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显然有些不寻常
嫩滑、紧绷,无一处不弹性十足,无一处不青春逼人。
与易嬴其他女人相比,小绢身上充满了青春气息。
虽然小绢现在已是易嬴妾室,又是昨日才真正成为女人,但由于与白绣关系极好,今日便也央着要一起出来给徐府购买奴仆。理由就是她怕其他人伺候不好白绣,一定要跟着看个清楚。
原因是小绢与一般丫鬟不同,乃是白府的家生奴,也就是白府奴隶所生的孩子。
不仅生下来就是奴隶,更是对白府有着无比感情。
从小开始伺候白绣,甚至比白绣父母还要了解白绣。
所以对于小绢的坚持,易嬴并没有拒绝,一大家子人就跟着上了易府马车,夹杂在上朝队伍中一起前往京城。
当然,这不是说她们都要跟着易嬴一起上朝,而是在易嬴上朝时,她们也可以先在京城里玩耍一番,或者先去看一眼奴隶市场。然后等易嬴从朝中回来,大家再一起去购买奴隶。
换成一般状况,易嬴未必敢做这种安排,但由于易府中还有君莫愁和秦巧莲这样的京城通,自然就没有关系了。
上了马车后,小绢就钻入了易嬴怀中,抱着已经不能说是孩子的小绢身体,感受着小绢身上传来的青春气息,易嬴就止不住兴奋起来。
察觉到易嬴身体变化,小绢就又羞又喜在易嬴怀中磨蹭着身体道:“老爷,你好坏哦!”
“小绢你说爹爹怎么坏了。”
在易府休息了一晚,白绣的精神也相当好。
看到小绢高兴的样子,白绣心中就颇多感触。因为,白绣怎么都没想到小绢竟会比自己先成为真正的女人,并且先嫁人。可小绢的样子却又让人只能感到她的欢喜与幸福,这也是最让人高兴的事。
“老爷又硬了。”
“呿!”
小绢的一句话顿时让马车里的女人全笑开了,秦巧莲更是抬脚踢向易嬴道:“哥,你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妹子你别说这样的话,待会逛街时,你可不要让大家受欺负了。虽然君姑娘也通晓一些京城道路,但想占她便宜的人实在太多了。”
“放心,不是还有三儿她们跟着吗?妹子不会让人轻易欺负我们易府女人的。”
由于对丹地的忌惮,秦巧莲在易府中最喜欢交往的人就是春兰。而在苏三来到易府后,秦巧莲更是立即将苏三拉到了身边,至少是她自以为已将苏三拉到了身边。毕竟苏三话不多,秦巧莲却是个话唠。一个说,一个听,秦巧莲就认为苏三已经与自己是一国了。
没人会去说秦巧莲这样不好,易嬴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让她们在自己上朝时照顾好自己,易嬴也就算交代完全了。
然后马车进入京城,易嬴这才在宫门前与众人分手。
接着不等易嬴去找寻队伍,看到易嬴身影,白原林立即迎过来说起了推行免税田的事情。
“少师大人,只按官员品级来定免税田数量合适吗?”。
拿着一单数据,白原林就愁眉苦脸道:“你看一些地方贫富不均。如果免税田数量不足,恐怕一些官员就不稀罕去开垦免税田了。”
在周围官员全都望过来时,易嬴看都没看白原林递过来的单据一眼,直接说道:“贫富不均怕什么,白大人你也不想想,秦州以前是怎样的地方,现在又是怎样的地方。以前穷,可不等于将来也会穷。”…,
“少师大人,本官不是这个意思,本官不怕人穷、地穷的地方官员不去开垦免税田,只怕一些富裕之地。”
白原林立即接上了易嬴话头,脸上更现为难之色。
“那是他们还不懂经营田地的方法。”
易嬴却笑道:“好像本官就知道的,现在那些官员拿到田地后都习惯自己去开垦。但这有必要吗?就如以前的文散官徐大人,一家就他一个男人,你叫他自己去开垦免税田,别说在京城这种地方,就是去了穷乡僻壤,他也不一定请得起人帮自己开垦免税田。”
一听这话,不少旁听的官员都点起头来。
因为这些能上朝的官员固然是不用担心这事,但谁没认识几个好像徐琳一样的破落官员。
白原林更是一个劲地点头道:“本官的意思就是这个,所以,少师大人你看能不能增加一些免税田。”
“不用增加,不然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
易嬴摇摇头道:“本官前面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他们不懂经营田地的方法才会为难。”
“好像他们聪明一点,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免税田以低于朝廷税收的金额租给一些粮商去经营。不用请人开垦,空吃地租不就行了吗?”。
“空?空吃地租,这不是有点……”
没想到易嬴会提出这种主意,白原林就有些吃惊道:“可万一那些人得到低税田,却又放弃了原本的高税田怎么办?这不没法增加朝廷土地总量了?”
“所以我才说是租给粮商啊!”
易嬴也不怕白原林不明白,侃侃而谈道:“别人不需要多余田地,粮商肯定是土地越多越好,赋税越低的田地越好。而且为了增加粮食收入,粮商也不会放弃现有的田地。只要是一些家中人口少的官员,同样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增加收入。”
“这种事情我们其实不说,慢慢他们自己都会捉摸出一些道理来,白大人你实在不用提前去担心这事。”
说着易嬴就笑道:“能赚钱的事情,还怕他们自己不会动脑筋吗?恐怕他们将来想到的方法,比本官还要好上许多呢!”
“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
由于易嬴的解释很简单,白原林也渐渐接受了易嬴想法。不过对于还有更好的方法,白原林却显然有些无法相信。
当然,易嬴可不会再对白原林说什么以田换田的事。例如是自己开垦出五十亩产量低微的新田,立即去“强行”换取平民手中产量丰裕的熟田等等。这种事情或许短期内不会出现,但给那些官员慢慢摸出道理,恐怕也就是个迟早的事情。
等到易嬴解决了白原林的困惑,再到朝上,白原林立即就拿出了拟定好的免税田推行方案。
习惯了上朝后,易嬴虽然没有主动提案的兴趣,但也渐渐习惯了去附议各种朝议。
一边上朝,易嬴还会时不时观察一下皇座一侧的珠帘内动静。虽然图莲、图炀很少在里面发话,但随着珠帘后的身体摇动,易嬴还是可以感到图莲正在细心教导太子处理各种朝政的事务。
然后是一天朝议结束,易嬴就同其他朝官一起出到宫门外。没看到易府女人,却见只有苏三等在那里。
觉得有些奇怪,易嬴就在苏三迎上来时问道:“三儿,怎么回事?”
“她们在奴隶营中与人闹起来了,二师姐让我过来老爷前去。”苏三的表情非常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一件非常不经意的事情。…,
在苏三表情感染下,易嬴也着急不起来,与苏三一起上到马车内说道:“她们为什么会在奴隶营中与人闹起来?”
“因为今天奴隶营中来了一批西齐国奴隶,君莫愁说什么都想买下来,但却有一个人总在与她抬价,巧莲姐看不过眼,上去帮君莫愁的时候,帮着帮着就闹起来了。”苏三的表情依旧平淡道。
听到苏三称呼秦巧莲为巧莲姐,易嬴就一阵感叹,因为这已可说是秦巧莲在苏三身上投入的唯一收获。
而且,秦巧莲和君莫愁如果都已与人闹起来,没有了向导,其他人自然也就是想走都走不成。
所以易嬴也只得无奈道:“是她们在竞价时发生的事吗?”。
虽然这不能说是拍卖,但如同买东西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价位一样。如果两个人同时看上了某样物品,竞价的事情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这也是卖家最为乐意看到的事情。
但由于竞价并没有拍卖那么严整的规矩,北越国也不存在什么正式的拍卖,因此竞价时如果出现什么其他因素,便很容易引发各种混乱。
为什么说是其他因素?
这就如同易嬴最初会吩咐秦巧莲一样,以君莫愁的京城第一才女身份,不管她想买什么东西,恐怕都会有一些波折。
苏三也点点头道:“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君莫愁为什么一定要买那批西齐国奴隶,但一开始的竞价还算正常,君莫愁差不多也可用二千两银子的价钱买下那批西齐国奴隶了。贵虽然是贵一些,但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只是在竞价将要结束时,突然从后场又进来一个新商人,然后那新商人就开始与君莫愁死命抬价。最后一直抬到一万两银子,那商人居然还想往上继续抬,巧莲姐立即就受不了了。”
“一万两?这也太过分了吧!但为什么说是后场?”
听了苏三叙述,易嬴立即一脸不满起来。
因为,不说易嬴当初在兴城县买的几十个奴隶才花了四百五十两,即便京城物价、奴隶价都要贵一些,君莫愁肯花二千两银子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这种状况下居然还有人要将价钱抬到一万两,这分明就是故意找事。
如果这再与卖奴隶的商人有什么关系,那就更可恶了。
苏三却依旧平淡道:“后场是那些奴隶商用来休息的地方,即便现在抬价的商人未必是卖那批西齐国奴隶的奴隶商,肯定也是与奴隶商相关的商人。当然,也不排除这就是奴隶商自己在抬价,但几率很小。我们现在只能确定对方不是冲着这批奴隶来的,而是冲着君莫愁来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冲君莫愁来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现在双方就僵在那里,主要是巧莲姐不放对方走,君莫愁反而开始冷静下来。”
“那对方有提什么条件吗?”。
“我离开时还没提。”
苏三的回答并不让易嬴意外。因为要是按照一般剧本来演戏,对方的目的如果真是君莫愁而不是那批奴隶,最后的事情肯定还是要应在君莫愁身上,或者对方就是想君莫愁低头,或者答应某种条件。而这就是君莫愁身份的矛盾之处。
虽然作为京城第一才女,君莫愁在京城办事应该可以占到很多便宜。但同样因为对君莫愁这个第一才女觊觎的人太多,如果君莫愁轻易被人发现了自己重视的东西,很可能就会被人抓紧机会下套。…,
想通事情关键,易嬴却不会太担心。
因为有丹地在,事情再怎么闹下去,君莫愁和秦巧莲等人也不至于吃亏。
然后由于苏三本就是个沉默是金的女子,一路上没有任何耽搁,易嬴很快就赶到京城奴隶营前。
作为一种特殊事物的存在,京城奴隶营并不像其他地方奴隶营一样建在军营旁。虽然也是由某支军营派出的兵丁在掌管秩序,但为了不影响京城中的风土物貌,奴隶营却被单独建在了京城外一个树林中,渐渐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庄园规模。
只是依照习惯,依旧用奴隶营来称呼。
因为想要避免被人看到奴隶营,心中产生不好的想法,奴隶营不仅远离大道,更有专门的小道可予连通。但由于京城中人口众多,对奴隶的需要也多,因此小道上虽然不说人来人往,至少也是人迹不乏。
而且不用进入奴隶营,还在前往奴隶营的小道上就有不少插草标的男女、小孩在那里自卖自身,大概这都是一些京城人氏。
如果自卖不成功,他们最终还是有可能被在奴隶营中经营的奴隶商买去后转卖。
马车来到奴隶营前,立即就被看守奴隶营的兵丁拦住了,更有兵丁高喝道:“这是谁的马车,不知道进奴隶营都要交车费吗?”。
随之易山就在车位上喝道:“这是太子少师的马车,还不让开?”
“太子少师?别开玩笑了,太子少师怎么可能到奴隶营买奴隶。交钱、交钱,再敢胡言乱语冒充官员,一起拿你们去见官!”兵丁显然不相信易山的话,一边大声呼喝,一边就向马车围拢过来。
如果有时间耽搁,如果易府女人都在自己身边,易嬴可能还会看易山戏弄一下这些不长眼的兵丁。
但不知奴隶营中的状况,易嬴根本不想为这些兵丁费事,示意苏三为自己掀开车帘道:“是谁给你们在奴隶营收费的权力的?”
虽然占地收费这类事在现代社会已是屡见不鲜,尤其涉及到各种管理权的事,只要沾了一点边,各个部门都会好像猫沾了腥一样的奔过来咬上一口。但在古代社会、在北越国,这种事情还是很少见。尤其对奴隶贩卖这种事情,北越国朝廷也一直是秉着不反对、不支持的态度。
只是为了安全,这才由各地兵营来看守奴隶营,却从来没有兵丁自己收费,好像成了朝廷在经营奴隶营的样子。
所以,易嬴一开腔,虽然说不上有多么严重,但也会让人有种不轻松感觉。
看到还穿着官服的易嬴在马车内露出脸来,那些兵丁立即全都僵住了。因为他们虽然没见过易嬴,但也知道太子少师是个一品官,知道易嬴身上的官服是一品官服。
而在看到兵丁身上的军服时,易嬴的眉头也同样皱起来。
因为这些兵丁穿的竟然不是京城特有的羽林军系列军服,而是一些很普通的北越**服。可作为京城要地,羽林军却不仅仅负责守护皇宫安全,包括京城安全都在羽林军辖下。就是那些城门守卫,穿着的同样是羽林军系列军服,只是没资格进入皇宫中而已。
突然在京城外面,还是近在咫尺的奴隶营中看到不受羽林军管束的军队,易嬴不得不心生不解。
因为。即便按照惯例,看守奴隶营只是作为军队的一种军务,不可能得到额外好处。但在长期来往中,那些奴隶商还是会多少给那些看营兵丁一些好处的,更何况京城奴隶营居然还有收进营费的传统。…,
这样的肥差,羽林军竟然不去争,还任由普通军队在京城附近存在,这实在有些非比寻常。
不过,易嬴没再开口,看到易嬴皱眉的样子,几个兵丁却立即反应过来,连忙让开马车道:“大人恕罪,小人不知这真是大人马车。”
“你们是哪个军营的兵丁?”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再在易嬴询问下,那些兵丁不仅不再守着马车了,甚至一下全跑进了奴隶营里,再也不出来收什么车钱了。
无奈下,易嬴只得望向苏三道:“苏三,你们先前来时有被收车钱吗?知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兵丁。”
苏三先是示意易山将马车驶入奴隶营内,这才拉下车帘道:“回老爷,我们来时也被收钱了,不过由于车内女眷居多,未免麻烦,我们就没有坚持。而这些兵丁乃是乌山营的兵丁,这个奴隶营也一直是由乌山营在看管?”
“乌山营?为什么京城奴隶营会由乌山营来看管?”
乌山是京城的屏障,为保护京城安全,乌山营也一直是北越国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可即便如此,易嬴仍是无法理解乌山营又怎会伸手到京城来,而且京城羽林军竟然还对乌山营在京城周围活动视若无睹。
这不说危险,显然有些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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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活剐了你再去问其他人
北越国奉行的乃是以战养国之策,由于战事繁多,基本上很少有人能造反成功。因为在他们想要举兵造反前,很可能就会被朝廷派往境外作战了,直接消耗完他们以供造反的兵力。
这不仅对一些官员如此,对一些皇室宗亲也是如此。
而好像浚王图浪及盂州余容这样的状况在北越国历史上也不少见,不是朝廷不想压制他们,而是朝廷想要压制他们时已经压制不住了。
余容还好,目的只在申州,或者说只在穆延或焦玉身上。
但有些人却会直接将目标放在京城,放在皇位上。
不像浚王图浪一样早早就被赶离了京城,在图韫的父亲图解执政期间,当时的荪王就曾举兵造反,然后一直打到了乌山附近,最后被乌山营所阻,图解这才等到了各州援军,直接将荪王的造反军队消灭在了乌山外。
当时的乌山营就在现在的淞郡王图迓,也就是当时的淞王爷图迓掌领下。
感念图迓不计较当年争夺皇位的旧隙,替朝廷立功,当时的北越国皇帝图解就将京城奴隶营交给了乌山营管理,也等于是交给了淞王爷图迓去管理。
而在图韫继位期间,也是由于在第一时间获得了淞郡王图迓支持,这才能最终斗败太子图濠及另一皇子图浪,保住了自己皇位。
所以感念其恩,乌山营不仅一直在淞郡王图迓的掌控下,乌山营经营京城奴隶营的传统也一直延续下来。
随着苏三说明,即便马车已在奴隶营中停下,易嬴却仍未从马车内急着下来,依旧追问道:“苏三你说乌山营还在淞郡王图迓掌握下,那淞郡王图迓对现下朝廷的态度,特别是对太子继位的态度又是如何。”
这不是易嬴要担心,而是易嬴不得不担心。
因为,作为拱卫京城的最后部队,不用去亲眼观看,易嬴就可想像这支军队是怎样一支强军。可这样一支军队居然是掌握在一个即将成为普通皇族的郡王手中,这实在让人有些牵肠挂肚。
苏三的眉头也稍微动了动,然后才说道:“太子的血脉验证就是由淞郡王图迓主持的,应该他还是支持太子登基的才对。不过,在太子回朝之前,淞郡王图迓却将自己两个孙女分别嫁给了育王图濠的大世子图仂及浚王图浪的大世子图硖。”
“所以他的真实态度如何,那就得老爷自己判断了。”
“他居然将自己两个孙女分别嫁给了育王图濠的大世子图仂及浚王图浪的大世子图硖?这家伙还真会做人啊!”
听到淞郡王图迓所做的事,易嬴也不禁叹息一声。
因为,这虽然应该是那些表面无缘皇位的皇室宗亲的基本态度,但像淞郡王图迓这样做得面面俱到的人却还是很少见。可以淞郡王图迓掌握着乌山营这一点来说,谁也不能因此就与他斤斤计较,更非得死命拉拢才行。
“老爷,你怎么还在马车里,里面都快已经闹起来了。”
正当易嬴还在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乌山营及淞郡王图迓感到烦忧时,马车内就钻入了一个小小身影,口中更是惊呼一句。
转脸望去,易嬴才发现那竟是新派到小绢身边的随身丫鬟茉儿,这也是小绢今天要出门,茉儿才一起随着出来照顾了。
如果说小绢还是个青涩可口的少女,那么茉儿干脆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想想自己与云香的“约定”,易嬴先是摇了摇头才说道:“茉儿,你说里面闹起来了,怎么闹起来了。”
“那是刚才的坏商人终于向君小姐提出了条件,说是要君小姐过府陪他三日,他才肯让君小姐用一万两银子的价钱将那些西齐国奴隶买下来。君小姐和秦当家都不答应,事情就再次闹起来。然后因为老爷这么久没到,夫人和小姐就让茉儿出来看看了。”
茉儿口中的夫人自然只有小绢一个,小姐自然是刚成为易嬴义女的白绣。
虽然易嬴还不大习惯小绢那样的少女也被称呼为夫人,但随着茉儿口齿伶俐的说明,易嬴还是点点头道:“好吧!本官知道了,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看看究竟是哪个商人敢来占君姑娘便宜,占我们易府便宜。”
“哎!老爷你慢些,等茉儿来伺候。”
随着茉儿向自己伸出小手,易嬴心中就一阵无奈。因为就茉儿的小身板,还真不知道该由谁来照顾谁。
然后,想着要不要再给小绢派个大点的丫鬟,易嬴才在苏三一起帮助下了马车。
从马车内下来,易嬴就可感受到奴隶营中的热闹。
京城奴隶营可不同于兴城县奴隶营就只有一个大院子,由于参与交易的奴隶和奴隶商数目惊人,整个奴隶营中还被分出了一个个单独的小院子,仿佛大奴隶营中还有小奴隶营一样。也就是因此,京城奴隶营才会被认为更像一个庄园。
因为人多,不仅几个大院中都传来不小的人声,一些小奴隶商甚至站在院内道路上就拉出奴隶吆喝起来。
不去管那些小奴隶商,易嬴就被苏三、茉儿带往一间院子行去。
看到身着紫色一品官服的易嬴现身,不仅一些在奴隶营中转悠准备购买奴隶的京城人都惊讶望过来,甚至一些好事者还跟在了易嬴身后。
来到一间有兵丁看守的奴隶院前,虽然在看到茉儿、苏三时,兵丁眼中犹豫了一会,但在注意到易嬴身上官服时,却就立即让开了,甚至还有兵丁直接就往院子里跑去。
进到院子中,易嬴才有种到了熟悉的奴隶营感觉。
因为,在一排房子前围起的绳栏内,的确站着十多名男女不一的年轻奴隶,或者说是少年奴隶。而在绳栏外,一些前来购买奴隶的人却正在津津有味看着两群人在那里争吵,不用说,其中一群以女人为主的正是易府中人,另一群虽然只有三个男人,声势竟一点不比易府女人低。
而或许是这里贩卖的奴隶品级都非常高的缘故,即便那些人中没一人像易嬴一样穿着官服就来到奴隶营,但也是个个身披上好毛料,一副气派非凡的样子。
对这些不事生产,只知享乐的人来说,看热闹的兴趣自然是大过办正事的兴趣。
不过,奴隶营中的争吵却只到易嬴进入奴隶营时就结束了,因为看到一个身着紫袍的一品官员出现,无论谁都会转脸过来望一望。
一见易嬴已经赶到,不用别人张嘴,正对三个男人叫骂的秦巧莲立即笑脸一张,挥着手向易嬴娇呼道:“哥,你终于来了,妹子在这里被人欺负了。”
“这是真的吗?本官到想看看,谁敢在这里欺负本官的妹子。”
不用去听易嬴说了些什么,在听到秦巧莲喊“哥”时,不仅三个正与秦巧莲争吵的男人,包括整个院子中的人全都惊呆了。…,
因为谁也想不到,刚才与人吵架吵得那么欢的女人竟有一个一品大员的哥哥。
再听到易嬴回话,三个男人的脚步立即就想往后退。可原本护着易府众女的易东几人却立即动起来,跟着丹地一起围住了三人。
然后,秦巧莲就迈着碎步奔到易嬴跟前,挽住易嬴胳膊,脸上的气怒已经完全消失,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道:“哥,你说这奴隶营中的人多坏啊!居然敢跟我们少师府胡乱抬价,还想要挟住在少师府的君姑娘去陪他们狎乐。”
“妹子虽然在京城住了这么久,但也第一次听说这么胆大包天的人!”
“妹子你就会胡闹!”
知道秦巧莲想要的是什么,易嬴伸手戳了一下秦巧莲肩膀,表示出一种亲昵态度,然后才望向被丹地和易东几人围在中间的三个男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本官妹子抬价,居然还敢要挟君姑娘去陪你们狎乐?你们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王法。”
“我们,我们,……大人饶命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三个男人眼中惊慌一下,最终还是一个好像领头的胖子带着人赶紧跪下来。
也不去争辩,直接就喊起了讨饶话语。
被秦巧莲搀着走过去,易嬴就冷哼道:“哼,饶命?你们现在也知道叫饶命了!那么你们先前又在干些什么?难道你们还敢说本官眼睛瞎了,什么都没看见不成?易东,搜搜他们身上有多少银子,本官到要看看,他们凭什么来跟本官叫饶命。”
“是!老爷。”
看到三人瞬间变成了软骨头,不仅易嬴立即没有了兴趣,易东、易西几人也随即扑了上去。按住三个男人就开始搜起身来。
“大人饶命!饶命啊!……”
在易东等人强迫下,不知易嬴到底想干什么,三个男人顿时一阵鬼哭狼嚎。
不一会,易东等人搜完三个男人身体,却是拿出几张银票和三个钱袋道:“老爷,他们只有八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娘的,只有八百两银子也敢跟老娘……,也敢跟少师府抬价抬到一万两,你们真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用易嬴去发怒,看到易东只搜出这么点银子,秦巧莲立即发飚了,差点就将在燕雀楼的习惯都一起掉出来。
而在弄清三人底细,至少只是眼前三人底细时,不仅被要求陪客三日的君莫愁立即满脸铁青起来,旁边一直看热闹的那些人也跟着哄闹起来道:“什么?才八百两,八百两就能抬价到一万两,还要京城第一才女去陪他们三日,这也太黑了吧!”
“黑!见过黑的,没见过这么黑的……”
在众人唾弃中,三个男人头都不敢抬起来,一个劲在地上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饶命?这个院子的奴隶贩卖是由谁负责的,总该有个负责人吧!”
没想到三个男子这么软弱,易嬴立即知道他们不是找君莫愁麻烦的正主了。也不去追问他们,直接就开始大声四下张望起来。
不过,不用易嬴寻找,秦巧莲立即指着一个脖子上围着貂皮的年轻男人道:“哥,这家伙就是这院子的掌柜,刚才还教唆我们最好让君姑娘答应他们要求,否则我们今天可能都走不了什么的……”
“哦?真有这样的事?……”…,
与跪在地上只知求饶的三个男人不同,被秦巧莲指着脸的男人却是一个俊俏男人。
为什么说俊俏?
因为那男人不仅长像周正,而且很年轻,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旁还陪着一个游河贵妇般的女人,一副少年得志的模样。并且他的脸色并不像地上三个男人一样慌乱,只是有一丝紧绷,微微好像还有些懊恼。
然后在易嬴转过脸来时,年轻掌柜才摆出一副惭愧嘴脸向易嬴一躬身道:“少师大人,小子失礼,请大人责罚。”
“责罚?你羞辱了本官面子,一句责罚就想脱难了?劝你不要从嘴中随便扯出什么人来,不然他们可替你担不了这责任。”
“小子不敢,今日之事,全由小子一力承担。”
听到易嬴警告,年轻掌柜脸上很快露出一丝毅然神色,但却仍没有太过紧张。
易嬴却摇摇头道;“一力承担?你做了什么事情?有资格一力承担什么?本官问你,这三人背后究竟是什么人要你这样维护他们。难道在你眼中,堂堂朝廷一品大员还比不上一个猪狗不如的男人?”
“大人,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谈?”
拱了拱手,年轻掌柜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换个地方谈?”
易嬴却满脸冷色道:“你让本官家人被人看了那么久笑话,你还敢叫本官换个地方谈?今天这事就在这里解决,要看笑话,大家就一起被人看笑话。还是你认为,这北越国有什么人的笑话比本官的笑话更值钱?”
“对啊!对啊!我们到想看看,你们奴隶营连少师府的笑话都敢看了,却还有谁的笑话是不敢看的,这到是一件大奇事。”
“难道我们北越国现在还真有能站在少师府上的人不成?真有这样的人,他们又用得着耍这种手段来谋取我们的京城第一才女?”
好事的人什么地方都有,但在这时还敢胡闹的人,必定也都是有些背景的人。
易嬴没有转脸,年轻掌柜却苦着脸望过去道:“二世子,求你饶了小子吧!”
“说什么饶不饶的,你们先前原本就不准备饶过君姑娘和少师府的女人吧!”易嬴身后继续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道。
与此同时,易嬴脸上也是一沉道:“拙!感情你还真不将本官放在眼中啊!本官的话你还没回,就敢去向别人答腔!丹地,给本官从他脸上削一条肉下来。本官到要看看,他的脸皮真是异于常人不成?”
“哧嗤!”
自从保护穆奋开始,丹地腰上就挂了两把剑。不管有没有必要,丹地腰上的剑就再没有解下过。
所以,在易嬴命令下,丹地的身影瞬间就闪到年轻掌柜面前。
没看到腰上长剑是如何出鞘,两道剑光过后,丹地就平着剑身向易嬴递出道:“老爷,这是您要的肉。”
没想到丹地动作这么快,众人再望向年轻掌柜双脸,立即全都惊呼出声。因为从鼻翼到耳际,年轻掌柜的脸上已被横着开了一道口子。口子大约一公分宽,上面一剑,下面再一剑,切出一道长长的v字形肉条。
只是不知天冷的关系还是丹地的剑太快,年轻掌柜的脸上虽然多了一条**,但是却没流多少血。
然后,在傍着年轻掌柜的游河贵妇也尖叫着逃开时,年轻掌柜仍是一脸不信地望了望丹地剑上的肉条,这才摸了摸脸上的**,染出满手满脸的血迹怒极颤道:“好,好好,少师大人,你就是这样对……”…,
“对什么?……还是你现在真敢搬出什么人来跟本官打对头?”
不等年轻人说下去,易嬴可不想再犯芳香阁前的错误。
被易嬴一句话堵住,年轻掌柜的脸色僵了僵,继续捂着脸,声音发沉道:“好,少师大人你够狠,那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吧!”
“划出道来?你以为是在同本官讲江湖道义吗?”。
易嬴却冷哼一声道:“可你想讲江湖道义也行,但你又知不知道先前给你割肉的是什么人?有本事你就在天英门面前给本官摆出江湖道义来看看?本官倒想看看,你又能在江湖上熊成什么样子!”
易嬴的话顿时又让年轻掌柜双脸僵住了,显然也是想起了丹地身份,双眼顿时一阵死灰。
易嬴继续说道:“好了,现在没话说了吧!那本官还是先前那句话,今天究竟是谁想要打本官的脸,看本官的笑话。不管你想说还是不想说,今天都得跟本官将那人身份老老实实说出来。”
“如果小子不说,少师大人就要对小子开刀吗?”。
“开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既敢看本官的笑话,又认为那人比本官来头更大,本官当然也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现实。”
“知不知道什么是凌迟?本官敢叫丹地割你一次肉,就敢叫丹地割你一千次肉、一万次肉。”
易嬴摆出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道:“有本事你就忍到本官将你活剐完,看看有没有人敢给你收尸!还是你认为知道那人身份的天下就只有你一人?就凭你今天敢看本官笑话、敢留难本官家人,你敢不说实话,本官就活剐了你再去问其他人。”
“哗!”
随着易嬴话音落地,满场全都哗然。因为不说年轻掌柜知不知道内情,那跪地三人肯定知道今天的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
可易嬴不去找已经崩溃的三人追问,却硬要找年轻掌柜追问,原因自然就是年轻掌柜先前劝易府交人的事。
即便他们那时不知道易府身份,但也是活生生的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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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本官现在就说强抢你了
为保证奴隶不会逃亡,即便京城奴隶营中被隔出了一个个小院子,但由于能进入小院的奴隶都是些“珍贵”货品,所以除了一个进出入口外,每个小院都不再有其他出口。
虽然当三个男人与君莫愁在院中闹起来时,几名奴隶商人都陪着一个大腹便便男人在屋中看热闹,可随着易嬴到场,几人都被堵在奴隶营的房子中,便一个也说不出话了。
不仅脸上没有笑容,更是没有一人敢去看那大腹便便男子。
“怎么办?怎么办?”
易嬴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望向奴隶商待的屋子一眼,但众人毫不怀疑,只要任何人从屋中出去,肯定会被易嬴盯上,一个也走不了。
在大腹便便男人慌乱起来时,旁边跟着不停打转的老师爷也满脸惊慌道:“老爷,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跑?怎么跑?现在跑出去不得被那老家伙剥皮才怪。”
想到易嬴让丹地从年轻掌柜脸上割肉的事,大腹便便男人的身体就一阵发寒。
“混帐,真是太混帐了,君莫愁怎会和那老家伙混在一起!那群女人也真是的,怎么不早说自己是少师府的女人。”
随着大腹便便男人开始抱怨,几个奴隶商对望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周老爷,虽然我们帮不上你,但有人帮得上你啊!要不赶在外面说出周老爷的名字前,周老爷现在就带人出去,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
顺着奴隶商眼睛望到自己身边的老师爷,大腹便便男人双眼顿时一亮,立即扯住老师爷说道:“师爷,我们现在就出去,然后就说是你想要君莫愁陪你的。你放心,老爷回去就给你一百亩良田,不,五百亩良田。老爷向老天发誓,万一有什么不测,老爷一定照顾好你的家人。”
“老爷,不出去行不行……”
在老师爷听得浑身发颤时,大腹便便男人就拽住老师爷胳膊道:“不行,一定得出去,你得相信老爷。”
“如果老爷活不成,你认为自己还活得成吗?”。
大腹便便男人继续说道:“老爷活下来还能让你的家人活,不然你怎么都是个死字,为什么不为自己家人想想……”
“……老爷,那你一定要照顾小的家人。”
不是什么师爷都与主人有商游同商术的关系,更多师爷都是单纯依附老爷而生活。听到大腹便便男子用自己家人威胁,老师爷也知道自己再没有选择,只得期期艾艾地被大腹便便男人命令几个家将拖了出去。
等到大腹便便男人出到屋外时,年轻掌柜也被易嬴的话给吓住了。
不过,看着易嬴没有一丝变化的双眼,年轻掌柜的声音还是微微颤抖着道:“大人,即便小子行为不对,大人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本官管你的行为对不对,本官要的就是敢看本官笑话的人。”
“别说你的死活本官不关心,就是任何一个官员在你被活剐了后因此来找本官,本官剁了他的脑袋都不冤枉他。或者你想说,你身后也站着一个一品官员?所以才敢来看本官笑话?你们奴隶营到底是做生意,还是在看朝廷笑话的?”
“小人不敢!那全是……”
听到这话,年轻掌柜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因为,易嬴的话已经直指奴隶营的背后官员,年轻掌柜知道自己再坚持,事情只会越闹大。…,
不过,没等年轻掌柜说话,大腹便便男人已扯着老师爷奔出来道:“少师大人,少师大人,小人已找到罪魁祸首了,找到罪魁祸首了。”
罪魁祸首?
听到大腹便便男人喊声,不仅留在奴隶营中的众人,甚至跪在地上的年轻掌柜也满脸诧异地望了过去。等到看清被家将扯住的师爷,特别是看到呼喊的大腹便便男人时,众人脸色顿时全变了。
尤其是秋心,更是满脸怒道:“周谨,难道是你这个死胖子在后面搞鬼。”
“秋心姑娘莫要误会了,周某只是一个粮商,哪敢跟朝廷官员做对。”
托词两句,大腹便便的周谨就说道;“这都是这个狗师爷,趁着周某在里面睡觉休息,自己闹出来的事情。周某刚刚被人叫醒才知道,你不信问问他们,还有问问屋里赵掌柜他们,他们都可为周某证明。周某先前确实是在里面睡觉,根本对此事一无所知,一无所知啊。”
如果说自己与此事无关,别人会不会相信。
别说别人,周谨自己都不会相信。
所以,一边将事情推卸到老师爷身上,周谨也并没将自己完全摘干净。但比起自己授意三人与君莫愁抬价,如今的推托方法已可说是完美。如果是一般官员,最后肯定会借坡下驴,然后周谨再适当赔偿、赔礼,事情就可过去了。
“是啊!是啊!大人,这事情全是老师爷吩咐我们的,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因此,一听周谨叙说,不仅跪在地上的三个男人立即喊起来,几个奴隶商人也从屋中走出,先前向周谨出主意的奴隶商也放声说道:“少师大人,我们也可证明,在大人来到奴隶营前,周老爷的确一直在房中睡觉休息,一切事情全是这师爷和那小商人闹出来的。”
“我认识你吗?我认识他们吗?”。
在众人全都望向易嬴时,易嬴却冷冷说道:“既然本官根本不认识你们,凭什么要听你们说什么、是什么。还是说撑到最后,他们三个不拿出一万两银子,你们这些奴隶商人就肯交人?你们敢说一个“肯”字,本官现在就可将你们推出去斩了!”
“朝廷虽然允许你们奴隶商人做生意,但可没允许你们用奴隶来羞辱朝廷官员。你们到底是想做生意,还是想看本官笑话?”
“我们,我们当然是做生意……”
突然被易嬴掉转枪口一击,几个奴隶商人脸色全变了。
不仅跟在后面的几个奴隶商人全退回了屋子,前面开口的奴隶商人更是只得老老实实向易嬴低头。
易嬴也点点头道:“那本官问你,既然你说今天这事是这师爷和那小商人闹出来的,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认为这师爷自己拿得出一万两银子买奴隶了?不然你为什么任他闹下去,却没有叫醒在你嘴中休息的周老爷?难道不是周老爷在看本官笑话?而是你在看本官笑话不成?”
“大人,小人不敢啊!小人绝对没有……”
没想到帮周谨说话,事情却被转泼到自己头上。
虽然不懂易嬴为什么和平常官员不同,奴隶商人还是一脸惊慌,又有些愤怒地望向了周谨。
看到事情竟变成这样,周谨也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了。再给易嬴逼问下去,奴隶商人肯定不会再帮自己。
手一挥,押着老师爷的家将就提刀一捅,“扑!”一声将长刀捅入老师爷腰后。身体颤抖一下,老师爷却也已经认命,张手向周谨伸了伸手道:“老爷,老奴不才,玷污了老爷名声,求老爷照顾老奴家人……”…,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所以你就去吧。
在众人看到家将杀死老师爷全都惊呼出声时,周谨也“扑通!”一声朝易嬴跪下道:“大人,周某家教不严,让大人受屈了,周某现在已经杀了那老匹夫,请大人开恩,开恩啊!”
易嬴不是没看到家将杀人的情景,但却并没有阻止。
因为,事情虽然并非那老师爷引起,但所谓为虎作伥之罪,老师爷也未必逃得了。
不过老师爷死了,换成一般人的气也该消了,不然那就是易嬴在咄咄逼人。
甚至秋心这时也是不满地望了周谨一眼,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所有人都再度将目光望向自己时,易嬴也是翻着双眼,左右望了望跪在地上求饶的周谨,好一会才说道:“不会吧!你以为事情这样就能完了?如果这样事情就完了,你叫本官怎样保证你下次不会做出同样事情。”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不知易嬴还想干什么,但周谨也已听出易嬴的“杀机”已经去除,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
由于周谨现在跪在地上,易嬴也看不到周谨表情。但在望了望几个随在周谨身边的家将,特别是一个手中捧着一小珠宝箱的家将后,易嬴脸色仍是一沉,肃声说道:“听秋心姑娘说你是叫周谨吧!那么本官现在问你,你是做何生意,为何到京城来的?”
“这个……”
在周谨不知该怎么回答,甚至不知该回答什么时,仍是跪在地上的年轻掌柜就说道:“少师大人,周老爷乃是廑州粮商,此次来京乃是为乌山营送米而来。既然闹事之人已死,还望大人开恩。”
“乌山营?哦!难道周老爷就是因为送米给乌山营,手上得了点钱,所以才敢到奴隶营中撒野是吗?”。
终于从年轻掌柜嘴中听到了乌山营几字,易嬴不说高兴还是不高兴,至少这时再提乌山营,问题就没这大了。
听到易嬴还在训斥周谨,年轻掌柜说道:“少师大人,请大人开恩,看在乌山营的面子上……”
“你给我闭嘴!”
随着年轻掌柜搬出乌山营的面子,易嬴立即叱道:“你想要本官看在乌山营的面子上干什么?看在乌山营的面子上放过这个狗头?”
“那照你这样说,以后什么人都可以看在乌山营的面子上来找朝廷官员麻烦了?你再敢拿乌山营的面子在朝廷面前说事,信不信明天乌山营所有将领的人头全部都得落地。”
“小子不敢,小子不是这个意思,请大人开恩……”
今天这事错在什么地方,错在周谨和年轻掌柜踩了易嬴面子,踩了一品官员的面子。所以听到易嬴再次暴怒出声,没有人会去同情年轻掌柜。因为,年轻掌柜明显太急于脱罪,太急于给周谨脱罪,甚至还主动将乌山营给扯了出来。
虽然这时将乌山营扯出来总好过一开始就扯出来,但年轻掌柜显然有将乌山营面子看得太重的趋势。
在年轻掌柜再次向易嬴磕起头时,易嬴也横了一眼周谨道:“哼,早在兴城县时,本官就听说过为富不仁之事。没想到来到京城,竟还同样有此类事情发生。虽然周谨你作为米商给乌山营供米无可指责,但你可不要以为给朝廷供米,便可视朝廷为无物。”
“小人不敢,请大人开恩,请大人开恩……”…,
“哼,本官管你敢还是不敢,你今天敢在奴隶营中羞辱本官,还不就是因为卖米得了些金银。丹地、三儿,你们去抄一下这些人身上,看他们究竟得了多少金银,竟敢以金银视朝廷官员为无物。”
“奴婢遵命!”
在易嬴下令前,苏三就多次注意到易嬴目光。
因此易嬴一开口,苏三的身体就闪了出去,瞬间抢过家将怀中紧紧抱着的小珠宝箱。
看到苏三抢去小珠宝箱,周谨顾不上还在慢慢走来的丹地,立即惊慌失措道;“不要,不要啊!大人。少师大人,你不能全部拿走啊!”
“不能?本官为什么不能?这就好像你刚才仗着有钱就敢欺负本官家眷一样,现在本官也敢仗着有势抢你的东西。”
“本官现在就跟你明说了,本官现在就是在明着抢你。”
易嬴的气势越发高涨道:“你敢羞辱朝廷命官,你敢用手中金银羞辱朝廷一品大员,就要有被本官、被朝廷抢的觉悟。好好的生意你不要做,偏偏要跟朝廷做对。难道你也想学学万大户不成?或者你要本官建议你去投奔万大户?”
“大人不要,大人不要啊!那可是小人的全部家当,大人不能全都拿走啊!”
易嬴连明抢都说出来了,周谨顿时嚎啕出声。不管丹地还挡在自己面前,跪着就想向易嬴扑过去。
易嬴却也不管被丹地阻止的周谨怎样哭嚎,继续寒声说道:“你求?你求就管用了吗?若是本官给你留下些许金银,你再来与本官竞价又怎么办?还是你认为本官真是那么愚蠢的官员。”
“大人,不要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也不知道小珠宝箱中到底有多少金银,看到周谨哭嚎的样子,众人都窃窃出声起来。
“哼!不敢?本官管你敢还是不敢。”
易嬴收回视线道:“今天事情就这样了,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本官也不是不给你机会,现在京城里从一品到九品的官员一应俱全,本官现在就说强抢你了,你可以去求京城里的任何官员,或者皇室宗亲也行,看看他们有没有人肯为你撑腰。”
“本官到要看看,现在到底有没有官员敢为你来找本官求情。”
“或者你能请来神仙也行。”
易嬴又似不满道:“请不来神仙,你就该哪是哪去,丹地,将他给本官丢出去。”
“奴婢遵命!”
随着丹地将跪在地上的周谨揪起来丢出院子,院中众人全都一片哗然。
什么叫指鹿为马?这就叫指鹿为马。即便易嬴并没真正去指鹿为马,但仅凭易嬴敢去明抢周谨的行为。即便易嬴身边现在还没有什么心腹官员,却也没有多少官员敢去胡乱碰触易嬴的逆鳞了。
周谨的小珠宝箱中究竟有多少金银并不重要,借着这次事情,易嬴就是想试试现在的北越国官场,到底有没有人敢与自己对着干。
因为,无论他们如何想替周谨辩解,都改不了今天周谨曾经踩了易嬴脸面的事。
敢在这时替周谨出头的官员,不是敌人,将来肯定也做不了朋友。
在众人都噤然无语时,易嬴望向君莫愁道:“君姑娘,你要买的西齐国奴隶都在哪里?”
“他们就在这里,请大人做主。”
看了易嬴今天表现,君莫愁简直无话可说。
一半是高兴,一半也是吃惊。…,
因为不管怎么说,易嬴今天都堪称一个绝佳的官员典范。借着自己一品官员的身份,简直是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还让人一点非议的话都说不出来。例如那周谨,虽然先前在院中哭嚎不已,但在被丢出院子后,立即就消失没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逃出了京城。
随着君莫愁将右手指向被围在绳圈内的十几个奴隶,易嬴到也不意外这些奴隶身份,转脸望向那唯一还留在屋外的奴隶商人道:“既然如此,你们谁可以告诉本官,这些来自西齐国的奴隶是由哪个奴隶商人带来京城的。”
“回,回大人,这些西齐国奴隶都是小人带来了,如果大人喜欢……”
看到易嬴盯上自己,奴隶商人身体一颤,顿时满脸惊恐起来。
易嬴却双眼一瞪,厉声叱道:“闭嘴,你想说本官喜欢又怎样?本官喜不喜欢,又可能强买强卖吗?不信你去兴城县问问,现在本官的两个妾室,可都是真金白银从奴隶商手中买来的。”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大人乃是清正廉明的天下第一好官,却不知大人又打算如何。”
听到奴隶商人说易嬴是个清正廉明的天下第一好官,院子里的人全都翻了翻白眼。因为易嬴今天的举动如果也能说是清正廉明,那太阳都会从西边出来了。
不说易嬴公然强抢周谨小珠宝箱的行为,仅是易嬴割去年轻掌柜脸肉之事,那就绝对说不上好官,反而更接近一个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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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看了现在的样子还重要吗
为确保奴隶交易的隐秘性,或者说,为人为划分出一个阶层,提高稀有奴隶价值,奴隶营中的一个个院子都是各自为政。
门外有兵丁看守,门内有掌柜主政。
却不像一般地方的奴隶营,奴隶商人和地方官员就是奴隶营的主要管理者。
从小院中被丢出后,周谨就再没有哭嚎,只是满脸愤恨地瞪视着院内。
虽然不可能看到人影,周谨心中及脸上怒火却在一阵阵升腾。周谨并没有去怪怨被抢走珠宝箱的家将,因为早在易嬴教训年轻掌柜时,周谨就已经知道丹地是天英门弟子了。
老师爷虽然是自己所杀,周谨可不会为了一个珠宝箱去送死。
那珠宝箱中虽然的确藏有周谨与乌山营买卖粮食的银票,但更多却是乌山营给淞郡王图迓的供奉。
“走!找淞郡王去。”
下定决心,周谨就愤然扭身。
不过刚走了两步,周谨却又站住了,想想说道:“等等,我们还是先去找找奴隶营的萧都尉。”
“老爷想找萧都尉怎么说?万一……”
虽然刚刚才丢了周谨的珠宝箱,但能被留在身边做家将,并且兼具保护珠宝箱任务,周谨对这些家将的信任实在还在老师爷身上。所以即便先前没什么表现,听清周谨意图,家将还是立即紧张起来。
因为,周谨现在去找淞郡王或奴隶营的萧都尉可是两种概念。
虽然今天被抢东西的淞郡王份量应该更大些,计较也应该更大,但与易嬴之间最多就是言语交涉而已。
他们之间能得出什么结果,可以说与周谨已经完全没有关系。
但找奴隶营的萧都尉却不同,萧都尉乃是奴隶营统领,有维持奴隶营中治安的责任。即或周谨能说动萧都尉,不管萧都尉最后如何与易嬴掰腕,周谨都很难将自己摘清楚。
特别易嬴还是一品大员,让一名都尉去与易嬴争权,这事情可不好说。
被家将提醒,周谨迟疑一下,却又立即转而愤怒道:“万一,管他什么万一。那老匹夫都能什么不管了,老爷还会怕他吗?”。
“去,我们找萧都尉去……”
在周谨做出决定后,家将自然再没有阻止理由。毕竟劝阻老爷本身就不是家将责任,他们也未必能做到像周谨一样思考那么多。
随着周谨离开,易嬴的兴趣就全都转到了眼前的奴隶商人身上。
虽然奴隶商人已经有讨好之意,但易嬴可不想接受一个奴隶商人的讨好。
那不仅掉价,同样也会让易嬴被人看笑话。
不过,面对奴隶商人称赞,易嬴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盯紧奴隶商人说道:“本官是不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用不着你来抬举。但你先给本官说说,这些奴隶既然都是西齐国人,你又是从何处弄到手的?”
“这个……”
不知怎么,奴隶商人就有些迟疑起来。
看到奴隶商人犹豫,易嬴就一瞪眼道:“这个什么?难道你还敢不说不成?”
“小人不敢,这些西齐国奴隶全是小人从秦州浚王府牙将手中收来的,至于这些奴隶来历,小人确实不知啊!”
易嬴为什么问这些奴隶来历?奴隶商人并不清楚,但奴隶商人却知道,只要有撇脱机会,他就一定要撇脱。
好像他先前想帮周谨,结果就将自己都差点冤进去一样,这就是不及时撇脱的后果。…,
听到这些西齐国奴隶全来自浚王府,易嬴心中就道了一声果然。
因为,普通奴隶商人或许可以弄到一、两个西齐国奴隶,但怎么可以一口气弄到十几个西齐国奴隶。这就只有派军队进入西齐国劫掠才有可能,而里面最符合条件的自然只有君莫愁嘴中一直让西齐国所苦的浚王图浪一人。
所以,易嬴很快一翻白眼道:“谁管你知不知的,既然这些西齐国奴隶都是你从浚王府收来的,那本官也不好委屈了你。如此我们就按照他们先前竞价时的最高价,一万两银子买这批西齐国奴隶?你看怎么样。”
一万两银子?
听到易嬴喊出的价格,众人全都惊呼出声,甚至君莫愁也随易府众女一起望向了易嬴。
虽然她们并不相信易嬴真会犯傻自己用一万两银子去买这些西齐国奴隶,但也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从易嬴所作所为中,她们知道这事情还没完。
奴隶商人同样知道事情没完,一脸惶然地赶过来道;“小,小人不敢。”
“谁管你敢不敢,本官说要用一万两银子买你这批奴隶,就是要用一万两银子买你这批奴隶。你敢说本官不是在好好做生意?故意陪你们瞎闹吗?”。不管奴隶商人是什么态度,易嬴立即横起来道。
什么叫官员,有官威才叫官员。
别看现代官场那些官员个个都好像在公众面前很和蔼、很亲穆的样子,但那就是在公众面前的做派。等回到官场上,回到只有官员的私下场合,回到只有下级官员在场的私下场合,那才是真正的官员姿态。
区别就是一个在人前,一个在人后。
易嬴不怕在人前发威,是因为以易嬴现在朝廷的地位,和蔼、亲穆根本就不能为他争取到任何利益。
所以与其装模作样,还不如逮着了错处就横起来,那样才不会有更多官员胆敢招惹易嬴。
“小,小人不敢。”
不管易嬴想干什么,老老实实来到易嬴身前,奴隶商人就低眉顺眼垂下头去。心中打定主意,不管易嬴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可易嬴却仍旧不满足,又是怒叱一句道:“你还敢说不敢?难道是想故意糊弄本官吗?”。
“小,小人不敢说不敢,大人想怎样就怎样吧!”
心中彻底没辙,奴隶商人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易嬴点点头道:“知道就好!但本官说了付你一万两银子,就会付你一万两银子。”
“可本官现在不是没钱,而是如今住在洵王府的浚王府二郡主还欠本官一大笔银子。既然你这些奴隶都是从浚王府收来的,想必也与浚王府感情不错。那不官就不费劲给你钱了,你直接去找二郡主要这笔钱。就说是本官说的,在二郡主欠本官那笔银子中抵收,明白了吗?”。
“小,小人不敢。”
突然听到易嬴要奴隶商人去找二郡主图潋要这笔钱,哗然中,众人全都明白了。
易嬴的目标原来不是奴隶商人,而是二郡主图潋,或者说是浚王府。
不知易嬴只是想提醒图潋不要忘了欠他的十万两银子,也是借机敲打一下图潋随意将他替浚王府出主意的事情说出去,奴隶商人同样认为易嬴是想借自己去对付二郡主图潋,顿时满脸惶恐地“扑通!”一声跪下了。
“你还敢说不敢?”…,
“如果你们都老老实实做生意,没人会去管你们。但你们自己做生意如果都不老实,还想怪官员给你们小鞋穿吗?”。
易嬴却毫不客气地训斥奴隶商人道:“敢看本官笑话,本官笑话就那么好看吗?本官就在这里说了,你不敢去找浚王府二郡主折腾,却敢来找本官折腾。难道你认为本官连个二郡主都不如,想造反不成。”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实在不敢啊!”
被易嬴一连串闷棍打下来,奴隶商人也哭嚎起来。
因为,奴隶商人现在已经在易嬴面前,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他尽可以去恳求易嬴饶恕。但易嬴要他自己去找二郡主图潋要钱,这却比要他面对易嬴还要感到恐怖。
这不是说图潋和易嬴谁大谁小的问题,而是一个已经躲不开,一个却要自己去找罪受,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毕竟图潋可是被单独丢在京城已有十多年,谁知道她的心态会有怎样变化。
或者说,图潋欠易嬴钱,易嬴自己不敢去找图潋收钱,却要奴隶商人去找图潋要钱。这事情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恐怖。
不仅奴隶商人立即以比周谨更大的嗓门哭嚎起来,甚至围观的众人也一脸同情地望向奴隶商人。
易嬴望都不望奴隶商人一眼,却看向一旁的年轻掌柜说道:“本官管你敢还是不敢,反正本官要买奴隶也会实实在在付钱。”
“你今天若是去找二郡主要钱了,不管你要不要得到一万两银子,今天这事情都可以算过去了。但你若是敢不去找二郡主要钱,本官就活剥你的皮。还是你说本官不敢剥了你的皮。”
“小,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随着易嬴一起望向年轻掌柜,看着年轻掌柜从鼻翼到耳际的狭长**,奴隶商人彻底崩溃了。
因为,他去得罪图潋或许会遭遇危险,但也只是或许而已。
如果奴隶商人再将今天的事情对图潋说出来,说不定还会得图潋网开一面。可他如果不答应易嬴,那就是和年轻掌柜一个下场。奴隶商人可不认为自己也有年轻掌柜的背景,或许有,也只是浚王府而已。
因此,真要奴隶商人去找图潋,只要不是去找图潋要钱,而是报信,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反正他原本就不敢找易嬴收钱。
知道奴隶商人已不敢不听话,易嬴板起脸道:“你是不敢,不敢得罪二郡主却敢得罪本官。本官今天就要看看了,你在这京城中到底敢得罪谁,不敢得罪谁。丹地,将这混蛋也给本官丢出去。”
“奴婢遵命。”
前面已经丢了一个人出去,再丢一个人已不算什么。丹地二话不说,走上去拎起奴隶商人就丢往了院外,奴隶商人根本就不敢反抗。
至于卖身契那种东西,看了易嬴现在的样子,还重要吗?
※※※※※※
以官员来说,别说一品官员,就是三、四品官员也很少会在奴隶营这种地方出现。
或许他们家中也有需要奴隶的时候,但那种事情他们更多都会交给家人或下人去办理。不是很少,而是绝难出现在奴隶营中。也就只有易嬴这样家中人手不济,又不方便女人单独出行的官员才会跟着一起来看看。
而且事实证明,易嬴跟来是跟对了。
看到丹地也将奴隶商人丢了出去,秦巧莲就挤着易嬴胳膊说道:“该,这种人就是该。”…,
对于秦巧莲来说,她并不在乎易嬴为什么要让奴隶商人去找二郡主图潋要钱,因为欠债还钱在她眼中来说是重要无比之事。这只是易嬴没有将事情交给她,不然秦巧莲自己都敢找上王府要钱。
拍拍秦巧莲手臂,易嬴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君姑娘你也带上这些西齐国奴隶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至于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办,我们回去后再慢慢说。”
“好的,少师大人,奴家知道了。”
“少师大人,君姑娘现在同少师大人住在一起吗?那她还回不回水月楼了!”
正当君莫愁转身向那群西齐国奴隶走去时,易嬴身后就传来一个问话声。
君莫愁并没有回头,易嬴却不得不转身望过去。因为易嬴还记得这声音正是先前将年轻掌柜吸引去的声音,还说是什么世子。
而如同易嬴所见,转过身后,易嬴就看到一个黑瘦年轻人正满脸好奇,甚至可以说是大胆地望着自己。年轻人身上坠着一些皇族才能挂佩的环佩绶带,神情高涨地望着易嬴。
而且黑瘦年轻人身边还有几个年轻男女及游河贵妇模样的雍容妇人,乍看之下,易嬴就仿佛又回到了芳香阁前面对三世子图僖那群人。
当然,这里面绝对没有当初那群人,因为再是当初那些男女,也不敢在易嬴面前出现。
不过同样是找乐子,只是图僖那群人是在芳香阁找乐子,这些人却跑到奴隶营找乐子而已。
看到易嬴转身,黑瘦年轻人立即明睁双眼,拍拍胸脯道:“少师大人,某是洵王爷的二世子图汲,你放心,刚才那奴隶商人的事情,某帮你盯紧了,如果他敢不去我们洵王府找二郡主,某第一个抓他来见少师大人。”
没想到对方竟是洵王爷世子,易嬴的确是第一次见。
因为,即便是易嬴到任云兴县的第一天,却也没在洵王府的宴会中见到两位洵王府世子。
但图汲既然首先表示出了善意,易嬴也点点头道:“那就劳烦二世子了。”
“不劳烦、不劳烦。但是少师大人,君姑娘的事……”
“二世子说君姑娘吗?虽然本官也不是太有把握,但二世子如果有兴趣,尽管可以召集些人,看看如何评选出新的京城第一才女了。”
君莫愁还会回水月楼吗?
不说易嬴让不让她回去,有没有资格不让她回去的问题。仅是君莫愁现在的身份已曝露,特别是已说出要易嬴帮助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后,在这件事情结束前,易嬴可不认为她自己又会主动要求回水月楼。
所以在图汲的急切追问下,易嬴还是给了他一个明确答复。
一听这话,图汲一群人脸上不是吃惊,而是立即露出了喜色,图汲更是握着挽在自己胳膊上的一个女子小手兴奋道:“褒妹妹,你听到没有,君莫愁不会回水月楼了,再评京城第一才女,褒妹妹肯定是当仁不让。”
“谢谢二世子关心,谢谢少师大人帮忙。”
与君莫愁的岁数已上了二十不同,褒姓女子看上去却要青春许多。不仅二八年龄正当头,笑起来时更是双眼直往下弯,嘴角直往上翘,两道美妙弧形不仅将褒姓女子的脸蛋衬托得更加艳丽,更是给人一种和善可亲,甚至想要前去呵护的感觉。
而且对于图汲的恭维,褒姓女子的表现也极为落落大方,似乎非常乐意得到这第一才女之名一样。…,
注意到易嬴目光,图汲就笑道:“少师大人,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香还闺的褒拟褒妹妹,月前才来到京城,现在还是一个清倌人。”
“如果少师大人有兴趣,哪天可以同我们一起上香还闺给褒妹妹捧场。不过捧场归捧场,少师大人已经夺去了我们以前的最爱君姑娘,这次就不要再夺去我们的褒妹妹了。难得京城又出道了这样一个美女,少师大人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就是,就是,少师大人居然夺去了君姑娘,这实在是太让我辈佩服了……”
“佩服……,佩服……”
在一群年轻人全都开始起哄时,易嬴一脸哑然,只得陪着笑脸道:“好说,好说,只要二世子相邀,本官一定到,一定到。”
“真的吗?那我们可说好了,褒妹妹,你不也谢谢少师大人。”
“奴家多谢少师大人捧场。”
在图汲示意下,褒拟立即朝易嬴侧身一福,满脸都是欢喜之色。显然她也看出,易嬴这并不是在单纯客气。
“免礼、免礼。”
易嬴朝褒拟略做点头时,却又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轻捏,也不低头,直接说道:“二世子,既如此,哪也容本官向你们介绍一下本官的义妹。”
听到易嬴终于说到自己了,秦巧莲却不等易嬴介绍,直接就颇为兴奋道:“二世子,奴家本姓秦,闺名巧莲,乃是易大哥的义妹。不知有闲时,奴家可不可以同二世子你们一起出去耍耍。”
耍耍?
一般女人可不敢这么说,那在北越国可是游河贵妇的专利。
在图汲等人都一脸诧异地望向自己时,易嬴只得将秦巧莲身体往前轻轻一送道:“二世子,让你们笑话了,但本官义妹就是这脾气。本官管不了她,也不想管。如果二世子方便,能不能先帮本官照应一下巧莲。”
“这是应该的,少师大人放心,某以后绝对不会让秦姐姐吃亏的。”
看到秦巧莲已扭着屁股向自己招摇而来,不用易嬴再做说明,熟知女人三味的图汲立即知道这的确是秦巧莲自己的愿望了。
所以不用做假,图汲也是露出一副对秦巧莲极尽欢迎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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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全军集合
身为奴隶营统领,萧轼在奴隶营中也有自己的衙门。不说是办公,至少是以某种形式扎营在奴隶营中了。
当然,这并不是萧轼自己的想法,而是乌山营,或者说是淞郡王图迓的需要。
而能配得上这位置,萧轼不仅忠于乌山营,更是忠于淞郡王图迓。毕竟身为都尉,萧轼旗下可是足足拥有两千多兵丁。就这样放在奴隶营中,放在京城眼皮子底下,没有足够忠诚可不行。
出于同样考虑,一边通过各种形式让奴隶营中的兵丁保持足够战力,萧轼也不会放过对奴隶营的管理。
毕竟奴隶营中的奴隶是提供整个京城地区使用,几乎每个大臣家中都有来自奴隶营的奴隶。
所以,萧轼虽然一开始并不知道周谨与君莫愁抬价的事,但随着事情越闹越久,渐渐也传入了萧轼耳中。
萧轼并不关心周谨的品行,更不关心周谨为什么要到自己的奴隶营来,但却知道周谨是乌山营粮草的主要供应商,而且与淞郡王图迓的感情交厚,所以萧轼并不打算插手周谨的风流韵事。
一是因为周谨在事情中并没有露面,萧轼也是得到奴隶营禀报才知道藏在幕后闹事的人是周谨。
二是因为现场还有洵王图尧的二世子图汲,萧轼就更不方便插手了。
不过,等到萧轼知道易嬴也进入了奴隶营,并且直冲君莫愁而去时,萧轼就开始知道大事不好。
然后萧轼虽然并没有露面,但却依旧注意着奴隶营中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易嬴在奴隶营中的一举一动。因为只要易嬴不将周谨挖出来,甚至只要在老师爷死后罢手,事情就不会牵扯到乌山营,不会牵扯到淞郡王图迓。
只是,萧轼最后还是失望了。
因为易嬴不仅成功将周谨逼出,甚至还抢去了周谨的珠宝箱。
别人不知道珠宝箱来历,萧轼却很清楚。因为在追着君莫愁来到奴隶营后,周谨就曾想萧轼代为保管珠宝箱。但知道那是乌山营送给淞郡王图迓的供奉后,萧轼自然不敢再沾手。
可是,易嬴抢走珠宝箱却等于捅了马蜂窝,不仅惹恼了周谨,同样也惹恼了萧轼。
因为那并不是周谨的东西,至少并不只是周谨的东西,而是乌山营的东西,是淞郡王图迓的东西。
所以,一等周谨来到自己的统领衙门,萧轼就一拍桌子怒道:“周老板,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别人抢走了乌山营的东西?抢走了淞郡王的东西?”
原本周谨在见到萧轼前还在考虑该怎么开口,该怎么让萧轼替自己拿回珠宝箱,可一听萧轼怒叱,心中顿时就乐了。
当然,周谨还是一副苦着脸说道:“萧大人,那你说小人该怎么办,那可是少师大人和天英门弟子,你说小人怎么扛得过去。”
“扛?谁指望你能扛过去了,你本身就不该跟着君莫愁到奴隶营来。只为了一个小小ji女,你就将乌山营、将淞郡王的东西弄丢了,我看你怎么向乌山营交代,怎么向淞郡王交代。”萧轼气怒交加道。
“小人确实扛不过去,也没法向乌山营交代、没法向淞郡王交代。萧大人,你说小人该怎么办吧!”
“我管你怎么办,这事情本将管不了,你不要来找本将,自己去找淞郡王交代去。”
心中虽然极为气愤易嬴的强抢举动,但萧轼能被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派任到奴隶营任统领,自然也不是个蠢材。…,
不是说知道这件事沾不得,而是清楚自己沾了也没用,萧轼自然不愿去多管。
周谨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立即拖着萧轼胳膊哀求道:“萧大人,你不能这样啊!如果你不管这事,那小人以后就再也不敢给乌山营供粮了。这事小人是可以去找淞郡王,但小人如果事事都要找淞郡王,乌山营怎么看,淞郡王怎么看?小人还有脸给乌山营供粮吗?”。
“这个……”
不是说周谨有没有脸给乌山营送粮的问题,而是萧轼有没有脸给淞郡王办事,给乌山营办事的问题。
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所以将萧轼放在奴隶营,正是看中了萧轼会办事的优点。固然萧轼也知道自己可能在这件事上沾了也没用,但“沾了也没用”却不同于“沾都不愿意沾”。
如果让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知道自己为了明哲保身不愿沾这事,那周谨明白,自己不仅在奴隶营算待到了头,在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身边也算待到头了。
所以在周谨拉扯下,萧轼也顺势从椅上站起道:“算了,那本将就前去看看,应该少师大人也会给本将一个面……”
说到一半,萧轼就自己停下了嘴。
因为,奴隶营的年轻掌柜先前都已将乌山营搬出来了,易嬴连乌山营的面子都可以不卖,又有什么必要卖自己面子?
不过卖不卖面子,萧轼知道自己总得走一趟。怒瞪一眼周谨道:“你也跟本将一起过来。”
“大人,你要小人跟你过去是可以,但大人不会就这样过去吧!如果别人看到大人就这样带小人过去,还会不知道大人只是在……”
只是在什么?周谨并没有说下去。
可随着周谨低下头去,萧轼就知道他是看出自己只想做做样子了。
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周谨玩弄在手心中,萧轼立即怒道:“你还敢说,如果这次不是你闹出的事情,本将用得着去做这种事吗?”。
“大人,为安全起见,小人在进入奴隶营前就将这次贩粮所得一起放进了珠宝箱中。如果大人能帮本将拿回珠宝箱,小人给大人这个数怎么样。”
如果不能做样子,那就必须干出一点事情来了。
而要让萧轼干出一些事情来,甚至寄望于萧轼是不是真能帮自己拿回珠宝箱,周谨也知道自己必须给萧轼一些好处,顿时就向萧轼张了张巴掌。
满脸厌恶地望了一眼周谨,萧轼才重重哼了一声道:“哼,这种事情,……下不为例懂吗?”。
“不用大人交代,小人都再也不敢了。”
周谨颇有些退缩道:“那里人多嘴杂,小人就不再前去凑热闹了,免得大人不好开口。”
向后退了一步,周谨却又说了一句道:“但如果拿不回珠宝箱,小人下次就真的没法再给乌山营供粮了,还望大人莫要忘了提醒少师大人这点。”
“本将还用得着你来说?传令下去,除了各处看守,全军集合!”
怒瞪一眼周谨,萧轼却不管周谨是不是想要提醒自己。因为萧轼自己也清楚,这应该就是自己能找易嬴要回珠宝箱的唯一理由。
所以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周谨是绝对不能再露面了。
※※※※※※
君莫愁的事情解决了,秦巧莲的事情也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易嬴自己的事情。
于是将秦巧莲“丢”给图汲后,易嬴就转向一旁的阮红说道:“红娘,家里奴仆买的怎样了。”…,
“这个,……我们还没开始看呢!”
与先前看易嬴折腾得津津有味不同,一听易嬴问话,阮红脸色就是一窘道:“我们刚进奴隶营时就听说今天来了一批西齐国奴隶,由于老爷不在,我们也不便做主,所以就先跟着君莫愁一起过来看看了。没想到一直闹到现在,所以……”
“不用说了,我们继续去买奴隶吧!”
说完,易嬴就转向还在与那些西齐国奴隶谈话的君莫愁说道:“君姑娘,你那边事情弄好没有,我们要换地方继续买奴仆了。”
“好了,好了,易少师不用担心我们,奴家会让他们一起跟上的。”
自从易嬴“买下”这批西齐国奴隶后,自然就有奴隶营兵丁过来替他们解去了身上的特制锁链。毕竟,谁都看到了易嬴今天是怎样耍威风的,包括还跪在地上被破了相的年轻掌柜,还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在君莫愁回应完易嬴后,那边的图汲就又发话道:“少师大人,怎么今天你是来买奴仆吗?要不要某帮你介绍一下?”
“这个,二世子不要上哪去玩吗?”。
让图汲帮自己选奴隶?虽然不是不可以,但谁又知道这些奴隶营中的奴隶都是什么来历。
万一被图汲塞入了什么不合适之人,那又该怎么办?
所以,对于今日购买奴仆之事,除了童武说的门房最好挑京城人氏外,对于其余奴仆,易嬴还是比较倾向于挑选一些远地贩卖来的奴隶。
听到易嬴询问,图汲却仿佛不知道易嬴在担心什么一样,满脸堆笑道:“没问题、没问题。要出去玩,什么时候不可以。等我们帮少师大人挑选完奴仆,再一起出去玩也行,大家说是又不是。”
“二世子说的没错,还是帮少师大人挑选奴仆要紧……”
“难得有机会帮少师大人挑选奴仆,我们当然要一尽绵力……”
随着图汲开口,一群男女就纷纷迎合起来。看来他们不仅非常顺从图汲,同样也想继续将易嬴当热闹看。
易嬴却也知道不能拒绝这些人好意,只得说道:“那好吧!那就有劳二世子和各位帮忙了,童管家,你在前面带路。”
作为易嬴管家,在易嬴到来后,童武就好像从人群中消失了一样。不过这并不是说童武这样做的不好,而是身为管家,他原本就不该在有主人在场时胡乱指挥。
但在听到易嬴吩咐时,童武却立即站出来,迎向图汲说道:“二世子,您先请……”
“童管家先请。”
望着童武点了点头,图汲却不会将一个管家放在眼中,继续望向易嬴说道:“少师大人,那我们就走在前面了,大人一定要过来哦!”
“一定,一定……”
在图汲先行向院外走去后,易府众人也纷纷跟上了易嬴,一起向外走去。
至于说院中其他奴隶商带来的奴隶,不仅任何人都没提出还要多看一眼,甚至剩下的几个奴隶商人都不敢来找易嬴招呼生意了。毕竟前车之鉴已经摆在了那里,他们又不能说自己就一点没去看易嬴笑话,自然不敢找易嬴推荐,以免血本无归。
在众人都走出院子时,三个始作俑者的商人才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向年轻掌柜说道:“掌柜的,你看我们怎么办?那些钱……”
“你们还敢在我面前提钱?八百两银子你们能干什么,将他们给我叉出去。”…,
随着年轻掌柜站起来一声暴怒,几个兵丁立即如狼似虎般地冲上去,直接将三个商人叉出了院外。
然后抚摸着脸上的狭长伤口,年轻掌柜就带着懊悔及愤恨的心情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院门,闭上了双眼。
※※※※※※
作为京城中首屈一指的浪荡子,由于洵王图尧很少对自己的两个世子进行管束,图汲对于京城中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即便是眼前的奴隶营,为了寻找难得一见的极品奴隶,图汲也算得上是个熟客。
但在童武面前,图汲很快发现了自己的无用武之地。
因为童武虽然没有拒绝图汲介绍,但一般与奴隶商谈上几句,再与奴隶谈上几句,很快就会建议换一家。
一连走了几处院子,甚至秦巧莲也有些奇怪道:“童管家,你到底想帮易府找什么奴仆。”
“大小姐,除了门房一定要选京城人氏外,府中就只有整理花园的花匠必须具有相应经验。其他奴仆,大人都说过要尽量选取一些外地奴仆,这样他们就不会被京城里的家人牵累,干起活来也会死心塌地些。”
“外地奴仆?那就不能在院子里选了。”
仿佛并没察觉到易嬴和童武是在故意拒绝自己意见,图汲就说道:“虽然院子里也有些外地来的奴仆,但与其说那是外地奴仆,不如说是外国奴仆。但少师大人就不要求有一些经验的奴仆吗?”。
什么奴仆能卖出价钱?什么奴仆有资格被带到院子中贩卖?
一是好像西齐国人这种少见的奴隶,二就是有经验的奴隶了。例如说是有家将经验的奴隶,有书房工作经验的奴隶等等。甚至于一些能进入院子中贩卖的普通奴隶,最低限度都是必须能识文认字。
而易嬴这样的官员来奴隶营挑选奴隶,基本上都是在各个院子中挑选那些精品奴隶。
好像易嬴要求这么低的状况,实在非常少见。
发现图汲望向自己,易嬴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没关系,好像本官当初所以写《三字经》、《百家姓》,还不全都是为了教导家中奴仆识字。所以奴隶没有经验不要紧,重要的就是这个调教过程,调教出只属于自己的奴隶。”
“少师大人真是高见?但少师大人不嫌这样浪费时间吗?”。
“这有什么浪费时间的,除了花匠要求有些侍弄花花草草的经验外,不说这都并非什么技术工种。比起时间,现在朝上还有哪个大臣比本官更清闲。”
“少师大人过谦了,这乃是陛下为了将来更加劳烦少师大人,提前给少师大人假期呢!”
想起洵王图尧说过易嬴已被解除所有实职的事,图汲也不会再去刺激易嬴了。
毕竟易嬴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只是有他选择奴仆的固有意见。
然后图汲一群人不再插手,童武及阮红就开始真正挑选起奴隶来。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对于那些女*奴隶的挑选,阮红在相貌及身材上的要求非常低,而且性情多都是有些畏畏缩缩的,至少全然没有那种爽快的味道。
易嬴不会对此多说什么,白绣却有些奇怪道:“红娘,我怎么看你挑的这些奴仆都有些不经用啊!”
“什么经不经用的,绣儿你认为这些奴仆要做的事情有多复杂吗?不过就是将以往他们自己过日子的方法拿来服侍人罢了。所以比起她们做事的能力,我们还是要看她们会不会来事才行。”…,
“只有那些不会给主人来事的奴仆,才是最让主人消停的奴仆。换成绣儿你自己,难怪又喜欢那些自己就能和徐大人说上话的奴仆?”
在阮红循循善诱下,白绣也很快一副明白样子道:“这到是,我们不仅是为易府和徐府挑选奴仆,还是在为爹爹和徐大人挑选奴仆呢!怎么能让她们有喧宾夺主的机会呢?”
“你这样想就对了,所以我们也不要求一天就挑到自己需要的所有奴仆,但一定要挑些能用得长久的奴仆才行。”
一边说着,两女就都露出窃笑表情。
显然她们不仅要挑伺候府中事务的奴仆,同样也要挑选能用来“伺候”家中男人的奴仆。
虽然易嬴是在后面与秦巧莲、图汲等人胡扯没感觉,童武却在两人身旁一个劲的抽嘴角。当然,童武是不会觉得阮红的主意不好,因为越是不会来事的奴仆,他管理起来也就越简单。
然后几乎逛遍了整个奴隶营,草草看过了所有合用、不合用的奴隶后,阮红、白绣才各自挑选了十几个合用的女*奴隶。
至于说男*奴隶,她们根本就不关心,全都交给童武去挑选,只是大致看了一眼就可以定下来。
不过花匠是挑到几个,童武却说还没找到合适的门房人选。见童武不是很着急,易嬴也由他去了。毕竟门房工作在京城来说还是很重要,的确没有滥竽充数的理由。至少易嬴是不会欢迎曾在焦府看到的两个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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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这种事情与孤不孤单又有什么关系
从奴隶营出来,易嬴的马车后就跟了许多人,那都是易府、徐府在奴隶营中挑选的奴仆。
如果是一般状况,易嬴的马车原本应该走在这些奴仆后面,以防备他们半路逃跑。但不说有丹地及苏三两个武林高手在,易嬴不用担心这种事发生。图汲那群人的马车更是就跟在奴仆队伍后面,与他们在一起的秦巧莲也足够用来看一下了。
为什么秦巧莲会与图汲他们在一起?
这可不是易嬴的意思,而是秦巧莲原本就很羡慕游河贵妇的生活。
只是秦巧莲以前没资格,也没有合适机会进入游河贵妇行列中。毕竟要想成为游河贵妇,贵妇身份才是最重要的。即便秦巧莲早早就做了易嬴的义妹,但她如果不能让其他贵妇承认自己的贵妇身份,依旧进入不了游河贵妇的行列中。
可图汲的队伍不仅汇集了足够的游河贵妇,更是贵公子云集,最是秦巧莲成为游河贵妇的好机会。
只要他们接受了秦巧莲的贵妇身份,秦巧莲自然就可以再进一步成为游河贵妇了。
不过,秦巧莲的事情虽然不用担心,有图汲和秦巧莲的马车在后面跟着,易嬴也不用担心队伍安全。但君莫愁、秋心却好像很关心那些西齐国奴隶,一直都和她们走在一起,这让易嬴却有些费解。
因为,西齐国人如果都这么团结,他们还可能被北越国和大梁国骚扰至今?
还是说,那些西齐国奴隶中有什么让君莫愁特别关注的人,或者说是特别关注的理由。
从奴隶营出来,易嬴就发现奴隶营外的道路上好像有了些小小变化,那就是先前插草标自卖的京城贫民竟然全没了踪影。不可能有人将他们全部买去了,但易嬴也想不通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
同样觉得君莫愁举动有些奇怪,图汲就望向靠坐在自己身旁的秦巧莲说道:“巧莲姐,君姑娘现在住在少师府吗?她是什么时候前去少师府的,与少师大人又是什么关系。”
“二世子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先吃了姐姐这颗草莓再说。”
虽然易府的马车依旧是马车,但同样的马车到了图汲手中,那就不能再称之为马车。
图汲的马车内虽然没像皇室辇驾那样镶金挂银,但内部装饰却极为考究。不仅马车顶上雕着花棱,为了保暖,甚至车壁和车座、车底上都铺上了厚厚一层熊皮。不用在马车内点什么煞风景的危险火炉,只要往熊皮上一坐、一靠,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由于是第一次与图汲等人在一起,虽然图汲的长马车内还挤进了三男四女,但在简单介绍过后,秦巧莲还是能感到与图汲等人的隔阂。
甚至因为见识上的原因,秦巧莲都不怎么插得入他们的真正谈话中。
现在听到图汲问话,秦巧莲赶忙将车内果盘中的草莓往嘴中一抓,叼在齿间就向图汲脸上送了过去。
因为有秦巧莲在,因为不知易嬴为什么要将秦巧莲放到身边来,马车内的几人都有些拘谨。
但在看到秦巧莲比一般女人更为大胆的**后,不仅马车内众人都是一怔,图汲脸上更是一乐。反正不会损失什么,真正吃亏的也不是自己,图汲就伸出右手将秦巧莲用力往怀中一抱道:“巧莲姐,你说真的吗?”。
“唔,……当然是真的,姐还用骗你吗?唔……咕咕……”…,
在被图汲抱住时,秦巧莲根本就不用图汲再动手,直接就将牙齿上叼着的草莓送入了图汲嘴中。
随着草莓在两人嘴中融化,秦巧莲的舌头不仅立即钻入图汲嘴中吸吮着拼命纠缠起来,丰满的身体更是直接蹭到了图汲大腿上,双手勾紧图汲的脖子就开始在图汲怀中左右蠕动。
“唔……巧莲姐你真是太棒了……唔,唔唔……”
作为京城中首屈一指的贵公子,图汲不是没见过女人,更不是没见过游河贵妇,甚至也不是没见过ji女,但那些女人哪敢在图汲身上这么放浪。不是自持身份,而是必须做出自持身份的样子以求更多好感。
所以突然面对秦巧莲的**劲,图汲再也耐受不住了。
不仅抱着秦巧莲就开始拼命热吻,甚至还拉下了秦巧莲胸口的绯衣,捏住秦巧莲饱满的胸脯就大力揉捏起来。
看到两人动作,马车内的另三对公子和游河贵妇也耐不住了。虽然不至于扯下衣服露出胸口,但也是拥抱着接起吻来。只有坐在图汲另一侧的褒拟却一动不动,带着一丝好奇、更是一丝费解地望着秦巧莲,不知在想着什么。
然后。不是图汲放开秦巧莲,而是秦巧莲恋恋不舍地放开图汲双唇后,图汲才大口喘着粗气,低头望了望被自己捏在手心已经有些变形的秦巧莲硕大丰胸,叹着气说道:“巧莲姐,你真是太棒,太棒了!……如此叫某真是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咯咯,二世子你胡扯什么情何以堪啊!要是二世子不嫌姐姐年纪大,姐姐今晚就到二世子房中伺候都行。”
不知秦巧莲原本就是燕雀楼掌柜,早就吃过了无数男人。
第一次遇上秦巧莲这种放荡得肆无忌惮,似乎不需要一丝隐藏的下层女人,图汲都有些消受不起,继续捏弄着秦巧莲丰胸道:“这事情好说,巧莲姐还是先说说君姑娘的事情吧!”
“怎么?二世子只想知道君姑娘的事情吗?但二世子若是愿娶姐姐为平妻,别说君姑娘的事,便是奴家大哥的事情都可以告诉二世子。”
“……嘻!巧莲妹子,你也看上二世子了啊!”
听到秦巧莲婉转央求,车内的游河贵妇俞之渔就娇笑开来。
俞之渔乃是大理寺卿俞通的女儿,原本嫁了一个四品骑将为妻,可同样因为战争原因,丈夫战死,俞之渔就回到娘家,成为了京城中的又一名游河贵妇。不是俞之渔对秦巧莲想做图汲的平妻不满,而是这些世子、公子的平妻位置原本就是众多游河贵妇的眼中所念、心中所想。
不然若是做个妾室,那是谁都会欢迎她们,也不用她们做什么游河贵妇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
秦巧莲却也不掩饰,小手直在图汲身上乱摸,娇笑着说道:“难道渔姐姐你就不想做二世子平妻了,只是二世子薄情寡义……”
“喂喂,巧莲姐你别这样戏弄人好不好,什么叫薄情寡义啊!”
听了秦巧莲笑言,不仅图汲立即抱怨着亲上了秦巧莲裸露在外的明晃晃胸脯,满车男女也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以此大笑,秦巧莲也被宣布真正进入了游河贵妇行列中。
只有旁边脸上露出浅浅笑意的褒拟,眼中却带着一抹蔑视一闪而过。
※※※※※※
为不影响京城形象,奴隶营的实际位置是在京城外的一个树林中。要从奴隶营出到外面大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而由于北越国这时环境破坏还不彻底,树林面积不仅大,更好像原始森林般郁郁葱葱,只是没有原始森林那么树木密集、黝黑渗人。
“老爷,树林里有人。”
正当秦巧莲终于在图汲马车内成为了真正的游河贵妇时,丹地突然就来到易嬴马车边说了一句。
车内女人虽然听得一怔,易嬴却满不在乎道:“是乌山营的人吗?”。
“他们身上都没穿军服,穿的全是便服,不过还是隐瞒不了他们就是奴隶营中的乌山军。”丹地很是冷静地说道。
丹地的语气虽然不会让人紧张,但忽然听到乌山营藏在树林中,车内女人还是有些慌乱起来。想起先前年轻掌柜说起的乌山营一事,阮红就说道:“老爷,难道他们是来报复的,还是为了那珠宝箱而来。”
“不管他们为什么而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乌山营,有什么资格与本官谈条件,只是这个走过场的排场稍嫌大了些。”
走过场的排场?听出易嬴语气中的蔑视,众人顿时轻松不少。
因为,易嬴毕竟是个一品大员,哪是什么人都能跟易嬴平起平坐的?固然因为周谨的珠宝箱被抢,奴隶营中的乌山军必须有所表示。但那又怎样?双方身份的巨大鸿沟依旧摆在那里。
难道他们还敢因此杀官造反不成?不说淞郡王图迓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他们也没这个胆子自作主张。
如果他们真敢这样做,也就用不着换下军服了。
换下军服就能骗人?那只是小说中的故事,真正官员绝不会是这样的傻子。只能说双方较量时,没穿军服就可以多一丝周旋余地,最终还是要看王对王的结果。
“吁!……”
正当易嬴还在让车内女人安心时,马车突然就在易山的一声长唤中缓缓停下来。
然后童武就在车外说道:“大人,有军人用路障拦住了马车去路。”
终于来了吗?
易嬴在心中嘀咕一句,却又仿佛漫不经心道:“问问他们是哪里的军人。”
“少师大人,末将乌山营都尉萧轼,希望能代廑州粮商周谨向大人讨回一些东西。”
从轿帘望出去,易嬴可以看到前面路上的确被拉起了一道阻拦车马用的栅栏,而栅栏后确实是有一些军人。不过那些军人却不是站在栅栏后,而都全是骑在马上。除了当先一个五品都尉外,其他几个都是五、六品的各级将官,竟然没有一个是普通兵丁。
难怪童武会用军人来称呼他们,却不称他们为兵丁。
但由将官骑马来设路障,他们拦的究竟是易嬴还是自己,实在有些不好多说。
或者干脆就是,他们骑马就是为了防备步战上远远不及的天英门高手?
随着车队停下,萧轼开口,原本跟在队伍后面的图汲等人马车就“呼啦啦!”一起赶了上来。不过他们并没冲到易嬴马车旁,只是到了视线可及、听力可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不管后面看热闹的图汲,易嬴“唰!”一下扯下车帘道:“五品都尉,你有什么资格同本官说话。”
看到易嬴连马车都不愿下,固然其他几名将官脸上都露出了愤怒之色,萧轼心中却长松了一口气。
因为,易嬴不下车,双方就不会起什么直接冲突,自己也不用太勉强。所以萧轼就再一次在马上拱手说道:“少师大人教训的是,末将的确没资格向大人讨要东西。但周老板乃是我乌山营的唯一粮草供应商,若是没有了周老板提供的粮草,我乌山营随时都会断炊。”…,
“那与本官又有何关系,乌山营是死是活自有淞郡王料理,与本官没有半分瓜葛。”
易嬴的话顿时让萧轼一怔,因为易嬴这已等于是在明言,只有淞郡王亲自上门,这事才有解释的机会。
但淞郡王会上易嬴的门吗?萧轼不敢去猜测,但也不会就此放行,继续说道:“少师大人言重了,这事本非什么大事,少师大人何必要劳烦淞郡王?”
“哦?你们乌山营不敢劳烦淞郡王,却敢让人羞辱本官,难道这就是乌山营在朝廷中的立场?”
“末将不敢,但真正滋扰少师大人家眷的乃是周老板师爷,而且已被周老板处死。不然少师大人又何致明抢周老板,直接以朝廷名义,将周老板查抄下狱不是更方便?”
“所以大人既愿放过周老板,何必又要咄咄逼人。”
说出这话时,萧轼信心很足,同样这也是他敢拦住易嬴马车的主要原因。
不过易嬴的声音却一冷道:“放过他?谁说本官放过他了。本官只是给他一个学习万大户的机会,或者让他干脆去投奔万大户,免得万大户太孤单。这你都不懂,有什么资格来挡本官大驾,还说要帮他来找本官讨东西。”
“嗬!”
易嬴的话刚一说完,满场都是抽气声。不仅萧轼身边的几个将官都拉了拉坐下马匹,甚至图汲也一脸惊恐地将头从秦巧莲怀中抬起了。
因为图汲已忆起,易嬴在教训周谨时的确有在里面提到过万大户的名字。
可所有人固然都知道万大户是被易嬴逼反的,但怎么都想不到易嬴还想逼着周谨一起去学习万大户造反,或者是投奔万大户一起造反。
孤单?这种事情与孤不孤单又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易嬴真正想指责造反的并不是周谨,而是坐视周谨羞辱易嬴家眷的乌山营。
没想到易嬴居然还想给乌山营套上造反的罪名,萧轼立即感到这次来错了。又或者是说,正是因为他拦住了易嬴,才知道易嬴已将目光盯到了乌山营身上。
所以萧轼定了定神,这才字斟句酌道:“少师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说我乌山营对朝廷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他周谨一个普通粮商,又凭什么有造反的胆量。不说他不敢造反,就是他敢造反,不用他去投奔万大户,末将就先斩了他。”
“他没胆量造反?”
易嬴冷笑道:“就凭他在奴隶营中被本官强抢了一个珠宝箱,立即能调动萧都尉的兵马拦劫本官。再是他损失更多东西,又岂会调动不了更多兵马造反?所以要论起能耐来,本官还是觉得这周老板的能耐好像更大一些。”
“毕竟当初万大户也只能调动一个总兵的五百兵马,可萧都尉却已经是朝廷五品将官呢!”
“哗!”
这时已经不再是抽冷气了,而是真正骚动起来。因为,萧轼帮周谨出面即便不是为了造反,但也等于从事实上证明了周谨的确有调动军队的能力。当然,这得是那些军队的确是军队才行。
所以,心中一边大骇,萧轼也赶忙用手势暗示那些还藏在树林中的兵丁撤走。
因为他们现在还只是几人拦在易嬴面前,可若被易嬴扣上了“听风而动”的大帽子,那不说是不是造反,他们都别想再在军中干下去了。
一支能被粮商调动的军队,一支能为一个珠宝箱调动的军队,那还是朝廷的军队吗?…,
等到部队撤走的消息传来,萧轼才定了定神,继续回到原本话题道:“少师大人,这不是末将不愿意放行,而是周老板如果失去了那只珠宝箱,以后便再也没法为乌山营供粮了。所以为了整个乌山营上万兵丁的口粮着想,少师大人能不能对周老板网开一面。”
“这不是什么官员的颜面问题,乌山营也不敢说践踏大人颜面,但士兵总是要吃粮的,身为将官,末将也不能看着他们挨饿吧!”
萧轼在这里退走行不行?行。
但那就等于萧轼彻底被易嬴压住了,乌山营也被易嬴压住了,甚至于淞郡王图迓也被易嬴压住了。
而且还是被易嬴以“造反”的罪名压住。
萧轼可以向易嬴的任何理由低头,但却绝不能在易嬴的“造反”理由前低头,不然萧轼不仅难以洗清身上污点,乌山营也难以洗清身上污点。所以,尽管已知道易嬴难缠,萧轼却不敢在这时退缩,也不能在这时退缩。
不是以个人颜面,也不是以乌山营、淞郡王或是任何官员的颜面,而是纯粹以兵丁要吃粮来堵住易嬴的口。
看着这一幕,不仅图汲等人的马车立即往前赶了赶,甚至君莫愁也带着西齐国奴隶悄悄挤了上来。
。,
第二百九十二章、这真是一种体贴吗
身为一名武将,萧轼从没在任何文官面前退缩过。即便是皇室宗亲,同样不敢在萧轼镇守的奴隶营中乱来。
不然,不用易嬴去找萧轼麻烦,恐怕每日在奴隶营中进进出出的官员及官员家属都够萧轼受的了。
所以说完自己的最后坚持,萧轼的双眼就紧盯易嬴马车,等着他给自己答复。
易嬴不是没想到会被萧轼拦劫,但却没想到萧轼竟会用兵丁要吃粮来挤兑自己。
问题是,易嬴能不让乌山营的兵丁吃粮吗?不能。
所以易嬴说道:“萧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不说乌山营的军粮问题不归本官管理。难道一日没有粮吃,你们这些将官就要立即拖兵造反吗?所以,萧大人要拿军粮问题来责难本官,别说本官没有理会萧大人的道理,便是在陛下面前,陛下也不会理会萧大人。”
“那易大人是不管我们乌山营吃什么了?”
萧轼的双脸这时也沉下来。
因为,易嬴如果句句都要套上造反的罪名,那恐怕就不仅仅是周谨的问题,而是易嬴,或者说是易嬴身后的人已开始容不下乌山营这个特殊存在了。
所以萧轼也不再对易嬴辩白,因为不管萧轼是否辩白,只要易嬴敢打乌山营的主意,他就绝不允许。
易嬴却也毫不退让道:“乌山营吃什么,自有乌山营的粮草官负责。难道萧大人想说,没有了周谨,没有了周谨供的粮草,乌山营就不再是陛下的兵、不再是朝廷的兵了?信不信就凭萧大人这句话,陛下明日就会诛了周谨九族。”
诛周谨九族?
易嬴虽然只是说诛周谨九族,可不仅萧轼的脸色立变,萧轼身边的几个将官也有些慌乱起来。
因为,陛下如果真因萧轼这句话就要诛周谨九族,那说这句话的萧轼,以及跟随萧轼的他们又会有怎样下场,这已经不用多说了。
其他人这样说或许吓不了人,但易嬴早就有逼反万大户的前科在,谁又敢小看他。
因此即便是萧轼,这时也是怒斥道:“少师大人莫要信口雌黄,今日之事明明就是因少师大人强抢周老板珠宝箱而起。”
“哦?萧大人只记得本官强抢周谨珠宝箱,却不记得周谨最初羞辱本官家眷之事了?难道在萧大人眼中就是这样看待京城里的百官、看待朝廷众多官员的?如此一来,萧大人带兵在此又究竟是何居心。”
“少师大人,你别拿话吓人,先前少师大人已认可那是周老板师爷的个人所为,不然少师大人又会放过周老板?”
不能说得计,萧轼现在也只能抓着易嬴留下的唯一破绽不放。
易嬴却更在马车内不屑道:“那只是本官给乌山营留脸皮,而不是给到现在还想揪着这事不放的萧大人留脸皮。在本官已想息事宁人的状况下,如果萧大人还想继续坚持,闹到陛下面前,萧大人又以为如何?”
虽然易嬴一直都没从马车内下来,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却又是身在暗处的易嬴稳稳压住萧轼一头。
等到易嬴说到这里,其他将官虽然是萧轼下级,却也忍不住小声说道:“大人,不如我们还是离开吧!周老板的事情,让周老板自己去与少师大人解决。”
“你们胡扯什么?难道你们想说乌山营的兄弟怕了谁吗?”。
没想到在易嬴言语下,萧轼还没想到“妥当”的解决方法,自己属下却已经先害怕起来。…,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萧轼不禁怒叱了一句。
因为,这不仅可能导致乌山营和淞郡王都不再信任自己,更可能导致自己再也控制不住部队。所以不管后果是什么,萧轼都要先压住自己属下才成。
留意到马车外变化,易嬴顿时幸灾乐祸道:“哟!原来萧大人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小小的五品都尉都能将朝廷一品大员不放在眼中,那萧大人一个五品官都是如此,乌山营再高品级的官员,又该不将谁放在眼中啊!”
“本官抢周谨还有理由,萧大人抢本官又想用什么理由?”
“萧大人最好不要说自己不知道乌山营有自己的粮草官,没有了周谨,那些粮草官就不会干事了。萧大人舍不得周谨,自己摘不干净,也先帮乌山营摘干净行不行。”
“你……”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易嬴已经开始落井下石了。
因为,萧轼如果一直将自己与乌山营牢牢绑在一起,易嬴指责乌山营造反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但易嬴如果都先将乌山营摘出来了,萧轼再要紧抓着乌山营不放,别说易嬴放不放过他,乌山营肯定都不会放过萧轼。
再出什么事情,乌山营肯定会将萧轼交出去免灾,就好像周谨当初将老师爷交出去免灾一样。
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表现一下,表现一下自己的称职,表现一下自己对得起乌山营、对得起淞郡王的照拂,竟然就会被易嬴这样活生生从高高处扯下来。即便萧轼心中再想坚持,身体也禁不住有些颤抖起来。
看来易嬴先前说的没错,他就是想看看有谁敢到他面前为周谨求情。
在萧轼已有些说不下去时,易嬴却掀开轿帘,瞪向已在萧轼身后急得胡乱拉扯马匹的将官说道:“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萧大人想跟本官闹下去,那只是萧大人自己的事情,难道你们继续留在这里,真想将整个乌山营全给拖下去吗?”。
“只为了一个商人的几两白银就敢带兵堵塞朝廷官员去路,难道乌山营真想给周谨陪葬不成?”
“大人,请恕末将……”
要想在远离乌山的奴隶营中独当一面,萧轼就必须做到让属下全无贰心才成。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党同伐异年代,依靠某种名义就可在无人管束的地方作威作福。顺者昌、逆者亡,即便乌山营中早先也有人曾想插足奴隶营,但无一不都被萧轼在暗地处理掉了。
可即便现在能留在萧轼身边的将官都可说是萧轼心腹,但同富贵有,要想共患难,特别是近似于造反的患难,一般人并没有这个觉悟。
“住口!”
看到属下开始彻底慌乱起来,萧轼怒叱一声道:“少师大人,不用大人在哪里撺掇,本将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带他们走。但请大人也要记住了,以后大人与乌山营是敌是友,全在一念之间。”
“啧啧!萧大人,好像你一个都尉就能代表乌山营一样。但离开之前,萧大人不认为应该留下些东西再走吗?”。
随着萧轼策马想要转身,易嬴却依旧发出一些带着挑衅的抽笑。
想起丹地武艺,萧轼也陡然一惊,再不敢背身离开,怒视易嬴道:“少师大人,你究竟想要怎样。”
“萧大人,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
“要是萧大人今日不留下些东西再走,萧大人认为就以自己今日所为,能向乌山营交代?乌山营又会放过萧大人吗?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该放手时就要学会放手。”…,
“……大人到底想怎样?”
没想到易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萧轼就有些须眉俱张。
但萧轼更无法否认,自己如果就这样走了,真的会无法向乌山营交代。因为易嬴若是狠咬着不放,说不定真会让乌山营背上个造反,至少是意图造反的罪名,给陛下留出整治乌山营的借口。
所以愤怒过后,萧轼只得说道:“如果少师大人想要周谨的项上人头,末将保证随后就为大人送到。”
“大人说错了,周谨是周谨,大人是大人。”
易嬴这才彻底掀开车帘,一脸志得意满道:“而且如果说到那周谨,本官到想让大人和乌山营饶他一命,便是放他回廑州成不成?更要告诉他,即便他做不了万大户,也要去投靠万大户才成,免得本官什么时候闲得慌,拿他当成万大户来开刀,这话萧大人可明白?”
“嘶!”
易嬴即便在那里说得兴致勃勃,众人却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易嬴这分明还就是万大户那一套,逼人造反。
好像他已经不耐烦万大户至今尚未起兵一样。
这种话别说当众说出来,就是想一想,未必都有人真敢这么去想。但易嬴偏就是说了出来,却让所有人都有些哑然。
甚至萧轼也是眉头一皱道:“少师大人,你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反正今日之错不是错在周谨身上,而是错在那老师爷身上。只要萧大人不因自己而为难周谨,想是乌山营和朝廷也没理由为难周谨,本官也就是想差那周谨不得不为本官办一件小事而已,这不会妨碍到萧大人吧!”
“既然这是少师大人之意,本官敢不从命,本官回去就将那周谨赶回廑州,不知大人还有何指教?”
听到这里,萧轼总算明白了。不管易嬴是不是真想逼周谨去投靠万大户,他的确没有现在就收拾周谨的想法,不然又怎会放过周谨。
可回到这里,不知该不该有所期待,萧轼却又不知易嬴留下自己想要干什么了。
易嬴说道:“不敢说指教,但萧大人如果还像先前那般坚持,本官原本可是想留下萧大人的两只手做伴的。”
“如果萧大人没有了可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两只手,萧大人又打算回家靠媳妇养活?萧大人的媳妇又会养一个不能干活的活死人男人?还是萧大人打算回家依靠自己老娘?”
“所以说,萧大人不坚持是对的。”
“因为萧大人不坚持,至少还能回去做人,还有两只手可以干活,用不着萧大人的老娘来养活萧大人,养到她老人家老死了,萧大人都没办法亲手帮她刨坟挖坑。萧大人爱不孝,本官当时也是很乐于成全呢!”
这算什么?
随着易嬴幸灾乐祸一溜烟说下来,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萧轼的双脸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因为,萧轼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是已经表露出了放手之意,易嬴可是真会砍下自己双手的。别说武将没了双手能干什么,就是文官,乃至普通百姓没了双手恐怕都会活不下去。
现在易嬴说出这话,一半是继续讽刺萧轼,一半却也是在警告其他人,乃至是在警告整个乌山营,莫要以此为念。
因此,强忍着心中的不快与郁闷,萧轼仍是只得老老实实拱起双手道:“少师大人教训的是,末将多谢少师大人开恩,但不知少师大人打算让末将留下什么东西再走。”…,
“那就需要萧大人自己去想了。”
易嬴仍是兴致勃勃道:“其实萧大人今日错就错在自以为有资格处理这事上,或者说,自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资格在本官面前谈什么颜面高低。但萧大人就没意识到?本官不理会你才是真正在抬举你。”
“不然萧大人真以为自己能在这里压倒本官,说不定陛下明日就会下旨诛萧大人九族。”
听着易嬴在那里喷声,众人都有些无语。
因为,还有什么话能比易嬴现在说的话更恶毒?
没有了。
很显然,易嬴在这里赢了不算,还想要赢得光彩,赢得别人都没脸在自己后面继续教训萧轼为止。
脸色忽青忽白间,萧轼也只得咬牙说道:“少师大人,末将现在已知道错了。不知少师大人可不可以给末将一个痛快,究竟要末将留下什么才能安心。”
“萧大人认为自己真需要让本官安心吗?”。
易嬴却饶有兴致地摇摇头道:“错了,错了,这可是大错特错。事实上,只要萧大人在这里让路,本官就足以安心了。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本官是否安心,而是萧大人能否让其他人也安心的问题。”
“因此萧大人现在要做什么,本官完全不会插手。”
“本官只是在提醒萧大人犯了什么错,并使萧大人考虑,要想别人不以此继续追究萧大人责任,萧大人又该如何去让人安心的问题。这可是本官在体贴萧大人,难道不是吗?”。
体贴?这真是一种体贴吗?
固然易嬴说的头头是道,事情也的确会有这方面发展,可不仅萧轼很难接受这种体贴,便是围观众人,也是叹息多于赞同。
叹息什么?
叹息易嬴太会整治人,而且还整治得萧轼不服都不行。
当然,这并不是易嬴在北越国官场练就的本事,而是在现代官场练就的本事。而且比起那些现代官员犯错时的机敏,萧轼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些,也不得不让易嬴去提醒他。
为什么要提醒萧轼?
因为易嬴真正要提醒的不是萧轼,而是乌山营及一直没有在两人嘴中出口的淞郡王图迓。
因此,在易嬴“暗示”下,萧轼心中虽然苦楚,但仍是只得跨马抽刀,“唰!”一声将自己右耳割下来道:“少师大人训斥的是,末将的确不该听信小人谗言,再有下次,小人自当双手奉上。”
“这就对了。”
“那周谨是在好好做生意?是在跟本官竞价吗?如果是,本官立马就可还钱给他。可如果不是,别说萧大人,任何人都别想帮着周谨来打本官的脸。所以呢!现在不是本官与乌山营是敌是友全在一念之间,而是乌山营的人倘若再敢在本官面前胡闹,本官一个个活剐了他们。”
“嘶!”
看到萧轼割下自己耳朵,众人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可是易嬴的话再一出口,众人又全都抽了口冷气,而萧轼的脸色更是难看无比。
不过,看出易嬴已真正“放过”自己,萧轼当然不会再多嘴惹罪受,拱了拱双手就说道:“末将多谢少师大人教训,恭送少师大人。”
“恭送少师大人。”
随着萧轼拉开马匹,马上将官也都齐喝一声,然后才有两个低级校官跳下马来,快速将挡路栅栏给搬开了。
没有了栅栏,易嬴也开始将车帘扯下。…,
然后不用易嬴吩咐,在童武示意下,马车就开始经过停在路边的萧轼等人,慢慢向前走去。而在经过萧轼身边时,丹地甚至还挑衅地望了望萧轼双手,显然比起萧轼自己割下右耳,丹地还是觉得由自己动手取下萧轼双手的代价更痛快些。
故意没去看丹地双眼,望着缓缓离去的马车,萧轼双眼中却充满了忌惮。
不是因为易嬴终于压过了自己,而是因为易嬴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乌山营的人倘是再敢在本官面前胡闹,本官一个个活剐了他们。
这样的话由易嬴嘴中说出,不说是份量十足,而是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
好像今日并不是萧轼因为周谨的缘故不小心得罪了易嬴,而是易嬴特意要来触乌山营的霉头,并特意警告乌山营,警告淞郡王图迓一样。
想想现在京城中发生的事情,想想易嬴到现在做过的事情,萧轼就不觉得易嬴今日的所作所为全是无意而发。
即便今天的事情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但很显然,易嬴的双眼已经盯上了乌山营。乌山营这段时间若是再出什么茬子,不说早有此念的易嬴会不会插手,便是朝廷,恐怕也会设法让易嬴插手了。
所以,萧轼现在不仅担心自己在乌山营的将来,同样也有些担心乌山营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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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未必全是但也未必不是
与最开始离开奴隶营时一样,图汲的马车虽然早已赶到前面,但在队伍重新开始前进后,图汲却是等到最后才让自己马车跟在了队尾。
马车经过萧轼身边,图汲就掀开车帘道:“萧大哥,今天你这事可做得危险啊!”
“承二世子挂念,下官愧不敢当。”
对于图汲,萧轼并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如同洵王图尧的油滑一样,图汲对上任何人都会唤上一声大哥,所以对于图汲叫自己大哥,萧轼根本就不感兴趣。因为他若是故意去与图汲结交,或许的确能得到图汲“友谊”。但那也就是友谊而已,不仅没有任何利益,除了能说上一、两句闲话外,有事都帮不上忙。
何况萧轼本就是淞郡王图迓的人,也不可能去与图汲这样一个无权无势,只有一个世子名分的家伙混在一起。
“哪里,哪里……”
而图汲也没有不高兴,说出的话更好像他在这事中也有莫大功劳一样。
幸好,图汲很快就拉下车帘,马车也离开了,不然萧轼可以无动于衷,其他奴隶营的将官却早已经怒瞪过来。
为什么他们敢怒瞪图汲?
因为图汲即便没有无用之名,但却也是毫无有用之力。
等到马车重新开始前进,一直靠在图汲身边的秦巧莲才一脸不满道:“二世子,你去搭理那蠢货干什么,别看他比不上奴家大哥,便是与姐姐相比,那也是远远不如。一个不懂见风使舵的家伙,又能有什么前途。”
“巧莲姐说的好,那家伙就是不会见风使舵,早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听到秦巧莲抱怨,马车内的众人也开始附和起来。因为萧轼如果懂得见风使舵,恐怕早在事情不对时就已经开溜了。
可他们却没想到,如果萧轼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又怎会被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因忠心派任到奴隶营独挡一面,又怎会因想要表现这种忠心而硬要与易嬴掰掰腕子。
虽然萧轼最后的割耳行动是在易嬴撺使下进行,但不得不说,有这个教训,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都不会再惩戒他了。
所以,全然不管其他人话语,图汲就叹息一声道:“人才,人才啊……”
“人才?二世子你认为萧轼那蠢材是人才?”秦巧莲不高兴道。
不仅仅是官场,对于一些曾历经波折的人来说,他们都不会去管别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因为只要有人对他们好,能将他们从困境中拉拔出来,那不管将来等待自己的是地狱之旅还是天堂之旅,他们都会义无返顾地跟着改变自己命运,让自己摆脱困窘状况的第一个人走下去。
所以,他们心中只有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因为不是第一个人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他们也将永远接触不到后面对自己表示善意的人。
或者说,其他人对他们好,难免也是考虑到了第一个人的因素。
因此,一个人若不能将另一个人带入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些所谓的恩情就全都是苍白的无力注脚。
深知正是易嬴改变了自己一切,听到图汲去赞扬萧轼,秦巧莲的好恶顿时分明起来。
看到秦巧莲不满,图汲伸手就将秦巧莲往怀中一抱。
拉下已被秦巧莲整理好的绯衣胸口,揉捏着秦巧莲蹦跳出来的嫩肉就说道:“巧莲姐你想哪去了,某可不是说萧轼是人才,某说的是易少师是人才。看了易少师表现,某决定了,以后见着易少师就绕道走。”…,
“对!绕道走,绕道走……”
“一定要绕道走……”
不是为了恭维秦巧莲,而是身为整日游逛市街的浪荡公子,这些人哪个身上没有一、两个小毛病。为了不要将这些小毛病曝露出来,不被易嬴逮住,他们可是真心决定要在易嬴面前绕道走。
听出众人并不是在敷衍自己,秦巧莲顿时眉开眼笑道:“这就对了嘛!不过以后有姐姐在身边,你们也用不着在奴家大哥面前绕道走,只要行事不要那么孟浪就行。”
“这没问题,巧莲姐,你看可不可以让某也摸摸巧莲姐的胸脯。”
随着秦巧莲的乳浪伴随身体动作涌动起来,坐在秦巧莲对面的一个小胖子眼中就露出了饥渴之色。
因为,虽然同为游河贵妇,没有秦巧莲这样的底层生活经验,其他游河贵妇根本做不到秦巧莲这样的放荡无羁。最多她们只会公然表露一些放荡情绪,那些真正放荡的事,还是要留到屋里两人独处时再去细说。
甚至于一些游河贵妇进了屋子也不会放荡,只会玩耍手段。
所以,突然见到秦巧莲这样别有滋味的游河贵妇,常通立即崩溃了。
常通不仅是刑部尚书常青书之子,年纪也是马车中最小的,而且更是最近才开始跟随图汲一起出门玩耍。不仅看起来有种幼稚感,更是因为这种幼稚,他才能在秦巧莲仍在图汲怀中时说出这种羡慕的话语。
或许别人不会将这种话当真,但早在燕雀楼时,秦巧莲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宝,也已习惯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宝。
却不像在易府时,秦巧莲就只是易嬴的义妹而已。
所以看出常通眼中的饥渴,又想起图汲先前“拒绝”娶自己为平妻的事。秦巧莲立即毫不犹豫地挣脱了图汲怀抱,凑上去就将常通脑袋抱入自己赤luo的怀中道:“行啊!不仅是常公子,你们要一起来摸摸巧莲姐胸脯都行!”
“唔……唔唔,太棒,真是太棒了……”
被秦巧莲用乳枕抱在怀中,常通就激动得紧紧抱紧了秦巧莲的柔软娇躯。
给两人让开位置,俞之渔不是不满,而是戏谑道:“巧莲妹子,你这也太放荡了吧!”
“什么叫放荡?你们是没见识过奴家哥哥的厉害,他可不仅是日日御女,而且每次都要同御数女,那才是真正强悍的男人。要不今天我们换换,由妹妹陪几位公子,姐姐你们三个一起去陪陪奴家哥哥,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厉害了。”
俞之渔只是在数落秦巧莲勾引常通过于放荡,秦巧莲却干脆伸手将另外两名公子也拉到了身边。
看到秦巧莲的兴奋劲,众人都有些叹服。
在秦巧莲被三个男人围在当中摸弄、调戏时,俞之渔却娇笑着一脸不信道:“巧莲妹妹,这不可能吧!少师大人都恁大年纪了,怎么可能日日御女,还同御数女。”
“那是你们没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老当益壮!”
“你们知道吗?不算君姑娘,奴家哥哥现在都已经有一妻七妾了。而且少师府实行的并不是轮房制,而是串房制。只要谁有兴趣,知道奴家哥哥留在哪房住宿,都可以过去凑热闹同房!”
“而且啊……”
仿佛易嬴再没有秘密一样,不需要俞之渔等人再去询问,秦巧莲就开始将易嬴的一件件**数落了出来。…,
即便这些**都是易嬴与自己妻妾之间的**,并没有涉及任何足以动摇易嬴地位的事情,众人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而一边听着秦巧莲在那胡扯,图汲却在心中暗暗嘀咕。
因为,从秦巧莲的神态中,即便她说的未必是谎话,可易嬴为什么要让秦巧莲对人说这些事,或者说,易嬴为什么要将会说出这些话的秦巧莲从易府中放出来,这就非常值得商榷了。
同样感到不解的还有坐在一旁的褒拟,因为与先前易嬴的表现不同,秦巧莲嘴中的易嬴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
回到云兴县,众人先去往县衙,将为徐府购买的奴仆留下,然后才转向少师府前进。
由于徐琳还在县衙中办公,易嬴也不必去对徐琳解释什么。只是小绢却说还要留下来教导那些奴仆如何照顾白绣,易嬴就暂时也将易东等人留下来照顾一、二了。
一路上,图汲等人都再没有下车,而是一起来到易府,图汲等人才簇拥着满脸兴奋的秦巧莲下车道:“少师大人,你不邀请我们到府中坐坐吗?听说少师府的花园很棒呢!”
“这样也好,二世子请,众位公子、夫人请……”
对于这些纨绔子弟及游河贵妇,易嬴并没有太大兴趣。不过他们已提出要求,易嬴也不好拒绝,反正就当是让秦巧莲去照顾他们。
于是,众人在进府后就分成了两批。秦巧莲带着图汲一群人直奔花园,易嬴则还是和阮红、童武等人将那些奴仆一起带进去。
其他奴仆,经过登记后就直接由童武领下去了。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自然有童武去安排。
然后剩下最后一批西齐国奴隶,君莫愁就说道:“易少师,可不可以将这些西齐国同胞都交给奴家安置。奴家……”
“没问题,反正他们没花本官一分钱,也不算本官买来的奴仆。君姑娘想怎么安排都行,或者说送他们回国也行。”
不等君莫愁说完,易嬴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因为,在知道君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的身份后,除了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大事,易嬴并不会去关心君莫愁或者说是西齐国的各种小事。
所以一边说着,易嬴就一边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甚至都没去多看那些西齐国奴隶一眼。
这不是说那些西齐国奴隶都不能入眼,而是个个都很年轻,更几乎全是俊男、美女。
与君莫愁相比可能还有些不足,但那些女子却没有一个输给秋心的。想起阮红今日在买奴隶时表现出来的戒备,易嬴也不想表现出对这些不知能不能留在易府的西齐国人太感兴趣。
君莫愁不奇怪易嬴态度,不过那些西齐国人中却有一人发话道:“少师大人,你是看不起我们西齐国人吗?”。
“啊!”
没想到有人会这样说话,在君莫愁惊呼一声时,易嬴也抬起脸来,这才发现说话的竟是一个四十余岁中年人。中年人的话语虽然有些咄咄逼人,可不仅相貌儒雅,站在那些十多岁的年轻西齐国男女中,更有一种隐隐以之为中心的感觉。
“先生误会了。”
疑惑地望了望脸上有些局促的君莫愁,易嬴才慢条斯理道:“不是本官看不起西齐国人,而是有关西齐国的事情,本官与君姑娘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去努力。在大局未定的状况下,本官不想因为几个零星西齐国人的个人小事误了大局,因此才想将你们交给君姑娘去照顾。”…,
“而且说到最初,想将你们买下的也是君姑娘,并不是本官,本官也没有权力去命令你们,自然说不上看不起你们。”
听到易嬴答话,君莫愁就一脸感激道:“易少师,奴家多谢大人体谅。”
“没关系,君姑娘你将他们带下去吧!不要让他们误会就好。”
中年人的反应虽然是有些让人奇怪,但易嬴却不关心。因为,易嬴如果不能说服大明公主吞并西齐国,那么这些西齐国人与易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易嬴根本就不关心他们会怎样看待自己。
不是易嬴不能和善待人,而是易嬴认为自己现在已经很和善了。
毕竟他可是个一品少师,根本没必要与浚王府抓来的几个西齐国奴隶纠缠不清。
不过,易嬴想对了开头,却没想对结尾。
君莫愁虽然对易嬴一脸感激,那中年人却仍是步步紧逼道:“少师大人,不知你与莫愁有什么更重要问题需要去努力?本人严松年,不仅是莫愁及秋心的师长,更是西齐国……”
“老师!”
易嬴虽然已看出严松年应该是这批西齐国奴隶的首领,但严松年的话语还是让易嬴一阵愕然。
因为,君莫愁及秋心是什么人,那可是西齐国密探。在成为西齐国密探前,两人更都是西齐国孤儿。所以这世上能被称为两人老师的就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西齐国的密探首领。
所以,随着严松年自曝身份,不仅君莫愁大惊失色,那些只能说是少年男女的西齐国人也是一脸惊愕地望向了严松年。
面对君莫愁阻止,严松年却摆了摆手道:“莫愁你莫要担心,既然少师大人说了我们不是少师府奴隶,自然也不会将我们怎么办。少师大人既能写出《三字经》、《百家姓》那样的不朽篇章,当也尽可为天下人之师也。”
“啊!”
听到严松年说《三字经》、《百家姓》乃是易嬴所写,那些西齐国的少年男女全都一脸惊然望过来。
显然这事并不是君莫愁告诉他们的,而是严松年自己猜出来的。
毕竟,即便是在秦巧莲面前,易嬴没说出自己曾在兴城县任知县的事时,她也不知道易嬴就是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知县易嬴。
脸上稍稍疑惑一下,易嬴说道:“严先生,或者本官该称呼严大人,不知严大人又想对本官说些什么?”
“少师大人过谦了,严某只想知道,少师大人既然能做出今日这般惊人之举,为何又要冒《三字经》、《百家姓》之名?以少师大人在政治上的才学,似不应还有做此等谬事的必要吧!”
“唔……”
忽然听到严松年话语,众人顿时又一片哑然。
易嬴也是满脸愕然道:“严大人,这话严大人却又说得怪了。既然严大人认为《三字经》、《百家姓》乃是本官所做,可为何又好像想说《三字经》、《百家姓》不是本官所做呢?既如此,严大人又何从判断《三字经》、《百家姓》乃是本官所做。”
“因为,严某以前即知道《三字经》、《百家姓》乃是少师大人所做,但是看了少师大人今日之言行,严某才知道这事是万万不可能。因为少师大人若真有《三字经》、《百家姓》之心,又怎可能做出今日之言行。”
严松年双眼直直望着易嬴,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今日之言行又怎么了?”
易嬴虽然并不需要严松年信任,但也是哂笑说道:“难道严大人只知《三字经》、《百家姓》,却不知免税田奏折?本官却是先有免税田奏折,后有《三字经》、《百家姓》的。严大人能接受免税田奏折,为何又不能接受本官今日之举。”
“很简单,因为严某对少师大人的怀疑就是从免税田奏折开始。”
“今日之实,更证明了严某猜测。”
带着一种言之凿凿表情,严松年更仿佛不想让易嬴有否认的机会道:“所以,少师大人既然本就有在朝廷中挪转乾坤之才,为何还要欺世盗名,窃取《三字经》、《百家姓》的作者身份呢?难道大人就不觉得也该还《三字经》、《百家姓》作者一个公道吗?”。
写得出免税田奏折,就写不出《三字经》、《百家姓》吗?
虽然《三字经》、《百家姓》的确不是易嬴所写,但细细思量一下,两者风格的确迥然不同。
一个推行的乃是激进的窃国之策,一个却是仁厚谦良的教人范本。别说其他人,易嬴自己都很难相信这两种东西会是同一个人所做。
可在那些西齐国少年男女都开始将怀疑目光投向易嬴时,君莫愁却在急切中叱道:“老师,你不要再说了。”
“少师大人的免税田奏折与《三字经》、《百家姓》虽然是面对不同受众所写,但两者却是同时面世。《三字经》、《百家姓》更是少师大人为抵消免税田奏折对朝政的不利影响才因而推出的。只是说免税田奏折不可能公行天下,《三字经》、《百家姓》却为天下所知罢了。”
君莫愁这是在替易嬴辩解吗?
未必全是,但也未必不是,可这却是北越国朝廷官员的一致认识。
所以乍一听这话,严松年即刻一脸愕然。但转念一想,顿时就有一丝惭愧之色流露出来。
因为,《三字经》、《百家姓》如果是单独推出,以《三字经》所推崇的忠孝节义,的确很难想像会是由易嬴这个割人脸肉,逼人割耳朵的一品少师所写。但《三字经》、《百家姓》的存在如果单单只是为了抵消免税田奏折的影响,这却未必不能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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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一起面对大梁国
在西齐国,严松年担任的乃是内阁学士官职。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官职。
甚至严松年从来都没有上过朝,是个比文散官还要文散官的闲散官员。
可暗地里,严松年却还挂着西齐**机章事的职务,主要就是督建各种密探府门,这也是严松年的主要工作。而且严松年负责的主要都是西齐国朝廷对外的密探工作,只要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进宫面圣,这也是他对各种政情变化比一般人更了解的原因。
当然,这种了解全是建立在还没被浚王府抓起来的基础上。
虽然严松年也很想出到国外走走,亲眼看看自己送出国的一个个密探工作状况,但这次显然不是他自己想被浚王府抓去,而是严松年带着一批学生在边境附近实习时,恰巧被浚王府潜入西齐国的捕奴队给抓住了。
而由于他们本身学习的就是密探工作,装做是郊游的学生、老师,到也没被浚王府发现身份。
甚至因为那支捕奴队都是隐瞒浚王府私自出外打秋风,严松年等人也没经过更仔细盘查,很快就被低价卖给了奴隶商人,辗转来到了北越国京城,并被君莫愁发现而截获。
这不是说浚王府失去了警惕性什么,而是对于已经被捕奴队抓住的奴隶,他们身上就等于被打上了奴隶烙印一样,怎么可能还做得出危害北越国安全的事。
不是因为遇到君莫愁,严松年所想最多的就是日后如何逃跑的事。
不过在见到君莫愁,尤其是见识过易嬴的“风采”后,严松年就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直接接触北越国高层的机会,一个影响北越国朝政的机会。
所以,在还没从君莫愁处真正了解过易嬴前,严松年就想在易嬴面前表现出一种义正词严、大公无私的态度。虽然这可能有些急躁,但为正义而急躁,同样也是一种大公无私。
只是,随着君莫愁说出易嬴创作《三字经》、《百家姓》的“真相”后,严松年就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易嬴。
看到严松年被君莫愁说的哑口无言,易嬴却没想到这个朝廷内的流言竟如此有说服力,便也不再想着如何去说明《三字经》的问题,一脸讪然道:“惭愧、惭愧,没想到本官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竟让严大人如此误会。”
“既然严大人今日总算脱困而出,那不如先下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慢慢谈好吗?”。
“惭愧,惭愧,严某惭愧。”
知道自己太冒失,严松年也低下头去,毕恭毕敬对易嬴一躬身,做足态度道:“少师大人果然是北越国的肱骨重臣,竟能想到如此抵消免税田奏折不利影响的方法,更能给天下万民传下千秋之书,严某自愧不如。”
“严大人客气了,这也是严大人未能往官场斗争方面思想的缘故。君姑娘,你带严大人他们下去休息吧!以后严大人他们再有需要,你可直接让红娘或童武安排,不用事事请奏于本官。”
“奴家多谢易少师体谅。”
看到严松年终于不再说话,虽然不知严松年最初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激进,君莫愁还是赶紧将严松年和那些西齐国的准后辈带了下去。
虽然易府后院依旧保持着男性不得轻易进入的严格规定,但好在易府客房并不比内院院子少,甚至君莫愁还找到了一幢单独的两层小楼用来安排那些年轻的密探学生住下。…,
在秋心带着那些西齐国男女去安置房间时,君莫愁就与严松年来到了一间单独屋子中。
没有了外人在场,严松年也立即恢复了官员威严道:“莫愁,先前你为什么要阻止为师说出身份?”
“因为莫愁的身份已经曝露,易少师已经知道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
“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的?既然他已知道你身份,为什么还将你留在府中?难道你已经……”
没想到君莫愁的密探身份已经曝露,严松年立即知道自己在易嬴面前自承老师意味着什么了。那就是说,易嬴已知道严松年乃是西齐国的密探首领。对于这种状况,严松年所能想到的就是君莫愁已经叛变,立即满脸严厉地直视向君莫愁双眼,就像要将她的伪装刺穿一样。
君莫愁却脸色不变,一脸淡然道:“这是因为易少师身边有高达三名天英门弟子辅佐,最强者乃是天英门二弟子。”
“二弟子?是那个丹地,还有一人是谁?他身边怎会有三名天英门弟子。”
想起在奴隶营中的确听到易嬴曾用天英门威胁年轻掌柜的话语,严松年的脸色立即微微一沉。
因为严松年也知道,有关西齐国密探的事或许瞒得了别人,但却未必瞒得了天英门。特别是当君莫愁进入易府,进入天英门视线后,这就更难隐瞒了。而以丹地及苏三表现出的武艺,的确也称得上天英门弟子。
君莫愁说道:“还有一人已嫁与了易少师为妾室,现在一般都在易府坐镇。”
“嫁与易少为妾室?难道今天这两人都没嫁与易少师为妾室吗?既然如此,她们是怎么进入易府的?”
“……还有,易少师怎能将天英门的事情当众说出来。”
如同君莫愁的身份对天英门不是秘密一样,天英门的许多秘密在真正的密探眼中也未必能成为秘密。只是他们不知谁是天英门弟子,却不是不清楚天英门弟子一般都会嫁给所辅助的官员作为身份上掩护的事。
双脸苦笑一下,君莫愁说道:“这事情说起来就极为复杂了,老师你先坐下来,容莫愁慢慢告诉老师。”
“好吧!为师也想听听你怎么到了易少师府中。”
然后两人一起坐下,君莫愁就开始将事情从图莲在芳香阁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开始一一说出。
而由于消息不顺畅,严松年又早早被浚王府的牙将当成奴隶抓到秦州,所以他除了知道一些免税田奏折及《三字经》、《百家姓》的消息外,甚至连万大户造反的事情都给错过了。
如果不是从言语中猜出易嬴就是作出《三字经》、《百家姓》的知县易嬴,严松年也不会急急做出判断。
所以等到君莫愁一路将事情说下来,严松年的脸色是既惊且变。
终于等到君莫愁说到二郡主图潋的奏折一事,严松年的脸色立即狂变道:“什么?图潋竟然提出了这样的奏折?难道北越国朝廷已经答应了。”
“目前还没有答应,不过应该拖延不了多久,但老师你先别急,莫愁还没有说完。”
阻止下严松年的追问,君莫愁才将这个主意实际是出自易嬴为太子考虑,并最后答应替西齐国设法并入北越国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等到严松年最后也有些哑口无言时,君莫愁才说道:“老师,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所以,莫愁斗胆向易知县许出了先付十万两银子,再付出一百万两银子的报酬。”…,
“这没有问题,但你认为易少师真会帮西齐国办好这事吗?”。
“如果易少师帮不了西齐国,那北越国就没有任何一个大臣能帮得了西齐国了。”
不是说君莫愁过于信赖易嬴,而是想想易嬴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严松年也不得不相信易嬴的确是西齐国唯一的选择。好一会,严松年才皱皱眉头道:“但是莫愁,你认为易少师为什么要帮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只是为了你和秋心吗?”。
“这个莫愁也找时间问过易少师了,他说是以自己年纪,固然有可能送太子登基,但恐怕连免税田奏折的真正成效都看不到。可如果能促使西齐国并入北越国,那却是一件足以留在北越国和西齐国历史上的政治大事,是一件难得的政治作为。”
“这个……”
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严松年说道:“这种话他也会对你说出来。”
“正如老师看到的那样,易少师什么地方都堪称天纵其才,但唯有年纪太大了些。不说什么朝不保夕,但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想法被人知道甚至流传下去。好像少师府的一个妾室就在专心整理易少师言行,准备将来为易少师编一本传记。”
想起芍药正在做的事情,君莫愁眼中甚至泛起了一丝笑容。
“编传记?”
“或许就以易少师写出的《三字经》、《百家姓》,也值得让人为他编写传记了。”
稍稍惊叹过后,严松年忽然脸色一沉道:“莫愁,那大明公主身边也有天英门弟子存在吗?”。
君莫愁点头道:“不仅苏三就是一名天英门弟子,从易少师提起大明公主的语气中,莫愁还可感到天英门好像在易少师和大明公主间更是以大明公主为主。但唯有这事,莫愁却打听不出来,甚至在易少师妻妾中也没人知道详情。”
“天英门?天英门到底看中了北越国什么?”
“这个莫愁也不知道,但应该也与易少师有关,不然也不会有易少师在天英门的评断等级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说。联想易少师好给人出主意的能耐,这或许就是易少师在与天英门主接触时,也给天英门主出了某个主意,然后需要通过大明公主去实行。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君莫愁在解释时虽然并没有强调自己信心,但严松年却点了点头道:“给天英门主出了某个主意?然后需要通过大明公主去实行?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却的确符合易少师的一向作风。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先看看易少师能不能促使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吧!”
听到严松年接受了自己解释,君莫愁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身为密探,没人希望被认为是一个叛国者。
由于君莫愁讲述易嬴的事情花了太多时间,等到君莫愁从严松年房间出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入夜了。
※※※※※※
身为天英门二弟子,丹地拥有着即便在天英门内都少有人敌的高强武艺。
因此,不仅君莫愁与严松年的谈话没能瞒住丹地,甚至一直跟着君莫愁回到她与秋心住的小院,丹地才悄悄离开,来到了后院花厅中。
而在花厅内,易嬴却与苏三、春兰都在等待丹地的消息。
易嬴虽然并不在乎君莫愁的密探身份,但这却不等于易嬴就喜欢与密探打交道。特别是严松年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态度,更是让易嬴有些不解。所以第一次,易嬴主动对丹地发出了监视君莫愁和严松年的命令。…,
看到丹地回来,苏三还是不发一言,春兰却急切问道:“二师姐,那严松年到底是什么人?”
“不仅严松年是西齐国密探头子,甚至那些年轻人都是西齐国的准密探,老爷现在打算怎么办,要除掉他们吗?”。丹地双眼冷峻道。
“除掉他们?为什么?他们又妨碍不了本官事情。”
“可她们却知道苏三身份?君莫愁是怎么知道苏三身份的?”
对于易嬴的满不在乎,丹地是早有所料。不过,丹地的身份虽然早在焦府门前就已曝露了,但她却不明白苏三的身份怎么也会曝露,立即双眼直瞪向易嬴。
一直拿丹地有些没办法,易嬴只地高举双手道:“好吧!本官坦白。这事情是本官对君莫愁说的,可本官只说了苏三的天英门弟子身份,却没说她是几弟子,也没将大明公主那边的事情说出来。”
大明公主那边的事情是什么?当然是垂帘听政。
这不仅是易嬴与大明公主的秘密,同样也是易嬴与天英门的秘密。
双眼一横,丹地就极为不满道:“哼,就知道是你说出去的。那你真准备放一堆密探在家中吗?或许一、两个人我们可以看得住,但她们现在的人数却太多了些。而我看那严松年也不简单,应该是某个门派的高手。”
“君莫愁和秋心都懂武艺,严松年既是她们的老师,懂武艺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你也看得出来。”易嬴好奇道。
“从他们走路的方式上,这很简单,可你真的一点不计较吗?”。
依旧是紧盯易嬴双眼,丹地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意思。
不知丹地的敌意为什么这么重,或者说,丹地的警惕性为什么这么高,易嬴说道:“我们有必要计较吗?除了大明公主那件事,即便一些事情可能暂时是秘密,但在官场中,很快就会不成为秘密了。”
什么地方的保密性最低,当然是官场上。
好像易嬴为二郡主图潋出主意的事,还不是被图潋自己给揭穿了。
知道不可能从易嬴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丹地转向苏三道:“苏三,你怎么看这事。”
“这事必须禀告长公主知道,因为这已不仅仅是易府的事情了。”
随着苏三望向自己,易嬴忙说道:“禀告可以,但三儿你得保证不让大明公主插手这事才行。”
“为什么?”苏三第一次反问道。
易嬴却一脸高兴道:“你们想想就知道了!固然他们现在还算不上朋友,但本官如果真促成了北越国吞并西齐国,他们不就可以直接转变为本官属下了?虽然本官对于密探这种事情是不太热中,但有总好过没有吧!何况他们现在的确也没有任何威胁。”
“你真以为自己能劝服大明公主吞并西齐国吗?”。
丹地还是摆出一副不信任样子道:“即便大明公主答应了,北越国皇帝和朝廷那边也未必会答应吧!”
“只要大明公主答应了,北越国皇帝图韫肯定会答应。至于说朝廷那边,本官省得去说。”易嬴颇有些无赖道。
“省得去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而且浚王图浪又会答应吗?”。
或许别人不会去细想这事,但丹地即便也承认图韫、图莲可能会采用先斩后奏的方式来强行推行这事,但正因为这事是因浚王图浪而起一样,北越国要吞并西齐国,现阶段最大的障碍恐怕也同样来自于浚王图浪。…,
因为谁也不知道,浚王图浪究竟会不会看上西齐国。
易嬴却更是一脸轻松道:“你们想想西齐国的地理位置,如果浚王图浪知道北越国想要接纳西齐国,再是朝廷答应他出境立国,你们认为他是会高兴还是不满。”
西齐国不仅与北越国接壤,同样也与大梁国接壤。
如果浚王图浪前去占据西齐国,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北越国屏障,反而还会成为大梁国的直接攻击目标。
然而,浚王图浪即便放弃西齐国转而去攻击其他国家,由于北越国境外都是些小国,恐怕很快也会与大梁国接壤,直接受大梁国威胁。
所以在怎么都会受大梁国威胁的状况下,如果北越国吞并了西齐国而直接面对大梁国,浚王图浪反而更可放开手脚对付北越国与大梁国间的众多小国了。
甚至于将那些小国全都吞掉后,浚王图浪还可与北越国一起面对大梁国,乃至是挑战大梁国。
因此不说是否想通,至少知道浚王图浪没有反对北越国吞并西齐国的理由后,丹地也不再言语了。因为,丹地可不相信易嬴现在就会告诉自己他打算如何去说服大明公主接受吞并西齐国的建议,或者说,易嬴打算什么时候才去对大明公主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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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勉强也可认真考虑一下了
自从将白花花抢进门后,易嬴在北越国一直过的都是早睡、晚起生活,目的就是能在床上多眷恋一会。
这在现代官场简直是件不可想像的事。
因为,无论是高官还是小公务员,每天的夜生活都被排得满满的。高官时,几乎每日都有人想要宴请,小公务员时,不是去宴请高官,就是要替官员挡酒。
虽然在开始上朝后,易嬴已经再无法晚起,但早睡习惯却并没有改变。
只是今日要等丹地消息,所以易嬴才在花厅中逗留了一会。
等到弄清严松年身份,时间已来到亥时,也就是刚过九点。这在现代官场可不算什么,正是吃完夜宴,真正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但在北越国,这却已经是一天中的最后一个时辰,所有人都该休息入睡了。
“春兰,今日时间晚了些,本官今晚就在你那儿囫囵一宿吧!”
“是!老爷,春兰来扶您……”
听到易嬴要在自己房中留宿,春兰脸上就一阵羞喜。
因为,在实行串门制的易府,那是很难有两人相处机会的。易嬴虽然的确是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但到了床上,那就是一个龙精虎猛的真男人。尝过男人滋味后,春兰也开始有些流连于床第之事了。
被春兰扶起时,易嬴就望向丹地、苏三道:“丹地、苏三,你们要一起来陪房吗?”。
“陪房?你想早点死吗?”。
苏三依旧是不发一言,只是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但丹地却照例狠狠瞪了易嬴一眼。
在春兰笑声中,易嬴就说道:“丹地你不要那么拒绝吧!本官可是听君莫愁说了,你都能陪那焦玄一起共浴了,怎么又不能陪本官一起同房,要不我们哪天先从共浴开始也行。”
“扑!呵呵呵……”
在春兰彻底忍不住抽笑出声时,丹地眼中终于一窘,伸手扣住易嬴脖子道:“你想死就说一声。”
丹地虽然是名武林高手,但手指却相当细长。如果在现代社会,那就是标准的钢琴手,可即便是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丹地也没有去学什么琴艺的想法。每次看到丹地手指,易嬴都会感到很可惜。
而丹地的手掌虽然掐在了易嬴脖子上,上面却一点力度都没有。别说苏三依旧无动于衷,就是春兰也不会担心。
可这个样子毕竟没什么看头,易嬴也伸手向上一握,抓住丹地小手道:“丹地,你莫……”
“老爷,有……”
因为丹地对易嬴习惯性的挑三拣四,逗弄丹地几乎也成了易嬴的最大兴趣。不过,没等易嬴继续说下,童武就从花厅外闯了进来。只是刚喊了一句就僵住了,立即愕然望向丹地道:“丹地小姐,你想干什么?还不放手……”
虽然丹地、苏三在易府做的都是下人工作,也不需要下人伺候,但对那些真正的易府下人来说,包括童武在内都知道必须当她们是小姐来尊重,只是不用专人伺候的小姐。
可突然看到易嬴被丹地掐住脖子,愕然中,童武还是紧张地摆出了出手架势。
“你这是干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对我动手吗?”。
看到童武摆出的姿势,丹地立即哼了一声,甩开了易嬴脖子。
就在童武还想与丹地争辩一下“主仆之道”时,易嬴却也急吼吼不满起来道:“哎,丹地你怎么放开了,本官还没摸够你的小手呢!”…,
“让你去摸……,让你去摸……”
一听易嬴还在闹自己,丹地伸手又向易嬴脖子抓去,不过这次却不是掐,而是两只手指捏住易嬴脖子上的皮肉就狠狠一拧。
“哎!哎哟,饶命啊!春兰、三儿,快救救本官……”
随着易嬴耸起肩膀叫救命,童武也明白过来。原来先前并不是丹地在掐易嬴脖子,而是两人在“**”。只得重新垂下双手,毕恭毕敬说道:“老爷,淞郡王图迓来访。”
“淞郡王图迓来访?他怎么这个时间来访?”
忽然听到淞郡王图迓来访,花厅中的几人都怔了怔,丹地脸上也有些愕然。
因为,以易嬴今日在奴隶营中折腾出的事情,要说淞郡王图迓不来“探望”易嬴、不敢来“探望”易嬴虽然不奇怪,但他要来“探望”易嬴也同样不奇怪。
只是这个探望时间,是不是晚了些,或者也是早了些。
童武却不慌不忙道:“回丹地小姐,小人虽然不敢亲自向淞郡王询问,但却发现送淞郡王来少师府的竟然是隔壁洵王府的宫灯。这应该是淞郡王先去了洵王府,然后才转道来少师府的。”
“转道?他也不嫌多事,还是他认为洵王图尧那混蛋也能给他出什么馊主意?”
丹地不满地说了一句,却又望向了易嬴。
因为,丹地固然可以不给易嬴面子,但要不要见淞郡王图迓,这却得由易嬴来决定。
易嬴也没思索太久,点点头说道:“既如此,他也算来的不晚。那童武你先带淞郡王去书房,本官稍后即到。”
“小人明白了。”
在童武退下后,春兰今天虽然没去奴隶营,但也知道淞郡王图迓与奴隶营的暗藏关系,不禁有些诧异道:“老爷,你说淞郡王来少师府干什么?而且还是这么晚的时候?”
“这个时间已经不算晚了。”
易嬴慢悠悠说道:“应该说,他原本就是打算今日来见本官,只是在洵王府耽误了一些不必要耽搁的时间而已。”
“当然,这对我们来说虽然不必要,可对淞郡王图迓自己而言,或许就很必要了吧!”
对于易嬴的判断,三个天英门弟子都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她们可猜不出淞郡王图迓会对易嬴说些什么。
不过,刚走出花厅,易嬴却又站住脚步,望向丹地说道:“等等,丹地,你去帮本官请君莫愁过来,本官想带君莫愁一起去见淞郡王。”
“你要带君莫愁去见淞郡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随着丹地言辞间又是直接用“你”来称呼易嬴,春兰就知道丹地对易嬴的不满已达到了顶点。可即便如此,她们也同样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要带上君莫愁一起去见淞郡王图迓。
难道就因为今天这事是因君莫愁而起?事情虽然是这样不错,但也未必真有这个必要吧!
何况因为君莫愁的关系,易府刚刚多出了一大堆准密探。
※※※※※※
为了保持容貌娇丽,君莫愁同样习惯早睡、早起。
这不是说君莫愁身为ji户就得用整夜时间来陪男人,毕竟君莫愁是京城第一才女,熬夜的时间不是没有,但却少之又少。所以在经过对严松年的解释后,回到自己院中,君莫愁就开始准备休息了。
君莫愁可不是易府女人,用不着学她们主动去串门,只有需要时,君莫愁才会将易嬴招入自己房中。…,
所以,今日不是碰上严松年,君莫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晚入睡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身为女人,准备睡觉与真正开始睡觉还是两回事。
当君莫愁还在梳妆台前收拾头发时,正在床边整理衣物的秋心就突然回过头低喝一声道:“什么人?”
听到秋心质问,君莫愁转脸过去,这才发现窗外竟映出了一个淡淡倒影。如果是一般院子,当然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可如果屋内灯光弱于屋外灯光,任何人经过窗前都会留下少许倒影。
“笃笃……”
但那影子却并没在窗前停下,而是走到君莫愁屋前就敲动起来道:“君姑娘,淞郡王图迓来访,老爷叫你出去陪客。”
“丹地?你为什么不敲门?”
不管丹地来干什么,听到门外传来的是丹地声音,秋心立即一脸愤怒地冲过去拉开了房门。
对于秋心怒瞪的双眼,丹地面无表情道:“我敲了,还是你没听见?”
“我不是说房门,我是说院门,院门……”
不能说怒吼,但一边愤怒,秋心就将手指向了远处的院门。因为到现在为止,君莫愁所住的小院院门还是关得牢牢实实的。很显然,丹地并不是通过院门进来。
虽然不走院门,普通院墙也的确很难挡住丹地这样的武林高手,但挡不住与肆无忌惮地不走院门,这却是两回事。
不过面对秋心愤怒,丹地却好像变成了苏三一样,依旧面无表情道:“有这必要吗?反正你们又不在乎。”
“谁说我们不在乎,你分明就是……”
“秋心,不要再说了。”
打断了秋心怒叱,君莫愁知道这套对丹地根本就不管用。这只能说两人以前住在易府没碰到过这事。不是因为丹地好心,而是因为丹地根本就没来过两人屋子,或者说是来过了也没人知道。
因此她突然这么来一次,秋心的确很难不愤怒。
可愤怒归愤怒,想想丹地对易嬴的态度,以及两人在易府的身份,君莫愁却知道对丹地生气一点价值都没有。
在秋心一脸恼怒地退下后,君莫愁说道:“丹地,你说易少师要奴家出去陪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先前淞郡王图迓来访,老爷就说要君姑娘一起出去陪客了。”
“现在老爷正在花厅等君姑娘,君姑娘请快些收拾。”
说是奴婢,丹地脸上却没有一丝恭顺之意。说完就是一转身,再也不看屋内君莫愁和气呼呼的秋心一眼。
“淞郡王图迓来访?”
脸上泛起一丝疑惑,君莫愁却没犹豫太久,直接在梳妆台前转过身道:“秋心,快过来帮姐姐收拾,我们不能让易少师和淞郡王久等。”
“姐姐,你怎么不说说这家伙,或者跟易少师说说这家伙。”
走到君莫愁身后,一边拿起梳子,秋心就以屋外丹地都能听见的声音抱怨起来。
君莫愁却在铜镜中向秋心展了一个笑容道:“跟易少师说丹地小姐的问题?秋心你真认为易少师能管得了丹地小姐吗?”。
“这,这家伙,易府怎会有这样的异类。”
神情僵硬一下,秋心的脸色立即由愤恨变成了郁闷。因为谁都不能否认,不仅易嬴,易府根本就没人管得了丹地。或许天英门主来了还有可能,但天英门主又怎会为了秋心去管束丹地。…,
然后不说赶时间,猜出淞郡王图迓是因为奴隶营,乃至周谨、萧轼一事来找易嬴,君莫愁也以最快速度收拾清楚,随丹地来到了花厅中。
花厅内,易嬴却一脸悠闲样子,丝毫不因为等待君莫愁,或是让淞郡王图迓在书房等待感到不耐。
什么是官员?官员就是要学会有耐心。
现在并不是易嬴有求于淞郡王图迓来访,而是淞郡王图迓要求见易嬴。不说故意,易嬴也不可能立即出去见他。何况夜已经这么深了,淞郡王图迓却还要来访,这已经足以说明淞郡王图迓的急切心情。
人急我不急,这才是真正的官员境界。
“易少师,劳您久候了。”
进入花厅后,君莫愁就向易嬴侧身一福。易嬴也赶紧从桌旁站起道:“哪里,哪里……,这应该说是本官的不是,这么晚了还要打扰君姑娘休息。抱歉,抱歉……”
“易少师客气了,今日之事本就是因奴家所起,没想到却要劳烦易少师深夜操劳。”
“这没有什么,君姑娘既是本官客人,本官也自当为君姑娘百般设想,不知严大人此时可已安顿下来?”
“谢少师大人关心,家师及奴家那些后辈都已成功安顿下来了。”看出易嬴并没有立即去见淞郡王图迓的意思,君莫愁也干脆在易嬴谦让下坐了下来。
不过,君莫愁的话还是让易嬴微微做出一些惊讶之色道:“后辈?难道君姑娘说那些少年男女都是……”
“少师大人所料未错,严大人即奴家在西齐国接受密探训练时的恩师,而那些少年男女,却都是家师新收的学生。只是阴差阳错遇到了浚王府的捕奴队,这才被抓到北越国做了奴隶。”
如果只是在易嬴面前,君莫愁未必会这么坦诚。
因为,即便严松年起初已自己曝露了身份,可以君莫愁对易嬴的了解,他是不会在乎多饶几个弯子,甚至故做不知的。最多不过君莫愁陪易嬴睡上一觉,严松年他们想干什么,易嬴根本就不会去多管,这就如同他也不会过问君莫愁在府中干过什么一样。
不过,现在花厅中还有三个天英门弟子,特别是在丹地面前,这种事就毫无效果了。
随着君莫愁坦白,易嬴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君姑娘有考虑过如何安置他们吗?”。
“如果大人允许,等到什么时候有合适的商队了,奴家想让他们随商队一起回西齐国。”
不是说经过深思熟虑,易嬴虽然很有可能不会在乎将严松年和这些准密探留在易府,但君莫愁固然相信自己的自保能力,却很难想像万一被人知道了严松年和那些准密探的身份,他们又会遭遇怎样的结局,或是又会给易嬴带来怎样的麻烦。
对于君莫愁的担心,易嬴却摇摇头道:“回西齐国?不用那么急吧!好像本官与君姑娘商议的事情还没成呢!”
“这与大人要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有关吗?”。
没想到易嬴会说出这种话来,在三个天英门弟子面前,君莫愁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易嬴笑道:“怎么没关系?等到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严大人他们自然就与本官是自己人。与其等到了那时本官还要张罗去如何寻找严大人,不如君姑娘先劝严大人他们多留几天。不说等到事情出结果,至少也等本官见过大明公主再说吧!”…,
“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大明公主?”
对于易嬴的回答,君莫愁惊奇中却有些理解。因为谁知道了严松年他们的身份,想必都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而且有丹地这三个天英门弟子存在,他们不仅无法继续隐藏身份,甚至想跑都没处跑。
只是听到易嬴给出的“期限”,君莫愁却有些稍稍诧异。
易嬴则是很干脆的笑道:“君姑娘什么时候准备好十万两银子,本官就什么时候去见大明公主。”
“扑哧!……少师大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与在丹地面前的不假辞色不同,见多了易嬴与君莫愁的欢好,秋心根本就不当易嬴是外人。因为在欢好时,君莫愁或许没时间去注意易嬴的身体,但一直看着两个欢好,秋心却想不去注意易嬴身体都不行。
知道易嬴哪里的筋肉比较粗大,哪处地方长了颗黑痣,秋心自然能看出易嬴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或是不在开玩笑。
被易嬴这么一说,君莫愁也笑道:“这没有问题,请少师大人放心,银子我们已经准备好。只要易少师觉得时间合适,随时我们都可以将银子奉上。”
“那回头君姑娘就去把银子拿出来吧!估计明日早朝时,本官就可以带君姑娘前去面见大明公主殿下了。”
“明日?明日易少师就要去见大明公主殿下?少师大人有准备吗?”。
听到易嬴这话,君莫愁彻底震惊了。因为,她虽然也想早些解决这事,可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
易嬴却满不在乎道:“如果只是西齐国的事,本官什么时候去与大明公主说都不合适。但如果再加上淞郡王和乌山营的事,凑一凑,勉强也可让大明公主认真考虑一下了。”
乌山营?居然是乌山营?
没想到易嬴竟想将两件事凑在一起解决,虽然不知易嬴打算怎么做,不仅君莫愁、秋心,甚至丹地和苏三、春兰也陷入了惊然不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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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用乌山营换一个王爷位
“淞郡王,您再尝尝妾身这杯茶……”
与丹地一直是在当笑话看不同,芍药却是真心想为易嬴留下一本传记。所以,在知道易嬴今日在奴隶营中发生的事情后,芍药又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创作。
为什么说创作?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易嬴在奴隶营中的所作所为并不适合毫无保留地记述下来,而这里面就存在了创作空间。
不过芍药却没想到,淞郡王图迓竟会深夜来访,易嬴还将他安排在书房接见。
当然,芍药不会因此就让童武去给淞郡王图迓换个地方,或者说是自己另找地方。在淞郡王图迓等待易嬴时,芍药就开始用自己早年在范府学习的茶道招呼淞郡王。
在视戏子为下溅行业的古代社会里,虽然喜欢听戏的达官贵人、豪门富户并不少,但真正会去学习唱戏的人却并不多。
缺乏日常娱乐活动,在品位孤独与寂寞中,琴棋书画诗酒茶就成了人们真正的寄托。
只是芍药的茶艺虽然不错,淞郡王图迓却没有品味出一丝绝佳滋味。这不是说芍药的茶艺不好,而是淞郡王图迓根本就没心情去欣赏芍药的茶艺。
从淞郡王图迓被引到书房开始,已过了一柱香时间。
易嬴究竟在干什么浪费时间?还是他要故意晾晾自己?端起茶杯时,淞郡王图迓的心情就一直无法平静下来。
想想自己最近做过的事,淞郡王图迓实在不知自己到底在哪得罪了易嬴。因为事实上,在易嬴来到京城后,淞郡王图迓就还一直都在观察易嬴,并没有做过任何针对易嬴的事情。
这并不是淞郡王图迓不想去针对易嬴,而是以易嬴现在的位置,根本用不着淞郡王图迓去针对他,自然会有育王图濠和其他人顶在前面。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在自己还没得罪易嬴,或者说还没出现在易嬴面前时,易嬴为什么会盯上自己、盯上乌山营,这就很值得商榷了。
身在官场,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是政治嗅觉。
淞郡王图迓虽然不知道易嬴正是因为嗅到了乌山营与奴隶营的独特联系而注意到自己,可易嬴如果没有注意淞郡王图迓的理由,那让易嬴产生这种注意的肯定是另有其人。
难道是大明公主?或者是……
看着淞郡王图迓拿着茶杯在那里沉思,芍药并没有过去打扰,因为芍药同样不知道易嬴为什么会盯上淞郡王图迓。
“老爷,你来了,淞郡王已在书房里久等了。”
正当芍药听到书房外月季传来的小小欢呼声时,易嬴也望着满脸兴奋的月季有些微微发怔道:“月季,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芍药现在书房里面?”
“那当然,老爷不知道小姐正忙着写老爷传记吗?或者老爷叫淞郡王来书房等候时并没想到这点。”
自从芍药真正成为了易嬴妾室后,月季就恢复了对芍药的原本称呼。
不过不是称呼芍药夫人,而是依旧称呼芍药小姐。
不愿去多管月季与芍药的称呼问题,易嬴微微惊窘道:“不会吧!芍药怎会这个时间还在书房?本官记得淞郡王来时已是亥时了啊!”
“老爷既然知道是亥时,怎么还让淞郡王久等。”
略微带着一丝好像知道易嬴故意要晾晾淞郡王的想法,月季也不怕继续与易嬴在书房外磨蹭时间道:“但如果说到小姐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在书房,那当然是因为今天事情太多,小姐想多整理一下。”…,
“月季,你恁多嘴干什么!怎么能将老爷堵在书房外面呢!”
听着月季与易嬴在书房外越说越多,芍药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迎上芍药,易嬴就说道:“芍药,让你替本官照顾淞郡王了。”
“看老爷这话怎么说的,芍药既然身为老爷妾室,自当也要替老爷照顾客人。老爷快进去吧!淞郡王已经久候多时了。”
与易府其他女人相比,芍药是个真正的大户小姐。如果不是兴趣不在管家上,阮红都曾说过是不是要将易府交给芍药来打理。因此,其他人不会多管易嬴怎么对待淞郡王图迓,芍药却不可能置之不理。
“知道了,我们一起进去。”
应了一声,易嬴也不会再与芍药多扯,随着芍药就一起走进了书房。
因为,芍药既然在书房里,所谓晾一晾淞郡王图迓的说法也就不存在了。
不过换一种思维,这却未必不会让淞郡王图迓产生更多想法。因为书房里如果一个人都没有,淞郡王图迓可能还有个静心思考的机会,但芍药既然已在书房中“接待”了淞郡王图迓,那就由不得他不去想更多事情。
看到淞郡王图迓的第一眼,易嬴就极为羡慕。
因为,淞郡王图迓虽然已年过八十,头发更是全白了,但看上去却矍铄异常,不仅没有一般老头的颓废或圆滑,更是比易嬴的精神头要好上许多。易嬴甚至有些怀疑,如果给淞郡王图迓拿上一把银枪,他是不是立即就能跨马冲上战场。
“淞郡王,失敬、失敬,本官何德何能,竟劳淞郡王夤夜来访。”
“惭愧、惭愧,这是老夫打扰少师大人休息了。”
在北越国,郡王虽然仍是王爷,但为了制约皇室宗亲对皇帝的影响力,或者说是抑制皇室宗亲对皇位的不适当想法,郡王已经没有自称“本王”的资格。可即便淞郡王图迓自称老夫,易嬴还是看不出他的老态有多严重,至少比知县易嬴留给自己的这个身体好多了。
“淞郡王严重了,在淞郡王面前,谁又敢说打扰二字,淞郡王请坐、请坐……”
谁又敢说打扰?
随着易嬴给自己让坐,淞郡王图迓的心情却很难平静下来。因为易嬴嘴中的这种说法,很难说就没有一点问题。
不得不带上一丝赔笑脸色,淞郡王图迓就同易嬴一起在桌旁坐下道:“少师大人严重了,老夫现在除了在皇室宗亲中痴长一岁外,也就只剩一个乌山营还能看上一眼,那敢说不敢让人打扰的闲事。”
如果在这时隐藏下乌山营的事情不说行不行?
行。但那丝毫没有意义。
因为很明显,朝廷中所有人都知道乌山营在淞郡王图迓的掌握中,易嬴今日既然针对乌山营说了那么多,肯定是早已有了某种具体想法。
不是说很想知道易嬴的想法是什么,但继续同易嬴绕圈子下去,只会让易嬴得到更多机会。
这就好像今日奴隶营中的事情一样,萧轼他们不与易嬴绕圈子还好,绕来绕去,谁都脱不了干系。
听到淞郡王图迓直接提起乌山营,易嬴也是一脸赞叹道:“淞郡王真是快言快语,今日之事咱们暂且不谈,相信淞郡王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如我们现在就来谈谈乌山营如何?”
“老夫静候少师大人直言。”
一听易嬴发话,淞郡王图迓心中就有些无语,不得不承认洵王图尧的提醒是对的。…,
因为,他如果主动对易嬴提起今天这事,不管道歉还是干什么,恐怕都会被易嬴好好奚落一顿再说。这就只有什么都不说,直接将话题往乌山营方面引,他才能听到易嬴今天这么干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不然绕了一大圈,结果没什么变化,只是自己多余被易嬴奚落,那就非常不值了。
不知淞郡王图迓在想些什么,易嬴就笑道:“淞郡王,本官就直言了。以淞郡王之见,在太子登基后,淞郡王还能保有乌山营多久。”
“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吗?”。
听到易嬴询问,淞郡王图迓直接就想到了太子身上,或者说是大明公主身上。因为只以易嬴身份,有什么资格对他说乌山营的去留问题。
易嬴却是一脸畅快地摇头道:“不,不仅这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甚至也不是大明公主殿下和陛下的意思,只是本官想问问淞郡王?”
“那以少师大人所见,太子登基后,老夫又还能保有乌山营多久?”
易嬴的回答让淞郡王图迓吃了一惊,可即便如此,淞郡王图迓也不认为自己该在这时先松口。因为,在易嬴还没拿出任何必须让淞郡王图迓松口的理由前,淞郡王图迓如果先松口,那就等于凭空给了易嬴机会,他也会自陷牢笼。
对于淞郡王图迓将问题抛还自己的做法,易嬴并不感到稀奇,因为这本就是官场交锋的一个常识。
不过,在心中已有确定主意状况下,易嬴却不怕直言道:“淞郡王莫要怪本官直言,淞郡王与乌山营的护驾之功全数在先帝身上,固然淞郡王及乌山营在陛下登基时也是功勋卓著,可与太子殿下的作用就太小了。”
“难道太子殿下不需要老夫与乌山营相助了?”
一边继续作出疑问,淞郡王图迓心中却满是惊然。
因为,太子即便真不需要淞郡王与乌山营相助了,他也不该让易嬴这样直说出来。不然乌山营一旦倒入育王图濠阵营,或者说是做出其他选择,谁又知道北越国的天下将来该由谁来坐。
这不是淞郡王图迓在自信,而是实力对比的结果。
易嬴摇摇头道:“不是不需要,而是相助完后,淞郡王认为自己还能得到什么?”
自己还能得到什么?
第一次,淞郡王图迓在易嬴的话后感到迟疑起来。
因为,现在谁不知道易嬴喜欢给人出主意的陋习。难道在自己还没任何要求的状况下,易嬴也会给自己出主意?虽然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易嬴的主意,虽然不知道易嬴想给自己出什么主意,淞郡王图迓还是双眼灼灼地望向易嬴道:“少师大人此话何意。”
“呵呵,淞郡王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脸上带着一种无奈笑容,易嬴说道:“既如此,本官就直言了。或许淞郡王在世时,即便因太子登基去掉了郡王头衔,淞郡王仍能领有乌山营一职。可一旦淞郡王过身,淞郡王认为自己的那些血脉还有资格和能耐继续掌有乌山营吗?”。
“所以往长处计,淞郡王虽然肯定能一直保有乌山营,但这对淞郡王的子孙而言,却是祸不是福。”
听到这里,淞郡王图迓立即知道易嬴的笑容为什么这么无奈了。显然易嬴是在说,淞郡王图迓怎么就没留意到自己的岁数有多大。
可淞郡王图迓即便同样知道自己比易嬴更严重的年龄劣势,但仍是不肯放松道:“少师大人是想老夫空手交出乌山营吗?”。…,
“呵呵,本官想是曾经这么想过,但做也不能这样做啊!淞郡王说是也不是。”
一边大笑,易嬴却毫不掩饰想要拿下乌山营的想法。
虽然这并不会让淞郡王图迓真正高兴起来,但想起自己为那些子孙做过的事情,淞郡王图迓就知道自己已落入了易嬴囊中。因为,淞郡王图迓的子孙如果真能当此大任,他又何须到现在仍紧紧抓住乌山营这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不放。
而且,易嬴明显准备谈条件的态度也让淞郡王图迓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事只要有得谈,他就不需要太担心。
所以定了定神,淞郡王图迓说道:“承少师大人关心,那不知少师大人打算以何条件让老夫交出乌山营。”
听着两人对话突然进到这一步,不仅君莫愁满脸吃惊,苏三及丹地几人同样非常吃惊。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想到,易嬴今日在奴隶营中折腾萧轼就是为了从淞郡王图迓手里抢到乌山营。
想起有关乌山营的事情正是自己告诉易嬴的,苏三就有些百感交集,甚至不知该不该阻止易嬴与淞郡王图迓继续谈下去。
因为,按照大明公主的意思,她让苏三来到易嬴身边就是不想看到易嬴乱给人出主意。
可事情既然牵扯到乌山营,易嬴的本意又是要替太子和大明公主拿回乌山营,这就由不得苏三不继续听下去了。
面对淞郡王图迓询问,易嬴的双眼顿时笑得眯起来道:“淞郡王,本官听说你的血脉很多是不是,那不知淞郡王有没有意思让其中一个血脉认大明公主为义母。当然,不管是曾孙还是曾曾孙,他的年纪都必须比太子殿下小才成。”
“认大明公主为义母?比太子殿下的年纪小?难道少师大人的意思是……”
易嬴的话虽然并没有说仔细,但随着将里面关系一一厘清,不仅淞郡王图迓立即明白了易嬴打算,苏三同样明白了易嬴打算。
想想大明公主交给自己的责任,苏三立即说道:“不行,易少师,大明公主不会同意这个意见的。”
“她为什么不同意这意见?”
易嬴不慌不忙道:“要说太子殿下现在皇室宗亲中可没有任何兄弟,想要成为太子殿下的兄弟,那就必须成为大明公主殿下的义子。而淞郡王的曾孙或者曾曾孙将来即便真得承袭王位,有大明公主在后面指导,她还怕镇不了一个比太子更小的孩子吗?”。
有大明公主在后面指导?
一听这话,苏三就明白易嬴指的是图莲想要实行的垂帘听政之策了。
不去考虑太子那没有皇室血脉的兄弟穆勤,如果图莲真能垂帘听政成功,现在的太子图炀都得让到一旁,何况是淞郡王图迓用乌山营换来王位的曾孙乃至曾曾孙。
而且大明公主一旦掌握了乌山营,手中有军队,实行垂帘听政只可能更顺畅。
所以,别人有可能反对易嬴这个安排,想要实行垂帘听政的大明公主是绝对不会反对这个安排的。
因此在压下苏三反弹后,易嬴就望向淞郡王图迓说道:“当然,如果淞郡王的曾孙或曾曾孙无能,那淞郡王即便再怎么留下乌山营,对后代的帮助也是不大了。”
“所以,淞郡王如果能用一个自己将要失去的乌山营来给自己的曾孙或曾曾孙换取一个王爷位,淞郡王何乐而不为?”…,
用乌山营换一个王爷位?
如果不是易嬴提醒,淞郡王图迓根本就不会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方法。
但实际想想。不算易嬴能不能做到这点。如果易嬴这想法真能实现,对淞郡王图迓及他的血脉来说的确是利大于弊。毕竟,淞郡王图迓一旦去世,乌山营肯定就无法继续保护淞郡王图迓的血脉了。但如果能以此得到一个王位,淞郡王图迓的血脉却就等于有了再发展的契机。
这种状况也就只有在图炀做太子时才可能出现。
一是图炀没有兄弟,二是图炀是由于成了大明公主殿下的义子才有机会成为太子。
所以,只要淞郡王图迓的血脉同样成为大明公主殿下义子,那也就等于是太子的兄弟。将来太子登基,自然得承王爷位。
而且正如易嬴所说,儿孙自有儿子福。
既然乌山营不可能永远保护淞郡王图迓的血脉,那淞郡王图迓如果能用乌山营给自己血脉换一个王爷位,将来他们再要不争气,那也不是淞郡王图迓的责任了。不然留下乌山营给他们,他们更无法保住乌山营。
所以越想越激动,淞郡王图迓甚至都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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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谁知道大明公主会怎么想
乌山营是谁的军队,是北越国朝廷的军队,淞郡王图迓只是在北越国朝廷制约下统领乌山营而已。
只要淞郡王图迓没有造反意图,大明公主有没有必要以此给他换取一个王爷位?
一般人不会去这么考虑,但谁叫丹地最看不得易嬴给人乱出主意。因此细一捉摸,问题就来了。
因为,淞郡王图迓的立场虽然一直都有些摇摆不定,但由于淞郡王图迓本身年纪太大,又没有什么优秀后辈。即便淞郡王图迓的确拥有造反及夺取王位的实力,但实际上却是最没有可能去造反及夺取王位的人。
所以,在易嬴说的头头是道时,丹地又泼起冷水道:“老爷,既然淞郡王迟早都是要失去乌山营的,大明公主凭什么还要用一个义子、一个王爷位来换取乌山营?因此这根本不是大明公主会不会同意,而是有没有必要同意的问题。”
一听这话,淞郡王图迓就怔住了。
因为,丹地的说法不仅确实有理,而且从丹地态度中,淞郡王图迓也知道这确实是易嬴给自己出的主意,而不是太子或大明公主之意。
在几人都望向自己时,易嬴却不慌不忙道:“话是这样说不错,但乌山营如果不是交到朝廷手中,而是交到大明公主手中呢?”
寒!而且还是恶寒。
虽然为了待客方便,育王图濠将自己的别馆书房,也就是现在的少师府书房建在了前院的平行线上,但为了隐秘的缘故,少师府书房的二十公尺方圆内却没有一处可供藏人的遮蔽之地。
这样即便不建密室,一般人也不敢在屋外偷听。
而由于没有任何遮掩,各个方向的冷风都可以灌进来,因此书房附近的室外温度也是整个少师府中最低的。
感受着屋外浸入书房中的寒冷,君莫愁的肩头就微微颤抖起来。
“难道大明公主也有意造反?易嬴的目的不是帮太子登基,而是帮助大明公主造反?或者说是帮助天英门抢夺北越国皇位?”
军队是用来干什么的,当然是用来战斗的。
所以,易嬴突然将军队与大明公主联系在一起,一直在旁边老老实实听着的君莫愁立即就感到心中一阵发寒。
因为,对君莫愁来说,她现在最不明白的就是易嬴与大明公主还有天英门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事。
而易嬴竟说大明公主想要掌握军队,还是京畿附近唯一能与羽林军相抗的乌山营,或者说是易嬴想帮大明公主掌握乌山营,这都等于大明公主的意图,至少是易嬴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可君莫愁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听到易嬴暗示,丹地的神情也顿时一凝。
因为,垂帘听政的终极目标可不仅仅只是垂帘听政,而是让大明公主成为天下间第一任女皇。
现在有北越国皇帝图韫的“无知”开道,垂帘听政已没有大问题。可大明公主想要成为真正的女皇,没有效忠她的军队怎么行。所以,即便从朝廷、从太子登基的角度看,大明公主的确没必要用一个王爷位去换取乌山营的效忠。
可大明公主如果决定将垂帘听政实施到极致,那么乌山营的效忠就是必不可少。
与女皇之位相比,一个小小的王爷位又算什么?
看到丹地不再言语,淞郡王图迓再次激动起来。
因为,现在谁不知道丹地是天英门弟子的事。如果丹地认为这事可行,那就是天英门也认为这事可行了。因此淞郡王图迓不再犹豫,略带急切地说道:“少师大人,你能担保大明公主殿下真会答应此事吗?”。…,
淞郡王图迓为什么不会像君莫愁一样怀疑大明公主想要造反?
一是女人造反,于理不合。
二是淞郡王图迓根本不知道易嬴与大明公主、与天英门的牵扯有多深,不会想到大明公主也会为天英门办事的可能。
当然,这也只是君莫愁的大胆猜测,不过就是猜测有些近似于事实而已。
随着淞郡王图迓问话,易嬴就知道事情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一脸笑容道:“这没有问题,明日本官就会进宫与大明公主殿下述说这事,应该在明日晚些时候,大明公主就会招淞郡王入宫商议具体情形,只要淞郡王做好准备就行了。”
“明日?明日就要定下来吗?大明公主不需要再议议了?”
对于易嬴的自信,淞郡王图迓不是不相信,而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不管任何朝中事务,都没有如此快下定论的情形。
易嬴也知道淞郡王图迓在担心什么,摇摇头说道:“淞郡王不必担心,或是大明公主可以推延此事,淞郡王自己却不应要求推延此事。不然在大明公主眼中,那就是淞郡王又有了什么其他想法……”
“不会,不会,老夫现在怎会还有其他想法。”
这么“好”的条件还需要有其他想法吗?
不说易嬴如何警告淞郡王图迓,淞郡王图迓自己可不敢流露出这种态度。
因为,淞郡王图迓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肯定又要被易嬴套上一个“造反”罪名。别人不敢这么做,淞郡王图迓却相信易嬴肯定做得出。
知道淞郡王图迓已经领会到自己暗示,易嬴说道:“所以,本官虽然也不敢确定大明公主会不会立即同意这事,但以淞郡王来说,却是必须做好明日就要决定好这事的准备。”
“因此为大局计,本官就不留淞郡王了,还望淞郡王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与大明公主面议,或是选出哪个血脉认大明公主为义母一事。毕竟本官再是通天,在这事上可帮不了淞郡王,也不敢帮淞郡王。”
“少师大人言重了,如果此事可成,老夫必当重谢少师大人。”
帮不了淞郡王?不敢帮淞郡王?
虽然易嬴这话有些推卸责任的意思,但淞郡王图迓却并不会感到奇怪。
因为,在整件事中,易嬴除了出了个主意外,能帮到淞郡王图迓的地方的确是少之又少。再说,易嬴都能帮淞郡王图迓去劝说大明公主接受这个交换提议了,淞郡王图迓还想他去帮自己干什么?
帮自己挑选王爷位的继承人选?易嬴答应,淞郡王图迓自己也不会答应。
所以起身告辞时,淞郡王图迓也是一脸感激之色。
等到淞郡王图迓被在远处等待的童武送回去时,别人不会对此多说什么,君莫愁却满脸惊色道:“易少师,你为何要与淞郡王做这样的交易,难道大明公主与天英门是意在北越国皇位不成?”
当着天英门弟子面前说天英门意在北越国皇位?丹地当即狠狠横了君莫愁一眼。
易嬴却漫不经心道:“北越国皇位?北越国皇位真有那么重要吗?君姑娘怎不想想自己还在希望的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万一西齐国真的成功并入北越国,这又岂是一个北越国皇位的问题?”
“这个……,难道这就是易少师要奴家来旁听的原因?”
在君莫愁顿时哑口无言时,丹地与苏三、春兰却互望了一眼,一时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三人被派到易嬴身边都只是为了垂帘听政之策而已,再说到什么北越国皇位以外的地方,她们却没有资格发话了。
“正是如此!”
易嬴点点头道:“所以,明日君姑娘就随本官一道进宫吧!错过了这机会,再谈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就难了。”
望着几人情形,芍药现在虽然已知道易嬴想要帮助君莫愁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但却明显感到几人好像还隐藏着一些什么事情。而这不应该是让淞郡王图迓用乌山营去换取王爷位这么明显的事,而是与天英门有关的什么大事情。
不然易嬴在天英门的评断等级又怎会这么高。
当然,芍药是不会问出这话,月季却有些急不可耐道:“老爷,你和丹地她们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出来?”
“月季你不用着急,这事情如果延续下去,迟早你们都会知道的。但这事情如果无法延续下去,你们提前知道也没什么好处,对芍药的写书计划更没有帮助。”
“老爷过虑了,月季只是在替老爷担心,并不是想打扰老爷公务。”
知道月季的话有些逾越,芍药赶忙替她辩解了一句。
易嬴却是颇有些不在乎道:“这个本官知道,但月季你看这里人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今日就在书房中休息。”
比起易府其他人,甚至是比起同样粗枝大叶的秋心,月季的心思更容易让人看懂些。所以在芍药替月季辩解时,易嬴更是一把将旁边的月季扯入怀中抱住了。
“讨厌,老爷你坏死了。”
在月季随着易嬴闹起来时,众人立即知道易嬴想干什么了。不过到了这时候,却就只有丹地、苏三还会离开,甚至君莫愁也带着秋心与春兰一起留了下来。
这不是说君莫愁想要试试在书房中与易嬴欢好的滋味,而是记起易嬴明日要带自己入宫,君莫愁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
出到书房外,丹地就望向苏三道:“三师妹,你还要将今天这事去告诉大明公主吗?”。
“既然老爷明日就打算入宫,师妹也没必要多走上这一趟了。不过,师姐你觉得老爷的想法怎样,会不会太大了些?”
与在易嬴面前不同,单独面对丹地时,苏三脸上虽然仍没太多表情,话却明显多了些。
丹地也用力挥了挥手道:“岂止是太大了些,如果门主在这里,肯定也要狠狠削上他一顿。”
对于丹地的说法,苏三不置可否,不过眼中却微微掠过了一种异样神色。好像不是赞同或否认,而是有种别样情绪在里面。
※※※※※※
依照惯例,云兴县和京城的城门都会在入夜后关上,再不允许任何人轻易出入。
但是,这就只是个惯例而已。
对于那些长居云兴县和京城的大人物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再说,这又不是什么战时状况,为了一些小恩小惠,那些城门守卫自然会对淞郡王图迓这样的大人物网开一面。或者即便没有好处,他们也不会冒着得罪淞郡王图迓的危险将其关在城外。
回到郡王府,淞郡王图迓就匆匆将几个重要幕僚全都招到了书房中,里面有郡王府的师爷皮纯忠、司礼毛俊、司库李疆等人。
这不是说淞郡王图迓不想将这事与家人商量,而是牵涉到选谁做王位继承人的问题,恐怕不等大明公主那边表示意见,自己家人就会先闹起来。…,
“王爷,这事有可能成吗?”。
突然被淞郡王图迓招入书房,皮纯忠等人都很惊讶,再是听完事情经过后,几人就全都变成了一脸惊吓。
毕竟他们都已知道今日奴隶营中发生的事,也知道淞郡王图迓去找洵王图尧商量对策了。可他们却没想到,淞郡王图迓去过洵王府后,竟然就直接孤身去了太子少师府中,还带回了这么一个惊人消息。
早知如此,当时皮纯忠就会坚持一起去看看。
虽然身为淞郡王图迓的师爷,皮纯忠的年纪却并不大,只有四十许岁的模样。这不说淞郡王图迓喜欢重用年轻人,而是淞郡王图迓本身就已经有八十多岁,在原先的师爷老逝后,这才将颇有才干的皮纯忠提拔上来。
听着皮纯忠询问,淞郡王图迓说道:“老夫也不知这事究竟能不能成,但以易少师能耐,老夫估计这事成的希望远大于不成的希望。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了老夫,你们认为王府中还有谁能接掌乌山营?既然无人能接掌乌山营,老夫自然也要用乌山营去为儿孙换一天大好处。”
听了淞郡王图迓感慨,几人都不说话了。
因为,身为淞郡王图迓的幕僚,在郡王府中,他们也有着各自的支持对象。
可无论如何争辩,几人都不能否认淞郡王图迓的那些血脉中实在没人能接过乌山营要职。即便他们真从淞郡王图迓手中接下了乌山营,恐怕也不是大明公主敌手。
只是说,以前没有更好选择,他们也只能围绕乌山营展开争夺而已。
但与乌山营相比,如果能让郡王府重新成为王府,对他们自己的利益来说却就大得多了。
毕竟,如果继续把持乌山营下去,一旦太子登基,郡王府裁撤为普通皇室宗亲,他们那些已经小得不再小的郡王府职位可就要做到头了。
所以想了想,皮纯忠很快说道:“王爷所言甚是,不管大明公主殿下答不答应易少师这个交换条件,至少王府必须先做好准备才成。不然大明公主殿下若是明日问起,王爷无法回答就麻烦了。”
“这就是老夫找你们来的原因。你们说说,老夫该将哪个曾孙或曾曾孙报给大明公主殿下为好,要年龄比太子小的。”
听到淞郡王图迓问话,几人顿时都不说话了。
因为,淞郡王府中符合年龄要求的男丁虽然的确有几个,但现在如果由他们嘴中说出来,却就等于一个表立场的机会。
可表立场是容易,但表立场的后果是什么,这却有些难以预料。
因此也是过了好一会,郡王府的司礼毛俊才说道:“王爷,要不我们将所有符合年龄要求的小少爷都一起报上去让大明公主选择?这样也等于是王爷在主动向大明公主殿下示好。”
“这怎么行。”
作为郡王府中年龄最大的幕僚,司库李疆不仅经历过当初北越国皇帝图韫与育王图濠的皇位之争,更是对大明公主的表现印象深刻,直接摇头道:“郡王府中符合岁数的小少爷至少有七、八人,一起报上去,大明公主不将王爷骂得狗血淋头才怪。”
“所以,王爷最多只能报三人去给大明公主选择,否则就是过犹不及了。”
“……三人?只有三人吗?你们说选哪三人最好。”
由于淞郡王图迓的全部精力,乃至所有实力都放在乌山营上,因此淞郡王图迓的那些个儿子、孙子、曾孙子几乎都留在京城、留在郡王府中。这不是说淞郡王图迓不想让他们去外面发展,而是乌山营的份量太重,朝廷不可能再给淞郡王图迓的血脉更多好位置。…,
这也是淞郡王图迓一直放不下乌山营的原因。
同样缘故,那些年纪尚幼的曾孙、曾曾孙现在也几乎都住在王府中。
随着一个个孩子的面孔从淞郡王图迓脑海中闪过,即便一向以敢作敢当著称的淞郡王图迓,一时也不知该将谁报上去了。
不过,与众人的为难不同,皮纯忠却说道:“王爷,如果要选三人出来,小人没什么头绪,可如果只选一人,王爷却不得不考虑……”
“一人?你是说……”
听到皮纯忠提醒,淞郡王图迓的脸色却立即僵住了,而且毛俊、李疆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因为,与那些郡王府的曾孙及曾曾孙相比,淞郡王图迓却还有个未过周岁的幼子,论起辈分,那是远在那些曾孙、曾曾孙之上。
只是,那幼子却是淞郡王图迓与一个府中侍女酒后乱性所生。如果不是幼子确实通过了皇室宗亲严格的血脉验证,淞郡王图迓甚至根本不想承认这桩酒后乱性的荒唐事。
毕竟,那幼子母亲仅是一侍女,于身份来说太过有失体统。不是皮纯忠提醒,淞郡王图迓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幼子的事。
可面临现在的事情,如果淞郡王图迓不将自己幼子列入名单,谁知道大明公主会怎么想。
可如果真要将幼子列入名单,再将其他曾孙、曾曾孙列入名单,又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事到临头竟出了个大问题,淞郡王图迓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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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无须易嬴提醒,甚至无须易嬴去想法设计,图莲早知道乌山营对北越国朝廷的重要性。
所以,在知道图韫命不久矣后,为了自己,图莲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对乌山营,对淞郡王图迓做出了自己的布置。目的同样是为了掌握乌山营,至少要保证在育王图濠掌权后,图莲在北越国的地位不受威胁。
这虽然还是在太子出现前就有的准备,但所谓准备越多,准备越早就越好。
因此,在知道易嬴今天又跑去招惹奴隶营,或者说是招惹乌山营后,图莲立即将人手派遣了出去。
不过不是为了乌山营,而是为了搞清易嬴究竟想干些什么。
这不是说图莲不相信苏三看不住易嬴,但看住却不等于阻止。为了早做准备,图莲也不会在宫中干等苏三消息,以免让苏三觉得自己太过重要,做出什么与人与己都无利的蠢事。
“茶姑,老爷想见见小少爷,叫你一起过去。”
照顾小孩是件很累人的事,虽然在淞郡王府中,大部分人都已经早早入睡,但在后院中的一个偏远角落里,即便现在已是子时将过,屋里的烛光仍是闪亮着,甚至里面还传出一声声婴儿啼哭。
随着屋外家将叫喊,屋内很快传出一个女声答复道:“知道了,我们马上出来。”
听到屋内的平静女声,家将嘴唇动了动,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开始打量周围布置。
这里虽然同样是个独门独户小院,甚至小院中就住着茶姑和孩子两人,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小院仍旧只是一间下人房。无论院里院外、屋上屋下,到处都透露着简单与粗陋。不是如此,小院也不会连个院门都没有。
毕竟身为下人,谁敢在郡王府要求什么真正**。
而孩子如果不是年纪还小,如果不是淞郡王图迓自己都有些不待见孩子,淞郡王府中这个年纪的孩子早就被交给奶妈去专门照顾了。
当然,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两年,这个孩子肯定也会被从母亲身边带走。
因为茶姑的身份再低微,孩子却仍是淞郡王图迓的孩子。
辈分崇高,要想消除影响也很难。
然后在屋内孩子哭声变小时,紧闭屋门也“吱呀!”一声被拉开了,紧接着就从屋内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没什么姿色,年纪也已经大约三十一、二岁,而且仿佛生完小孩的身材并未完全恢复,不仅身材稍稍有些臃肿,脖子和双脸也有些变形。身上穿着一件王府的女仆绯衣,但在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时,却仿佛是故意用婴儿遮住自己胸口一样。
与之相反的是,裹着婴儿的襁褓却相当精致,充分显露出郡王府的华贵气息。
看到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出来,家将就挑起灯笼确认了一下茶姑和孩子的长像、身份,这才点点头道:“抱好孩子,跟我来吧!”
对于家将示意,茶姑也没多说什么,一副不想多问的模样,抱着孩子就默默随家将往前走去。
虽然淞郡王图迓现在只是个郡王,但由于曾在北越国皇帝图韫和育王图濠争夺皇位中率乌山营支持图韫继位,因此至今居住的仍是原来的淞王府。不仅面积大,而且四通八达的道路也十分多。
可跟在家将身后走了一段路后,茶姑脸上就慢慢露出了疑惑之色,脚步也渐渐放慢了。…,
感觉到茶姑脚步落后,家将却停下来说道:“怎么?走不动了。”
“我们现在究竟是去哪?这附近应该不是老爷该去的地方。”
茶姑虽然来到淞郡王府也才五年多时间,但由于只是一个最低级的扫地女仆,所以能进到那些主人屋子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对郡王府的各处房屋布置却非常熟悉。
现在两人走的地方不仅极为偏僻,再往前走就是郡王府的杂物房方向,根本转不到能见到淞郡王图迓的地方。
淞郡王图迓有可能在杂物房接见自己和孩子吗?茶姑认为这根本就不可能。
神情顿了一顿,家将却说道:“能多走一段路,茶姑你就多走一段路吧!或者茶姑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也可以对我说出来。即便我未必能帮你去办,至少茶姑你还可以有个听众。”
听到家将说话,茶姑原本被冻得发红的双脸立即变白,慢慢说道:“老爷已经容不下奴婢母子了吗?或许老爷可以杀了奴婢,可他为什么连自己骨肉都要杀掉。”
“我不知道,但老爷真正想杀的乃是小少爷,茶姑你只是池鱼之殃。”
“他要杀小少爷?他居然要杀自己儿子?……”
自言自语一句,茶姑突然就带着一种嘲讽意味的笑声道:“呵哈哈……,他杀得了吗?他敢来杀就试试看。兄弟,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你可以走了。”
“茶姑,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不是让自己受累吗?”。
从家将来找自己时,茶姑就已认出对方。
虽然茶姑并不知道家将名字,但每日在郡王府中走来走去扫地,郡王府中的人却没有一个是茶姑不认识的。同样,家将也认识茶姑。不是说同情,而是想到淞郡王图迓的要求,家将就认为应该让茶姑和孩子都走得安静一些、平静一些。
在家将开始劝阻时,茶姑却单手抱住孩子,扬手一挥道:“受累?我又怎会受累?兄弟你是个好人,我今天就不杀你了。”
“轰!”一声。
正当家将还在因为茶姑的话语一阵发怔时,顺着茶姑挥手的方向,突然就卷起了一股气浪,直接击中一棵单人合抱的大树。然后在一声炸响中,大树就慢慢倾倒下来。“砰!”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看着这一幕,家将双眼瞬间睁得溜圆。
抬眼再次望向茶姑时,却见茶姑已经抱着孩子站在了附近一处院墙上。
望着茶姑在院墙上屹立不动的身影,家将知道自己虽有一身不错武艺,可也无法将一株大树就这样隔空击倒。颤抖着身体就吃惊道:“茶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呵呵?这还重要吗?”。
站在墙头上,茶姑却也一副不想立刻离开的样子道:“原本我还以为生出孩子后,他应该再来问问我的身份,那样或许我们还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没想到他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顾不算,最后还竟想派人来杀了我们母子。”
“回去你替我转告他。他既然敢杀我儿子,我也敢杀他的儿子。他既然敢杀光我的血脉,那我也敢杀光他的血脉。”
“一天一个!”
茶姑竖起右手食指道:“你回去告诉他,一天一个,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茶姑,你不能这样,我们还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杀小少爷的原因,或许老爷也是不得已。”…,
突然听到茶姑宣言,虽然不知这种事情该不该自己多问,家将还是急得赶紧劝阻起来。因为,以茶姑这样的武艺,或许郡王府有准备下不是完全挡不住,但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可想像的。
“呵哈哈,不得已?不得已他就能牺牲我的孩子,牺牲我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吗?”。
“兄弟你是个好人,我今日不杀你。”
茶姑一脸悲愤道:“但虎毒尚且不食子,烦兄弟再做一次好人,回去告诉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天一个,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一天一个,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一天一个,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不是回音,而是带着一种悲伧呼喊。
当茶姑的身影从墙头上消失时,一边远去,茶姑的声音甚至开始在整个郡王府中回响起来。
即便一些郡王府的暗藏高手也闻声而动,但看到茶姑身影竟是一闪一闪地从一个个地方消失,然后又一闪一闪地从一处处出现,自己的双眼根本无法捕捉到茶姑身影时,留在原处的家将就一动不动了。任凭那些高手去追逐着茶姑一起离开,自己跑去向淞郡王图迓回禀。
“什么?你说茶姑是个武林高手,刚才在府中乱喊的就是茶姑?”
“是的,属下虽然也想动手,但根本就不是茶姑对手,然后她就说着誓言离开了。”
虽然家将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例如家将并没有真正为难茶姑母子,但在听完家将回报后,淞郡王图迓就满脸震惊地呆在了书房中。
因为,不是易嬴的特殊“建议”,不是可用乌山营为郡王府再换取一个王爷位,淞郡王图迓根本就没想过要杀茶姑和那个孩子。最多就是当一个陌生人养在家中,再也不去理会他们。
这不是淞郡王图迓无情,而是身为皇室宗亲,他们可以同任何女人苟合,但却不能同任何女人轻易有孩子。
如果让外人知道淞郡王图迓八十多岁了还与一个扫地女仆生了一个儿子,那不是一种荣耀,而是整个朝廷,是所有皇室宗亲的笑柄。
所以,即便进行了血脉验证,知道淞郡王图迓有个幼子的人仍是少之又少。
可淞郡王图迓怎么都没想到,茶姑竟是一名武林高手,还是一名府中养的那些高手都无法抓到的武林高手。想起茶姑说的那句或许我们还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的话,淞郡王图迓就一阵后悔。
因为,他如果再重视一下茶姑母子,再去仔细询问一下茶姑身份中有没有什么值得荣耀的地方,事情也未必会到今天这地步。
一天一个,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这样的话不仅让淞郡王图迓听得满脸心寒,也已经让整个王府中彻底骚动起来。
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自己为了一个王爷人选就想杀了自己幼子,这种事情,谁开得了口。
“王爷,我们要不要向少师大人求教。”
“少师大人不仅深知事情关键,而且身边还有天英门高手。如果少师大人肯出手,以天英门的力量,应该能挡得住茶姑报复,甚至是将茶姑捕下,至少王爷也应该有个和茶姑交涉的机会。”
从淞郡王图迓神情中,皮纯忠就知道淞郡王图迓是后悔大过于害怕,立即就在旁边建言起来。…,
听到皮纯忠提醒,淞郡王图迓神情一怔,立即从呆怔中恢复过来,满脸惊喜道:“对,本王还有少师大人,还有少师大人的天英门弟子可以依赖,皮师爷,你立即去……”
话说到一半,淞郡王图迓却又顿住了,想想才说道:“不行,这事我们还得再等等,我们怎么都得等到易少师与大明公主谈过用乌山营换王爷位的事情再说,不然本王怎么同茶姑解释……”
“那外面的夫人和少爷、孙少爷他们……”
皮纯忠并不奇怪淞郡王图迓的选择,因为易嬴那边如果不开口,事情根本就开始不了。
所以,不管淞郡王图迓打算怎么应付茶姑的逆袭,他们首要保证易嬴那边不出问题才行。
幸好,易嬴是说明日就去见大明公主,否则事情就大了。
随着皮纯忠提醒,淞郡王图迓立即注意到书房外传来的众多吵闹声,显然家中很多人都已听到了茶姑先前的夜啼,都赶着来找淞郡王图迓表示关怀,并且问问到底是什么状况。
想起这事不好解释,淞郡王图迓立即怒道:“管他们干什么,立即赶他们走,而且不准任何人再谈今晚之事。”
“还有,茶姑是个武林高手的事也不能说出去。”
“属下知道了。”
随着淞郡王图迓望向自己,被命令去杀茶姑的家将立即同皮纯忠一起低下头去。因为他即便不知道淞郡王图迓先前在与皮纯忠谈什么,但也清楚淞郡王图迓肯定有自己的应对方法。
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这可是做大户人家家将的至理名言。
当皮纯忠带着家将走出书房,开始去应付那些纷闹起来的郡王府家人时,茶姑也抱着孩子悄悄走出了郡王府。
这不是茶姑对郡王府还有什么留恋,而是她要取回一些藏在郡王府中的东西。
东西取回,茶姑也就要真正离开了。
然后,等到茶姑再次回到郡王府,那就是一天一个,誓要杀光淞郡王图迓的所有血脉。
“茶姑,你打算去哪……”
刚从郡王府的一处偏僻院墙跳下,茶姑就听到身后墙影下传来一声低呼。
换成另一个人可能会吃惊无比,但茶姑却好像早就知道墙影下有人,淡淡说道:“郡王府已经没我什么事了,我想先回去休息几日再说。你回去转告大明公主一声,等我安顿好孩子,会再回来听她命令。”
“你不要一天一个,杀光那家伙的所有血脉了?”
虽然有些愕然,但在听到对方关心的竟是这事时,茶姑脸色一松,却没有回头,依旧斩钉截铁般说道:“我当然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但这也得等我安顿好孩子再说。”
“你就不想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孩子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只要他做出这种事情,我就不可能饶他,换谁来都一样。”
听出对方语气竟有些轻佻,茶姑仍是面不改色道。
然后,黑影下就走出一曼妙身影。脸上虽然蒙着黑纱,但从那高隆胸脯及挺翘臀部上,却可明显看出那是一名女子。
只不过,蒙面女子的声音却相当中性道:“真的吗?这事情真的很有趣哦!等你听听就肯定不想回去,甚至还会主动去见大明公主了。”
“主动去见大明公主?这事情与大明公主有关?”
“现在与大明公主还没关系,大明公主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但从明天开始,乃至以后都肯定要与大明公主有关。甚至如果不是为了赶时间,那家伙又怎会深夜派人来杀自己孩子。”…,
每次说起“杀自己孩子”时,蒙面女子的声音都有种想要大笑的感觉。
不明白蒙面女子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茶姑显然有些无奈道:“那好吧!我就听听那家伙为什么如此狠毒吧!”
“狠毒?啧啧,这哪又叫狠毒,茶姑你还没见过真正狠毒的家伙呢!”
“你到底说是不说……”
从两人对话中,就可看出茶姑与对方很熟。
看到茶姑真开始生气,蒙面女子就走到茶姑身边道:“好好好,说就说嘛!茶姑你别生气啊!不过这事情真要说出来,保准茶姑你更会生气了。告诉你,这事情是这么,这么……”
……,……
夜深人静中,街面上空无一人。
可随着蒙面女子在茶姑身边咬着耳朵说出一些话,茶姑的脸色很快就变了。
好一会,茶姑才重重跺了一脚道:“那个老混蛋,他竟然因为这种理由就想杀了自己孩子,我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对吧!这事的确很气人,但茶姑你认为现在是杀光那家伙的血脉解气,还是带着孩子去找大明公主解气。”
“想想就知道了,本来你的孩子就是做为那家伙的继承人出生的。现在大明公主还要送一个王爷给你的孩子,有什么比当面夺去那家伙想要的一切更让人兴奋的?等到他乌山营没有了,王爷位也没有了,看他哭去吧!”蒙面女子带着兴奋声音使劲撺掇道。
“好!我现在就去找大明公主,给他讨一个王位。”
“等等,你别急啊!这事还不能急,我们还得等少师大人……”
茶姑没有想太多,甚至已经不想去想太多,只专心在如何报复淞郡王图迓上面。
而随着茶姑神色激动地转头,蒙面女子却也兴致勃勃跟在了茶姑身后。好像不将这事当成什么足以改变北越国政局的一件大事,只是将此当成一件有趣的事情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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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皇家无兄弟
“乖,乖乖……”
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玩具是什么?
不是化妆品和垃圾食品,而是小孩,更确切的说是婴儿。这在现代社会与北越国都没什么不同。
小孩再小,总有调皮的时候,但婴儿不同,虽然也会拉屎拉尿,但那就是一个可任人随意摆弄的玩具,即便摆弄整整一天都不会厌烦。
而在大明公主抱着婴儿逗弄时,茶姑却已换上了一身宫女衣服在外面打扫,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孩子被大明公主抢去一样。
然后,大明公主跟前就跪了一个蒙面宫女。两人虽然都蒙着面,眼神中透出的表情却各有不同。
大明公主是严厉,蒙面宫女是嬉皮笑脸。
对!就是嬉皮笑脸。
“你到底说是不说?”逗了两下孩子,图莲就转向跪在地上的宫女低叱了一声,仿佛不愿吓着了孩子一样。
蒙面宫女却仿佛丝毫不害怕,依旧笑眼相迎道:“公主殿下,您就别急好吗?反正易少师待会就会过来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与其听奴婢说,还不如听听少师大人怎么说,那样会让公主殿下更高兴的。”
“高兴?你说本宫见了那老匹夫会高兴?”
蒙面宫女说什么不好,竟然说自己见到易嬴会高兴,图莲立即怒不可遏起来。
面对图莲怒气,蒙面宫女却依旧带着兴奋语气道:“那老匹夫当然不会让公主殿下高兴,但禁不住他说的事情会让公主殿下高兴啊!”
“本宫要你去淞郡王府干什么的?”
不去管宫女态度,图莲的整个人都已愤怒起来。如果不是她小心控制身体情绪,恐怕都会将怀中婴儿吓哭。
“当然是监视淞郡王一举一动。”蒙面宫女却丝毫没有自觉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将淞郡王为什么要杀茶姑和这孩子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太阳还没出来,但天空上却没有一丝云彩,可见今日一定是个大晴天。但即便是在这样的好天气下,说起易嬴时,图莲还是没有任何高兴之处。因为很明显,蒙面宫女不愿将淞郡王为什么想杀自己孩子的事情说出来,肯定也与易嬴有关。
何况易嬴还要因此进宫见自己。
“都说了这事情与少师大人有关了!等到待会少师大人来了,公主殿下自然就知道了。”蒙面宫女依旧坚持道。
“那你还敢说本宫高兴?那老匹夫出的主意就是让淞郡王杀自己孩子,这事也能让本宫高兴?”
看着蒙面宫女软硬不吃,图莲也有些费解,自己都是碰到一些什么人啊!
为了穆奋的事情,苏三已替易嬴隐瞒过自己一次。可这蒙面宫女没什么原因,居然也要替易嬴隐瞒自己。而且苏三是被易嬴叫着隐瞒自己还好些,这蒙面宫女明显就是为了看乐子,自己想要隐瞒图莲。
“那是淞郡王蠢,却不是说少师大人主意不好。”
蒙面宫女的声音极其不屑道:“或许等到少师大人将事情说出来,说不定公主殿下也会赞同淞郡王的做法。”
“什么?你说本宫会赞同淞郡王杀自己孩子?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蒙面宫女嘴中竟会冒出这样一句话,图莲是真有些生气了。
但蒙面宫女却依旧不慌不忙,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慌张的事情道:“奴婢没什么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所谓的皇家,不是就为了你杀我、我杀你而存在吗?”。…,
“皇家无兄弟,这可是历朝历代的至理名言。”
皇家无兄弟?
听到这话,大明公主也不再说话了。
因为,蒙面宫女虽然是带着一种嘲讽语气在说这话,但不得不说,皇室的确是个亲情最为淡薄的地方。好像淞郡王图迓都会为了某种目的想杀了茶姑和自己孩子一样,这种事情其实在皇室宗亲中并不稀罕,甚至可说屡见不鲜。
“公主殿下,少师大人来访?”
正当图莲还想继续训斥蒙面宫女时,寝宫外突然又走进一个蒙面宫女禀告道。
“他怎么不去上朝就直接过来了?”
眉头皱了皱,图莲就自言自语了一句。
跪在图莲面前的蒙面宫女却说道:“这当然是因为此事比上朝更重要了。上朝那种事,有什么稀罕的,再说朝上也没少师大人什么事。”
“就你多嘴,你们这些人,真是的……”
瞪着蒙面宫女抱怨一句,图莲才说道:“让他到书房等候,等本宫上完朝再去见他。”
“公主殿下,这样不好吧!这事情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哦!晚听一刻钟,公主殿下就会损失很多利益呢!”
如同当初撺掇茶姑一样,蒙面宫女又跪在地上开始撺掇起来。
见状,图莲神情一怒,立即叱道:“损失很多利益?既如此,本宫先前叫你说,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少师大人不将事情说出来,别说奴婢说出来没用,公主殿下知道了也同样没用,只会坐卧不宁、心痒痒地期待少师大人来访。难道,公主殿下就那么喜欢为了少师大人坐卧不宁、心痒难安……”
“你还敢说?你再敢胡闹,本宫立即将你赶回山去。”
怒叱一声,图莲根本没想到蒙面女人竟敢戏耍自己。不仅身体猛地一震,甚至也将怀中孩子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
因为有苏三带领,易嬴这次入宫甚至连通报的程序都给免了,直接就来到了宛华宫前。
这不是因为那些宫门守卫都给苏三面子,而是苏三随易嬴出宫时根本就没将宫女腰牌缴回,再加上她又换回了宫女服饰,活脱脱就是被大明公主差着去叫易嬴前往觐见的宛华宫宫女。
所以,不仅宫门守卫不敢发话,那些候在宫门前等待入宫上朝的官员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有洵王爷图尧堵住了淞郡王图迓,两人一直不知在说些什么,易嬴却不清楚淞郡王图迓怎会在自己临行前都不过来交代一声。
但淞郡王图迓的态度固然是让易嬴有些意外,可再次来到宛华宫中,易嬴却真正感到有些奇怪了。
因为,不管到了哪里,易嬴见到的那些宛华宫宫女全都是蒙着面的。
易嬴不好多问什么,早先曾随易嬴参加过大明公主认亲宴的君莫愁却惊讶道:“苏三,宛华宫的宫女平常都和大明公主一样蒙面吗?”。
“不,以前她们从不蒙面,甚至除了奴婢外,宛华宫以前都没什么固定宫女。”
与丹地对望一眼,苏三略带怀疑道:“恐怕这些宫女都是奴婢离开后才调入宛华宫的。具体来历是什么,奴婢也不知道。”
具体来历?不会都是天英门弟子吧!
望着那些随处可见的宛华宫蒙面宫女,君莫愁就有些心生忌惮。
因为,易嬴或许看不出来,但身具不错武艺,君莫愁却可明显看出这些蒙面宫女应该都经过很好锻炼。而且,她们虽然一直都好像是在无意义移动,但所经过的地方、所停住的地方,无一不都是一些可以监视全局的宛华宫要地。…,
当然,在苏三、丹地身旁,君莫愁并没有必要将事情说出来。
一路来到宛华宫书房,对于没见到大明公主,易嬴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他此前虽然只被大明公主晾在书房一次,但晾着晾着也就习惯了。
不过,坐了没多久,易嬴却听到书房外传来一阵扫地声。
等到易嬴几人一起望出书房外时,双眼顿时全都怔住了。
因为,他们并没有听错,书房外此时正经过一个扫地的身影。那同样是个宫女,不过不仅没有蒙面,而且年纪也偏大。一手拿着笤帚在仔细扫地,一手却还抱着一个婴孩。
宫女长像虽然有些普通,但在经常入宫上朝后,易嬴多少也见过一些皇宫中的宫女,知道那些宫女并非个个都是沉鱼落雁之姿。
不过不考虑这点,宫女手中竟抱着一个婴儿的事还是让易嬴有些吃惊,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婴儿是打哪来的?难道是大明公主的孩子?未婚先孕这种蠢事也会出现在大明公主身上。可如果不是大明公主的孩子,什么人的孩子才能在宛华宫出现,而且还被抱在一个扫地的宫女怀中。
在丹地、苏三眼中同样露出惊讶之色时,君莫愁已经忍不住问道:“苏三,这是什么状况,宛华宫中什么时候也开始有婴儿了。”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但这扫地之人……”
苏三没有继续说下去,君莫愁却说道:“苏三你认识扫地的人?她也是天英门弟子。”
“奴婢不知,但奴婢好像的确在天英门见过她,只是她应该与奴婢不是一个辈分的弟子。”看到易嬴也望过来,苏三很快回答道。
这话立即让君莫愁一惊道:“那她应该是苏三你的前辈了,可她为什么会抱着个孩子在宛华宫扫地?莫非宛华宫那些蒙面宫女都是天英门弟子?”
“奴婢不知。”
这次苏三干脆连答都不答了。
易嬴笑道:“君姑娘,这事你就不要着急了,反正这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与我是没关系?但与你不可能没关系吧!
君莫愁虽然没再说下去,但不是说望向易嬴的目光有所改变,而是心中对大明公主的忌惮更深,对大明公主与天英门的合作内容更怀疑。
不一会,图莲也在蒙面宫女陪伴下来到了书房前。
不过,看到不远处抱着孩子扫地的茶姑,图莲顿时一皱眉道:“茶姑这是干什么,怎么抱着孩子到这扫地来了,她不扫地就不行吗?”。
“她不扫地还能干什么?”
蒙面宫女幸灾乐祸道:“在郡王府,茶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扫地,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要抱着孩子出去扫地,你说她有选择吗?”。
“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要抱着孩子出去扫地?这是真的?”
听完蒙面宫女回话,图莲顿时再次气怒起来。
因为,淞郡王图迓想杀孩子与茶姑,最多是因为某种利益的突然起意,但他居然让茶姑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要抱着孩子出去扫地,这简直就是不把茶姑当人啊!
蒙面女子却兴致勃勃道:“不是这样,茶姑的武艺怎会越扫越高,这可是真正的清净无为呢!”
“你还敢在这里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哪有,我只是羡慕而已……”
“羡慕?你再说羡慕试试看,看我明天让不让你也出去扫地。你们这批人,真是的……”…,
带着哭笑不得的感觉叱骂两句,图莲总觉得自己对蒙面女子有些没辙。仿佛现在不是她们必须听自己话,而是她们在跟着自己找乐子。
等到进入书房,看到与易嬴同时站起来的君莫愁,图莲脸色再次一沉,极为不悦道:“易少师,你不是自己要见本宫吗?”。
“公主殿下睿智,但本官今日并不是只为自己之事来见公主殿下。”
“坐下再说吧!”
想起蒙面女子说的好事,图莲也没立即给易嬴板什么脸色。示意易嬴跟着自己坐下后,这才双眼直视易嬴道:“易少师,听说少师大人昨日在奴隶营大闹了一通是不是。”
“公主殿下明鉴,那不是下官在奴隶营大闹,而是粮商周谨太不像话,竟然不好好做生意,却要通过抬价来羞辱下官、羞辱朝廷。因此下官才会气不过,更不敢丢了朝廷颜面,这才狠狠将他教训了一顿,重新为朝廷争得颜面。”
“可本宫怎么听说易少师强抢了那粮商一珠宝箱的财物。”图莲继续拿腔拿调道。
“珠宝箱在此!为了证明下官清白,下官愿将珠宝箱献给公主陛下。上面封漆还在,下官到现在可还没看过珠宝箱中有什么东西。”
一边示意丹地将珠宝箱拿出,易嬴脸上却没有一丝惋惜之情,看到这一幕,君莫愁甚至都瞪大了双眼。
当然,易嬴并不是不想将珠宝箱留下,只是他当时已说了是明抢周谨。虽然易嬴估计没人敢因此找自己生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由于事情最后牵扯到乌山营与王爷位的交换,易嬴也不敢私自留下珠宝箱了。
图莲同样没想到易嬴会将珠宝箱献给自己,看也没看上面封漆道:“你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最多以后当成是嫁妆再从……”
话说到一半,易嬴就没再说下去。
这不是易嬴不想说,而是图莲瞪过来的双眼让易嬴不敢再说下去了。
等到易嬴闭嘴,图莲却再没提珠宝箱一事,继续说道:“听说昨晚淞郡王去到少师府坐了好一会,不知易少师都与淞郡王谈了些什么?”
“这事不急,难道公主殿下不想听听下官为什么带君姑娘来此吗?”。
虽然不知苏三没有回报,图莲又是怎么知道淞郡王一事的,易嬴仍是按计划开始了自己的说辞。
“你没听清吗?本官现在想问的是淞郡王的事。”
望了君莫愁一眼,图莲虽然不清楚易嬴想要说什么,但比起淞郡王图迓为什么要杀掉自己孩子的事,图莲根本不关心君莫愁来此干什么。
易嬴却摆摆手说道:“公主殿下,事有轻重缓急。”
“淞郡王那边就是件闲事、小事。但君姑娘这边的却是西齐国如何并入北越国的大事。”
西齐国如何并入北越国?
突然听到这话,图莲立即明白君莫愁为何会一同在此了。毕竟,在易府第一次看到君莫愁时,图莲就查出了君莫愁的真实身份,顿时脸色一沉道:“易少师,这事是你该插手的吗?别说你打算对本宫说什么,就是你说了,本宫也不会听的。”
“公主殿下,或许在以前,北越国朝廷是很难正式去考虑这事,但联系到二郡主那份奏折,公主殿下仍认为不该考虑一下吗?”。
“……易少师说那份自己搅出来的奏折?这里面又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易嬴竟会将话题突然转到图潋那份奏折上,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想到什么,图莲眼中顿时也开始有些疑惑起来。
易嬴说道:“那公主殿下认为,浚王爷出境立国对北越国是好事还是坏事,浚王爷立国成功对北越国是好事又还是坏事。”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通过西齐国对浚王爷使绊子?”
愕然惊怔一下,图莲顿时脸色大变起来。
不是因为易嬴想对浚王爷使绊子,而是易嬴居然敢对浚王爷使绊子。
因为,即便易嬴曾为太子给北越国皇帝图韫泼过污水,但易嬴前面刚给浚王爷出过主意,后面就想给浚王爷使绊子。不说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反复,如果易嬴给图潋出的主意一开始就不安好心,那不仅是瞒住了太多人,甚至也瞒住了自己。
同样道理,君莫愁也是满脸惊色。
因为,君莫愁只听易嬴说过浚王图浪应该很欢迎北越国将西齐国纳入版本,后面如果再有什么大的变化,事情可就难说了。
或许其他人很难在这事上做什么手脚,但换成易嬴这种好出主意、好乱出主意的人,那就很难保证了。
感觉到书房中的气氛在逐渐改变,易嬴却没有太慌张。
因为,有些事情即便不是拍拍脑袋就能想出来的,但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将情况一下说透的。好像易嬴自己,如果不是想着应该给绿云一个交代,他或许也想不到这种更深层次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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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乌山营不只是乌山营
沉默意味着什么,沉默就意味着某种形式上的默认。
可随着易嬴默认自己想给浚王爷使绊子的行为,图莲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因为,即便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乃至立国成功对北越国来说的确不是件好事,甚至还是一种耻辱。可在所有人都认为浚王图浪应该在这事上占有更大利益时,易嬴却突然默认想以此对浚王爷使绊子,这不就等于他已将图莲、将整个朝廷全都玩弄在了股掌之中。
所以沉默了一会,还是图莲说道:“易少师怎么不说话了,还是易少师想对本宫怎么解释这事?”
“这无所谓解释不解释吧!”
易嬴一脸随意道:“其实公主殿下想想就知道,一旦西齐国并入北越国,浚王爷会以怎样方式去征讨立国,最大限度扩张国土。”
“最大限度扩张国土?”
虽然不满易嬴这时还想“考量”自己,图莲仍是想想说道:“如果西齐国并入北越国,那就是与大梁国接壤。浚王爷若是想最大限度扩张国土,肯定是要消灭周边国家,一直打到大梁国边境上为止。以期与北越国左右互援,一起压制大梁国。”
“……等等,如果真是这种状况,大梁国怎可能允许他胡来。”
即便知道有些不妥,图莲仍是惊呼出声道:“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借大梁国来消灭浚王爷?”
“不敢说消灭,至少能减少浚王爷对北越国的往后威胁。而且还可虚耗掉周边那些国家,甚至是大梁的一些兵力。乃至在浚王爷无力为继时,一口气吞掉周边国家,直接将大梁国也给打下来。”
“当然,这得朝廷有这个愿望才行。”
与在君莫愁进行商议时,易嬴只说了一些浚王府的反应不同。来到大明公主面前,易嬴却将主要注意力都转到了大梁国身上。因为,浚王府在吞掉北越国与大梁国间除了西齐国以外的其他国家时,虽然的确可以与北越国齐头并进,但大梁国又怎会允许浚王图浪这样乱来?
或许,大梁国未必会以现在的西齐国为目标进攻北越国,但肯定会以直接参战或后方支援的方式帮助那些遭到侵略的国家抵挡浚王图浪。
如此一来,浚王图浪就等于要直接面对大梁国攻击。
不说是不是结果可想而知,浚王图浪想要不费一点劲就捞到大把成果,根本就不可能。最大可能就是浚王图浪将自己打残,也将那些夹杂在北越国及大梁国间的小国打残,乃至拖累着大梁国也遭受不少损失,北越国的机会就真正来了。
不仅可将浚王图浪及那些小国一扫而空,避免分疆裂土嫌疑,更可以逸待劳地尝试直接吞并大梁国。
“……天,这个局未免也太大了吧!”
“如果北越国吞掉大梁国,那这一片国土连起来,北越国不就可以与大范国、东林国相提并肩了?”
虽然在易嬴话音落下时,几人都没有说话,但一旁的蒙面宫女却突然不甘寂寞起来,直接就将最终局势都给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甚至君莫愁也抽了口冷气。
因为,君莫愁根本没想到,一旦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北越国再任由浚王图浪出境立国,最终竟有可能达到如此宏大的局面。
或许大明公主有些误会这是易嬴的最初设想,但君莫愁却知道,易嬴一开始并没将西齐国的立场也算到里面来。…,
这究竟是易嬴会利用机会?还是说,易嬴会争取机会。
应该说,即便没有西齐国之事,易嬴也未必没有设想过用其他国家来拖累浚王爷。然后借着浚王爷与其他国家消耗时,一举增加北越国国土面积。只是说西齐国的事情出现得太过凑巧、太过合适,这才被易嬴更合理地予以借用而已。
沉默了一会,图莲才说道:“这个局的确太大了些,易少师认为自己控制得了吗?”。
“控制?为什么我们要控制?”
“公主殿下真认为我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到什么吗?”。
“我们只能尽量做好我们所能做到的一切,然后再通过期间的事情变化去获取最大的利益。虽然世事有些难料,但机会既然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不去尝试一下,公主殿下又会甘心吗?”。
易嬴自信笃笃道:“而且反向考虑,如果我们不这样干,却给大梁国这么干了又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图莲带着咬紧牙关的声音道:“好!不管怎么样,我们就先将西齐国吞并下来再说。易少师,你现在就带君莫愁回去找西齐国大使,叫他们再把请求并入北越国的国书递上来一份,本宫会让陛下以最快速度通过此事。”
“至于说如何安置西齐国皇室及大臣,暂缓再议,但可给予最优厚的条件。”
“嘶!”
秋心虽然只是君莫愁婢女,能跟着一起来宛华宫也只是因为苏三没有计较。但乍听图莲立即做出这种决定,并且答应给予西齐国皇室及大臣最优厚的安置条件时,还是忍不住猛吸了吸鼻子。
毕竟,不说这不是她们来到北越国做密探的最大工作,光是想想易嬴先前为之展开的大局,秋心也有些心血澎湃。
与秋心一样,君莫愁脸上虽没有太多激动之色,但也是声音微微颤抖道:“公主殿下睿智,能帮助公主殿下及易少师开拓此宏伟局面,亦是我西齐国皇室、西齐国子民之荣耀。”
“那就好,现在易少师总该说说自己与淞郡王图迓究竟谈了些什么吧?不少字”
不知该不该说是被易嬴突然展现出来的大势所迷惑,在接受了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想法后,图莲就对淞郡王图迓的事情感到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不是想到应该给茶姑一个交代,图莲甚至都有些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甚至她都想早些结束这事,也好单独再想想有关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各种变化等等。
看出图莲表情变化,易嬴笑道:“公主殿下英明,但这事下官就有些汗颜了。”
汗颜归汗颜,易嬴却并没有再与图莲绕弯子,直接就将自己与淞郡王图迓的交易全都说了出来。当然,易嬴没敢忘提是让淞郡王图迓将乌山营交给大明公主,而不是交还朝廷的事。
听完易嬴叙说,图莲的双眼瞬间瞪大了,不仅狠狠望了一眼苏三,更是恶狠狠瞪了一眼蒙面宫女。
然后,图莲才在蒙面宫女毫不掩饰的嗤笑声下说道:“易少师,你这话当真?淞郡王真答应将乌山营交给本宫,用来换取一个王爷位?”
“公主殿下英明。其实这事很好理解。”
“如果淞郡王真有能将乌山营继承下去的后辈,他或许不会做这种想法。但淞郡王既然到现在都还没将乌山营成功交托出去,下官即便不大了解淞郡王的后辈状况,却也清楚淞郡王必定所托无人了。”…,
“在淞郡王没有任何选择的状况下,如果能用乌山营给子孙换一个王爷位,让他们自己去打拼,他又有什么不乐意的?”
“或者说,淞郡王以八十高龄,他又能看着自己子孙多少年?”
“八十高龄、八十高龄……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他做出此等恶行的真正原因。我说他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举!”
似乎是咬着了牙齿还是嘴唇,图莲的语气中却隐隐有种愤恨之意。
因为,她现在终于知道淞郡王图迓为什么要杀茶姑和自己的孩子了。因为,只要这个孩子继续存在,淞郡王就绝对找不出比这个孩子更好的继承王位人选。可随着孩子继承王位,茶姑的身份也就再无法隐瞒。
与一个扫地婢女生出一个王爷,这样丢脸的事情,难怪淞郡王会下狠手。
易嬴却不知图莲为何如此,一脸惊讶道:“荒谬之举?淞郡王做出什么荒谬之举了。”
图莲一横眼道:“这个不用你多管,你出去时再顺便告诉淞郡王一声,这事情本宫应下了,但是选谁做继承人,得由本宫来做决定。”
“这没有问题。不过……”
对于图莲在话中完全忽略乌山营的做法,易嬴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淞郡王如果真将乌山营交给图莲掌管,那乌山营将来的一切肯定要由图莲自己来做决定,她是怎么都不可能与易嬴商量的。只是做为相近的两件事,易嬴却还略感不足。
听到易嬴话中有话,图莲再一横眼道:“易少师想说不过什么?难道易少师还想弄几个王爷出来不成?”
“下官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公主殿下真想乌山营只是乌山营吗?”。
“乌山营只是乌山营?你想说什么?”不知易嬴此话何意,图莲再次不满道。
易嬴说道:“想必公主殿下也知道,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随着浚王爷开始出境作战,大梁国不仅可在后面支持那些国家抵抗浚王爷进攻,甚至也有可能进入西齐国境内,向北越国施压。”
“而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当然,也是为了表示西齐国已成为北越国国土,北越国肯定要从境内调遣军队进入西齐国境内,防御边境。”
“这种事又关你什么事?”
易嬴只是文官,不是武将。突然听到易嬴说起调兵之事,图莲眼中的神色立即不好看起来。
易嬴却说道:“这的确不关下官的事,但却关乌山营的事。”
“当然,本官不是说要调乌山营进入西齐国,而是以乌山营为踏板,公主殿下完全可将进入西齐国的军队逐渐收拢到自己旗下。甚至以各种形式的换防为机会,趁机整顿一下北越**务。”
“以前公主殿下只是手中没军队,想在其中调换一下都不可能。”
“可现在公主殿下手中多了一支乌山营,只让乌山营成为乌山营,那不是太可惜了?”
“当然,做为大量调动部队的借口,西齐国的存在也是必不可少。如此一来,公主殿下完全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借着乌山营和西齐国的两股势力,将国内军队完全掌握在手中。”
“嘶!”
随着易嬴话音落下,书房中再次传来一阵抽气声。
不仅图莲看向易嬴的目光再不相同,甚至君莫愁也终于明白易嬴为什么昨天一定要带自己旁听他与淞郡王图迓的商议了,还说要将两件事凑在一起谈。原来,第一个只看大势的方法如果说服不了大明公主,他还可以让大明公主利用西齐国直接收获庞大的利益。…,
因为,不可否认,一旦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为了防备已成为直接威胁的大梁国,现在的西齐国方向肯定会成为北越国的布防重点。
而这就成了大量调动部队换防,乃至在其中做手脚的最好机会。
在众人都微微陷入呆怔状况时,只有蒙面宫女轻笑一声道:“啧!少师大人,你怎么什么都懂啊!要不是早知大人出生来历,乃至是生辰八字,奴婢都要以为大人是不是在兵部浸yin许久呢!”
“这话到不会差得太远,少师大人,你知道本宫现在最想对你做什么吗?”。
似乎是长吸了一口气,这次图莲却再没瞪眼蒙面宫女,而是双眼直视易嬴,好像藏了什么话在眼中一样。
易嬴一咧嘴,却又再次笑道:“不会公主殿下想成全下官的正室之名吧!”
“想得美!”
“知道本宫现在最想干什么吗?本宫现在就想杀了你,免得留你下来祸害人。”
虽然易嬴的确再次撩拨了图莲,但图莲这次却没有太过不满,只是望向易嬴的眼神充满了凶狠之色。
对于图莲此种提法,君莫愁却不会感到奇怪。因为早在今日之前,君莫愁也不曾料到易嬴对军务竟也这么熟悉。一个“精通”军务的政治奇才,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自然是要提早杀之。
当然,易嬴可不会说这就是现代社会与古代社会的不同。
在古代社会,文就是文,武就是武。
如果没有实际经验,一个文臣别想能轻易涉足军务,而没有足够时间做为历练,一个武将也别想处理好各种政治民生。这主要就是因为古代学习的机会太少,不像现代社会,轻易就能找到一些政治、军事方面书籍,学习到大概的政治和军事方针。
如果让易嬴直接去指挥北越**队,易嬴或许没办法。
但如果只是从政治角度对军队进行一定调整,这却并没有脱离现代官场的运作范围。
毕竟在现代官场中,要争夺的东西太多,没有点头脑可不行。
所以,听出图莲话中暗示,易嬴也极为谦卑道:“公主殿下谬赞了。”
“你知道是谬赞就好,但本宫现在就正式提醒你一句,要是有一**敢背叛本宫,本宫一定会亲手摘下你的项上人头。”
知道易嬴已明白,图莲却似还有些不满地郑重强调了一句。
不能说无奈,易嬴只是有些不甘心道:“那万一,下官乃是说万一,公主殿下怎知下官是真背叛还是假背叛公主?”
“真背叛还是假背叛?”
“哼,难道你还真做过此种想法吗?但本宫不管你是真背叛还是假背叛,如果本宫不知道你是假背叛,或者你无法让本宫及时知道你不是真背叛,那你就去死吧!”
双眼在易嬴身上狠狠一扫,图莲的语气却丝毫没有缓和之意。
面对图莲表露出来的强势,易嬴也稍微憋气道:“公主殿下还真是残酷,但其实要解决这点,也很简单啊!”
“对!的确很简单,只要公主殿下下嫁少师大人,那就再不怕少师大人背叛了。”
在宛华宫书房中,除了易嬴外,现在就只有蒙面宫女一人敢这样说话。
可随着蒙面宫女话音落下,易嬴却立即感到书房温度瞬间降低了几分。那是来自于大明公主身上的寒意,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不知图莲为什么如此生气,易嬴连忙摆手道:“等等,公主殿下可莫要冤枉好人,毕竟这话题可是公主殿下先提起的!”
“哼!”
重重哼了一声,仿佛是因为气势被打断的关系,图莲才略做收敛道:“听好了,这事以后谁也不准再提。”
“为什么不提,不提下官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由于前面的话并不是易嬴说的,易嬴真想说这事也是吞吞吐吐,所以图莲的双眼即便再认真,易嬴还是略带不甘心的说了一句。
瞪了易嬴一眼,大概也是因为易嬴并没将那事直接说出来,图莲叱了一声道:“我管你有没有机会,反正不准提。”
“啧!我知道了,原来就是准遮遮掩掩说出来,但却不让赤luo裸说出来啊!”
“你还敢说?”
在蒙面宫女又是讽刺一句时,图莲立即回头瞪了她一眼。但气势不仅没有先前那么足,甚至还好像有种默认的态度在内。
可不管图莲这究竟叫什么回事,君莫愁说道:“公主殿下,那等大使整理好奏折,我们是先送来公主殿下这里,还是直接送去礼部?”
“这还用说,当然是礼部……,等等!现在礼部没一个好东西,到时你叫他们直接送到本宫这里来,本宫再亲自呈给陛下御览。”
想起礼部尚书钟厚居然也是育王图濠的人,图莲立即改变了主意。
不过,再次看向君莫愁时,图莲又说道:“君姑娘,虽然本宫不该对你设太多限制,但今日之事实在太过重要,所以本宫希望你以后轻易不要离开易府,不然……”
“奴家知道了。”
不用图莲提醒,君莫愁就知道图莲不会允许自己将这次见面的内容说出去。这甚至不是图莲在警告君莫愁,而是图莲在提醒苏三。
只是在提醒苏三盯紧君莫愁时,也给君莫愁一个正式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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