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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处是酒家     汉末苍天txt下载     汉末苍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二章 虚晃一枪

    “啊?这里是下邽县了?”董游徼立时哀嚎起来:“大王哪!且听小的慢慢道来……”

    “长话短说!”青衣头领厉声呵斥。

    董游徼顿时打了个激灵,急忙道:“小的本是奉命捉拿贼犯,不想反被那贼犯捉住,塞进这马车,小的也不知道如何跑到这下邽县了。”

    “打草惊蛇,无能之辈!”青衣头领一脚将董游徼踹开,看向身后众青衣,面色阴沉:“这些游徼、亭长全是酒囊饭袋之徒,我们被诳了。”

    另一个青衣人道:“王管事,我们该怎么办?”

    青衣头领沉着脸道:“立即将此地情况快马传信郡丞与兵曹,严查各县小道偏道,我们随时待命。”

    “是!”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众青衣人看去,但见大道东北,一片黑云压过来,却是一支大约二百人的骑兵。

    青衣头领面色大变,迅速取了双戟,急声道:“速速退避,这些恐是董卓麾下骑兵,不得冲撞!一旦发生冲突,立时散开退走,直接回堡坞!”

    如今在关中,没有人傻的去与董卓直接对抗。

    那支骑兵转眼就到了数十步外,一群青衣蒙面人急忙拨马向一旁退去。

    此时,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这支急速奔来骑兵,个个身着黑衣,腰悬大刀,背叉双戟,尤其是领头的是个凶脸大汉,提一杆大戟,戟刃带血。

    “不好!”青衣头领不由面色陡变。厉声道:“是黑虎山虎敬晖!快快退走!”

    此时,他内心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尤其是领头那个大汉射向他手中双戟的森然杀机,冰冷的令他几乎浑身冻僵。

    看到那些个个背叉双戟的黑虎山飞骑。他猛然明白了什么。这半年来,黑虎山虽然多次出击,但武器不尽相同,有大刀、长矛,也有戟,而此时此刻,这些人背着的双戟,与他手中几乎无二,而他手中这对青龙戟。却是属于河东弘农王亲卫的!

    黑虎山!弘农王!心头涌现的可怕想法,令青衣头领浑身汗毛陡立。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令手下退走的命令下错了!

    事实证明他此时的想法才是对的。

    典韦死死盯着对面青衣人手中那对双戟,目呲欲裂,怒吼道:“猛虎营!杀!将这些杂碎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杀!”猛虎营向来令出必行!即便典韦这个命令下的突然,但二百多猛虎卫却没有丝毫犹豫,一整支队伍霎时间分散成十一队,朝正要退避的一百多青衣人杀去!

    典韦一骑当先,朝手拿双戟的青衣头领冲去。

    ……

    京兆尹。新丰县,依然是那处豪宅。

    “什么!”正在读书的高冠文士诧异的看着短须中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黑虎山匪首虎敬晖突袭郑县,捉了县令、县丞、县尉?怎么会?虎敬晖想要做什么?”

    看短须中年低头一副沮丧的模样。高冠文士淡淡的道:“郑县遇袭,是京兆尹的事,该司马京兆头疼。你担心什么?今日听你说已经在驰道上发现河东二人行踪,派出了一百精锐门客死士。情况如何?有没有回信?”

    短须中年低头喏喏的道:“有……有了……”

    高冠文士扫了他一眼,不悦的道:“身为兵曹从事。当处变不惊,便是没寻到,也不必沮丧,继续搜寻便是。说罢,有什么消息?”

    短须中年咬牙道:“一百死士遭遇黑虎山虎敬晖,全部覆没,无一生存……”

    “啪!”高冠文士手中书籍掉落在案,拍案而起,风度全无:“怎么会全军覆没?!你们长得什么脑袋,一个个都是猪?!弘农王没找到,却去和虎敬晖拼杀!”

    “嘿!全军覆没……好!很好!”高冠文士急的来回徘徊:“如今王氏、宋氏一百多门客死在京兆尹,一旦被董卓亲信查知身份,该当如何?!牵连到司徒,坏了王氏基业,你们万死难书其罪!”

    短须中年听着高冠文士发泄,低头沉默。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道是左冯翊来信。

    短须中年急忙出去,片刻进来:“郡丞,左冯翊……”

    高冠文士哼道:“说罢,什么事?本丞承受得起。”

    短须中年忙道:“虎敬晖杀了一百门客,又转道向西,袭击下邽……”

    “情况怎样?”高冠文士急忙问道。

    “下邽令、丞、尉全部被捉……”

    高冠文士面色阴沉如水。

    短须中年又道:“还有……重泉、莲勺被无双寨袭击……”

    砰!

    高冠文士一脚踹倒案台,气急败坏的吼道:“黑虎山和无双寨要干什么!公然袭击县府,真是大逆不道!……他宋翼是吃草长大的,身为左冯翊,懦弱无能,连两个匪类都看不住!”

    短须中年低下头,心中暗道:“左冯翊宋翼是吃草长大的……你这左冯翊丞难道能好了么……”

    “立即赶回左冯翊!”高冠文士一刻也不想在京兆停留了。

    ……

    初平三年正月十二,左冯翊贼寇黑虎山和无双寨袭击京兆、左冯翊五县县府,捉走令、丞、尉,连带游徼、亭长数十,又杀死不明青衣人过百,尸体横陈,诸县混乱,关中震动。

    正月十三,司徒王允切责京兆尹司马防和左冯翊宋翼,免去左冯翊郡丞王彦、兵曹从事王成,并免去左冯翊南部督邮和京兆尹北部督邮之职。至此五县搜捕贼犯之事不了了之。

    董卓命司隶校尉黄琬平定黑虎山和无双寨,但却无人知道一山一寨所在,虎敬晖和潘上将的人马也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姬平和蔡琰,已经抄小道绕过郑县,到达骊山脚下。

    骊山曾位于关中中部,是西周时骊戎国国地,因此称为骊山。骊山崇峻不如太华,绵亘不如终南,幽异不如太白,奇险不如龙门,然而因其靠近长安,地理位置特殊,而且也不甚高大,因此周、秦、两汉以来,多建离宫别馆,绣岭温汤皆成佳境。上古时期,女娲在此炼石补天,西周末年,周幽王在此上演“烽火戏诸侯”,秦始皇也曾将他的陵寝建在骊山脚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颜如舜华

    路面积雪已经化开,一辆马车沿着骊山道奔行,前面只有两骑羌胡卫引路,既能处理一些临时麻烦,也比先前低调了许多,避过各乡里的游徼和亭长耳目。

    马车一侧,姬平的双戟已经换成了一根长棍。

    “骊山不高不大,恰到好处,对于长安来说,既像是半面屏障,又是后花园,可谓锦上添花。”姬平驾着车,与车里的蔡琰随意闲聊:“在军事上还能点燃烽火,紧急召集关中各路人马,可谓集美观、娱乐、军事防卫与一体,着实不凡。”

    姬平顿了顿,又笑道:“还有骊山女怒唾始皇,纵横古今,匡扶正义,弟子门人无数。”

    车内蔡琰好奇的道:“骊山圣母蔡琰倒是知道,但她门人弟子很多麽?还请刘公子解惑。”

    “这个好说,有齐宣王之后钟离春……”姬平说到这里一下子卡住了。貌似其他什么樊梨花、穆桂英、刘金定、祝英台、白素贞都还没出世呢,不对,白素贞貌似已经在青城山修炼八百年了。

    但是总不能说白素贞吧……姬平沉吟了下,一本正经的道:“还有当时第一才女蔡琰蔡昭姬。”

    “咯咯!”马车里绿绮止不住笑出声来。

    车中蔡琰似笑非笑的道:“钟王后有治国大才,蔡琰怎比得上,不过看来在刘公子眼里,蔡琰真是貌丑若无盐呢。”

    坏了,姬平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怎么把蔡琰和钟离春提到一起了。

    钟离春是战国齐王后。有大才华,只是相貌极丑。此时他将同样有才的蔡琰与钟离春提到一起,可不是找不自在麽?虽然听口气蔡琰对钟离春很敬重。但涉及到容貌,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姬平打了个哈哈,道:“蔡大家才比钟离春,容貌更是可比……那个周幽王不是在骊山上来了一出烽火戏诸侯麽,若是为了博蔡大家倾城一笑,怕是要天天蹲在烽火台前了。”

    “咯咯咯……”绿绮又忍不住笑起来,蔡琰也轻笑了两声,随即微叹了口气:“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亡了社稷。褒姒却担了千古骂名。”

    姬平摇头道:“自周厉王始,西周王朝已经是内外交困,摇摇欲坠,灭亡只是迟早的事,烽火戏诸侯只不过是添了一把火而已,若后人只说烽火戏诸侯,怨言褒姒,而不深究西周灭亡缘由,恐怕只会重蹈覆辙。亡朝灭国在所难免。”

    马车爬过一段坡,转过一个弯,骊山之上行宫已经清晰可见,便是西面的长安皇宫、几处皇陵和密密麻麻的民居也遥遥可见。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长安近年来形势混乱,烽烟处处,但其大气和底蕴。都是河东郡远远不能比的。这是政治、经济、地理和战略上的全面碾压,金城千里绝非虚言。

    姬平坐在马车上。遥望长安城,眼里闪烁着野望。河东可以作为起步之地,并州可以作为练兵之地,但只有拿下关中八百里秦川,才真正能有霸业之资,关中形势至此,世家凋敝,民心思安,也是该收取的时候了。

    这时,蔡琰也掀起车帘一角,远望长安城。

    姬平鼻端嗅到一抹淡雅的幽香,忍不住偏过头,正好看到蔡琰美丽清雅的面容,犹如出水芙蓉,不带雕饰,只是长长的睫毛微翘,明眸远望着长安城,饱含着迷茫。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姬平一时也不由有些迷醉,难怪张绣把蔡琰当做偶像一样崇拜,这是一个才貌俱佳、祸国殃民的顶级女神,放在后世足以让无数人疯狂。

    似乎察觉了姬平的注目和迷醉,蔡琰螓首微偏,看向姬平,明眸顾盼间迷茫尽散,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风情端庄中微带妩媚。

    近在咫尺间的注视,顿时让姬平老脸微红,急忙转过头去,一颗心微微跳动,听到耳边传来的轻笑声,不由面露苦笑。自己这算不算是沉醉美色却反被蔡琰以目光调戏。

    成了家的女人和少女果然是不同的,纵然矜持端庄,淡雅清新,但本就少了些羞怯,那或是偶然或是无意间流露出的风情实在令人有些吃不消。

    不过就在对视的一瞬间,姬平也察觉了蔡琰明眸中微带的疲惫,他心中倒是多了几分愧疚,道:“行途坎坷,几番波折,说来还是我连累了蔡大家,到了长安定要向蔡大家好生赔罪。”

    “没什么的。”蔡琰叹道:“蔡琰四岁便随着阿翁被流放朔方,后来又奔走三千里,流落吴会之地十二年,又有什么没经历过呢。如今这番经历,倒也不错呢。”

    蔡琰这么一说,姬平就更不好意思了,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说来蔡琰十几年颠沛流离,元凶还是他那便宜父亲灵帝。

    熹平六年,天下灾异重重,灵帝下诏自责,命群臣上奏治国措施,又因群臣守口如瓶,便特诏询问蔡邕,蔡邕是个实在人,上奏妇人宦官干政,并弹劾贪官,举荐贤能,结果灵帝保密措施不到位,被宦官曹节发现了,便设局诬陷蔡邕,而灵帝居然也信了,或者说是因为政治需要,妥协了宦官势力,坑了老实人,于是把蔡邕发配了。

    当时蔡琰确实也就四岁吧,算起来蔡琰的一生也算是非常坎坷了,幼时随父亲流放十二年,嫁了卫仲道,卫仲道又英年早逝,如果加上史载的后半生,又被南匈奴掠去十二年,被曹操迎回后嫁给一个并不爱她的人,余生不知,更是红颜薄命,令人心酸。

    姬平回头又看了一眼轻笑嫣然的蔡琰,心中暗道:姑且不论这个女子如此才貌无双,单只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一点,自己就责无旁贷,一定要改变她后半生的悲惨命运。

    否则不但张绣会怪他,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那一关。

    何况他有这个能力,如今历史上劫掠蔡琰的罪魁祸首南匈奴便归在自己麾下,自己又来到长安,怎么也要保个蔡邕不被王允杀害,保得她父女俩平安无事。既是有恩报恩,也是偿还便宜父亲对他们的那份亏欠。无论是否政治需要,亏欠就是亏欠。(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女同车

    过了骊山高地,马车沿着道路一路下行,姬平控制着车速,看着越来越近的长安,止不住问了蔡琰一句:“蔡大家难道不好奇我因何被人追杀麽?”

    这个问题压在他心中很久了,按说几次生死危机,蔡琰早该问的,但她一直没有问。

    听到姬平这个问题,蔡琰明显犹豫了下,才轻声道:“初平元年,蔡琰曾在安邑见过刘公子。”

    马车里的绿绮惊呼一声:“啊?姊姊,你何时见过刘公子?”

    嘎?!姬平手一抖,马车险些拐下山崖,吓得车里的绿绮又是惊呼一声。

    姬平忙控好马车,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两骑强护卫,低声道:“蔡大家,我相貌有这么突出麽?按说这两年变化挺大吧……怎么还是被认出来了?”

    要知道,这两年他从十五岁到十七岁,正是发育期,两年里饱经磨砺,不但身体长了一大截,气质也变得更加强势,虽然偶然会显出少年的跳脱,但整体上早已不是那刚出皇宫时身材瘦弱、气质优柔的少年天子了,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他相信,就是自己现在站在董卓面前,董卓也不大敢相认,所以才敢大胆的来长安,没想到居然先被只见过一面的蔡琰认出来了,令他颇受打击。

    因此,他很好奇蔡琰究竟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刘公子相貌是不错,但也没那么突出呢。”听到姬平询问,蔡琰忍不住轻笑一声。随即面色微红:“不过呢,刘公子的眼神很独特。”

    虽然那时候姬平在安邑确实是神采飞扬、气度宏大。但毕竟是一个女子记住了陌生男子的眼神,便是自然大气的蔡琰也有些羞涩。忙又补了一句:“而且刘公子是自河东方向而来,又被人追杀,姓刘名治,蔡琰自然会想到许多。”

    姬平点了点头,吁了口气,他在河东时的精气神与现在是有些相似,但已经全然不同于雒阳皇宫,想必董卓他们应该认不出来吧,不过有了蔡琰的前车之鉴。姬平觉得自己应该更加谨慎一些,嘴上却笑道:“幸好是蔡大家,要是被长安城中董卓老朋友认出来,恐怕这颗脑袋早被惦记上了。”

    蔡琰轻声笑道:“想不到威名赫赫的…竟是如此谐趣,蔡琰也着实想不到呢。”

    “威名赫赫?”姬平摸了摸鼻子:“我在河东还不至于凶名远扬吧?”

    蔡琰笑道:“对寻常百姓而言,刘公子是恩主,自是尊崇无比,但对豪强大家而言,刘公子却可止小儿夜啼呢。”

    姬平呵呵一笑:“这就对了。天下乃千万人之天下,非数百世家之天下,他们做得过了,贪得多了。弄得民怨沸腾,又将舆论引向天子与宦官,如此行径。自然该有人收拾一番。”

    蔡琰认真的道:“河东王有明主之资,如今河东流传着一句话。天下之新出河东,河东之新出王宫。河东这两年变化很大,而且多是衣食住行的变化,令百姓受益无穷,蔡琰能感觉到,在天下混乱,州郡昏昏之时,河东已然有了一股生气,可以蕴养大汉气运,重开社稷。这股生气,正是源于河东王。”

    说到这里,蔡琰顿了顿,道:“关中如此不宁,刘公子身份特殊,因何要去长安凶险之地?”

    姬平笑了笑:“乱世之中,何有安宁之处,河东终是地域狭小,可以起步,却难奠定基业,坐困河东,不思长远,早晚必亡。”

    又看着不远处的长安城,叹了口气:“可惜关中天府之国,秦人因之而平六国,高祖因之而定天下,如今到了董卓手里,却是肥了自身,凋敝了民生。”

    蔡琰面露戚戚之色:“自入关中,满目疮痍,所见无不令人落泪,正需公子来扫尽奸佞,重整关中。”

    马车里的绿绮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小婢怎么听不懂?”

    二人笑了笑,都没有回答。

    一路畅谈,蔡琰的博学令姬平叹为观止,忍不住连赞道:“蔡大家真是学识渊博,直愧煞无数被举荐的茂才。”

    蔡琰幽幽道:“身为女子,纵有所学,在这乱世之中,也不过一叶浮萍,难以自保,颠沛流离,难得一块安宁之所。”

    姬平又摸了摸鼻子,貌似乱世与天子有很大关系,不过乱世之中,命运难以自控,那种朝不保夕、看不到前景的无力感着实令很多人夜不能寐。

    “关中正乱,河东还算安宁,你怎么会想来关中?”姬平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果然,蔡琰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与柔情:“河东虽宁,却无牵挂,关中虽乱,却有阿翁。”

    “此言极是。”姬平深有所感的道:“蔡中郎如今也年近花甲,又只有蔡大家一个女儿,确实该有人照料才是。”

    蔡琰白了姬平一眼:“谁道阿翁只有蔡琰一个女儿?”

    姬平一怔,是谁说过的?貌似后世都说蔡琰是独女啊,所以曹操才将蔡琰从南匈奴赎回来。

    蔡琰眼里闪过一丝伤感:“蔡琰阿母不堪奔波,在流落吴会途中病逝,后来阿翁纳了妾母,在吴地生了女弟蔡琬和小弟蔡瑾,中平六年董卓逼迫阿翁应召,阿翁怕招祸端,便将女弟和小弟托给叔父,避居考城,是以外人多不知。”

    姬平赶紧闭上嘴巴,蔡琰的母亲是在流放中去世的?自己的便宜父亲与蔡邕一家真有血海深仇哪。

    他不由暗自庆幸,还好蔡琰温婉明理,不然那夜华阴古道上,怕是早就让张绣一枪把昏迷的自己了断了。

    马车过了骊山,就进了霸陵县境内。霸陵县是秦时的芷阳县,汉文帝九年于此筑霸陵,并改县名。

    进了霸陵,蔡琰忽又问了一句:“刘公子此去长安,可有安顿之处?”

    姬平摇了摇头:“长安老朋友不少,但恐怕一个也不能照面。”

    他说的这些老朋友自然是董卓、吕布、王允、董璜这些曾在雒阳见过自己的人,甚至蔡邕也认识自己,在自己八岁时还给自己上过课,虽然自己相貌变化不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至于祝奥在长安之事,他自然不便对蔡琰说明,何况他还真不知祝奥暗影司的据点具体在哪里,留下暗记联络也需要时间。

    想到这里,姬平也有些发愁,此次到了长安,一时之间还真没有落脚之地。而且自董卓下令将所有的铜人、铜钟和铜马打破,铸成小钱后,导致了严重的通货膨胀,如今关中买一石谷大概要花数万钱。

    心月狐离开时是给了自己一点钱,但那点钱,在关中恐怕只能喝西北风。

    这时,马车里绿绮开口道:“女公子,刘公子可以先到蔡府暂住一些时日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苍蝇董璜

    将近正月十五的午时,长安城已然在望,姬平命一名羌胡卫快马先到蔡府报信。

    关中地势从西向东如同一条龙,长安城就建在关中地势最高处的龙首原上,主体是未央宫和长乐宫两大宫殿群,围绕主体宫殿还有桂宫、北宫、建章宫、明光宫等附属宫殿群,整个皇宫共建了九十多年。

    西汉时皇帝基本都在未央宫处理政务,而长乐宫多是太后居住之地。西汉末年,长安皇宫毁于战乱,东汉定都洛阳,只将长安作为陪都,也未曾修复皇宫。

    初平元年,董卓迁都洛阳,发动百姓修复了未央宫,修复的木材主要来自河东的中条山,后因姬平夺取河东,董卓只能到关中采伐木材,加上修建郿坞,导致未央宫的修复滞后,至今未央宫还有部分宫殿仍在修复中,更不用说长乐宫和其他附属宫殿群了。

    长安城城墙是黄土夯砌而成,高五丈有余,厚度也有五六丈,墙外是四丈宽、近两丈深的护城河,可谓防御坚固。

    城墙四面有十二城门,每面三座,每座城门都有三个门道,每个门道有三丈多宽,可容四辆马车并行。城门上原有木构门楼,西汉末年被焚毁,如今还没有修复。

    姬平和蔡琰是从东正门的清明门进入的,羌胡卫出示了董卓发到张济军中的手令,守卫士兵才让他们进了城门。

    进城后,马车沿着香室街缓缓向西,按照蔡琰的指引。向蔡府赶去。

    姬平打量着城内情况,香室街是长安城干道之一。长七里,宽二十丈。分左中右三道,中道是御道,专供天子通行,左右边道供官吏和平民行走。

    街旁槐、榆、松、柏各种树木茂密如荫,加上两边不少破败的宫室,颇有一种沧桑复古的感觉。

    行不多时,迎面几匹马远远驰来,道旁行人纷纷避让,其中便有先行去蔡府报信的那个羌胡卫。

    姬平笑道:“蔡大家。府上来人迎你回家了。”

    蔡妍掀开马车车帘,言语中掩不住激动:“阿翁年龄大了,来的应该是堂弟阿扶,也不知阿翁怎样了?”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姬平转头呵呵笑道:“既然蔡大家有小弟来接,那在下也该功成身退了,行途叨扰,来日有暇,定到府上拜望。”

    “近乡情更怯。没想到刘公子……”蔡妍刚说半句,突然神色大变,低呼道:“不好,董璜怎的也来了。”

    姬平闻言。回转头一扫,面色微变,迎面而来的数骑中。当头一人三十上下,束发金冠。身披锦袍,腰缀美玉。佩戴长剑,赫然正是董卓的侄子董璜!如今担任侍中、中军校尉,代董卓看管天子,统领虎贲、羽林等各部禁卫军的董璜!

    姬平眉头不由挑了挑,先前他在董游徼面前说认识董璜倒也不是瞎掰,当初在洛阳皇宫,就是董璜带入将他从南宫押至北宫软禁看管。所以董璜自然也是认识他的“旧识”之一。

    看着骚包的董璜,显然是为了蔡琰而来,姬平暗骂一声,面色不变,只是泰然自若的提缰赶车,低声道:“蔡大家,我只是你路上捡的车夫。”

    蔡琰急声道:“不可,董璜多疑,若是途中刺杀有他参与就坏了,只说你是蔡琰的世兄,父亲与阿翁是故交。”

    说罢,蔡琰又进了车里,小声吩咐着绿绮。

    很快,几匹马便到了车前,姬平也停下马车。

    董璜稍后一个青衣少年激动地道:“阿姊,可是阿姊?我是阿扶,来接你来了。”

    蔡琰掀开车窗罩帘,眼中泪花闪动:“阿扶……”

    “昭姬,董璜特来接你。”董璜打断蔡琰姐弟的谈话,眼里闪着毫不掩饰的炽热:“一年不见,如隔三秋,容颜风华更胜往昔,令董璜更加倾慕。”

    对于董璜的热情,蔡琰却很冷淡,掀开车窗叫了声“董校尉”,便转头看向董璜身后另一个有些腼腆有些激动的青衣少年:“阿扶,阿翁身体怎样?”

    青衣少年忙道:“阿姊,伯父身体很好,就是总念着你。”

    蔡琰眼睛微微湿润:“那就好,那就好。”又指着姬平道:“这是刘世兄,表字长生,东平刘叔父家公子。”

    青衣少年忙躬身道:“小弟蔡匡见过刘世兄。”

    姬平心中暗赞蔡琰的聪慧,先把自己自然地介绍给小弟蔡匡,远比董璜发起询问要好的多,先入为主的思想惯性能让董璜的疑心大大消减。

    董璜此时的注意力全放在蔡琰身上,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蔡琰,只顾着搭讪:“昭姬,年前听闻仲道病逝,为兄心中悲伤之极,茶饭难咽,如今得见昭姬无恙,实是欢喜之极。”

    看他那模样,哪里哀伤过卫仲道,分明是一副猫哭耗子、庆幸着卫仲道早夭的模样,姬平有些无语。这是在蔡琰伤口上撒盐哪。

    果然,蔡琰放下了车窗帘,没有回答,对于知书达理的蔡琰,这颇为失礼的行为证明她此时已经很不悦了。

    马车继续沿大道西行。

    董璜似乎也察觉了不妥,面上笑容稍减,转头看向姬平,神色一怔,仔细的打量起来:“这位刘小兄颇有些面善。”

    姬平神色不变,抱拳微微一礼,笑道:“在下刘长生,初平元年迁都长安,在下与兄长亦在其中,有缘见过董校尉一面,不想董校尉还记得在下,实在有幸。”

    “哦?原来如此,难怪与长生颇觉得有缘。”董璜因先前蔡琰已向堂弟蔡匡介绍过姬平,心中倒没有怀疑,只是随口一问,随后看了一眼拉上帘子的马车,大声笑道:“当时为兄一心护送蔡大家,倒没注意太多,实在抱歉。”

    姬平笑了笑,没有说话,又是一只孔雀开屏,不过比之张绣的淳朴,这厮更加虚伪拙劣。

    董璜瞥了一眼姬平胸口巴扎的布条,道:“不知长生怎会与昭姬同行?又怎会有伤在身?”

    姬平慨然道:“在下路遇劫匪,受伤昏在华阴古道上,幸得蔡家女弟救了一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作死不会死

    听姬平说是被蔡琰路途上救的,想到姬平一路与蔡琰同行,董璜眼里闪过嫉妒和恼怒之色,又瞥了姬平一眼,看他衣着朴素,眼里就多了几分不屑,当下神色轻慢的道:“长生可有官职在身?”

    姬平摇了摇头。

    “可举孝廉?”

    姬平又摇了摇头。

    “家中可有人为官?”

    姬平还是摇头,这些他还真都没有。

    董璜面露傲然之色:“为兄在京中颇有些权势,刘小兄不若先在为兄属下做个亲卫如何?”

    姬平眉头微皱,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装逼打脸?要在蔡琰面前开屏显摆也不必踩着我吧?

    看着那副虚伪傲慢的面孔,姬平强忍着一马鞭抽过去的冲动,同样是出口招揽,这厮怎么连张绣一根毛也比不上。

    看到姬平摇头,董璜立时面带不悦:“刘小兄莫非看不起本校尉?”

    姬平被他这么一逼,反倒神思一动,立即打蛇随棍上:“董校尉一番热诚,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有伤在身,需修养一年半载,不便随董校尉进入军中,不过在下有一兄弟,武艺高强,不知董校尉能否将他收为亲卫?”

    不作死,不会死。姬平心中暗道:董璜啊董璜,你就作死吧。这个……该安排史阿还是祝奥混入董璜手下呢?

    听姬平这么一提要求,董璜反而有些犹豫了,他出口招揽姬平本意是在蔡琰面前打她这个世兄的脸,消除一切潜在威胁。不想姬平居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他若答应了。打脸反倒变成送人情了。若不答应,刚才自己的话又说的太满。拉不下脸拒绝。

    看到董璜居然不愿意答应了,姬平心中顿时鄙夷起来,这厮身为中军校尉,长安禁卫的总统领,也忒没气魄和担当了。

    这时,蔡琰清淡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阿扶,一会到家了要招呼好刘世兄,一路上几次遇到恶匪,若非刘世兄以身相救。阿姊和绿绮此次怕也难回长安。刘世兄此来长安寻亲,还没有着落,到了家里要安排好住处,着人帮刘世兄寻亲。”

    绿绮急忙道:“是啊,是啊,张司马有事中途离开,一路多亏了刘公子呢。”

    一旁蔡匡忙向姬平一礼,诚恳的道:“刘世兄救命之恩,蔡匡感激不尽。到了家里,定当好生招待。”

    姬平笑道:“阿扶,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心中却暗赞蔡琰聪慧。她显然猜到了自己的想法,此时突然出言相助,话虽是对蔡匡说的。激的却是董璜。

    果然,董璜先是大声道:“如今关中恶民刁横。如今贼人当道,宵小遍地。吾定当率虎狼精锐,扫平这些刁民恶匪!”又转向姬平:“待长生寻到令弟,便让他来见为兄,若真有武艺,为兄自会将他安排在亲卫之中。”

    姬平抱拳道谢,心中却开始琢磨人选,史阿?祝奥?还是典韦?

    而董璜又落后几步,挤开马车旁的蔡匡,去纠缠蔡琰。

    看到聪慧如蔡琰也很是无奈的应对着,姬平颇感好笑。

    马车从香室大街过了长乐宫,折向章合大街,又过了北宫,到了未央宫北面的北阙甲第,这里都是官员贵胄居住之地。

    拐进北阙甲第,不多时,蔡府已然在望。

    年近六旬的蔡邕早在府门前等候,见到女儿从马车上出来,早已是老泪纵横。蔡琰拉住父亲的手,看着父亲已显苍老的面孔,也是轻轻哭泣着。蔡琰四岁便随着父亲流落江湖十几年,父女感情又岂是一般。

    姬平却听出了蔡琰哭声中带着的悲伤和委屈,心中也感戚戚,看来卫仲道死后,蔡琰在河东卫家过的并不好。

    董璜在一旁看的不耐烦,恰逢有卫士过来传令,董璜便告辞离去。

    蔡琰这才向蔡邕介绍姬平:“阿翁,这是刘世兄,字长生,刘叔父在世时与大伯父交好,中平六年父亲回洛阳时,刘世兄还曾来府拜望。”

    “小侄刘治见过蔡伯父,”姬平行了一礼:“多年不见,蔡伯父更是精神矍铄,气度儒雅,着实可喜。”

    中平六年甲戌朝堂之上,董卓废帝之时,蔡邕就在朝会上,当时姬平以“齿黑”的条幅戏弄董卓,蔡邕精彩的补了一刀,差点让姬平笑岔气,此时想来,姬平还是不禁莞尔,既为自己当时年少置气、戏弄董卓的稚嫩报复行为,也为这老头的可爱。

    看着蔡邕,姬平也不由心中感慨,想想不过两年时间,对自己来说雒阳的一切已经恍若前世。

    蔡邕看到姬平相貌似乎有些面善,又看到姬平有伤在身,不由一怔,随即忙道:“贤侄不必多礼,却怎的受了伤?”

    “路遇歹人…”姬平话还没说完,蔡琰便接口道:“关中不宁,本来护送的张司马因战事返回临晋,途中几次遇到歹人,幸得刘世兄巧妙周旋应对,

    蔡邕脸上顿时露出后怕之色,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上午还听说黑虎山和无双寨攻打冯翊京兆诸县,掠去很多县令、丞、尉,杀人无数,为父还在担忧,如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你说虎敬晖如此一个好名字,却行此恶事,哎!这世道……”蔡邕念叨着,又一把拉住正有些发愣的姬平,神色亲热了许多:“贤侄,一路多亏你照顾阿行,来,快进家里,粥饭早已备妥。”

    姬平无意识的跟着蔡邕进府,脑子里却一直回荡着蔡邕刚才言语中透露出的消息:黑虎山和无双寨攻打冯翊京兆诸县,掠去很多县令、丞、尉,杀人无数……典韦和潘凤这两个家伙想要做什么?!

    去年典韦护送沮授回上党,又参与围剿黑山军之后,姬平考虑到猛虎营在青徐幽冀战场上能发挥的作用不大,便命猛虎营分散进入关中,由典韦和潘凤各领一部,以马贼和土匪的名头,在左冯翊立足,发展势力,为将来进入关中做准备。

    如今却听到他们公然攻打关中诸县的消息,着实令姬平吓了一跳。

    不过还没走到蔡府正堂,姬平便猜到了大致情况,估计是河东方面给典韦和潘凤传信自己身在关中之事,加上各地游徼追捕携带双戟之人,典韦和潘凤便发了飚,在诸县大闹一番,引开诸县注意力,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安全。

    难怪自己在后来的途中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得见祝奥

    蔡府之中,用过午餐,久别的蔡邕父女又是一番哭泣和欢喜。

    而姬平伤口换了药后,被蔡匡安排到了后院的空房里休息。

    房间里打扫的很干净,姬平连日奔波,费心费神,已经是疲累之极,此时一放松下来,挨着枕头就睡死过去。

    不想这一睡下,便昏昏沉沉起来,噩梦连连,又是梦到刺杀,又是遭逢吕布和董卓,还有袁绍曹操,林林总总,断断续续,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感到自己被人半扶起来。

    他只感到浑身如同压了一座大山一般,沉重得难以动弹,喉咙干涩,浑身渗冷,额头滚烫,四肢酸痛,鼻尖也闻到了浓浓的药味。

    眼睛努力挣开一点,只看到油灯影影憧憧,耳边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迷迷糊糊被喂了一碗药,又沉沉睡去。

    睡下之后,中间似乎又被扶起来喝了两次药,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再次醒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屋里的蔡琰和绿绮,不由苦笑道:“让你们费心了。”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生病了。

    也难怪,正月严寒,从青州到长安,可是数千里奔波,其间又历经厮杀、受伤、中毒、再厮杀,加之连日精神紧绷,纵然自己身体再好,一放开那根紧绷的弦,大病一场是难免的。换做是其他人估计早垮了。

    蔡琰微微一笑:“醒来就好,感觉怎样了?”

    此时的蔡琰已经脱去裘衣,换了一件淡紫色曲裾。显出窈窕身姿,柔和而淡雅。脑后挽了堕马髻,鬓间插着珠玉步摇。微微一笑更是明艳不可方物。

    相比蔡琰的淡然,一旁的绿绮却是神情惊喜:“刘公子,你可醒了,昨夜烧得可厉害呢,医师来了三次,开了好几副药,直到半个时辰前才退了烧,阿姊担心的一夜都没睡好觉…”

    蔡琰脸上闪过一抹红晕,也没阻止绿绮。任她说着。

    姬平看到蔡琰微带羞涩的风情,不由一呆,不过他心中明白,蔡琰对他的担心多半无关乎男女之情,或许有朋友之情在,但最担心的估计还是他的特殊身份,若是弘农王病亡在蔡府,无论如何必然会对蔡府造成大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

    不过看蔡琰淡雅微笑的样子。丝毫不像是担心了一夜,让姬平不由佩服这个女子的淡然气度,即便是再担心和惊惧,也始终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姬平本打算今天便出去联络祝奥。暗影司自有一套秘密联络方法,但没想到自己病了,虽然烧退了。但浑身酸痛发软,只能将联络之事暂时搁下。安心先养好病。这个时代可不比后世,没有抗生素之类的药物。看似寻常的病一不小心就是致命的。

    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只是没想到,到了夜里喝了药,刚准备休息,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一个久闻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大兄,是我,祝奥。”

    祝奥?姬平顿时一阵惊喜,翻身下床,三两步开了门,门外一个十六七岁的布衣少年躬身而立,浓眉大眼,仿佛一个侠客,却不是祝奥又是谁。

    “哈哈,小奥!快进来。”姬平狠狠地抱了祝奥一下,把他拉进了屋子,坐在榻上,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叹道:“两年不见,小奥也长大了。”

    “大兄。”祝奥也是神情激动,眼睛湿润:“你怎能孤身来长安?实在太危险了!”

    姬平呵呵笑道:“怎么,不想见到大兄?”

    “哪里?”祝奥脸色涨红:“不是……是……太危险了!”

    姬平哈哈大笑:“小奥从荥阳到长安,如今也是统领暗影司的大人物,还这么不不经逗?”

    “大兄取笑了。”祝奥挠挠头:“小弟在大兄面前永远是小弟。”

    姬平心中颇是感动,他与史阿、祝奥的感情与其他人又有不同,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是童年玩伴,感情也是最真纯的。

    他心中也不由想起另一个童年玩伴,曹昂,那时候刘辩还小,并不知道这个童年玩伴的身份,但现在的他自然知道了,那个谦和懂礼的玩伴,是曹操的长子。

    曹昂当时怎会与史阿、祝奥和他玩到一起,刘辩不太记得了,其中会不会有曹操的打算,姬平也不知道。毕竟曹操的父亲曹嵩当初先后担任九卿三公,难免打听到史侯的身份。

    姬平正止不住怀念童时之事,祝奥色变道:“怎么有药味?”又注意到姬平胸前包扎的伤口,急声道:“大兄,你的伤势很严重么?”他从河东的飞鸽传信已经得知姬平曾受伤,只是没想到这么严重,现在还吃药。

    姬平笑道:“伤势已无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生了场病。”

    祝奥立即道:“大兄,跟小弟走吧,去暗影司据点,也好照顾你。”

    姬平摇摇头:“且先在蔡府上呆两日吧,蔡琰对为兄有救命之恩,诚心相待,也不好不辞而别。”

    祝奥又道:“那小弟便留在这里照顾大兄。”

    姬平摇摇头,道:“情况紧急,为兄还有事安排你去做,蔡府里很安全,你不必担心。”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你能这么快找到蔡府,看来暗影司在长安发展的不错啊。”

    祝奥道:“小弟前日便收到河东飞鸽传书,得知大兄要来长安,而且是随着一个蔡姓女子,小弟便安排暗影司兄弟分布到长安十二座城门前守候,又打探到昨日蔡中郎女公子归宁,便到这蔡府打探,先前有女子给大兄送药,小弟在外面听到了大兄的声音,这才寻进来。”

    “让你们费心了。”姬平点了点头,又问道:“河东信中可说了星宿卫情况怎样?有没有其他变故?”

    祝奥叹了口气,道:“火行四卫不幸被贼子围困在绝地,殉职了,井木犴、鬼金羊重伤致残,恐怕以后难以护卫大兄了,其他星宿卫都还好。”

    姬平身子一颤,神色有些黯然。对于星宿卫,他还是颇有信心的,没想到居然四死二残,想想也是,毕竟敌人有四百多死士,其中凶悍的不在少数。

    姬平眼中厉色闪动:“待找到幕后凶手,一定要以血还血!”

    “大兄,”祝奥道:“二兄已经回到河东,在追查幕后凶手。”

    姬平点了点头:“火行四卫都是孤儿,没有家人,要将他们厚葬,名字列入英雄堂,令将士瞻仰。”英雄堂是他仿照后世设立的烈士纪念堂,记录着以身殉职的烈士。

    “对于井木犴、鬼金羊,要安排好伤残抚恤。”姬平顿了顿道:“看他们的意愿,或是安排到演武堂做教习,教授将士武艺,或是娶亲生子,安稳过日子,一切要打点好。”

    祝奥狠狠的点了点头,沉默了下,又道:“大兄,还有河内,刘玄德和张翼德被奸人设计暗算,刘玄德身受重伤,二人不知所踪。”

    “什么!”姬平神色震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关中形势

    听到河内郡刘备和张飞一文一武失踪,又听到太原郡袁基和张杨一文一武被劫持,姬平久久沉默不语。

    这些世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还真是惊人。刺杀自己与太原、河内、河东、西河几乎是同时发生,手笔相当的大,他们应该是谋划了很久吧。如果刺杀自己成功,如今河东势力估计早已分崩离析。

    目前问题最严重的当属太原郡和河内郡了。

    太原郡情况有些破朔迷离,张杨性格仁和,御下不严,他本出身并州,若被本州之人使骗,被劫持倒有可能,但袁基呢,这个四世三公淮南袁氏的嫡长子,他的被劫持会是怎么回事?

    如果幕后的黑手是匈奴,姬平相信袁基一定是被劫持的,但幕后是世家,而袁氏又是世家之首,如今袁绍、袁术皆称雄一方,袁基会不会也有野望?或者说是顺水推舟,甘为世家所用?

    袁基曾是九卿之一,不是卢植或是河东其他人能驾驭得了的,如果自己被刺杀身死,袁基多半会半推半就被世家拥戴起来,称雄一方,如此一来,袁氏三兄弟就瓜分了半数天下。

    如今自己没死,袁基又会怎样选择?

    最让姬平心痛的就是河内了,刘备和张飞失踪!而且是幕后黑手扮作鬼影卫伏击!

    刘备如今生死怎样?他和张飞能看透其中问题么?会不会认为是河东方面出的手?因为从常理角度来讲,自己是在从河内回来的途中被刺杀的。河东方面震怒之下迁怒于刘备、甚至于杀了他也是合理的。

    刘张如今对自己是怎样的态度?如果他们怨恨自己,那么是去了兖州?或是北上冀州投靠公孙瓒?

    而且刘备和张飞失踪,那关羽呢?他会怎样选择?

    姬平感到很是头疼。一切似乎又偏到了原本的历史轨道。

    不过结果究竟如何,还要看后续消息才能确定情况。至于河内丢失大半倒是其次,只要有人有军队在,地盘丢了夺回来便是!

    姬平立时吩咐祝奥:“传信史阿,到河内、兖州、冀州一带打探玄德和翼德行踪,如有发现,不要惊动他们。迅速将情况报知于我。”

    “是!”祝奥急忙领命。

    姬平沉吟了下,又道:“让河东准备好最好的医师,先到河内待命。一旦发现了刘备伤势严重,便立即给他治伤……”说到这里,姬平突然一顿,改口道:“不用从河东调派医师了。让史阿直接传讯左元放专程去跑一趟。”

    左慈精通丹鼎。医术在当世也是顶尖的,如果有他出手,只要不是刘备已然重伤身死,那就没问题了。

    “是!”祝奥点头。

    “至于太原郡之事,”姬平吩咐道:“传信文远和公达,相互配合,可临机专断,自行处置。”

    张辽智勇兼备。荀攸多谋缜密,有这二人从太原和上党联手。太原郡那些魑魅魍魉是翻不起风浪的。

    处置了太原郡和河内郡的事情,河东郡又在心月狐回去时做了嘱咐,姬平便将目光转到了关中。

    “小奥,敬晖和潘凤如何了?”

    “典校尉和潘司马得知冯翊和京兆有人下令追捕大兄,便劫了几个县的主事者,引开他们的注意力,随后又化整为零在各处寻找大兄。如今幸得大兄安然抵得抵达长安。想必典校尉不过多时也会赶到长安。”

    姬平点了点头,这二人的情况和他猜测的差不多,当即吩咐道:“暗中与敬晖联络,告诉他我已经安全,着他一路小心,不必着急,他的形象可有些出众,别被董卓手下发现了。”

    看到祝奥点头应是,姬平又问道:“董卓如今怎样?”

    祝奥道:“董卓多半都在右扶风,住在堳坞里,每三五日来一次皇宫,来往之间,有五百骑兵随行,吕布亲自护送。不过期间董卓还去萧关两次,亲自督战马腾和韩遂。”

    “皇宫这边呢?”

    “皇宫由董璜看管,其间偶尔会去扶风,刘协则深居宫中,很少见到。不过刘协身侧除了侍中董璜,还有侍中王盖,是司徒王允次子;侍中伏完,是贵人伏寿之父;侍中杨觽,是弘农杨氏之人;侍中马宇和赵温,出身关中世家。”

    姬平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小弟身边也是多方势力混杂,想了想,又问道:“王允呢?可有异常动静?”

    “王允先前与司隶校尉黄琬、尚书仆射士孙瑞、尚书郑泰、杨瓒等人来往甚密,似有谋算,但自董卓大肆招兵后,王允等人便安伏下来,没有异动。”

    王允真的畏惧董卓,只能暂避锋芒?姬平若有所思的道:“董卓招兵情况如何?”

    “董卓招兵主要集中在扶风,新增五万,已经有一万从南下武关,除此之外,五陵原有一部,大约有万人,长安骊山也有一部,有八千人。”

    姬平眉头皱起,五陵原和骊山对长安形成夹护之势,距离长安不到几个时辰的距离,难怪王允不敢妄动。

    他想了想,又问道:“西北马腾韩遂可有消息?”

    祝奥道:“马腾韩遂退到凉州后,董旻从萧关出击,攻打凉州六次,损兵折将,年前马腾韩遂聚拢大军反攻萧关,萧关危在旦夕,幸得董卓派吕布出击,斩杀数将,马腾韩遂才退去。如今还是董旻谨守萧关,暂时没有动静。”

    姬平立时道:“多派暗影司,加大对萧关战况的关注力度,还有凉州马腾韩遂的情况,一有异动,立即回报。”顿了顿,姬平又吩咐道:“特别是查探董卓是否派使者与马韩二人接触。”

    姬平如今最担心的是董卓招抚马腾韩遂,如果马腾韩遂再次接受招抚,那情况就坏到了极致,凉州与关中联合起来,会有超过三十万兵马,一旦攻打河东,从平阳、汾阴、蒲津渡、风陵渡、大阳渡、茅津渡全方面围困,拉开全线战事,河东定然危在旦夕。

    如今他还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破坏董卓和马韩联合,这是上策,马韩能牵扯董卓相当大的一分兵力。凉州是董卓老巢,对董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河东这两年能保持基本安稳,与董卓将重心放在凉州马韩身上不无关系。

    其二便是实施斩首行动,即刺杀董卓,但必须谋划好时机,否则董卓一旦身死,他麾下的羌胡兵必然大乱,聚拢起来,就会形成灾难性后果。历史上王允设计杀了董卓,但最终还是死在董卓麾下的暴动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论战

    虽然董卓很可能招抚马腾韩遂,但眼下情况,姬平并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先了解情况,再见机行事了。他的思路转向冀州:“袁绍和公孙瓒情况如何?”

    祝奥道:“袁绍和公孙瓒在界桥对峙,不断集聚兵力,大战爆发只在近日。大兄,依你看,公孙瓒和袁绍谁胜谁负?”

    姬平笑了笑,反问道:“小奥,你怎么看?”

    祝奥迟疑了下,道:“依小弟看,公孙瓒多半会胜。”

    “说说理由。”

    “公孙瓒在东光以三万破三十万黄巾军,气势勇不可当,如今压在界桥的兵马超过四万,精锐骑兵超过一万,而袁绍刚得冀州不久,人心未附,手下兵马不过两万,还要分出一半的兵马防御冀州南部的黑山军,以少对多,以弱对强,界桥战场地势又利于骑战,奔袭冲击之下,袁绍情况堪忧。”

    姬平摇头道:“从表面看,战役双方的兵力多少、兵力配比和战场地利固然能左右战局,但战争的迷惑性就在于影响胜负结局的因素太多了,除却天时地利两大因素外,最重要的是人事,最难掌控的却是气运。”

    “人事与气运?”祝奥有些迷惑。

    姬平道:“一根流矢射杀主将,逆转定势战局,这就是气运!气运的本质在于不太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而且一旦发生,便能出乎意料之外。只是气运难以掌控,便不多说。只说人事。人事者,主、谋、将、兵。”

    “如今界桥之战,二主为袁绍和公孙瓒。公孙瓒以战起家,然这几年顺风顺水,势力扩张,东光大胜之后,势力更是延伸幽冀青三州,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诸侯,逐渐失去起初之心。勇而刚愎,骄而自矜,寡谋武断。全然无视袁绍。

    反观袁绍,年轻时便善于隐忍,谋定后动,讨董之战后几经波折。正是亟待爆发之时。最重要的是袁绍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丢了冀州他将一无所有,这是袁绍死也难以容忍的,所以袁绍有背水一战的理由和勇气,与公孙瓒的目空一切相比,这是主胜。”

    “其次论谋,公孙瓒在幽州,打压世家不用衣冠子弟。虽有些矫枉过正,但也不能说错。但他此举并不是出于政治考虑,而是仇恨世家,对于寒门子弟的任用也是一塌糊涂,看他手下用的那些文人谋士,随军的就一个关靖,还是谄媚贪婪,鼠目寸光。听说公孙瓒还与卜数师刘纬台,还有什么李移子、乐何当之流的贩缯者结为兄弟,拉低自身品位,令贤能敬而远之。本身无谋,又不用谋士,作战骁勇,只合应对异族和黄巾等恃勇之辈而已,到了中原阵战,谋略倍出,恐怕应对就有些吃力了。

    再看袁绍,本身懂谋略,手下又有荀谌、许攸、郭图、审配、逢纪、辛毗,虽各有缺点,但谋划水平却是一流之列,其余还有数十个,论谋略,甩得公孙瓒拍马不及。”

    “其次论将,公孙瓒以善战出名,本身就是一员猛将,反观他手下猛将不多。田楷、单经能力不论,如今各被任命为青州刺史、兖州刺史,不在界桥;从弟公孙越死于豫州;公孙范、公孙续能力不显;白马义从的统领严纲倒是勇武,但不过武夫一个,武力未必比得过公孙瓒,刚愎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唯有赵子龙智勇双全,当世顶尖上将,却因出身冀州,不懂曲意奉承,不得公孙瓒重用。

    再看袁绍手下,淳于琼曾任西园八校,与袁绍、曹操同列,颜良文丑武力远过严纲,可压公孙瓒,高干、朱灵、蒋奇也非凡子,余者还有马延、焦触、张南大小二十余将,是以袁绍将胜公孙瓒。”

    “最后论兵,公孙瓒手下步骑四万,全是百战之师,白马义从更是天下骁勇,而袁绍手下兵士不多,战力也远差公孙瓒,此公孙瓒胜袁绍者。但有一点,兵士接战之后,有两点关键,一是士气,二是指挥,如果公孙瓒不能一举碾压袁绍,而令战局陷入胶着,或是被袁绍先声夺人,杀了士气,那恐怕至少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因为公孙瓒可用之将甚少,而袁绍部将众多,在分散作战的指挥和配合方面占据极大优势。”

    姬平做了最后的结论:“总而论之,界桥一战,袁绍和公孙瓒的胜负之势并不是绝对的,公孙瓒兵力上有绝对优势,但袁绍能发挥出自身诸多优势,也大有机会。不过纵然袁绍界桥之战取胜,凭借他的那些兵力,也不会对公孙瓒造成致命打击,仍是公孙强袁弱之势,袁绍仍需通过后续战争一点点取得优势,关键是看公孙瓒能不能经受得起挫折了。”

    祝奥睁大了眼睛:“大兄真是厉害,这些小弟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姬平笑道:“我小时候与你们一道玩耍,又懂得多少,记得平时多读书,多思考,多总结,就会逐渐成长。”

    祝奥连连摆手道:“要练剑习武小弟还成,读书却差了许多。”

    姬平无奈的摇摇头,有些事也是不能强迫的,他看着祝奥,问出了最后一个自己想知道的问题:“可曾去司徒府查探过,有没有霍小玉的消息?”

    祝奥摇头道:“我们暗影司有人在司徒府打杂,查探了半年,几乎了解了司徒府内所有女子,二十岁以下女子有二十四人,却没有霍小玉的消息。”

    “哦。”姬平难掩心中失落,难道霍小玉竟然不在王允府上,当初她不是被王允带走了?难道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测是错误的?

    他心中竟有了几分烦躁,不在王允府,那人海茫茫,凭现在的手段,恐怕真的再也找不到霍小玉了。也不知她是生是死?过得怎样?

    祝奥看到姬平失落的样子,心知要查探的女子与姬平关系不一般,也有些难受,想了想,又问道:“大兄,不知小嫂子还有没有其他特点?比如说相貌……”

    “什么小嫂子!”姬平笑斥了一声,想了想,道:“她的相貌是极为出色的。”

    祝奥立时道:“相貌出色,司徒府上倒有一个,不过名作貂蝉,被王允收为义女。”

    “貂蝉?!”姬平身子一颤,露出惊喜之色。

    他怎么没想到这一出?霍小玉为掩饰身份,用了化名!

    毕竟当今天子刘协是知道霍小玉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界桥之战

    姬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祝奥论公孙瓒和袁绍之战时,二人已经在界桥爆发大战。

    初平三年正月十七,袁绍与公孙瓒在界桥全面开战,战场开在界桥南二十里平原之上。

    太阳升起之时,公孙瓒大营之前,密密麻麻的步兵整齐列阵,旌旗铠甲,光照天地,三丈高的“公孙”大斾之下,公孙瓒身披精甲,手持双头长矛,高坐白马之上。

    在震天的鼓声之中,三千白马义从飞驰而出,气势如虹。

    白马义从统领严纲在马上屈身朝公孙瓒抱拳道:“主公,且待吾去拿了袁绍狗头,再向主公请功!”

    “哈哈哈哈!白马壮哉!赴汤蹈火,一往无前!”公孙瓒高举长枪:“破了袁绍,与诸位到邺城庆功!”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杀!杀!杀!”三千白马义从齐声大吼。

    严纲大声道:“白马义从,当为前锋!赴汤蹈火,斩将夺旗!”

    公孙瓒洪声道:“白马义从,百战沙场,正当做前锋!”

    这时,严纲身边的校尉赵云抱拳道:“蓟侯,严统领,如今我方兵力倍于袁绍,精锐更是胜过袁绍,平原之上,只需以三万步兵列阵步步推进,袁绍定难以抵挡,接战之后,再以骑兵出击,侧翼包抄驰射,便可令袁绍不战自溃!如今白马义从轻进,袁绍颇通谋略,一旦中伏,恐挫伤锐气。”

    严纲厉声道:“竖子安敢出此慢言,动我军心!我幽州精骑,纵横驰射,谁能抵挡!如今平原开阔。何惧埋伏!主公,严纲请为前锋!”

    公孙瓒冷扫了赵云一眼,高举长矛,厉喝道:“此战本侯率三万将士列阵中央,赵云率六百义从在后军策应,严纲、公孙续各率一千二百义从。分左右两部,领八千骑兵从两翼驰射,定要一举击溃袁绍!直取邺城!”

    赵云看公孙瓒和严纲甚至包括整个大军,都已是胜券在握的姿态,心中想起姬平离开时曾说过公孙瓒骄敌必败的话,更可怕的是姬平言语之间早已预料公孙瓒和袁绍的决战发生在界桥,而那时候公孙瓒还在渤海与青徐黄巾对阵。

    “战!”公孙瓒大吼一声,长矛前指,顿时鼓声如雷惊天。三万步兵齐齐开进战场,两翼两千四百白马义从加八千骑兵,共一万多精骑准备出击。赵云则严谨的检点六百白马义从,准备策应。

    界桥南部战场,残雪处处,野草飞扬,除了边上几处断垣土屋,一望平川。

    袁绍两万步兵在五里之外严阵以待。与祝奥所说的兵力多了近一倍,因为袁绍又抽调了平定黑山于毒的部分兵马。加上郡兵游勇,勉强凑齐了两万军士,由颜良统帅,袁绍与几个谋士则隐在中军之中。

    军阵之前五十步,文丑领一千八百精锐列成扇阵作为抵御前锋。扇阵以六尺大盾紧密排列,防护前部和左右。阵中八百刀斧手在前,一千强弩兵在后,低伏不动。

    一攻一守,公孙瓒大军推进很快,鼓声轰隆中。两军距离很快便拉到了一里左右。

    公孙瓒在中军马上,已经能清晰的看到袁绍军阵,但见军阵虽然阵列严密,但军服混杂,阵前更有一个孤零零不过千人的盾牌阵,顿时大笑道:“袁本初此是以杂兵游勇妄图抵挡吾幽州精锐乎?那小阵不过千人,也欲以盾牌挡吾白马义从乎?果然是一介腐儒,不通战事。”

    笑罢,公孙瓒大喝一声:“擂鼓!白马义从出击,先破了那盾牌小阵!”

    本有节奏的鼓声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公孙瓒大军之中,三千白马义从领着骑兵从两翼冲出,直奔袁绍阵前盾牌小阵!

    严纲纵马驰奔,看着袁绍大阵,高喝道:“踏过盾牌,捉了袁绍!”

    “呜!呜!呜!”两只骑兵吆喝着,各个搭箭在弦,朝袁绍军阵冲去。

    南部中军之中,袁绍握紧长剑,看着汹汹奔腾过来的万数骑兵,正月天寒,却已经紧张的浑身冷汗湿透甲衣。

    盾牌阵后,文丑面色沉静,冷眼的看着横行幽燕的白马义从奔近,二百步、一百步,八十步……

    骑兵奔袭很快,眨眼就到了五十步,严纲大吼一声:“马踏过去!”

    白马义从连同后续骑兵加快了速度。

    四十步,三十步!

    文丑大喝一声:“放弩!射马!”

    一千低伏立时起身,抬弩射击!

    嗡!成片弩箭呼啸着迎上冲近的白马,如同乌云压顶!

    战马悲嘶哀鸣着,最前面的白马义从立时倒下一片,后面的白马义从收势不住,直接践踏过来,整齐的冲击阵型顿时散乱起来。

    文丑面色不变,沉声大喝:“上弩!刀斧出击!”

    盾牌之后,八百刀斧手齐齐冲出,杀向散乱地冲到眼前的白马义从,刀斧齐下,将落马未死的义从砍杀。而盾牌依旧紧密的护住一千弓弩手上弩箭。

    “冲!冲过去!”严纲目呲欲裂,大声吼叫。

    嗡!

    又是一波弩箭横扫,冲在最前面的白马义从几乎全部覆没!

    后面的冲过来的骑兵也大乱起来。

    “啊!——”严纲身下白马被射死,落在马下,格开两支弩箭,悲吼道:“不要乱!不要乱!”

    文丑一眼看到身披精甲,大声吼叫的严纲,当即毫不犹豫挺枪而出,刺向严纲。

    严纲武力本就不及文丑,此时骤逢惊变,心神大乱,招法散乱,哪抵得主文丑气势如虹,不过两招,便被文丑一枪刺入胸膛。

    文丑顺势向前,取了严纲头颅,高挑在枪头,厉声道:“严纲头颅在此!”

    后面骑兵看到严纲头颅,更是大乱!

    而文丑却指挥着盾阵步步向前,刀斧手在前砍人砍马,弓弩手在后上驽发箭,轮番滚动向前。

    中军之中,袁绍浑身颤抖,面露狂喜之色,嘶声大吼:“擂鼓!擂鼓!全军进攻!”

    咚!咚!咚咚!咚咚咚…

    “杀!”颜良大吼一声,将旗向前,全军齐动。

    战场形势突变,从白马义从出击到覆没,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公孙瓒中军之中,坐在白马之上的公孙瓒发懵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三千白马义从是他从精心中选拔打造出来的精锐轻骑兵,是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尖刀,幽州军中的精神支柱,就这么没了?!

    但事实不容他怀疑,而反冲过来的袁绍军也不容他迟疑。

    公孙瓒盯着那个盾牌扇阵,眼中是浓浓的暴怒,厉声吼道:“冲过去!破了那阵,赶尽杀绝!”

    但他手下的人马虽然久经沙场,不过应对的都是一窝蜂式攻击的鲜卑、乌桓和黄巾,此时面对文丑大盾、刀斧和强弩的组合战术,全无反抗之力,整个队伍完全不成阵形,纷纷溃退。

    文丑盾阵所过之处,强弩雷发,所中必倒,挡者披靡。而身后袁绍大军也精神振奋,厮杀过来。

    公孙瓒大军彻底混乱起来。

    文丑长枪指处,盾阵直冲公孙瓒中军。那一**的弩箭令公孙瓒头皮发麻,看盾阵冲过来,而且大军已然混乱,大势已去,当即无奈下令:“留左部断后,其余人马且战且退,回营重整兵马!”

    中军大斾的后退,令这个军心彻底崩溃,三万多公孙瓒兵马分散开来,各自为战,且战且退。

    大军之后,袁绍神情振奋,看到身边还护着数百名亲卫,当即大喝道:“公孙瓒已败,还不上阵杀敌,留在吾身边作甚!”

    在荀谌、郭图几个谋士的强烈建议下,袁绍身边终于还是留了近百人,强弩数十张,一并朝前杀去。

    不料杀到界桥十多里时,乱战中大约有两千公孙瓒兵马混了方向,朝他们围杀过来,乱箭飞射,刀枪横飞。

    一众谋士登时大惊失色,荀谌看到不远处有一墙垣,就要扶着袁绍过去,袁绍一把推开荀谌,将头盔抛在地上,持剑喝道:“大丈夫当战死沙场,岂能躲入墙垣,苟且求生!”

    当即挥剑向前,连砍两名敌人,浑身染血,吼道:“死战不退!”

    众人看袁绍如此气势,登时热血沸腾,反杀过去,数十个强弩兵也镇定下来,弩箭飞射。

    那围过来的公孙瓒部队并不知道袁绍的身份,见这些人马抵抗强烈,便退去其他方向。

    反观公孙瓒,一路后退,直到界桥桥头,想要回头迎战,却见文丑盾阵紧追而来,不由憋屈的大吼一声,再次后退。

    文丑想要追上桥头,这时又一支白马义从疾冲而来,大约六百骑,正是奉命在后策应的赵云!

    文丑看到又有白马义从,不由一惊,此时他这一千弩兵的弩箭已经基本耗尽,若被白马义从吊射,恐怕危险了。当即止住了追杀,列阵迎敌。

    而另一边公孙瓒也生怕这六百白马义从也重蹈覆辙,急令赵云撤退。

    此时磐河尚且冰冻,袁绍大军直追过磐河,公孙瓒丢了大营,索性一路北退。

    袁绍追击过来,看到文丑,不由大笑:“快哉文丑,此战名震四方矣!”

    文丑看着败退的公孙瓒部队,心中却没有多少欢喜,他不料弘农王提供给他的战术竟然如此克制公孙瓒,想到雒阳之时的镇定自若的那个人,他心中压了一片阴云,当今之世,有此人在,主公他日能笑到最后麽?

    界桥之战,袁绍以弱胜强,震惊四方。

    南阳袁术大骂公孙瓒无能,公孙瓒的盟友陶谦也一时气弱,反之,袁绍的盟友曹操压力大减,全力对付黑山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吕布来了

    公孙瓒败退后,一直退出冀州清河国,回到了渤海郡,整顿兵马,白马义从除却赵云的六百人,全部覆没,其余八千骑兵,也损失五千有余,步兵死伤六千,此战可谓损失惨重。

    公孙瓒在渤海郡府中痛惜悔恨:“袁绍小儿着实可恨!哎!悔不听子龙之言,若依子龙之计,步兵前冲,骑兵远射,那小小盾阵也不足为虑。”

    他事后也想明白了,此战他失利在骑兵冲击盾阵,近距离作战,失去了骑射的最大优势,导致骑兵崩溃,进而引发大败。

    公孙瓒看向公孙范、公孙续、关靖等亲信,缓缓道:“你等认为赵云可否褒奖?”

    公孙范等人不语,此战大败,若是单单褒奖了赵云这个冀州子,他们这些幽州嫡系以后在赵云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

    关靖眼睛一转,忙道:“蓟侯,赵云一黄口孺子,先前之言也不过揣测,实是邀买人心,如今白马失利,若褒奖赵云,恐主公在军中威望大减…”

    公孙瓒闻言面色一变,沉默不语。

    ……

    太原郡,晋阳县,太守府。

    张杨颓然的坐在席上,双目无神,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这时,一身戎装的张辽大步走进来,张杨忙起身,向张辽弯腰行礼,有些不安的叫了声:“文远……张将军。”

    张辽忙扶起张杨:“稚叔,吾兄,何至于此。切莫如此。”张杨年长,又性格仁和。在并州时便对年轻的张辽多有照顾,因此张辽是很尊敬张杨的。

    张杨哭丧着脸道:“我御下不严。使部曲作乱,又深陷敌手,主上岂能不问罪?文远还是押解我去河东吧。”

    张辽沉声道:“作乱之事,稚叔有御下不严之过,但不及论罪,小弟已将作乱之人擒拿。”说罢张辽转头喝道:“将杨丑押进来!”

    两个亲卫开门,押进来一个黑脸瘦汉,獐头鼠目,却是张杨手下的军司马杨丑。也是此次叛乱挟持张杨的罪魁祸首。

    杨丑一见张杨,便跪下大哭道:“将军饶命啊。”

    张杨顿时泪落如雨,也哭道:“杨丑,我平时待你不薄,怎的作乱?怎的作乱?”

    杨丑忙道:“将军,属下一时糊涂啊,也是被他人所骗,还请将军饶命!”

    张杨迟疑道:“这……下次不可再犯。”

    张辽在一旁厉声道:“来人,将逆贼杨丑拖出去砍了!”

    “饶命!饶命啊!”杨丑惨嚎着被拉了出去。

    张杨面色有些难过。喃喃道:“他不过一时糊涂,文远何至于此……”

    张辽冷哼道:“谋反作乱,劫持大将,纵稚叔不问其罪。此人也难逃主上问责!”

    张杨默然。

    ……

    与此同时,阳曲县一处宅院厅堂中。

    袁基一脸颓色的坐在那里,手中书籍无心阅看。耳中听着对面胡通滔滔不绝的说道,却也无心听他说了些什么。如今他的心思早已散乱。

    “使君,切不可再犹疑了。河内已经取得大半,河东与董卓开战,匈奴准备再次…”

    袁基打断他道:“你等刺杀主上失败了?”

    “……”胡通沉默了下,只能回答道:“是。”

    “太原十六县,张文远已经夺取十三,张杨旧部尽被招纳?”

    “……是。”胡通不甘的道:“张辽小儿出身并州,曾在雁门做郡吏,未见得什么本事,不想竟如此善战。”

    “匈奴转道常山,被中途袭击,全军覆灭?”

    “……是。”胡通咬牙道:“上党荀攸早已投靠弘农王,你为何先前早不言明?”

    袁基冷笑道:“你等不是自诩一切尽在掌控吗?吾还以为你等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胡通一下子被噎住,面色涨红,随即恼羞成怒道:“袁基,莫要风言冷语,你如今与我等俱为一体,你以为你如今还有退路否?我等只消传言是你怂恿太原大家作乱,弘农王必将你碎尸万段!”

    袁基面无表情的道:“你等先时不是自诩匡扶社稷,拯救危亡?如今也知道是作乱了!”

    “哼!我等已放张杨回去,且看弘农王如何区处,若杀了张杨,必失并州人望,届时再分个胜负!”

    袁基冷笑道:“放回去?恐怕是被张文远救回去了罢,你等无可奈何,只好顺水推舟。”

    胡通面色连变,显然是被袁基说中痛处,怒哼一声,甩袖离去。

    “小人嘴脸。”袁基心中腻烦,自己刚到太原任职时,这胡通百般巴结,也是自己瞎了眼,征他为功曹从事,一直以来对自己也毕恭毕敬,不想把自己控制起来,带到这等地步后,反而跋扈起来,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真小人行径!

    随即袁基想到自己,一下子浑身无力,主上任命自己为郡守,自己不也生了二心?岂非也是小人行径?

    至于胡通所说的威胁言语,袁基反倒不在乎,主上要是那么容易被骗,也就不会有如今的成就了。

    袁基深知,主上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胡通便是散布了那些消息,又哪能骗得过主上,自己是生是死,只看主上的心情而已。

    至于这些幕后的世家,如今刺杀主上失败,必然会遭到疯狂打击,而且其他世家很可能也被牵连在内,要知道,主上本就缺乏一个名正言顺对付世家的理由。看着胡同等人还能蹦跶几时!

    袁基面露恨色,看到进来送饭食的下人,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

    关中,长安,北阙甲第。蔡府。

    姬平安排好一应事宜,便打发走了祝奥。让他尽快办好。祝奥还不放心,又暗中安排了一些暗影司在蔡府周围保护姬平。

    而姬平接下来两天就在蔡府养病。每日听听蔡琰弹琴,写写书法,倒也自在。

    姬平不懂弹琴,但他无意间哼起的几个调子却令听到的蔡琰惊喜不已,非央着他哼了好几遍,然后对照写谱。

    如果说蔡琰对姬平的琴艺水平不置可否的话,那她对姬平的书法就叹为观止了。

    要知道姬平前世就喜欢书法,有一定的水平,到了这一世。每日必修的三件事就是读书、练武和书法。读书广知,练武强身,书法养性,如今他的书法可谓登堂入室了。

    唯一令姬平心烦的就是董璜每天都要过来纠缠蔡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以理解,但这厮总要在姬平面前展现他的优越和蔑视,却让姬平厌恶之极。

    而且蔡府虽好,但杂人较多,不宜做一些谋划。而且一旦出事还会连累到蔡邕一家。因此姬平已经让祝奥在附近寻找一处住宅,作为接下来几个月的落脚点了。

    这一日清晨,姬平洗了脸,拿了把长矛正在院子里比划。蔡琰微步走了过来。

    姬平还以为她又要谱曲写字,不想蔡琰却神色古怪的道:“长生,阿翁打算给你在董卓手下谋个差事。”

    啊?姬平手中长矛一抖。失声道:“去董卓手下当差,这不是肉馒头打狗。一去不回麽!”

    噗嗤!蔡琰轻笑一声,忍不住嗔道:“肉馒头……有这么形容自己的么?”又道:“此事蔡琰替你推了便是。你若去董卓手下当差,可笑坏天下人了。”

    “若非怕董卓认出来,风险太大,去他手下当差也没什么,得空捅上一矛,送那家伙归西。”姬平说到这里,摸了摸鼻子,转了话题:“不会又是去弹琴写字吧?”

    蔡琰轻笑一声:“你先练武便是,今天便不用弹琴了,一会写几个字,让蔡琰好生观摩一番。”

    姬平无奈的摇了摇头,蔡琰对琴乐的痴迷完全一改清淡作风,令他着实有些吃不消。

    姬平练的不是花架子,而是战场搏杀的招式,杀气十足,有知书达理的蔡琰在旁,他也不好再练了,便道:“也罢,趁着董苍蝇还没来嗡嗡,先去写几个字。”

    蔡琰忍不住笑道:“董苍蝇,这称呼倒是不错呢。”

    到了那边院子,亭子里石台上绿绮早已在摆好了笔墨纸砚,正在研墨,又有丫鬟端来一盆水,让姬平洗去手中湿汗,擦干了手。

    姬平轻轻活动舒缓着手腕,绿绮一边研着墨,一边看着他突然好奇的问了一句:“刘公子,你那日在安聚说的话是真的么?”

    姬平一愣:“什么话?”

    绿绮模仿着姬平那夜在安聚说的话,恶声恶气的道:“无论你董游徼,还是这安聚,都要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

    她模仿得倒是惟妙惟肖,让姬平忍俊不禁。

    一旁蔡琰白了绿绮一眼:“那是吓唬人的。”

    绿绮松了口气,笑道:“婢子就知道刘公子是说笑的。”

    姬平却是摇了摇头,认真的道:“我从来不说谎,如果那夜他们不招,安聚早已化作一堆灰烬。”

    啊?绿绮手一抖,面色苍白,连蔡琰也有些愕然。

    却听姬平接着道:“安聚里门上不是挂了个牌子,写着‘安聚’二字嘛,我本来是要说把这东西烧成灰灰,不想那安有秩吓成那般模样。”

    蔡琰、绿绮二女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姬平看绿绮已经研好了墨,嘿嘿一笑,提起笔,正好看到蔡琰摆在一旁的焦尾琴,想了想,便写了一首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的七言律诗。

    一口气写罢,姬平收了笔,一旁蔡琰则是轻轻地读着: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年华。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看着蔡琰迷蒙的神情,姬平笑了笑,正要放下笔,院外突然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蔡中郎可在?吕布来访。”

    姬平手一抖,一点墨汁落在纸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是弘农王!

    随着这个大笑声,紧接着院门外传来蔡匡的声音:“吕亭侯,伯父不在家……”

    姬平忙低声对蔡琰道:“吕布这厮是旧识,我得先回避一下,昭姬看能不能把他尽快打发…”

    话音未落,院门一下子被推开。

    当先进来的一人身形高大,蜂腰猿臂,面如朗月,束发金冠,身披大红锦袍,手持方天画戟,腰悬金穗宝剑,风骚无比,赫然正是吕布!

    在吕布的身后,蔡匡一脸无奈的跟随着。

    姬平面色一僵,就这么闯进来了?尼玛,这厮还真是匪性不减!

    他一颗心狂跳了两下,头脑却瞬间冷静下来,既然已经情况已经发生,那么只能迅速琢磨着该如何应对了。

    吕布不同于董璜,董璜当初在雒阳皇宫只见了他两次,而且印象不算深,要认出现在的他不容易。但吕布却是与他近距离照过面交过手的,而且自己还坑过吕布一把,当着他的面挟持了董卓,难保吕布不铭记在心。而且要知道,高手的感知是很敏锐的。

    更关键的一点是吕布的武力太高了,太具有压迫性了,一旦认出自己,以这厮的武力,自己根本制不住他,也很难有逃走的机会。

    怎么办?!姬平心中霎时间闪过几个念头,迅速权衡利弊,却不防身边蔡琰突然一个踉跄,身子向他跌倒过来。

    “小心。”姬平下意识就要扶住她,脑子里却一道灵光闪过,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蔡琰身子斜过。柔荑微摆,磕飞了他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毛笔。姬平只感脸上一凉。却是墨汁洒到了脸上。

    蔡琰被姬平轻扶一下,便稳了身子。望着姬平脸上的墨迹,惊呼一声,急忙吩咐一旁绿绮:“绿绮,还不带长生去洗了墨渍,换身衣服。”

    姬平心中大喜,不由暗赞蔡琰的聪明,这是找着理由让他离开呢,当即便索性抹了一把脸,一张脸登时变得更花。根本看不出来他的模样了。

    他心中大定,转身便朝屋里走去,一边道:“绿绮,快打些水来。”

    绿绮看姬平五花脸,乐得咯咯直笑。

    姬平快步疾走,眼看就要进屋,才刚进院子的吕布一声高喝:“且慢!这位小兄弟。”

    姬平心中一个咯噔,不会吧……这样都能认出来?!

    他有心不理会直接进屋,但那恐怕更会引气吕布的怀疑了。当即转过头。摆出一副大是愕然的表情看着大步走来的吕布。

    一旁的蔡琰看着吕布,怫然不悦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民宅,又如此无礼?”

    吕布抱拳道:“哈哈,敢问可是蔡师妹当面。某是并州吕布,字奉先,久闻师妹大名。听闻师妹回来,特来拜会。”

    蔡琰蹙起眉头。吕布身旁的蔡匡忙道:“阿姊,吕亭侯正跟随伯父大人学书法。”

    吕布学习书法?!

    纵然危机当前。姬平也忍不住大是惊愕,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流氓有文化,谁见谁都怕。

    蔡琰看吕布抱拳,也不好失礼,当即凤首微垂,侧身微微一礼,道:“将军,父亲出去办事,稍时便来。”说罢对一旁蔡匡道:“阿扶,且带吕将军去厅堂,茶水好生招呼。”又对吕布歉然道:“妾身不便招呼将军,还请见谅。”

    吕布眼睛一转,哈哈笑道:“师妹不必客气,某正好在此转转,不必招呼。”说罢便转头看向姬平,神色古怪:“这位小兄弟好生面善,不知我们在哪里见过?”与此同时,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了方天画戟。

    吕布一进这院子,第一个注意到的自然是蔡琰,那窈窕的身段、美丽的容颜和清雅的风姿无不让他心神俱醉,但另一个微微有些熟悉的面孔却让他心神一悚!

    弘农王!

    吕布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少年,手段诡异,乃至后面的神武王,那个苍天未死,“齿黑”两个字坑的他被天下人耻笑,坑的他一度被董卓疏远,胆战心惊,坑的他在怀陵大败而回,损兵折将,坑了董卓半杯鸩酒,坑的董卓数次重伤,坑的袁绍被董卓狂揍,坑死了董越,坑走了段煨,坑死了樊稠,坑的雒阳之战损兵折将!若非有阎忠、马腾和韩遂出关,胜负或许还在两说。

    吕布脑海里不止一次闪现过那个在皇宫里“中毒身死”的少年,也无数次想过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一剑取了他的脑袋,或许就因为他是曾经的天子,自己根本不敢动手,或者这一点那个少年早已计算到了。

    从那个少年身上,吕布学到了很多,每次都失败的那么诡异,不同于战场厮杀的失败,而是一种计谋对于武力的压制,人心揣摩上的压制,失败了,你才能反应过来。

    关中之人大多怀疑河东王乃是弘农王的说法,但吕布却深信不疑。

    吕布甚至私下里偶然想过,如果自己的武力与那个少年组合,会不会闯出更大的事业。但吕布也知道,自己渴望的是没有束缚的权力,是沙场驰骋和如同董卓如今的无上权势!

    直到今天,他又看到了那个少年,或者说眼前这个人与那个少年有些相似,但就这一点相似,已经足以让他警惕了。

    看到吕布古怪的神色,姬平心中微沉,他知道,吕布至少是怀疑了,只是到底有几分怀疑,他无法确定。

    他当然没想到吕布对他的印象是这么深刻,深刻的让蔡琰的巧计失去了效果,听到吕布询问,看到吕布紧握方天画戟,他心中微紧,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吕将军见过在下?在下祖籍东平,初平元年倒是随帝驾来过长安。”

    “哦?”吕布怀疑的打量着他:“东平?不是雒阳?”

    蔡琰微微蹙眉:“吕将军,天下人何止千万,相似的多了,纵然吕将军觉得妾身这个世兄熟悉,那有怎的?实不该如此无礼阻拦。

    吕布摇了摇头,舞弄着手中方天画戟,忽然喝道:“你是弘农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董璜来了

    “什么红龙王黑龙王?”面对吕布的杀气腾腾,姬平惊得退了两步,一脸无辜和愕然:“在下不过脸上沾了些墨迹而已,吕将军何故如此杀气腾腾?”

    即便是吕布也没有察觉,姬平后退这两步拉开的距离,以他的身手,恰好能躲避一戟锋芒,回手还击。

    吕布目光凌厉,盯着姬平,一字一句的道:“你便是废帝弘农王!某便要擒了你去见太师。”

    姬平一脸“震惊”的指着吕布,转头看向蔡匡道:“阿扶,你……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这……这个傻大个真是吕将军麽?”

    啊?蔡匡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满脸迷茫。

    姬平摇头道:“世人皆知,初平元年,关东群贼以弘农王名义作乱,逼得弘农王身死宫中,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眼前这傻大个却说我是弘农王,真是……哎,这病得治,还不快去请医师!”

    蔡匡听闻姬平这么一说,也不由震惊的看向吕布,下意识的退后两步,讷讷的道:“这……不会吧,医师还能治这个……不是……我是说,这真的是吕将军,应该不会错的……”

    咯!边上两个小丫鬟忙转过头去偷笑。

    吕布凌厉的面颊一僵,抽搐了一下,脸上闪过怒意,世人皆知弘农王身死,但知道内幕的谁不知道弘农王就是河东王!

    他看着正要说话,一旁的蔡琰怒斥道:“吕将军,长生出身名门。世居东平,有名有籍。兄弟俱在,将军何出此诬蔑之言。既随我父学字,又要以如此荒唐之言,陷我蔡家于不复之地!”

    “啊?他还有兄弟?!”吕布凌厉的气势陡然一消,怒意也僵在脸上。

    谁都知道,弘农王只有一个兄弟,就是当今天子刘协,如今身在宫中,如果眼前这个少年真有兄弟,那自己那一丝怀疑定然是错了。

    吕布收回方天画戟。回头看着面带怒意的蔡琰,尴尬的笑了笑:“师妹,为兄是随着蔡中郎学习书法,不是学认字。”

    蔡琰转过头去:“家父不在家中,吕将军还是稍后再来吧。”

    吕布嘿嘿一笑,又看向姬平,眯着眼睛道:“这位小兄弟,你不会真有兄弟吧?却在何处?”面对弘农王的可能性,纵然是蔡琰的话。他还是难以打消最后的怀疑。

    “大兄!”

    姬平还没说话,这时门外恰好进来一人,大喊一声,疾步过来。护在姬平身前,看着虎视眈眈的吕布,杀气十足:“你想害我大兄?”

    来的正是祝奥。他早就安排人守在蔡府附近,吕布一过来。就有人向他报信了,他得知情况后。立时赶来。

    吕布看着护在姬平身前的祝奥,神情又是一僵,太尴尬了!

    他本就是出身轻侠,一眼就看出后来这衣着朴素的少年是个民间游侠,他也完全打消了最后一丝怀疑。若是弘农王,身份何等尊贵,便是伪装,也绝不可能与一个民间游侠称兄道弟!

    事实上,他也只是有一丝怀疑而已,只是认错了人……自己这脸被打得啪啪啪的,着实有些尴尬。

    一旁众人看着吕布脸色变幻的模样,就连心中紧张之极的蔡琰也不由莞尔。两个丫鬟更是捂着嘴直笑。

    祝奥只是如同一只小老虎一般盯着吕布:“你敢欺我大兄,来与我一斗!”

    吕布看着祝奥,冷笑不语,貌似不屑一顾。

    姬平知道祝奥是真的很愤怒,但眼前绝不是与吕布冲突的时候,他忙阻止了祝奥:“小奥,不得无礼,眼前这人是当今董太师之子吕奉先将军。”

    祝奥身为关中的暗影司头子,连他的手下在门外也一眼认出来吕布,他怎能不认识,只是他刚进院子,把不准眼前形势,便没有唤出吕布的名头,如今听姬平这么一说,顿时神色冷肃,道:“素闻吕将军乃当世第一高手,我正要讨教一番。”

    吕布本还有些教训一番祝奥的想法,一听祝奥此话,却忙道:“当世第一不过是江湖人抬爱吕某,某今日是来学书法的,实在不便动武。”

    如果是过去,吕布听到当世第一高手的名头,必然是傲然自得,但一切都在一年前变了。因为就在大约一年前,吕布随董卓刚入长安不久,长安民间就多了一个传言:并州吕布乃当世第一高手,一杆方天画戟无人能敌。

    起初,吕布昂首挺胸,很是自得,但很快又多了一个说法:董卓手下有两大高手,义子吕布乃当世第一高手,侄子董璜乃长安年青一代第一高手。

    要知道,董璜都年过三十了,却被称为“年青”一代高手,又挂了一个前缀长安,若是单独说出来,还蛮不错,但是和当世第一高手吕布并列一提,二人年龄相差不大,但一个当世第一,一个长安年青一代第一,就成了对董璜赤果果的讽刺了。

    从此董璜就没给过吕布好脸色,而且很快有无数的轻侠豪杰,向吕布府上投送挑战贴,要争夺第一高手之位。初时吕布还兴致勃勃比试了一番,但随后几乎每天都有人无休止的挑战,让吕布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大麻烦,就连他去堳坞后,长安府门前还有排队等候的。为此,吕布下狠手重伤了两个挑战的,却在江湖上落下滔天恶名,从此让吕布恶心得听到第一名头就头疼不已。

    与董璜的莫名交恶,以及无休止的挑战,让吕布有时候甚至会很怀疑,这是否又是弘农王的手段?

    所以他此时听到祝奥的话,立时拒绝挑战。

    “天下第一?哼!”祝奥十足的江湖游侠姿态,再次彻底让吕布打消了对姬平弘农王的怀疑。

    “莫提第一。”吕布忙道:“快写字,写字。”

    他只想要揭开这一事,但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传来:“谁是天下第一?”

    又有一人进了院子,此人束发金冠,身披锦袍,腰缀美玉,佩戴长剑,与吕布一般风骚无二,赫然正是苍蝇董璜!

    姬平看了看蔡琰,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今天这是赶庙会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离开

    董璜进来后,看到吕布,脸色不由一沉,傲然道:“原来是中郎将吕布!你怎么来了?”

    看到董璜如此无礼,吕布眼中厉色一闪而逝,朝董璜拱手抱拳:“原来是璜弟来了。”

    这个称呼也是如此怪异。

    此时,就连老实的蔡匡也看出来二人之间有矛盾。

    看到这一幕,姬平本来郁闷的心情顿时一乐:看来当初让祝奥在关中散播的武力排名榜生效了!

    这世上从来都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古以来排名榜就是制造矛盾和争斗的大杀器,姬平来自后世,自然知道这一点,又怎能不给关中,不给吕布添一点堵。

    吕布自然不知道自己偶然间冒出来的猜测居然正中事实,他此时最头疼的就是眼前的董璜。

    董璜是董家目前唯一的男丁,也是太师董卓最疼爱的侄子,吕布虽然是董卓义子,但对董璜的屡屡挑衅实在是憋屈之极,既打不得,又退让不过。

    至于向董卓告状……他就是再愣,也明白疏不间亲的道理。

    眼前二人在这小院里相逢,吕布退走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和董璜不一样,这半年来大多时间都陪着董卓在右扶风堳坞,只能偶尔回来长安,才能向蔡邕请教书法,机会实在不多,而且此时如此明媚的师妹当前,他也不甘就这么退走,丢不起这个人!

    董璜到姬平满脸墨汁,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随即大声道:“长生。吕布可是要是恃武欺人?”

    姬平没有说话,董璜这是想借他来寻吕布麻烦。

    吕布挤出一丝笑意:“某只是看这位小兄弟颇有勇力。想要和他过两招而已。”

    “颇有勇力?”董璜看了一眼姬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又指着姬平胸前巴扎的伤口,看向吕布:“想不到吕兄这个长安第一高手,也会有兴趣与老弱伤残比斗。”

    吕布登时老脸涨红。

    连姬平也听得满不是滋味,什么老弱病残,这苍蝇讥讽吕布也罢,还不忘连我也捎上,实在是刻薄。

    董璜却没有再看吕布,而是转向蔡琰,柔声道:“昭姬。不要怕,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姬平顿时感到一阵反胃。那边吕布也是面颊抽搐。

    蔡琰面色微僵,轻易岔开了话题:“董校尉,世兄已经寻到了他的兄弟。”

    董璜一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转道打量着姬平身前的祝奥:“长生,这就是你的兄弟?莫不是个轻侠吧?可曾杀过人?”

    祝奥先前听姬平嘱咐过董璜之事,心中早有准备。昂然道:“不曾上过战场,却杀过人,斩将夺旗不知,但舍生取义却会!”

    董璜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从今以后就给本校尉做个护卫吧,若有功勋,再行擢拔。不过。若是没本事,也休怪本校尉不收庸才!”

    祝奥还没开口。姬平便朝董璜拱手抱拳:“谢过董校尉。”

    董璜不知道的是,他对姬平的招呼。才彻底让吕布没有了任何怀疑,一时将心神从姬平身上绕开,登时看到了姬平写的那副字,不由眼睛一亮,三两步走了过去,拿起那张纸,连暂道:“好字!真是好字!”

    一副好字在于形与神合,势与意生,吕布虽然出身草莽,但身为顶尖高手,对境界感悟很敏感,何况还跟蔡邕学过几天书法。

    一旁姬平却是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他在蔡府中比较警惕,写这幅字用的是隶书,没用当初在甲戌朝堂上写“齿黑”所用的楷体,否则吕布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的身份将所无遁形。

    董璜也凑了过来,他出身名门,不但懂字,也懂辞赋,看到这幅字,还有其中蕴含的意境,不由看了一眼满脸是墨的姬平,转头又看到蔡琰紧盯着那副字的迷蒙眼神,顿时握紧了长剑,眼神低垂,透出嫉恨的神色,强作笑颜道:“这首诗形势怪异,莫非是从哪里抄来的?”

    蔡琰只是盯着字,明眸中闪过不悦神色。

    姬平却抚掌笑道:“董校尉果然神目如炬,确实是抄来的。”又朝绿绮道:“快带我去洗洗脸,这模样实在不雅。”

    说罢,他急忙和绿绮闪人,心中实在有些后悔抄了李商隐这首诗。

    这首锦瑟透出的感情是自感生平,心神惘然。他是看到蔡琰那张琴,一时间想到前世自己那个分手的学音乐女友,一时感怀,顺手写出。若是蔡琰这等资深文学大家细究起来,却有些麻烦了。

    他这一离开,便没有再露面,直到蔡邕回来,把他叫了过去。

    蔡邕一直听蔡琰说姬平是他一位世侄,曾拜望过他,虽然自己侍中没有记起来,但却也没有怀疑,他平生交往的人太多了,为人很多时候也有些迷糊,有记不起来的也属正常。又因姬平救过蔡琰姓名,便真把姬平当做了子侄。这两日一直在想法为姬平谋个职务,找些事做,如今有了些眉头,便找来姬平。

    姬平一听这事,忙找借口推脱。

    蔡邕是个直性子人,一看姬平推脱,便认为他不求上进,大是不悦,对姬平好一番教诲。

    蔡琰恰好不在,没有替他说话的人,姬平只好以不愿意为董卓出力为由再次拒绝。

    蔡邕一听此话,老脸顿时有些发红,随即拂袖而去,让姬平不由苦笑。这下怕是把这老头得罪了,这蔡府也不好呆了。

    第二天一早,他便向蔡邕父女告辞,准备搬走,祝奥已经在附近寻好了住处,在这蔡府中实在太过惊险,还是早日搬走为妙。

    蔡琰知道姬平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姬平的想法,只是稍稍有些伤感。

    不料姬平一出蔡府,就遇到了吕布。吕布一听说姬平要搬走,顿时不由分说,要跟着姬平去新居,他要跟着姬平学书法。

    姬平一时不由傻了眼,心中叫苦不已,当即毫不犹豫直接拒绝。

    但吕布这厮匪性十足,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干脆连称呼也改了,直唤姬平长生。

    姬平无奈,只得带他去了新居。没办法,即便他不带,以吕布在长安的人脉,要寻到他的新居并不难。

    ……

    蔡邕送姬平离开,回到府中,看到蔡琰有些伤感,不由对蔡琰轻叹:“如今乱世,董公喜怒无常,为父也曾想着逃离长安,刘贤侄不在长安任职,倒是好事。”

    蔡琰点了点头,将手中那副姬平写的字交给父亲:“阿翁,这是长生所写,你看怎样?”

    蔡邕没在意的接过,只扫了一眼,便不由神色大震,失声道:“这是!这个手迹我见过!”

    他浑身颤抖着,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两年前雒阳皇宫甲戌朝堂上废帝之时,从大梁上垂下的那一幅字,虽然两幅字体类不同,但以他的文学素养和老辣眼光,一下子就认出了两幅字是同一个人所写!

    一直以来,他始终不知道写这幅字的“苍天未死”是谁,但他此时却知道了。

    “刘治!刘治!”他喃喃念叨着,脑海里浮现出刚离开那个少年的模样和那个名字,同时与甲戌朝堂上另一个面孔相合,赫然发现,二人有几分相像。

    而名字更是……辩治相通……刘治可不是刘辩!

    苍天者,汉天子也,苍天未死,岂非是说天子未死!

    这个事实,直令蔡邕一时惊恐的无法言语,死死盯着女儿蔡琰,想从她神色中看出些什么?

    看到蔡琰面色微变,知女莫若父,蔡邕颤抖着道:“阿行,你……你知道……”

    蔡琰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阿行,记住!”蔡邕颤声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见过。”

    蔡琰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典韦来了

    董卓在长安劫掠富护世家,主要目标放在五陵原上的五陵邑,北阙甲第就在未央宫门前不远,反而更加安全。

    祝奥寻的这一处院子也在北阙甲第之中,距离蔡府并不远,当然,距离吕布府上也不算远。

    新居院子不算小,分了前后两进,前面有堂屋和东西两厢房屋,后面是个园子,园子里有竹林、荷塘、廊亭和几间雅居。

    院子早已经打扫好了,还有不少护院和下人,自然都是暗影司中人。

    吕布跟进来后,转了一番,人既然已经来了,姬平自然不会失礼,让人安排了酒菜,就与吕布在亭子里对饮。

    吕布看了看左右,不由笑道:“长生,这宅子不错,就是少了些婢女,少了些雅趣。”

    这倒是个破绽,只是暗影司中基本没有女子,倒是不好安排,姬平笑道:“初来乍到,一时还不好寻找。”

    吕布大笑道:“如今乱世,谁都想寻个安稳之处,婢女到处可寻。可要为兄帮你找寻一些?”

    姬平摇摇头,岔开话题,好奇的道:“吕兄,你的武功堪称当世绝顶,精于沙场征战,又怎会想学书法?”

    吕布道:“不是自夸,某的武艺已经到了瓶颈,太师尝斥某不识文字,某便想着学一学,不想一学便发现,习练书法,可以精准的控制腕力,对于武艺也大有好处,可以让某的戟法和箭法达到入微境界。练得成熟,使戟可以从心所欲,箭法更能百步穿杨!”

    说到这里。吕布眼里已经满是神往和狂热。

    姬平这才知道,吕布这厮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学习书法,将书法这种文雅的事也能与武功相合,估计也就吕布这种武痴能想的出来吧。

    不过这倒是个不错的思路,姬平琢摸着。

    随后,他指导了吕布习练书法,同时也在细致观察吕布是如何借练字来磨练腕力的。

    到了午时。吕布便告辞离去,他家小也都在长安,既然回来一次。便要好好聚一聚。

    吕布刚离去不久,祝奥便带来一人,姬平一看不由大喜。

    “主公!”来人身形魁梧,见了姬平急忙拜倒在地。正是武猛校尉、猛虎营统领典韦典敬晖!

    姬平忙扶起典韦。细细打量着他,连声道:“快起来,敬晖,你我也有近一年没见了,果然是更有大将风范了。”

    “主公过奖了,典韦身为主公亲卫,却没有护在主公身边,此次主公遭逢大难。实是典韦之罪,还请主公责罚!”典韦脸上满是自责。

    “坐下先饮两杯。”姬平让典韦坐下。这才笑道:“敬晖,你与潘凤身涉险地,进入关中挑起重担,本就是我下的命令,如今责罚你,岂非就是责罚我了。”

    “典韦不敢。”典韦眼睛微微湿润。

    他本出身贫贱,不识文字,不通兵法,所凭的就是一身悍气和武力,能做个战将或是亲卫就不错了,再高再远的职位也难以胜任,论武力高于张辽诸将,但论潜力却远远不如。对于主公,用他做亲卫是最好的选择。

    但姬平却时常督促他习文学字,每日读书,常常给他将一些谋略和兵法,就是想要把他培养成独当一面的大将,而不止是冲锋陷阵的战将,这一点姬平对他讲过很多次。

    此次派他和潘凤深入关中打开局面,也未尝不是对他的磨练,否则把他放在身边护卫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遇到如此主公,典韦又怎能不对姬平感激涕零,饮了一杯酒,昂然道:“如今主公身在长安,安危是头等大事,典韦定要互为左右,寸步不离!”

    姬平看着典韦那张凶悍而恳切的面孔,心中很是感动,只是仍然摇了摇头,道:“敬晖,你如今率领猛虎营,在外要比在我身边更有用。”

    看到典韦急着就要反对,姬平止住他,笑道:“打个比喻吧,如果在这个院子里,我被董卓派兵围住,你是凭借一人武力在院子里护卫的作用大呢,还是率领猛虎营在外攻打董卓作用大呢?”

    典韦一愣,竟无从反驳。

    姬平笑道:“如今我的安危不是大问题,暗影司早在附近布置了无数眼线,至于董卓、董璜、吕布等对我有威胁的,暗影司更是时时刻刻掌握着他们的行踪,一有动静,我这边就会撤离。”

    一旁的祝奥道:“不错,如今大兄把我安排在董璜手下,长安的风吹草动,更是容易掌握。”

    祝奥本是今天去上任,不过姬平昨日提到祝奥今日要给他搬家,董璜一听姬平要搬出蔡府,大喜之下直接给祝奥宽限了三天假期。

    看到典韦仍是闷闷不语,姬平不由失笑道:“敬晖,你一个八尺大汉,闹什么别扭。”

    典韦被姬平这么一说,倒有些赧然了。

    姬平敬了他一杯酒,声音转肃:“敬晖,接下来几个月,你和潘凤还有重任。”

    典韦郑重的道:“请主公尽管下令,某与猛虎营赴汤蹈火,如履平地!”

    姬平道:“如今董卓大肆招兵,王允等人不敢妄动,便需要我们来动手了。董卓在自己的采邑右扶风郿县筑有郿坞,常住其中,又积粮三十余载,金钱珠宝不计其数。猛虎营下一个目标就是郿坞。”

    典韦登时神色振奋。

    姬平让祝奥取来右扶风、郿县和堳坞的地图,道:“郿坞距离长安有二百六十多里,在郿县东北,坞壁高度厚度与长安城相仿,高五丈有余,厚度也有五六丈,墙外也有四丈宽、一丈多深的护城壕沟,四角设有角楼,四面只开有南门,其余三面皆设马面,堡坞中间有望台,可以瞭望示警,堡坞前有一道郿坞岭,修有驰道,可谓防御坚固,易守难攻。郿县……右扶风王宏为司徒王允族兄,为人颇有勇力,果断狠辣……”

    姬平介绍完堳坞、郿县和右扶风情况后,对典韦道:“你和潘凤的目标不是攻打郿坞,而是先在右扶风立足,暗中掌控从郿坞到长安的必经之路,小心经营,不可妄动,董卓何时何地身死,关乎关中和长安局面,须听我命令再行事。还有,那里如今集聚着董卓新募的兵马,一定要小心。”

    典韦抱拳道:“定不辱使命!”

    姬平沉吟了下,又道:“敬晖,记住一句话,何处是黑虎,猛虎到处皆黑虎。不要局限于山头,而要重视猛虎卫士,这才是你们立足的根本。如果形势不顺,遇到董卓派大军剿杀,便采取游击战术,还是那十六个字,他进我退,他驻我扰,他疲我打,他退我追,要打得让董卓不敢随意派兵围剿!”(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夜探司徒府

    兖州,燕县县府。

    “咳咳……”

    刘备躺在榻上,双目微闭,无力的咳嗽着。他脸色黯淡,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大圈。边上有张飞从兖州找来的名医正在诊治。

    当日在大河之上,刘备胸口中了一箭,虽然避开了心脏要害,亲卫处理的也很及时,但箭头却带有毒素,竟是难以愈合,一连半月,整个身体状况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医师,俺大哥怎样?”张飞在一旁焦急如焚。

    “哎!”那老医师叹了口气,摇头道:“病人所中箭伤离心口太近,箭头又有恶毒,加上天冷风寒,心境忧虑抑郁,来回奔波,又受风寒,伤又加病,如今实在难治哪。也亏得中箭之时处理的及时得当,否则如今……”

    “庸医!滚!滚!”张飞双目圆睁,暴喝一声,将一旁的医箱扔了出去。“哎吆!”直接将老医师连同医箱一并扔出了门外。

    “翼德!”榻上刘备猛咳了两声,张开眼睛,无力的道:“不得无礼……为兄这伤军医都看不了,也怪不得老医师……”

    “大哥!”张飞紧紧抓住刘备的手,看着消瘦的刘备,虎目含泪:“俺再去找名医!”

    刘备摇摇头:“哎……也不知主上如何了……咳……咳!”

    张飞道:“大哥!如今你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养好身体是正经!”

    刘备叹道:“这几日……为兄躺在榻上细细思量……我二人怕是中计了。”

    张飞睁目道:“中计?大哥此话怎讲?”

    刘备咳道:“那日在河上伏击我二人的鬼影卫……多半是他人伪装的,若河东真要图刘备,以恩师之能,只需断我二人退路,收回兵马便可……又焉能容我二人回到河内,又带走麾下兵马……何况……我……收到主上遇刺消息。并非信鸽……而后三弟与段中郎相攻,期间也多有破绽……段中郎似乎全无防备……”

    “大哥如此一说,果有道理!”张飞瞪大了眼睛,怒道:“却不知是何方宵小谋害大哥,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刘备闭目道:“主上从青州回河东,所带不过三十人。行踪隐蔽……却在河内回河东途中遇伏……你我二人又被调离河内……如今河内多半大乱,因此……为兄想……问题多半出在河内。”

    “河内?!”张飞急道:“却是何人?莫非是那段煨?!”

    刘备摇头道:“若是段中郎,你我安能逃出河内……恐是那些世家……”

    “啊?!”张飞惊道:“大哥多次礼遇宴请他们,他们安能如此……如此不义!”

    “哎!”刘备又是一声长叹:“主上不弃备出身卑微,委以河内太守之职,与恩师同,备却将河内治理如此……如此……而今主上生死不明,河内分崩离析……备之罪也!备之罪也!”

    说罢,刘备眼泪滚落脸颊。泣不成声。

    “大哥!”张飞大声道:“大哥在河内,日夜殚精竭虑,与民秋毫无犯,如今宵小暗算,怎能怪罪大哥?!”

    刘备摇头:“悔不听主上之言,除世家之兵,收世家之田,拆世家之坞……对世家太过优柔。乃招致此祸……哎!备如今在燕县,生死难料……今生恐难报主上知遇之恩了……”

    张飞急道:“大哥怎出此不祥之言。好生养病便是,俺再去找名医!”

    刘备闭目不语。

    ……

    关中,长安。

    刚过酉时,天色已黑,随着各执金吾鼓声四动,长安城开始宵禁。各部尉开始率卒夜巡,遇到夜行者便呵止,盘查可疑便抓捕。

    司徒府外,五六道人影趁着夜色躲过护卫从墙上飞速攀入,个个身穿黑衣。黑巾蒙面,正是姬平、祝奥和几个身手矫捷的暗影,又有不擅长攀援的典韦带着一些人在外接应。

    翻过司徒府的院墙后,随着几声鸟叫,府中很快有一个人前来接应,正是早先打入司徒府成为杂役的一个暗影司人员。

    司徒府的护卫主要集中在门外,里面并没有太多护卫,在这个杂役的带领下,姬平与祝奥直奔后院“貂蝉”住处。

    到了“貂蝉”住处,姬平本想轻轻敲门,却发现房门只是轻掩着,没有反锁,他悄悄进去却发现里面没有人,床铺也是整齐的,一时心中有些惊疑。

    在确定暗影司杂役没有搞错后,他决定去王允的住处探查一番。

    远远看到一个屋子里亮着灯,据暗影司杂役所说,那是王允的书房。

    姬平便带着祝奥悄悄靠近。

    司徒府书房中有三人,上首是已经年过五旬的司徒。

    他的下首有两个人,一个是王允长子、侍中王盖。

    另一个赫然是曾暗中下令捉拿关中逃犯的左冯翊丞王彦!

    王允面色肃然:“伯云,陛下如今怎样?”

    王盖道:“禀父亲,陛下一切尚好,勤于读书,只是董璜依旧监管甚严,又望侍中刘和从幽州带兵讨伐董贼。”

    王允点了点头:“可惜不知刘和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已到幽州?若能说动关东义兵讨伐董贼,我等便可里应外合,诛杀董贼,匡扶汉室,挽救危亡。”

    王彦道:“兄长,如今董卓招兵买马,势力大振,贸然行事,恐难以成功。”

    王允叹了口气:“董贼面似信重于我,实则防范甚深,杨勋素有诛董之意,吾先时曾举荐杨勋为司隶校尉,杨瓒为假左将军,以握兵权,又举荐士孙君荣任南阳太守,借讨伐袁术为名领兵马出道武关,为多路夹击董卓作准备,却被董贼驳回,如今董贼兵马雄壮,镇守五陵原与骊山,爪牙密布,戒备森严,实在难以图谋,一旦败露,以董贼的凶残毒辣,恐怕后果难以设想。”

    王盖叹息:“董贼势力日大,如之奈何?”

    王彦突然道:“兄长,董卓麾下也非一心,若能策反董卓身边之人,或可图之。”

    王允沉吟道:“吾亦尝思之,中郎将吕布、骑都尉李肃,皆是并州之人,与我等皆出身并州,或可联络,只是苦无门路,又怕二人告知董卓,反而坏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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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角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掀开一个乱世序幕。 六年后,一个署名,一个旗号,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叫作苍天没死,总是出现在让某些人抓狂的时刻,总是出现在很多人绝望之时。群雄惴惴,异族惊惧。 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有难必帮,姬平字长生,被朋友视为及时雨。 白门楼前,吕布绝望之际大喊:长生,快来救某。 孙策弥留之际,慨然长叹:惜不见吾弟长生矣。 关羽败走麦城,有骑突来,一展大旗,上书“苍天”二字,当先一人,手持长刀。 姬平问弟子:苍天没死,何意? “上在,苍天未死。” “士在,苍天未死。” “民在,苍天未死。”汉末苍天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汉末苍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汉末苍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