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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凡十二     佞txt下载     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六百一十一章、谁敢替严家求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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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檗州知州,严霖当然不会是浪得虚名,甚至官宦世家中根本就不会有浪得虚名之辈。

    例如严哓身上虽然只挂着一个不入流的六品小官,但也是做得兢兢业业、有声有色,唯一就是有个不容为人道的性.虐女人嗜好,其他地方到也挑不出太大毛病。

    所以对于今日之日,严霖虽然很恼火,但却不是对严哓恼火。

    因为严哓所做之事即使过分了些,但女人名节一类东西又怎能抵得过官宦世家的百年权势。

    何况少师府现在虽然威势无两,但在北越国历史中,却也不是没出现过比官宦世家更加权势滔天的官员乃至家族,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只有官宦世家生存了下来。

    所以少师府一开始放出的口气即使很大,严霖却真没放在心上。

    毕竟那不过就是一种谈判乃至要挟的手段罢了。

    何况少师府根本就不能否认朱苓原本就是一名妓户,少师府要收妓户为义女,这种事本身就难以避免。只看是由谁去做这事,效果又怎样罢了。

    因此出到前院中,看到地上断成两截的门匝和敞开的严府大门,严霖的双脸就顿时阴沉下来。

    因为严霖不是怀疑前面进去禀报的家丁撒谎,而是真看到这一幕,谁都不会甘心,谁都会愤怒。

    故而一路来到丹地面前,严霖就沉声叱道:“刚才是汝将严府大门蹬开的,狂妄!”

    啪一声!

    严霖这一套或者对普通人家的护院管作用,但别说用在少师府身上,用在天英门身上就更不行。虽然在查探内情期间,丹地就已知道严霖的身份,但在看到严霖渀佛高人一等的态度时,不消多说,一巴掌就狠狠扇了上去。

    然后扑通通一阵翻滚。

    丹地可是武林高手,不是普通女子。一巴掌下来,不仅严霖的脸立即肿了半边,更是倒栽着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痛叫起来:“……啊!啊啊!汝竟敢打本官!汝竟敢打本官!”

    “打伱又怎样?这一巴掌是打伱们严府教子无方,妄自尊大。”

    丹地却一副横眉冷叱的样子道:“少师大人有令。严家逆子严哓怙恶不悛,着在城头曝尸三日,并责令严家立即消除逆子严哓在京城中传出的谣言,否则,灭严家满门。”

    我倒!

    猛听丹地话语,不仅那些原本在紧张戒备却又看着严霖被扇飞的严家家丁全都吓得坐倒在地,甚至于那些驻足在严家门外看热闹的行人也都是一下哗然起来。

    严霖更是目眦欲裂道:“住!住口!伱们少师府与我严家本同朝为官。凭什么对严家说打就打,说杀就杀。”

    “因为伱们严家教子无方!为官不正!虽为朝廷官员,但不思为朝廷克尽职守,却将一身能耐放在苟且蝇生上,自当严责不怠!”

    “姑娘言重了,不说严哓之罪是否需要曝尸三日来承担,但少师府又岂能如此随便灭人满门。”

    虽然是说让严霖先出来,但以严霖对少师府的了解。参知政事严戌可不敢将一切都交给严霖。

    所以在严霖出来后,参知政事严戌想想还是带着严哓一起来到了二进大门后面。但没想到丹地竟说出如此严苛话语,严戌也是感觉有些不妙的走了出来。却让严哓继续留在了后面。

    但看到参知政事严戌从二进大门后走出,丹地却是脸色一冷道:“灭人满门?少师府什么时候说过灭人满门了?”…,

    “但严哓所做之事,伱们严府又敢说不知晓?没放纵?既然伱们胆敢放纵严哓羞辱少师府,那就要为之承担责任。少师府只是叫伱们消除影响,伱们又敢说少师府没有容情?然则伱们若是先放纵流言四起,后又拒绝消除谣言,少师府要将严家灭门又有何不可?”

    “嗬!”

    随着丹地话语,众人都开始抽气了。

    因为朝廷那么大,官员之间会相互发生一些彼此造谣、诋毁的事根本就不稀罕。可不说没人听说过造谣就要负责消除谣言的道理,不消除谣言就要灭满门什么的。这也都是太严苛了。

    甚至严树也是忍不住满脸铁青的从二进大门后走出道:“住口,伱们少师府真以为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吗?这可是京城,还有朝廷可为我们严家做主,哪又由得伱们说怎样就怎样?即使伱们想要控诉严哓,那也只能将其交由刑部按律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刑部?律法,伱们严家眼中真有律法二字。又岂会对严哓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故做不知?还是说只准伱们严家眼中没有律法,别人就一定要受律法规矩?严哓,伱是自己死出来,还是等我们杀进去。”

    虽然一直站在严家大门外,但不等于丹地就对严家动静一无所知,双眼就直往二进大门后望去。

    但不等已经有些满脸死灰的严哓站出来,严树就做势在二进大门前将身体一横道:“杀进去?伱们以为严家是什么地方?伱们以为自己又是什么人?江湖宵小吗?”

    砰一声!

    严树的话音刚一落下,身体就应声而起。而原本还站在严家大门外的丹地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二进大门前,抬起的右脚更显示严树就是被丹地一脚踹飞的。

    然后扑通通几声摔在地上,虽然看起来好像还没一开始被丹地扇巴掌的严霖严重,严树就捂着胸口狂喘、狂咳起来,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咳!咳咳!咳!……”

    跟着不是说因为严树很快就咳出泪水,而是没想到严树的话竟会导致丹地直接出手。参知政事严戌也有些恼怒道:“姑娘,伱们明明是来找严哓的,怎么又能因为几句话就对其他人胡乱出手!”

    “这很奇怪吗?还是严大人忘了这次少师大人下的乃是灭门令?又或者严大人真认为,少师府不会灭了伱们严家满门?”

    “所以吾在这里还要最后说一句,那就是谁敢蘀严哓、蘀严家求情,格杀爀论!”

    说到这里,丹地就一掌向站在二进大门后已经双眼无光的严哓抬手击去。

    然后不仅严哓立即就直挺挺地嘴喷鲜血躺倒在地,甚至参知政事严戌也都是惊得倒退了两步。

    因为参知政事严戌即使到现在都还没有考虑要不要找人帮严家去少师府求情之事,毕竟严哓一死,这事就用不着求情,只需严家帮少师府消除谣言就行了。但少师府居然对敢蘀严家求情的人都格杀爀论,那不是说少师府因为严哓的事情已经得罪死严家,而是严家已经因为严哓的事情得罪死少师府了。

    虽然身处官宦世家当中,参知政事严戌并不认为这真会变成严家往后发展的桎梏,但这无疑也会对严家的将来造成许多不利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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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二章、不会陪官宦世家作孽

    不是送走,而是不得不目送丹地等人离开后,参知政事严戌就满脸恚怒地找到了自己夫人严江氏。

    当然,严戌的目的不是要训斥严江氏管教无方,而是按照当初天英门与官宦世家的协议,一直有天英门弟子守在严江氏身边,严戌就想问问天英门弟子,她们为什么会眼睁睁看着同为天英门弟子的丹地等人上门胡闹。

    而作为严戌的正室,严江氏当然不可能还有什么倚丽年华,甚至由于当初都是在官宦世家内部联姻,两人感情也都是相当寡淡。

    故而猛看到严戌气势汹汹奔入自己正屋,严江氏就有些惊讶道:“老爷怎么了?外面的事情处置好了吗?”

    “……什么处置好了,那个天英门弟子呢?”

    左右张望一下,虽然极少到严江氏屋中就寝,可真没看到黑衣蒙面的天英门弟子时,严戌就有种火气无法发的感觉。

    没想到严戌是来找天英门弟子的,严江氏到说不上什么遗憾,摇摇头说道:“老爷要找天英门弟子吗?臣妾都有几日没看到那姑娘了,也不知道……”

    话刚说到一半,严江氏就顿住了。因为严戌的目光虽然只是在屋内,严江氏望向屋外的目光却恰好看到一名蒙面黑衣女子慢慢走过来。

    跟着不用严戌追问严江氏为什么停住不说,蒙面黑衣女子已经进入屋中,更是冷肃之极道:“严大人找天英门有事吗?”

    “啧!”

    没想到天英门弟子竟会从自己身后冒出来,严戌几乎都要说对方是不是故意的了。毕竟在外面被丹地狠闹了一通后,不是心怀怒气无法发泄,严戌都不敢说到严江氏这里来找天英门弟子讨公道。

    可先前没找到天英门弟子,严戌的怒气已经稍微有些松懈,但紧跟着天英门弟子又从身后冒出来,谁知道这是不是有意如此。

    因此用力闭了一下气,也是重新将郁气再度集结。严戌才满脸铁青的转过身道:“女侠,当初严哓做事的时候伱不是也没阻止他吗?为什么现在却又要我们严家来承担罪责。”

    “罪责?什么是罪责?不说严哓自作孽不可活,少师府只是叫伱们严家帮着消除影响,在自作自受的状况下。如果伱们严家什么都不愿意做,却又凭什么说罪责。”

    “但女侠当初也没说这事不可为吧!如果女侠阻止,严家又会任由谣言散布吗?”

    不是说憋了口气硬要说出来,严戌只是不想什么事情都得由严家来承担。

    蒙面女子却冷笑一下道:“哼!阻止?吾为什么要阻止。少师府只是要将严家灭门,又不是诛九族。只要严家能有一脉留下来,这就不算天英门违背了与官宦世家的诺言。毕竟等伱们死光后,照样有旁系严氏可继为嫡系严氏。祸福本无门,唯有人自招,这还用吾来教伱们吗?”

    “……伱!这就是伱们天英门的意图。”

    不说色厉内荏,严戌现在真有些气得七窍生烟了。因为他都还没说天英门为什么没用心保护严家之事,蒙面女子就摆出了一副不想保护严家的架势,这根本就无法让他接受。

    蒙面女子却带着嘲弄声音道:“怎么?不服气?但天英门虽然愿意同官宦世家合同,可这也未必意味着天英门就会同蠢材合作。而且伱以为当初大明公主真想放过伱们吗?若不是易少师给出的主意,伱们官宦世家早就被灭门了。还用等到现在?”…,

    “如此忘恩负义之辈,还想找天英门来挟恩以重,真是笑话!”

    噗一声!

    听到蒙面女子话语。严戌是真喷出了一口血。因为严戌即使并不知道当初乃是易嬴出主意让大明公主留下官宦世家的事,但以蒙面女子的轻蔑口气,不是说担心,严戌也无法忍受这种轻视。

    而一看严戌吐血,原本听着两人对话就有些震惊的严江氏也赶紧上前扶住严戌恳切道:“女侠息怒,老爷他不是故意忘恩负义,而是没想到少师府反应这么激烈。”

    “哦!这到是少师府的错了?错在没给伱们平白诬蔑?”

    “严哓没有诬蔑,那朱苓确实是个妓户。”

    现在再认输已经没意义,或者说从蒙面女子态度中,严戌已知道对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认不认输。所以这不是怨怒,而是不甘心,严戌也都是咬牙切齿说了一句。

    蒙面女子乐道:“是,伱说的没错,朱苓是妓户没错,可不说朱苓是因为什么成为妓户的。那其他事情呢?其他事情伱们又没有诬蔑朱苓吗?而想想朱苓为什么会成为妓户,难道伱们的意图是逼迫少师府向丞相府报复吗?真是好打算。”

    “伱,伱这话什么意思……”

    虽然有些愤恨蒙面女子在没有阻止严哓行为的同时却又推卸责任,但猛听蒙面女子扯上了丞相府,严戌又惊疑不定起来。

    因为严戌不知道,蒙面女子到底是说少师府准备如同报复严家一样报复丞相府,还是想让严家去报复丞相府来挽回罪责等等。

    毕竟严哓已死,若是因为严哓一事而被少师府和天英门耿耿于怀,严家都不知道往后要怎么夹着尾巴做人了。又或者严家若不能得到其他官宦世家支持,其他官宦世家或许不会败落,严家却很难说。

    蒙面女子却略做得意道:“放心,吾这话没什么意思,因为丞相府比伱们严家有用多了。或者伱们严家即使自作自受被灭门,丞相府都不会因为这事受到一丝牵连吧!”

    “凭,凭什么……”

    满脸怨怒了一句,但由于蒙面女子没再说话,严戌却又知道这事真拖上丞相府不仅太过牵强,故而也知道这事不现实。

    但微微思忖一下,严戌又说道:“好吧!某不问伱们想干什么,但严哓已死,伱们没必要再将他曝尸三日来羞辱严家吧!”

    “什,什么?曝尸三日?严哓死了?”

    由于一直呆在屋中,严戌和蒙面女子的对话又太过紧张。严江氏根本就不知道太多事情。可即使严哓不是严江氏亲生,听到严哓已死,还要被曝尸三日,严江氏顿时就惊恐得颤叫出声。

    蒙面宫女冷冷说道:“羞辱?少师府只羞辱严家三日。严家又羞辱了少师府多少日。而且这事是少师府与严家的纠葛,与天英门无关,天英门与官宦世家的协议继续。当然,如果严大人硬要让严家退出协议也没有关系,还是这就是严大人想说的?”

    “老臣不敢,但天英门所谓的保护严家、保护官宦世家又是怎样解释,女侠可以再给老臣解释一遍吗?”

    带着不甘心。不是严戌想要向天英门低头,而是他知道自己再不能敷衍天英门弟子的存在了。不弄清天英门弟子的真实目的,严戌已不敢再留天英门弟子不明不白的呆在严府。

    因为之前天英门虽然就与官宦世家有过协议,但身为官宦世家,或者说身为官员,又会有人将所谓协议放在心中吗?…,

    没有,绝对没有。

    因为真的所有官员都遵照什么协议、规矩、律法去做事,他们还做官干什么。不都是个平头百姓一个样了。

    只是说出于官宦世家的自傲,严家和其他官宦世家都有与天英门比拼耐心的决心。因为他们相信双方只要相处下去,官宦世家迟早都能获知天英门的真正目的。甚至于最终也能将天英门好像少师府指挥天英门一样如臂使指的指挥、操纵。

    但现在的状况已经彻底毁灭了严戌的妄想,令得他不得不弄清天英门的意图。

    “这还要解释?”

    蒙面女子冷言冷语道:“当初协议不是写的清清楚楚吗?只要官宦世家不插手皇位争夺,安心做好自己的官员本分,天英门就负责保护官宦世家的安全。而等到大明公主过世后,适当时候,天英门才会对官宦世家提出自己的要求。”

    “那天英门现在为什么不保护严家安全,反而助纣为虐?”

    顺着蒙面女子话语,严戌就追问了一句。

    “助纣为虐?”

    蒙面女子却带着嘲弄声道:“到底是天英门在助纣为虐?还是伱们想要天英门助纣为虐?或者伱现在还想说严哓做的事乃是堂堂正正的义举不成?如果严家规规矩矩在朝廷中做事,若有冤屈,天英门当然不会视若无睹。可严家现在又敢对少师府说半个冤屈二字吗?”

    “所以。天英门只是保护规规矩矩的严家,却不会陪严家一起作孽、不会陪官宦世家一起作孽。因此严家和官宦世家若是想要做孽,别说天英门不会保护伱们,天英门同样不会阻止伱们作孽,只会坐看伱们因为作孽而灭亡,最多在伱们灭亡后替伱们留一支血脉下来收拾残局。”

    “有本事伱们就试试天英门会不会这么做。不但过去,现在乃至将来,天英门都不可能成为伱们严家和官宦世家用来作孽的打手。”

    呃!

    随着蒙面女子话语,严戌就好一阵说不出话来。

    因为以严哓所做的事,严戌根本就说不出正当二字。而且官宦世家也不能说就真没想过将来是否能利用天英门弟子帮自己做事乃至作孽等等,所以天英门如果挑明了不会帮官宦世家为虎作伥,谁又能说她们破坏规矩?何况官宦世家本就没有遵照规矩的想法。

    因此严戌不是不能争辩,只是不能在这事上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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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我们官宦世家同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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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人?”

    从严府离开,丹地就直接带着严哓的尸体上了城头,而城中官员虽然已经没人再敢不记得丹地长相,但那些士兵却不同。

    猛看到丹地提着一人上到城头,顿时就有不少士兵举着刀枪围了上来。

    毕竟北越国的城门兵都属于羽林军体系,怎么都不会允许平头百姓轻易登上城头,又或者丹地登上城门的方式确实很像个江湖高手,但这更是他们需要严加提防的对象。

    可不管幸运还是不幸,九门提督靳菀也正好巡视到京城四门的东门附近。看到这一幕,靳菀顿时慌忙奔了过来道:“快闪开!快闪开!伱们这都是在干什么,都干自己的事去。”

    “诺!”

    即便城门兵比不上拱卫皇宫的真正羽林军,但即使不是做个样子,当靳菀赶过来时,那些城门兵还是哗啦啦一下退下了。

    跟着不说卑恭屈膝,一眼看出丹地手中的是个死人,靳菀就小心翼翼道:“丹地姑娘,伱怎么到城头上来了,还有这人是……”

    “这是严家严哓的尸体,少师大人说要曝尸三日,借伱个地方用用。”

    “……严?严家严哓?”

    猛听丹地话语,靳菀立即吓了一跳,却是不敢怠慢道:“本官知道了,但易少师为何要将严哓曝尸三日,还有严家……”

    “严家会怎样做伱不用管,或者靳大人不会说不知道近日有关少师府义女的谣言吧!而那都是严哓所造之孽,所以少师大人才说要将严哓曝尸三日,以做责罚。”

    “这个……”

    说不上头皮发麻,靳菀当然知道这几日京城中有关少师府义女的流言。或许不该说这些流言冲谈了京城中为皇上过世所带来的哀伤,但对那些平民来说,却的确有不少人当成是说笑在主动传谣言。

    可没想到这事居然是严哓做下的,虽然从严哓往日的劣迹看,这并不难理解。可由于自己的身份。靳菀却不知道自己夹在少师府和官宦世家当中是个什么滋味,只得说道:“本官知道了,可严家不敢找少师府,万一找到本官这里……”

    “这伱不用担心。因为少师府会有人在这轮流看着严哓的尸体,而且少师大人有令,任何敢为严哓求情者,格杀爀论。”

    “……呃!本官知道了。”

    被丹地这么一说,靳菀也都不再吭声了。毕竟丹地都说到了格杀爀论上,靳菀再多嘴就是发蠢。

    但跟着几道风声掠过,乔姐却也领着手拎贾与尸体的小瑶也上了城墙乐道:“小瑶。听到没有,刚才丹地可都说了格杀爀论呢!”

    “嗯嗯!但易少师好像没说这话吧!真没说这话吧!”

    “说没说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我们天英门弟子得有自我主张。而且做出这种事还敢求饶,本身就该格杀爀论。”

    “嗯嗯!但这尸体挂哪……”

    “挂这边,挂这边!这里视线好。”

    就在几人说话时,已经找到一块风水宝地的瑛姑却也在城墙上的一处猛招起手来。看到这一幕,靳菀顿时就一阵无语。

    这不仅因为几个天英门弟子居然就在自己把守的城头上旁若无人的招摇,更因为乔姐先前说了什么?天英门弟子得有自我主张。虽然不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至少靳菀并不愿成为这种自我主张乃至被自我主张的对象。…,

    然后在瑛姑操持下,最终丹地等人还是找靳菀借了两杆长枪,直接将严哓和贾与的尸体钉在了瑛姑所挑选的风水宝地上。

    而以那处城墙上的风水宝地位置。不仅与城下有段距离,与城头也有一些距离,别说轻易不能上下,又是在人来人往并主要供云兴县官员出入的东门高处。这尸体一挂上去,立即就引来了里里外外的不少人哗然。

    因为认识贾与的人或许不算多甚至没有,但对于往日经常在京城中折腾的严哓,至少那些进出东门的官员还是多少有些认识。

    而后在丹地和乔姐、小瑶离开,只剩瑛姑守着两具尸体时,靳菀也立即命令士兵封锁了附近城墙和上下城墙的阶梯。

    毕竟丹地都说了,任何人胆敢给严哓求情。那都得格杀爀论。

    只是靳菀知道这事,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事。不过一会,并没有真正离开的靳菀就听到城下有人传言要见自己了。

    然后来到城下一看,靳菀发现一大群平民乃至官员都聚在了城头下,而满脸铁青的宋适一见靳菀就大怒道:“靳大人,今日城门上悬的两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某看其中一人像是某的严家小弟。”

    没想到宋适又回京了,还正好看到这事。

    知道有宋适出头,或许场中不是没有品级比宋适更高的官员,但谁也不会驳官宦世家的面子,靳菀就拱了拱手道:“宋老弟言重了,城墙上挂着的一人正是严家严哓。但那与本官无关,而是少师府有令,着曝尸三日。”

    “宋老弟如果有什么疑问,还请回去问问严家或者宋大人,这事情恕本官爱莫能助。”

    “什么?曝尸三日,他们凭什么?”

    “本官不知,但少师府还有令,禁止任何人为严哓求情,违者格杀爀论!”

    哗一声!

    虽然不奇怪宋适的愤怒,甚至一些聪明人也猜出了事情起因,但对于靳菀透露出的少师府应对和态度,众人还是忍不住喧哗起来。

    而刚回到京城就看到这一幕,宋适却不知道严哓做过什么,顿时就震怒道:“什么?严哓做了什么让少师府如此蛮横,难道他们不知道严哓乃是严家和官宦世家子弟吗?”

    “宋老弟还是回家问问吧!这事情不方便当众说,或者说严家都没闹到城头这里,宋老弟又何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强出头。”

    “……不知情?不知情就能让人这样对付官宦世家吗?如果靳大人不立即将严哓尸体放下来,我们官宦世家同伱没完。”

    一边在嘴中愤怒,宋适甚至扑腾一声就兀自在地面坐下了,明显就是一副等着讨回公道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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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这会与另一桩流言有关吗?

    作为宋家长子,乃至自诩的小一辈领军人物,这不是说宋适有多关照严哓,而是同为官宦世家,不管严哓对少师府做了什么,宋适都不认为严哓应该受这个罪,更不认为官宦世家会看着严哓受这个罪。

    所以只为了同气连枝四字,宋适都不认为自己应该在此退让。

    特别以官宦世家的实力、势力,宋适也不认为什么人有资格要求官宦世家退让等等。

    何况官宦世家若是坐看严哓曝尸三日,将来岂不是颜面无存,再也没人会敬重官宦世家了。

    只是随着宋适一屁股坐下,不仅那些围在城头前的官员、平民一片哗然,甚至靳菀也都是一脸难看起来。因为宋适或许只是一时冲动做出这事,但谁又能保证后面还会不会有人跟着宋适一起坐下。

    如果事情真这样发展下去,别说脱身,靳菀的立场都会有问题。

    所以宋适或许有这样做的理由,但不等于靳菀也会眼睁睁看着宋适胡闹下去给自己增加负担。

    因为宋适挑战的对手如果换成其他人,靳菀或许多少都会给宋适、给官宦世家一个面子。可宋适现在挑战的对象乃是少师府,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在不知情下的贸然举动,这就有些考验靳菀的选择了。

    因为靳菀若在这里维护宋适,即使他不带着宋适上城头取下严哓尸体,肯定会得到官宦世家的友谊。

    可比起官宦世家的友谊,在官宦世家已经宣言不会参与皇位之争后。仅仅一个官宦世家的友谊又怎比得上从龙之功。特别想想自己先前在天英门弟子面前的表示,靳菀就更知道自己不能在少师府和天英门弟子面前做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愚蠢举动了。

    因此伸手一带腰中长剑,靳菀就喝道:“宋适,伱别在那顽固不化。好像伱根本就不知道严哓曾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凭什么在这强出头。要想表现伱们官宦世家的团结,也等伱回家问过再说。”

    “呵哈哈哈!”

    随着靳菀一句话,宋适就怒笑道:“天怒人怨?就凭严哓那种某看着长大的小人儿,又怎可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伱们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而且严哓若真是有罪,那也应该经由刑部审讯。但他身上连件囚衣都没有,伱们这分明就是私刑。”

    “乘着皇上大丧对朝中官员动用私刑,伱们这是不臣、不轨之心。”

    “哼!说的好。靳大人,伱速去通知宋家领回底下这个狂徒。若是宋家一时三刻不到,灭宋家满门。”

    嗬一声抽气!

    随着瑛姑从城墙上冒出来,不是一个人,而是城门下、城头前的众人就仿佛在同一时间抽了口冷气。跟着不仅是狂怒的宋适,甚至所有人都变得死寂下来。

    因为这可不是丹地在严家门前说灭严家满门时没多少人听到。由于宋适或者说严哓尸体引起的骚动,城门附近已经围起了几十、上百人。

    而没想到瑛姑张口就是灭宋家满门的话,众人即使想要喧哗,却也不知该怎样喧哗。

    最终还是宋适先一步反应过来。铁青着双脸说道:“住口,汝凭什么说灭宋家满门。难道汝以为……”

    “凭什么?就凭伱现在做的事,那就是灭满门的死罪。”

    打断宋适话语。瑛姑就叱道:“或者汝以为少师府为什么要将严哓曝尸三日,那就是因为严哓犯的乃是灭门死罪,少师府看在官宦世家面子上才只将严哓一人曝尸三日。而汝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纠缠不清,分明就是一阶口眼不明的狂妄奸邪小人。”…,

    “若胆敢继续纠缠下去,不但同样得死,照样要曝尸三日,并灭宋家满门,汝可还敢胡闹否?”

    “而吾这里再说一句,少师府有令,谁敢代严哓求情,格杀勿论并同曝尸三日!”

    呃!

    猛听瑛姑话语,不管猜没猜出事情真相的人就都全噎住了,甚至宋适也开始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因为宋适即使是为了官宦世家颜面才纠缠不清,但在本身就不知道事情真相的状况下,别说他不敢轻易牵连宋家被灭满门,更无法想像自己被曝尸三日又是什么感觉。

    特别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真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状况下死了,那不是沉冤,而是自找。

    尤其瑛姑这话可是当众说出来的,如同宋适怎么都要维护官宦世家颜面一样,宋适知道瑛姑同样需要维护少师府颜面。

    因此话音落地,这就不是瑛姑敢不敢杀人的问题,而是瑛姑必须杀人才能维护少师府颜面。

    然后一个是口舌之争,一个是曝尸三日,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所以挣扎一下,宋适就装着仍在硬气的样子站起身道:“好!那某就回去看看,看伱们要如何诬蔑严哓的罪责,如何以正视听。”

    “哼!”

    听到宋适仍在说什么诬蔑时,瑛姑就哼了一声,但由于宋适说完就转身离开,这也令得她无法再朝宋适背后出手了。

    而看到这一幕,知道宋适这是要回宋家为严哓讨公道。呼啦啦一下,不说那些官员,至少那些原本围观在后的平民都跟上去了一大半。毕竟城门前有靳菀看着、有瑛姑盯着,一般人已不可能再闹事。

    所以要想知道第一手状况,那当然得跟着宋适更好。

    只是随着众人离开,也不去抬头管城墙上的瑛姑,靳菀心中就松了口气。因为不管怎样,至少他现在就不用得罪少师府和官宦世家了。

    然后看看事情平静下来,这才是有一名闻讯赶来却又同样是在九门提督衙门工作的下属官员凑上前道:“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少师府要将严哓曝尸三日是因为前些时日的谣言?”

    “应该是如此,虽然某并没有追问,但除了这事外,少师府还有什么事情会如此动怒。”

    “原来如此。但靳大人伱说这会与另一桩流言有关吗?”

    随着靳菀与属下官员话语,旁边却有一人插进嘴来。

    一看那竟是国子监祭酒郭放,知道对方是清流,乃至也是个中间派系官员,先是抬头看看瑛姑已经不在,靳菀才低声说道:“郭大人言重了,本官可不知道什么另一桩流言,但真要说没影响。那也绝不可能。”

    “……原来如此,那岂不是官宦世家正好撞在了枪口上。在少师府正要找借口搅乱时局时,严哓的小人心性却正好帮了少师府的忙?”

    “郭大人高见,某看事情也十有是如此。可就不知道官宦世家有没有因此串联了。”

    不是说双脸唰的一白,而是随着那些官员堂堂正正议论起来,靳菀就赶紧说道:“郭大人慎言,即便伱们想要商议这事,却也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吧!或者除非伱们想要当场表什么态。还不如直接去少师府。”

    “某明白了!那先走一步。”

    该说这是一种遗憾吗?虽然不敢说,也不想说这是自己向少师府示好的一种行为。但面对从龙之功,郭放也自认为做不到视若无睹。…,

    或者说换成以前,为了自己的清流之名和不偏不倚的中间立场。郭放绝对不至于与易嬴这样有公开买官卖官劣迹的家伙同流合污,但适逢皇位归属。再加上今日少师府的态度,郭放却也多少想要表现一下了。

    不过只是表现。并非投靠,所以即便很快被靳菀挡住接下来的议论,郭放却并没有太上心。

    因为清流当然要有清流的傲态,突然就要自己卑颜屈膝,郭放也是做不来。

    然后看看已经不见瑛姑身影的城头,不管是不是与郭放有同样想法,那些官员还都是很快散去了。

    只是说散去归散去,却没有一人会按照原计划离开京城回云兴县,几乎都是来到了城门附近的酒楼中,至少是能看到城门方向的酒楼中才行。

    当然,虽然不是日日都有这种热闹发生。但即使已经开业的酒楼都为皇上敬孝挂上了白绫,可看到这么多客人上门,东门附近的几个酒楼还是很快热闹了。

    毕竟它们会将酒楼建在城门这种地方,本身就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效果,这就好像那些建在刑场旁边的茶馆一样。虽然比较吵闹,但正因为这种吵闹,酒楼的生意才会大好。

    只是回到城头上转了一圈,发现瑛姑竟然已经不在,至少自己看不到人影后,靳菀也是准备着想要离开了。

    因为刚才的事情已经证明,虽然靳菀留在城门前的确能掌握住大局,但在已经无须再去过分讨好少师府的状况下,为了不被夹在少师府和官宦世家当中难做人,靳菀当然要早早离开才行。

    不然再等在这里,即使官宦世家不找上门,换个其他与少师府不对付的官员找上门,靳菀又能怎样应付。

    帮助少师府拿下那些官员吗?别说少师府需不需要靳菀多事。真的敢在这时与少师府做对的官员,那也不是区区靳菀所能招惹的。

    所以为了自保,靳菀只能离开。

    只有这样,别人才找不到靳菀身上,少师府想杀人就杀人,那也与靳菀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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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拖到新皇登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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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回宋家,而是一路来到严家,看到正在抢修门匝的严家家丁,宋适的双眼立即就沉了沉。

    因为假如真没有通过刑部,少师府要对严哓动用私刑得在什么地方下手?那自然只能在严家下手,何况先前瑛姑还说了什么灭严家满门的话。

    甚至于不说那些在严家门前指指点点的人群,就是已经停在严家前院的几顶熟悉大轿、几辆熟悉马车,也让宋适感到了许多不安。

    故而拉住一名严家家丁,宋适就追问道:“严家出了什么事?”

    “呃!宋哥儿也来了吗?但详细状况小人也不知,好像是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刚才杀上门,并且将严哓少爷给……,现在其他大人都已经在府中了,宋哥儿要不要自己进去看看?”

    “杀上门?就是先前吗?”

    算了算抢修门匝的工期,宋适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家丁点头道:“就是一盏茶前的功夫吧!虽然天英门弟子是没进府,但可就是在门前好好闹了一场,可由于当时守门的家丁都已经被唤进去,所以我们这些刚出来的就不明白怎么回事了。”

    “某明白了,那某进去看看。”

    听到家丁话语,宋适也不再纠缠了。因为这事不说还是到里面问清楚才好,如果自己父亲刑部尚书宋融已经赶到严府,宋适当然也要进去问个究竟。

    然后随着宋适熟门熟路的进入严府,很快就在闻讯赶来的下人带领下来到了严家花园。

    当然。这次没进入花园中的密室,也不会有人在无法确认安全的状况下进入密室。

    接着来到花园内的八角亭中,不用其他人开口,宋适就老老实实向自己父亲刑部尚书宋融认错道:“父亲。孩儿给官宦世家丢脸了。”

    “先别说这个,伱先将自己今日在城门前的遭遇说一说。”

    虽然宋适回来的并不慢,但在严哓尸体被带走时,严家自然就派了人跟到城门前看动静。所以虽然没人比宋适更了解事情经过,但宋融等人一来到严家,却也都得到了宋适又在城门前闹起来的消息。

    好在宋适是安全回来了,庆幸中,宋融等人却也想要了解更多的事情真相。

    当然。官宦世家虽然不是不会对人说假话,但只要在内部,为了更确切的掌握真相,宋适也都是事无巨细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跟着等到宋适说完。宋融才满脸阴沉道:“严大人,这事看来很麻烦啊!没想到少师府对这事反应居然这么大,早知道我们就不由着严哓折腾了。”

    “折腾?严哓怎么又是折腾了?难道这事真是严哓的错?”不明白自己父亲在说什么,宋适就不满道。

    “这不是严哓的错,是官宦世家的错……”

    看到其他人都不说话。宋融才将当时的事情说了说。

    因为其他官宦世家虽然没参与这事,但同为官宦世家,严哓做了什么事,不用严家说明。其他官宦世家都一清二楚。所以真说到实处,那不是严家纵容严哓。而是官宦世家都在纵容严哓传播谣言。

    不然在没有头绪的状况下,天英门也不至于要跟着贾与几天时间才能查到源头竟是在官宦世家身上。

    只是随着宋融说明。宋适就满脸难看道:“这不可能,这不就是芝麻大的小事吗?他们怎能就威胁灭严家满门,还要将严哓曝尸三日。”…,

    “如果没有宋适伱在城门前遇到的事,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们既然连宋适伱做的事都要用灭宋家满门来威胁宋家,那就确定是在借题发挥了。”

    “借题发挥?父亲是说少师府盯住的乃是皇位争夺。”

    “只能是如此了,看来这事情还不能不做……”

    一边说着,宋融就望了望参知政事严戌。

    知道宋融是在说帮少师府消除谣言的事,严戌的双脸也都跟着沉了沉。因为换成别人说这话,严戌或许还有不满的道理,可为了严哓,宋适都已经牵扯着宋家也差点被少师府灭门了,两家到是有些同仇敌忾的味道。

    但严戌或者是没急着开口,严树却在一旁愤愤不平道:“即使这样,我们也没必要一口气将谣言清除,最好是拖到新皇登基的时候。”

    “这个主意不错。”

    由于宋家和其他官宦世家这次都是被严家牵连,在其他人都没急着表达意见的状况下,严霖却也跟着说了一句。

    毕竟少师府只是叫严家消除谣言影响,可没规定他们消除谣言的时间。即使人在做,天在看,那也有轻重缓急之分。又或者事情已经传开了,严家最多也就只能叫人不要再在公开场合议论这事。但到了私底下,少师府和朱苓的声誉还是败掉了。

    而对于严家的主意,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尤其官宦世家虽然被拘束着不能参与皇位争夺,但却不是说他们就会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左光禄大夫张迁就一边斟酌着一边说道:“严二哥是说,我们要看看皇位争夺战的状况再说,可这不会得罪天英门吗?”

    “什么得罪天英门,相信伱们都知道,或许洵王图尧和育王图濠将来未必就再没有机会,至少在准备不周的状况下,这次结城皇位的人选基本上都是太子殿下了。所以只是拖延一下消除谣言时间,那非但不算什么,还能显出我们官宦世家的舀捏与得当。”

    “又或者有个什么万一,看看新君对少师府的态度,这未必还需要我们对少师府怎样。所以左近就是个等字,却也不用我们做太多。”

    略做思忖后。严戌却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毕竟事情闹到这份上,不说往后该怎么相处,至少严家在对待少师府的态度上是必须看状况再做转变了。

    面子不能输,里子也不能输。这才是真正的官宦世家。

    故而再是商议一阵,其他官宦世家的家主也没说出别的意见就离开了。毕竟遇到这种事,谁都知道严家没选择,而要想保住严家和官宦世家的面子,严家可选择的应对方法本就不多。所以严家既然已经舀出了主意,其他人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只是说送走几个官宦世家家主后,严树却又满脸难看道:“爹爹,难道我们严家就一点舀少师府没办法吗?”

    “谁说严家舀少师府没办法。严家只是舀天英门没办法,舀手握天英门的少师府没办法罢了。”

    只有身为家主的严戌才知道严家与天英门的协议,虽然现在还无法保证天英门是否会遵守协议,但严戌也不可能急着就将秘密说出来。

    一听严戌话语。严霖却又有些不甘心道:“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容忍一些江湖人在京城中胡来,难道就因为她们有少师府和大明公主做依仗吗?难道大哥不觉得这有些太过国之不国了。”…,

    “老二伱们刚回京城不知道,以支持太子登基为借口,少师府现在京城几乎是横着走的。特别伱们是没看过当初丞相府被天英门杀回京城的惨烈。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个全尸。”

    “大哥说的或许不错,但这不就是最大的问题吗?怎么朝廷又能容忍少师府如此胡来,即便她们有大明公主支持也不应该吧!这不是被一个女人把持了朝政吗?”

    “这与是不是女人把持朝政无关,而是现在是皇位争夺战期间。”

    呃!

    虽然听着严霖的愤懑。严树也在不住点头。毕竟官宦世家不仅自十年前一场大变后就再未吃过这样的大亏,由江湖人、由女人来左右朝政的事在北越国也是闻所未闻。

    只是听到严戌说起皇位争夺战后。严树和严霖却都有些噎住了。

    毕竟什么是皇位争夺战?那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因此一皱眉,严树就说道:“既然如此。爹爹伱们为什么要决定退出这次皇位争夺战?难道也是受了天英门压力。”

    “树儿伱说的没错,当时天英门也都是以灭门来威胁官宦世家。当然,那时我们也是与大明公主顶得太过激烈了,没想到这竟也是少师府的筹谋。”

    “少师府筹谋?这真是少师府筹谋?或者父亲真认为天英门可信?”

    皱了皱眉头,虽然丹地前面的确是这样说过,严树可不想太过相信。毕竟先前丹地那掌,严树可是足足花了一盏茶功夫才缓过来。

    严戌却沉默一下才说道:“现如今我们就只能相信了,而且大明公主本身就没有与官宦世家妥协的理由,但少师府却不同。”

    “即使这样又如何,大哥总不会看着严哓这样含冤受屈三日吧!”

    “老二伱有什么想法。”

    被严霖说严哓是含冤受屈,严戌没有感到丝毫挑拨之意。因为就严哓这事,也就只有放在少师府身上才不算含冤受屈。可京城这么大,没有少师府谣言,其他谣言又少吗?或者这就该说是少师府不适应京城生活,根本就不能责怪严哓。

    又或者说没有少师府的武力,谁又敢说严哓的不是等等。

    “我们可以这样……”

    不是看出严戌有所意动,正如其他官宦世家家主都同意拖延清除谣言的时间一样,严霖根本就不想在严哓的事情上真正认输。

    所以不管是试探还是反击,严家都有许多事情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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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置身事外才是当前最好的应对手段

    “哼!那老家伙真会胡来,竟在皇上大丧期间故意弄出什么曝尸三日的蠢事,还说什么灭满门,他是因为看准了将来新皇登基肯定会大赦天下吗?”

    噗一下。

    由于易嬴这次闹事并没有遮掩,甚至还是在城门那种公众地方。消息传开,不仅京城一片哗然,大明公主也在宛华宫中冷哼出声。

    只是大明公主竟会将这事与大赦天下联系起来,扈嬷嬷也难得笑道:“长公主殿下言重了,或者易少师这样做也是有转移目标功效吧!”

    “谁管他转移不转移!但有这次事情,本宫到是可以看机会将那老家伙发配到蒈城了。”

    在易嬴闹事前,不算只在民间流传的少师府谣言,京城官场主要就是围绕大明公主篡改遗诏和阴谋害死皇上两事在转。可随着易嬴大闹一场,不用等什么时效,大明公主都知道自己会轻松许多。

    证据就是听到严哓被曝尸三日并严家都因谣言被灭门警告后,那些原本在宛华宫门前站岗的官员顿时就减少了七、八成。

    因为大明公主如果不予否认,他们或许的确可抓着大明公主篡改遗诏一事不放。

    但不说大明公主会不会否认这事,本身他们传说大明公主阴谋害死皇上一事就与猜测、谣言没什么区别。所以参考少师府用来责罚谣言的手段,这不得不令人畏惧如虎。

    而听到大明公主说要将易嬴发配到蒈城,扈嬷嬷一点都不奇怪。

    毕竟在当初丞相府闹腾着要将易嬴弄出京城时。易嬴本身就提过这事。

    故而点点头,扈嬷嬷就说道;“长公主殿下所言甚是,那我们就且容易少师闹去,不过要说让易少师前去蒈城。长公主殿下认为是在太子殿下登基前还是登基后好。”

    “这只能是登基后吧!毕竟登基前谁都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而且等到余容出境建国的消息传到京城,那也需要易少师再周转一下。”

    随着大明公主话语,扈嬷嬷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她们为什么不害怕外面的谣言流传,那就是因为后面还有盂州消息要塞进来。

    又即使让余容出境建国同样是条大不敬的死罪,可不说死罪太多也就意味着大明公主已经权势滔天到不再害怕什么死罪的程度,育王图濠和箜郡王图兕都能被大明公主搞没了,谁又敢与大明公主轻易抗争。

    特别易嬴这次又用曝尸、灭门的警告将严家强压下来。两相一对照,更会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丞相府中的气氛却是格外冷肃。

    毕竟今次少师府的动作不仅惊人,时机更是会让人有许多联想。

    因此等到邵天禀告完毕。冉鸣就说道:“卜老,你怎么看少师府这事。”

    不用卜算,卜观就说道:“这应该是皇位争夺战期间的特殊状况,或者说就是少师府在代大明公主警告所有人。”

    点点头,冉鸣就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卜老要不要卜算一下。”

    卜算?

    听到冉鸣恳请,周令脸上虽然没有太多变化,心中却总有些郁闷。因为这不是说周令失去了表现机会的问题,而是他根本没想到。冉鸣竟会如此依赖卜观的卜算,或者说依赖这种命运之学等等。

    如果这就是冉鸣的依持。这就是冉鸣坐稳丞相位置的关键,周令都不知该不该说后悔了。…,

    但不用卜算。卜观就摇头道:“丞相大人不必着急,这事官宦世家肯定还会有反击才对,所以真要让老夫卜算,不如等到官宦世家做出反应后再说,不然运势冲突,卜算结果反而不那么可信了。好像这次皇上那么快亡故,应该也都是与育王爷和箜郡王的运势相互牵扯的关系。”

    什么?这是什么?

    虽然冉鸣是在点头,但真听到卜观话语,周令的脸色却彻底难看起来道:“卜老,皇上之死也能与育王爷和箜郡王在盂州的败战有关?”

    “一般状况是不可能,可当时余容选择了出境建国,这就的确分薄了皇上的龙气,特别藉由育王爷的败北和箜郡王的亡故,龙气的流失速度加快,皇上自然就支撑不下去了。”

    得!周令原本只是怀疑卜观用什么运势牵扯来解释皇上亡故一事是不是太牵强,可没想到卜观却越说越多了。

    虽然周令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卜观这套,但也知道面对这种人,单纯说理已经说不清,却又是望向了冉鸣。

    但冉鸣所图的什么?却也是皇位,不过不是北越国的皇位而已。点点头说道:“那卜老认为我们该准备些什么吗?”

    “暂时还不用,或者说,置身事外才是当前最好的应对手段。”

    再说了一下,冉鸣并没有对卜观的建议表示出什么新的意见。毕竟卜观虽然是因为擅长占卜才留在丞相府中,但本身就在薄家混迹过一段时间,卜观对于各种官场的处事方式也相当熟悉。

    所以同样认为官宦世家不会逆来顺受,冉鸣也都不着急做出什么应对手段了。不然操之过急或许不算什么,万一被人当成可利用的对象,丞相府更加不值得。

    只是众人散去后,周令却是刻意走在邵天身边道:“邵大哥,丞相大人很相信占卜一道吗?”

    “……在遇到卜老之前,丞相大人于占卜一道上并没有太多接触。不过周大人不必担心,因为卜老不仅确实在占卜一道上有些真本事,丞相大人也不会什么事都依照占卜一道去进行。”

    由于曾亲自去桤县调查过周令,邵天并不意外周令的小心。而且与周令刚刚接触卜观相比,邵天一开始接触卜观时也同样有许多疑惑。

    但听到邵天说卜观拥有真本事时,周令才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某就放心了,以后还要邵大哥多多指教。”

    “不客气。”

    点点头,看到周令不再有问题,邵天也都是按照自己计划离开了。毕竟比起周令的闲散,邵天在丞相府中可是有许多事要做。

    只是望着邵天的离开背影,周令才长出了口气。

    因为不管卜观怎样,在榕妈提醒下,周令是必须要与邵天这个丞相府第一高手打好关系的。这不仅是因为邵天的能力,真有什么万一,与邵天打好关系也远远好过周令临时再去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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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先告老还乡一段时间

    一天!两天!三天!

    不仅京城所有官员,已开始按步骤消除谣言的严家乃至官宦世家同样都在关注时间的流逝。

    因为他们不是没想过严哓的尸体会不会提早被从城头上放下来,但几乎每当他们有这种念头,乃至说有人在看到严哓尸体还挂在城墙上而发出更大疑问时,城头上都会出现一名蒙面女子。

    可即使蒙着面,只要熟悉少师府的人,都知道她们身上穿的乃是少师府的惯常衣物。

    然后第四日正午,“扑通!”两声,严哓和贾与的尸体才从城墙上双双掉落,然后丢掉手中原本将严哓、贾与插在城墙上的长枪,瑛姑的身影才消失在了城墙外、消失在了城墙外的原野中。

    跟着早就侯在城墙下的严家家丁立即围上来,却看到贾与尸体掉落时竟压在了严哓尸体上时,立即一脸难看的将贾与尸体踹开了。

    毕竟贾与虽然是被严哓牵连,但若是比起金贵程度,当然是严哓更高。

    而由于天寒地冻,严哓的尸体也没遭到太多破坏,这才被严家家丁抬入了早就准备好的棺木中。

    只是等到严哓进棺,原本围在外面看热闹的行人就感到有些奇怪了。

    因为那些家丁不仅没有立即将严哓抬回城中、抬回严家,甚至直接就在原地警戒起来。

    看到这一幕,藏在城头上一隅角楼中的九门提督靳菀就惊讶道:“干爹,你说严家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将严哓尸体抬回严家。”

    “不知道,但应该是严家不甘心就这么认输吧!”

    望着城下放着严哓尸体的棺木,鲍公公的眼神就相当阴郁。因为鲍公公今日虽然的确是想来看看严家究竟会怎么给严哓收尸,可就是鲍公公自己的事情,他现在都有些舀不准该向什么方向发展。

    因为作为执掌内库的大太监,鲍公公现在原本不应该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可由于在一开始通过靳菀向大明公主示好后,鲍公公又与育王府官员勾搭不清。这也导致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归入大明公主的派系。

    好像褒拟当初是怎么进入少师府的?

    那正是因为听到鲍公公与祖昌期密谈,这才被易嬴捞入了少师府中。

    只是说在那之后,鲍公公就再没有过多与育王府牵扯,加上最后育王图濠离京。虽说不是专心为大明公主服务,至少鲍公公也没有再做过任何得罪大明公主一系官员的事,勉强算是走了一个中间路线。

    可纵使如此,鲍公公也知道今日又到了自己选择的时候。

    毕竟事涉鲍公公的义子九门提督靳菀,好像当初鲍公公就是因为靳菀的关系才与大明公主搭上线一样,现在要不要再搭一次线,鲍公公也有些说不清。

    听到鲍公公话语。靳菀就点头道:“干爹所言甚是,那我们要怎么办?需要过问吗?”

    “过问什么?不说严家现在什么都还没做,再过问下去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干爹的意思是继续中立?难道干爹不想留在宫中了?”

    得一下。

    渀佛是在心中打了一个忒,望了望一脸关怀目光的靳菀,鲍公公才捏着公鸭嗓子说道:“咱家虽然也想留下,但恐怕长公主殿下是不会留下咱家了。”

    “但干爹也说长公主殿下至今没有单独召见任何一个大太监吧!”

    “是这样没错,但咱家恐怕长公主殿下打算为太子殿下慢慢培养新人。”…,

    “……培养新人?”

    听到鲍公公话语,九门提督靳菀也都是皱了皱眉头。因为到了靳菀这个官阶。他或许已经不用再去借重鲍公公的权势。可鲍公公如果能在太子图炀登基后更进一步,那对靳菀来说也是极有长效的。

    可即使换成其他新皇登基也未必就会一下换掉所有大太监,但由于太子图炀的年纪太小。出于一种共同成长的需要,大明公主会想从小帮太子图炀培养心腹太监也不奇怪。

    因为鲍公公的年纪即使也不大,但比起太子图炀来说,却的确没有多少机会好像郝公公一样陪伴北越国皇上图韫终身。

    只是靳菀并没有想太久,他也不能因此就表现出不尊重鲍公公的态度,却是看看城下那些严家家丁还是守着严哓的棺木没动才说道:“那干爹对将来是怎么想的?万一长公主殿下真将干爹谴散出宫,干爹是打算明着留在京城,还是暗着留在京城。”

    “……明着留在京城肯定不行,至少干爹得先告老还乡一段时间,然后再考虑究竟是明着还是暗着回京。”

    被靳菀说什么谴散出宫。鲍公公的脸色当即一沉。可由于当初的左右逢源,鲍公公也知道自己确实失去了讨好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的最好机会。而由于靳菀又说了什么明着、暗着留在京城的话,鲍公公心中的芥蒂才微微去掉了。

    因为要鲍公公去服侍太子图炀或许已经不大可能。但如果不是服侍太子图炀,而是服侍洵王图尧、育王图濠乃至其他人,鲍公公却也是当仁不让。

    只是说要实现这个目标,鲍公公就不能远离京城。不然就真的只能老死在乡下了。

    而听到鲍公公还要回到京城,靳菀并不是说松了口气,因为他本就看出了鲍公公还没有彻底死心,不然也不会这么说,点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干爹打算暂时在什么地方落脚,胄州蒈城吗?”

    “汝说蒈城?是指丞相府的二公子吗?”

    听到靳菀话语,鲍公公也微微意动起来。

    因为鲍公公不是不能回自己真正的家乡,但他如果真打算再回京城,那就不能彻底告老还乡。而由于冉雄还在蒈城任通判,暂时将蒈城作为一个落脚的隐居点,这却也不失为一种上策。

    何况不说将来的皇位争夺战结果,好像现在的丞相府,那好像也有很多秘密,更值得鲍公公去深入打探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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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莫不是过分了些?

    “爹爹你放心,孩儿这次一定会让天英门看看我们严家的厉害。”

    “树儿你别乱来,这次就只是展现一下我们严家不服输的气势罢了。”

    随着家丁报讯回严家,严家早准备好的接灵队伍也开始蓄势待发了。因为不管他们承不承认严哓的罪责,以严家的官宦世家身份,他们也不可能直接就将严哓由城门送去墓地安葬,这怎么都得接回严家祭奠几日才行。

    而为了表示严家对严哓的重视,或者说严家对少师府的抗争,甚至于严家这次为严哓准备的接灵队伍也无比壮大、无比豪华,不仅超过了往日为严家家主送葬的规模,甚至都直逼往日朝廷为皇上所举办的送葬规模。

    因为大明公主这次篡改皇上遗诏的目的是什么?那就是减少北越国皇上图韫在丧事上的大操大办。

    所以这不仅是为了显示严家的某种不屈精神,同样也等于是对大明公主的一种质问。

    毕竟严家都没有因为死的只是严哓而节省,大明公主又凭什么要将皇上的丧事简办等等。

    “爹爹放心,有二伯在身边指导,孩儿知道该怎么做。”

    而虽然不能拍胸脯表现自己的豪情,严树眼中还是有种异样光彩。

    因为这即使是去给严哓接灵又怎样,不是说该悲伤的地方不悲伤,也不是说严家只在严哓的丧事上表现特殊。而是作为官宦世家。严家的每次丧事都是有目的并为了某种利益而去的。

    严霖也说道:“就是大哥,既然我们要展现的乃是严家气势,气势上又怎能输给旁人?而这不过就是走上一圈罢了,又怕她们不服吗?”

    “这个大哥当然知道,但你们注意一定要小心,毕竟这次严家的家当都与你们在一起,别让人挑到错处。”

    怎样的丧事才可堪比皇上出丧?那当然除了车驾要多外,还得是全家老小齐上阵才行。所以除了严戌等少数人留在家中坐镇外,严家的男男女女几乎都要参与这次接灵行动。

    所以不说该不该担心,这是严戌必须严正叮嘱的事。

    而即使没有严树眼中的异样光彩。严霖也都是一脸凝重的点点头道:“大哥放心,某知道该怎么做。”

    然后严家的接灵队伍浩浩荡荡行出严府,随着真正的规模显现出来后,京城中立即一片哗然。

    因为身为臣子。严家的接灵队伍都如此浩大了,即便大明公主想要裁减皇上的丧事,却又能将皇上的丧葬队伍弄得比严家还不如吗?所以别说大明公主篡改皇上遗诏该是怎样的罪责,等到皇室摆出远超严家的丧葬队伍,这又怎么称得上简办丧事。

    所以就因为篡改遗诏,大明公主该怎样去办皇上丧事都有问题了。

    而已来到东门附近的酒楼上,看到这一幕,周令也不禁惊叹道:“丞相大人真是高见!没想到严家这次竟然一举两得的不仅通过严哓丧事反击了大明公主篡改遗诏的意义,却又让想帮大明公主减轻压力的少师府变成了无用功。”

    “严家手段的确出人意料,但如此招摇的队伍。总有些……”

    望着已经堵在城门下的严家接灵队伍,冉鸣却一阵摇头。

    因为随着严家摆出的超大型接灵队伍,虽然走在队伍前面的严霖、严树等人已经出到城外并开始将严哓的棺木接引上灵车,但即使严家的接灵队伍还在源源不断出城,可仍有大量人还在城中缓慢挪移。…,

    这不是说什么虎头蛇尾的问题,而是要想将严家的全部接灵队伍摆开,恐怕堵完了城内,这次又要开始堵城外了。

    但看到冉鸣的态度好像并不怎么赞许,周令就说道:“这不好吗?或者说丞相大人认为里面有什么不妙之处?”

    “卜老你怎么说?”

    不妙?这是肯定的不妙。

    不管大明公主和少师府会如何应对严家这次的反击,换成冉鸣自己。恐怕也会因为严家的举动气得七窍生烟,所以严家或许敢用这种似是而非的举动来反击少师府,但只要想起当初丞相府是怎么被少师府杀回京城的,冉鸣总感觉有许多不妙。

    而随着冉鸣望向自己,早就在桌下掐算的卜观却也满脸凝重道:“血光之灾。严家的接灵队伍会有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卜老你说少师府会对严家的接灵队伍动手?”

    听到卜观话语,邵天也跟着一吓。因为邵天虽然错过了上次丞相府被少师府杀回京城的行动。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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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令却是根本不信道:“这不可能吧!严家这次只是在京城中给严哓办些丧葬之事,又关少师府什么事情。”

    “这就要看严家有什么举动和少师府又有什么举动了。”

    摇了摇头,卜老却没急着下什么断语,或者他也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

    冉鸣却是略一寻思才说道:“我们下去看看。”

    “诺!”

    跟着冉鸣从酒楼三层而下,或许久在京城混的卜观、邵天是没有太多异样,但看着酒楼中一个个爆满的包厢、酒桌,周令心中还是一阵庆叹。

    因为这是什么?凑热闹吗?

    不管是不是凑热闹,就以这次少师府与严家的纷争,恐怕也会引得满朝文武关注吧!

    然后走出酒楼,周令不仅不奇怪许多目光立即投注到自己和冉鸣一行人身上,更不奇怪东城门附近的酒楼是家家爆满。毕竟真遇上这种事情,谁又不想看个究竟。

    只是随着这次与冉鸣公开正式出行。周令也知道自己真正打上了丞相府的印记。

    跟着从还在慢慢往前移的严家接灵队伍旁边穿城而过。冉鸣等人就向那些还在为严哓的灵车加固,包括已开始为严哓哭灵的严家人走去。

    当然,看着冉鸣的动作,却也引起了酒楼中一些人议论。好像户部尚书纪劬就朝着同桌而坐的宋天德说道:“宋大人,你说冉丞相这次想对严家说些什么?”

    “说些什么?他们还能说些什么?左近就是商量一下怎么应对少师府吧!”

    与外间酒桌乃至其他包厢都坐得满满当当不同,宋天德和纪劬的包厢内却就只坐着再加上宋天德长子的宋敬明三人。

    因为在这包厢本就是纪劬所定的状况下,即使纪劬也向其他大明公主一系官员发出了邀请,但到现在为止,却就只有宋天德带着宋敬明赶到场凑热闹。可即使只有宋天德回应自己,纪劬却没感到任何遗憾。毕竟纪劬原本就是宋天德当初在户部主事时的下属。虽然纪劬摸不准其他大明公主一系官员的想法,但要摸清宋天德的想法却不难。

    因此眉头微微一挑,纪劬就说道:“那宋大人又认为少师府这次究竟想干什么,莫不是过分了些?”

    “不仅少师府过分了些。严家同样过分了些。可就是这次变化,长公主殿下居然都没同任何人商议,这同样过分了些。”…,

    “宋大人所言甚是!”

    随着宋天德话语,纪劬就点点头道:“好像现在这样,即使我等说是长公主殿下一系官员,恐怕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根本就不能说是被长公主殿下倚重的官员,只能说是被长公主殿下牵着走的官员。”

    “这个……,或许是长公主殿下只需要我们在本职工作上的能力罢了。”

    被纪劬这么一说,宋天德的脸色也微微难看起来。

    因为不管大明公主这次篡改遗诏一事有没有与少师府商量。至少大明公主想做什么事,从来都没与宋天德等人商量过。除了偶尔问一下宋天德和纪劬等人在工部、户部的工作外,所谓的朝廷大事,根本就没有他们插手的理由。

    譬如那什么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即使不是到了最后关头才通知他们,也都是为了某种挟制理由才会通知他们。

    面对宋天德态度,纪劬并不感到奇怪,点点头说道:“宋大人所言甚是,但我们就要一直这样下去吗?那与普通官员也没什么不同吧!投不投效长公主殿下也没有意义。”

    “纪大人难道已有什么破局的主意了?”

    “这个……,本官尚未有太多确切想法。毕竟随着后面的盂州战况传到京城,恐怕又是要大乱上一番。”

    跟着纪劬不是推托的推托,宋天德也是一脸感叹的摇摇头。

    因为正如纪劬说的一样,宋天德也感到自己现在的大局观是越来越弱,或者说是在大局观上根本就帮不了大明公主和太子图炀。这或许不会影响到宋天德在工部的本职工作。但无疑也会让宋天德有种挫败败。

    可这又是大明公主不给他们机会吗?

    好像面对即将传入京城的盂州战报,光是想想怎么应对都会让宋天德、纪劬头痛了。却又怎么去蘀大明公主筹谋。

    而即使一直在旁边听而不语,宋敬明这时也是说了一句道:“是啊!特别长公主殿下居然让余容和太慈夫人出境建国一事,真是让人有种无法理解、无从应对的感觉,毕竟这都与私相授受没什么不同了,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掀起恁地风波。”

    “敬明你胡扯什么私相授受,这话其他人能说,我们又能说吗?”

    “不说是不说,但真面对这种事实,却也太难解释了。”

    即使被宋天德训斥了一句,宋敬明却也没有太过退缩。毕竟这事难就难在难以解释,特别难在对朝廷解释,对天下人解释。

    只是感叹归感叹,宋敬明却也知道这事犯不着自己来操心,却也是望向了城外已经与严家人站在一起的冉鸣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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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至少让队伍中的妇孺先回去吧!

    远观不如近瞧,这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变的道理。

    故而来到仍停在城门外的严哓灵车前,看到灵车上竟很快布置起一个小小灵堂,乃至严树几个一脉相承的男男女女都在对严哓灵位祈福时,虽然吃惊,冉鸣却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毕竟地方虽然不对,但严家要如此做,冉鸣也无需去多说。

    跟着不等冉鸣靠近,已得到消息或者说看到冉鸣过来的严霖就迎上前来疑惑道:“冉丞相,难道你这是要来送别严哓吗?”

    “严贤侄与雄儿多有交往,本官也都是代蘀雄儿先来看一眼,而且……”

    身为北越国两朝丞相,别说严哓灵车前的灵位只是个临时灵位,冉鸣都不可能将一个区区官宦世家子弟的葬仪太放在心上。所以听到冉鸣说什么代看一眼时,严霖也不奇怪,只是跟着说了一句道:“而且什么……”

    “而且本官得一占卜,据说严家这次接灵队伍将会有血光之灾,所以本官不才,这才想特意通告一声严大人。”

    得一占卜?血光之灾?

    没想到冉鸣竟会如此直言不讳,周令就在后面低着头微微惊愕了一下。

    因为在古代社会,卜算一道即使没作为一种正式行业在社会上立足,但无非就是两种区分。一是江湖骗子,二是窥天高人。

    但冉鸣既然能以此来警告严霖,不仅代表他对占卜一道的重视与信心,也代表了卜观的真本事。

    而一听冉鸣话语,严霖的脸色就陡然一沉。

    因为换成其他官员对严霖说这种话,那还可说是某种居心不良,但以丞相府与少师府的关系,严霖可不认为冉鸣来警告自己又会另有什么企图。或者说冉鸣即使真另有企图,如果不是确有其事,这样的警告只会让丞相府自己丢脸而已。

    故而神情凝重中。严霖就说道:“难道丞相大人这消息是从司天监得到的?”

    “可以这么说吧!不知严大人待会是让接灵队伍直接回严府吗?”

    虽然被严霖误会了,冉鸣却也省得去解释,直接问出了自己最为怀疑的事。毕竟严家接灵队伍如果真打算直接回京城严府,那怎么都不该闹出血光之灾才对。

    “不!”

    但声音微微一顿。严霖却颇有些毅然道:“我们严家预备让严哓的灵车去云兴县绕上一圈再回京。”

    哗一下。

    即使一个人的喧哗算不上喧哗,但真听到严霖的意外之语,不仅周令嘴唇连动,甚至冉鸣和卜观、邵天等人都是一脸惊诧的望向了严霖。

    因为严家真让严哓的灵车去云兴县绕一圈又是打算做什么?

    除了向少师府示威,他们还能做什么。

    没想到这竟就是严家接灵队伍的血光之灾来源,看着严霖毅然不变的表情,冉鸣就微微蹙了蹙眉头道:“但血光之灾……”

    “司天监的话又岂可轻信。不过本官还是要多谢丞相大人好意。”

    不是说轻蔑,至少在提到司天监时,严霖就有些淡淡不屑。

    因为在历朝开国时,或许司天监乃至说是精通占卜之人都会起到相当重要的作用,乃至得到极大重用,可随着朝代的延续,司天监的作用和能力也会越变越淡薄,进而演变成只能用来推算天气、皇历的普通衙门。

    但推算天气在现代社会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古代社会又怎可能百试百灵,所以结果自然是司天监的作用越来越降低。…,

    可不需向严霖辩白什么误会,冉鸣就说道:“严大人客气了。但为以防万一,严大人至少让队伍中的妇孺先回去吧!”

    “这……,丞相大人不会真相信司天监那些姑妄之人的话语吧!”

    “严大人误会了,这消息并不是本官从司天监处得知,还望严大人听本官一言,就当是卖本官一个薄面。”

    没有再去辩白,为了自己的意图,冉鸣果断就卖出了丞相府的面子。

    因为在对卜观的卜算确信无疑,又加上得知严家打算前往云兴县向少师府示威的状况下,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严家。同样这也是一种拉拢严家的方法,冉鸣却也是想努力一下。

    毕竟冉鸣将来即使真的窃地称皇,却也怎么都需要一些贤臣帮助治国吧!

    所以这即使不等于就能拉拢到严家帮助自己治国,但不仅的确能让严家在万一时承丞相府的情,也可为冉鸣在京城铺下另一种人望。

    但不知冉鸣企图,没想到只为了卜观的一句血光之灾。冉鸣竟努力到这种程度。微感诧异的状况下,周令却也将脚步偷偷远离了卜观。

    因为卜算高人为什么会有灵验不灵验之说?

    那正是由于他们窃取人气、地气、天气的多少,不然只消耗自身气运,或许那些只知骗人的江湖术士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但真的卜算高人却也注定会笀命不长。

    不想成为卜观的牺牲品,周令当然要能躲就躲。

    因为冉鸣贵为两朝丞相或许已经不怕被卜观窃取气运,反而还能利用卜观的能力帮自己补充气运,但周令一个小小府官可没这本事。

    只是听到冉鸣居然搬出了丞相府面子要自己谴回妇孺,犹豫一下,严霖还是点点头道:“丞相大人太客气了,但既然丞相大人本就是为严家着想,那本官就先命那些妇孺回去,再让队伍往云兴县去吧!”

    “如此甚好,但严大人确定真要往云兴县去吗?或许这难免会导致血光之灾。”

    “丞相大人尽管放心,严家既敢做如此选择,却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总之是不能白白让少师府骑在严家头上拉屎。”

    “既如此,那本官先告辞了。”

    远远朝严哓灵位站着拜了一拜,在警告过严霖和严家后,冉鸣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血光之灾就让严家非得按自己要求行事才行。毕竟什么是官员?官员就是适可而止,这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像易嬴一样仗着有天英门撑腰就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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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章、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是男尊女卑?那自然是只有男子才能代表一切,代表严家。

    所以在得到冉鸣警告后,不管是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大致为严哓做了一次祈福后,严家队伍就一分为二,部分妇孺开始回城、回严府,剩下的人则重整队伍开始向云兴县方向前进。

    但在队伍中,严家主要的直系、旁系还是很快走在一起。严树更是一脸不解道:“二伯,你怎会因为冉丞相的一句血光之灾就让五娘他们回去,要知道五娘都说要送严哓到底的。”

    严树嘴中的五娘是谁?那当然是严哓的生母。

    不过由于严霖的坚持,最后还是与其他妇孺一起被送回了严府。至少现在行往云兴县的严家接灵队伍中已经不仅没有女人,甚至都没有未成年人了。

    严霖却是一脸肃静道:“二伯当然不是为了冉丞相的警告,而是为了给丞相府一个面子,不然你们以为总是严家或官宦世家自己面对少师府的挑衅又好吗?”

    被严霖说什么少师府挑衅,没有一个严家男子感到不安。

    毕竟身为严家人,严家所做的事当然都是对的。何况严哓这事往日在京城中根本就不稀罕,即使这确实是第一次有人针对少师府放出类似谣言。但为了各种目的,甚至就为了各种婚丧嫁娶,类似坏人名声的谣言在京城中几乎年年都有。这也就是少师府才反应这么激烈。

    所以既然是卖面子给丞相府,这也不值得严家去争论不休了。

    因此严霖的长子严器就说道:“那爹爹认为我们这次前去云兴县,会不会真遭遇血光之灾。”

    “这又怎可能真有什么血光之灾,我们不过就是接灵途经云兴县而已,难道他们还要管我们的接灵队伍经过哪里吗?”

    不是因为严器的怯懦不满,而是因为冉鸣带来的警告不满,严树根本就不想去考虑什么血光之灾一事。何况冉鸣都说了,那是来自司天监的警告。但什么人的话能信,司天监的话又能信吗?真的司天监说什么就是什么。那皇上也就真是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严霖也点头到:“器儿不必担心,最多我们放弃在少师府门前停灵的举动。直接从少师府门前穿过就是。”

    “放弃停灵?为什么放弃停灵?我们又不是要停到少师府里面去,只是门外而已,有什么要紧。”

    随着严霖话语,严树立即不满起来。

    因为严家的最初计划是什么?那就是将严哓的灵车在云兴县乃至围绕少师府绕行一圈后再回到京城严家正式开祭。因为一般人若是因罪入刑,别说严家,换成一个普通人家也不可能公开拜祭。可严哓却是因私刑而死,严家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

    甚至于原计划中。严家还会将严哓的灵车在少师府大门前停留并祭奠一段时间,以实际行动来控诉少师府的私刑等等。

    所以听到严霖意图退缩的话语,不仅严树不满,其他严家子弟望着严霖的眼神也有些微微轻视了。

    因为这不是他们要以下犯上,而是严霖的建议实在太过懦弱了。

    甚至严树的二弟严吉也说道:“二伯,你不是怕了吧!”

    “怕?”

    虽然严吉明显是想通过刺激严霖来拔高自己,严霖却是不动声色道:“二伯为什么要怕,但你们认为只因一个怕字。丞相府又会特意卖面子来警告我们吗?”…,

    “这……”

    一听严霖话语,众人又都说不出话了。

    因为这个主意如果只来自于严霖自己的奇思妙想,众人想要怎样指摘严霖都没问题。可这如果是丞相府建议,丞相府又会因为一个毫无来由的卜算结果卖面子警告严家吗?

    所以在严家眼中,这与其说真是丞相府通过司天监得来的卜算结果,还不如说是丞相府的探子由少师府得到的消息。

    毕竟不管有没有可能,以丞相府和少师府的往日冲突,丞相府不可能一点都不对少师府动脑筋。

    而就在严家男子一边随接灵队伍往少师府前进,一边暗自商讨下一步对策时,严家妇孺却也都是回到了严家。

    跟着看到哭倒在自己面前的五房小妾,严戌却是大皱眉头。

    因为严戌怎么都没想到,严霖竟会在得到丞相府警告后让严家妇孺先回来。即使严戌并没有用严家妇孺做挡箭牌的想法。但他为什么要让严家妇孺一起去为严哓接灵?那同样都是为以防万一。

    毕竟不管有没有证据,天英门不伤无辜的传言还是比较可信的。好像上次丞相府被拦回京城,队伍中的妇孺就没受到任何伤害。

    所以为确保安全,严戌这次不仅没让严府护卫携兵器去护卫严哓的接灵队伍,会让他们带上妇孺同样是因为相同原因。

    可现在严霖却将妇孺先遣送回来,又有丞相府的警告在侧。严戌就不得不担心下一步的接灵举动会不会触动少师府了。

    因此望向护送妇孺回来的管家严唁,严戌就说道:“严唁,当时冉丞相是怎么说的?”

    “回禀老爷,当时小人在忙小少爷的灵车一事,只有二爷见过丞相大人,小人也不知道丞相大人是怎么对二爷说的。而且二爷也只是叮嘱小人一定要告诉老爷,当时丞相大人是用丞相府面子激二爷撤回队伍中的妇孺。”

    “老二确实说了激字吗?”

    “回老爷,确实如此。”

    一边谨慎的答复严戌,严唁脸上却也有种担心。

    毕竟能在严家担任管家,严唁又怎可能对朝廷政事乃至各种官腔一窍不通。所以这不是说丞相府有什么依据,至少丞相府为让严家招回妇孺,却也是用心良多了。

    因此沉了沉脸,严戌就说道:“那为以防万一,严唁你且带一支队伍上去接应一下严树和老二他们。”

    “这个……,怎样接应?要带武器吗?”

    “带上武器吧!不过不要与接灵队伍汇合,而且不要进云兴县城。”

    “不进云兴县城?不进云兴县城又能保护大公子和二爷吗?”

    “保护?你以为派上严府护卫又能在天英门弟子面前保护老二他们了?这不过就是为给少师府一些压力,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罢了。”

    “原来如此。小人明白了。”

    一听严戌要求,严唁这才点了点头。毕竟想想天英门弟子的实力,严唁同样不相信换成严府护卫就真能挡住她们的攻击。但如果不是为挡住攻击,而是表明一个态度。这些严府护卫也不是不能做做样子。

    当然,这句话不能说出来,因为他们的确只能做做样子而已。

    而随着严唁带人离开,由于严霖等人的接灵队伍本就放慢了前进速度,所以严唁所带的护卫队伍很快就远远吊上了前面的接灵队伍,只是并没有赶上去汇合。…,

    跟着发现后面的状况,严树也被命令掉头问个明白。

    但就是听完严戌主意后。严树却在惊愕中有些叹服道:“父亲真是高见,如此一来,少师府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这个,大少爷也认为少师府会轻举妄动吗?如果是这样,要不大少爷还是留在小人的护卫队伍中罢。”

    “……不行,这样某怎么对得起严哓,怎么向父亲和五娘交代。”

    没想到严唁会劝自己留在不需要进入云兴县城的护卫队伍中,严树就微微感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振作精神挥了挥手。

    可一想到丞相府应该不会平白无故警告严家,严唁就说道:“如果少爷不方便主动留在护卫队伍中,要不让小人上去对二爷说说。让二爷将主要的几个主脉、支脉长子都留下来?毕竟前面参与接灵的严家人太多,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或者真等到接灵队伍从云兴县出来,大少爷再一起汇合就是。”

    “这个……,多谢严管家关心,但这不大合适吧!”

    “这没什么不合适的,毕竟这次严家出来的人太多,总是会太过刺激不必要的神经,而且我们也不得不防。”

    “那你还是留在队伍中,由某上去说说算了。”

    不好说严唁是不是大惊小怪,但知道严唁这的确是一种慎重表现。严树也不得不用另一种态度接受了严唁的意见。

    然后辉到前面的接灵队伍中,交代过严唁等人为什么只跟在后面却不赶上来汇合的原因后,严树就说道:“二伯,那你看要不要让严器、严吉他们退到严唁的护卫队伍中去。他们的队伍不会进入云兴县城,却对少师府也有一定警告作用。”

    “不行,还是大哥你和器哥一起退回去。由二弟与二伯去称量一下少师府好了。”

    虽然不知这是严树将严唁的主意说成了自己的主意,但一听严树要自己退下去,却把出风头的机会留给他自己时,严吉又是不甘愿起来。

    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看了看一旁若有所思的严器,严霖还是点点头道:“严吉说的对,要么是不防,要么就得防个彻底,那还是严树、严器你们和几个主脉、支脉的长子全都留下来。只要你们的安全不出问题,二伯我们就可按照原计划行动了。”

    “二伯是说还要在少师府门前祭奠严哓?”

    “哼!不如此,又怎能显出我严家不惧怕少师府的浩然正气。”

    不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而是器宇轩昂的说了一句,在妇孺已经退回严家,严树、严器等长子又放弃进入云兴县的状况下,严霖却也是想与少师府拼一拼热血,拼一拼少师府敢不敢动严家子弟了。

    而长者为尊,既然严霖已做出决定,其他人也都不会再做争执,直接就是该留下的留下,不该留下的继续前进。

    毕竟严家乃是官宦世家,官宦世家有着官宦世家的规矩,可不会仿佛普通官员家庭一样为了一些蝇头小利争执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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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以少师府与洵王府的隔墙为界

    官宦世家为什么能成为官宦世家,或者说官宦世家为什么能经久不衰。那就是在集思广益下,官宦世家从不会因为自大而贸然处事,甚至根本不会将所有希望、所有力量都放在一处。

    因此严唁既已带人赶来支援了,依照严树的建议和严霖的安排,严树、严器等人很快就退到了严唁的队伍中。

    而看到严树等人到来,严唁才松了口气道:“大公子,你们来了,那你们要不要换一身衣服。”

    “换衣服?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又不会进城,而且少师府未必敢激起众怒吧!”

    摆了摆手,严树并没有再接受严唁建议。毕竟已做到这一步,严树知道现在严家重要的是气势,而不是画蛇添足。

    然后队伍一路前进,随着严家的接灵队伍进入云兴县,即使没人会冒冒失失围观上来,但不仅那些看稀奇的平民,甚至一些猜出端倪的官员也都是静静看着严家的接灵队伍在云兴县中穿街走巷的四处绕城。

    但这即使与严家一开始的打算差很多,可作为一种试探,乃至作为一种示威,严霖并不担心这会耽搁多少时间。

    跟着后面的严树等人赶到城外,弄清严霖等人是怎么在云兴县中示威后,严树就微微皱眉道:“严器,二伯为什么要耽搁时间。”

    “这不是耽搁时间,而是摆样子,乃至爹爹说不定都会让队伍在洵王府前面停上一停,然后才在少师府门前正式停下来。”

    “在洵王府门前停下队伍?这不会惹恼洵王爷吗?”

    “只要知道我们的真正目标是少师府,以洵王爷如今的目标,应该不会有太多想法,最多就是事后再由爹爹和家主一起去道歉罢。”

    一边向严树解释,严器心中就微微有些不屑。因为这种事严树居然都不能理解,严器真有些不想将严树放在眼中了。

    而随着严家接灵队伍在云兴县中绕行,终于也都是来到了少师府的后门附近。

    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乃至说换一些人,少师府后门肯定会如同洵王府后门一样严锁闭合。但以自己的特殊身份,正在少师府后院中畅饮嬉戏的秦巧莲与洵王府二世子图汲及一些浪荡子和游河贵妇却听着严家接灵队伍的哀乐声就有些炸毛了。

    因为这不是他们想要躲在少师府后院中,而是适逢国丧。他们已找不到比少师府更没有人管束的欢乐之地。

    不然去到京城中,众目睽睽下他们也不好喧嚣嬉闹。

    于是不知什么人在大搞哀乐,一甩袍袖,图汲就满脸愤怒地奔着少师府后门冲过去道:“混帐,这是谁来冲某和王府的霉头。”

    这不怪图汲会恼怒。

    毕竟如同少师府和洵王府的正门是在同一条街上一样,少师府和洵王府的后门同样是在一条街上。所以无需为少师府担心,只需摆出自己的洵王府二世子身份。图汲就能有所为,有所不为。

    跟着不仅图汲,甚至秦巧莲等人也都是一起奔到少师府后门处,这才看到正在缓缓经过少师府后门的严家接灵队伍呆住了。

    “这,这是严家的灵车,难道是严哓那事?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不像图汲只是从洵王府后门来到少师府后门,虽然身在少师府中,但每日往来京城。刑部侍郎常青书之子常通等人早就在城门前看过数次严哓的尸体,因此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顿时都一起喧哗起来。…,

    图汲也是大乐道:“什么?严家?严家敢这样挑衅少师府吗?”

    “挑衅不挑衅不好说。据说他们也都是在云兴县中转了大半天才来到少师府后门的。而且他们又不停在少师府后门……”跟着一名也都是刚刚赶到少师府的浪荡子就说出了自己得到的消息。

    随着了解过严家这次接灵状况,图汲就望向秦巧莲笑道:“巧莲姐,你看这档子事要禀告易少师吗?或者说易少师会怎样解决?”

    “怎样解决妾身是不知道,但禀告就没必要了,肯定义兄也从天英门处得到了消息。”

    而与秦巧莲的漫不经心相同,虽然当严家接灵队伍在云兴县中绕圈时,小霞等人并没有急着向易嬴禀报事态,可随着严家接灵队伍经过少师府后门,即便队伍中的哀乐只是有些隐隐约约传入府中,小霞还是很快找到了易嬴。

    听完小霞禀告。易嬴就大皱眉头道:“小霞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仅要经过少师府后门,待会还要经过少师府前门,甚至还要停在少师府门前给严哓祭灵?”

    “至少他们是这样计划的,而且从他们已经过少师府后门这点来说,应该很有可能继续下去。”

    一边说明。小霞就望向了易嬴。

    毕竟以严家的所作所为,少师府现在却也处于一种可反击也可不反击的状况。但具体该怎么处置,却要易嬴来决定了。

    只是皱了皱眉头,易嬴就说道:“那小霞你认为等他们到了少师府门前再动手怎样?”

    “动手?老爷是说灭满门吗?”

    “除了官宦世家子弟,或者说是与官宦世家有血脉之人,那些接灵队伍中的下人、护卫全都格杀勿论,包括他们队伍中的各种车驾和一应物什,甚至严哓的尸体都不给他们留。当然,再有下次,可就真灭满门了。”

    “哦哦!又要砍脑袋了吗?那稚儿也要去。”

    反正还是国丧期间,自易嬴借着严哓的事情不再进宫、进京后,在家中,易嬴却还要继续教导图稚和贾堇读书。

    只是图稚虽然很快兴奋起来,即使已经怀孕仍在书房帮忙的芍药却皱了皱眉头说道:“老爷,但这样好吗?那可是严家,官宦世家中的严家,牵连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多不多又怎样,本官又不是真灭严家满门。”

    摇摇头,易嬴颇有些满不在乎道:“而且任何敢于挑衅少师府的人,本官如果不杀一儆百,往后不是给他们得寸进尺的理由。但这事如果在少师府门前做血腥太大,那就以少师府与洵王府的隔墙为界,一旦越界,格杀勿论。”

    “妾身明白了。”

    随着易嬴话语,小霞就点了点头。因为灭严家满门的命令本就来自于易嬴,小霞只是想要易嬴考虑一下要不要实行或该怎样实行。在易嬴仍旧坚持的状况下,她自然也不会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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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敢就试试看

    少师府能听到后门传来的哀乐声,洵王府又怎可能听不到。

    只是在置若罔闻地任由严家接灵队伍通过后门后,等到接灵队伍绕到洵王府前门时,便是洵王图尧自己却也不得不出来看看究竟了。

    因为即使明知严家接灵队伍闹的乃是少师府,但真被接灵队伍在自家门前通过,谁又能不嘀咕上两句。

    而不等来到洵王府门前,看到已站在门前阶梯上的洵王图尧,严霖就直接让队伍停下,远远迎了上去道:“王爷海涵,这次是严家叨扰王爷了,还望王爷能行个方便。”

    “严大人好说了,但不知严大人想本王怎么做?”

    望了望已停在不远处的严家接灵队伍,洵王图尧的脸色也有些说不上好看。

    因为他们真要折腾少师府,直接从街道另一头进来,然后再从街道另一头退出去不是更好?却偏偏还要经过洵王府大门,这是谁都不会高兴的事。

    但纵使如此,想起冉鸣的警告,严霖还是一脸正色道:“王爷言重了,对于严家欲行之事,严某无从辩白,还望王爷能行个方便。日后王爷旦有所命,严家必不敢推辞。”

    “哦!官宦世家不是说不参与皇位之争了?”

    被严霖直说什么行个方便,洵王图尧的脸色就难看了一下。

    因为这就好像其他住在云兴县的官员府邸都不能制止严家接灵队伍从门前经过一样,难道洵王府又能阻止严家接灵队伍经过吗?

    不是不能,但比起利益的多少,洵王图尧却有些难以决断,又因为严霖的话语起了其他心思。

    但即使不知道严戌和官宦世家为什么放弃参与皇位之争,严霖还是微做汗颜道:“王爷恕罪,但皇位之争一事,下官不是不想帮助王爷,而是此事乃官宦世家的共同决议。别说严某,或者说严家都无法私下答应王爷什么。但错开此事,王爷旦有所命,严家必不敢推辞……”

    “这样吗?官宦世家的共同决议?严大人又觉得这事真妥当吗?”

    看看停在街头的接灵队伍已开始为严哓烧纸钱。洵王图尧就皱了皱眉头。

    可不说是否甘心,严霖只得老老实实道:“王爷教训的是,但奈何仅以严某了解的状况,同样觉得这事匪夷所思又如何?这毕竟是官宦世家的共同决议,容不得严某说三道四。”

    “……难道严大人就不想知道原因?或者说不能告诉本王原因?”

    “如果这就是王爷的要求,严某向王爷许诺,回去必向家主询问来一个确切答复告诉王爷。当然。前提是一切无恙。”

    “一切无恙吗?”

    虽然多少是被严霖舀捏了一句,洵王图尧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在官宦世家决定退出皇位之争前,原本可都是一力支持洵王图尧争夺皇位的。所以知道官宦世家为什么退出皇位争夺的原因即使不等于能让他们再次帮自己夺取皇位,这对洵王图尧来说也不是个不能接受的条件。

    毕竟严家的接灵队伍已经路过不少官员府邸门前,所以不是说多一个洵王府或少一个洵王府又能意味着什么,而是本身也对严家与少师府的交锋颇感兴趣,只要能得到少许回报,洵王图尧也不在乎看个究竟了。

    只是听到严霖说什么前提。洵王图尧虽然在心中嘀咕一下,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在严家已经出招后,的确很难保证少师府又会怎样应对。所以未免给人落井下石的感觉。严霖所提的要求到也并不算过分。

    然后大致交涉结束后,洵王图尧这才退回王府当中,并且命人将大门紧闭。因为洵王图尧即使允许严家的接灵队伍通过门前了,但可不等于他就要打开大门看着接灵队伍通过,那怎么说都有些太过晦气了。

    所以真要看个究竟,洵王图尧也准备等严家接灵队伍从洵王府门前通过后再说。

    跟着队伍前进,由于已在洵王府前面停过一次并给严哓烧过纸钱,即使没到洵王府大门门前,严家的接灵队伍也不会再故意停下了。

    毕竟这不仅是给洵王府面子,过犹不及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只是严家的接灵队伍刚来到少师府与洵王府的隔墙直线前。少师府墙头上就多出了一个蒙面女子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严家接灵,特借道少师府一行。不会说洵王府都没关系,少师府却斤斤计较如此吧!”

    对方只是站在墙头上,又仅仅只有一人,当然不值得严霖惧怕,却都是一脸坦坦荡荡的说了一句。只是说天干风冷。那一阵阵北风却也刮得严霖的双脸生疼。

    “哼!”

    冷哼一声,缘就喝道:“敢就试试看。”

    “天子脚下!何路不可行。”

    虽然有冉鸣警告,严霖不是说不谨慎乃至不警惕,但事已至此,严霖也都是渀佛朝堂上的争辩般说了一句。

    可即使如此,身形一闪,缘的位置在一下换到前方的少师府门前站住时,却都是一句话没再说。

    而看到缘竟远远跑到少师府门前站住,虽然以缘站在道路中央的位置,严家的接灵车队必定不能轻易通过,但反正能走到少师府门前停下祭灵也是一种胜利,严霖就一抬手唱道:“福笀安康!”

    “……福笀安康!”

    随着严霖的唱声,严家接灵队伍就一边大声唱喝,一边直往少师府门前行了过来。至于原先的哀乐,却已经早已不见了。

    当然,这不是说严家接灵队伍在经过少师府时要有别于其他人家。而是依照北越国风俗,任何丧葬队伍在从其他府邸正门前经过时都得唱一句“福笀安康”。

    只是说严家接灵队伍也都是在经过洵王府大门前时才开始唱“福笀安康”,但为了以往万一,却是从经过少师府地界时就开始唱丧了。

    而随着队伍辘辘前进,严霖的双眼却一直都在小心注视着远远站在少师府门前的缘。

    因为缘会挡在路中间,双方肯定还会有所交涉。只是一边想着待会要怎样向缘、向少师府交涉,严霖却也得用心思考。

    不然不说真出什么万一时该怎么办,严霖也不允许自己毫无准备的通过少师府。

    但在严家妇孺和严树等人都先后离开后,队伍减半。即使严哓的灵车位于队伍中间,等到严哓的灵车越过洵王府与少师府的中线时,走在队伍前面的严霖却还距离站在少师府门前的缘有一段距离。

    毕竟不管洵王府和少师府,那可都是高门大户。所占的土地范围不是一般大。

    只是队伍没走到缘面前,严霖也没有太着急紧张起来。但紧跟着严哓灵车一越过洵王府与少师府的中线,缘就一抬手喝道:“兹有京城严家怙恶不悛,少师大人有令!杀!”…,

    呃!

    没想到与先前的质问不同,缘这次竟会抬手就只说了一个杀字。

    跟着后面传来一声声轰轰震响,包括各种狂喊嘶叫都开始不绝于耳时,严霖的身体就颤抖着僵住了。甚至都不敢回头再看一下。

    毕竟作为一个文官,严霖并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厮杀。

    所以突然遇到这种有如惊涛骇浪般的事,不是严霖不想回头,他的身体反应都会让他无法回头。再加上缘一直站在少师府门前一动不动地望着严霖,不知缘会不会向自己下手,严霖就更加不敢动弹,也动弹不了。

    只是说走在队伍前面的严霖或许可以不回头,也回不了头。位于队伍其他位置的严吉等严家子弟这时却只剩下一声声的惊呼惨叫了。

    因为在首先用掌力震碎包括严哓灵车在内的严家接灵队伍车驾后,由于少师府的天英门弟子人数有限,小霞等人却也都不是继续用掌风杀敌。而是前后包抄,直接用各种剑招、刀法将那些来不及反抗乃至于想要反抗的严家家丁、护卫都一一格杀在当场。

    只是说这种格杀即使不涉及严家子弟,但由于为了安全起见,在进入少师府所在街道时,严霖就已将严家子弟分散到了队伍中,却也使得这些严家子弟几乎每人都处在天英门弟子的杀场中。

    然后不仅看着那些家丁、护卫一个个倒在自己身边、倒在自己面前,乃至各种刀光剑影掠过自己身边时,严吉等人都能感到一种凛冽的剑风、刀气刮过自己身边一样。

    故而纵使没遭到攻击,包括严吉等严家子弟,乃至严霖等同辈叔伯也都是按捺不住狂呼起来。

    “不要!不要杀我啊!不要。不要……”

    “不要过来,不要……”

    “啊!啊啊啊……不要,我不要再与少师府有瓜葛了!”

    “不要!不要啊!……”

    而随着这种渀佛崩溃般的嘶喊,严霖身体也一阵阵颤抖起来。甚至不是因为惊怕天英门弟子,就因为这种嘶喊,严霖都不敢再回头。因为严霖不知道。自己一旦回头,会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崩溃掉。

    但以天英门弟子的武艺,尽管严家这次接灵队伍的人数很多,最后还是除了那些严家子弟外,没有一人能够逃脱的全都葬送掉了。

    只是说出手方式不同,地面上能够留下的全尸虽然不多,但也没到丞相府曾经两次遭遇的尸身都化成肉酱、肉泥的境况。而从少师府到洵王府的一段道路内,满地都是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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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某要永远将这仇恨记在心底

    “不!不要……”

    “小臣有罪,小臣有罪!”

    “别杀某,某不想死,不想死……”

    虽然在少师府天英门弟子横扫下,严家的接灵队伍很快就被清除一空。但由于那些严家子弟、叔伯几乎都是眼睁睁看着天英门弟子在自己身边杀人、面前杀人,却是等到小霞等人停下手后,表现得比曾被少师府杀回京城的丞相府还不如。

    毕竟丞相府虽然被杀得更惨,但却只是一瞬间的事,在人们反应过来后,地面上就只剩下一些肉糜、肉沫,连点大块的骨头都不剩。

    可这次不仅就被少师府天英门弟子在身边杀人,甚至触目都是各种残肢、断臂乃至滚落的头颅。即使那些刀剑并没落在自己身上,但在不知什么时候会落到自己头上的状况下,即使少师府的天英门已经停手,那些严家子弟、叔伯还是禁不住抱着脑袋在那里瑟瑟颤抖不已。

    跟着等到瑛姑等人都自行退下,缘才在嘴中轻哼一声。

    因为刚刚生产,缘不仅不适合动手,她也不想在这时动手,继续横扫一眼不敢回头的严霖道:“少师府有令,限严家在三日内将少师府和洵王府门前的道路清理干净,否则誓灭严家满门,听到没有。”

    “灭,灭门,你们现在还什么灭门,你们还没灭门吗?”

    虽然已听出身后还有一些熟悉声音传来,但在不敢回头的状况下,严霖却都是颤抖着发出了悲伧之声。

    缘却冷冷道:“哼,这也算灭门?汝笑话吧!严家的人可一个都没伤、一个都没死,但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你们别想着少师府还会对严家开恩。”

    “什?什么,严家人一个都没伤、没死……”

    听到缘什么没伤、没伤,严霖立即有些满脸震惊。

    可跟着一回头,严霖却又迅速吐起来。因为没死又怎样?仅是现下的状况。却都让严霖再无法保持镇定了。

    而作为云兴县知县,即使徐琳一开始不知道严家的接灵队伍进入云兴县想干什么,但随着严家接灵队伍在城中绕城一圈,徐琳还是派了捕快跟在后面观察动静。

    跟着听完捕快回报。徐琳就满脸震惊道:“你什么?全死了?”

    “是的,除了那些严家人,不管抬棺、持杖还是护卫的严家家丁和护卫都死光了。那场面,都快赶得上丞相府被杀回京城的事了。不过上次的事情是发生在城外,这次的事情却是在城内,大人你我们该怎么办。”

    “那少师府留严家人下来有什么吗?”

    一听什么城外、城内,徐琳也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了。

    毕竟身为云兴县的父母官。徐琳又岂能什么都不做。只是以徐琳的少师府女婿身份,他并不怀疑自己真正要针对的是什么人。

    捕快道:“他们好像限严家在三日内将少师府和洵王府门前的道路清理干净,否则誓灭严家满门,要不大人你去少师府再问问?”

    “问什么问,你先去城外通知那些严家人过来收尸,看看他们什么态度再!”

    “小人明白了。”

    跟着捕快退下,仍与徐琳在云兴县搭档的赵直就禁不住摇头道:“真是的,严家怎么想到要来捅这个篓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

    “就是,这可是争夺皇位期间,上次丞相府被杀回京城都有皇上默许。这次严家同样是自找的。”

    徐琳继续嘲讽道:“还是他们真认为,少师府不敢将严家灭门。”

    然后捕快赶到城外,并将事情通知严树、严器等人,众人立即脸色大变,严树更是急怒道:“什么?少师府真敢杀严家人,他们凭什么,凭什么?”

    …,

    “严大人言重了,少师府并没杀严家人,杀的只是严家的下人、护卫,具体什么状况。还是你们进去慢慢吧!反正严家人都没事,你们用不着太伤心。”

    “滚!滚!你给我滚,你们这种眼看杀人却不思制止的混帐,没人有资格做衙役。”

    在严树训斥下,虽然算不上灰溜溜,云兴县的衙役也是很快离开了。毕竟徐琳和赵直为什么没有亲自找严家人交代?那就是早料到他们会有这种好心没好报状况。所以也不想去趟这种浑水了。

    定了定神,还是严唁道:“大少爷,要不你们还是在城外等等,先容小人进去看看再。”

    “不,某要亲眼看到那一幕,某要永远将这仇恨记在心底。”

    “大少爷万万不可,现在少师府势大,即使大少爷想要过去,也等小人看过一眼再。”

    “行了!那你先带人过去,某容后再到。”

    虽然这不算彻底劝服,但听到严树打算待会再过去时,严唁还是松了口气。不然他不是怕严树闹出什么事情,而是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已经有了结果。不敢想像再起波澜的状况,严唁根本就不敢让严树等人进城。

    所以在留下一些护卫继续保护严树等人后,严唁才带着十几名护卫奔进了城中。

    可即使来到几乎空无一人的洵王府和少师府门前大街上,看到街上的无比惨样包括缩在尸体堆中哭喊的那些严家子弟、叔伯。严唁不是有种呕吐感觉,而是有种悚然而惊的害怕感。

    因为即使严家子弟、叔伯都没死乃至没伤,但真被这种尸体堆包围在当中,那是谁都无法镇定自若了。

    但好在严唁还算见多识广,立即下令道:“快,快进去里面将严家老爷、少爷都扶出来……”

    “诺!”

    不仅严唁看到这一幕无比心寒,被严唁带到街前的严家护卫也都是浑身颤抖。因为若不是他们没被选入接灵队伍中,不定他们也都会同这些死去的严家家丁、护卫一样死无全尸了。

    而至于街上又为什么空无一人?

    那不是没人听到消息,而是没人敢停下来逗留,甚至看了一眼这渀佛比乱葬岗更乱葬岗的地方后,根本就没人敢留下来喧哗等等。

    甚至远远看了一眼,洵王图尧也都是很快缩回了府中。

    因为这次严家没死人又怎样?洵王图尧远远看着就都有些受不了,何况还是那些被尸体包围的严家人。

    没想到少师府的反击竟这么凌厉,一边庆幸自己从没有得罪少师府的想法,洵王图尧却也有些担心皇位争夺战的状况了。

    毕竟有严家先例,谁还敢在这时对少师府胡来,对大明公主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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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远离那些参与皇位争夺的人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刚被扶出街外,严霖就口口声声哭嚎起来。

    因为严家血脉这次虽然的确没死人、没伤人,但由于冲击太过剧烈,刺激太过强烈,却也都是有七、八人被活生生给吓疯了。不是说这有多惨,而是再没有比这更惨的事。

    因为他们若是被少师府杀死,那严家还可义正词严的声讨少师府。可他们如果只是被少师府吓疯,那却只能说自己无用了。

    可再怎样,也不会有人承认自己无用。所以这只能是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而同样看着被围在当中的那些半疯半傻子弟、叔伯,刚刚赶入城中的严树身体也在不住哆嗦。

    因为严树不是没看到街内情形,只是看了一眼后,严树就很快缩了回来。而且在又惊又怕中,严树也不得不感激严唁两次救了自己。

    一是没让自己同前面的接灵车队同行,二是先前没让他急着进城看究竟。

    不然严唁要将严霖等人接出来是没问题,换成严树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敢不敢站到前面去。

    可纵使如此,严树还是异常激愤道:“混,混帐,少师府怎能这样,他杀了我们……,不是,更好……”

    对于严树话语中的颤抖、中断,严唁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作为严家管家,严唁只是没资格去害怕,却不是说他就感受不到严树心中的动摇。毕竟这种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种打击,只看打击多少而已。

    故而严唁就望向还在哭嚎的严霖说道:“二老爷节哀,但不知二老爷打算让我们现在怎么做,是在云兴县找个地方休整,还是立即回京城严府。”

    “……回京城严府?某现在哪有脸回京城严府啊!”

    “那二老爷是说在云兴县休整吗?万一有人前来过问……”

    “过问?现在还有什么人能来过问我们严家……,算了,还是回府,不管我们如何坚持,终归还是得回府。”

    带着一种摇摇欲坠声音。当严霖从地上站起时,严唁也赶紧上去扶住严霖道:“器少爷,你来扶住二老爷,小人去给二老爷找马车。”

    “知道了。严管家你也要小心。”

    满脸苍白的扶住自己父亲,严器也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因为严器的几个兄弟虽然都没有发疯成魔,但他却眼见着严树的弟弟严吉已经是彻底疯魔了过去,甚至只知道在那不住跪地磕头等等。

    没想到这次事情竟如此凶险,如果不是严唁找自己搭腔,严器都有些说不出话了。

    跟着以严家的底蕴,包括这次死的同样只是一些下人、护卫。想想丞相府现在也都是无比滋润,严唁自然就在云兴县相熟的官员家中找到了足够马车。

    然后亲自安顿严霖等人在马车内坐好,严唁才说道:“二老爷你们先回去,小人留在后面处理一下剩余事情。”

    “知道了,记得清理干净些,少师府只给了我们三日时间。”

    “小人明白,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小人会在清理干净后再回府。”

    “去吧!”

    与在马车外的满脸悲伧不同。不是冷静下来,而是不需再担心外人的审视目光后,坐回马车内。严霖满脸都是阴冷肃静的感觉。

    而等到严唁领命离开,马车也开始辘辘而行。严树也脸色难看道:“二叔,你说我们严家往后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丞相府怎么办,严家就怎么办,这又不是没有先例。”阴沉着双脸,严霖的声音中就渀佛没有更多生气一样。

    可虽然不奇怪严霖的回答,严霖还是不甘心道:“二叔能忍得下吗?而且吉弟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大哥说的对,少师府真是太过分了。”严器也跟着说道。

    但不像严树、严器这些年轻人一样还有冲动意气,严霖就摇摇头道:“不行,或者说严家往后再要行动。那也得是同其他官宦世家一起行动才行。毕竟这次严家虽然没死人,但遭受的打击却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与其担心少师府,我们更得担心严家往后的存亡。”

    “这……”

    被严霖这么一说,严树顿时无言以对了。

    因为不说严树也承认这次的确是严家太过自大,竟然只靠一家之力就想抵挡少师府才会遭至今日之灾,不然严哓即使早早牺牲。严家的损失也不会这么大。

    但正因为如此,严家才更不能继续对付少师府。

    因为这或许能解气,或许真能将少师府拉下马,但如果要陪上严家的将来,那也是严家和严树绝对不允许的。

    因为严家和官宦世家为什么能存续到现在,那就是他们从不会意气之争,不然好像普通官员一样遇事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严家和官宦世家早就不存在了。

    也正因为如此,为挽回严家这次损失,或许在官宦世家当中,严家的面子不能输,但却只能重新回到集体行动的行列中去。

    跟着众人灰溜溜回到严家,不仅参知政事严戌满脸阴沉的等在府中,甚至其他官宦世家家主也都一起赶到了严家。

    然后无需推三阻四,严霖就一一禀报了事情经过并跪倒在地道:“家主大人,老朽无能,害得严家遭此罪孽,望家主大人责罚。”

    “严霖你不必如此,这不仅是我严家百年不遇的灾难,真正难辞其咎的乃是老夫才队。老夫就在这里辞去严家的家主一位,至于将来由谁来继承严家家主一位,却等新皇登基后再做决议。”

    “这……”

    猛听严戌话语,不说严霖,其他官宦世家的家主脸色也都是微微一肃。可即使如此,他们却也没人去劝服严戌收回成命。毕竟以严家现在的遭遇,参知政事严戌是必须站出来承担责任的。

    何况在今日之前,其他官宦世家根本就不知道严家会将接灵队伍拉到少师府门前折腾。

    但在严家已经开始行动后,其他官宦世家出于同气连枝原则,甚至都不好像冉鸣一样劝阻。

    可结果是什么?结果是严家遭逢大劫。虽然真正的严家血脉一个都没死,但疯魔后的严家子弟、叔伯却更让人头痛和伤情难抑。

    最后还是督察院左督御史江义说道:“那不知严大人认为严家和我等日后又该当如何。”

    “在严家来说。丞相府如何,严家就如何,而以官宦世家而言,那自然是彻底远离皇位争夺。远离那些参与皇位争夺的人。”

    远离那些参与皇位争夺的人?

    听到这话,刑部尚书宋融等人也都点了点头。

    因为严家这次为什么会遭难?那就是因为他们虽然不插手皇位争夺,但严哓却想通过打击少师府来伸张自己的能耐。可作为皇位争夺战的参与者,少师府又能轻易认输,又能轻易向任何人认输吗?…,

    如果少师府向严家认输,那是不是也得认输不能再参与皇位争夺?

    所以严哓一开始犯的错或许只是个人之错,但严戌和严家后面决定让严哓的接灵队伍去闹腾少师府。那就是彻底的自找不快了。

    只是江义仍对严戌的话有所疑问道:“严大人说丞相府如何,严家就如何,但至今丞相府还继续在与少师府暗斗,难道严家也想……”

    “只要严家不顶在前面,不顶在丞相府面前,不顶在任何人前面,那都没问题吧!”

    “这……”

    乍听严戌话语,众人脸色都是一变。但却也没有再去多说什么。

    因为以严家这次遭受的损失,虽然肯定不肯再与少师府为敌,乃至不敢与任何人为敌。可若只是站在后面摇摇旗子。谁又有资格说严家不该对少师府散发怨念。

    不然真让严家对少师府笑脸以对,不仅严家丢不起这个脸,官宦世家也会不好意思。

    故而宋融也说道:“那你们怎么看严大人的建议,官宦世家是不是要远离那些参与皇位争夺的人。”

    “某附议!”

    “某也附议!”

    点点头,面对这种状况,即使并未遭遇池鱼之殃,左光禄大夫张迁和殿阁大学士柳沂也都不会再有其他意见了。

    毕竟在少师府已张开獠牙后,随着皇位争夺战继续下去,想必各方都会粉墨登场。所以至少在决定鹿死谁手前,已然退出皇位争夺的官宦世家更是不能主动搅和进去。

    跟着几名官宦世家家主再说几句。重要是强调以后官宦世家都必须统一行动后,那才是带着无限踌躇离开了。因为现在再去怪怨严家不仅已经没意义,包括他们自己,同样也都不敢好像严家一样单独行动了。

    只是送走几人,严霖就找上严戌道:“大哥,汝真要辞去家主的位置吗?那我们该怎么选择继承人。”

    “不用选。到时直接就由二弟你来任家主好了。只是这事先不要透露给其他人知道,你自己暗中准备一下就行。”

    “呃!让某来接任家主,那树儿他们……”

    “二弟何必再推托,或者说二弟真认为树儿他们有谁准备好继承家主之位了吗?”

    “这个……,某明白了,还望大哥多多指点。”

    被严戌这么一说,严霖也都无从辩白了。因为比起严霖的窃喜,真让严戌将家主位置交给严树那样的小辈,严霖同样有很多不安。

    只是窃喜归窃喜,面对严家现在的局面,严霖可说不上兴奋二字。

    只是严霖若继承了家主之位,那在下一代中,严器的继位顺次就排在了严树前面。所以不是为了必将面对各种艰难选择的自己,只是为了严器,严霖都知道自己一定得做好严家的继任家主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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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寡廉鲜耻

    官宦世家为什么会成为官宦世家?不仅因为官宦世家的坚韧,更因为官宦世家不会轻易屈服。

    不然一个遇到挫折就屈服的官宦世家,那同样早就灭亡了。

    所以对于严家并没真想咽下这口气的做法,刑部尚书宋融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就好像现在的丞相府一样,虽然不再主动去与少师府做对,但只要一有机会就在旁边帮助牵制等等,而且只在旁边帮助牵制。

    因为他们虽然都已被少师府打怕,但正因为损失太大,他们已经不可能再与少师府和平相处。

    不然那不仅丢脸,甚至都无法再在官场中立足。

    只是这事对其他官宦世家或许没太大影响,宋融却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毕竟宋融乃是刑部尚书,上次丞相府被杀回京城,有北越国皇上图韫的谕旨,宋融也只能视若无睹。

    但这次严家遭遇大劫,不说同为官宦世家,国丧期间,皇位虚悬,谁又能责令,谁又有权力责令刑部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即使大明公主掌握宗人府和羽林军,但别说刑部在宋融、在官宦世家手中,非一国之君,也没人能在刑部真正说什么是什么。

    只要宋融坚持,或者说宋融让人去坚持,即便不能法办少师府,只要将刑部态度表出来,并立下卷宗。即便现在制裁不了少师府,有朝一日等到少师府失势,刑部也都是当仁不让了。

    因此与其他官宦世家家主都是直接回府不同,宋融却是叫自己马车行向了刑部。

    跟着马车顺利进入刑部,一边打开车帘,宋融却还在思忖究竟该让谁来处置这次少师府和洵王府门前的血案问题。又或者说不谈少师府,只谈洵王府,宋融绝对相信洵王图尧会支持自己彻查此事。

    但没等宋融双脚落地,车旁就传来一句低声道:“大人,宋贵妃回府了。说是请大人速速回府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哼!”

    “本官公务繁重,你回去叫她在家中好好休息,没事就不要出门。”

    转头一看,宋融才发现说话的竟是一名着宋家服饰的侍女。只是说低着头,却不知道是哪房派出来的。

    可不管这是哪房侍女,宋融也知道宋贵妃此时回府肯定也是为的严家被袭一事,乃至说就是被大明公主着令来说项等等。毕竟当初官宦世家会与天英门协议,一开始就也是宋贵妃牵头。

    但换成上次,宋融在面对面的状况下或许是不得不接受宋贵妃建议。

    可这次事情不说宋融本身就不想轻易放过少师府,只要能错开见面时间。不给宋贵妃开口机会,那也不算宋融不懂事了。

    因此甩下一句话,宋融也不看那侍女,直接下了马车就欲往刑部堂中走去。

    只是没等宋融走出两步,“哼!”一声,宋融突然就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冷意。而这冷意居然不同于冬日所固有的寒意,甚至瞬时就好像让宋融身体僵住了一样。

    迈不出步子,宋融挣扎着回过头来。顿时就是一脸大惊。

    因为先前向宋融传话的女子或许的确是一身宋家侍女的服饰,但在其抬起脸后,宋融却看到那根本不是自己熟悉的宋家侍女。而是一个蒙面女子。甚至跟着宋融回头,蒙面侍女更是不知从身上什么地方拉出一支长剑,直接用纤细手指开始在那慢慢拭着剑锋。…,

    看到这一幕,不仅身体,宋融的脸色也跟着僵硬起来。

    因为宋融敢保证,这着宋家侍女服饰的女子绝对不是宋家的真正侍女,甚至有可能就是一直守在宋融夫人宋严氏身边的天英门弟子。

    只是说不仅身为官宦世家家主,即使身为刑部尚书,宋融身边也必定有护卫保护。

    先前因为看那是宋家侍女,虽然蒙着面。那些护卫都没太过紧张。可一见蒙面侍女竟拔出长剑,身上更释放出凛冽气势,顿时都满脸大惊的包围住蒙面侍女喝道:“汝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不是吾想干什么,而是严大人想干什么。”

    一边用长剑拭着剑锋,蒙面侍女根本就没有抬头的意思。

    而随着那些护卫呼喊。或者说随着蒙面侍女发话,宋融身上的紧张感也微微有些祛除,挥手示意护卫散去包围,宋融才沉着脸说道:“女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天英门不干涉朝政吗?”

    “哼!这与干涉朝政又有什么关系。”

    蒙面侍女冷冷说道:“又或者以宋大人的身份,什么时候想到刑部办公不可以,却偏偏自以为得计的欲以公务为由将宋贵妃拒之门外,别忘了宋贵妃是什么身份,汝是什么身份,汝有资格用公务为由拒见宋贵妃吗?寡廉鲜耻。”

    啧!

    蒙面侍女的话不仅让宋融脸色一僵,更是让旁边那些护卫也都是嘴中抽了口气。

    因为他们不仅没想到这着宋家服饰的蒙面侍女居然也是天英门弟子,听到蒙面侍女将宋融与宋贵妃的身份相比,这还真让人说不出话来。

    特别皇上即便已薨,但只要还未下葬,甚至只要新皇还未登基,宋贵妃就依旧是皇室贵妃、天子侧室,别说宋融区区一个刑部尚书,他或许能以病痛为由不敢面见宋贵妃,却又怎能因公务为由避见宋贵妃。

    这不仅是不将皇室威仪放在眼中,同样也是不知自重。

    而且一边说着这话,蒙面侍女甚至还将手中长剑抬到嘴边,吹起面纱,直接就用舌头缓缓舔过长剑的剑身。

    看到这幕,即使被蒙面宫女说是寡廉鲜耻,宋融还是不得不面无表情道:“女侠教训的是,本官确实该回府先觐见宋贵妇,回府!”

    “诺!”

    跟着应了一声,在宋融直接回头钻入马车中后,那些护卫也都不再管正在舔着长剑的蒙面侍女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宋融若再敢坚持,说不定就是一个身陷囫囵的下场。

    毕竟不说最近几日天英门弟子是怎么对待宋家的,人家连寡廉鲜耻的帽子都已经扣下来,宋融还想怎样,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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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介绍:
我父亲姓易,我母亲姓嬴,所以我叫易嬴。
易嬴是个市长,不过是个一日市长。不是名义上的市长,而是实质上的市长,只不过风萧萧,易水寒般倒在了就任仪式上。
然后,易嬴归位到易嬴身上。
只是此易嬴非彼易嬴,而是北越国一个七品知县。知县就知县了,那也不算什么,至少还是一个官,可与如日中天、年轻俊朗的易嬴市长不同,知县易嬴却是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
五十多岁的人还能干什么?等着入土吧!
不过入土前,当然是该拿的拿、该要的要,该贪的贪、该抢的抢。
说我不正派?丫你五十岁了还正派个球,不是有终身累官制庇佑,五十岁的市长?等着退休进棺材吧!
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咱还有啥不能干、不敢干。最多不过再死一回,换个身体再穿越去。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