬴的意思,身为戏子,搀搀男人胳膊,这又算哪门子事。

    “哦!就是说你胸脯大的意思。”

    想起曲媚的确不可能知道什么abcd,这个世界恐怕有没有abcd都是问题,易嬴也讪笑了一下,却又望了望曲媚胸前自然显现的深邃乳沟。

    北越国可没有xiong罩那种东西,穿着半露胸脯的绯衣时也不可能再穿什么小衣。

    虽然平常穿着时看不出来,但随着曲媚的圆润胸脯贴在易嬴胳膊上,带动衣服拉扯,**的形状也都显露出来。

    “……少师大人说这什么话啊!奴家可是有正事要和大人说呢!”

    没想到易嬴会突然称赞自己胸脯大,曲媚脸上一红,但却并没有甩开易嬴胳膊。

    易嬴虽然并没有要勾搭曲媚的热切想法,但同样也没有放弃曲媚的坚定信念。

    以前易嬴所以对曲媚若即若离,全是因为曲媚的身份不明缘故。现在知道曲媚是图俟的同母异父妹妹,如同易嬴会收白绣为义女一样。看到曲媚小脸羞红的模样,易嬴也不想再装什么道德君子了。

    虽然没用被曲媚搀着的右胳膊去抱她,易嬴却将左手直接握住曲媚贴着自己胳膊的左胸,更是捏了捏曲媚翘立的**道:“可这就是本官的正事啊!”

    “唔!……少师大人你太坏了,奴家要和大人说的可是绿云的事呢!”

    “大人知不知道,绿云可已经哭了不止一次。”

    “……你说绿云吗?”。

    没想到曲媚要和自己说的正事竟是绿云的事,收回左手摸了摸脑袋,易嬴想想说道:“那没问题,绿云的事已经解决了,回头本官再去找绿云说说就行。”

    “已经解决了?大人怎么解决的?”

    绿云的事就是易嬴给二郡主图潋出主意的事,如果浚王图浪真的出境立国,曲媚可看不出这事怎样才能解决,绿云又怎样才能得到慰藉。

    易嬴却知道这事不能轻易说出去,甚至比垂帘听政都还要长远。

    伸手抱住曲媚说道:“本官说解决就是解决了,曲媚你回头看好就是。但说到这话,曲媚你要不要嫁给本官做妾。”

    “这个,……人家需要父母之命,还有兄长……”

    被易嬴抱在怀中,曲媚立即羞红了脸。

    但曲媚却并没有在易嬴怀中挣扎。不说曲媚已经与易嬴相处许久,早知易嬴秉性。就是现在图俟转投了大明公主,曲媚也知道自己得为图俟和易嬴打好关系。

    第一次听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易嬴就乐了。因为,易嬴的其他女人都可说是来路不正,甚至白花花最初也是作为妾娶进来的。…,

    当然,娶妾不是说就一定可以不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曲媚还有个二世子哥哥。

    因此,向上托了托曲媚弹性十足的肉臀,易嬴就色mimi笑道:“这没关系,那等天英门将你母亲亲接来京城,我们再谈正式纳妾的事,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先同房好不好。”

    “大人你太坏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讲究先后呢!”

    易嬴的话让曲媚娇羞不已,却也半推半就地与易嬴一起往自己房中走去。

    毕竟曲媚原本就是戏子,早就伺候过男人不说,更在兴城县易府就曾伺候过孟昌。被易嬴这样逼着央求去上床,曲媚只会感到欢喜,欢喜易嬴不介意自己往事,哪会去想那么多。

    ※※※※※※

    等到云歇雨散,不用易嬴去抱住曲媚,曲媚就紧紧抱住易嬴道:“大人,你真是太棒了。”

    “这还用说,不过曲媚你的身体真柔软!”

    捏弄着曲媚柔若无骨的细腰,易嬴也非常满足。

    因为比起一般女人,戏子由于必须练腰功,曲媚却是能将自己身体翻折一百八十度,将脑袋从胯下露出来,这点可比也是曾经做过的戏子的阮红要强上不少。

    毕竟阮红只是兴城县的头牌戏子,曲媚却是申州城的红牌。

    随着易嬴伸手在自己腰上抚摸,曲媚也莺声燕语般说道:“只要大人喜欢,奴家随大人要求,怎么伺候都没有关系。”

    “真的吗?那我们不夜不休,本官还有许多花样要和曲媚你好好品品呢!”

    “奴家知道大人厉害,不过我们先说说话歇歇,待会再继续好吗?这样对大人身体也好些。”

    捉住易嬴下身轻轻捋动,曲媚就将香舌在易嬴脸上轻舔起来。

    戏子虽然不是ji户,但由于也要奉承男人,并且有演戏经验。当她们在床上表演起来时,那是什么女人也比不上的。

    易嬴的女人虽多,但她们与易嬴上床多都是只顾着自己享受,好像曲媚这样主动讨好的状况却并不多。主要因为知县易嬴的身体实在又老又丑,难能让女人去主动讨好。

    被曲媚这样上下抚慰,易嬴也抱住曲媚欢喜道:“这样也好,那你想说些什么。”

    “这个……,就是奴家哥哥的事。奴家哥哥现在投效了大明公主,但却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事,大人可以指点一下奴家哥哥吗?”。

    自从图俟与曲媚兄妹相认后,易嬴就再没怎么管过两人的事。

    因为,图俟选择倒向大明公主,自有苏三去向大明公主禀报,并让天英门去将图俟的亲娘从申州接来京城,以做管束。可图俟会为大明公主做什么,以及大明公主会让图俟做什么,易嬴却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所以听了曲媚询问,虽然知道曲媚乃是关心所致,易嬴仍然笑道:“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说二世子原本就是聪明人,而且要帮大明公主办事,也是很简单的。”

    “怎样简单,大人可以明言吗?”。

    “那就是一切都得以大明公主为主。”

    “一切以大明公主为主?这个奴家也知道,可这样就行了?”曲媚不解道。

    “这可不是什么这样就行了的话。”

    易嬴摇摇头道:“好像本官现在虽是太子少师,但你认为本官现在是该帮太子做事?还是帮陛下做事?帮大明公主做事?”

    “这个……,大人既然是太子少师,应该是一切以帮太子做事为主吧!好像大人还为了太子给浚王图浪出主意,害得绿云伤心一样。”…,

    “呵呵,你现在还在替绿云说话啊!不过绿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管曲媚是有意还是无意,易嬴却也不会为她替绿云说话感到不满。因为,她只要表示出这种善意,得到好处的仍旧是绿云。所以易嬴继续说道:“可说到给浚王图浪出主意一事,你真认为那是本官在替太子设想吗?”。

    “大人不是为太子设想?又是为谁设想?”

    “本官以前就曾说过,陛下的寿命已经不远矣,所以本官不可能为陛下设想。而太子再怎么是将来之君,现在,乃至将来登基时可能仍旧还只是个小孩子。本官现在为一个小孩子设想?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小孩子?难道大人不是在为太子设想?也不可能为陛下设想,而是在替大明公主设想吗?可大明公主又能从中获得什么益处?”

    一直说着太子、太子,不管任何人都很容易忽略图炀的岁数问题。

    但是一听到易嬴提醒,曲媚也很快反应过来。

    这不是说易嬴不能为一个小孩子投资,但易嬴要想自己的主意能被朝廷接受,首先得讨好的必然是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大明公主图莲。

    不过,不知道内中潜藏的发展,曲媚却也不可能完全明白。

    没急着向曲媚解释,也没有向曲媚解释的必要,易嬴再次将曲媚压在身下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世子得知道他投效的是大明公主,而不是什么太子。不然他即便为太子做事,太子不知道,也不理解又有什么用。”

    “可只要他为大明公主做事,大明公主也会让太子知道的。毕竟太子登基时还小,哪能理解二世子的细密心思。”

    “唔!奴家明白了,奴家会找时间同哥哥说一声的……,唔,嗯……”

    在易嬴努力下,曲媚也不再去想自己哥哥的事情了。因为今日这事也并非是图俟要她来向易嬴询问的,而是曲媚觉得自己应该为哥哥做些什么。至于图俟自己是否已想到这事情,曲媚却是无法知道。

    ※※※※※※

    与此同时,图俟的大嫂图襄却也再次来到了图俟房间。

    “俟弟,听说你在少师府没有收获,父王生气了是不是?”

    易嬴有没有给育王图濠出主意?有。

    可一个让育王图濠离开京城发展的主意又怎会让人满足?

    但身为太子少师,谁又能说易嬴想方设法都要将育王图濠赶出京城不对?所以,育王图濠虽然对肖连从易嬴处得到的暗示感到很兴奋,但联想到易嬴想要自己离开京城的企图,育王图濠就开始将怒气撒在了图俟身上。

    虽然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但当图襄再次提起时,图俟还是捂了捂右脸说道:“不要紧,父王虽然没收获,小弟自己有收获就成了。”

    “俟弟你说自己有收获?你有什么收获?难道……”

    在图襄一脸惊讶下,图俟点点头道:“是的,小弟已正式投效大明公主,只要某帮太子登基,大明公主定会给小弟一个安排。”

    虽然并没真正见过大明公主,只是得了苏三一个暗示。但想到苏三代天英门答应将自己亲娘从申州接来京城,图俟就相信自己对大明公主必有用处。

    “什么?俟弟真投效了大明公主?”

    可听了图俟说明,图襄却一脸难看道:“俟弟要帮太子登基,大明公主就没答应给俟弟什么具体安排吗?”。…,

    “除了给某一个王爷位外,在相同状况下,大明公主又怎能叫小弟为她办事。现在大明公主是对小弟还没有要求,小弟也还没对太子登基做出任何贡献,这事情才不好细谈。但大嫂想想大明公主是个怎样聪明的女人,她又会犯这种错误?”

    “这,这到是……,要是大明公主也会犯这种错误,父王就不会还是父王了。”

    不是说理解,而是想起大明公主的厉害,图襄都不得不佩服。

    因此图襄又说道:“那俟弟有没有向大明公主提起我们的事,或者我们以后又该怎么办?”

    不管任何时候,女人首先想到的都是感情问题。

    虽然图襄不是没有为利益奔波的时候,但在对大世子图仂彻底失望后,她就已将自己与图俟的感情当成最后所能获得的利益了。

    对于这件事,图俟显然也已经有所考虑道:“大嫂你放心,现在是小弟还没为大明公主做什么事,不好提我们的事。但等到小弟也变成大明公主必不可缺的帮手时,小弟相信大明公主即便不帮忙,少师大人也肯定会帮忙的。”

    “少师大人?俟弟怎会认为少师大人会帮忙?”

    虽然不会将自己有个妹妹在易嬴身边的事情说出来,图俟还是自信满满道:“大嫂你怎不想想,少师大人身为朝中大臣,他会不想多一、两个帮手?还是他又能全部依靠大明公主?这事大嫂你就不用担心,全交给小弟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被图俟拥抱着往卧室走去,图襄也不想考虑太多。

    因为,在已不可能依靠图仂的状况下,图襄现在所能依靠的人就唯有图俟。即便两人在身份上有莫大障碍,仍是不得不义无返顾走下去。

    。,

第三百一十四章、你这是在干什么

    新年是北越国所有人的节日,所以提前一天,易府就将备好的年礼发了下去。

    当然,不仅所有易府奴仆都有礼物,就是西齐国那些准密探也有礼物。给易府奴仆发礼物的是白花花和那些个易府妾室,而给西齐国男女发礼物的则是君莫愁、秋心。

    所有礼物都是在内院前面的大院子发出,这也是所有易府奴仆欢聚的日子。

    看到那些收到礼物的西齐国少年男女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严松年就有些感慨道:“少师大人,这次真是让你破费了。”

    “没关系,只要你们不要不认君莫愁许给本官的银子就行。”

    一脸笑呵呵地对严松年说着,易嬴丝毫不觉得尴尬。

    严松年也不会将这当成易嬴的贪婪,同样满脸高兴地点头道:“少师大人放心,我西齐国皇室不仅不会少了君莫愁许给大人的银子,肯定还会对大人另有补偿。”

    “那就好,却不知你们与大明公主及陛下商议得如何了?”

    “已经没有问题了,北越国皇帝已许诺会将此事当成庆新年的天下告书来发布,不过恐怕会惊呆许多北越国朝廷大臣。”

    “这是难免的事,大家一起努力就行了。”

    易嬴虽然在嘴中说着大家努力,但他自己可没有继续跟进这件事的想法。

    因为,易嬴可用北越国的将来发展说服大明公主同意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但他可没法同样说服北越国皇帝图韫及朝中大臣,不知道、更没兴趣知道大明公主是怎样去说服北越国皇帝图韫。

    只是听到易嬴话语,严松年却一副感叹道:“是啊!这事情只要大家努力,总还是能办到的。”

    面对严松年一脸感慨,易嬴却有些无话可说。毕竟严松年并不知道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的布局。要是他真知道后面的事,恐怕就不会如此兴致高昂了。

    因为,在知道易嬴有意利用吞并西齐国的机会来扩张北越国版图时,君莫愁就曾有过小小反弹,最后还是在大明公主压制下,以大局为重偃旗息鼓。而如果不是为了成就垂帘听政的最高伟业,易嬴都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已经习惯以战养国的大明公主图莲。

    里面唯一幸运的是,图莲居然也是天英门弟子,这就容不得她放弃垂帘听政。

    当然,这事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大人,礼物发完了。”

    在所有仆人都领到礼物后,虽然还没正式成为易嬴妾室,曲媚却也满脸欢喜地走过来。

    没想过为什么是曲媚来通知自己这事,易嬴也只是随口问道:“是吗?那还有没有人因故未到的?”

    “说是发礼物时,童管家已吩咐前面先将大门暂时关上了。所以现在除了绿云一人外,其他人都前来领过礼物了,老爷还有什么话要对大家说吗?”。

    “呃……,你说绿云啊!那本官待会还是亲自过去看一趟吧!”

    再次从曲媚嘴中听到绿云的事,易嬴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是曲媚来告诉自己礼物已经发完的事了。

    因为阴差阳错间,曲媚现在却成了易府与绿云关系最好的人。

    多少都已知道一些绿云的事,看到易嬴满不在乎的样子,阮红却有些担心道:“老爷,要红娘待会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了,绿云的事情其实都已经解决,只是本官还没空去对她说而已,这事秋心都知道。”…,

    “嗯,解决了,的确都解决了。”

    秋心其实就是个大孩子,发完礼物后,这时已经开始在旁边偷吃糖糕了。没想到易嬴会询问自己,却也只得支支吾吾说了一句。毕竟有关这件事,也就只有几个天英门弟子和君莫愁、秋心两人知道。

    看到秋心的样子,君莫愁就啐道:“秋心,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比那些真正收礼物的人都先馋起来了。”

    “这有什么,这可是新年……”

    随着秋心与君莫愁闹起来,阮红等人也终于放下心来。因为再怎么说,以秋心现在的态度,的确也可说事情解决了才对。

    然后阮红就望向易嬴道:“老爷,那当做辞旧迎新,老爷也对大家说几句话吧!”

    与在现代官场上的辞旧迎新话语不同,北越国的大户人家都习惯在新年前给奴仆发礼物,让大家过个好年,却没有现代社会在年后还多余发什么红包的**习俗。又因为都是住在一起,所以这类辞旧迎新话语反而会是在年前说出来。

    大概知道一些北越国习俗,易嬴也点了点头,摆出一副在现代官场就已调养起来的气派,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大家都静一静,给本官说几句话先再说。”

    由于易府奴仆都是一些卖了身的奴仆,所以除了那些西齐国男女还在兴致勃勃看热闹外,众人顿时全都安静下来。

    鸦雀无声中,易嬴说道:“大家都知道,易府不仅有最近几日才进府的新人,甚至一些从兴城县随本官一起来到京城的老人也没有在易府做多长时间,而这对于本官来说也同样如此,在将小娘子娶进门前,本官就是孤丁丁一个人。”

    “但现在不同了,虽然时间不长,易府却已经发展起来,以后也必将继续兴盛下去。”

    “所以为了将来,大家都不用再去顾念什么以前的苦日子,一起随本官向前看、向前走,日子终有一天会好起来。不仅本官要努力,本官也拜托大家以后一起努力了。”

    “因此,本官在这里宣布,从明日开始,大家一起放假三日。”

    “想在家中休息的休息、想出去逛街的逛街,想上京城玩的去京城玩,大家都好好歇一歇,歇够三天后,我们再一起好好过日子。”

    “……啊!”

    易嬴一开始的话虽然听得那些奴仆都很兴奋,因为他们所以会卖身为奴,自然也都是生活过不下去了。能来到太子少师府中讨生活,他们也会希望日子越过越红火。不过等到易嬴宣布放假三天时,所有人还是一起呆住了。

    因为,别说北越国从没有这种先例,甚至朝廷也不会专为新年放假。

    只是所有大臣在新年时都会避免提起奏折,以让自己放松,让大家放松而已。

    所以,在众人听得全都呆住时,阮红也满脸吃惊道:“什么?老爷要给大家放假三天?老爷真要给大家伙放假,也不用放这么久吧!”

    童武也有些担心道:“是啊!老爷。万一府中三天没人干活,那不乱成什么样子了?”

    “你们不用着急。”

    易嬴满不在乎道:“乱怕什么?只有三天时间,乱也乱不成什么样子。不然过完年都是要大扫除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没有了你们的伺候,你们怕本官就不能过活了吗?刚才本官都说了,本官在将小娘子娶进门时,那可是一个人过活的。”…,

    “所以遇到新年,你们不仅可以休息一下,我们做主人的也可以享受一下自己过日子的情趣,这没有什么不好的。”

    “既然老爷都这样说了,那大家就都听老爷的话,待会吃完年夜饭后就开始休息。”

    “好好休息三日,三日后再来服侍老爷和我们!”

    一直听易嬴在那里提起娶了自己的好处,白花花也很兴奋。再加上白花花本就是穷苦人家,也不稀罕自己忙碌几天,顿时就跟着易嬴一起说了一句。

    听到白花花也发话了,众人全都惊喜地望向童武。

    不知该不该说无奈,童武也是满脸感激地一躬身道:“谢老爷开恩,谢夫人开恩。”

    “谢老爷开恩,谢夫人开恩。”

    随着童武带头,所有易府仆人全都一脸激动地躬身下去。因为好像是以往,碰到新年时,主人不会多事,他们或许能睡上一个囫囵觉就算完了,可这次却不同,有三天时间,他们不仅能好好休息一下,还可以真正玩一玩、庆祝一下。

    然后仆人们开始散去为年夜饭准备,严松年也一脸惊叹道:“少师大人,您还真是宅心仁厚啊!居然想到给家中奴仆在新年放假三天,这也当是少有的创举呢!”

    “严大人谬赞了,他们忙碌了整整一年,理应在新年好好休息一下。何况本官也并非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辈。让他们也一起好好过个新年,这才是真正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人果然高见,难怪会有今日之成就。”

    深深向易嬴鞠了一躬,严松年不是佩服,而是真的开始欣赏易嬴。

    因为,易嬴以前做的事即便再多,官员习气仍是过于浓重。或者他是曾许诺让仆人十年后收回奴籍,并让奴仆读书、习字,但这难免就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方法。可同样是收买人心,给奴仆在新年放假三天,这种创举在这个年代却也同样是天下第一。

    一个能与奴仆众乐乐的主人,这已经足以让严松年重新看待易嬴了。

    至于说易府中最兴奋的人,却不是那些将要得到三天假期的奴仆,而是又有材料可写的芍药。

    当然,易嬴是不会去向他们解释什么现代社会的五一、十一长假一类事情。那种事情不仅不可能在北越国重现,也没有必要重现。

    ※※※※※※

    与众人分手后,易嬴就在曲媚带领下,提着府中准备好的礼盒往绿云住的地方走去。

    绿云虽然严格来说应该也算是易府客人,但由于她自视太低,或者说原本就没享受过被人伺候的生活,一直都是在易府做着一些下人才做的工作,并且也与下人们住在一起。

    目的就是想以这种方式报答易嬴,报答易嬴帮她枉死的家人申冤。

    也因此,当易嬴为浚王图浪出主意,甚至是“帮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消息传到绿云耳中后,绿云就再没有开心过。

    刚来到绿云住的小院前,易嬴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嘤嘤……”哭泣声。

    而由于绿云的身份特殊,虽然她在易府中是自甘为奴,童武却仍是给绿云安排了一间单独的仆人小院。不像其他奴仆,虽然少师府的仆人小院还有许多,但也是几人同住一间,为的就是互相照顾、相互监督。

    也因此,易嬴先前所宣布的放假三天消息根本就没有传入绿云所住的院中。…,

    听到里面传来哭声,还在院门前,曲媚就站住说道:“大人,你看要奴家陪你进去吗?”。

    “不用了,还是本官自己去与绿云说说好了。”

    不知怎样程度才可说服绿云释怀,考虑到曲媚是图俟妹妹的身份,易嬴可不敢让她知道太多事情。

    不知易嬴想的是什么,曲媚却也点点头道:“那好吧!奴家在外面等大人,如果大人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吩咐奴家进去帮忙。”

    “知道了。”

    不是说揪不揪心的问题,而是一直将绿云放之不理,易嬴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易嬴以前固然是找不到安慰绿云的方法,但在经过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事后,易嬴却单纯是因为各种原因才耽误下来。

    所以让绿云伤心那么久,易嬴也觉得有些责任。

    与曲媚在院门前分手,易嬴就朝哭声传来的屋子走去。或许是因为忘记,或许也是因为想要方便其他人进出,绿云住的屋子房门并没锁。

    在门前考虑了一下,易嬴也没有叫门,直接就推门进去了。

    由于这里只是仆人住的院子,所以屋中摆设很简单。

    一张桌子、几张条凳,再加上一张床铺和一个放衣物的大箱,这就是房中的主要家具了。不过因为这里是少师府,又是刚启用不久,所以里面东西到全都是新崭崭的,而且墙角木架上还有一水盆,可以用来洗脸,也可以用来照脸梳妆。

    在易嬴进入屋中时,绿云还坐在床沿上,只是拿着一条绣帕在那里掩着双眼抽泣。

    看到绿云没有躺在床上,易嬴心中就顿时放松了些。

    因为这就说明绿云早间可能还有出去用餐,身体也没有因为伤心完全跨下来。

    当然,绿云的身体是还没跨。可比起以前的日子,身体却消瘦了许多,也因此将胸前的硕大也越发突现起来。

    这不怪易嬴会往绿云胸前瞅,因为随着绿云抽泣,绿云胸前的两团饱满却也在拼命抖动。比起绿云压低声音的抽泣声,整个人的动作都几乎聚集在了不受控制的胸脯上。

    不过呆看了一会,易嬴还是在绿云发现自己前就反应过来。

    想了想,易嬴并没急着去招呼绿云,而是先回身掩上房门,然后才走到床头,伸手抱住绿云,也是趁机捏住了绿云胸脯道:“绿云,你怎么瘦成了这样,真是让本官心疼死了。”

    “啊!少师大人,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这是在干什么?”

    由于只顾着伤心,也由于易嬴进门时并没发出声音。在被易嬴抱住前,绿云并没有发现易嬴的到来。

    可随着绿云身体被易嬴抱住,甚至易嬴右手也开始握住绿云胸脯揉捏起来,绿云立即一阵惊窘。

    易嬴却不管绿云反应,拖着绿云就往床上躺去道:“还有干什么,当然是安慰绿云你啊!”

    “安慰?大人你这也是在安慰绿云?你放开,放开,放开我……”

    绿云所以会在ji院中被易嬴救下,就是因为性情刚烈的缘故。所以,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要跑来骚扰自己,想起易嬴带给自己的痛苦,更甚至是出尔反尔,绿云就在易嬴怀中拼命挣扎起来。

    易嬴为什么要去骚扰绿云?当然不是只为了骚扰而骚扰。

    这或许是有些无赖,但要转移绿云注意力,骚扰一下她总好过一开始就用言语去费劲劝服绿云。…,

    易嬴不是不相信自己口才,可如果要单纯用劝说去让绿云放开心结,那不仅会费很多劲,而且难免绿云不会钻牛角尖。这就只有先让绿云转换注意力,不管生气还是高兴,先不要伤心再说。

    挣扎了一下,绿云毕竟还是很年轻。

    虽然被易嬴将胸口处的绯衣扯下,两个明晃晃的胸脯都已袒露出来,但仍是一脸愤怒地摆脱了易嬴纠缠,怒冲冲从床上逃脱,捂着胸口瞪向易嬴道:“少师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再这样,别怪奴家不客气了。”

    “呵呵,绿云你真想对本官不客气吗?”。

    易嬴却也不生气,躺在床上乐呵呵说道:“那么本官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大明公主对你的许诺。”

    “哼!奴家怎么不记得,这就是因为大人你,你……”

    说了一半,绿云又有些伤心起来。

    看到绿云情绪又开始转变,易嬴连忙说道:“绿云,你先别急着说本官怎么了,那你实话告诉本官,你相不相信大明公主对你的许诺?”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忽然被易嬴一问,绿云也忘记了伤心,脸上泛起一丝迟疑之色。

    “现在你明白了吧!”

    易嬴说道:“你以为本官为什么要劝浚王图浪出境立国,那就是因为北越国朝廷根本就控制不了浚王图浪,还得担心他会不会造反,推翻现在的朝廷。所以,大明公主虽然没有骗你,但你真想依靠大明公主去惩罚浚王图浪,那得花十年?还是二十年时间?这样你就甘心吗?”。

    “这,这又怎么了,这至少是个希望,不像你……”

    绿云不是没怀疑过朝廷能不能替自己惩罚浚王图浪,只是不想去怀疑。

    可要是将这种怀疑与易嬴所做的事情相比,绿云又是伤心起来。

    随着绿云情绪转变,易嬴只得继续打断她的伤心道:“绿云,你先别急着说本官怎么了,那本官问你,你认为浚王图浪想要出境立国,他就真能出境立国吗?这世上什么事情最容易死人,当然是打仗最容易死人,这你应该清楚吧!”

    “这,这……难道大人想让浚王图浪在沙场上战死,可万一……”

    北越国一向尊崇以战养国,每年因为打仗都要死不少人,绿云怎么可能不知道打仗最容易死人。

    可即便略有些想通易嬴的暗示,绿云还是有些担心。

    因为,浚王图浪万一出境立国成功,那就肯定再没人能制住他了。

    易嬴却从床上坐起,斩钉截铁般说道:“没有什么万一,还是绿云你认为北越国朝廷真会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成功吗?要是事情真往这方面发展,等到浚王图浪立国成功、站稳脚跟,你认为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是,是什么?……难道是打回北越国?”

    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在易府待了那么久,见识过那么多事情,绿云也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姑娘。

    想到后面可能发生的事,绿云也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易嬴这才一脸兴奋道:“看看,现在连你自己都明白了吧!如果绿云你相信大明公主的许诺等下去,或许浚王图浪多久都不会死。可一旦浚王图浪出境立国,外有其他国家抵抗,内有北越国朝廷在后面虎视眈眈,要说死,他出境立国死得还更快。”…,

    “当然,他自己是不相信这点,更贪婪得想将北越国一起吞下去。”

    “可这事最后就要看谁能在战争中获胜,这却是比你单纯去相信大明公主的许诺要可靠得多的事。不然你想等朝廷制裁浚王图浪,恐怕只能等到他造反推翻朝廷。”

    随着易嬴话音落下,绿云的神情也开始微微有了些改变。

    好一会,绿云才说道:“既然如此,大人你怎么不早对奴家说这些话?还是你根本就是在骗奴家。”

    “骗你,你自己都能想通的简单道理,本官骗你又有什么用。本管以前不对你说,只是因为这件事操作起来还有很多复杂之处。这可不是你说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他就会立即向外开战的事。”

    “而要想让浚王图浪战败,要想让北越国朝廷有机会打败浚王图浪,本官当然要多给他找点敌人才行。不然光是周围那些被浚王打得怕得已经不能再怕的国家,他们有可能抵挡住浚王图浪进攻吗?”。

    ……,……

    “来!想知道的话就脱光衣服到本官怀里来,我们边做边说,或者说是做完再说都行。”

    说到最后,易嬴就伸手拍了拍床板,满眼色迷迷地望向绿云遮也遮不住的胸脯。

    被易嬴这样赤luo裸的**,绿云虽然的确做过一段时间ji女,但在来到易府那么长时间,却一直都没有碰过男人,顿时就有些满脸羞红地娇嗔道:“大人你这是干什么,想趁机占奴家便宜吗?”。

    当然,绿云现在能有这种情绪,也是一半相信了易嬴的话语。

    毕竟易嬴到现在不仅已做出了许多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做到的事,他敢这样向绿云要求,也说明了他对此事的信心。

    易嬴却不管绿云怎么闹脾气,站起来扑向绿云道:“什么叫趁机占你便宜,本官这是不想绿云你以后再胡思乱想。等到你真正成了本官的女人,只能相信本官后,本官看你以后再怎么去胡思乱想。真的你要胡思乱想,也得胡思乱想怎么伺候本官才行。”

    “啊!大人,你太坏了,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啊……唔唔……”

    随着易嬴扑上来再次将自己抱住,绿云再是半推半拒一下,还是被易嬴抱着压倒在了床上。

    不过,绿云这次却并没有再挣扎。

    因为绿云再不懂得什么国家大事,却也知道只有战争才会让人死得更快。而且只有在战争中的敌人越多,浚王图浪才会死得更彻底。

    。,

第三百一十五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每逢新年正午,北越国皇帝图韫都会在皇宫主要入口正阳门上宣读庆新年的天下告书。

    这不仅是北越国的规矩,同样是天下皇室的规矩。

    虽然这对住在远离京城的居民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那些住在京城和京畿的居民而言,这就是新年最热闹的一件事。很多人更是将在皇宫广场上听北越国皇帝的天下告书,当成真正的庆新年仪式。

    所以,除了易嬴还是要早早赶往京城,加入皇帝宣读庆新年天下告书的大臣队伍外,易府众人也都一起乘着马车往京城赶去。

    里面不仅有易府主人,更有那些刚刚开始放假的易府仆人。

    没去与那些易府妾室走在一起,曲媚也弄了辆小马车,与脸上重新带上笑容的绿云一起慢悠悠赶往京城。

    “绿云,你怎么今日又穿上仆人绯衣了,这不是让老爷难看吗?”。

    不仅是昨日易嬴带着绿云一起来吃年夜饭,并且将绿云拉上主桌的事已让易府中人都知道了绿云的身份改变,便是昨日等在绿云院前,听到绿云屋中最终传来的欢好声,曲媚更是早早知道绿云已经与易嬴上床了。

    脸上羞涩一笑,绿云说道:“没有了,老爷如果现在纳绿云为妾,绿云会不好意思的。这还是等绿云有了老爷的孩子再说,那样绿云才有资格做老爷妾室,不然绿云只做侍候老爷的丫鬟就行了。”

    “啧啧,绿云你还真是不害臊,现在就在想孩子的事了。那你说,老爷在床上棒不棒。”

    “曲姐你坏死了,老爷那哪叫棒,那叫折腾得人死去活来。”

    “呵呵,绿云还真会形容。”与绿云倒在一起,曲媚就说道:“不过老爷那的确叫折腾人,难怪老爷要在易府实行串门制。可绿云你如果想帮老爷生孩子,那就得多去陪老爷串门啊!”

    “嗯!”

    被曲媚说的满脸羞红,绿云却并没有再娇嗔什么。

    因为,绿云即便也做过一段时间迎来送往的ji女,但别说见识远不及同样ji户出身的君莫愁,更是远远比不上曾在做戏子时交游广泛的曲媚,以及易府其他妻妾。

    而看到绿云只知羞涩的样子,曲媚更是一脸开心。

    因为身为戏子,曲媚尤其知道捧角的重要性。

    虽然这在易府中不叫捧角,但也只有支持自己、追随自己的声音多起来,曲媚才能为自己在易府争得更大利益。例如昨日年夜饭时,曲媚就好好给易府众人唱了一段,获得了不少喝彩。

    而就在易府众人还在往京城赶时,易嬴也与众多朝中大臣站在了一块。

    由于这是庆新年的天下告书,甚至那些正好留在京城的各国大使也都一起赶来了。因为各国的庆新年天下告书中虽然一般不会有什么具体内容,但为了庆贺新年,总会颁布一些新政与万民同喜。

    从这些新政中,这些大使们就能大致推测出朝廷新的一年主要走向等等。

    刚来京城不久,易嬴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大臣,与穆铁和白原林闲扯几句后,易嬴就看到了正与几个大使眉飞色舞谈话的罗庆新。

    当然,易嬴是不会现在就去与罗庆新凑热闹。

    因为易嬴即便再怎么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事中居功至伟,他也不想将那么多视线集中过来。

    或者说,如果北越国皇帝图韫不因此赏赐自己,易嬴干脆就有些不想与此事沾边,免得又被什么人惦记上。…,

    想到会被什么人惦记上,易嬴又望了望正在皇室宗亲中满脸兴高采烈的二郡主图潋。不知那奴隶商人有没有去找过图潋,图潋居然至今都没将十万两银子拿给自己,这尤其让易嬴惦记图潋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也不知道在得知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图潋的表情又会有什么变化。

    当然,皇室宗亲中还有一个兴高采烈的人就是淞郡王图迓。

    虽然两人没有再见过面,朝廷中也还没有什么正式的消息传下来,但仅从淞郡王图迓现在的脸色上,易嬴就知道他应该是获得了一个不错结果。不然不说别的,光是那“一天一个”都足以轰动京城。

    正在易嬴观察那些皇室宗亲时,罗庆新却也看到了易嬴。

    易嬴虽然为了避嫌不会去找罗庆新,但想到待会庆新年天下告书中的内容,罗庆新却也从那些大使中走出,独自迎向了易嬴。

    “少师大人,这次的事情真是分外感激了!要不待会我们一起听听皇上的庆新年天下告书如何。”

    “罗大使,你别害本官好不好,本官现在还不知道朝廷中会如何议论这事,哪敢胡乱惹功绩上身。反正这事只要大家得益就行,无所谓事情是谁做下的。”

    “怎么,少师大人也有害怕的事情吗?”。

    想到这事完全是由自己和大明公主在幕后推动的,甚至北越国朝廷中都没人知道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事,罗庆新也能想像到北越国的庆新年天下告书一出,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子,朝廷会乱成什么样子。

    因此对于易嬴推托,罗庆新也不意外,只是多少有些戏谑。

    看到罗庆新翘起嘴角的样子,易嬴的双眼却开始往下移,最终停留在罗庆新依旧饱满的胸脯上道:“罗大使,你说什么本官害怕啊!本官只是不想招人嫉妒罢了。但罗大人的胸脯却好像越来越招人嫉妒了,要不我们待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怎样?”

    “不行,待会事情一出,本大使可要忙得昏天黑地了,哪有时间陪少师大人瞎闹。”

    知道易嬴想找自己干什么,罗庆新脸上虽然也是一窘,心中却仍有些喜滋滋的。

    因为,易嬴如果真的只找自己上那一次床,那不仅说是一种交易,更好像自己没有魅力一样。而易嬴能够再次向自己提出要求,这也能说明罗庆新身为女人的魅力未减,甚至不会输给君莫愁和秋心那种小姑娘。

    换成以往,罗庆新不会做这种比较。

    但面对易嬴在床上的表现,罗庆新却也忍不住兴起了较劲之心。

    “瞎闹不瞎闹的就不说了,但今天没时间,以后总有时间吧!再有下次,罗大使可一定要陪本官过夜哦!上次可不怎么过瘾呢!”

    “你这个混球,怎么越说越得意起来,不理你了。”

    羞瞪了易嬴一眼,虽然被易嬴说得满脸发红,但罗庆新在转身时已经是满眼春色了,甚至离开易嬴时,罗庆新屁股的扭动幅度也越发变大起来。看到罗庆新的样子,易嬴也知道她同样动心了。

    当然,这不是说罗庆新想要以此报答易嬴,而是想到易嬴在床上的热情,特别是在自己身上、对自己身体的热情,罗庆新就会为自己在这个年纪还能迷倒男人感到兴奋。

    虽然易嬴的确又老又丑了些,但两人年纪本就般配,再加上易嬴在自己身上的热情并不是假的,这也只会让罗庆新欢喜而已。…,

    然后在官员们闹闹腾腾中,邻近正午,北越国皇帝图韫的仪仗也开始从宫内正式走出。

    第一次参加北越国的庆新年天下告书仪式,不说天下告书中的内容,易嬴对仪式本身就极感兴趣。因为,这虽然不是电视、小说,但却比电视、小说中的情景更要华贵百倍。

    这不是说北越国朝廷的银子有多少,而是作为每年仅有一次的接见万民举动,任何朝廷和皇室为了尊严都不会马虎从事。

    再加上人们这时还没习惯浪费,包括那巨大的龙辇、高高的宫闱,还有一顶顶黄罗帐旗,全都是可以经年使用的东西,所以除了人会累一些外,实际上并不用花多少钱。

    好像清朝皇宫中的春联就全都是挂上去的,康熙年间制作的春联都可以一直使用到末代皇帝身上。

    却不像现代社会,任何一个开业典礼都会花掉大笔金钱,所谓的种种庆典更是浪费惊人。

    当然,皇帝的庆新年天下告书的主要对象并不是朝中每日可见的大臣,而是宫外的万千子民。所以,不仅在登上正阳门时,北越国皇帝图韫没有与那些大臣打招呼,所有大臣更是只能按照每日上朝的队列,慢慢跟在皇帝的龙辇之后,一起向正阳门走去。

    登上正阳门后,北越国皇帝图韫才牵着图炀的小手从龙辇中下来。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有些吃惊,甚至都有些怀疑图韫会不会带着图炀一起进行告天下书。

    幸好,图炀很快就自己退到了一旁,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依照惯例,北越国皇帝图韫环顾了众大臣一眼,尤其将眼睛在易嬴身上停了一下,很快离开道:“众位卿家,我们又是度过了异常艰辛却又收获众多的一年,时至新年,众位卿家也当倾尽全力为我朝再奏新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毫无例外,跪拜就是北越国大臣面见皇帝的唯一礼节,易嬴也只得老老实实一起磕下头去。

    这虽然在现代社会不可能,但每当领导讲话时,听领导讲话的属下就一定要鼓掌以示对领导拥护,这本身也就是一种不是下跪的下跪。

    而如果是官员间私下相处,低头躬身来接受领导命令或各种吩咐更是现代官场的基本常识。

    即便一个五十多岁的村领导、企业老板,乃至是已为人父,已经做了爷爷的人,见到二、三十岁的高官领导,乃至是一些“大权在握”的领导秘书、司机,还不同样都得老老实实的低头哈腰、摆头摇尾?

    不能理解、甚至装做不知道的傻孩子,别说不知官场艰辛,甚至连自己父辈的艰辛都不懂,整一个白养活那么大了。

    “众卿免礼!”

    没人知道易嬴的心下嘀咕,先让大臣们站起,北越国皇帝图韫才说道:“今日乃新年之始,众卿便随朕一起与万民同庆天下告书吧!”

    “臣等尊旨。”

    说是尊旨,站起来的大臣们却都没有动,只有礼部尚书钟厚早早跑到了一旁,然后北越国皇帝图韫就独自走到了正阳门城头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钟厚率先一声大喊,早已经在正阳门前广场上久候的万民立即都跪下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平身……”

    “平身……”…,

    “平身……”

    然后在北越国皇帝图韫的一声“平身”之下,城头下的广场中也传来了一句句“平身”的声音,那不是什么回音,也不是什么扩音器,而是一些耳力好的羽林军在给北越国皇帝传话。

    在没有扩音器的北越国,这就是最基本的通达万民方法。

    “奉天承运,百牲祈福……”

    在正阳门前的万民都已站起后,北越国皇帝才开始大声宣读早就准备好的告天下书。虽然前面一段内容每年都没什么不同,但底下的人民仍是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那些第一次来到京城听取告天下书的人。

    好像易府中人,这都是第一次见到皇上。

    而因为易嬴本身的身份很高,再加上丹地、苏三又提前和易嬴一起来到宫前,因此易府女人们都在宫门前得了个好位置,眼力好的人,甚至还能隐约看清北越国皇帝图韫的相貌。

    瞧着仔细处,白花花就拉着春兰说道:“春兰,那就是皇上吗?你有没有觉得皇上和二公子、和太子长得很像啊!”

    “他们当然长得像啊!本来就是父子嘛!”

    不会为白花花的惊叹吃惊,因为在第一眼看到图韫时,阮红也异常吃惊图韫竟与往日在易府中瞎闹的穆奋长得有多像。而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她们也是没资格抬脸去看皇上龙颜的。

    当然,正阳门底下的民众那么多,北越国皇帝图韫也不会在意几个站得近的人看清自己长相。

    毕竟比起易府幸运儿,更多人还是只能远远看到皇上在正阳门上的一个人影而已。

    等到将前面的长篇大论贺词念完,北越国皇帝图韫才在正阳门城头上说道:“时值新年,朕今日不想公布什么新政,只想告知我北越国万民、告知天下万民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从今日始,西齐国已正式并入我北越国内,北越国的国土不仅再次增加,子民亦再次增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已经喊惯万岁了,虽然城头上的礼部尚书钟厚和众多官员都被北越国皇帝图韫的宣告震惊得满脸发呆,但城头下的京城平民却已经抢先跪下呼喊起来。

    “什么?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了,这是怎么回事?罗大使?”

    听到北越国皇帝图韫话语,那些原本只是观礼的各国大使立即满脸震惊,特别是周淮国大使姚芥,更是满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而随着北越国皇帝图韫将此事当众公布,罗庆新也总算完全放下心来,一脸高兴道:“姚大使,事情就是这样,你们不是早知道本大使和西齐国一直在谋取并入北越国之事吗?现在事情成真,同喜,同喜……”

    同喜?

    同样要面对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威胁,西齐国突然在这时被准允并入北越国,这样的事情,要说没关系,谁也不会相信。

    “同喜,同喜……”

    可即便周淮国大使姚芥和江余国大使、榆林国大使的脸色都不好看,但此时也只得跟着一旁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什么的其他大使与罗庆新一起同喜。当然,内中苦涩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因为,西齐国想要并入北越国乃至是大梁国的事,他们是早就知情。

    可以前不会受到两个大国威胁,他们也一直不将曾做过ji女的罗庆新放在眼中,即便同是大使,交往更是少之可怜。但现在当他们要面对浚王图浪威胁时,西齐国突然得到了解脱。不管这里面有没有联系,都足以让他们妒嫉了。…,

    可与西齐国一直想并入北越国或大梁国不同,他们几个国家的皇室却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

    在这种关键时刻,谁又敢轻易步西齐国和罗庆新的后尘。

    与此同时,在那些北越国大臣中,也开始为此闹成一团了。尤其是那些礼部官员,更是一脸莫衷于是。

    “薄大人,你可有听说过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事吗?怎么我们在礼部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个,本官也不知,不会是陛下自己决定的吧!”

    不说是不是消息隐秘的关系,望了望同样大惊失色被众人围起来的礼部尚书钟厚,薄正佑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毕竟,为了预防与大梁国发生不必要冲突,不说是西齐国一厢情愿,北越国以前是根本不会考虑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事的。可北越国皇帝图韫既然选择在庆新年告天下书时公布这事,事情肯定就无法再行更改。

    至于北越国皇帝图韫为什么要瞒着朝廷、瞒着礼部突然做出这种重大决定,虽然薄正佑不知原因,但也知道肯定非同小可。

    毕竟那可不仅仅是增加了一些国土面积的问题,原本西齐国的军队、大臣、皇室如何安置,恐怕就因图韫这一句话,朝廷六部都得不到安宁了。

    “育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你们也是一点消息没有吗?”。

    不仅大臣们在骚动,皇室宗亲们也在骚动。

    虽然暂时还想不通北越国皇帝图韫为什么要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但考虑到西齐国的地理位置,二郡主图潋已隐约想到事情应该是与朝廷正在考虑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有关。

    找不到别人,图潋立即就找上育王图濠询问起来。

    育王图濠虽然同样震惊,但却不认为这事又会影响到自己,摇摇头说道:“二郡主,你可别拿这事来问本王,你看看那边的礼部官员,他们还不都是一头雾水。皇上这事连礼部都没有商议过,本王又怎能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图潋在疑问,除了易嬴和少数几人,正阳门上的大臣和皇室宗亲们都在疑问。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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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介绍:
我父亲姓易,我母亲姓嬴,所以我叫易嬴。
易嬴是个市长,不过是个一日市长。不是名义上的市长,而是实质上的市长,只不过风萧萧,易水寒般倒在了就任仪式上。
然后,易嬴归位到易嬴身上。
只是此易嬴非彼易嬴,而是北越国一个七品知县。知县就知县了,那也不算什么,至少还是一个官,可与如日中天、年轻俊朗的易嬴市长不同,知县易嬴却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
五十多岁的人还能干什么?等着入土吧!
不过入土前,当然是该拿的拿、该要的要,该贪的贪、该抢的抢。
说我不正派?丫你五十岁了还正派个球,不是有终身累官制庇佑,五十岁的市长?等着退休进棺材吧!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咱还有啥不能干、不敢干。最多不过再死一回,换个身体再穿越去。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