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最是心安上岗村
徐宝其实还有更好的东西,更专业的,他带来的背包里面装着了,止血的、消炎的,包括生物类的。
但他是不会给西夏俘虏使用的,能做到如此程度,他算是仁至义尽,受伤最重的人如果生命够顽强,可以活下来。
到时能不能继续活,要看大内一众官员的意思。
曹彦听到徐宝的话,依旧激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将士受伤能够尽可能活下来的机会的世界。
他像看宝贝一样看着三人,观察,尤其是受伤最重的人,并暗自祈祷对方能活下来。
边看他边与徐宝说:“徐郎,此法可授与军中?若可,我代大宋百万将士感你恩德了。”
说话时他紧张地盯着徐宝,很怕徐宝不答应。
徐宝就纳闷,心说方才你看我做,你学去我还能说不让?我有那本事,别人家的干豆腐是咋出现的?
“玉珏,若你应允,当是国之大功。”王畴也跟着搀和,他最佩服的是徐宝缝人的动作,那叫一个自然流畅,就跟一个手巧的绣工刺绣般,忍住心中的不适去瞧那缝线的地方,阵脚均匀。
当赞一声好针功。
徐宝扭头与王畴说:“方才诸位都已瞧见,照做便可,咱开封之地多产白桑皮,无人用此法缝伤口?景彝兄可知前唐‘安金藏’其人?乃唐睿宗李旦旧府优人。”
徐宝提出个人来。
换成旁人或许难以知晓,然王畴却瞪大眼睛,深点其头,道:“来俊臣欲陷李旦,优人安金藏为明其心,自剖腹,五脏皆出,后以桑白皮合之,活其命?”
他说得简单,里面包含的事情多了,就是有人诬告当时的李旦,也就是武则天的儿子,武则天让‘来俊臣’这个人去查,来俊臣就动刑,当时李旦那里都是唱歌跳舞的人,其中有一个叫安金藏的。
别人是承受着刑,他却为了李旦证明,把自己的肚子给割开了,五脏全流了出来,武则天知道在事了,就觉得这个人不错,找人救治他,把他的五脏给塞回去,又用桑白皮把肚子给缝上,他居然活了。
当然,徐宝是不信的,他相信对方的肠子流出来又塞回去,至于其他的东西出来,塞进去缝一缝能活,那已经不是生命力顽强不顽强的问题了。
此是旧唐书中有详细记载,王畴编纂唐书,自然知道,因此顺嘴说出。
徐宝的意思是说,外科手术缝合已经有了,还跟我学什么?
“玉珏可学之此处?孙卿曾言‘知之而不行,虽敦必困’,玉珏却未如此。”王畴问,他心中佩服,自然不是佩服安金藏这个忠心的人,他是佩服徐宝怎么知道的,这学识也太渊博、太扎实了,而且是知之而行。
“然也,知行合一。”徐宝答,他明白王畴说的是啥意思,孙卿就是荀子,曾说过‘闻之而不见,虽博必谬;
见之而不知,虽识必妄;知之而不行,虽敦必困’。
用此来夸自己,说自己不但知道,还去做了。
“大善。”王畴又夸。
“你俩好好说话。”曹彦一个武将,听两个人在那你说一句,我道一语的,听懵了。
“呵呵,虞候莫急,我和玉珏打探密法呢,定会用在我大宋将士身上。”王畴笑着解释。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着,感觉自己跟徐宝和那个旁边的人不是活在一个天下间,读书人都这么干吗?徐宝平时说话没这样啊。
曹彦转眼高兴起来,向徐宝问:“徐郎真愿教我们?”
“教啊,必须教。”徐宝笃定地说道,他也不敢拒绝,不然两个人回去跟赵祯那小子一说,赵祯会请自己喝茶的。
“哈哈,徐郎,以后有事你说话,想打谁打不过,我偷摸叫来人帮你打,打坏了你再缝他。”曹彦心情愉快。
“那他们三个……”徐宝指着还没死的三个细作问。
“押起来,好生对着,你三个命好,能活很长时间。”曹彦说出让人好好对待三人,又对三人说道。
三个人已经没力气瞪眼睛、吐血唾沫什么的了,原本就饿,来了又被一通杀,再被绑着挨村民揍,接着让人把伤口像缝衣服那样给缝上了。
尤其是吃了药,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药,有毒,迷糊。
曹彦和三人说完,又小声问:“徐郎,那二十四个人哪怕数不够,我也算你是。”
“咋不够呢?里正爷爷,上面派来看那二十四个人的,要记我功劳,一个人给十万钱呢,加上他们九个,三百三十万个铜钱,换成官贯,可是有四千二百八十五贯多呢,这下村里有钱了,可以做大事了。”
徐宝反驳曹彦一声,对里正爷爷说。
里正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点头:“好,好好,好好好……”
“里正爷爷,你得叫人去把那二十四个人挖出来。”徐宝提醒一句。
“就去,这就去,跟我过来,让你们看看咱宝郎干掉的人,二十四个呢,这九个算什么。”里正这下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招呼着人去挖尸体。
那三个人瞪大眼睛,一同看徐宝,受伤最重那个不敢相信地问道:“抓你的人全死了?你杀的?”
“怎么?你不服?你西夏以下犯上,天难容之,自有天罚,天罚落,谁能躲?”徐宝不承认也不否认。
三个村的人这时才明白,原来徐宝已经干掉西夏细作二十四个人了,啊,原来那车和那马是西夏人的。
而且这一下子就能得三百三十万钱,多少来着?对,四千二百多贯,哎呀,杀西夏人这么赚钱?
上岗村的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了,脸上笑开了花,他们知道徐宝的钱都给村里花了,现在有了更多的钱,徐宝一定会弄出更多赚钱的法子。
真没想到,当初齐瘸子给了一碗饭,给个柴房住,能换来今天,齐瘸子是英雄啊。
于是村里的人纷纷说着,还称赞起齐老头。
王畴也在听,而后感叹,说道:“原来如此,徐宝,你还真是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我现在信了,那二十四人至少有一半应该是你杀的。”
“全是徐郎杀的。”曹彦坚定地证明,他不管徐宝究竟杀几个人,反正功劳是徐宝的,必须是,不准改。
曹彦现在是崇拜了,崇拜徐宝,有学问,还能赚钱,看他处理伤口的样子,估计也不怕见血,还能有那手艺,老天爷真他娘的不公平,可为啥不公平到自己身上一次?
可惜自己家里只有个四岁的儿子,没闺女,不然说啥都得把徐宝抓上门当女婿,诶?我有儿子,我可以让儿子跟徐宝学呀,他王畴的三个孩子都扔到上岗村了,我为什么不能扔?
曹彦觉得自己变聪明了,把儿子放上岗村好啊,吃得好、住得好、学得好,最主要是安稳,上岗村是真厉害,九个西夏细作,全被他们给拿下了。
“小宝,我有个儿子,四岁。”曹彦想到就走,也是知行合一,称呼都变了,他觉得叫小宝亲切。
徐宝懂,连忙说:“可否与吾,哦,好好说话,是能不能让我教啊?曹大哥一定要给个面子。”
明明是曹彦求人,到了徐宝嘴里就成了他求着别人送孩子给他教。
“嘿嘿。”曹彦笑起来,伸手想拍徐宝肩膀,徐宝连忙伸出手接住:“既然曹大哥同意,咱就说定了。”
他现在肩膀还疼呢,保证‘青’了,酸溜溜的,那滋味……
本村的人知道曹彦是官了,什么亲军呢,很厉害,见徐宝跟人家可以那样说话,愈发自豪。
下岗村和岗东村的人则羡慕着。
下岗村的里正陈焘趁机喊:“我就说应该跟上岗村一起吧,还有几个人不愿意,都听我的,不答应不行。”
“愿意”“我答应”下岗村的人跟着喊。
今天他们也参与了后来的事情,算是一起扛过枪的那种,打西夏细作真过瘾。
岗东村的人已经从下岗村的人口中知道了不少事情,如上岗村要建大窑,坯子从下岗村买,现在人家两个村又这样了,自己村呢?
他们看向自己的里正乔罡。
乔罡的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总想找机会跟亲军大官说说话,可是却插不上嘴,也不敢直接出声,以免引起大官的不快。
此刻感受到自己村人看过来的眼神,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去做,只是着急。
他也想赚钱,想在京城的官员面前露露脸,可是他更知道,上岗村的里正不待见自己。
在乔罡使劲想办法的时候,那边里正带着人把二十四个惨不忍睹的西夏细作给抬来了。
这二十四个人浑身是伤,各种致命伤。
曹彦看傻眼了,他很想分辨一下究竟是哪个伤干掉的人,最后只能得出个结论,二十四个人掉进刀丛中了,还是从十丈高的地方掉下去的,真惨。
同时他也确定了,真有二十四个西夏细作死在上岗村了,加上后面的六个与活着的三个,三十三个一个不少,上岗村的战斗力也太强了吧?
若是边境处村村都如上岗村,他元昊还敢建国?出动一百个村子就吓死他。
王畴与曹彦想法一样,不管人是不是全由徐宝杀,只说他村里能干掉二十四个,就证明了村子有多安稳,这可是细作,看那身材,一个个的都很能打的样子,怎到了上岗村就趴了呢?
******
你们太伟大了,我又上分类推荐榜了,虽说还会掉下去,但我今天真没敢去想上榜,我不说什么谢谢了,今天这是第一更,最少是还有三更。
第一百二十章 交换利益舒心时(第二更)
童音天籁,心底梦仍在。或曾远去有归来,只手拨云暧。
曹彦仔细检查二十四具尸体,欲从其中找到关键的伤口,以确定多少人出得手。
上岗村的除了张勇三人与里正,并人之前并不知道有西夏细作,尸体是徐宝带领三个人埋的,车上的血渍也是三人清理的。
随里正前去挖和抬尸体的人已经吃过一惊,此刻其他人再吃一惊,有嫌气味难闻的往后退退,更有人向前凑,要瞧个仔细。
下岗村和岗东村服徭役人一个个瞪大眼睛,十分想知道二十四个人何时到来,又是怎样被杀的。
他们一直在上岗村干活,除非二十四个人是晚上来的,不然不可能听不到任何动静,如后来的九个人,上岗村围剿的时候可是从村东头到村西头全能听见。
两村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村与上岗村不但是赚钱多少不一样,连动手都不同了。
以前有不对付的时候还能叫着人一起打,现在再闹点什么,谁敢跟上岗村打?上岗村的大刀和弓全用上了。
两村的人很想问问上岗村的,你们还是与我们一样的村民吗?确定不是正规军?
往后你们村的牛把我村的苗吃了,我们村找你们算账时,你们会不会摆出来一样的阵势对付我们?能不能跟以前一样只动动拳头?
一时间上岗村的人在两村人的心中变得更加不同,不但有钱,还能打。
徐宝偷偷观察三个村围观的人,发现自己村的只是惊讶和不解,同时又有着自豪的神色。
而下岗和岗东村的人则是羡慕和畏惧,羡慕自然是因为三百三十万个铜钱,按照官方的兑换数量,是四千二百八十五贯多。
这是一笔庞大的收入,上岗村一百二十一户,每户分的话能分三十五贯,想攒三十五贯,五年也攒不下来。
三十五贯在村里能做多少事情?至少能起三间房,再给儿子娶个寻常人家的闺女当媳妇儿。
徐宝高兴,有差距才有动力,两个村的人是没有办法赚更多钱,不是不想赚,准确地说他们是缺少领路人。
只要自己拿出来办法,他们自然愿意跟着做。
思忖着,徐宝小声问王畴:“景彝兄,死掉的算不算钱?算的话,朝廷给不给?”
如今的徐宝见杀了人不需要隐瞒,开始惦记赏钱。
“应该……能给吧?”王畴不确定地说道。
徐宝不指望他了,蹲下身,在观察五花八门伤口的曹彦耳边问:“会给我钱吗?”
“啊?啊,给,要给的,不给别人谁还去抓细作?”曹彦笃定地说道,随后又压低声音:“只是三十三个人,三百三十万钱,那个……从上向下拨付,最后……哈哈,是不?”
他给了徐宝一个你懂的眼神。
徐宝不想懂,他想骂人,太他吗的腐~败了,层层克扣啊,到自己手中还能剩个零头?
“直接给我不行么?”徐宝不甘心,又问。
“直接给倒是行,可是我验好了是西夏的细作,还需要上报,上面确定了是真的西夏细作才算数。”曹彦给出个解释。
“唉~~”徐宝叹气,看样子钱是不能全拿到手了,否则人家不给你证明你杀的真是西夏细作。
别看还有三个活口,没用,徐宝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明白的孩子。
如果非要把这笔钱全拿到手,徐宝觉得能成功,比如写个诗在京城传扬,逼迫上面给钱,一文不准少,上面不但会给,还会派人来慰~问,然后……
徐宝知道不能那样得罪人。
但他又不想白白把利益让出去,得找补回来,钱的方面不行,要从其他地方入手。
于是他继续和曹彦说:“二十四个我杀掉的细作给多少我是无所谓的,可九个村里杀掉和抓起来的,少给了他们是不会干的,一旦宣扬出去……”
“徐郎,我也无能为力,我只是一个虞候,我那份钱不拿,别人总要拿,除非你让景彝兄与官家去说。”曹彦无奈地说道,给出了一个主意。
徐宝摇头:“不必劳烦官家,我村中杀了西夏细作,怕西夏报复,你们那有坏了不用的弓没?二钧、三钧的全行,一石的也可以有一个,张小力气大。”
曹彦沉思起来,过了会儿说道;“应该有,有的是缺了弦的,有的是裂了缝的,还有的是丢了角的,报损的时候有人勘验,但总归要入库,你村要修多少?”
“十张二钧的,十张三钧的,一张一石的。”徐宝报个数,要二十一张弓。
村子里确实缺,虽说齐爷爷应该会做,但做一张弓需要很长时间,成本会非常高,比南北作坊那里高出十几倍,毕竟人家那是规模化生产。
“有点多吧?”曹彦觉得徐宝要得太多。
“不多,三百三十万钱呢,我村一个铜板不要,为什么?因为我村的人一心为大宋,我们宁肯担着忧,也绝对不会跟西夏让步,只要有外敌过来,我村愿拼尽最后一人。
我们自组乡兵,为我大宋抛头颅、洒热血,我村的人皆是那种‘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忠君爱国之士。”
徐宝在那里极力地说着,非要把弓弄来不可。
曹彦明明知道徐宝是要往回捞好处,却依旧听得心潮澎湃,因为不管怎么说,人家是真把三十三个西夏细作给收拾了。
“成,我回去说,不管谁拿了钱,总要把该做的做了,毕竟上岗村是真杀真抓了人的。”曹彦答应下来。
他也不全是为了一腔热血激荡,他是知道徐宝所作所为入了官家的眼,上面不同意,就与上面把事情说清楚,四千多贯别人会在乎,上岗村三个月就赚回来了,上岗村把钱让给大家,大家给人家好处不对么?
何况徐宝还答应给送干豆腐,以后想吃干豆腐找徐宝要,带字儿的贵就要不带字儿的,真恶了徐宝,往后可没好处拿。
如是想着曹彦又补充:“一定能成,弩要吗?我们使使劲,弄出两张。”
“不要。”徐宝摆手:“弩担的关系太大,我村想要的是拿制式兵器的名分,组乡兵的名分,但远了我们不去,只管京城周围一圈的事情,有需要我们就上。”
徐宝道明意思,想要合法拥有武器的资格,不然刀和弓全要交上去。
曹彦点头,他喜欢和徐宝这样的人打交道,干脆、直接。
两个人谈好,村中的人在曹彦的指挥下把三十个人的脑袋割下来,再用石灰腌制。
原本为了证明还需要把武器也带着,包括大刀、小刀和弓,以及衣服等随身物品,不过有三个活的就无须那般麻烦,带个脑袋回去,懂的人一看便能认出来。
安排完处理西夏细作尸体的事情,徐宝带着曹彦和王畴向孩子们所在的地方走,已经过来的王管事和十个未来的‘老师’陪同。
走到大院子外面时,里面传来孩子们清脆的声音。
“拔萝卜,拔萝卜,哎呦哎呦拔萝卜,拔呀拔呀拔不动,哎呦哎呦拔萝卜……”
听到这动静,王畴和曹彦嘴微微张开,眼睛瞪大,然后曹彦呵呵笑起来。
徐宝的嘴角往上翘,他喜欢听宝宝们唱这首歌,他教的时候把歌给改了,节奏变慢,同时加了‘拔呀拔呀拔不动’的用嘴说。
他不喜欢原来的曲子,觉得那些个孩子唱的时候跟新~闻~联~播里的播音员一样,是表演形式的,孩子们学着唱难度太高,而且还不够萌。
改完的速度慢了,并加上说的地方,宝宝唱起来才更真实,符合几岁孩子的说话方式,就像‘猪之歌’那么可爱。
而且他还认为曲子此时代的人能适应。
徐宝认为很多曲子都可以拿到这个时代来,因为有共通性,如‘梅花引’古曲,在不使用更多炫技的情况下,平奏出来,配上词他那边的人也能接受。
就按照‘梅花引’的意境填词,可以写出来:北~风~吹~~~~傲立雪~中~巍~~~~一枝仍开~~铮铮即寒梅。
而给春江花月夜填词就更简单了。
唯一的差别是后面的人自己有加工,因为这已经不是工尺谱的问题,还涉及到减字谱,而减字谱没有旋律。
当然,这些此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宝宝们玩得开心,唱得萌。
听着娃娃们的声音,不管是王畴、曹彦,还是跟过来的三个村的人,心中都有一根弦被触动了。
尤其是本村的里正,他听着声音,眼睛看着远处,有泪光闪烁。
这是他一直等待的一刻,曾经读书人的事情在他心中难以磨灭,他要争口气,如今有了,村里的娃娃全能读书,而且不像别的地方的学堂那样死板。
多年的梦想从未忘记,实现的时候让里正想大哭一场,他抹了抹眼角,看向站在那里面带笑容的徐宝,走过去摸摸徐宝的脑袋,在徐宝不解地转过头时,他对徐宝说道:“我心里装的事情都在。”
徐宝秒懂,认真地点下头,说道:“从来不是遥远,一直都在眼前。”
******
还有两更。谢谢,今天又让我在分类推荐榜上呆了一会儿,请没投票的继续投票。
一百二十一章 变化很大(第三更)
第
上岗村的人,以及京城过来在上岗村帮着干活的妇人,站在大院子的外面听着、看着,露出会心的笑容。
王畴高兴自己的孩子能够有更多的伙伴,曹彦则更迫切地要把儿子送过来。
下岗村和岗东村的人高兴了一会儿,又难过起来,院子里没有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孩子还在家里,大的孩子带着小的孩子,穿的衣服不好,吃的更不好。
同样都是孩子,为什么人家的可以,自己家的不可以?
原来都穷,孩子全是那么放着养,能够活着长大就是成功,现在一个村的变了。
人家的孩子衣服天天换,还有各种好吃的,晚上睡觉的时候盖的也是软被,白天上午念书,下午玩耍。
这已经不是自己的孩子苦不苦的问题,还有自己的脸面问题。
下岗村的人还好点,因为他们知道上岗村冬天收砖瓦坯子,可以不用献呆一冬天,等赚多了钱,也许着上岗村的样子教孩子。
岗东村的却非常伤感,他们挨着上岗村,多少年来一直比着,虽说总是输,但输得不多。
现在这种输才是最可怕的,输在孩子上了,等上岗村的娃娃们长大,自己的岗东村还拿什么跟上岗村比?
到时候上岗村能打,学成的娃娃又有本事,还不的被他们欺负死啊。
怨谁?就怨自己的里正乔罡,看看下岗村的里正陈焘就跟上岗村搭上了线,自己的里正却抹不开面子,你里正的面子重要还是我们家的孩子重要。
浓浓的怨气扩散开来,乔罡明显感觉到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他又一次决定跟徐宝好好谈谈,尽量保存颜面,实在不行私下来给徐宝塞塞钱,这钱自己出了,叫徐宝帮忙想个辙。
他往徐宝旁边凑凑,跟之前一样,刚要开口,徐宝先说话了:“景彝兄,我去把赤石他们带出来?”
王畴摆下手:“不用,我在外面听听就好,让他们玩吧,不意见面时,只念心安处,遥闻更知足。”
徐宝眨眨眼睛,心说你至于么,弄得更生死离别似的,我进去带出来,你们见见说说话,再回去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刚想到此,王畴又向王管事问:“一切可安好?”
“好,好着呢,公子你就放心吧。”王管事一副忠心的模样道安好。
徐宝被气到了,他直接走过去,喊:“赤石、豕当、阿莠,快过来。”
三个孩子一听招呼,连忙跑过来,阿莠手上还拎着个小萝卜,徐宝打开院门,抱起阿莠带着来到王畴面前。
“爹。”阿莠一看到父亲,登时高兴起来,张开胳膊。
王畴连忙抱过来,呵呵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是怎么看怎么好,发现闺女更重了,小脸粉嘟嘟的,眼睛感觉也更黑了。
“爹,给你吃萝卜。”阿莠把手上的小萝卜递到父亲嘴边。
“好,好好好,我拿着,路上吃,辣不辣?”王畴腾出只手来抓住萝卜,笑着问女儿。
“吃皮辣,用醋泡皮又不算辣,我天天吃两条泡醋的,徐宝哥哥,哦,叫徐先生说吃吃以后,我就不容易生病了。”阿莠吐字清晰地介绍着情况。
王畴登时醉了,以前宝贝闺女可是不喜欢说话的,跟她说话,她就总是一个字、两个字那样往外蹦,甚至连露儿一天能让她说的话也就几十个字。
她什么都不要,就是整天自己在那玩,有时看着一样东西就发呆,问她想要不,她摇头,然后继续发呆。
那时可把自己和夫人、娘亲愁坏了。
没想到交给徐宝,女儿变了,说起话来有条理,还懂得介绍萝卜皮怎么吃不辣,莫说女儿以后不会去国子监,即便是去了,国子监的人也没徐宝这本事。
感激地看一眼徐宝,王畴问自己的次子豕当,豕就是猪的意思,取这样的名字好活。
“豕当,有没有做错事?”王畴问。
豕当一手背在身后,听到父亲问,连忙把另一只手也背过去,调整自己身体的姿态,让正面对着父亲。
王畴一看,顿时怒了,两步卖过去,边说着话边探头向儿子身后看:“你又藏了什么东西?”
看完,他傻眼了,儿子手上什么都没拿,就是那么背着。
然后儿子出声:“父亲可是见我先思我有过?”
他是问爸你一看到我的时候是不是先想着我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王畴被儿子问得哑口无言,这已经不是问他问题,而是谴责了。
随后豕当又说:“我确实做错了,我不应该问这个的,问了叫父亲为难。”
他把手从身后拿出来,一翻,就见手背上指头处夹了一片落叶,说道:“真有东西,我要把秋天的叶子收起来,这是上岗村的叶子,以后好记得秋天我来过。”
王畴愣愣地看着叶子,突然发现次子也懂事了,而且说出的话还带着一点点诗意。
他真不晓得徐宝是怎么教的,因为他觉得徐宝一直东奔西跑,没有太多时间陪孩子,可是自己的两个孩子确实变了,就像种了一朵花,看着它长大绽放一般叫人欣喜。
他笑着对二儿子点点头:“好,晚上做梦吗?”
“有啊,想爹爹,想大父,还想娘和大母,我要多多学东西,等娘和大母回来。”豕当回答,同时看妹妹伸手要树叶,便递过去,与妹妹说道:“不能吃哦,抓破了不怕,我再去找第二片秋。”
王畴呵呵笑了两声,很开心,虽说次子说出的话拼不成诗,但那感觉却在,以后自己好好教教,哦不,自己不教了,让徐宝教吧,他比自己厉害,等他教完,次子一定也能出口成章。
最后他才看向长子赤石,问:“将军你不想说什么吗?”
“我会看好弟弟妹妹的。”赤石笑着回答。
“那你学了什么?”王畴又问。
“学带弟弟妹妹玩呀,阿莠现在比以前好多啦,跟很多伙伴玩,豕当学到了第十七个字母。”赤石大大方方地回答。
“我问的是更重要的学业。”王畴把脸一板,他对长子要求一直最高,因为第一个出生的就是儿子,他最高兴,也把希望放在了这个儿子身上。
赤石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回答:“学业最重要,带好弟弟妹妹就是学业中的事情,学业不是学字和背诵,是学行事之道,是学为事之法,是学天地至理。
该背的东西我自然会背,该写的字我也会去写。然父亲所问,自不是孩儿写了多少字,背了多少文章,而是懂得了什么。大海终会与天连,不在滴水貌何颜。上为悠悠渡白云,下是稳稳坐青山。”
王畴:“……”
他此刻真迷糊了,儿子竟然跟自己讲起境界来了,而且随口就是一首诗,徐宝究竟干了什么?
是在用三个孩子现在的表现告诉自己以前自己教孩子教得有多么差吗?
王畴有些伤心,因为以前自己的三个孩子没有今天这样聪明,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伤心。
同时又非常庆幸,多亏给娃娃找了个好先生,王管事的功劳大了,没有他当初那样对待徐宝,又怎会有现在的一切?
“好,好。”王畴对着赤石夸赞。
旁边的人则羡慕着,上岗村的人羡慕,但有期待,因为自己的孩子即使暂时比不上这三个,也可以跟着学。
另外两个村的人则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的孩子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眼看着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娃娃懂这么多,以后怎么办?
下岗村的里正陈焘又拉住本村的里正,近乎哀求般地说道:“让我村的孩子也过来学吧,我们出束脩,用大窑修好后制坯子的钱抵。”
“这个……小宝忙,整日不着村,怕耽误了你们村里的……”里正为难地说着。
不等他说完,陈焘就抢着说道:“不怕,叫我村的娃娃跟你们的娃娃一起玩便好,哪个不听话就往死里打。”
“呃~~~待我与小宝商量商量。”里正没给出保证。
“成,只要我们能拿得出,要多少我们就给多少。”陈焘也是急了,为了村子的将来,不拼不行啊。
他也想过花钱找个人到村子里去教,可总觉得别人教起来比不上徐宝。
******
三个孩子又回去跟伙伴玩耍,王畴和曹彦不耽误,装上东西,在村子里的八个人的护送下,乘两辆车回城,这个时候回去天都很晚了,二人却依旧不留。
里正找到徐宝,把陈焘的意思转达出来,然后对徐宝说道:“小宝,为难就不教,他村里既然舍得花钱,没有你也能找到其他的夫子,孩子就是认可字,谁教不是教。”
里正的话是这么说,但让他从外面找来一个夫子代替徐宝,他却不会答应的,外面请的夫子会跟娃娃们一起玩吗?能天天想着做不同的菜给娃娃吃吗?
徐宝倒是轻松下来,他早就想着要把另外两个村的孩子给带过来一起教,人多不怕,可以先教老师,再让老师去教。
而一旦别人的孩子过来念书,自己说出的话,别人就会更愿意接受,并且听从。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月无月心月明(第四更)
细雨飘,小雪摇,新月不见看空寥,细语话情宵。惊喜时长翻倍转,待他遭,共双骄,崛起在今朝。
徐宝沉思着,考虑以后的书院要招什么样的孩子,如何把孩子的家人融合到一起。
里正略显焦虑地等待徐宝回复,从他本心上讲,他希望把下岗村和岗东村的孩子全接到上岗村。
一个是能彰显上岗村的厉害,另一个也是他自己日子过好了,愿意带着别不去过苦日子。
按阶级方面的事情来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里正,里正手握大权,一里的人交不上赋税,就应该带着人过去搬东西,拆屋毁房,谁不服押着到县里衙门口抽鞭子。
这是里正的权威,很多时候说朝廷判死刑的少,治安好,其实那是因为大多数的事情在村里自己就解决了。
里正的地位能掌握生杀大权,当然,也需要村里的耆老支持。
可是他做不到这些,他会借钱给别人交赋税,然后让对方在需要服徭役的时候出工,或者是村里干活的时候抵工偿还,他不会趁别人不行的时候低价买别人的地和祖屋。
作为里正他不合格,但作为一个人,他却是成功的,他总是将心比心对待村子里的人。
如今村子变好了,他又想帮助下岗村和岗东村。
他看不上岗东村的里正乔罡,却对岗东村的大部分人没什么意见,岗东村的人过来清理河道服徭役,有时赶上吃饭了,大人的孩子会跑过来瞧热闹,里正也会留下跟着村里的孩子一起吃。
现在他认为村子有钱了,别人又求到头上,下岗村的娃娃也是娃娃,只要徐宝允许,村里就照看着。
徐宝考虑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是村子的利益,没办法,他在这个村子,做事要为村子负责。
觉得利益上没冲突,其次想的便是里正爷爷。
最后是琢磨人性,怎么去带下岗村的孩子,要不要收钱?有时候不收钱未必是正确的,会纵容别人得寸进尺。
要是收钱呢?情分上就弱了,对方会认为我给你钱,你帮我教孩子,是个交易,谁也不欠谁的。
想了足有十分钟,里正一直等着,在不远处躲着偷听的陈焘要急死了,行还是不行,全凭徐宝一句话。
陈焘明白,上岗村的老张在这方面无法决定,那么徐宝会不会答应?
“里正爷爷,这事我允了,不过我要收钱,一个孩子一个月一贯钱,笔墨纸的钱全算里。”经过考虑,徐宝出声答应。
“多少?”里正不敢相信地问。
“一贯,七百七十文,一个月。”徐宝态度坚决地说道。
偷听的陈焘又想哭,给不起呀,他知道徐宝教孩子值这个价,而且还便宜,因为娃娃们吃的东西就好。
不用说教孩子的钱,只说每天吃到的东西,便超过这个价。
一天两个鸡蛋,荤素皆有,还专门选好的菜给娃娃做,白菜就是白菜芯,肉就是五花三层肉。
还有那韭菜和蒜薹,稍微老一点就不要,看上岗村的孩子吃饭,肉炒蒜薹时,那蒜薹嚼在嘴里最后剩不下渣子,三四岁宝宝的小牙就能咬动。
如此给孩子们吃饭,一个月七百七十文也就差不多了,额外的笔墨钱又不收,是仁义价,多来一个孩子学就是多占一分便宜。
可是自己村里给不起,七百七十文也多呀,一个孩子一天二十多文,让大人吃什么?
陈焘痛苦。
里正皱眉:“小宝,不用给他们村的孩子吃那么好,什么东西便宜就做什么给吃,实在不行让他们带饭菜过来,热一热又不费什么工夫。”
里正帮下岗村讲价,从待遇上缩减,他管着买菜买肉,知道一个娃娃一天能吃掉多少钱,大批量购买的情况下,使劲压价,一个娃娃一天吃的东西需要十三、四文。
别看很多素菜地里就有,可是做菜要放油,小宝要求做的菜,是分出荤油和素油的,炖菜放荤油,炒青菜就放素油,盐也全是好盐。
若非是大量买,七百七十文不够本儿的。
所以他想给减下去,下岗村的孩子多吃点苦吧。
徐宝摇头:“不行,孩子吃饭上不能省,钱必须交,但是……”
里正松口气,陈焘的心也往下落落,这个‘但是’太好了,快,继续说。
“但是我村今年的活多,村里的人,还有京城来的人干不过来,京城来的妇人都在忙着看孩子,汉子到别处帮我们收发霉的稻子和秸秆,可还是缺,冬天我有事情做,赚钱的事情。
所以我打算找下岗村其他在大窑建好后不打坯子的人过来做事,给工钱,一天一百钱,有孩子在上岗村的人先考虑。”
徐宝说出自己的打算,给钱雇人干活,然后别人拿了钱,自然就可以给孩子交伙食费了。
“什么活一天一百文?”里正很吃惊,认为给多了,但一想到小宝的算计,就知道他有主意,又跟着说道:“也好。”
“事情就定了,明天叫他们把孩子带来,现在拿不出钱,可以先欠着,等干活有了钱再给。”徐宝决定下来。
******
第二天下岗村的孩子们被大人领来,一个个衣服都洗得干干净净的,破的地方全补上。
看那补丁处针脚整齐细密的样子就知道家中的人很用心,穷不怕,就怕不勤劳,笑破不笑补。
但娃娃来了,徐宝不在,直到中午徐宝才出现,坐着专车从京城回来。
他不是去问弓弩的事情,那早着呢,允许使用制式兵器的乡兵可不是那么好申请的,仅仅是杀掉了三十个人,还有俘虏了三个是不够的。
更多的是要依靠徐宝的面子,他管着西市摊位区的价值要考虑进去,还有交上去的拼音了、弟子规了什么的,全面评估,包括上岗村的收入,才会看是否应该让上岗村的乡兵拥有好武器。
徐宝去京城是买蔑刀和找人来,蔑刀用来处理竹子,找的人是相熟的成衣铺的,就是他给写对联收人家二十两金子的。
那家现在衣服值钱了,官员和富贵人家订衣服的都排到一个月往后了,一般人过去买根本没有。
但徐宝到他家说一声,他家立即派来两个人。
到了地方给下岗村来的九十三个孩子量。
徐宝在旁边看,说:“他们现在是瘦,但过上一个月就长起来了,所以要大一点,还有冬天冷,里面要加衣服,你们别做紧了,但也别因为想着他们过个半年长大就做得太宽松了,到时候再做新的。”
成衣铺子的人按照徐宝提的要求去考虑,先量,然后再考虑做多大,至于样式就不用说了,跟原来的一样。
下岗村的娃娃一上午都很拘谨,他们看到了上岗村二百多个孩子穿着同样的衣服,又羡慕又自卑。
现在知道要给做新衣服,还是一样的,都很高兴,他们的家人则发愁,包括里正陈焘。
陈焘几次想要开口问,都找不到机会,等徐宝不和量孩子身子的人说了,他刚要对徐宝说话,徐宝却先与他说道:“衣服钱算在每月的一贯钱里了,不用再交。”
陈焘张了张嘴,眼圈先红,使劲喘了两口气,才对徐宝说道:“徐郎恩德我下岗村不会忘,以后再有哪里的细作过来,我下岗村拼了命也要冲在前面。”
“那得先训练。”徐宝笑着说道:“现在你们得把人手安排好了,我有活要你们做,冬天娃娃们能不能吃到青菜就看你们的了。”
“啊?冬天吃青菜?”陈焘被吓一跳。
“陈爷爷难道不知道大内里面冬天有青菜?有地暖专门种的,我也打算做地暖,种上青菜,冬天给宝宝们吃,顺便卖钱。”徐宝与陈焘说。
嘟嘟过来的时候专门和徐宝说过,这个时代的大内皇宫有反季节蔬菜,是采用一片地间隔地面供暖种出来的。
就是说一百米乘一百米的地方,每隔上五米就修一个薄石板的‘路’,冬天的时候石板下走热,整个区域范围内温度升高,石板间隔的五米那里就种菜。
如此一来冬天皇宫也有青菜。
只是成本太高,但徐宝要做,高就高呗,种了菜卖钱也贵呀。
最简单的办法是让嘟嘟带东西过来,直接搭棚子,但两个人都不选择,那东西带来怎么解释?
所以徐宝采取耗成本方法,也修地暖,只不过不是石头板子,而是竹子通道,在里面走热水,至于怎么密封,这个做的时候就知道了,很简单的。
听了徐宝的解释,陈焘不但没有恢复,反而更害怕,他声音颤抖地问:“那我村的娃娃还用多交钱吗?”
“陈爷爷说笑了,一个月一贯钱,全包含进去了。”徐宝摇手说道。
陈焘这时终于懂了,徐宝根本不在乎孩子是否给钱,他是不想让自己村里的人觉得上岗村书院傻,所以才提出钱来,然后又用做工补回去。
冬天若能跟宫里一样吃到青菜,一个月就不是一贯钱能够的了。
******
解决完孩子上学的事情,徐宝一时间没别的事了,就是等。
等啊等的,等到了月末,说是新月如钩,可是他等半夜的时候却看不到月亮。
看不到归看不到的,他依旧对着没有月亮影响下的星星唱:“夜~色~茫~茫~~照四~周~~天边~~~新月如~~钩~~~回~~~忆~~~往~~事恍如~~梦……人~隔千~里~~路悠~悠……夜~色~~~朦~朦~~~……却待遥~~~问终~~无~凭~~~”
“请~明~月代传~~信~~~寄我片纸~~~儿慰~~离~情~~夫君这是想谁了?可惜呀,这天上无月呢。”冯媛的身影随着声音出现。
她笑靥如花,又跟逃难似的身上挂一大堆包包。
徐宝也笑:“谁说无月的,我的明月来了,月亮里的女子比嫦娥美一万倍。”
******
算昨天的哦,我的承诺完成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学医带活物(第一更)
徐宝说着话,连忙冲上去帮着冯媛往下卸包裹。
“这次感觉比上回多。”一大堆的包卸下来摆在地上,徐宝抱抱冯媛,才观察起东西。
“因为我变聪明了,上次的小集装箱太大,我这回来的时候在身上拴了很多小包包,最需要的东西离我最近,次要的离我最远,如此可以尽量达到达到可携带物品的上限。”
冯媛松开徐宝,坐在桌子对面,笑着说。
而后她有开心地拿出一本册子,往桌子上一拍:“给我收集中草药,珍贵的全在里面了,你猜猜我为什么让你收集?快猜。”
“因为苍生需医治?”徐宝作思考状,回答。
“错,你再猜,还有两次机会哦。”冯媛摇头。
“因为餐饮少调料。”徐宝使劲皱着眉。
“不对不对,最后一次机会呦。”冯媛摆手。
“因为收藏缺珍品。”徐宝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答。
“嘻嘻,我家宝宝果然还是那么可爱。”冯媛伸手过来捏捏徐宝的脸,然后哈~哈~夸张地笑两声,喊:“我要大熊猫,我要养很多很多大熊猫,要比熊猫基地那里的熊猫还多。
我还要养白臀叶猴,养亚洲狮、养中国犀牛、亚洲猎豹、中国豚鹿、闭壳龟、普氏野马、滇池蝾螈、白暨豚……”
冯媛说出一堆动物的名字,微微仰着下巴,问:“怎么样,怎么样?支持我不?”
徐宝使劲点头:“支持,支持,强烈支持,等我训练出大军,我去帮你把西非狮、澳巨兔袋狸、旅行鸽、象龟、纽芬兰白狼、阿特拉斯棕熊什么的全给弄到手,然后你在整个世界都出名了。”
“所以宝宝啊,你还先给我找中药材吧,我看了一个星期的医书了,外科的,我打算用一年的时间把很多医学院的相关科目学完,你支持我不?”
冯媛指指她带来的小册子,说出她的打算。
“啊?”徐宝开始时还以为嘟嘟要学中医,没想到直接上外科,可是那都是系统性的,不是学外科就会做所有外科手术,也不是学一个能单独可以操作的。
“嘟嘟,你一年要学人家五年的东西?你把人家医学院的学生当成什么了?”徐宝觉得难道很大。
“这有什么?很多科目我不用再学,就是那个化学分类的,你家夫人我这个水平的还需要从头再来一次?而且必须有先进仪器支撑的我也不学。
我把我需要用的理论知识背下来,然后去四叔爷那个非~洲的医院多找那个尸~体练练手,练解剖,我这做实验的小手稳着呢。
而且我不像别的学生那样少资源,他们得排课,真正接触到实际操作的机会少,我用吗?医学院学习期间的学生可以随便进手术室观看么?我可以。”
冯媛说着自己所拥有的优势,一个是她的智商确实高,另一个别的学生享受不到的资源全向她集中。
徐宝点点头,问:“那你不养大熊猫了?”
“养啥大熊猫,我要不要抓个北宋的人回去养着?你一定要帮我多找好的中草药哦,我回去送礼。”
“我这里的中草药贵呀,给你看看,一百两银子没买到什么东西。”徐宝表情很纠结的模样,心里则乐开了花。
自己的老婆居然可以把活的东西带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能把自己带回去?等着让她带几个动物回去看看的。
可是要是真把自己带回去,回不来这边怎么办?以后再说吧,似乎回去不如在这里,至少在这里自己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稍微想了想,徐宝把这个想法压下去,把买来的人参什么的拿给嘟嘟看。
“这是多少年的?”冯媛捏着人参看。
“不知道,反正是野生的。”徐宝摇头。
“嗯嗯嗯!野生的没错,估摸怎么也能有个三十、四年吧,值了,宝宝咱赚了,继续收购,我给你带的辣椒素你别告诉我你没卖啊。”冯媛欣喜地说着。
“还真没卖,就卖了一点点,其他的送给咱英明伟大的皇上了。”徐宝耸耸肩,把事情的经过跟嘟嘟说了下。
冯媛歪个脑袋打量徐宝,然后突然笑出声,又捏徐宝的脸:“宝宝,你真是个好宝宝,你直接卖辣椒素呀?你不会做成带辣味的东西卖东西么?”
“啊?还能那样呀?哎呀!我明天开始做东西卖。”徐宝愣了一下,随即答应按照嘟嘟的说法卖。
冯媛亲身到徐宝旁边,弯腰在徐宝的脸上嘬了一口:“亲亲,亲亲就不闹了哦,宝宝你要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
“咋不正常了?”徐宝直接把老婆抱在腿,问。
“人家都知道你有辣椒素,你还想隐藏,要么你想办法再穿一回,穿到你没把辣椒素拿出来那时。跟赵祯那小子合作吧,卖了钱大家分。
赵祯有钱了,能拿出来打仗。你跟他出主意,谁打赢了就给大量的军~资,别管下面的将领、官员贪不贪。
他们想贪得多,就得打胜仗,想打胜仗就要投入,不管是给军士好伙食,还是给赏钱,他们都必须去做。
到时他们自己会平衡收入与支出,大家都不是傻子,不需要你一点点教,你唯一做的事情是赚钱。”
冯媛说着她对情况的分析与安排,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酒盅喝一口含着喂给徐宝。
然后两个人……五分钟过去,酒算是喝到徐宝肚子里了。
他呼出口气:“我想着他们贪钱就不舒服,那钱……”
徐宝说到这里顿住,见老婆正笑吟吟地看过来,跟着说道:“那钱他们最后还要拿出来。”
“那夫君可否与你家夫人我说说,怎么让他们把钱拿出来呢?”冯媛一条手臂搭在徐宝的脖子上问。
“当他们立了功,调回京城,说是庆功,然后全抓起来,挨个放血,何如?”徐宝狠辣辣地说道,并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善,咱家宝宝又聪明,杀功臣呀,来宝宝,让我好好瞧瞧,穿越后的智商咋越来越高了呢?”
冯媛笑着说,把脸在徐宝的脸上蹭蹭。
“呵呵!”徐宝傻笑两声:“玩笑,开玩笑,庆功可以是真的,然后我把镜子卖给他们,还有你带来的玻璃珠子,让他们觉得是宝贝,能传家,以后等咱们把技术提上来,就在这边做多多的镜子和玻璃珠子,我让他们传家,让他们贪?”
“这才是我的好老公。”冯媛满意了,接着又强调下:“我又给你带来一支突~击~步~枪,还有一千发子~弹,不管你做什么,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哪怕是与赵祯翻脸,你也要冲出去,活着,到时只要你能坚持半个月,我就给你再送来。
我也不知道我走后半个月你会怎么样,所以我下次来还要给你带枪和子~弹,这回我想到的便是你正被人追杀,所以专门带了武器。”
说着她紧紧抱住徐宝,在徐宝耳边呢喃:“我不管什么皇上不皇上,也不在乎是什么时代,谁惹了我男人,我就跟谁拼了,不管对错,老公做的就是对的。”
“放心,我不会在危险的情况下跟别人斗,赵祯要是说话时与我翻脸,我就认个错,等安全了,我再收拾他,对了,我把你上次来时带的东西的单据给你。”
徐宝抱着冯媛起身,来到放单据的地方,然后问:“要不要现在清点你带来的东西?你心里有个数,回头就知道什么能带,能带多少了。”
“不要,等我走了你再看,我不想耽误时间,呀,外面下雪了?雨夹雪。”冯媛摇头拒绝,习惯性地看向上面打开的窗户。
星星没了,天变得很快,透过窗户扫进来一点点雪沫子,还有雨滴。
徐宝也抬头看,说道:“蔬菜更值钱了,我要快点把肥皂和甘油做出来,好使用甘油对水果和蔬菜进行保鲜。”
“你用石灰和草木灰,再加上荤油?”冯媛问,见徐宝点头,说道:“你不知道附近有天然碱吗?
你这是扶沟县,那边是桐柏县,直线距离二百多公里,你派个队伍出去,绕啊绕的,一个星期怎么也能绕到地方了。
然后我给你提供具体的地方,你们就开始挖,挖出来稍微加工家就能用了,比你又是石灰又是草木灰来回过滤和提纯强。”
“啊?有这好地方?行,我记下了,等我势力足够大时,我把那里包下来,现在不能挖,我挖他们也会挖。”徐宝高兴地说道。
“宝宝你地质学的不错呀,咋不知道呢?好好回忆回忆,都有什么好东西。”
“因为地形不一样了,若是远的地方,往北、向西,我还能找到,这里是开封,河南地界,咱们那时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
而且我更多的研究是玉石类的,我帮你采鸡血石哦,你得等等我,我眼下腾不出手来,你回去先把宝石店选好地址。
先花钱卖点东西,暂时卖卖,等我把很多出产珍贵矿石的地方找到,就拿过去卖,钻石就不用了是吧?”
徐宝对此也无奈,他看不到高楼大厦,也没有什么这个路、那个街的,他定位不了,过去倒是能通过土壤情况和植物生长判断出来。
“老公辛苦啦,咱在说说别的,咱大宋要和西夏干仗了,狄青你认识不?”冯媛换了个话题。
******
第一更,今天应该有三更。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关键时刻出事了
听老婆提起狄青,徐宝叹口气,把刘怀忠的事情说出来,以无法救活刘怀忠而伤感。
冯媛听完,诧异地观察会徐宝,又伸手好好捏捏徐宝的脸,这才点头确认:“是我老公。”
“你的意思是他应该死?”徐宝明白老婆的意思,打仗死人是最正常的事情。
“我是觉得他还能有个以身殉国的评价,能留下一个名字,对他来说是件很不错的事情,总比连个名字都没留下的强。
你是想着你身为穿越者,应该能改变天下,你不是为谁的死而烦恼,你是因自己的无力而难过,你的心态没放正。”
冯媛一下子想到了原因,开始批评。
徐宝很坦然地点头承认:“没错,我就想让地球围着我转。”
“简单,你跑太阳上去,如今你只能让月亮围着你转,已经很不错啦。”冯媛又端起一盅酒,自己喝了,然后看着外面天上依旧向屋子里扫的雨雪,说:“北宋的军事实行强干弱枝,但北宋的经济却是两极分化严重,所以咱要赚更多富人的钱。”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用辣椒素,还有你拿来的东西赚到钱,你准备怎么花?你制订路线,我去操作。”徐宝提到了钱的事情。
如他之前所想,嘟嘟拿来的东西卖了钱,给嘟嘟留着用。
“你就看着花呗,不用管我的,我呢,就负责每半个月给你带一次东西,每次我都会带武器,因为我无法确定我下次来的时候你处在什么境况中。
所以呢,不管你在的环境多了恶劣,一定要坚定信心,只要你觉得钱有用,你就随便用,不够的时候我甚至可以给你带来白银。”
冯媛不在乎钱的事情,她只在乎徐宝在这里的生活和安全。
徐宝则摇头:“不行,钱是咱俩的,要花一起花,谁也不是谁的附庸,我改变这个时代,你一样要参与进来。”
冯媛笑了,她喜欢徐宝正是因为徐宝尊重她,从小就是,不像村子里其他的男孩子,总是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样子。
在她看来,大男子主义没错,错的是不应该在自己面前大男子主义,因为同一时期的孩子中她最优秀。
她的想法是,既然没有我厉害,凭什么在我面表现大男子主义?还有的男孩子发现比不过自己就自卑。
只有宝宝不同,他既不因为自己是女的而轻视自己,也不因自己各方面厉害而奉承自己,他就是那种你对我,好也对你好,遇到事情的时候谁更专业谁决策,然后两个人一起上。
“说呀,钱怎么花,以后你每一次来都能看到你做出的决策的效果,你给我送东西,我帮你当执行者,但我不给你做书面详细报告,我没那时间。”
徐宝的声音在想着以前事情的冯媛耳边响起。
冯媛回神,眨眨大眼睛,笑着说道:“快点把大窑修好,我要土炕,东北的土炕,专门的土炕区,像厂房那样,在上面把蒜给我种出蒜苗。
我给你带的温度计,你用来孵化鸡鸭鹅,冬天的时候,母鸡母鹅,还有各别的母鸭子是不抱窝的。但它们的交~配却没有停。
你去别的地方买它们的蛋,尽量选可能受~精的地方的蛋买,最好是十天以内的,回来孵出,养大它们,记得在家禽舍的周围撒石灰,然后……”
“然后我已经让他们把家禽的一个个集中区域分开了,即使有疾病,也不会全死掉,还有猪也是,整个村西那一大片不好的地,现在全是我的。”徐宝接着冯媛的话说。
‘吧唧’冯媛使劲亲了徐宝一口:“老公真能干。”
“宝郎,宝郎你还没睡呢?下雪和下雨了,你窗户没关。”听到冯媛说的话,想歪了的徐宝正打算做些什么进一步的男女~交流行为时,外面响起村里人的声音。
这是轮换着守在徐宝房屋外的人,估计是看到下雨和下雪冷了,他们自己也想休息休息,但徐宝屋子里还亮着呢,便打算让徐宝先睡,然后他们再留出一个人,其他人也睡。
为了怕别人看到,徐宝把两个油灯摆在了窗户边,下面的窗户又用被遮挡,所以外面只能透过上面的窗户看到光亮,而看不到完整的影子。
“不用管,你们去睡吧。”徐宝对着外面吆喝一嗓子,回过头与冯媛说:“村里派的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盯着我的屋子,不准任何人接近。”
“那我以后呆的时间长了呢?”冯媛看表,然后露出欣喜的模样,因为时间已经走过了两个小时,多了三分钟。
两个人也没觉得说了多少话,时间就这样走掉,再不是徐宝等待时候那样漫长。
徐宝也看了一眼表,说道:“不需要跟别人详细解释,你现在出去让他们看到你,有人问我,我就说是保密。”
接着他盯住表:“要是四个小时,下次是八个小时,然后十六个小时,就是说两个半月之后,你可以在这边呆上一百二十八个小时,五天也才一百二十个小时,那样你可以算是一直在这边呆着了,三个月之后呢……”
说一说,徐宝有愣了,小声道:“如果你一直陪我在一起,就回不去了?因为你回去又回来的时间没有减掉你在我这里呆的时间,你在那边有亲人的,还有事业。”
冯媛跟着愣了,过了几秒,她笑起来:“有你就行,我想回去,并不是说舍不得什么,家中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我还有哥哥和弟弟,企业可以交给村里,学生少了我依旧有人教他们。
我是觉得我不回去,就无法带来更多的东西,有东西咱们在这里的发展速度和没东西是不一样的。看样子下次我需要带重要的东西过来才行。”
冯媛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陪伴徐宝闯天涯的样子,可是徐宝却无法释怀。
他觉得把嘟嘟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是种自私的行为。
他希望嘟嘟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可却不希望嘟嘟永远回不去,那样对嘟嘟的家人该是多残忍的事情。
“老公,咋不开心了?”冯媛轻轻摇晃着徐宝。
“哎!命运厄抉择,四季总流波。大雁有归日,乡人还欲昨。哪怕浮云同,何堪碧水郭。也是秋风过,曾说落叶多。”
徐宝伤感起来,他想起了村子,自己回不去,可是难道还要让嘟嘟回不去?
“呦!宝宝你是在报复我哈?上次我走时给你留了一个数字诗,这回我还没走呢,你就给我来一个仄起平收的五律是吧?看样子两年你被抓去当大头兵,文采没落下呀。”
冯媛咬了咬嘴唇,拿她那妩媚的眼睛瞟了徐宝一下,说道。
徐宝知道老婆不愿意说这种事情,便转个话题,说道:“啥文采呀,也就是欺负欺负古人,哪天见到晏殊,我让他知道知道啥叫厉害。”
“写‘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游梁赋客多风味,莫惜青钱万选才。’的晏殊?”冯媛撇嘴问。
一般人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这话,而且还撇嘴的,文学底蕴不够是难以理解的。
但徐宝清楚,因为晏殊写这首示‘示张寺丞王校勘’之前,写过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的词,而后他又写诗,依旧用了这最好的三句。
开头第二句就用了改一个字的,小园幽径独徘徊,自己的老婆嘟嘟傲气,尤其是在文字一道上,她认为既然写过了,何必还拿出来显摆?再写一个难道写不出来?
徐宝笑笑,说道:“可是他还写过‘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那比得上‘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吗?他现在干啥呢?”
冯媛依旧对这点小事耿耿于怀,她不是觉得晏殊文采不好,她也喜欢晏殊的词,但她认为,一个好的句子,用一次就够流传了,何必画蛇添足。
她对此非常遗憾,觉得晏殊要是不再写一首诗依旧用那三句的话,就更完美了。
“在当三司使呢。”徐宝给出晏殊现在的职务。
“哦~~~就是管财政的是吧?这样,你按我说的去做,多赚钱,然后带到京城卖,有收税的你就跟对方说,说要问问,你买这些东西的价钱高于你卖这些东西的价钱怎么交税?低于这个价钱怎么交税?他要是答不上来,你就让他找上面。”
冯媛给出馊主意。
但徐宝却偏偏答应:“好的,我一定要问问对方给不给我进行抵税,甚至是补贴,我让晏殊知道知道,财政是怎么玩的,敢让我老婆不高兴,他完了。”
“嗯哪!”冯媛开心了,然后脸突然红起来,小声说:“人家都两年多没见到你了,你看我现在,其实虽然变小了,但是长得还不错,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咱俩是不是……你倒是给个表示啊。”
“啊,对,其实吧,我……我这看上去十三、四岁的身体也不错,天色晚了,不如请娘子早些……”
“小宝,小宝,我你里正爷爷呀,出事了,岗东村出事了,有人把他们里正乔罡家的柴火垛和房子全点了,不晓得烧没烧死人,小宝,小宝……”
就在徐宝打算跟冯媛那啥的时候,外面响起里正的吆喝声。
“烧死他乔罡才好呢,我滴个爷爷呀,里正你真是我爷爷,你早不来晚不来,你这……”徐宝此刻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嘟嘟初露面(第三更)
徐宝对里正的到来很无奈,而且还听到里正向这边走的脚步声。
他看看老婆,冯媛对他眨眨眼,以及是他看着安排。
徐宝都未去寻找什么藏身的地方,一手拉着老婆,一手卸掉门闩便把门打开了,里正恰好走到近前,站到门口。
“诶?”里正傻眼,咋多个人呢?外面守着的人没与自己说有人来了呀。
“里正爷爷外面冷,快进来。”徐宝一手挽着里正的胳膊往里带,顺手把门关上。
里正进来还发蒙呢,看到了桌子上从来没见过的两道菜,雪绵豆沙和干煸黄鳝,以及地上的一大堆包裹。
“嘟嘟,这是里正爷爷,里正爷爷,我没过门的媳妇儿嘟嘟来了。”徐宝介绍。
他本应该之前不让里正进门,或者是让嘟嘟藏起来,但他一想,自己老婆有什么可藏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到时候突然回去就回去,自己需要跟谁解释吗?
“里正爷爷好。”冯媛顺着徐宝的话笑着问好。
里正眼睛瞬间睁大:“嘟嘟?”
接着使劲一拍手:“嘟嘟可把你盼来了,路上还安稳吗?有没有遇到坏人?东西被没被抢?缺了什么跟你里正爷爷说,爷爷带着乡兵杀过去,帮你抢回来。”
里正高兴坏了,早就听小宝说有个没过门的媳妇,很厉害很厉害的,没想到今天见到了。
怪不得小宝看不上村里的闺女,这嘟嘟长得真俊,而且还有一副好生养的身子,瞧着与别人的闺女不一样呢,在身上多了些什么,咋看咋顺眼,许是宫里的也比不上吧。
冯媛一听里正说出来的话,知道徐宝以前提过了,妩媚地看徐宝一眼,她主动地问起刚才的事情。
“里正爷爷说是谁家走水了?”
“啊,是岗东村,河对面的村子,他们的里正叫乔罡,刚听人说,柴火垛着了,房子也被点了,哎呀,这个冬难熬喽。”里正指指那边。
徐宝拉着老婆又开门看,从这都能看到那里的火光,真漂亮,跟放烟花似的,天上飘的小雪和小雨根本压不住。
欣赏了一会儿,徐宝说道:“乔里正家一定很暖和,看这火,真旺,好兆头哇!”
“别瞎说,人家遭灾呢。”冯媛在旁边提醒。
“遭灾就对了,别担心,他手下有人呢,平日里谁交不上赋税,他的人可以抓着到县里打鞭子,叫鞭笞,有的时候用竹条,挨打的人被抽得一下一道口子,血可鲜艳了,通红通红的。
咱上岗村就不成,里正爷爷没本事,不会抽人,也没人被抓到县衙门口挨抽,见不到那血淋淋充满了艺术效果的身体。”
徐宝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笑容说。
冯媛叹息一声:“果然啊,没有无原无故的爱,也没有无原无故的恨,看样子是你帮着下岗村的事情传开来,岗东村的人也想跟你讨个好日子,结果与他们立正商量时,那个叫什么来着的里正没答应,于是……”
“是呀,富祸无门,唯人自招。”徐宝说。
“才不是呢,这叫身负公权无公思,天道威威或有迟。循环报应行不爽,红尘茫茫即此时。”冯媛给出个评价。
里正眼睛突然变得贼亮贼亮的,他这时相信小宝的话了,原来没过门的媳妇嘟嘟果然不一般啊,看看,人家的闺女咋教的,村里年岁差不多的女娃娃跟人家嘟嘟一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得是往茅坑里踹的那种。
同样看着人家着火,里正心里乐开了花,他还琢磨着小宝事儿太多,有了嘟嘟在村里就好过了的事情。
没办法,他不晓得嘟嘟的厉害,把嘟嘟安排在村里,村里的人将永无宁日。
徐宝看了半分钟,吧嗒吧嗒嘴儿:“若只是柴火垛烧了,还能重新堆起来,花不了多少钱,可是房子烧了,里面的东西跟着也烧了,尤其是留下的被褥啊、衣服啊,还有铜钱和银子什么的也要化,真可怜,咱要不要过去安慰人家一下?里正爷爷。”
“啊?”里正还想着以后把徐宝赶出去做事情,嘟嘟留下来带村子发展呢,听到徐宝叫自己才清醒过来。
“小宝你说过去做什么?”里正问。
“带吃的和衣服过去瞧瞧,若乔里正家正缺,咱可以便宜卖给他,一身粗麻的衣服算他二百文,哎呀,良心价呀。”徐宝很不厚道地在幸灾乐祸。
“宝宝别瞎说,叫里正爷爷听了还以为你多坏呢。”冯媛白了徐宝一眼。
她知道,若对面村的里正是受了天灾,徐宝哪怕看不上眼对方,也会去帮忙,但明显是人~祸,所有徐宝开始幸灾乐祸。
徐宝转头问里正:“里正爷爷我坏么?嘟嘟居然说我坏,要不要休了她?”
“不不不,不坏,也不能休。”里正是又摇头又摆手,然后反应过来,瞪徐宝:“你家的事与我说个甚?我让你休,你快点休,休了我再给嘟嘟找个。”
“里正爷爷我不和你好了。”徐宝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冯媛抿嘴笑,问:“里正爷爷,他家的房子被烧了,能抓到人吗?抓到了会怎么做?”
“唉~~~千万别抓到,不然会被活活打死,若是县里衙门先抓了人,就不能死,被乔罡,打死了,县里也不会说个啥。”里正摇摇头,显然是担心人被抓到,然后挨打死。
冯媛看徐宝一眼,点点头,意思是承认了徐宝对里正的评价,人心善,说明徐宝选地方选得很准。
当然,她觉得自己的男人选准了是上岗村里正和上岗村的福气。
若是没选好,不小心选了岗东村,那绝对是岗东村里正乔罡的悲哀,因为自己的男人不可能受一个村里正的压制,没有任何道理可讲,自己那边村子的任何一个人过来,都不允许被那样的里正欺负,这是骨子里的傲气。
徐宝看着老婆看过来的眼神,知道她在想啥,眉头挑挑,说道:“里正爷爷,招呼村子里的青壮过去,就说帮忙救火,若乔罡抓了人,咱就救回来。”
“救?”里正一犹豫,随即点头:“救,我喊人。”
说完他跑出去,身子骨不错,不比年轻人差。
“咱俩就不去了。”徐宝对老婆说道。
冯媛看看表,按照翻倍理论,还有一个小时三十六分钟,按照增加一小时的理论,还剩三十六分钟。
便不舍地挽住徐宝的胳膊。
轻叹一声,然后说:“那年雪落与君识,转眼叶黄共……”
“嘟嘟,咱不这样行不?”徐宝都怕了,连忙打断冯媛的话,再让她说下去,自己剩下的半个月该怎么过呀,找个文采好的老婆就是遭罪,最可怕的是老婆还属于婉约派,不晓得陆游当初看到唐婉的钗头凤是啥感受。
当然,陆游不值得可怜,既然喜欢就去拼啊,何必留一生遗憾,其实也怪唐婉,这要是换成自己老婆,什么这个那个的,全收拾,然后两个人在一起,好继续婉约派。
她跟自己写诗词是婉约的,行事上却比豪放派更强硬,简称鹰派。
“好吧好吧,听老公的,人家就是心有所感,抒情一下,老公这样紧张是不好滴。”冯媛不说了,或许她也发现这么干是挺不地道的,留下一首哀怨、凄婉、惆怅的诗词走了,让自己的男人在这里承受,真不好是吧?是吧!?
“谢谢哦。”徐宝由衷地感谢,他认为卖茶叶蛋的时候如果能带着嘟嘟,四个茶叶蛋卖五十两银子是不划算的,最少能卖出去五百两银子。
那边的里正已经喊上了,村里的人爬起来组队,然后一群人拿着弓、大刀与毛竹制的长枪和短刀就冲向河对面。
火把点起,双线并进,小船就在岸边靠着,上船,冲锋。
冯媛都看呆了:“相公,你跟妾身好好说道说道,这是村民吗?元昊跟咱大宋开战时,周围的村子全像咱上岗村这队伍,累死他他也打不下来,这架势,让我想起了气吞万里如虎这个词儿。”
徐宝点头,他也发现了,村民现在变了,冲向岗东村的时候哪里还是傲视,而是漠视,根本没把对方当盘菜。
他呵呵笑两声:“没办法,村子有钱,而且刚刚干掉西夏的细作,士气正浓,一个个估摸都琢磨着,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我喜欢,老公你做得不错,咱村子要得就是这股子劲儿,人怎么都是活这一辈子,当绵羊是活,当狮子也是活,以后把钱多给村里用,让他们天天吃好的,给我练出来,要不我回去再读读军校,医学那个稍微缓缓,军队咱也有门路,依旧可以实际操作先进武器。”
冯媛也激动,她喜欢看这些,就像看和平时期时候的大~阅~兵一样,当自己国家的军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时,她也会欢呼。
她不认为那些人没有战斗力,真要是国家军队没有战斗力,别的国家早打进来了,那些人能把仪仗走好,用同样的精力也一样可以把战术动作做好,甚至有的队伍就是部队的尖刀,只不过临时过来参与下仪仗罢了。
“放心,我保证你每一次来村里都不一样,相信我,咱俩出自同一个村子,我也不是很差。”
徐宝看着村里的队伍前进的阵势也欣慰,这是人心的改变,真正的强即是意志的强,换成以前,村里保证不干这样干。
这相当于你一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内部事物出兵了,没有底气谁会那样做?
如今自己所在的上岗村就能把队伍直接拉过去,不用解释,就是过去,然后找到放火的那个救回来。
至于说乔罡家不高兴,可以打官司,也可以赔你,但我就是过去找人,你敢动武吗?你那点手下比西夏细作还厉害?
“老公,怕不怕事情闹大?”冯媛放开徐宝的胳膊,来到徐宝身前,来着徐宝的手把自己抱住,回头贴着徐宝的脸问。
徐宝连忙贴过去,然后说道:“怕个甚?我就是让人把乔罡抓了他又能如何?往上告,使劲告,哪怕告到赵祯那小子面前,很多朝臣支持他,我付出点代价也就那么回事。
一家我送去一百斤勾兑好的辣椒水,六部尚书我一人给一面小镜子,看他们还张嘴不?我就不信那个邪了。”
徐宝在老婆面前显得十分霸气,烧个房子,烧个柴火垛,赔就行了呗,除非是烧死了人,那自己就不管了。
烧东西和烧人是两回事儿,哪怕自己看不上乔罡,也不会过去用枪把人家打死。
“雪又大了。”享受着徐宝怀抱的冯媛借着屋子里照出来的光,看到小雨夹雪边成了中雪,轻轻说道。
“是呀,它们飞舞着宣告了冬的来临,很多蔬菜没有了,我得给摆摊的人找点别的东西卖。”徐宝想到了西市摊位区的事情。
“跟我说说那里吧。”冯媛出声。
“好啊,先说有一个五六岁的宝宝,是个女孩子,那是我引~诱着刘乾等人的刁难,她卡着腰,小手一指,喊‘打他’……”徐宝说起了有趣的事情。
说着说着,河边那里的火把又一次出现,然后上岸,向着自己这边跑来,看那行进速度,以及火把的样子,两个人就知道出事了,因为火把在前头是成了一个圈,里外加起来之少有二十支。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在中间,而且还是等着救命。
果然,不到两分钟,队伍冲过来,里正喊着:“小宝救救墩子,他才九岁,被打完了,口吐白沫。”
喊着的时候,人群到了,一个孩子被背着,脸色铁青,嘴角挂着沫子。
背着孩子的人跑到徐宝面前把孩子往下一放,孩子还抽搐着呢。
“心肺复苏。”冯媛喊,一转身到徐宝后面把徐宝推过去。
徐宝边冲过去蹲身边叫:“知道,我包里有强心剂,快,安定在旁边的盒子里,针也在那里。”
喊完,徐宝一下子把孩子拎起来,肚子垫在自己的膝盖上,先在背后捶两下,孩子吐出点东西,他再把孩子放平,捏开嘴,手指进去抠了抠,抠出点东西后,开始压胸,做人工呼吸。
冯媛很顺利地找到徐宝的包,里面有一次性注射用带药针,上面有字,拿着带强心剂的一支跑出来。
******
第三更,完成承诺,这可是四千字的,情节没走完,我就写到现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先赔烧房后要钱
冯媛跑出来时小孩子已经能呼吸了,只是身体还再抽搐,一针强心剂扎下去,紧跟着徐宝又追了一针安定。
然后他才有时间观察孩子其他地方的情况,鼻子出血、脑袋上有个四厘米左右的口子、还有两个大包,门牙掉了一颗,嘴唇有个口子,但不是贯穿伤,而身上全是泥印子。
左臂耷拉着,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第二个关节处扭曲,脸上、胸口有呕吐物。
一看便知道孩子挨了不少打。
徐宝摸摸孩子的胳膊,往外拉一下,再往前向上一推,他就把孩子脱臼的胳膊给接上了,再去摸孩子右手的两个指头,仔细地摸,发现没有掉渣的地方,也抻着给掰回去,但关节的地方却肿起来。
冯媛又跑回屋子里从徐宝的背包中取来碘伏,还有纱布和缝合针线,这可都是好东西,徐宝之前没给细作使用。
外面的人撑起一块帆布遮挡,火把尽量往前,看着躺在别人垫着的衣服上的孩子,接着又看到徐宝拿出来东西在孩子脑门上的口子上摸,摸完用针给缝住,又压了一块白色的布,再拿白色的不条在孩子脑袋上缠。
“疼。”突然孩子嘴里发出了模糊的声音,他醒了,然后右手要动,刚刚对回去的关节疼。
“活了,活了。”有人立即开心地喊起来。
“真活了?刚才都不喘气了。”
“宝郎果然厉害。”
“墩子不哆嗦了,我的心啊,以前我村的二牛他家的孩子就是哆嗦着最后死掉的。”
“宝郎刚才用针扎呢,针里还有水,把水全扎进墩子胳膊里了。”
“他缝墩子脑袋上的口子时,用的针和线,咋跟缝细作时不一样呢?”
“还有包那个白布,不是说缝完不能包么。”
围观的村民是又高兴又惊奇,小声与附近的人交流。
里正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子,见墩子醒来喊疼,露出开心的笑容。
他不知道方才听到小宝喊那个什么剂、什么定的东西是啥玩意,却晓得一定很珍贵,而且还是救命的东西。
“醒了?来,把这两片药吃进去。”徐宝把两片对乙~酰~氨~基~酚掰碎了塞进墩子的嘴里,嘴上的伤口也喷了药,说生物的东西过不来,可他觉得这个喷的药就含生物成分,也不清楚那成分是否被弄出去了。
墩子的眼中还带着惊恐的神色,木然地把就着水吃下去,然后才打量起周围,一个个面孔有的有印象。
“我在哪?”墩子嘴咧开想哭,突然嘴一疼,他又不哭了,眼睛里面噙着泪,小声地问。
“上岗村呗,在你那村,你就死了,你个娃娃放什么火呢。”里正凑过来蹲下,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地说道。
墩子这次终于哭了:“我没放。”
“没放火他们怎么打你?”里正又问。
“里正爷爷,我问。”徐宝连忙接过话,哪有这么问的。
与里正说完,徐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问:“墩子,这个时候了你不睡觉,怎么跑到外面去了?”
“我饿了,起来找吃的,没找到,我就看到……看到外面亮,还有烧谷子的味儿,就出去,出去看看,走到前面,有柴火垛着了,我知道是里正家的,我想,想抱出来没着的,我抱出几捆,那边里正家也着了,他们有人跑过来,就打我,疼,我就睡过去了,哇~~~~”
墩子边抽噎边说,说到最后,哇哇大哭,冯媛连忙塞他嘴里一块糖。
“哼!哼,哼哼。”糖一进嘴儿,墩子瞬间停住哭声,只是依旧抽噎。
围观的人听墩子的话,觉得不像说谎,随即明白过来,墩子是要帮着乔罡家抢柴火,结果乔罡家的人跑来柴火垛救火时看到了墩子,就以为是墩子点的火,上去便打,几下就把墩子打晕。
“唉~~”里正叹口气,愤愤地说道:“我们过去时他们还往墩子身上踩呢,这帮子牲口啊,打个娃娃往死里打,谁家没个娃娃呀,墩子啊,我跟你说,你的命是你小宝哥哥给的,没他你就死了,快,给你小宝哥哥磕个头。”
说着里正要扶墩子起来给徐宝磕头。
“行了行了,磕头作甚,老实躺着,胳膊要疼两天,手……找个什么板子给夹一下,不能再动了,吃点好的东西养着,家里的人呢?就看着他挨打?”
徐宝皱着眉头不让墩子动,把心中的话问出来,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哪有大人呦,就一个比他大四岁的哥哥,他爹娘前年冬时一场大病死了,造孽呀,老天不看眼啊。”里正的眼泪流下来。
“那他哥呢?你们没带回来?他哥再被打死怎办?去把人带回来。”徐宝又向着周围的人喊,他心中有股火,恨不能现在端起枪过去把打孩子的全给突突了,既然大人可以恃强凌弱,自己为什么不能同样欺负下人?
“小宝别急,留人了,村里有人留那,你齐爷爷在,我们抢墩子时,他们还不让,老齐说不给人就杀人,我们举起刀,他们才把人交给我们。”
里正看出徐宝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也知道徐宝有那本事去杀,所以连忙劝。
这时远处有火把晃过来,一群人吵吵嚷嚷地接近。
人群到了近前,乔罡几步冲过来,看到躺在那里嘴中含着什么东西的墩子,把眼睛一瞪:“你小子还不死啊。”
墩子吓得眼睛睁大,浑身哆嗦。
乔罡又看向里正:“张里正,你得给我个说法。”
“我给你个几吧。”徐宝站起身骂向乔罡,平时不说脏话的他此刻也顾不得了,见乔罡看瞪过来,他冷笑一声:“呵呵,瞪我?再瞪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不信你就继续瞪。”
乔罡果然不敢跟徐宝较劲儿,偏偏头,说道:“墩子点了我家和我家的柴火垛,你们抢来人要给我个说法。”
“不是墩子烧的,是谁烧的你们自己去找,墩子还有他哥就留在上岗村。”
徐宝态度强硬,根本不解释墩子在柴火垛那里无法两处放火,也不提墩子帮忙乔罡家抢柴火的事情。
“你护着他,那不是他烧的就是你烧的。”乔罡的家被烧了,同样生气,他向瞪徐宝又不敢,开始往徐宝身上泼脏水。
“呵呵,我护着他就是我烧,那我今天听了你的话不高兴,明天你家人全死了,也是我杀的呗?”徐宝开始恐吓,一想起墩子被背来时的模样,他就压不住火。
冯媛怕徐宝真动手,也知道这么说话解决不了问题,就出声:“乔里正,墩子之前是帮你家往外抢柴火,你们回去看看就会知道,他点火,也不可能点完柴火垛再去你家点,然后回柴火垛。
他来不及,柴火是压着的,他从旁边往出抽柴火很费劲,你看他抽出的柴火便晓得他要用多大的工夫,又怎会去点你家?
你要非是说他烧的,你家损失了多少,我们赔,柴火给你重新买来堆,房子给你重新建,家中烧的财物我们为你补钱,上岗村的赚的钱总不会赔不起吧?”
“你是谁?”乔罡听到动静看过去,先是觉得惊艳,好美的一个小女子,接着反应过来,对方口气很大呀。
“我是宝郎未过门的媳妇儿,我说的话就算。”冯媛语气淡淡地说道。
“全加起来,我家被烧了三百贯。”乔罡说出数目,心中还高兴呢,上岗村真要给三百贯,那家中往后的日子可就更好了。
“里正爷爷,三百贯。”冯媛转头对里正说。
“取,来人跟我去取,三百贯而已,咱嘟嘟开口,给。”里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着,带着人去拿钱,过了一会儿一群人回来,一串串的钱扔到地上,堆成个堆儿。
冯媛点点头,向乔罡说:“三百贯在这里,是你的,烧房子和烧柴火垛的赔偿是不是就够了?”
“够,够了,正好三百贯,我不找墩子了,呵呵。”乔罡连连点头,心中还骂着败家的玩意。
上岗村的其他人忿忿地看着乔罡,有人心疼那钱,却不敢反对,他们同样被冯媛的相貌震到了,不但长得美,而且一看那身材就是好生养的,是宝郎的媳妇,宝郎自然要护着。
冯媛笑笑,又对乔罡说道:“既然烧房子和柴火垛的事情解决了,咱们说说你打墩子的事情吧,人,不能白打。”
“他是烧了我家,我家人才打他的。”乔罡说道。
“可是我赔你了,三百贯就是你家被烧掉东西的钱,总不能是赔了你钱你还白打人吧?到拿也说不出这个理儿,我不赔,你打死他,我说不上话,你拿了钱就得把打人的事情说道道说道。”
冯媛跟对方讲理。
其他人听着,琢磨琢磨,觉得还真是哦,我弄坏你东西就赔你东西,你不能拿了赔的东西后打我,那我为什么要赔你?
乔罡想了想,点头:“你说怎么办?我给他找医生治,总成了吧?”
“我们已经救过来了,你们打他的时候,眼看着把他打死,我们用了本是要献给官家的救命药救下来的,面色铁青、口吐白沫、喘不了气、浑身抽搐,药用上就活,你说这药值多少钱?我也不欺负你,让你给钱,你给我找来一样的药就成。”
冯媛说出来她的打算了,她也没说大话,一支强心剂、一支安定,在这个时代值多少钱?
这药若是给赵祯,告诉赵祯药的作用,凭他刚刚有了一个儿子赵昕的情况,他愿意拿出多少赏赐?
很多小孩子都是‘抽’死的,哪怕是送医院,也是先治疗抽搐,然后再对症进一步治疗,但不少时候抽搐一停,孩子就没事了,除非是有别的病引起的。
两支药值钱不?不值钱,比起辣椒素差远了,但关键时刻,多少辣椒素也挽不回一条命。
因此冯媛理直气壮。
第一百二十七章 欺负人不是目的
乔罡听着让自己拿救命药,瞬间傻眼。
他其实已经想到了,火,不是墩子放的,但打都打了,又没有抓到放火的人,不是也是,咬定就行,反正一个娃娃也说不出什么。
更主要的是他想占了墩子家的房子和地,把罪往墩子身上一安,说被烧了多少多少钱的东西,就把墩子和他哥哥的房子与地拿到手了。
甚至还能折价之后,让墩子兄弟二人以后给自己家干活,理由是房子和地不够偿还,欠钱。
可为曾想,到了上岗村,却遇到一个小美人儿,这小美人儿还答应赔钱,自己说三百贯,她就叫人拿三百贯。
自己还没高兴一会儿呢,眨眼间让自己赔救命的药,老天爷呀,救命的药有价吗?
“你,你说你用了救命药,就用了?”乔罡不想给,争辩。
“你说墩子烧的我也没说别的,你说的就行,我说就不行?”冯媛依旧与人家‘讲理’。
不等对方再争辩,她跟着说道:“明日我们把药送给官家,把事情与官家说,我们用的药所剩的东西还在这里,一齐交给官家看,然后请官家定夺,你看如何?”
“你,你能见到官家?”乔罡不信。
“我家的东西已经给官家送去一次了,再送第二次,你说能不能见到?”冯媛冷笑着问。
乔罡脸上开始往下淌水,不知是落在他头上、脸上的雪化了,还是他出的汗太多。
“能值多少钱?”徐宝配合着在旁边问。
“不知道啊。”冯媛摇头:“官家赏的做不得数,我们再拿出来一份拍卖给京城的人,按最后买的人出的价算,然后叫乔里正赔钱。”
乔罡的心停了那么一停,他嘴唇哆嗦着:“我……我不叫你们赔了还不成么?我自己认了,我去县里报官,让人来查,不是墩子点的火。”
“不让我们赔你家烧掉的东西可以,但给墩子用的药你得拿出来,你都说不是墩子点的火,那怎能白打人?大家听见了吧?他说不是墩子烧的,墩子却挨了打,若非我们有救命的药,墩子就死了。”
冯媛煽~动众人,上岗村的一个个义愤填膺,随乔罡来的岗东村的人也有不少觉得墩子可怜,人家没个爹娘的,往死里打呀?
“乔罡,拿钱,不拿钱就拿药,一样的药,看到地上的那个透明的东西没?药就是从那里弄出来的,然后扎在墩子的身上,把水扎进去,墩子就不抽了。”
上岗村有人比画两下大刀,让乔罡出钱。
乔罡顺着此人指的地方看看,果然看到了有透明的小东西,上端还断掉了,另外还有一个那样的东西扔着。
他发现自己根本没见过,什么玩意那么透明?琉璃?能在这种东西里装的药,那……
他已经想不出价值了,他只想骂人,骂上岗村的人多管闲事,管就管吧,为何给一个不熟的、没了爹娘的娃子用那么贵重的药?
自己不来就好了,来了一说上话,叫人家抓住把柄,那药怎么赔?还官家送,官家若是知道因自己打了孩子用掉了一些药,剩下的少了,还不得吃了自己?
冯媛继续说:“按方才说的,三百贯你拿走,我们认了,就是墩子烧的,然后你把药给我,你哪怕是不拿三百贯,一样要把药给我,你可别觉得我是个女子就欺负我。
我上岗村不缺带把的,细作能杀,还差了你一个岗东村?你想经官就经官,我家宝郎还是认识几个京里的官的。
若不打算经官,要玩横的,我给你工夫,你回你村叫人,在你那边的河堤上摆出阵势,看我上岗村的人有没有怕死不敢冲的?上岗村的,有没有怕死的?”
冯媛后面向着周围喊。
“没有。”
“西夏细作都杀,怕他岗东村?全给他们放倒。”
“杀!”
上岗村的汉子们热血沸腾,今天过瘾,没想到啊,宝郎这未过门的媳妇儿也如此厉害。
只有徐宝沉默着,他知道乔罡是完了,他太了解自己的老婆了,事情不会简单结束的,乔罡将一点点付出他所承受不住的代价。
而最可怕的就是‘一点点’,自己的老婆找到机会,会不停地试探,然后不停地获得利益,眼下仅仅是个开始。
没办法,因为老婆比自己更喜欢孩子,从小就喜欢,自己是孤儿,所以老婆就额外照顾,她在比自己还小的时候就懂得照顾自己。
看她上次带来的东西即可知道,香皂给宝宝们用的,安定和其他药也是给宝宝们的。
而墩子被打得那么惨,差点就死了,自己都想杀人,何况是自己的老婆,她比自己‘阴险’多了。
他乔罡应该情形,墩子活下来了,若是没抢救过来……
自己的老婆嘟嘟可是化工方面的专家,她能想出来一百种方法,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乔罡。
徐宝为乔罡祈祷,乔罡此刻脸是煞白煞白的,他后悔了,不就是烧个房子么,烧就烧了呗,怎变成了两个村死拼的架势。
回头看看,乔罡发现跟自己一同过来的人,除了自己以前村子中的几个帮着理账、抓人的,其他村民全在悄悄向后退。
而且原来的那几人眼中露出的也是慌张的神色,显然他们不打算和上岗村拼命。
能当上里正,乔罡算是个行事通透的人。
他懂了,赔药是赔不起的,告官更没用,上岗村只需要送给县里官员钱就行,何况从县里要求三个村服劳役选的地方在上岗村一段的河,便能知晓,县里早被上岗村买通。
最后一条路是打,跟说笑一样,上岗村所用的武器是军刀和军弓,又杀了西夏的细作,气势正盛,自己村里的人和自己又不是一条心。
所以乔罡想通后认了,他对上岗村的里正说:“邻村住着,何苦呢?以前有不对的地方,我给张老哥赔不是了,张老哥抬抬手吧。”
里正一时间为难起来,思忖下,说道:“乔老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你与小宝他家好好说说。”
他把事情推到徐宝身上。
乔罡算是发现了,上岗村的里正不如以前那样说话好用,于是他又转向徐宝:“徐郎,事儿是我没做好,家中遭灾,家里的人一时心急,才做下错事,千不对,万不对,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没拦着人打娃娃,你说怎么做,我做。”
跟乔罡来的岗东村的人看乔罡此刻的样子,不少人的心中舒畅起来,想着你乔罡也有今天?你乔家这些年不是很厉害么?咋和上岗村的人认错、服软了?
以前一直跟着乔罡混的人则心下悲哀,事情原本与上岗村无关,结果上岗村过去抢人,抢回来了人还要乔里正低头。
你上岗村又不是官府,你们凭什么?那墩子死了,自有县里衙门判,墩子是你们村的吗?
徐宝听着乔罡的话,观察着岗东村人的表情,一点不意外,是,自己捞过界了,好比两个国家,一个国家内部的人被打伤,另一个国家出兵把这个伤的人给带回来,然后救治,再去逼迫对方的国家。
事情是不对滴,可世上这等事情却从未少过,比如说找几个另一个国家的人在另一个国家反对执~政的人,那国家的军队一出动,自己就打着民~主的旗号参战,帮助那几个人带起来的反~对~派~夺~得政~权。
就是这么直接有简单。
说白了没有道理可讲,因为利益,所以叫上岗村的人去看情况,而后墩子挨打,因为的是自己的心情,对方就是因为打了孩子,自己看不过眼,所以想收拾人。
很公平,对方里正能强~权收拾村子里的人,自己就能强~权收拾对方里正。
当然,收拾人不是目的,目的是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
徐宝如是想着,也分析着嘟嘟的行为,得配合着嘟嘟把事情办好,不用再跟嘟嘟去交流,考验心有灵犀的时刻到了。
于是徐宝叹口气,说道:“本来事情不应闹得这般大,说出来你们可能不是太相信,我家的这个……这位夫人啊,她最见不得孩子吃苦。
然后你们偏偏给墩子打成这样,我一点不瞎说,没有我俩,今天墩子就死了,现在还要医,墩子两个指头的骨头断了,好在没有碎茬儿,你们看看,肿成啥样了?
将心比心吧,我认为你们岗东村照顾不好宝宝,所以打明儿起,岗东村的娃娃要到我上岗村,一个娃娃一个月,娃娃的家人交一贯钱,你们养不好,我们养,就这样。”
徐宝瞎说,人家墩子就是指头关节扭了,当然也肿,可却没断,他以此为借口把岗东村的孩子带过来。
“一贯钱我们给不起。”一个岗东村的人声音颤着说。
“别急,千万别急,听我说。”徐宝宽慰对方:“我给你们找活做,帮我上岗村打砖瓦坯子,你们拿坯子卖钱,保准儿让你们一个月赚到的钱多过一贯。”
徐宝把目的说出来,扭头看老婆。
冯媛微笑着颔首,还媚了徐宝一眼,意思是说,做得好,就这样。
******
需要票票支援.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时间不对人已去(第三更)
“行,我答应。”刚才说给不起一贯钱的岗东村的村民连忙点头。
他就是服徭役的人,到今天徭役还没服完,明天要继续来干活,他早嫉妒得晚上睡不着觉了。
嫉妒上岗村的孩子的饭菜,还有能读书,也嫉妒下岗村的人可以做坯子卖钱。
换成别人说出来这话,他不信,不信一个月可以赚到的钱超过一贯,然,上岗村小宝说的,必须信。
自己服徭役可是天天吃好饭菜,小宝说有肉,每天就都有肉,还不是糊弄,真是好肉,小宝说下水的人有酒喝,加个菜,就真有酒喝、真加菜。
还有小宝说给娃娃们吃的饭菜三天以内不重样,就确实不重样,莫说三天,五天都没有一样的菜。
自己不答应才是傻子呢,把孩子往上岗村一放,安心,墩子一个没爹娘的野孩子挨打上岗村都来抢人呢,天下似乎没有比上岗村更安稳的地方。
“我也干。”另一个岗东村的人随着开口。
“我我,我家俩娃娃,怎么办?两贯钱呢。”又一人答应,可却发愁。
徐宝立即说道:“两个娃娃的有别的活做,但是累,保证让你们赚够钱,两个娃娃和三个娃娃的家里,我安排事情做,饭钱我也管,至于是什么饭菜,服徭役的人知道。”
这下可了不得了,岗东村来的村民纷纷表示支持,连乔罡能指挥的几个手下也跟着动心,他们家同样有孩子。
他们看到了,看到下岗村的孩子们来了,给做新衣服,天天好吃好喝的,还有那个什么间食。
间食是个什么东西?就是早饭和午饭中间吃的,寻常都是一天两顿饭,到了娃娃身上一天吃四顿。
而且那间食还是叫面包的东西,有豆馅的,也有奶的,昨天那一顿面包里面甚至还有叫肉松的,就是用肉做的绒绒的玩意。
听上岗村的人说,一斤猪瘦肉做出来,也没有多少,一把而已。
自己的孩子过来,岂不是一样能吃到?
******
在利益面前,尤其是涉及到自己孩子的利益面前,没有几个人会不动心的。
岗东村来的村民纷纷答应,乔罡的几个人则蠢蠢欲动。
乔罡知道了徐宝的要求,却怎么也想不出徐宝的目的。
自己让徐宝和他那个未过门的媳妇不高兴了,对方怎么就放过自己了?
自己无非是服个软罢了,换成别人在自己面前服软,自己才不会理会呢,如果谁与自己说个软话,磕个头什么的能得到好处,自己的乔家还能攒下来现在的家业?
一想起家业,乔罡就难受上了,家里的柴火垛被烧了不算什么,可是房子也烧了,家中柜子里的绸缎,之前的珍珠,还有几个宝石就全完了。
现在还没看,估计是剩不下了,那宝石烧了后会裂掉的,全是钱呀,铜钱也是烧在一起了,哎呀,自己应该在那盯着的,不然叫救火的人趁乱把铜钱和银子偷去怎办?
焦虑中,乔罡问:“村里的人的活计我是答应的,我家的呢?”
“你家就不用赔药钱了,但不能再要赔偿,这三百贯……”徐宝拉出长声。
“不要了,我家里自己认了。”乔罡哪里还跟要这钱,要了就得给药钱。
“那你村里的娃娃和大人的活计呢?”徐宝又问。
“听凭徐郎的。”乔罡此刻也没想到别的事情,觉得徐宝既然愿意帮着带孩子,而且还给村里的人找活做,那就让徐宝去做吧。
徐宝看了冯媛一眼,冯媛回屋,徐宝向乔罡问:“是不是说你村的人干什么活,怎么干,给多少钱,孩子们吃什么、住什么、应该拿出东西,都归我管了?”
“你管,全都是你管,我家中还烧着,我要先回去。”乔罡想起铜钱和银子,急着呢。
“哎呀,乔里正,不行啊。”徐宝蹙着眉,弯腰捡起地上安定那个玻璃瓶,安定全是装在小长颈瓶里的,不像强心剂。
强心剂是军用的,药剂放在针里,打开卡扣就能注射,注射完便扔,安定不是,安定需要划来瓶子,然后用针抽取,针也不是一次性的。
他此刻就捏住小瓶看着说话。
一看到那小瓶乔罡心中就颤,那瓶子从未见过,一定很值钱,难道徐宝还打算要药钱?
徐宝盯着手上的小瓶,说道:“我们村的活计需要用你们村里人的房子和地,麻烦,乔里正不会不允吧?”
“允,允,我都允了。”乔罡被吓坏了,还以为是药的事情,原来是村里人自己的房子和地,他想骂人,你说地就说地,你看什么瓶子说呢?
“如此多谢乔里正了,对了,乔里正家的柴火垛都是什么东西?与我村里的一样吗?稻秆和豆子秧?”徐宝顺口问出别的事情。
“还有夏粮时留下的麦子秆。”乔罡一心惦记着家里被烧的事情,随口回着。
“那乔里既然觉得不是墩子点的火,可有猜测?谁能点呢?我找你村的人干活,万一再有坏人把他们的柴火垛和房子给点了,他们哪还有心思好好做工?
不如这样,乔里正让我们村帮忙去找点火的人,我们村的人帮你们管好各处地方的安稳,但我们村的人太少了,还得从你们村里招人,乔里正觉得可好?”
徐宝提出了另一个事情,关于如何让员工不为房产被点着火而发愁的事情。
“行,查吧,最好是抓到人,我打死他。”一听到自己家的事情,乔罡恨得牙痒痒。
“乔里正放心,我们两村相挨着,也算是相互守望啊,上岗村的日子好过了,不能看着岗东村日子难过,更不能允许别人坏了两村的大事。乔里正还需要我们现在做什么不?”
徐宝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
乔罡现在就想快点回家,连连摇手:“不,不用了,我得马上回去,我家里……”
“我写好了。”冯媛的声音传来,她手上拿着两张纸,还有印泥,喘息着出现。
转而她把两张纸让乔罡瞧:“方才说的话我已经记下了,看看还有什么疏漏?没有的话,乔里正就按手印吧。”
乔罡让自己尽量清醒一些,看着纸上的字,首先提到的就是墩子不是放火的人,接着又说药物方面无须乔罡赔,而其他的则是刚才徐宝说的话,什么找人干活、孩子、房子、田地等等要听徐宝的安排,从而给岗东村的人找活做。
接着是岗东村让上岗村进村进行纵火之人的查找,并完全配合上岗村人的行动,以及以后岗东村的安稳叫上岗村全权管理,同时从岗东村招人加入队伍的事情。
别的乔罡都没在乎,他就盯上了不让他赔药钱的事情,觉得没问题,开始按手印,两张纸居然是一样的东西,他按了两次。
“好了,乔里正快回去看看家的情况吧。”冯媛没把纸给乔罡,因为纸下面有一条写的是一样三份,她只来得及写出来两份。
乔罡哪里还有心思顾这个,点点头,道了声谢就带着人急急往回赶。
徐宝和冯媛互相看一眼,同时长出口气,事情解决了。
“里正爷爷,你把墩子带回去,好生养着,我这里不适合他进来住,有不少那什么……”徐宝对里正说。
里正懂,有不好秘密,先前拿出来救人的东西就是好玩意,比如眼看着墩子在那‘抽’,还喘不上来气儿,两个针扎进去,墩子就好了。
如此的屋子怎敢让外人进去?往后村子谁病了,只指望屋子里拿救命的东西呢,可惜呦,小宝来晚了,不然村子里要少死多少娃娃?以前有十个娃娃抽,能活下来一个算命大。
小宝竟然有那种扎针的东西,墩子那个已经算是死了的样子,扎进去竟然活了,还能喊疼,还能吃糖。
里正答应着要带墩子走,墩子却不想走,他就觉得能进屋子才是最安稳的,他别的不懂,只懂得小宝哥哥和那个漂亮的女子看自己的时候,像以前的爹娘一样。
冯媛柔声劝:“墩子听里正爷爷话哦,右手别动,晚上睡觉的时候绑上,明天看看再想办法。”
墩子很不高兴,但孩子听话随里正离开。
徐宝和冯媛回屋子,面对面坐着,徐宝使劲呼出口气,说道:“虽说我们利用了这一次机会,但放火的人是谁还得查。”
冯媛则没想这个事情,她担忧地说道:“墩子的手要是动了,长不好可会耽误的,要是有指头骨折固定器就好了,那小玩意儿又不值钱,哎,孩子多疼啊。
最让我生气的不是孩子挨打,而是孩子明明是想帮忙把柴火抽出来不被烧了,结果却被打成那样,以后墩子还会愿意帮别人吗?我要是现在回去把东西拿着又能回来就好了。”
“是呀,我也希望你现在立即回去,然后找到指头骨折固定器再回来,我愿意给你一个小时时间,可是……哎?人呢?到时间了?”
徐宝前面的话刚说完,嘟嘟没了,他连忙看表,发现嘟嘟到这里已经是四个小时十九分钟了。
这下子徐宝不知道该如何做了,事情与想的不一样啊,怎么超过了四个小时。
他连忙找出个镜子,把自己胸前的衣服扯开,对着镜子一看,里面消退的深色印记才到一半多一点。
******
票票支持哦
第一百二十九章 穿来穿去难琢磨
徐宝观看自己胸前的印记,察觉到最近事情总是不顺,估计人生八~九不如意是这样来的。
“人在发现自己掌握不了的事情时总会很着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要跳出来,从旁边的角度来观看、来分析。”
徐宝如是安慰自己,但其实真正涉及到了自己,想跳是跳不出来的。
徐宝想不通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三个小时、四个小时,结果全变了,嘟嘟回去的时候是四个小时十九分钟。
不止是超过十九分钟的问题,还有一个问题是自己胸口的痕迹没走完。
“我老婆嘟嘟呢?”徐宝郁闷地喊了句,看着桌子上的雪绵豆沙和干煸黄鳝发呆,两个人一口没吃,当然,吃不吃不重要,心思到了。
可是心思现在飘在那里,落不下来,正常回去与非正常回去是两个概念。
徐宝一直以来认为自己掌控**不强,如今才反应过来,不是的,自己不去掌控不是不想,是怕做不到完美,就是说没有绝对把握,不愿意去尝试。
而眼下不是尝试与否的问题,他在担心嘟嘟,没有什么比牵挂更让人难受。
他端着酒盅在那里小口抿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甚至对自己进行心理剖析,从上帝视角来观看和分析自己。
******
另一边,冯媛突然回来了,她把自己锁在房间中,一抬手腕子,看表。
“时间不对呀,差十九分钟呢?总有哪里出了问题,我想想哦。”冯媛也发现多出十九分钟。
本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冯媛偏偏高兴不起来,情况脱离了预想,不弄清楚是难以安稳的。
她把脖子上的玉拿下来,只见原来碧绿的玉变成了血红色,然后一端出现碧绿,盯着看了一会儿,她发现碧绿的面积大了。
眨眨眼睛,她跑到旁边的屋子里,把玉放到了光谱仪器中,开始检测。
只用了十秒,她便得出个数据,红色走完,全部变绿是一个小时。
她猛然想起个事情,自己回来之前跟宝宝是咋说的?
自己说能回去又回来就好了,宝宝说给一个小时,然后自己就回来了。
“一个小时,宝宝说是一个小时,难道几十分钟之后我还能回去?”冯媛突然想到了这个事情,她虽说不能确定,但她不愿意放弃任何的可能。
她拿起玉佩戴上,又操起电话,选了个号码按上拨通,里面出现声音:“这是里淮中市第一医学院医科医院,您好,请问……”
“艳艳,我是冯媛,马上叫人给我送一套指骨骨折固定器,我只有半个小时时间,快,我就在d二四一医疗化工研究所那个房间里。”冯媛也不跟对方废话,直接提出要求。
“啊?是媛媛姐呀,好的,我就安排人送去。”对面传来声音。
“还有安定和多~巴~胺~异~丁~酯,注射针,快点,我这边处理后续申请。”冯媛又提出另外的要求,东西医院不是可以随便送的,需要个理由,但她不用,她挂个申请入档就可以。
因为她的地位在那里,同时政审是没问题的。
“知道啦。”对方也干脆。
挂断,冯媛继续选号连接:“我是冯媛,让你们之前做的辣椒素,你们去储备的地方给我提出来两万毫升,我在d二四一医疗化工研究所,半个小时内送来?什么?路况不好,有塞车?那就给我飞过来,你别管别的,去拿东西,直升机起飞,我这边给你报备,危险什么?我撤了你,你还危险不?快,别跟我说废话。”
挂断这个,她又选号拨过去:“二姐,对,是我,嘟嘟,我在d二四一医疗化工研究所,我厂直升飞机起来了,给我送东西,那边记得通过哦,别给我打下来了,好的,哎呀,抽空我请你去打球,我先挂了哦,我忙。”
安排好直升飞机的事情,冯媛继续打电话,挂军区,要枪和子弹,理由就是没有理由,想要,管七伯伯要,必须送来,半个小时之内。
她把关系网动起来了,这也是为什么她在上岗村那么傲气。
一般的人谁能想到她可以动用如此多的资源,有的是她自己的地位,有的是她和人的交往,还有的则是村里的力量。
不动用这样资源时,她就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很平常,仅仅是漂亮,动用势力时就是掌握了生杀大权。
当然,徐宝也一样,他也有自己的关系网,别看他手上的钱少,如果纯粹是不动用村里的资源,他的关系网比冯媛还大。
冯媛安排完几样重要的事情,开始在自己的房间中找东西,打印机哗哗响着。
“如果是真的,那么宝宝咱俩就得重新评估这个事情啦。”冯媛一边忙着绑绳子,一边自语着。
随后东西送来,二十四分钟到二十八分钟不等,果然没有一个超过三十分钟的。
东西一到,冯媛再次绑绳子,原来她的屋子里就有不少东西。
随后她盯着墙上的一个她刻意调整了时间的表,还有一百五十一秒,倒计时。
当最后一秒读完,她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之前的样子,白茫茫的,熟悉的色彩。
******
徐宝依旧慢慢喝着酒,拿镜子照着自己的胸口。
然后一片光芒闪过,刚刚离开,又似很久未见的身影出现。
冯媛看着徐宝傻愣愣的样子,抿嘴一笑:“夫君,妾身把您要的东西带来了,您怎么奖励妾身啊?”
“额滴个老天爷呀。”徐宝手一哆嗦,酒洒了,他顾不得管身上湿的地方,跑过去,在嘟嘟的脸上又揉又亲的。
“东西,先帮我把东西卸下来,这下好了,为了给你带辣椒水和武器,我厂的飞机和军~区的飞机全来了,打我主意那几个研究所的英俊男子估计不会再找借口请我吃饭了。”
冯媛一边把身上的东西往下放,一边笑着说道。
以前她从不动用那么大的关系力量,她准备学医的时候跑到了研究所,结果就让几个男的给盯上了,总要找机会请她吃个饭了,或者是组织什么活动让她参加,她一律冷着脸拒绝。
还有一个身家凑合的,自从她过去后,那小子就开了辆二百多万的跑车,说可以送她上下班什么的。
但她在那住,不需要什么车。
往后估计那小子不会再开车了,因为她下楼等着取东西时,那小子又开着车问她要不要帮忙,而后连续两家直升飞机相继到来,一个是她企业的,一个是军~区的。
“呵呵,你应该找几十个保镖。”徐宝也能想象到那个场面,一般人在市区里看到直升飞机降落确实很吃惊。
不像他那边的村子,周围的村子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村子总有飞机飞来飞去的,有时还帮着别的村起飞临时加挂设备的小飞机洒农药,甚至有人突然得重病了也可以用那个村里的飞机接到村子治疗。
“没多带一些呀。”徐宝发现这次东西比上回少。
“带了,怎么给我减掉那么多?我看看我带的药。”冯媛观察下自己的东西,发现很多没过来,绳子也断掉了。
她先找药,打开两个盒子,空的,又打开一个,里面有东西。
“头孢注射用药没了,红霉素的也没了,但是阿昔洛韦怎么来了?它也是生物类的,破伤风疫苗没有到,好吧好吧,一会儿把墩子抱来,给他静脉点滴注射,虽说你进行了不错的缝合处理,我还是担心他感染。”
冯媛把药拿出来,继续在那说着:“一会儿这个让带来,一会儿那个不让带,我都烦啦,我下次带器皿过来,我自己做,可惜我时间少,老公你能做实验吗?”
“不会。”徐宝果断地回答。
“你可以会,我给你带资料,你学,很简单的。”冯媛帮徐宝作出决定。
“简单?生物医药简单?”徐宝没发现涉及到医药类的东西哪个简单过。
“你想想,最开始发现青霉素的那个人多么伟大,而且他的设备好不好,叫什么来着?”冯媛说着开始想人的名字。
“无名氏,咱们现在就有,把糨糊放发霉了,然后有伤口的时候抹上。”徐宝说。
“你有伤口了抹?”冯媛问。
徐宝使劲摇头:“不抹,我怕过敏。”
“所以你要研究啊,造福全世界,好啦好啦,说正事,关于我怎么离开又回来的事情,你胸口那个地方,看样子我还能呆三个多小时,老公你说咋一下子我能过去回来了呢?哦,是回去过来了呢?时间怎么多的?”
冯媛说起这个事情。
“估计是一直就可以,只不过咱俩没碰巧遇到,就跟你做实验一样,很多东西的发现是在偶然的情况下的,但东西却一直在。”徐宝想了下说道。
“那你再让我回去一趟,我瞧瞧。”
“行,你回去一个小时,我等你,快点。”
‘刷’冯媛没了。
“真行啊?”徐宝发呆,然后坐在那里等一个小时过去。
结果五分钟之后冯媛重新出现,手上是一个小包:“哪有一个小时呀,五分钟,而且我回去后连忙绑了一堆东西,就剩下手上的小包了,一包洗衣皂,给,拿去给孩子们洗衣服吧,二十块呢。”
“肥皂不是生物类的吗?”徐宝接过冯媛抛来的一包肥皂,纠结地说道。
“你再让我回去一次。”冯媛没管肥皂是不是生物类,又催促徐宝。
“好,你回去一个小时,快。”徐宝配合。
冯媛没动,还在那里站着。
徐宝连续喊了好几次,结果冯媛依旧没回去,徐宝挠挠头:“就两次吗?加上你最后时间到的一次,一共三次?而且带的东西总重量或总体积也有限制,那有什么用啊?”
“你把时间攒着,被敌人包围的时候,把我叫来,我带着枪与你并肩作战,再我看来,这就是最大的作用。”冯媛倒是很高兴。
“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徐宝依旧想琢磨明白。
“你慢慢想,走,我过去不费你胸口的那个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咱们去给墩子打针。”冯媛找到需要用的东西,拉徐宝出门。
******
三千四百多字的一章呢,给票给票,我继续努力。
第一百三十章 话问今时事
徐宝跟着往外走,把桌子上的两个菜也端起来,送给里正吃吧,自己和嘟嘟吃不下。⊙頂UU小说,www.uu234.com
外面的雪开始大了,徐宝显得很开心,冬天对他来说是个带领众人赚大钱的季节,没有太多的蔬菜不要紧,只要这个时代有有钱人就行。
他挎着篮子,冯媛挽住他的胳膊,把身体微微靠向他,享受两个人在大宋的这个时光。
外面依旧有人守着,人手再次增加,从之前的四个一轮换变成八个。
里正和村民如今最害怕的便是徐宝出事,在他们眼中,徐宝不但能赚钱,关键的时刻还能救命,估摸着宫里的医生也没这本事。
见到二人出来,这个方位守着的两个人到近前笑着打招呼,同时又觉得宝郎怕媳妇,哪有一个篮子让男人拎的?
而且两个人看上去也不管别人,就那么黏糊在一起。
徐宝和冯媛看出来两个守卫眼神中的含义,却不在乎,腻在一起又怎滴?相聚的时间这么短,还管什么世俗偏见?
等二人到了里正家的时候,里正家的一个房间里还亮着灯,有不少影子随油灯火苗的摇摆而晃动。
“里正爷爷,我们来了。”徐宝吆喝一声。
里面立即有人动,开门,是里正那个孙媳妇儿,曾经暗示徐宝要把鸡蛋钱拿回来的那个,现在她却再也不敢进行同样的暗示。
两个人进屋,屋子里面有九个人,里正家的七个,加上两个孩子,一个是墩子,另一个显得很老成。
“小豆,这是救了你弟弟的小宝。”里正那个显得老成的孩子介绍。
‘噗嗵’声中这孩子就给徐宝贵下了,‘嘣嘣嘣’连磕三个头:“徐大哥的恩情我兄弟俩一辈子忘不了。”
“快起来吧,别这样。”冯媛出声。
小豆却不动。
里正踹了他一脚:“嘟嘟叫你起来你就起来,愣着作甚?”
小豆这才起来,看一眼冯媛,惊艳了瞬间,又嘟囔:“男人当家。”
冯媛笑了:“男人当家可以,但男人得有当家那个能耐,连个弟弟你都护不住,你当得哪门子家?”
冯媛觉得有意思,一个小屁孩儿竟然瞧不起女人,知道萧太后吗?知道吕后吗?知道武则天吗?
小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通红通红的,他嘴动了动,却没说出别的话,他想说当他过去时,弟弟就已经要死了,他也要跟人拼命,却被上岗村的人给按住。
徐宝一看小豆那老成的样子就知道小豆带着弟弟吃了不少苦,按照年岁来说,与自己现在的身体差不多,但却矮了半个头,营养跟不上,身体长不高。
他过去摸摸小豆的头,说道:“千万别瞧不起女人,女人的心狠着呢,你嘟嘟嫂嫂帮你报仇呢,看着吧,你村的里正乔罡往后的日子难过了。来,让我们看看墩子,墩子还得治一下。”
“怎么报仇的?”小豆看向冯媛问。
冯媛从篮子里往外取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了,到时记得要感谢我哦。”
“我给你磕头。”这是小豆唯一能想出来的感谢办法。
“用不着,带好你弟弟就行,来墩子,把这两个东西套指头上。”冯媛说着拿出手指骨折的固定器,给墩子的右手两个指头套上,卡住。
“不让你拿下来的时候不准拿,左手,一会儿扎针别喊疼。”冯媛又把墩子的左手抬起来,拿眼神示意徐宝。
徐宝过来握住墩子的手腕,因为没带勒的那个皮管子,所以他的手帮着勒。
冯媛把带来的五百毫升的生理盐水拿出来,接着兑药,装注射管,拿碘伏擦擦墩子的手背,稳稳地把针扎进去。
一个是墩子瘦,血管清晰可见,另一个是冯媛的手稳,她第一次给人进行静脉点滴注射,很成功,丝毫不紧张。
然后调整点滴的速度,对小豆说
:“踩个凳子,给你弟弟举着。”
“我举,我举。”里正的二儿子过来接过瓶子,他主要是好奇,冯媛拿来的不是袋子,是瓶子,玻璃瓶子透明的,打完点滴还可以用来做别的事情,甚至是卖掉。
对冯媛和徐宝来说,最珍贵的东西是里面的生理盐水和药,而其他人觉得这瓶子就很值钱了。
里正围着转两圈,颔首:“好东西呀。”
也不知道他是说药好还是这一套工具好。
冯媛给解释:“扎这个针是怕墩子脑袋上的伤烂了,来墩子,把这个含嘴里。”
她又取出个体温计,塞进墩子的口中。
里正看着,叹口气,对小豆说:“瞧见没?都是以前没见过的东西,金贵着呢,就这样给你弟弟用了,往后小宝让你做事情,可得好好去做。”
小豆认真地点点头,眼睛看向那个水流到弟弟的手里面,还是很紧张的。
随后冯媛跟里正说话,主要是了解一下村子里面的情况,有多少人了、哪个人有什么手艺了、谁家的女子干活又快又细又好了、家中的老人有没有生病的了等等。
感觉上是聊家常,其实是冯媛收集信息,以后她好让徐宝针对性地去安排,要把每个人的能力尽量发挥出来,还要考虑家中有老人的工作时间。
徐宝则是两个手轻轻攥着输液管,下雪,天冷,怕盐水凉了墩子胳膊疼,他还不时地插一嘴,跟里正的家人说说话。
两个人的行为看上去显得很自然,直到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点滴挂完,两个人收拾东西离开。
墩子已经睡了,一天挨打和接受治疗,折腾下来,孩子早挺不住了。
大家把徐宝和冯媛送出院子,重新回到屋子,里正看着睡得正香,脸上带着丝丝笑容的墩子,叹口气说道:“墩子命大,遇到好人了,你们全给我听清楚了,以后和小宝说话要客气,别让他觉得村子不好了。”
家里的人连忙点头附和。
******
徐宝与冯媛回家,又依偎在一起说话。
说着西夏和大宋什么时候开始大规模战斗,说着大宋为什么前期总是输,说着怎么顶住元昊军队攻击的。
最后得出结论。
“老公,保证是有人拿了元昊的钱,他贿赂刘怀忠没成功,刘怀忠不投靠他,可是不代表他没贿赂别人,别的人即使没有归顺他,也可能拿了他的好处暗中给他提供情报。
巡检刘怀忠算个人物,我不管他指挥多么不利,也不去想他打了败仗,只知道他杀了元昊派来的人,并且摔了元昊给他的印,而最后他以死报国。
所以你得和赵祯说呀,把前线的将领调回来一批,而且不准士兵随意出去,然后你快点赚钱,奖励将士,这样一来,那个刘怀忠就有可能活下来。”
冯媛分析来分析去,得到这么一个结论,宋朝初败,不是军队不行,也不是国力不行,是没做好打仗的准备,被元昊弄去了情报。
就是说有叛徒,最让人讨厌和憎恨的便是叛徒,抓住敌人时可以不杀,但从未听过有多少次抓到叛徒还能好好对待的。
徐宝一直为此事纠结,听到老婆的分析,点点头:“嗯!我明天一早就去京城,提出见赵祯,我把药给他送去,然后跟他说这个事情,他要是给我摆架子不见我,我就……”
“你就反了他,自己当皇帝吧,然后我是皇后,我统领后~宫,我帮你把其他的妃子都带好了,你看行不行?”冯媛一副绝对支持徐宝的模样说。
徐宝的心也快停跳了,他使劲摇头:“不不不,嘟嘟你不厚道呀,你挖坑给我跳,我不要什么后~宫,真的,有你一个我就知足了。
再有多的精力我就用来发展咱们大宋,主要是其他的女子配不上我,没办法,我太优秀了,最后一次,再敢乱说,惩罚。”
冯媛吐吐舌头,柔声问:“怎么惩罚,人家都听你的,你快惩罚一下。”
“我……”徐宝看表,又拿起镜子观瞧自己胸口的那个印记,无奈地说道:“就剩半个小时了,下次我再让你知道怎么惩罚,你回去是继续学医,还是参军?”
冯媛紧紧地抱了抱徐宝,说道:“学医,军队的事情一点不难,只要将士能拼命,战略战术其实是没用的,知道雇佣兵为什么那样强吗?因为雇佣两个字。
一旦一支队伍敢拼到最后一个人,四面伏击,除非敌人多,否则同样人数被包围是不用害怕的。
当然,出了钱呢,咱们还应该进行思想教育,当初的解~放~军可是冲锋号不停,冲锋不止,他们也没有钱可以那,只是为了一个理想去拼命。”
冯媛想起了当时在朝~鲜打仗时候的历史资料,美~**队称解~放~军为喇叭军,最害怕的就是解~放~军吹喇叭,因为那是真开始拼了。
那是喇叭一响,就甭指望能把冲锋的人打退,只有全杀掉才行,谁离着对方冲锋的地方最近,谁就哆嗦,很多活下来的美~国~兵最后都跑到乡村去住,不敢听喇叭声,哪怕是汽车喇叭一响,心都要停。
所以军事指挥不用怎么学,把战士们变成敢拼的,就不可能打不赢。
还是学医好,至少能治疗孩子。
徐宝想想,说道:“行,你去学医,慢慢学,不着急,我在这边赚钱,咱一起改变一个时代,你再让村里想想办法,该养大熊猫咱还是要养的,那里之前被收拾掉的官非要建旅游区,咱就建一个。”
“行,那我走了哦,还差一点点了,下次过来再分析原因,话说那个苍天大海无相聚,彩云追月……呜~~~~”
冯媛没等把话说完,嘴就被徐宝拿嘴给堵上了,然后过了两分钟,刷的一下,冯媛消失。
徐宝擦擦汗:“哎呀吗呀,终于没让她把话说完,找这样的老婆是真累呀,总被算计,这回是我胜利了,吔!”
******
今天应该是没有第三章了,我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又要下雨或下雪,气压一变我就无法集中精力,一会儿看看,要是好点了我就写,两点多能更新,要是没更,就是没缓过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初次制肥皂
冯媛走了,徐宝坐在那里却不再觉得孤单,他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发现饿了,再一看桌子,才想起来两道菜应该被里正吃着呢。
“我看看老婆给我带吃的东西没。”徐宝嘟囔着翻冯媛送来的东西。
有一支突~击~步~枪,还有一箱子子~弹,一千发,摸着枪,徐宝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正如冯媛所说,每次来都会带枪和子~弹,因为她不确定徐宝处的环境是否安全。
被人牵挂着是种幸福,同时又是责任,徐宝暗暗决定,以后不让自己呆在危险的环境下,哪怕是赵祯突然打自己一巴掌,只要是在宫里,自己就忍了,出来安全后再报复,最少打回去两巴掌。
翻出一支枪,继续翻,又是一支枪,是冯媛第二次带来的。
“照此下去,一年后我可以武装出一个加强排了,我带着我的队伍横冲直撞,打遍天下无敌手。”
徐宝说了一句,而后笑起来,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几支枪解决不了整个民族的问题,真有本事应该让这里的人造出枪来,而不是依靠老婆带来的枪去消耗。
如保安军,有四十多万人,西夏也可以随时组建一支十万人的大军,用几十支突~击~步~枪能打怕十万人?
何况敌人还有弓弩可以使用,还能伏击,还能包围。
“这玩意也就是个保命的手段,又不能叫太多的人知道了,看看别的吧。”徐宝把枪放好,继续拆包。
有手纸、牙膏、牙刷、镜子、玻璃珠子,以及辣椒素和厨房用的锅、勺子、刀什么的,而后是一张清单,上面记了这次拿来的东西,结果一对比,发现还是没有电子产品和更先进的玩意。
包括一辆自行车都给扣了,徐宝就纳闷,难道自行车比枪的制造难度还大?尤其是子~弹,制造起来需要多少道工序?
看样子第二次冯媛能带来东西是因为第一次带的东西被扣除一部分还有富余的地方,而第三次来,只能是洗衣皂。
说明这些东西的总体积或者是总重量到了极限。
那么时间为什么从两个小时增加到了八个小时呢?总要有个原因才对。
徐宝想着第一次、第二次,还有这回的第三次冯媛来时不同之处。
感觉上是一样的,非要说不同,只能说自己赚到的钱更多了,而且自己能影响到的人也增加不少。
“难道是衡量我的钱财或影响力?我为这个时代的社会贡献出越多的东西,我获得的时间也就越多?冯媛能来的时间与我的人生价值成正比?若是,我需要更加努力。”
徐宝琢磨着,不停地给自己鼓劲儿,坚定信心。
躺在他让人刻意做出来的箱床上想以后的事情,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睡去。
翌日早,还没睡够的徐宝用热毛巾敷着脸出门,被冷风一吹,他又缩回屋子,挂起毛巾,让脸干了之后才敢再次出门。
大家各做各的事情,无人来打扰他。
张勇三人守在不远的地方,一辆厢式的四轮马车停在那里,还有四匹缴获的马。
徐宝很满意,换新车了,可惜减震系统还是那样。
“下午再出去,我要找皇上说点事。”徐宝来到三人近前,很随意地说道。
三人满眼崇拜,见皇上啊。
吩咐三人去休息,徐宝向孩子们的所在溜达而去,他其实心中也没底儿,皇上应该不是那么好见的。
自己所能依仗的是杀掉了细作,还有送去的辣椒素,以及抄来的三本书和拼音,不晓得这些东西能不能让赵祯给个面子。
“赵祯一天天的在宫里忙什么?”徐宝想到见皇上,就纳闷人家皇上的工作,总不会是整天看文件,或者是开会吧。
对,今天是初一,不知道赵祯是否跑到文德殿开朝会了,得快点找到他,让他把前面估计能叛变的人撤回来,或者是让朝臣想想法子。
******
等徐宝到地方,孩子们正分成一拨拨学不同的知识,小的背弟子规,更小的露儿、雨儿与京城的妇人和村里的年轻妇人领着玩。
年岁稍微大的学声律启蒙,十个别的家族庶处的子弟忙来忙去的负责教导,王管事只带着最大的孩子学拼音。
另外想要找的寒门子弟还未到,听王管事说那十个人选好了,全在搬家,他们需要把家搬来,不然不放心。
徐宝看看、听听,孩子多了,乱糟糟的也挺有意思,徐宝准备把岗东村的孩子和大哥那个村的再一起教,就不轻易增加人了。
现在村里上课、玩的孩子加起来便有二百八十四个,以后加两个村的,要超过四百人,再多真带不动了。
等这批孩子们慢慢长大,将是很大的助力,虽说找年岁大的、本身就念了书的更方便,但忠心无法保证,是嫡系和非嫡系的区别。
见孩子们都不错,徐宝没去打断别人讲课,转身去厨房。
厨房里面两个大烤箱正用着呢,旁边的大竹筐里已经装了满满一下子烤完的面包,估计这回里面烤的完事,就够给孩子们发间食的。
旁边还有妇人忙着捣碎山梨,以及橘子,她们在制作果酱,果酱好保存,熬好了装进竹筒,竹筒的盖制作的时候比竹筒的口那里周围一圈小一点,然后使劲按进去,只要外面的一圈不被撑破了,也就密封好了。
若是怕竹子里面有菌,就先用开水烫一下。
这样一筒筒的果酱做出来,孩子们也算多个零嘴。
原本徐宝想让人买葡萄、哈密瓜,但葡萄大量产出的时节已过,现在有,价钱太高,哈密瓜也是如此,至于枇杷,需要等明年,荔枝也没有,桂圆倒是有,价钱不算很贵,但用来做果酱不合适。
因此就是山梨和橘子,便宜,一大车一大车拉回来,用糖制作,糖比水果贵。
拿起个面包,徐宝慢慢吃,连吃三个,舒服,不饿了,出去叫人。
人基本上都在忙,有的往池塘里引水,有的在河里下网,还有继续修猪圈和鸡舍的。
连年岁大的也跟着看,不时出声指点一番,或者帮忙做栅栏。
唯一有闲工夫的就是守在徐宝屋子外面的八个人和张勇三个,里正也不在,他找来了修窑的人,正看着。
徐宝叫来四个看门的人,以及张勇他们仨。
让他们把刻意攒下来的柴火灰放到大锅里煮,煮了一会儿,再把渣子过滤出去。
接着分出来五分之一左右,剩下的水继续煮,蒸发不少之后,再分出来一半,另外的还是煮。
因为徐宝也不知道纯度是多少,若是冯媛在,她比徐宝厉害多了,她玩的就是这个,但徐宝不用她,自己能行。
等又煮了一会儿,徐宝拿来石灰,把石灰也放水搅拌,而后静置,再把这个石灰水倒进草木灰的水里,搅和。
这个过程中徐宝一次次地分出来不同的量和浓度的东西。这个步骤忙完,让人把猪油给取来,放锅里加热融化。
在接着是用石灰水和草木灰的混合水搅拌融化的油,并且向里面加盐。
考虑了一下,徐宝又弄来点烧酒倒进去。
剩下的步骤就是搅拌,不停地按照一个方向搅拌,一直搅拌到出了沫子了,时间过去的四十多分钟,徐宝才停下。
其他人学着在别的那个不同的浓度液里搅拌,小心小心再小心。
当都搅拌完,徐宝把一份份的东西倒进不同的木盆里,盖上盖,然后在那放着,静置。
“好了,等着静置完了,上面的就是高级脂肪酸钠,而下面的是甘油和盐的混合液,当然,还有其他杂质,以后再想办法弄出去。
下面的混合液经过酸碱处理,并且物理加热,可以得到甘油,我抽空再提纯它。其实不提也行,反正是用来保鲜,直接用那个混合液,你们明白没?”
徐宝问七个人,七个人使劲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这个水,又是那个水的,还放油、放盐、放酒,做菜呢?
“不明白没关系,看好这些个盆,不要让人给换位置,换了我不知道哪个浓度在哪,我还是写个纸贴上吧。”
徐宝觉得现在给七个人上化学课没用,找来纸笔,把每一种浓度的都写好,贴在盆上,剩下的事情是等,明天晚上看看行不行。
要是都不行,就重新再用不同的比例做,反正得在嘟嘟下次到来之前做好了,不然让她看见没成功,她保证很开心。
吩咐完,看着屋子的人多了个任务,连这些盆一起盯住。
徐宝则又把辣椒素带上不少,乘着自己的专车出发,前往京城,原本他是打算带镜子送礼,可又害怕宫里的女子们喜欢上镜子,然后一人要一个。
别说镜子,玻璃珠子他都不带,以后专门为了卖钱的。
四匹马拉的四个轮子的车,就是比三头骡子拉的两个轮子的车速度快。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徐宝抵达西市摊位区,径直去找王肱,想问问王肱有没有什么办法联系宫里。
******
终于写完一章,写了五个小时这一章,写写停停的,去交网费的时候被冷风吹了,感冒,难受,所以今天这一章了。让我养一天身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冻菜可补
徐宝找到王肱时,对方正拿着个本子和炭条在那逛着记录。
“千金菜受冻,损失超过二百四十斤,一斤市价九文,有没有错?”王肱问卖莴苣的人。
被他问的人轻轻点点头,额头上的皱纹挤着,脸上还有不成长的红色,显然是被风吹的。
他一次损失两千多钱,按平日的样子,他需要六天到七天才能赚回来,因为他的菜不是自己种的,是别人一船船拉来他‘批发’的。
“以后要小心。”王肱叹口气,摇摇头说道。
在徐宝看来王肱是说废话呢,别人损失一次,自然会加倍小心,你记下来有什么用?作统计报告?
徐宝也摇头,然后凑过来看那本子,毛边纸的本子,上面已经记了不少东西,有葱被冻坏的、有芹菜被冻的,还有韭菜、青姜、牛蒡等东西。
这些菜包括本地所产,还有从从别处运来的,别处运来的在路上就已经耽误了时间,结果当天晚上出货,一场降温突然到来,不少人就吃亏了。
王肱正为损失的人着急,突然发现身边多个脑袋,一见是徐宝,叹口气说道:“玉珏何时到来的?今天许多人都亏了,哎~~!他们怎么不小心些?”
徐宝看看卖莴苣,也就是千金菜的摊主,对方本来还仅仅是难过,一见到徐宝,瞬间眼圈变红,如找到了主心骨般,对着徐宝咧嘴说:“宝郎,我要白干六七天。”
王肱见到此人的样子,也急得抱怨:“那你是怎么让菜冻的呢?”
“别急,都别急,王差遣,我告诉你菜是怎么冻的。”徐宝安抚一下,介绍情况:“昨天他们卖外菜收摊,就去码头那里等,码头船拉着千金菜过来,他推回家,就用麻袋片盖上。
由于昨天晚上的雨雪是忽然来的,他们不知道,千金菜放到外面,麻袋片上洒些水,等晚上露水跟着再打一遍,这样运来的千金菜能缓一缓鲜。
可是昨天后半夜突然变冷,菜没缓过鲜,反而被冻了,尤其是贴着麻袋片的那部分,受冻最厉害。”
徐宝跟亲眼看到过似的,告诉了王肱过程。
“真的?”王肱问卖菜的,卖菜的人依旧咧嘴,使劲点头。
王肱跟着点头:“我算是服了。”
他一个是佩服徐宝这都能知道,另一个也是服了卖菜人的打算。
徐宝挠挠头,向王肱问起别的事情:“我想见官家,今天能见到么?”
“见官家?今天?”王肱重复一遍,而后缓缓摇头:“官家哪是那么好见的?你一无官身,二不是边塞急报。欲见官家,你要先找礼部的人,或是从门下省走,若是你自己呢,你只能去开封府那里,然后……”
然后徐宝就懂了,从开封府申请想见皇上,那与跑到北~京~市~市~委~市~政~府跟人家说想要见主~席一样。
当然,那么做人家不会直接拒绝你,而是要让你提交资料,你说出理由来,把资料一交,你等吧,一直等下去吧,因为收你资料的部门都忘这事了。
所以找开封府是开玩笑,找礼部也是闹着玩,只剩下一条路,这条路不是门下省,是曹彦曹虞候。
曹彦帮忙报细作的奖励呢,现在还没信,但可以通过他联系他上面的人,许出足够分量的好处,让人动心,然后才能帮自己说句话。
徐宝很不高兴,因为他要找赵祯是打算给赵祯钱赚,同时出主意,他是帮着大宋,结果自己还要往里搭东西,能开心才怪了呢。
他真想不管了,不过理智告诉他,要去想办法,去做,哪怕最后没成功,至少自己尽力了。
吧嗒吧嗒嘴儿,徐宝问王肱:“王差遣,可否帮我找到曹彦曹虞候?或着帮我递个章给官家,我有重要军情要报,十万火急,我还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百万两银子的军资。”
‘啪嗒’王肱手上的本地和笔全掉到地上,多亏西市摊位区后勤力量强大,今天又重新铺了沙子,不然他的本子可以换一个了。
他没去想本子的事情,此刻他耳朵嗡嗡的,十万火急的军情,百万两银子的军资,把他彻底吓到。
卖千金菜的跟着呆愣,听到百万两银子,估计他发现自己损失的两千多个铜钱不算什么。
徐宝蹲下身把炭条和本子捡起来,轻轻压到王肱手上,问:“成吗?”
“啊?啊,真的假的?小宝,你快说说,什么军情?怎么赚钱?”王肱一着急,称呼变了。
徐宝看着他不出声,意思是说,找你办事,但是不能告诉你。
“这个……”王肱急得直搓手,又咬咬牙,说道:“我去找景彝兄,他能进去找他,但我找不上官家。”
徐宝暗自撇嘴,才不信呢,分明是王肱怕自己说谎拖累他,所以叫上王畴一起。
知道王肱的小心思,徐宝也没说啥,把对方手上的本子又拿过来:“那王差遣速去,我帮着西市被冻了菜的人把损失的钱补上。”
“啊?”王肱又吃惊:“补上?小宝你拿什么补?拿你赚到的钱?不成不成,开了这个头儿,往后怎办?”
“我晓得,快去。”徐宝催促王肱去办正事,至于说用大哥手上的钱补卖菜人的损失,绝对不可能,又不是保~险~公~司赔付投险的人。
王肱却不想走,他打算看看。
徐宝推他:“王差遣快去,军情重要,回来你就知道怎么做了。快,快。”
“哎,别推,就走。”王肱被推了几下,终于是自己走了。
等王肱走远,徐宝看向眼巴巴地望过来的卖菜人,突然笑了,说道:“知道人为什么要掌握更的的权力吗?因为可以调动更多的资源,从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懂没?”
“宝郎你真的把我损失掉的钱补上?”卖菜才没工夫跟徐宝说那等没用的事情,他就记住徐宝刚才说的话。
“不给你们补上,你们接下来的几天哪还有好心情,又到了半个月的时候了,还要找大家吃饭,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一起吃饭我瞧着别扭。”
徐宝与卖菜的人说一句。
转过头他跟张勇三人说:“卖菜凡是冻了的叫他们把菜送到咱们做菜帮忙的那里,先过称,再记下来。”
“菜冻了。”张勇提醒。
“冻了怕什么,没完全化掉就还能吃,只是口感上差一些,大火炒,再放点肉什么的,味道也不错,生的不好卖,咱就做熟了卖。”徐宝与三人说。
张勇他们立即去办。
徐宝找大哥拿钱买大木桶,锅里也蒸上饭,跟张柽过来做事情的他村里的人刷桶。
陆续有冻了菜的人把菜送过来,一个个称重,记下来菜是什么菜。
多半个时辰后所有的人把菜都送到了,徐宝又在摊位上买肉。
这个工夫中三口大锅各蒸出来三锅饭,被装进木桶拿麻袋层层包住。锅里还剩不少锅巴,因为着急,火稍微有些‘冲’,还好没夹生。
锅巴徐宝留下,可以当零嘴,也能当菜。
接下来就是做菜,找来的厨子先洗菜、配菜,再用铁锹哗哗炒,炒好一个就装进木桶中盖上捂紧。
等十八道热菜、四道凉菜全做好,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凡是平时吃两顿饭的人,再过一会儿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徐宝叫人把一个个大桶装上车,往码头走,他不在西市卖,因为西市有的人是自己带东西吃,有的是卖小吃区的东西吃。
他在这里卖会冲击小吃区。
车子到码头时,果然已经有干活的人轮换着开始吃饭,他让人打开一个装饭的木桶,然后各个装菜的也打开。
就在码头开始吆喝:“热乎的饭菜了,一勺素菜两文钱,一勺荤菜四文钱,荤素搭配的三文了啊,一碗米饭两文钱。”
他给出的价格是卖出去十文钱的东西,能赚一文,利润很小,之所以分开卖,是担心干活的人不会一买一套。
有的人是自己带了米团子和饼子就咸菜吃,让他买饭,他心疼钱,所以就单独卖,谁觉得可以买一勺子菜就着主食吃,谁就单独买。
也有不顾家的那种人,干活一天一结算钱,干一天晚上就去喝点酒,再给家里买点东西,没指望攒下什么钱的,闻到饭菜的香味,估计他们就会买很多。
果然,他一吆喝,就有人过来看菜,犹豫犹豫,花两文钱买一勺子热乎的素菜。
一有人开始买,其他人便纷纷跟着买,因为便宜,他们自己在家做同样的菜,价钱也不止这些。
因为徐宝计算的成本价是买桶、买肉、米、盐、油钱,加上卖菜的人冻菜的进价,他不会给冻菜的人市场卖价的。
“你这菜怎么有点面呢?”有人买了两个素的,吃了一口莴苣,问。
“不面能这么便宜么?你尝尝荤的,荤的不面。”张勇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人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吃。
其他人有嘀咕的,说有的菜不好,但还是买,就图个便宜。
有看着此地的牙人,跟曾经张柽做同样工作的,见有人卖东西,要凑过来收钱,却被码头上等着接人的小偷们给拦下,耳语了几句,牙人便不再提收钱的事情,反而过来说也买一份。
徐宝只能临时找个东西给他当碗用,盛半下饭,其他的使劲给肉,吃吧,不要钱,你过来说买饭不就这个意思嘛。
牙人满意了,徐宝顺便把守在这里等着带客人走的自己人也一份给打一份饭。
码头一拨人吃完,稍微消化消化,又去干活,其他的人扛完那趟,也跑来买菜。
四个人加上六个过来帮忙小偷忙了一个时辰,东西才算卖差不多。
太阳眼看着落山,最后的夕照日显得倒是亮了一些。
“走,回去,不卖了,剩下的自己吃。”徐宝看着车上堆起来的钱,擦擦汗,招呼专车回去,那边还有卖菜的人等着呢。
还有原来扫街的六个人、张柽、张柽村的人,以及值班的差役,加上自己四个,正好把剩下的吃了。
等徐宝一回来,天已经彻底黑了,市场上一部分人收摊离开,还有的继续点个油灯卖,以及卖不卖都行,专门等徐宝回来的有冻菜的人。
王肱居然也在,他挑着灯笼等,一见到车,连忙冲过来观看,看到车上堆的铜钱,他点点头,赞道:“玉珏大才。”
徐宝才不管什么才不才的,他问:“王差遣,托你做的事情呢?”
******
今天还是一章,明天恢复两更以上更新,再抽时间把前面几天没改错别字的章节改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忙时多琐事
对徐宝来说,顺手解决冻菜的问题是小事儿,关键是边关,边关战事一起,又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会从各个地方抽调物资过去。
如今常平仓已经先动,眼看粮食价格上涨,又赶上冬季到来。
那么普通居民的消费**会下降,影响自己冬天的布局。
徐宝急,王肱哪知道未来的战况如何,他甚至与超堂上一部分人带着同样的想法,即保安军陈兵四十万,西夏不敢随便去攻打保安军,只能在别处袭扰。
尤为主要的是朝廷刚刚削了李元昊的各种爵位和官职,正在悬赏元昊及西夏奸细,感觉上自己的大宋占据主动。
故此王肱不急,他见徐宝迫切的样子,说道:“也罢,先与你说你欲献策和资军之事。”
“好,我能见官家了?”徐宝问。
“经景彝去说,你可写一章交由他递与中书省。”王肱给出答案。
徐宝轻点下头,表示了解情况了。赵祯没空见自己,自己身份不够,而中书省的中书令、中书佐令及左右丞也不打算跟自己面对面说话。
他们看在王畴和他爹的面子上,答应看看自己写的东西,觉得行呢,就再继续办,不行就不麻烦皇上了。
权利、地位在此刻就是这般重要,徐宝觉得自己说百万两银子的事情,人家是不信的。
自己在西市折腾,一天能捞到一百多贯,加上上岗村一天的七十多贯,想凑出百万贯,需要十多年。
可是他们难道没拿赵祯赏赐的辣椒水?不认为辣椒水价钱可以很高?燕归楼给出的价钱可是一贯一斤,虽说带有垄断经营性质的,但自己卖二百文一斤也买不动?
五十毫升就能兑出三千斤,按二百文算,三千斤是二十万钱,即使是千文一贯,也是六百贯,有十公斤辣椒素足够了。
你们一个个的不会算账是不?不在乎一百万贯是不?行,你们厉害,我写。
徐宝终于妥协,不敢耽误,直接就在办公室里写,顺手把卖菜人的菜的品种、价格、重量的单子给王肱,让他帮忙给钱,叫大哥他们也吃饭。
张勇拿出文房四宝,给研好墨、压好纸,徐宝提笔开写。
他不能拿炭条写,他在西市摊位区留炭条和毛边纸的本子,是为了随时记东西,总不能提个毛笔边溜达边记。
而给中书省递章,用炭条和毛边纸,很容易让人拿去上厕所。
‘上呈:贼人元昊集众保安军一线,曾以钱、金印诱巡检刘怀忠,遭拒,恐本月起兵进犯,其前有诱巡检之事,必曾诱我之将领兵士,不可不防。辣椒水斤售贯余,可折价诱商者购买,不出旬月,得钱百万贯,以缓军情。上岗村徐宝上。’
写完,一个是说元昊必然会引诱我边关其他将士,一个是说辣椒水可以卖很多钱。
他没有长篇大论,因为有人已经说过,如夏竦,之前就分析过形势,告诉赵祯可以修城堡,联合归顺的部落。
还有富弼也同样说过办法,什么赏赐奋勇杀敌的人,斩杀临阵不前的提拔人才,调之前派到边境的无能之士回来。
办法都是好办法,但有个前提,需要钱粮,徐宝的意思是我拿出一百万两银子,先把保安军那里稳一下。
至于为什么不在文章中直接说明白要专款专用,是徐宝担心中书省的人反感,认为自己这样一个小屁孩儿还教别人怎么用钱?
放下笔,徐宝觉得想做点有利于边境的事情真难,尤其是跟朝堂上的人打交道,要不是自己狠不下心,就可以趁着战争大发国~难~财。
知道自己无法在背后趁机捣乱,徐宝放下心中的不快,出门找王肱,要印泥,然后见有个卖萝卜的还没走,要了块萝卜,拿刀雕出来的印,由于没到及冠之龄,所以印上写的是‘徐宝印’。
正在给站排领钱的人发钱的王肱,看着徐宝用萝卜雕了个印,显得十分无语,一个是无语徐宝的行为,另一个是发现徐宝还有这手艺?
“好了,张广哥你骑马送到景彝兄的府上,速去速回。”徐宝把信折一折,连个信封都没糊,便叫张广送走。
发钱的王肱没用太长时间已经发到最后一人,有的损失大,像卖莴苣的,一下子两千多文,按照成本则是一千七百多文。
还有的仅仅是整体上冻了一捆子大葱,领个七八十文就不赔了。
盒饭卖了将近七十贯,五万多钱,发出去三万四千多钱,剩下的扣除其他费用,还多了四千一百多。
这钱徐宝要分出五百钱奖励给做饭的厨子们,张勇三个人一人一千钱,然后他数出一百个铜钱,想了想,又拿出五十四个,用绳子穿成两串,这叫两陌,递给高兴中的王肱。
“玉珏你作甚?”王肱看着两陌钱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王差遣帮忙给钱,是辛苦钱儿,凡是参与的,人人有份,你不拿,别人也不好拿。”徐宝笑着说道。
王肱跟着笑了,接过钱,掂量掂量,说道:“玉珏可知今天所为卖饭之事有多重要么?”
“没啥重要的,几十贯钱而已,若非不和规矩,直接补了冻菜的人又如何?明天他们的菜再冻,我可是不管的。”徐宝无所谓地说道。
“真再有人的菜冻了,我会找人做成饭菜去卖,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管着此地的官。”王肱笑着说。
徐宝这才想起来,对对对,王肱是官,不是自己,自己又把西市摊位区当成自己的了,人家王肱可是有个‘权京城开封外城西市摊位诸杂事’的职务。
这职务就像自己那边临时成立的什么什么小组,如某某县土豆抢收小组,土豆要抢收的时候临时成立的,土豆收完就撤。
若是土豆收完了发现不好卖,县里的官员还继续能保持抢收土豆时的良心,就有可能以小组成员为基础,再成立一个某某县土豆销售小组。
那么估计王肱等西市摊位的情况收集得差不多时,也会跟着撤掉。
一想到王肱愿意承担责任,徐宝便拱拱手:“王差遣心中有民,令我等佩服。”
王肱连连摆手:“莫夸莫夸,再夸我则心中有愧。”
他如此说,心中更是这般想,今天他又见识到了徐宝的厉害,在早上发现卖菜的人菜冻了时,自己能做的事情是记下来。
但记是没用的,卖菜的人损失补不回来,自己看着别人难过的样子,除了跟着难过,则想不出任何办法。
而徐宝一到,根本没在乎菜冻了的事情,说声帮着补回来损失,很随意就给补上了,一个菜冻了的也没赔钱。
这是能耐,这叫本事,最主要的是他徐宝怎么就能想到趁着菜还能吃,做成菜给卖掉,他这一做,以后再出现同样的事情,别人也可以跟着学。
瞧着十分简单,然,他不先做一次,别人偏偏想不到。
徐宝没去琢磨王肱站在那里发呆考虑什么,他还没吃饭,取了个竹子的盘子,舀饭,然后把爱吃的菜往上一浇,蹲下开始吃,秘书张勇连忙倒碗热水,跟着蹲在那里,徐宝吃两口饭,他便递一次开水。
“宝郎,吃香肠吗?”有卖熟食还没走的人拎着两截香肠过来问。
“多谢,我不吃香肠了,饭菜还剩不少,晚上还够吃顿的,你家的熟食可还好卖?”徐宝起身,倒了声谢拒绝,又问起对方是否有难处。
“好卖好卖,天冷了,有的人家觉得做菜费劲,就卖现成的,今天可没少卖。”过来送香肠的人一说起买卖,登时高兴。
天冷他的熟食不但好卖,还好保存。
徐宝看看他拎着过来的两个香肠,回想了一番,说道:“你的香肠灌肠的时候拴扣的一段段太长,有人若是只觉得能吃一根半,买两根他不愿意买,买一根你少卖,切半根卖,剩下的别人若是不买,你又不好留着,以后做肠的时候可以专门做一些掐短点的。”
“是是,知道了,多谢宝郎。”这人连忙点头应是,然后打声招呼高兴地离开。
王肱在旁看着,发现没人给自己送东西,很不舒服,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不能看着长的香肠就给出个主意让打扣的时候打短点呢。
原来可以帮助别人的办法,随处可见,看样子自己以后要多看多想才行。
再看看手里的钱,王肱提出告辞,他可不会帮着干别的活。
徐宝当天就在这里休息,同时烧热水,凉了勾兑辣椒水,忙到半夜,到吃夜宵的时候才算忙完,六千斤的辣椒水一桶桶摆在那里。
翌日太阳升起,众人起来梳洗,扫街的人和差役,帮忙着把架子一张张摆放好,提前来的卖菜的也跟着干。
当太阳升高,卖菜的人全部到位时,王肱也再次过来上班,不等徐宝问,就先说:“还没消息,估计要再等等。”
那就等吧,徐宝也不急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比如给刘坤借来和赊欠来的那个卖网的钱,那个便宜不能占,容易被人告官,然后与刘坤扯皮,没完没了的,耽误事,不划算。
结果徐宝等的时候,没等来中书省的信,到是有村里的人急急赶到这里,三个人,一到地方就对徐宝说:“宝郎,岗东村的牲口全被毒死了。”
******
今天还有两章。又到周一了,半夜看书的请把推荐票投给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