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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盈田园     田园大宋txt下载     田园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二章 连根送来的韭菜

    冯木匠说着话,手在游标卡尺上轻轻地抚摩着,像是再看一个宝贝。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质感的金属,银白色,沉甸甸的。

    徐宝看着,却说:“冯二伯没见过卡尺?”

    他可是听人说过,很早以前就有卡尺,还是青铜的呢,他拿过来因为他的卡尺精度更高。

    “到哪里去见?这等宝贝可是没有的。”冯木匠的手继续在游标卡尺上摸着,摇头说道。

    徐宝很想告诉对方汉朝的出土物品里有,但再一琢磨,估计冯木匠这样的木匠是没机会接触到那种好东西的。

    他对冯木匠说道:“冯二伯,手头上的活先放放,帮我做个东西。”

    说着,徐宝拿出来几张纸,递给冯木匠看,纸上画着一个个图,若是给别的木匠,对方或许看不懂,但冯木匠之前按照徐宝要求做东西时,已经习惯了。

    这次图上面一个个地方标着数字,准确地说是道道。

    “冯二伯,你看这个道,里面的一道,就是尺子上的一道,你不用管那究竟是尺还是村,或是分、厘,画了几个道,你照着用尺子量便可。”徐宝介绍。

    “晓得了晓得了,尺子上面的道道看上去是一样的,丝毫不差,好东西,宝郎放心,我一定小心使用,到时还你不会是坏的。”

    冯木匠眼睛看着图,表示明白。

    郑重地表示会小心使用工具,到此刻他都没考虑东西是徐宝送他的,在他看来,这等尺子是能用来传家的。

    “冯二伯不用还我,留下用,往后若还有好的尺子,我也会给你送来,事情就劳烦冯二伯了。”

    徐宝摆摆手,拿起自己的空布袋往外走。

    “这怎么使得,这怎么使得。”冯木匠送出门,嘴上说着却没有把东西还给徐宝的意思,一直送到院外,才对徐宝保证:“一准儿做好。”

    等徐宝走远,冯木匠连忙跑回屋子,照着图看。

    徐宝让冯木匠做的是二阶魔方和三阶魔方。

    用来卖钱的,同时也可以给宝宝们当成比赛的玩具,制作起来很耗时,不像他那边,有塑料的。

    给冯木匠找到活,徐宝又跑到纺线的妇人那边,让人拿着布缝布偶,里面塞棉花,缝小的,大的不行,大的用棉花太多。

    一天时间过去,当早上的晨光挥洒下来时,徐宝精神抖擞地来到孩子们吃饭的地方。

    有妇人正等着,一见徐宝,把缝制好的布偶献宝般地递给徐宝:“连夜就做好了,照着你说的样子,有小马、小狗、小猫、狐狸、老虎。”

    徐宝看看,不错,都很可爱,唯一的问题是颜色单一,需要往上画,他对妇人说道:“先这样,今天叫人去买彩布,回来用彩布拼着做。”

    这是他想到的办法,向不偶上画比较费劲,不如直接用各种颜色的布。

    喝两碗豆腐脑,吃六个小包子,徐宝找人去买彩布,他自己在村子里转,主要是看人往大棚里面移栽小苗。

    冬季里的黄瓜是最好的,可惜生长期太长,开了春之后才能一点点收获,茄子可以提前,蒜苗最快,等冯媛来一次,再呆上几天,在离开之前就能收获。

    而芹菜比黄瓜时间还长,倒是香菜可以在蒜苗收获之后隔上十来天收获,到时茄子也能吃了,前提是要人工授粉,包括黄瓜。

    明年就好了,可以早种,甚至有的麦子割了一茬之后不种别的粮食作物,留下来种周期短的蔬菜,等着收完菜,正好种大棚。

    这也是为什么那边的人把粮田给改成菜地的原因,冬天不用冬小麦占着地,改成大棚,一冬天下来可以赚很多钱,种粮食收入太低了。

    现在这里可是挨着京城,消费群体有优势,不像偏远的地区,冬天种完菜想卖,卖便宜了不划算,卖贵了别人买不起。

    徐宝正看着,有人在远处吆喝。

    “过来人把韭菜挪进去。”

    徐宝顺着声音看,只见一辆又一辆车赶过来,车上面放着的是连着土的韭菜。

    吆喝的人是里正,然后一群人冲过去把韭菜往土篮子里装,再挪到大棚中。

    徐宝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冬天韭菜会自己过冬,下雪埋了也不怕,到了春天再发,要是现在种韭菜,时间太久,等着长好可以收割时,人家过冬的韭菜也能收获了。

    结果里正不知道从哪连着根把韭菜挖过来,想要让韭菜现在进大棚,然后快点长。

    车上的韭菜有不少还是绿的呢,虽说瞧着不怎么健康,但没关系,可以追肥。

    “里正爷爷,你从哪找来的韭菜?”徐宝过去问。

    “别村买的,冬天他们又吃不上,明年开春再种。”里正把手一挥。

    “多少钱?论颗还是论斤?”徐宝不得不承认,里正爷爷现在思路跟上自己了,懂得直接买半成品。

    里正得意地一笑,告诉徐宝:“不用钱,连根挖,带着土,挖出多大的坑,我给他们补上多少的肥。”

    徐宝点头伸大拇指:“里正爷爷厉害。”

    这里家中的地多了,农家肥不够用,一般人家只能挺着,到是有钱的人,会买,从京城买。

    京城每天一早会有车沿着街道去收,大家把排泄物倒进车了,拉走,谁都不给谁钱,然后负责运的人出了城就给花钱的人送去。

    不是倒河里,别看京城河多,但人也多,那么倒河上可就热闹了。

    而且干这种运输垃圾的人相互之间要竞争,很赚钱的,甚至是有组织的,包括官府那里全要给好处。

    西市摊位区修的厕所,每天就能提供很多,六个负责打扫卫生的人自然跟着增加收入。

    现在里正用肥换等着过冬的韭菜,双方都不吃亏。

    徐宝看着别人挪栽,不知道能成活多少,他向里正问:“皮子收了多少?”

    “不少,按你说的给一千人做衣服,足够的,就是缺人手,要等上几日。”里正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就这时候,远处又传来吆喝声。

    “徐弟,哥哥给你送人来了,二百多呢,明天更多。”伴随着吆喝声,马蹄声也跟着近了。

    曹彦骑在马上,兴高采烈地跑过来。

    ******

    今天就更这一点,明天估计也不行,因为今天来人折腾,最后调整,说是什么光值太高了,不行,明天再来。

    我原本已经调整好了时间,结果被他们给打乱了。

    也不好意思要票了,等他们把事情处理好的,我再调整过来,恢复正常更新,再管大家要票。

第一百九十三章 老兵不老

    马到近前,拉缰绳,停住,曹彦翻身下马,把缰绳往徐宝手中一塞:“人来了,一会儿就过来。”

    “曹大哥辛苦……哎?曹大哥你……”徐宝正要客气客气,曹彦已经迈出几大步,拉开距离,头也不回地跑了。

    等看到他跑的方向,徐宝收声,那里是学堂,有他儿子。

    抓着缰绳等了片刻,一群人出现在视野中,这群人身上穿的都是胡服样式的衣服,没有袍子、宽袖子。

    有的是空荡荡的袖子或裤腿,有的是瞎了一只的眼睛和脸上头上的狰狞疤痕,有的是院子中的狗叫唤被人扫一眼后连忙呜呜地趴下,甚至转身往后院跑。

    一群人就这样组成队伍,互相搀扶着过来。

    徐宝把缰绳塞到发呆的里正手里,连忙迎上去,神色郑重地抱拳:“诸位大哥辛苦了,我是徐宝,大家叫我小宝即可。”

    他是发自内心地尊重面前的一群人,这些人可是为国征战杀出来的,虽说不是为自己那边的国家战斗,但不管是在哪个国家,这样的军人都值得尊重。

    过来的人站住,打量起徐宝,一个站在队伍前面中间的人皱皱眉头,说道:“你就是徐宝?瞧着不像文人啊。”

    “不像,像是和我们一样从战场上下来的。”此人旁边的一个瞎了只眼睛的人附和道。

    徐宝露出笑容,说道:“诸位大哥说我不是文人,我就不是文人,诸位为我大宋血染沙场,叫人心生……”

    “不说这个,小宝,老曹说你给我们找活做,给饭吃,一天还有一百文拿,可是没骗人?”中间的人打断徐宝的话,问起实在的事情。

    “是。”徐宝回一个字,心中与些难过,曾经的英雄们现在考虑的是吃饭的问题,他们挥舞着兵器冲向敌人时,或许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吧。

    “行,你给口饭吃,我们跟你干,我们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能干什么活你看着使唤。”队伍中间的人说起来话干净利索。

    徐宝点头,知道对方不喜欢听废话,说道:“诸位先歇息,等其他人也到了,我再安排。”

    接下来就是让村里人带着二百三十个人到空的房子里休息,又去厨房交代一番。

    中午吃饭的时候,徐宝没去陪孩子,就在外面叫二百三十人搭了棚子,摆上矮桌子和马扎。

    曹彦夹着挣扎要下地的儿子过来,坐下,把狗子往自己的两腿中间一放,手抓着狗子的胳膊:“一会儿给你的叔叔伯伯们敬酒,吃大块肉。”

    “我要吃饭,我要去吃卷饼,我不吃大块肉,我要吃卷着饼的干豇豆、黄花菜炒肉丝,喝木耳松蘑蛋花汤,放开我,徐宝哥哥救命啊。”

    狗子不答应,要回去吃。

    徐宝笑着对曹彦说道:“曹大哥还是让他回去吧,晚上曹大哥别走,在这里住,正好看看狗子的课业。”

    “我哪看得懂课业,臭小子。”曹彦把儿子拎起来放到旁边,使劲拍儿子屁股一下,瞪着眼睛说道。

    狗子才不管别的呢,撒开腿便跑,边跑边回头看,说:“比你们吃的东西好,哎哟,哼!”

    他跑着摔了一跟头,起来继续跑。

    “给我小心点。”曹彦已经站起来了,见儿子没伤到,大喊一句。

    二百三十个退下来的伤兵互相看看,无不动容,让他们震惊的是狗子口中说出来的菜,木耳松蘑蛋花汤。

    乘车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听过曹彦说上岗村的娃子们饭菜好,说四百多人的徐宝舍得花钱。

    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舍得花钱竟然到了这等程度,松蘑是契丹所产,干松蘑到了京城,一两一贯,一斤十六两即为十六贯,同是契丹木耳,一两近两贯,与人卖一斤三十三、四贯那算便宜的。

    “我去看看。”一个胳膊袖子空荡着人说了声,追狗子而去。

    其他人不出声,等。

    过一小会儿,离去的人回来,大声说道:“大碗装,湿的泡开的能有半两,一样半两。”

    听了他的话,有人算起来,半两泡开的松蘑和半两泡开的木耳,一斤干的能泡出十斤来,有的能多泡出来些,那样算来,一个孩子一大碗汤里的两样东西就值一百文。

    孩子们只是喝碗汤,自己一天的工钱就出来了?

    徐宝听着、看着,不出话,蘑菇和木耳是他买的,贵,真贵,按比例来说比自己那边还贵,那边的木耳没有松蘑贵,因为木耳可以‘种’,松蘑想种也只能达到半人工。

    半人工是把松蘑的孢子和松木粉混合,然后撒到松林里,能长出来多少,要看老天爷给多大的面子了。

    但再贵也不能是十六贯六百多克,估计是契丹那边采摘不易,山上林间野兽多,运输也困难,所以到了京城是一两一贯。

    但贵也买,今天是给孩子们过过瘾,以后就不能一碗里各放一两泡发好的。

    而老兵们显然被吓到了,很好,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之前一直少言寡语的老兵们跟同桌的人就孩子们吃饭的事情说来,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徐宝不会过日子的,有羡慕人家孩子的,还有琢磨着怎么能把自己家的孩子给送过来。

    想到最后一点的人最多,只是想归想,他们没人和徐宝说,怕付不出相应的代价,不过可以放心干活了,一天一百文徐宝绝对能拿出来。

    他们说着话时,菜被端上来,原本他们以为曹彦说的吃肉是直接拿白水煮的呢。

    结果菜一上来,发现不是,不是直接切下来的肉,是带着肉的大骨头,还有一碗碗蒜酱,有的骨头上挂着几条白菜丝。

    “白菜呢?”曹彦问徐宝。

    “和白肉片子给干活的人吃了,啃骨头费工夫,他们干活的就着汁水吃馒头和米饭都行,大家吃吧,酒是烧酒,别喝醉了,谁喝醉里互相打起来,今天来的人我一个不要。”

    徐宝招呼着众人吃饭,把丑话说前面,他担心有人醉酒闹事。

    他知道大家性子直,也就不说什么‘菜不多’‘招待不周’这样谦虚的话。

    之前来时站前面中间的那人抓起个骨头,对着别人喊:“哪个能喝多少哪个自己知道,谁敢喝多了惹事,大家饶不了他,吃。”

    众人不客气,抓起来骨头开始啃,啃两下嚼着抿口酒,不敢大口灌,真怕醉了。

    喝着酒,有的人热,棚子里有烧着泥炉,干脆把上衣一脱,光着膀子吃喝,一个个身上全是伤,没一个好的,有的看上去是训练弄出来的,有的是战场上碰的。

    一处处伤疤狰狞着,寻常人瞧见了会难受,不忍直视,徐宝却没任何不适,反而非常高兴。

    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桌子上堆了不少骨头,一个个都微醺,但没有失去理智,各自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有的人后来不喝了,让徐宝帮忙叫人盛些汤水,把饭泡里。

    徐宝第一印象是能吃,别看是退下来了,照样能吃,怪不得要找个活,而且很在乎是否提供工作餐,朝廷减半发的粮食不够吃的。

    “徐弟,骨头别扔。”曹彦小声对徐宝说。

    看着骨头上还剩下的肉,徐宝点头,他知道大家为什么不把肉吃干净,是为了再煮一次。

    他不在乎这点东西,但需要照顾别人的情绪,给扔了的话,会让众人难堪。

    “曹大哥,明天的人过来,还是吃一样的行吗?”徐宝问起伙食的事情。

    “你天天给他们吃,顿顿给他们吃都行。”曹彦笑着回答。

    稍待一会儿,大家全吃饱了,几个人凑在一起,在村子里溜达,还有的留下来,借小锤子在那里砸骨头,等着再煮一次时把好东西全煮出来。

    ******

    当天晚上没再吃饭,天刚黑,老兵们就睡了。

    村里五十个天天训练的人也跟着老兵挤在一个个屋子里睡。

    今天他们服气了,他们训练时,老兵溜达着看到,也组成一个五十人的队伍,双方不拿武器,只用拳脚。

    老兵们一个冲锋就把村里人给队伍给打散了,双方根本没法比,老兵是经过一次次战斗活下来的,知道冲锋的时候意味着什么,根本没有考虑别的东西的时间,就是拼,一个照面,敌人不倒自己倒。

    村里的乡兵被吓到了,佩服,就打算陪着在一起,好好学一学。

    翌日鸡叫三遍,众人起来,老兵手把手和村里的‘乡兵’们讲经历过的战阵,讲敌人都是怎么拼的,自己是怎么应对的,哪里错了,伤是如何受的。

    听的人不仅仅是那五十个,还有其他的村里属于乡兵队列的人。

    老兵们总结出的最相同的一点,是他们受伤是因为犹豫了和没力气了,没力气了,敌人的武器打过来,就想着躲,结果受伤,如果想着一命换一命,或许对方就倒了,因为对方也没力气了。

    所以他们告诉村子里的人,一定要吃好的,平时使劲训练,遇到与敌人撕杀的时候什么都别考虑,就想着一下子打在敌人身上哪里合适。

    等快到中午了,又有四百多人达到,来的人说,剩下的估计晚上能到。

    ******

    今天还有一章,零点之前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军人出马的结果

    天黑的时候村里住家挑灯笼,河边每隔一段距离点支火把。

    第三拨老兵果然来了,村里把赶车送老兵来的人全给留下,牲口喂好料,车把势也给好吃的。

    因为他们没要车钱,知道是战场上受伤退下来的兵,他们愿意免费送。

    徐宝不想让好心人吃亏,留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走时,每辆车上装了五斗切好了的稻草混合着豆子的料,每人还送了两张面饼和两个咸鹅蛋。

    老兵和小偷则开始接受徐宝培训。

    小偷们要辛苦一些,需要记下来很多东西,老兵则简单,练军姿,坐着的、站着的、行进的。

    老兵来都了,多出七十一个,徐宝没淘汰,来了就算,而且培训的时候就开始算工,一天一百文。

    小偷则不给钱,不少小偷的家人在村里住,没来村里住的,给小偷钱,小偷也无法送到家里去。

    村里人赶工制作衣服,皮衣、皮裤、皮靴、皮帽子、皮手套,带毛的,毛在里面,皮在外面。

    等着几天过去,徐宝掐算着还有两天冯媛要来,衣服全部做好,包括小孩子的棉衣,还有送来的新棉花和种子。

    他觉得可以做事情了,载着老兵和小偷们往京城走,走到距离京城还有二十里地时,放下一部分老兵,这边是运河,也就是蔡河,有个码头。

    留下老兵和一堆木头、稻草,老兵自己搭棚子。

    队伍继续向前,到了京城外城的南门,队伍分开,分成二十四个队伍,十二个往远去,就是进京城的陆路和水路更远的地方,可以说是前一站,留下的十二支队伍守门。

    每一个城门,无论是水门还是陆地上的门都有士兵,守门的老兵就和他们呆在一起,大家都是隶属于禁军,有的还认识,相互之间有话题,尤其是守门兵没参加过战斗,很喜欢听老兵讲战场上的事情。

    曹彦也告别儿子回来,一回京城就把王家帮忙收集的鱼干和干菜从张柽村子里运出来一大批,送到侍卫步兵军司和侍卫马兵军司。

    东西都打好包装了,一份一份的,消耗了很多竹片,每一小盒里面装的食物正好够吃三顿的,也就是半斗。

    正常来说士兵要是没有油水下肚,一天就能吃掉一斗粮食,尤其是禁军拿着大盾牌的。

    徐宝给装的一天的是半斗,里面什么都有,鱼干了、干葱花、干胡萝卜了,还有干饼及炒面,咸菜疙瘩。

    不但打好了包装,每一个盒上还写了字,八个字——上岗监制,军工品质。还有的写——军工出品,上岗民心。

    这是徐宝想好的,他不能白支援啊,得让大家知道是出自哪里,而且里面的东西好,以后上岗村卖别的也好卖。

    给军队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以后卖给稍微有点钱的走长途的人,同时也让将士们知道,这是上岗村送的。

    当然,有人想要用这个来治罪的话,徐宝会解释说不是供军资以获名利,而是哪个盒子里的东西不好,上岗村承担责任。

    有如工匠做东西需要打上自己的印记一样,弓的弓臂上都有,只要拉两下断了,那就找工匠的麻烦。

    曹彦带着东西回来,先让两个司的人尝尝,而后就以禁军的名义给送到前面去,如此一来,自己吃到了,还能体现出自己关心战友。

    当然,不是没条件,把不合格的武器拿出来一部分,借给老兵用,还不白借,以后所有城门守门的军士的伙食由上岗村提供。

    上岗村要给老兵和小偷们送饭,老兵和守门的兵呆在一起,只给老兵吃,不给人家,是不是不好啊?

    尤其是守门的兵吃小米饭、高粱米饭,然后吃咸菜就着寡淡的汤水,老兵是大米白面炒菜,守门的兵会恨上岗村的。

    所以反正都要搞好关系给带上一份,不如算在条件里。

    曹彦一说,两个司就全答应了,换成平民,他们可不敢把兵器借出去,不好的兵器也不行,但都是从禁军退下去的老兵,没什么可担心的。

    而老兵到达各个路的上一站,开始等,有客船过来,或是客货皆有的船,他们就上去两个人。

    在西水门前面的一个码头,几十个老兵等着,一艘客船过来,停下,张卢和邓奇两个人上船。

    张卢右胳膊齐肩而断,邓奇是左腿膝盖下面的小腿没了,邓奇在张卢右边,手扶着张卢的肩膀借力移动。

    两个人腰挺得笔直,身上穿着同样的皮制衣服,一上船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那刚毅的脸庞看着和别的人就不一样。

    二人互相看看,也是互相鼓励,张卢开口:“诸位,我们是由禁军退役士兵组成的京城接待司,我们司中皆是退役士兵,有初来京城不熟悉状况的,可拿出两文钱给我们,我司会负责保全诸位平安,带领诸位了解京城。”

    “那不就是京城接待吗?我听人说,有很多小偷现在不偷东西了,做这个接待,你们是一起的吗?”有人之前来过,便出声询问。

    邓奇铿锵有力地回答:“不是,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

    “那你们谁更好?”这人又问。

    二人不回答。

    旁边有人说:“还用问吗?这可是禁军退下来的,二位,伤怎么受的?”

    “边关土族袭边,我等前去接应,不想敌人人数众多,五倍于我,我等拼死一战,击退土族,全队一半之数血染疆场,我二人侥幸存活。”邓奇语气低沉地说道。

    船里安静下来,有人起身,过来扶二人到那位置去坐,轻声问:“那你们现在是无钱度日?”

    “不用扶,我们自己能走,我们有钱,西夏战事起,我等筹钱为边关战士购买军资,诸位所拿出的两文钱,我们一文不要,全部买来东西送到前面。”

    张卢拒绝对方搀扶,严肃地说道。

    大家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有人深吸口气说道:“我给十文,我家就是京城的,不用你们带着。”

    “不要。”张卢斩钉截铁地拒绝:“愿意跟我们熟悉京城和想让我们保护的,一人两文,我们有很多兄弟在各个地方筹钱,我们可以保证诸位在京城的安全。”

    “行,我给,两文,我家虽然是京城的,但好多日子没回来,忘了原来的样子。”这人拿出来两文钱,邓奇接过,塞到挎着的皮包中。

    “我也跟你们走,我第二次来,但还是不熟悉。”有又人拿钱。

    “我绝对相信你们能保护我的。”第三个人。

    然后一个接一个,不管是初来的,还是京城本地的人,全都给钱,包括这艘船的船主人。

    大家都愿意,若不是两个人不答应多收,他们甚至可以拿出更多钱,他们丝毫不怀疑二人的身份,因为他们感受到了,那种军人的气质是独特的。

    而且他们看到两个人一身同样的皮制衣服,也知道是有组织的。

    尤其是刚来京城的,原本是听人说有小偷组成的人接待,跟着走,不用担心被偷,可现在这是由军人组成的,选谁还用说吗?

    小偷能比得上军人?别看军人现在身体不好了,但绝对能保证平安。

    等船到了西水门码头,要在这里下的人被邓奇领着。

    众人刚一下来,一群人带着招牌就迎上来了。

    “诸位,我们是西城接待……”

    “让开。”新入行的小偷还没把话说完呢,之前一起呆在这里的几个穿着皮衣,看上去有股子杀意的人便在他身后喝了一声,并顺手一扒拉他。

    他受力之后脚下倒腾着,终究没调整过来平衡,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这小身板比起人家来说差远了。

    坐在地上,他喊:“兄弟们,有人动手啦,上啊。”

    喊完,他期待着一群人涌上去帮自己报仇,结果等了等,没人动。

    “大哥,他把我给扒拉倒了。”新入行的小偷向老大求救。

    “那你就起来呀,又没伤到。”他的老大对他说,随即又陪着笑对一只眼睛刚才动手的老兵说道:“于四哥,你怎么到这了?我是小牛啊,四年前我在城外被人堵了,要断了我的手筋,是你一个人把他们五个全给打倒了,你不是进军殿前司的吗?你的眼睛……”

    “瞎了,五年前救你的时候就瞎了,忘恩负义的玩意,哼!如今我听命于徐宝,以后这里,我们接待,不答应就打到你们答应,看看我这些瞎了眼的、断了胳膊缺了腿的禁军退下来的人还能不能一战!”

    于四用那只没瞎的眼睛瞪了小牛一眼,冷笑着说道,那一道从左眼到右下巴的伤疤显得愈发狰狞。

    他又用那只独眼扫过其他小偷,凡是被他扫到的全向后缩脖子,没有一个敢对视回去的。

    小偷们又不傻,知道遇到什么人了,退役的禁军,是在战场上受伤退役的,别看一个个都伤残了,那也干不过人家。

    这边说话的工夫,那边已经有腿没受伤的老兵在一个徐宝掌握的小偷的跟随下,领着下来的人进城。

    看着人群走远,小牛才缓过来,拿袖子蹭了下额头上的汗,叹口气说道:“完了,徐宝动手了,当初我就说,徐宝那孩子狠着呢,他竟然找了一群退役的禁军,哼!杨恩继还想吓唬住别人,现在还能吓唬吗?去烧退役禁军家的房子?去威胁他们的家人?”

    ******

    第二章更完,今天没第三章,等我调整好的就有了,这两天把我折腾感冒了,咳嗽,连续吃了一天头~孢~氨~苄,舒服多了,我都有十个月没吃过抗~生~素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人弹劾了

    一千余老兵出动,在在各个水陆上一站拦人,头一天便取得了很好的成绩。

    杨崇勋的孙子杨恩继所整合的队伍接到的活比不上前一日的十分之一。

    杨恩继会有什么想法,又会怎样应对,徐宝不知道,徐宝只知道再过一天,老婆就到了,老婆能呆多长时间,取决于这次行动的效果。

    真正让他生气的并不是杨恩继抢了他的人,更不是对方免费借用了他的点子,而是失去了对小偷的控制后,他的影响力要下降。

    影响力一下降,嘟嘟过来的时间要变短,这是绝对不行滴。

    徐宝知道,最简单的办法是自己拿着枪去把杨恩继给突突了,然后马上夺权,谁不听就突突谁,快意恩仇。

    但他认为那属于笨方法,很笨很笨的,杨恩继怎么说也是杨崇勋的孙子,杨崇勋曾经提拔上来的人会怎么看?有冲突难道就杀人?

    那样以后别人真与自己起冲突,首先想到的是干掉自己,因为自己喜欢杀人啊,反正都是死,不如先下手为强。

    采用了退役老兵则不同,影响力进一步提高。

    于是吃晚饭的时候,徐宝美滋滋的,边吃边不时抬头看天空。

    “宝郎,瞧什么呢?”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徐宝吓一跳,他的心思没放在吃饭上。

    一扭头,只见身后站一人,王肱王差遣。

    徐宝这下不看天了,脑袋转来转去,看周围的环境,确定,自己是在上岗村,没跑到京城。

    “王差遣,我看月亮呢,是月亮送你来的?”满脑子都是嘟嘟要过来了的徐宝如做梦般地说道。

    王肱不由得也看天,看月亮,很专注的那种,看了几息,他猛然反应过来,今天是二十九,傍晚哪来的月亮?得等着白天运气好,才能看到,自己竟然像傻子一样帮着找月亮。

    “徐郎,你是不是病了?”王肱关切地问道。

    “没呀,我好着呢。王差遣,你怎么来了?哦,是来看你家的孩子吧?”徐宝再次确定,这里是上岗村,最近两天自己没去京城,然后就为王肱的到来找到了理由。

    “没病你不知道现在看不到月亮?”王肱眉毛挑动两下问道。

    “知道啊,我一抬头,看到没有月亮,我就高兴,我再一抬头,看到还是没有月亮,更高兴,知道没有月亮意味着什么吗?”徐宝很神秘地问道。

    “意味着什么?”王肱似乎觉得有什么秘密,压低声音问。

    “意味着到了月末呀,明天是三十,可我总觉得差了一天,你说二十九的话,怎么算成半个月的?到下一个月应该是初一,或者是十六,对不?”徐宝轻声地说着。

    王肱呆愣呆愣的,根本没听明白。

    徐宝其实是说,嘟嘟半个月来一次,但是每个月的天数不一样,有的时候是三十天,有的时候是二十九天,遇到二十九天的话,半个月的十五天应该是下个月的初一,再往后延半个月是十六。

    “哎呀,照此算来,不是明天呀,是后天,可是之前怎么感觉上都是正好呢。”徐宝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情。

    王肱听着,担心地伸手去摸徐宝的额头:“徐郎别动,我看看你热不热,你村里不是来了四个医生和一个郎中一家么,找他们瞧瞧。”

    “我没病,你去看你家的两个孩子吧,我要多等一天,正好,多一天就多做一天的事情。”徐宝打开对方伸过来的手,把多等一天的不开心变成高兴。

    王肱叹口气,说道:“已经看过了,都很好,徐郎费心了,可是徐郎,今日之事你卤莽了。”

    “啥事?”徐宝诧异地问道。

    “你今天让军士行那媚人、欺人之事,有人已经向中书递弹劾章了,弹劾侍卫步兵军司,说他们找军士与你耍乐。”王肱皱着眉头说道。

    “啊?媚人、欺人?何为媚?何为欺?我教他们说的话可没有任何一句哀求、奉承、献媚之语,更不曾骗哪一个人。”徐宝不认同王肱的说法,准确地说是不认同别人弹劾侍卫步兵军司的内容。

    说完,不到一秒,他恍然:“哦~~原来是杨崇勋的孙子找了人,他买卖不好做了,就这么干,看样子我得找人与他说说,江湖事江湖了,别牵扯到其他地方,不然我也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

    徐宝开始瞧不起杨恩继了,对方借着自己的主意整合小偷们的时候那么厉害,现在居然会告状了,屁大点事还跑到中书省那里去弹劾,那自己是不是应该找赵祯啊?

    放到自己那边,某个村里的子弟去当官,手段玩不过人家,跑回村找人帮忙?

    自己那个村才不会管呢,玩不过人家就退下来,以后别当官了,除非对方使用了非常规手段,村里才会出手。

    这边的杨恩继实在是太不要脸了,直接动用他爷爷留下来的那点关系,废物一个,这会儿把关系用了,下次还用不?

    王肱不知道徐宝的心思,他脸上露出不豫之色,说道:“徐郎,你叫退下来的禁军说什么战场上的事情,不就是让他们显摆功劳么?这不是媚是什么?以自己的伤来换别人的同情,好吗?”

    王肱是真不高兴,若非面前的是徐宝,他真想拂袖而去。

    徐宝这才知道原因,然后笑了,说道:“中梁兄莫急,坐,听我详说。”

    他示意对方坐下。

    王肱一听他的称呼变了,神色略缓,坐在旁边。

    “中梁兄以为我是拿军人的伤来博取同情?非也,我不但要在这个时候如此做,等着前面和西夏战争中受伤的人回来,我还要更进一步。”

    徐宝认真地说道。

    不等王肱开口,他又接着说:“军人保家卫国,有什么可同情的?我是要让百姓知道军人的铁血,别在京城勾栏之地整天唱什么‘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和‘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你说的是柳七柳盐监?”王肱一听徐宝说出来两首词的句子,登时想到了是谁,又道:“他也写民生疾苦的煮海歌啊。”

    “中梁兄说的是‘煮海之民何所营,妇无蚕织夫无耕’?”徐宝撇嘴:“光是抱怨有什么用?他不是盐监么?想办法解决呀,有那写词的工夫不如琢磨琢磨怎么让盐农的日子好过些。”

    “你难道没写卜算子的盐?没写‘百煮千熬烈火劫,一显莹如雪’?”王肱反驳。

    “我那是说盐应该卖贵点,没说煮盐的人有多辛苦,我那词里的头两句可是晒盐,对呀,柳永跑到那边晒盐啊,煮什么煮,一晒一大堆,咱大宋又不是没有晒盐的地方。”

    徐宝一说起这个,才想起柳永的《煮海歌》里是说盐农煮盐如何辛苦,而柳永正在浙江当盐监,太让人生气了,有时间写煮海歌,咋就不能琢磨琢磨晒盐呢?

    这个时代又不是没有晒盐的地方,别的地方都晒了,其他的沿海地区学呀,自己那边的东北那么冷,都有晒盐的呢,盐池一片片的,暖和的地方更应该晒。

    “晒盐?”王肱很纳闷。

    “唉~~”徐宝叹口气:“你们这些人啊,整天都在琢磨什么?往南,再往南,那里的海边就是晒盐,你们竟然不知道,哦,对,我没说柳永不应该写词,我是说京城这时居然还有人安心唱词。

    他们能如此安心,正是由于有将士浴血奋战,他们不应该同情受伤的战士,应该是尊重。至于说骗人,哪骗了?”

    “你说可以晒盐?”王肱没去理会别的,追问这个关键的事情。

    “我问老兵骗谁了?”徐宝把话题再转回来。

    “玉珏,你说说如何晒盐?”王肱着急地追问。

    “是说两文钱给前面的战士们买东西吧?我真不要那钱,我徐宝想赚钱不赚这昧心钱,我会理个账出来,不但一个人的两文钱我不动,包括领来的人买东西抽成的钱,我也拿出来一成。”

    徐宝想到了骗人一说,保证着。

    “玉珏,我信了,我信你,你说盐怎么晒。”王肱急得脸都涨红了。

    “自己去查,查到了记得保密,不然叫契丹那边知道了,再想用盐换他们的东西可就难喽。”

    徐宝不说,但是警告一番,因为契丹居然跟大宋交易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契丹是辽,是东北,居然盐少,天哪。

    “我上什么地方查?”王肱问。

    “保证能查到,中梁兄,记得帮我传扬前方战士的辛苦,找更多的老兵来传扬,我会抽空写出来词和曲子,叫人唱,不要整天说着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时秋风背画扇’,咱不要婉约的。

    咱们要写就写‘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就写‘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少年十万军’。”

    徐宝豪迈地说道。

    王肱愣在那里,就在徐宝以为对方是被自己豪迈的气息所感染时,王肱陶醉地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是秋风……”

    徐宝扶额,心道:北宋就他娘的该灭亡。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视同仁纷扰多

    王肱反复颂念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徐宝继续吃自己的饭,今天的菜有鸡蛋炒蒜苗。

    原本蒜苗还要等上七八天才合适,现在还短,但是今天中午的时候,乔罡从常州来京城的路过货船上花了一百文买了二斤苜蓿,也就是金花菜,用鸡蛋炒了给他孙子小驹送来。

    单独送了一份,一大盘子,还告诉小驹可以给跟他好好玩的人吃。

    小孩子们今天中午吃的是葱爆肉、柳蘑汤和肉皮、干车轱辘菜加豆子做的不是很咸的酱菜。

    伙食一点不差,没有几个羡慕小驹的,还觉得很正常,人家家大人给送的。

    但徐宝不干了,他认为乔罡若是有钱,就多买,多买还便宜,送来叫厨房给孩子们做,大家一起吃。

    可你这单独给你孙子做一份,是认为我上岗村的伙食不好,还是觉得你家孩子高人一等?

    于是晚上吃饭,徐宝跟乔罡较劲,把没长高的蒜苗给炒了,别人全有,就小驹没有,他中午没吃了的金花菜又给他热一热,就让他吃这个。

    然后小驹就哭了,哇哇叫着回家去找爷爷,到现在还没回来,其实徐宝给他准备了一份,等他找完爷爷回来吃,再和他玩玩游戏,告诉他应该和大家吃一样的。

    毕竟对方是孩子,徐宝和大人生气,不能真的针对孩子,相信经过这一次,乔罡以后再不敢给孙子单独送菜。

    于是徐宝晚上自然也吃同样的,顺便等小驹被送回来。

    慢慢吃、慢慢等,徐宝听王肱已经念了二十多遍了,就问:“中梁兄不回去查晒盐之事?”

    “啊?啊。”王肱从某种境界中清醒过来,看看徐宝,笑着说道:“玉珏,后面接着呢?”

    “后面接着就是秘密绝对保不住,尤其是在江浙地区晒盐,一片片盐田连在一起,契丹又不是傻子,保证有细作发现,然后传回契丹。

    盐田一旦形成,冬天也能出盐,哪怕契丹熬过一个冬天,到了夏天他们自然得在海边晒。

    所以咱们要打一个时间差,趁着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交易给他们大量的盐,换他们的马、人参、红松蘑、松子、榛子。”

    徐宝顺着思路说,契丹,也就是辽国,在他那边是辽~宁,有盐田的,虽说废弃的比较多,但证明那里产盐并不少。

    当然,海边契丹人不缺盐,人家还卖盐给宋朝边境的军民,但是辽西京那里缺,不但辽缺,宋也缺,但宋朝运输比较好,所以就把盐运过去。

    双方主要是差在运输上,而且煮盐也确实费劲,那么打好时间差,就可以从中捞一笔。

    捞到明年夏天,再想占便宜就不行了,除非是拼价格,因为契丹运输上不能使用黄河,渤~海~湾那里产出盐往山~西运也费劲。

    一想起这些,徐宝心中有股子火,因为这里的大宋盐价高,送到保兴军的时候保兴军买不起,他们偷偷买人家同样价格高,但是被自己国内的便宜的盐,这盐来自哪里呢?黑~龙~江。

    就是说契丹的高价盐要走那么远,然后宋朝一部分地方把盐走~私给契丹,一部分又从人家买。

    这个事实绝对不仅仅是运输方面的问题,也不是产盐量的问题,是盐专卖时候利润追求的问题。

    考虑着即使能晒盐,估计也一样受限制,徐宝都没心情吃饭了。

    王肱心情不错,他听完徐宝说的话,摆摆手:“玉珏,不是问你盐,是两句诗的后面。”

    徐宝很想端起碗来扣在王肱的脸上,他咬咬牙,点头,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远远看到一座山,下头大来上头尖。有朝一日翻过来,上头大来下头尖。”

    王肱:“…….”

    先不说原来的诗是仄声韵,后来变成了平声韵这么不符合格律的事情,就说后面那是啥呀?

    “小宝你别闹,说正事,两句后面的究竟是什么?我不信你不懂得韵,你好好说。”王肱还不算傻,看出来徐宝是敷衍自己,前两句正念着有感觉的时候,后面的一出,恶心死了。

    “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徐宝自己也恶心,但他能挺住,因为他经历的多,他那边当官的都能写出来‘我,今天,到了河边,站在,河边看树,发芽,还看,有草绿了’这种诗,别的还有什么不忍受的?

    “你好好想想。”王肱催促。

    “中梁兄,你就真不想多些盐,送到没盐吃的地方?朝廷控制的盐价太高了,偏远少盐地区一斤盐能买半斗米了。”徐宝语气不怎么好地说道。

    “我能管到那些吗?我回去递个奏章,眼下天色暗了,我总不能立即回京。”王肱坦诚地说道。

    “好吧,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北风想让秋风走,秋风却说我不干。北风打了它一拳,秋风还了一扁担。一扁担把北风抽好远,那里是黄河岸,还有……”

    “玉珏,我不问了,你别说了,我怕晚上做噩梦,你饶我一次,我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王肱作揖,老后悔了,打死他他都不信徐宝是这个文采。

    “这回我韵没错。”徐宝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错了,我回头看看谁得罪过我,我就把你跟我说的说给他听,玉珏,你这文采可惜了。”王肱服了。

    徐宝心情好好起来,笑着说道:“中梁兄,其实我还有一首,是: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好,好词,后面呢?”王肱双手使劲一拍,赞道。

    “后面是:远看墙头齿锯锯,近看墙头锯锯齿,有朝一日翻过来,上头不锯齿下头锯齿。如何?”徐宝眨着他那眼睛,纯纯地问道。

    王肱此刻一声不出,他咬着牙、攥着拳头在那里哆嗦。

    徐宝往旁边挪挪,然后把盘子里的菜倒碗里,拿出他当大头兵时的吃饭速度,刷刷刷几下,剩下的半碗饭和半盘子菜便进肚了,又端起来柳蘑汤,咕嘟咕嘟喝光。

    “饱了。”徐宝打了饱嗝,轻轻揉着肚子说道:“中梁兄且坐着,我去那边瞧瞧,看有没有月亮升起来。”

    王肱瞪过来,徐宝挠挠头,说道:“说起月亮我想到了几句,是:落花人独立,微雨**。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彩云说天好黑,像灶里的灰,不小心吸一嘴,啊呸!”

    说完,徐宝撒开腿就跑。

    王肱以为徐宝良心发现,听了前四句正美着呢,再一听后面的,脸都白了,见徐宝竟然还敢跑,他起身在后面追:“徐宝,今天我和你拼了。”

    徐宝一溜烟跑到孩子的学堂院落群旁边,孩子们现在一小部分在屋子里玩积木,大部分还在外面跑来跑去的。

    一根根竹子连接起来,在房子旁边贴着,只留出门和窗户的位置,还有些竹子在院落的上空两米高的位置间隔一段距离盘曲着。

    徐宝过来是因为这里今天竣工,他吃饭的时候正有人烧水,被王肱耽误了一点时间,他用最快的速度吃饭,估计时间差不多。

    果然,他一到地方,那边也没人等他进行剪彩什么的,已经倒上了,桶桶的热水倒进去,然后从高往低地流,顺竹筒盘旋。

    由于是试水,所以有人开始驱赶孩子,把孩子带到院子外面。

    “中梁兄,晚上宝宝们睡觉就不冷了。”徐宝站住,回头对追得气喘吁吁的王肱说道。

    王肱也没心思考虑‘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啊呸’这样词的事情了,他卡着腰使劲倒着气,一同观看上面搭起来的架子倒水的行动。

    听到徐宝说话,他一停一顿地说道:“晚上,可以,点炉子烧,火,一样不,冷。”

    “生火赶上天气不好的时候,容易把宝宝们熏死,现在不用担心,天不好外面的烟也进不去多少。

    那里有活的接口,晚上就是房子周围的和透墙过盘在屋顶上的竹子里水最热,外面的温温的不结冰就行。

    到了白天,外面的接上热的位置,宝宝们在外面玩,所有的院子都暖和,孩子就不会把手脸给冻皴了。

    等下大雪,带孩子们完堆雪人和打雪仗的时候再调整,最后水流出去,可以洗衣服,不洗衣服就进池塘,池塘里还养着不少鱼呢。”

    徐宝介绍了,为了给孩子们供暖,他准备了几千车的煤,全是好煤,煤便宜,十几文就一车,人力不值钱,挖煤、背煤的,一天一个人赚上将近二百文就是好的,但一人一天能挖出来和背出来多少煤?很多。

    这里可是开封旁边,是河~南省地界,缺什么都不会缺煤。当然,还有更好挖的煤矿,那就是现在契丹占着的地方,徐宝那边的辽~宁省,抚~顺市,那里有个露天区,有露天矿。

    无论哪个时代,徐宝这种行为都是奢侈的,但他愿意,他要让这个冬天里有更多的人知道上岗村,知道上岗村有这样一个书院,从而增加他的影响力。

    到明年冬天,他相信凭借自己和冯媛的努力。

    宝宝们站在一个个院落外面,看着上面倒水的人,莫名其妙地就开心起来。

    “我再也不吃苜蓿啦,我要吃蒜苗炒鸡蛋。”别的宝宝都高兴的时候,一个孩子的哭喊声传来。

    徐宝扭头看去,就见小驹抹着眼泪往这里跑,身后跟着乔罡和几个他家的人。

    徐宝转身,跑过去,一把抱起小驹,在其耳边说道:“留着呢,给你留着呢,我还偷偷给你弄了半个咸鸭蛋呢,一个,我吃一半,另一半给你,别人都没有,别说啊。”

    “呜~~呃!”正哭得伤心的小驹一下子卡住了,抽噎两声,也小声问:“真,真的?”

    “谁骗人谁是小狗。”徐宝一副笃定的样子说道。

    “哼哧,那你要陪着哼哧,我吃,哼哧哼哧。”小驹提新的要求。

    “你以后不吃你家给你送的东西我就陪你吃。”徐宝也提要求。

    “好,哼哧,我不吃了,哼哧。”小驹答应。

    “那咱俩吃饭去,我再给你热一热,我给你留的那一份鸡蛋和蒜苗都比别人的多。”徐宝说着抱小驹离开,根本没搭理乔罡。

    小驹也不搭理自己的爷爷,他还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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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依旧是只有一章,等我病好点的,不是病难受影响,是吃药影响。更新少了,很多人下架,也不给投票了,我没啥可说的,我认,但我感谢一直不离不弃的。

    等我好了我写个单章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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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依旧是只有一章,等我病好点的就多更,现在不是受病难受影响,是吃药影响。更新少了,很多人下架,也不给投票了,我没啥可说的,我认,但我感谢一直不离不弃的。

    等我好了我写个单章表示。

第一百九十七章 看似偶然的相遇

    乔罡一家人过来,本想解释解释,他们担心徐宝以后不允许小驹在书院念书。

    结果一见徐宝抱着小驹离开,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互相看看,一时间竟是不知怎么办好了。

    看着试水成功的王管事的好心地凑上来,对几人说道:“回去吧,以后做事可要想好了再做。”

    他对今天乔家做的事情也很反感,他认为现在的样子很好,所有的孩子一起玩,吃的、穿的、用的全一样,这才是同窗。

    若全照着乔家的方式来做,大家互相攀比,穷人家的还能和富人的玩了吗?

    尤其是自己家的孩子,比别的孩子家世都好,难道要成为整个书院显得最不一样的存在?

    乔罡家的人松口气,看看天色不早,回去。

    等天彻底黑下来,徐宝领着高兴的小驹也吃完饭回来,小驹年岁小,心中不装着事情,一回来就又找自己的好朋友去玩。

    王肱则把自己家的两个孩子给带到了他临时住的屋子里,然后偷偷拿出他带来的果脯,同时庆幸,多亏自己没直接把东西送到孩子在的院子里,不然徐宝很可能再给孩子们买来一大堆零食,就不给自己的吃。

    “看爹给你们做,再过上一段日子,海边买东西的人回来,书院中的每一个娃娃都能吃上,别往兜里揣,你们揣了拿去吃,会被徐宝看见的。”

    王肱和家中的两个孩子说话的时候,见孩子在那装东西,孩子的衣服外面有兜,左右两边,兜还不小,能放东西,也能把手插进去。

    初一看上去,样子很奇怪,因为别人的衣服外面是没有兜的,可以有一个小袋子装东西,可以有长条的袋子搭在肩膀上,还有的是袖子里面有兜。

    但小孩子们衣服外面的兜很实用,有的把玩具装里,有的还装沙子。

    不过王肱不敢让孩子把果脯装进去拿到别的孩子们面前吃,拦下孩子的动作,开始述说起家中孩子母亲的思念。

    当天更晚一些,所有的孩子睡去,有不少大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一个个‘寝室’外面,把手放到竹筒上,感受竹筒的温度,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悄悄离开。

    等太阳又一次升起,小孩子们竟然赖床了,躲在被下就不想出来,因为暖和。

    不像点炉子,以前屋子中是炉子,不能一直使劲烧,那样屋子太热,尤其是孩子们睡着后,会出很多汗,踢被子。

    那时采取的方法是压炉子,把火压住,早上的时候再透一透,有的压炉子技术好的人,一透炉子里的火就会着起来,技术不好的,只能重新点。

    所以早上起来有一段时间要冷,孩子们躲被窝里也难受,大人帮着来穿衣服的时候就咬着牙穿,穿完赶快找热水洗脸。

    今天早上屋子中是恒温,有人会拿温度计测,一直控制在二十三到二十五度之间,如此舒服,孩子自然想多躺一躺。

    直到有人把给水鸡蛋,也就是鸡蛋羔用的卤端进来让孩子们闻到香味,想吃饭的宝宝们才不得不起来。

    ******

    新的一天是孩子们高兴的时候,也是徐宝高兴的时候,京城开封府来人了,把何家干货店的卖房契拿了过来,何家已经按完了手印,证明收到了钱。

    等徐宝也按了手印,房契就是他的,房子也是他的,包括后面的院子。

    “还差一个客栈兼酒楼,三层的那个。”徐宝把房契和地契放到了自己的小柜子里,自语道。

    那个房子必须拿下,最让他担心的是对方无论你给多少钱都不卖,买何家干货店是四千贯,买对方的可以把价钱提到七千贯。

    实在不行,溢价到八千贯也能接受,但对方铁了心不卖,哪怕给到一万贯,那该如何是好?

    “反正是不能巧取豪夺,等嘟嘟来了,带嘟嘟去京城看看,顺便找对方谈谈。”徐宝说着出门,抬头看看天,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阴沉沉的,不是黑压压的,是灰色的,看不到太阳,当然,也看不到月亮。

    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压抑起来,尤其是徐宝,想的事情太多,加上天冷,快到中午的时候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总想找个由头发泄发泄。

    但他克制住了。

    ******

    京城相国寺旁边一个宅院中,有人同样心中压抑,但是他没克制住,或者说是不想克制。

    “没有回信,不给我说,当年一个个没少拿我家的钱,现在变成哑巴了,变成瞎子了……”

    伴随着叫骂声,‘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动静。

    外面站着的两个婢女瑟瑟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过了一会儿,里面又有柜子倒地的声音,轰隆轰隆的,两个婢女互相看一眼,脚下开始移动,向着后面去,她们害怕一会儿这个主子觉得摔东西不解气,又跑出来打人。

    把自己的屋子砸了一通,杨恩继没力气了,呼哧呼哧喘息了一会儿,他披上大氅,一脚踹开房门,在咣噹声中出府,左右看看,沿着汴河大街向东走,准确地说是向东南走。

    走在街上,听着两边买卖的吆喝声他不舒服,看着来往的行人,他也不顺眼,路过一个卖精致品东西的店,看着有人捧着花瓶高兴地走出来,他很想过去给砸了。

    但这不是他家里,他的家人也无法再保护他,他能有一个宅子住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事情了。

    使劲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心中略爽,他继续往旧宋门走。

    他心里很不舒服,昨天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殿中侍御史,对方答应他帮着做一次。

    结果昨天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消息传来,今天一早他过去问,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开门,只说已经入朝了。

    可是等他往回来的时候,走出去一段路,一回头,正好看到那门打开,然后他找的人出来。

    他知道对方是不想见他,估计那个事情也不行了,他不敢冲过去质问对方,只能回家砸东西泄愤。

    但这砸不回来昨天一天没有人跟着小偷们过来的局面,就是说昨天没赚到钱,看样子今天也是赚不到了,除非想到办法。

    “前面的可是杨郎?”就在杨恩继愁绪难消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他猛然回身,就见一个笑脸正对着他。

    不等他询问,对方先开口:“我是稀什铺子的人,掌柜的请杨郎饮酒。”

    ******

    今天依旧一章,上一章中有个错误,就是小驹是乔罡的孙子,传这章的时候会改。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走投无路

    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人,杨恩继不可能不知道稀什铺子,在惊愕一下之后,他问都没问,就和来的人走了。

    原本他是要到旧宋门看看的,看看那里的接待处今天有没有人。

    多亏他没去,否则可能会气出病,因为接待的地方别说客人,连负责接待的人都没了。

    小偷们害怕了,仅仅是两天,受伤下来的禁军就让他们感到恐惧,不是来自直接武力威胁的,是老兵们所获得的待遇。

    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有人赶着车来回跑着送饭菜,早中晚送三顿,顿顿有肉,平时哪见过有二三十辆车来回跑着给送饭的?

    到了昨天晚上,一部分老兵从京城各个位置的客栈里出来接替,一部分则进客栈睡觉,睡客栈,客栈是要钱的,而且现在还不给领着过去的老兵钱。

    这笔钱全是由徐宝来出,光是吃饭和住客栈的钱,就需要很多很多,加上还给做的同样的衣服,尤其是老兵们有武器拿了。

    小偷们知道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想象,不知道徐宝要做什么,但感觉上是针对自己这边的。

    自己这些人有的没有直接参与进去针对徐宝的事情,但既然跟了杨恩继,怎么说也算是一伙儿的。

    小偷们担心徐宝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手段要拿出来,专门报复。

    原来还以为杨恩继带领着大伙一起做事情,是很厉害了呢,连西市摊位区的架子给烧两次徐宝都没出声。

    甚至还有身边的人嘲笑徐宝,笑话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在被别人抢走的时候只能干瞪眼,却无能为力。

    哪想到他一出手就有若雷霆之势,找了一大群的受伤老兵,以军方的名义拉来京城的人。

    船上的人,或路上车上的人一听是军队的,再一看自己这边是没有什么名义的,就全跟着老兵们走了。

    最可气的是,前天好不容易拉来一点人,今天双方一遇到,老兵直接就点出自己这些人的身份,小偷,客人一听,自然不跟自己走了。

    若是换成旁的人,自己这些人早过去跟他们拼命了,但这可是从战场撕杀中活下来的兵,禁军当初选拔的时候本就要求高,再经历过真正的战阵。

    自己等人和他们打?莫说是打不过,即使依靠人多的时候偷袭人少,打过了,以后还想好吗?

    京城中可是有别的军队,老兵讨个生活,竟然被京城的小偷和闲汉们给打了,其他的禁军会怎么想?他们一定会想,有一天他们自己受了伤,回来还要挨别人欺负。

    所以真敢对老兵动说,到时候挨打死,开封府都不会管,要知道如今军队正和西夏打仗呢。

    小偷们怕了,怕徐宝的后手出来,尤其是之前在西市干活,后来彻底决裂的。

    于是今天他们不出活,而是聚集在一起,买了些酒菜,跑到东边的村子外面吃,别处没地方。

    他们加起来有九百多人,聚集起来的队伍并不小,而且还很热闹,但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脸色最差的是九十多个人的小圈子,以及三个紧挨着走在一起的。

    九十多人是曾经给徐宝干活的,另外三个是烧架子的。

    三个烧架子的正在商议如何去与张柽认错,直接承认是自己烧的,认打认罚,他们仨觉得自己比那九十多个人强。

    因为自己就是烧了东西,听从命令烧的,而九十多个人是背叛,两者显然是不同的,敌人可以低头,叛徒还能原谅吗?

    “实在不行,我们离开京城,到别处去,河阴李九,你从河阴来,说说那里行不行?”九十一个人的队伍中,一人问旁边旁边身材瘦小的人。

    其他人看过来,他们同样觉得京城呆不下去了,随着徐宝的势力越来越大,别的人为了徐宝的面子也会收拾自己等人。

    “不行,河阴不行,离京城太近。”被称为李九的人想了想,轻摆下手,摇头否定。

    “要么找杨恩继商议,他祖父可是当过成德节度的,不如我们去那里。”又有人想主意。

    “那里是真定府,河北西路,你能过得了苦日子吗?你以为杨恩继会给你好吃好喝?跑到那里学京城这一套还好用吗?”李九又否定。

    “他祖父还当过郑州知州,我们去郑州如何?”另有人提议。

    李九冷笑一声:“哼哼!以前当郑州知州有何用?莫非如今郑州无知州?还是郑州的人还是前那一批?”

    “去西京河南府呢?他徐宝还能把人派到那里去?”之前问的人向西一指,说道。

    “笑话,徐宝需要从京城派人吗?他照着样子做,把洛阳那里的老兵禁军也给照顾起来,我们过去,先不说老兵的事情,就是当地的同行能容下我们?”李九使劲撇两下嘴。

    他的话说出来,九十个人各自做着发愁的动作,搓手的、揉脸的、揪头发的、攥拳头跺脚的。

    他们现在后悔了,若是再给一次机会回到从前,他们就会去于家店吃那顿饭,当时的徐宝看上去是很无助的,也是很可怜的。

    结果没去,以此来表示断绝恩义,好给杨恩继一个态度。

    可没想到,徐宝进京来一次,请了一顿没吃的饭,到了东华门外站一会儿,回村之后才几天的工夫,手段便出来了。

    这可不仅仅是老兵的问题,西市全力配合做盒饭送给老兵,东市竟然也全力配合,军械司还拿出来不好的兵器。

    眼看着老兵装备上了,开封府居然是睁眼瞎,已经不是军方和官方的人拿着兵器站在城门处,开封府愣是不管。

    有消息灵通的听人说,有一份弹劾的奏章递到中书,中书直接压下。

    军方支持、官方支持,两市也支持,人家徐宝还呆在上岗村呢,一只大手就罩下来了,和几天前比起来,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娘滴咧,有这本事不早说,坑死人喽!文人没一个好东西。”有一人满肚子怨气。

    “别说徐宝不好,他不好还能让咱们先前赚那么多?他不好他就不请那顿酒了,姜廉那天没找我们?

    当时姜廉说,不管如何,徐宝有恩于我们,哪怕是顶不住杨恩继,也去跟徐宝认个错,告诉他咱对不住他。

    我现在就说不出个啥来,我没去,也没应姜廉的话,我活该,怪人家徐宝作甚?还指望他当初跪下来求你去吃酒啊。”

    有个一脸胡子的人这时出声。

    旁人听了,却做不得反驳,是的,开始时拿了徐宝的好处,看徐宝要不行了,连个面都不去见,连个话儿也不递。

    眼下发现人家徐宝隐藏本事了,去怪人家,可是咋不想想,当初人家亮出来本事,还需要你吗?

    小圈子一时间沉默起来。

    “哎?那不是张柽的村子吗?变了,你们瞧,一个个房子艳着呢,红色的、黄~色的、粉色的,外面还插了一圈小旗,要做什么?”

    有人眼尖,离着很远就发现张柽的村子不一样了,给人的感觉特别喜庆,而且在冬天里瞧那颜色还暖和。

    眼神不好的人向前跑出去一段距离,愣愣地看,不但看到了旗帜,还看到了每隔上二十几步高高挑起的大红灯笼,因是白天,灯笼没亮。

    “要作甚啊?”九十一个人里有声音响起。

    “天知道。”又有声音出现。

    “这有什么稀奇的,西城门外那片树林,比这灯笼和旗还多呢,还有人在那里修竹子的房子,路上有碎石和沙子,拿石磙子一遍遍压。”有负责那处地方的人说道。

    李九长叹口气:“唉~~~不稀奇,是徐宝的主意。”

    “啥主意?”有人问。

    “你问我?你们当中还有人像学着去别的地方做,即便是过去,能学来吗?冬天啊,没有多少人的,老兵吃饭住客栈,徐宝搭进去的钱比老兵带着人过来赚的钱还多。

    他还没管客栈和酒楼要钱呢,咱们即使凑钱,学着做,挺上几天,懂得怎么在冬天赚钱么?看人家徐宝的场子铺的。

    听人说,铁匠铺子那里整天打东西,是给徐宝打的。杨恩继也就是靠着家中的那一点老本儿,他能拿出钱来也不知道怎么做。不说了,喝酒。”

    李九拿过一坛子烧酒抠开泥封,不管凉不凉,直接往嘴里灌两口,喝完又一下子喷吐出来不少,脸色都变了,涨红涨红的,浑身哆嗦。

    然后他再起灌两口,咬着牙挺住,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兄弟们听我一句,别闹腾了,去找徐宝好好说,徐宝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刘乾家当初那样,徐宝不也是救他儿子么。”

    “那,那他会答应给我们和姜廉他们一样的好处吗?”有人担忧地问。

    “滚,给我滚,你还想要一样的好处?还,还要什么?要不要徐宝把你当爹?”李九眼睛通红地对刚才出声的人质问。

    ******

    “师傅,师傅我来看你了,不孝徒儿今日才寻到师傅仙居之所,师傅,我给你带好东西了。”

    上岗村来了一群人,还有二十辆大车,车上拉着布帛、牛羊肉的肉干、规整的柞木,以及一大堆的动物皮毛。

    一个小孩子开心地喊着冲过来,四处找人,边找边喊。

    “师傅,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师傅啦,别的师傅不认了,他们啥都不教我,师傅还是你好,你给我送去的东西,我全学了,师傅,徒儿想你了。”

    小孩子一直跑到书院院落的地方。

    徐宝正在这里带着阿莠和她的好伙伴玩魔方,听到声音,一扭头,对方正好跑到栅栏外。

    一见来人,徐宝笑了,想起是谁。

    ******

    感谢今天早上不灭の光冥提醒,我才想起吃治疗感冒病~毒的药,吃了两顿,效果出来了。

    今天还有一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笑说弟子规

    “愚儿,最近可好?”徐宝向这个十来岁的孩子问道。

    “回师傅的话,不好,我家买卖在保安军后面一点点,打仗了,保安军被打得好惨,那边买卖做不成了,师傅你看,送来许多东西,我不想卖,给你带来了。”

    愚儿小脸上满是愁绪地说道。

    他身边的两个弟弟倒不像他一样那么活泼和开朗,仅仅是跟着点头,表示支持哥哥,却不说话。

    徐宝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徒弟,当初人家可是下跪磕头的。

    这个时代的礼节可不像徐宝那边,没有多少人在乎,比如说认个干娘,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认了,之后再不去见面。

    那是不行的,徐宝认这一个娘,只要他在上岗村,每天溜达就会过去看看,甚至偶尔抽空亲自炒个菜送到义母面前。

    当然了,这个干娘也同样关心干儿子,有了好东西首先想到的是孙子和孙女,随即就是徐宝这个干儿子。

    而且在村子里,明明是身份‘尊贵’,行事的时候还多会为徐宝着想,从不欺负人,也不说别人短话。

    同样的,愚儿当初把大礼行完,徐宝没否定,而且还让人给送去东西,师徒之仪就定下来了。

    非要说差,那便是差在愚儿没有给束脩、没走完全套的仪式,但徐宝给了,给了愚儿这个徒弟东西,当初给的是《笠翁对韵》,后来写了别的东西让王家印出来,也有一份送给徒弟。

    今天徒弟找上门,不能不认。

    别说这个徒弟家中有钱,就算是寒门子弟,徐宝也认,一样的,没任何区别,因为他不缺钱,他喜欢愚儿,守礼,还聪明。

    那时问‘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板桥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出自哪里,愚儿直接回答‘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愚儿年岁可不大,能够记住这些,说明记性好,而且也好学,当然,他若是不好学,还能记住,那就更厉害了。

    徐宝高兴,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突然说道:“我新酿了一种酒,你尝尝。”

    愚儿瞬间傻眼,然后几步跑到徐宝面前,拉着徐宝的袖子晃:“师傅,师傅你不能这样啊,你说的话我要听,可是你子弟规里说‘年方少,勿饮酒’,你觉得徒儿哪里做得不好你就责骂、责打,我受着,你现在是把我顶墙上了啊,你考校我课业,不可以的啊师傅。”

    徐宝这下是真高兴,好徒弟呀,好学,聪明,说是让徒弟喝酒,是师傅命令,但是给从去的‘弟子规’却说不能喝酒。

    一个看上去简单的问题,没想到徒弟愚儿会反应这么快,这可是连弟子礼和弟子规全学好了。

    聪明,实在是太聪明了。

    “让你喝你就喝,咋看上去像杀了你似的?果子酒,徐宝哥哥让人做的,阿莠都喝呢,酸酸甜甜的。”

    好不容易和徐宝在一起说话的阿莠不干了,她上前两步,推开愚儿,一副我是先来的样子说道。

    愚儿一看到阿莠,眼睛亮了,从兜里往外掏东西,掏出来一把松子,递过去,说道:“是阿莠师妹吧,师兄这里有礼了。”

    “是师姐。”阿莠伸出小手接过,看了看,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说道:“哪来的松子啊,好小,五文钱一斤的吧?”

    “五百文一斤你也买不到啊,你知道哪里买的吗?”愚儿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五文钱能买松子哦?

    徐宝拿起来一粒看看,点头:“还行,何家干货店还是很听话的。”

    “师傅,你真是我师傅,你怎知道是何家干货店的?”愚儿很惊讶,说道:“我过来时,他家正往外面的泔水桶里倒东西,有鱼干,还有榛子和松子,一边倒一边往里面兑石灰水,说是东西不好,扔了。

    说以后卖的东西只选好的卖,不好的一个不出,我才买了二斤,他家真厉害,真舍得,可会做人,听说换了东家,往后我还去那买。

    师傅,你叫人给我送的衣服,天冷了,不好穿,我在里面加了衣服,你看,紧,勒着难受呢。”

    愚儿先是惊讶,然后说起何家干货店的事情,接着又抱怨衣服小了,他在里面加了衣服后穿起来不舒服。

    同样的款式,衣服兜在外面,是徐宝送的,但那时天还不冷呢,结果愚儿一直穿在外面。

    “换一身,给你换一身,你在村里住两天,别急着走。”徐宝只能如此说。

    “师傅,我要住最少一个月呢,要过了年才走,那边打仗呢,我不回去,我弟弟们也不回去。”愚儿轻轻挤着眉头说道。

    “住,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为师这里还差你们几个一席铺盖了?”徐宝一听就知道了,愚儿的家人怕他们在京城的地方受到细作攻击。

    说明他家的买卖做得很大,大到让元昊都会惦记上的程度,所以扔到上岗村,别看上岗村好似不如京城防御森严,但实际上外人进不来。

    相信愚儿的家人对此有过了解,村理有好几百孩子,要是随便一个外人就冲进来,岂不是给伤害了?

    而且凭借他家的能力更会打听到有三十三个西夏细作倒在了上岗村,有军弓和军刀的细作。

    虽说有二十四个人无法确定究竟是自己杀的,还的上岗村的人杀的,那都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在上岗村呆着,是自己杀的,有别人来,自己还能去杀,不是自己杀的更好,说明村里的人厉害。

    “谢师傅,师傅,我还给你带了很多好东西呢。”愚儿一点道谢的意思都没有,看表情就能看出来,显然他知道一定能留下。

    说着他还向阿莠说:“还请师姐多多关照。”

    “哼!”阿莠扭头。

    “何家干货店如今买卖怎样了?”徐宝岔开话题,同时心中为自己这个徒弟担忧,如果阿莠像嘟嘟一样聪明,凭借徒弟愚儿的这表现,一定会被收拾得很惨。

    因为自己当初在村里就不是最聪明的,所以总能受到嘟嘟的关照,比自己聪明的人多了,那不是错,错在他们不如嘟嘟聪明。

    他们太聪明了,觉得把土豆洗干净了挂在树上很傻,所以有人给嘟嘟解释说外面的泥可以保护土豆,还有人干脆去尝试栽培无土种植。

    可那些嘟嘟自己就知道,也能做,而且做得比别人更好。

    愚儿不知道师傅想到了很多,他这回一副好诚实的样子回答:“他家一扔,别人就去买了,不知道是谁想到的法子,很厉害,我十分钦佩,若能学到十之一成,便知足了。”

    “你说能是谁?”徐宝笑着问。

    “不晓得啊,若说是师傅,我会信,别人我猜不到的。”愚儿很认真地说道。

    “你俩呢?”徐宝问愚儿的两个弟弟。

    大点的八岁,他看看自己哥哥,一副无奈的样子对徐宝说道:“师傅,我哥就是这个样子的,人不坏。”

    “是呀是呀,来时我们已经晓得,那是师傅买了的店。”六岁的小弟弟说出的话更诚实。

    旁边站着听的几个大人:“……”

    “愚儿,看样子你的课业还是没学好啊。”徐宝笑着看向愚儿问。

    “啊?我不是想让师傅高兴高兴么,让师傅高兴还不对么?是卿儿和甫儿没学好,早知道应该让他俩先说。”愚儿无奈地的看向两个弟弟,太不配合了。

    最小的弟弟甫儿无辜地说道:“长者先,幼者后。哥哥先说。”

    “你就记住这个了?前面还有话呢,师傅,卿儿和甫儿的衣服也小。”愚儿实在是没办法了,很聪明地转移话题。

    “哈哈哈哈~~~”旁边的王管事忍不住大笑起来,陪着妹妹过来的赤石满眼崇拜地看向愚儿,他觉得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别人能腆着脸做出来就是很厉害的。

    “都给我换衣服去,我看看你们仨给我带了什么东西,东西不好,为师可是会不高兴的哦。”徐宝挥挥手,赶三个徒弟去换大的衣服,还有棉衣和棉裤。

    徐宝不认为愚儿说谎了,看上去愚儿是很调皮,总想辩解,其实不是,看眼睛,从愚儿的眼中能看出他很开心,甚至还带着一种信任和依恋。

    若是最开始知道他说谎,板下脸来问,他一定会说实话,但那就把他的灵性给抹杀了,他是在和你玩,这是他表达快乐的一种方式,他初衷不是去想着伤害和欺骗。

    说白了就是他太聪明了,也太灵动了,他觉得你和他一样。

    徐宝知道,这个‘一样’是他那时的许多教师不具备的,‘一样’就可以正常、平等交流,孩子会在乎你,而不仅仅是畏惧你,不是因为你老师的身份和家长的严厉告戒而畏惧你。

    徐宝一直认为,让孩子怕的老师不是好老师,让孩子放松、喜欢、依赖、信任的老师才是成功的。

    “徐宝哥哥,我也要看。”阿莠张开胳膊喊道。

    “一起一起,他家带了不少东西,咱们看看啥有用好不好?我看到里面有狐狸的皮,我给你自己一个人做个围脖,不给别人好不好?”徐宝抱起阿莠,边向那边走去,边说。

    阿莠使劲摇头:“不好,阿莠有了,别人没有,他们会不和阿莠玩的。”

    “夫复何求啊?”徐宝对旁边跟着的王管事说道。

    “是徐先生教得好。”王管事欣慰地看着阿莠,对徐宝说道。

    “那明天给我拿两千万贯,我不能白教。”徐宝开玩笑。

    王管事笑:“我再去读读弟子规。”

    ******

    这章算昨天的,第二更。

第二百章 家族志,谁比月更明

    车上的东西很多,也都是好东西,村里的人分拣着,还有愚儿家的管家级人物在那里指挥。

    愚儿的其他家人没来,就是三个兄弟到了。

    徐宝未专门询问,他能想出来,愚儿的家中是要有大动作,而且这个动作还和西夏有关系。

    这个有关系到什么程度呢?就是西夏很可能会派人来刺杀,在京城里居住还不够放心,因此送到上岗村。

    徐宝很想知道他们家的人究竟做了对西夏来说影响多么大的事情,才能让害怕到这等程度。

    “胡管事,家中那里的买卖可还做着?”徐宝拿起一张小鹿的鹿皮,摇摇头,问愚儿家派过来送人和东西的管事。

    手上的鹿皮让他觉得小鹿太小了,不应该这么就杀掉,与怜悯无关,是认为把小的都给杀掉了,以后就没有鹿了。

    胡管事听徐宝问起,愁绪爬到脸上,说道:“哪里还敢做呦,年前过来京城,一个是商议新开买卖,另一个是安排,半年前,西夏劫了我们家中一支马队,四十个人只逃出来六个。

    老爷咽不下这口气,老爷年轻时曾去西边行商,认识不少那边的人,就又叫人去西边,之前来京城时,已经有人带着东西从西边回来,并于保安军一线送伤药。

    卖给保安军时每每价不够本钱,又运送伤药一半被西夏抢去,每次被抢,保安军皆不出兵救援,好在我家中所派之人有快马在旁,才次次逃脱……”

    胡管事缓缓述说。

    徐宝则是沉默地听着,心情不好,因为从胡管事的话中他听出来了,胡家给保安军送治疗伤病的药,保安军给出的价钱却非常低,低到不够本钱的程度。

    然后胡家在送伤药的过程中受到了西夏小股队伍的袭击,胡家的人只能扔下药跑,马是好马,西夏的人竟然追不上。

    但这不能叫人开心,反而很不舒服,西夏的小队伍抢胡家的草药队伍时,保安军不去帮忙打。

    “上个月刚传回来个信,我胡家的三车伤药被抢,随后是西夏军队有七百余人中毒身亡,所死之人,皆为受伤喝~药的。”胡管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这个地方。

    徐宝:“……”

    他到此刻才明白胡家要做什么,开始听着胡家去西边,还以为是换个地方做买卖,如今懂了,去西边是买药材。

    买来药材就给保安军送,然后一部分叫西夏抢走。

    西夏抢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习惯,药看着都是一样的,知道是治疗伤病的好东西。

    但西夏没想到胡家是故意如此,最后一次被抢,里面保证有毒~药,西夏的伤兵喝了药,就不再难受和痛苦了。

    七百多人啊,胡家竟然如此记仇,自己家的商队被袭击了,回头就杀了西夏那么多人。

    怪不得害怕,莫说是胡家,换成自己,自己也得做好准备。

    徐宝能想到西夏什么人喝那个药,必然是身体好,然后能拼杀,受了伤治疗后还能继续上前线的。

    就是有经验的老兵,同时还不是缺胳膊少腿瞎眼睛的,这种兵是最值钱的,让胡家给毒死七百多……

    西夏人如果不想办法报复回来,那就是见鬼了。

    “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徐宝好奇地问道。

    “草药有一部分是磨成粉的,以前一直好用,尤其是喝到肚子里,和酒一起喝,伤好得很快,是西边那里当地人的方子,几次之后,老爷就让人把从西边带回来的断~肠~草磨成粉,然后……”

    胡管事声音很低地说道。

    徐宝一下一下点头,很好,西边那里看上去应该是云贵之地,那里的本地人确实有治疗伤痛的草药。

    那边的人看上去很落后,其实一点也不,那里知道制作竹筒饭带着打猎什么的,也能顺手从山上采药。

    那里许多人不但能帮人治病,还能有杀人的药,断~肠~草是一种,还有一种是抹在武器上的,是箭毒树的汁,简单点说那东西叫见血封喉。

    而胡家为了给三十四个人报仇,用了半年的时间来准备,搭进去无数钱财,最后一次害死西夏七百多战斗经验丰富的伤兵。

    好,很好,非常好。

    徐宝满意,他原来还以为愚儿的家是商人,想往书香世家发展,三个孩子好学,而且大人和老人看上去也是温文尔雅的。

    但没想到,他家竟然如此激进、刚烈,不但有策略,还有勇武之人,去诱~惑西夏的队伍来抢,是件冒险的事情,万一没跑掉,就会被杀。

    徐宝知道对方不是爱国,因为这种敢在边界上贸易往来的家族,都是存在很多年的,甚至比宋太祖还早。

    经历过朝代的变迁和更改,爱谁呀?说爱民族?民族也乱啊,之前那一段时期可是很黑~暗的。

    所以这是一个家族意志,你杀我三十四人,我会想办法给你报复回去。

    但这不重要,徐宝眼睛亮了,他觉得可以宣传成爱国,反正胡家都是要被西夏惦记,再推动一下,然后联合胡家和西夏干。

    当然,宣传的目的不是为了让西夏更一步恨胡家,而是给胡家跑到这边经商提供便利,胡家一次计划和行动,保证损失巨大。

    “胡管事,既然那边乱,不如把家中的人都送到上岗村,尤其是勇武之人,我上岗村也有同样需要训练的人。”

    徐宝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是觉得西夏保证还要恨上岗村,三十三个细作呀,那全是潜伏下来的,而且一个个还都很厉害,看围攻自己时候对方的布局就知道了,若不是自己有手~枪,对方又不熟悉,自己就被收拾了。

    自己和上岗村得罪死了西夏,胡家也一样,就别让胡家在外面找地方躲了。

    “怕是会打扰。”胡管事表情也变了,很高兴,但还是得说一下将来会出现的问题。

    “不打扰,一点不打扰,你们一来,村里就更安稳了,以后我还要依托胡家做些事情呢。”徐宝保证着。

    “徐郎既然如此说,我即刻回去商议。”胡管事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话一说完,不管别的人,他自己上马,吆喝着离开村子。

    徐宝笑了笑,回家,皮毛什么的让村里处理,不是给村里人用,是放好了将来卖钱。

    一天时间就这么过去,第二天徐宝白天不起来了,睡觉,使劲睡,直到天黑,梳洗过后,出门看星空,今天还是没月亮,但是今天却应该有比月亮更美的人出现。

    ******

    今天一章,明天开始补更,抗~生~素我不吃了,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谢谢大家这几天的理解和支持。

    按照一天两更,之前差了好多章,应该是五章吧,我都会补回来,明天最少是四更。

第二百零一章 佳人到来(第一更)

    晴朗的天,夜色是那么美,少了月亮,星星显得更耀眼。

    村子中的灯笼与火把互相映衬着,负责守着给人做饭的妇人们借着光,在打起来的棚子里摇动纺车。

    远处还有打坯子的声音,坯子是砖瓦坯子,第一批的砖已经出来了,和预料中的一样,质量并不好。

    但这没有关系,窑可以用了,不好的砖,等着下次烧窑的时候,这批不好的砖可以放到前面挡火。

    如今打的坯子不能直接用,需要放上一段时间,夏天的时候放两个多月,冬天就要放更久,把坯子里的水分放出去,不能通过直接加温的方式哄干,至少宋朝没那技术。

    下个月开始烧的坯子是之前打出来的,就是一批顶一批。

    徐宝站在门口,听着动静,心中十分高兴,这正是他想要的,那便是村子里面随时有人,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

    大家轮流上班、休息,整个村子像用不停歇的机器,始终运转,村民们就每天听从命令,忙碌起来,没有太多的空闲想别的。

    徐宝决定以后八个教孩子的‘老师’适应了,就开始让他们教授其他的学子,同时给村子的大人们开班,让大人们也学习。

    “一人一人工作八个小时,再拿出来两个小时学习文化知识,两个小时拿出来学习其他的乐器了等知识,剩下十二个小时,足够他们睡觉了,顺便还能为繁衍后代做贡献。”

    徐宝卡着腰站在那里,看前面两个小屋子中有人提着灯笼出来看,对那边挥挥手,说道。

    他的话音一落,身后突然冒出一片光,他的前面一下子就有了清晰的影子,光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来了?”徐宝没回头,眼睛继续看着前方,随意地说道。

    “痛快地给我进来。”里面传来一句很不客气的话。

    徐宝的嘴撇了下,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表情,然后身体突然一蹲,转向,嗖,进屋。

    进来一看,徐宝叹口气:“还以为需要帮你往下卸东西呢,你说你难道不应该出现在我身边?咋我站在外面,你却跑屋子里来了?”

    “你说得对,这是一个课题,需要研究,一会儿你去把守卫从房子里面赶出去,然后我在这边消失回去,你跑到守卫的屋子里,看看我回来时是到你身边,还是依旧出现在这里,但我总觉得,应该是你身边,之前来的时候,是在齐爷爷家。”

    冯媛的手放在立在身旁两边的柜子上,笑着说道。

    这回她没大包小裹的,不像头几次,来一次就当一次难民。

    徐宝看了看,说道:“你这个衣服来一次也算体积和重量吧,那样就少带东西了。”

    冯媛眨动着大眼睛,嘴角翘起,玩味地看着徐宝。

    徐宝:“……”

    “嘿嘿,老婆辛苦了,老婆坐,我给你捏捏肩、捶捶腿。”徐宝笑着上前。

    “去去去,离我远点,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我问你,你在这边有没有努力扩大影响力呀?”

    冯媛嘴上说着,却还是坐下,然后让徐宝给捏着肩膀,二郎腿一翘,眼睛微眯。

    “回夫人您的话,自从您上次离开后,小的是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兢兢业业,不敢有任何懈怠,夫人若是不信,可回去看看。”

    徐宝站在冯媛的身后,双手一边动着,一边献媚般地说,说着说着,身体往下蹲,捏着冯媛肩膀的时候也开始向前向下移动。

    腾的一下,冯媛站起来,一转身,伸出手就去解徐宝的衣服。

    “夫人,太急了吧,不好吧,我还没做好准备呢,你帮我,我也帮你……”

    “站住别动,想什么呢,我不用回去,我带了一个小工具,直接能测你胸口痕迹消退的速度。”冯媛打开徐宝的手,冷笑着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我想看看你胸口有没有同样的印子,万一有了呢,你误会了。”徐宝腆着脸说道。

    冯媛这边已经把徐宝胸口那地方露了出来,然后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下面有圆形的透明的口,正好对在徐宝那个印上。

    她按了一个盒子上的开关,一道光照出来打到徐宝的那个位置,同时反回来一道光,正好反射到天棚上,这个反出来的光的圈就大了。

    “本来可以直接给出数据的,但那种电子产品我带不过来,就用笨办法,你拿着这个盒子,我再用另一个仪器测棚上的大圈。”

    冯媛说着又拿出来几个盒子,把东西取出,组装,放到桌子上,像看显微镜那样看一个口,一道光照到棚上,微微调整后,她按了一下某个按钮。

    接下来是等,看着表等,等了五分钟,徐宝手都酸了,冯媛才重新对一次光,对好位置,按下按钮,接着看两次的仪器显示的刻度。

    看了半分钟左右,冯媛抬头看徐宝,最角露出笑意,眼中却噙上了泪水,嘴抿一下:“你先别动,我再测一次。”

    又四分多钟流逝,冯媛重复之前的步骤,过了一小会儿,她猛地把徐宝扶着的盒子给拿下来,扔到一边,整个人扑到徐宝的怀里,眼睛在徐宝的肩膀上蹭。

    然后小声说道:“今天晚上都听你的。”

    “啥?哎你别掐,我知道了,我就是想问问,你究竟看到什么了?哎呀,还掐,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五刻钟过去,被窝中的冯媛把脑袋靠在徐宝的胳膊上,甜蜜地问道:“我上次走了之后,你又做什么了?”

    “没做啥呀,去京城看看,找出背后捣乱的人,面对他那强大势力地压迫,我努力地抗争了一下,接着就回村,花了不少钱。

    哦,把一群小偷的家人带村子里来了,还有新来了两个医生,咱村如今的医疗条件更好了,一个郎中,四个医生,哪天找找机会,弄个医官过来。

    你测出来的结果是多少天?六天?一百四十四个小时?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徐宝知道冯媛激动总是要有原因的,估计是时间更长了,但他认为摊子没铺多大,老兵出来了,但是小偷那边失去了,只是占了一点点便宜。

    村里别的事情是照旧,蒜苗长出来能吃了,那个似乎不算,大棚的事情一直就有,而且冯媛没离开前就拉来了布,也开始搭架子。

    “傻瓜,就不知道多说两天啊?”冯媛的小手捏了徐宝一下,眼中光彩流动,幸福地说道:“是十天,如果没测错的话,就是二百四十个小时,我来之前刻意让人做的物理测量设备,对光、偏光,计算光线移动后仪器上的刻度。”

    “啊?真的?十天?我究竟做了什么?你那东西是好的?”徐宝已经不是吃惊了,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仪器错了,怎么一下子翻了一倍?

    照此看来,冯媛在外面呆五天就能回来,而且还是可以呆几天回去呆几天。

    “你竟然敢怀疑我,哼,我让你知道厉害。”冯媛说着,就‘攻击’了一下徐宝。

    “哎呀,翻了天了呢,我要重振夫纲。”徐宝叫了一声。

    然后……天亮了。

    徐宝先起来,拿个扁担去外面挑了两桶热水,回房子洗个鸳~鸯~浴,穿戴完毕,神清气爽地出来了,冯媛也神采飞扬。

    两个人手拉着手去厨房,今天起来晚了,到地方的时候小孩子们已经不在,但厨房却专门给留了东西。

    是馄饨,大虾仁馅的,有韭菜、有鸡蛋,汤里还有榨菜和紫菜,旁边的葱花香菜香油什么的自己放,因为有的孩子一吃香菜就过敏,好在没有一吃韭菜就坏肚子的。

    “紫菜哪来的?”徐宝纳闷地问道,他买的干货铺子里没有紫菜,干虾仁有,不好的全扔了,剩下的拿回来许多。

    “是岗东村的里正乔罡送来的,他拦了从那边过来的船,用两贯钱买了一包,一斤又四两,说是给孩子们做汤,够所有孩子吃的。”

    在旁边洗刷的妇人笑着说道。

    “他怎么好心给买东西了?”冯媛很纳闷。

    徐宝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冯媛笑了:“乔罡他们家也很不容易呀,孩子给娇纵成那样,结果换了一个环境家里的能力保护不住了,就想要通过别的方法让孩子过好一些。”

    “紫菜真贵。”徐宝看看碗里的紫菜,评价到。

    “还算可以,养殖的紫菜价格也不低,这可是纯野生的,行,吃着味道不错。”冯媛倒是认为价格合理。

    等吃完饭,两个人回去取东西,给村里人用的牙胶泥,咬牙印的,先去徐宝的干娘家。

    二人溜达着,冯媛的突然出现没有引起任何的人的好奇,好像她就应该是这样,包括守在徐宝家外面的八个房子里的人。

    他们有三个方向的昨天晚上看到了,看到徐宝站在门口挥手,也看到了一片白光从屋子里冒出来,然后早上就多了徐宝的媳妇。

    给徐宝的干娘做好,村子中的人开始排队,凡是牙口不好的,就是缺了牙的,都过来等。

    一直忙到中午,还有二十个人没有排到,两个人打算给这二十个人弄完再吃饭。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马从外面冲过来,马上的人大喊着:“战报,前方战报。”

    ******

    今天还有三更,但是会有两更放到零点以后。

第二百零二章 原因竟如此(第二更)

    看到马,听到马上人的声音,凡是在附近的村里人都纳闷地看过去,战报村里的人知道,但战报为什么会送到村中就不理解了。

    “谁是徐宝?战报。”马到了近前,因为这里的人最多,等着排队咬牙印,还有的是牙没有问题,凑热闹。

    “我是,这位军士辛苦了,先下来歇息,让给人马喂草。”徐宝把手上的活放下,用眼神示意关郎中,让对方接手。

    关郎中一直在旁边看,作为郎中,他也会镶牙,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和在一起,一会儿就能咬出印,然后不变的东西,比他以前给别人看牙、做牙方便多了。

    活不难,他接手之后,照着做便可,倒是另外四个医生看着眼热,也想上手,但人家‘师傅’不让你干,你就不能干。

    老周和小周对视一眼,点头,意思是说,果然有更好的东西,在村里呆着没错。

    这边的徐宝和冯媛把活交出去,洗洗手,来到送信军士所呆的房间。

    军士正在喝水,热水,吹一吹,喝一口,里正陪着,在旁边说:“不急,小心呛了,回去的时候马牵着,骑村里的马走,村里的马也是好马,抢西夏细作的。”

    军士边喝边点头,认同了这个办法,他得回去,自己的马跑来累了,再骑着往回走,倒是没问题,可他心疼。

    徐宝二人进来,冯媛去与里正说话,徐宝则向军士说道:“可是与西夏那边的战报?拿来我看。”

    “给。”军士解衣服,外面的衣服解开,露出里面的一件已经糟了的衣服,在衣服上面有人给缝了一个兜,他从中取出来一封信。

    徐宝接过信,对冯媛说道:“嘟嘟,去找人过来给军士大哥量量身子,用村里人织好的布做个衬子。”

    “不用,不用的。”军士显得很不好意思,连忙合拢外面的衣服。

    冯媛起身,里正却先一步往外走:“嘟嘟你留下,我去找人。”

    冯媛就不动了,徐宝则笑着说道:“军士大哥,千万别客气,新织出来的棉布线粗了些,原本是想给孩子们做衣服,看着不行,只能重新纺线,孩子用不上,放在那里过些时日也就烂了。”

    “怎会烂呢?不会的。”军士小声说着,却不再拒绝,他也想换一套衬子了。

    原本是打算这个月给了钱就买,结果前方战事有变,所以朝廷就没给钱,说是用粮抵,粮一发下来,先是有克扣,然后小米里面还有沙子。

    显然不能拿出去卖了换钱,衣服只能继续穿,好在听说官家要严查,有人要倒霉了,算是个不错的消息,问题是查完也不会补给粮食了。

    徐宝这边已经开始验看火封,冯媛跟在旁边瞧,她和徐宝都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像橡皮泥似的东西封在口上,就跟以前的档案上面贴的封纸似的。

    没问题,没有二次加封的痕迹,信封的周围也没有人用刀割开又重新粘上的样子。

    冯媛递上来一把刀,一把飞刀,她带来不少,因为不能带枪和子~弹了,她担心徐宝遇到危险,所以就带飞刀,徐宝的运动神经发达,玩飞刀没问题,远了不说,二十米之内是百发百中。

    用刀把火漆给剔下去,打开信封,从中抽出来一张折叠上的纸。

    军士好奇地看过来,徐宝想了想,打开纸,直接念。

    “徐宝,告诉你一个事情,保安军中确实有人拿了元昊的好处,你所献百万贯已派人押送过去,月前,元昊突进,强攻顺宁寨,因朝廷银两奖励,又命保安军各寨可伺机而动,顺宁寨监守不出,敌狂攻三日无果,巡检刘怀忠调周围六寨五万余将士,战前以银两激励士气,分三路出击,元昊不得村进。

    后元昊派小股骑兵队伍偷袭金汤城我军粮草所在,德靖寨再未受朝廷军令下达之际,行险出兵,此战我军胜,歼灭元昊骑兵队伍一千四百余。

    今元昊部与保安军从归僵持、对峙。

    徐宝,你说对了,边境的战士知道那里是什么样子,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出兵,朕发密旨,当险之又险,再给朕想个办法,眼下中书等部吵闹不休。”

    徐宝念完,然后和冯媛一起跳起来,两个人搂在一起,蹦蹦跳跳。

    徐宝使劲亲了冯媛一口:“吔吔吔吔!”

    “成功了,胜利了,保安军本来就不应该随时听朝廷的军令。”冯媛兴奋得脸色通红,然后开心地说道:“我知道为什么时间长了,为什么可以多呆上五天了,知道啦。”

    “是的,是的,我们成功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真等朝廷下令,各个部早被元昊逐个击破了。”

    徐宝激动地说道,他知道为什么保安军那时会输,因为保安军要动的时候,需要朝廷下达命令,尤其是个个寨,目的是为了限制那边的军队。

    可是元昊那边突然进攻,军寨要是等朝廷的命令下来,人都打没了。

    而赵祯是下了密旨,这可不是随便下的,而且即使下了,让中书等地方知道了,可以否定这个旨意,不承认。

    说明赵祯冒险了,现在暂时是没输,那么朝堂上的官员们就得找他要个说法,这还是赢了,若是输了,实在是难以想象朝堂上要乱成什么样。

    自己还琢磨哪个地方提高了影响力,才让老婆能多呆几天,原来是受战争福利影响,很好,给军队提供的食物估计前面的也快到地方了,继续。

    两个人高兴了一会儿,一扭头,就看到送信的军士哆嗦着站在那里,满眼震惊的样子。

    “你……听到啥了?”徐宝挤挤眼睛,问道。

    军士愣了愣,随即使劲摇头:“啊?我说我的衣服还能凑合着穿,不用再做了。”

    “没错,可以凑合着穿,但是新的是必须要拿的,虽说棉线粗了些,但比你里面穿的细麻的那个强,舒服,贴身。”

    徐宝把信收起来,重新坐下,冯媛则站着,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军士哆嗦着坐下,端起水来作喝的样子,可是那颤抖的手总是不听使唤。

    他确实被吓到了,来的时候,是上官给他的信,让他送到上岗村,交给徐宝,但他就是死都不敢想,信竟然是皇上写的。

    更让他吃惊的是,前方打了一场小胜仗,不是兵部的指挥,也不是中书的功劳,居然是皇上和徐宝商量的办法。

    是徐宝给钱,激励将士,皇上去安排,然后还下密旨,让保安军可以随机而动,一个村里,一个在宫里,两个人在后面指挥,把西夏的突击给顶住了。

    好害怕,自己会不会被杀了灭口?徐宝也真是的,你念出来干啥,你自己看呗。

    “官家的日子不好过了,咱得琢磨个法子,是不?”徐宝没去管害怕的军士,他对冯媛说。

    “哼!有的人根本不在乎前面打胜了还是打败了,他们想的是权力,是想让官家认错,并答应他们以后再不犯同样的错误,那是做梦,咱们官家对士人太过优渥,应该杀一批。”

    冯媛根本不用去分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朝堂上的官员们是想让赵祯遵守一个规矩,一个有什么事情先通知他们的规矩,一个任何事情都要在一起商量的规矩。

    但这不行的,真这样做了,最后北宋灭亡,南宋出现,而后南宋灭亡。

    就是说朝堂上的官员不行,就会完内部斗争,互相倾轧,然后皇上赵祯也跟着来回转,说白了就是一个个的本事没用到正地方。

    徐宝对冯媛的话表示支持:“没错,他们一个个太清闲了,应该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找啥活?”冯媛问。

    “京城东边的地方,我大哥张柽家的村子是安排好了,西边那里也差不多了,现在需要的我们村子里的种的东西快带长大,还有从外面送过京城的东西要拦下来一部分。

    接着是冰,各个京城外面的河中的冰已经很厚了,尤其是不走船的,我把最后一个客栈兼酒楼买下来,就让每一个官员负责一块地方吧。”

    徐宝准备推进了,因为再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他说的话要兑现。

    “朝堂上的官员你如何叫他们做事情?”冯媛提问。

    “不让他们做,让官家每天问他们,问到具体的情况,六部全能安排上,咱要做的事情内容丰富着呢,我原来是想自己赚钱,看样子是不行了,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不把他们拉进来,我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太费劲。”

    徐宝笑着说道,心中也已经有了打算。

    喝水的军士继续哆嗦着,他已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了,他必须承认,以前做梦都没敢往这方面梦。

    这可是一个村里一男一女两个大孩子在商议怎么折腾朝堂上的官员们,而且之前大男孩还和官家联手做了一件事。

    上岗村难道就如此邪门?

    “军士大哥,我写封信,劳烦你给送回去。”徐宝对冯媛示意了一下,冯媛去找东西,他又对军士说。

    军士的手一抖,顾不得洒到身上的水,问:“我……我给谁?”

    徐宝眯着眼睛笑,军士咽了下口水,点头:“我知道了,谁让我来送战报,我就给谁。”

    ******

    剩下的两更在零点后,估计得写到凌晨5点,大家明白再看吧。

第二百零三章 讨饭的人不怕冷(第三更)

    徐宝写完信,封上,交给吃了几块点心的军士,让起帮忙带回去。

    军士走了,骑着村里的马走的,还是两匹,加上他骑来的一匹是三匹,说好回去后会好好养,到时候再给送回来。

    但是军士真不想走,他很想死在上岗村,他觉得自己听到了太多不该听的事情,走在路上的他几次想把信拆开来看,看看里面徐宝有没有写出此事。

    若是写了,估计官家那边会灭口,但是拆开看,回去还是死。

    他看看村里借的两匹马,又摸摸马背上的背包,背包中装的是按照他的身体量出来的布和皮毛,都裁剪好了。

    里面包含了两套内衬,一件皮毛翻在外面的大氅,一套绒毛皮的、穿在外面衣服里面的中衬,还有没进行逢制的鹿皮的脚套,套在脚上再往靴子里面穿。

    最让他担心的是,包里还有一个二两银子左右的银项圈,以及一包粉末,银项圈是他说自己有个两岁的儿子,当时说,是想告诉徐宝,别灭口。

    粉末呢,教给使用方法了,因为说过自己有个娘和一个爹,娘掉了六颗牙,还是门牙,吃东西很费劲,爹掉了两颗。

    粉末是回去和好了,然后用来咬牙印的,徐宝说可以帮着制作八颗牙,很好的牙,看上去和真的一样。

    天哪,难道徐宝是想要把自己家的事情给安抚好了,到时候让皇上杀了自己?怎么办?跑?往哪跑呀?家不要了?把事情说给某个大臣?不,那样那个大臣会直接灭口的。

    纠结着,军士越走越远。

    “我看他离开的时候,咋有种视死如归的样子?”徐宝的手伸到一个手闷子里比量着,问冯媛。

    手闷子就是手套,一根大拇指和四个指头分开个那种,棉的,上面还连了根宽的带子,又毛线织出来的带子,可以直接挎在脖子上。

    是为宝宝们准备的,没有那根带子是不行的,宝宝们玩着玩着,就会把手套给落下。

    而有了那个带子则不同,不但丢失的可能性要见小,同时还能当成玩具,就是抡手套玩。

    至于为什么不使用麻绳,那是害怕孩子们不小心缠到脖子上,用毛编织的有伸缩性,除非是使劲勒,否则勒不死的。

    徐宝和冯媛那边,一般是东~北的孩子装备这样的东西,别看那是棉的,天冷的时候,孩子的小手在里面依旧是攥成拳头,伸开的话冻手。

    但在北宋的扶沟县还不错,至少没那么冷,孩子可以忍受,最能忍受的是愚儿兄弟三个,他们之前是在和西夏那边的地方,冬天比开封附近冷。

    除了他们三个,就是二十七个讨饭的人家中的四个孩子,他们同样不怕,四个孩子可以在北风呼啸的时候在外面打上一个时辰的雪仗。

    他们的小手攥好雪团打的时候,会自己用雪使劲搓手,很自然的,不用大人教,然后继续高兴地握雪团丢来丢去。

    他们自然,徐宝不自然,因为这个他也熟悉,同样是东~北那边孩子的冬天里玩耍的常规行为。

    就是均寒情况下不行,极寒情况下可以坚持很长时间,不像南方,南方的人可以在零上几度的温度里正常生活,东北不行。

    不过东北的人能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里,即使穿得少,也能通过各种小手段,还有简单的运动来坚持。

    尤其是那脸,怎么吹,哪怕是吹出了口子,东北的也行,而二十七个人就符合这个。

    徐宝戴着手闷子,说着话的时候,正站在河边向对面看,看二十七人干活,冯媛陪在旁边,一同瞧。

    过了一会儿,她才笑着说道:“契丹人也不死心啊,比起西夏来说,契丹威胁更大,咱大宋要年年给人家钱,你说用钱买来的和平,是不是很开心。”

    “我是说刚才的军士。”徐宝强调下一话题。

    “你是闲的,太爷爷当时就说过,说你这个人很好,但需要一个安稳的后方,一旦给你解决了后面的事情,你就会变得很聪明,我今天才了解。”

    冯媛白了徐宝一眼,然后伸手去捏徐宝的脸,因为徐宝这个时候的脸微胖,年岁在这呢,同时营养又好。

    “大冬天的你捏我,疼,不准闹,哎呀,捏上了,快松手,你看哪个妃子敢捏皇上的脸?你就幸福去吧。”

    徐宝终究没躲过去,然后强调下自己的大度。

    “武则天呢?吕后呢?萧太后呢?”冯媛又捏了捏徐宝的鼻子,问。

    “那你就捏吧,反正你是当不成她们三个那样的,世人多道她们心狠,却不知她们也是为了活着。”

    徐宝这下不躲了,他知道那三个女人都不是生来就那样的,是选择了一条路,必须去争,不争就死,当然,也可以说怪她们自己之前不够强。

    若换成自己现在的老婆冯媛,自己会去纳妾什么的吗?别的女的在自己眼中根本就是无所谓的。

    但也正是在三个人当时男人的眼中无所谓的女人,最后却全都在历史上写下了她们自己浓重的一笔。

    冯媛眼睛笑成一弯月牙,抱着徐宝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身边,说道:“所以才要学习历史呀,别人犯的错误咱不能再犯,开春我要做化肥,还有农药,残留不残留的我不管,我要让我大宋粮食产量升上去。

    当然,我会尽量教他们别使劲用,数量够了就行,那东西也都是花钱的。咱大宋也有火器了,你去告诉几个配方呗。

    你做肥皂都把甘油和盐的混合物弄出来,我帮你把甘油单独提出来呀,很简单的,你居然在梨上也抹那混合物,盐脱水呀。”

    “我管它脱不脱呢,反正能多保存一段时间,又没有毒,最后成干巴梨,一样能吃,里面的各种东西的含量少了吗?”徐宝发现老婆一番话说出来,包含的内容太多,就找一个方面说。

    冯媛笑着摇头:“没少,反而是盐接触多了,里面还增加了亚~硝~酸~盐,因为是递进式的,所以二十天的高峰说法并不适合你用那东西腌梨,相信我,我比较专业。”

    “回头卖给西夏人,我倒是想把混合物中的甘油提出来,可是…...你比较专业,知道难度吧。”

    徐宝自然知道把混合液弄到没有厚皮的、像西瓜一样的果子上,里面的盐会逐渐渗透,吃的时候吃到最后渗透的部分,就有亚~硝~酸~盐。

    虽说他和冯媛那边的生活中没有太多的人在乎,比如说卖咸菜的,那咸菜放了五六天,依旧有人买,只有害怕的人才会问哪天做的,一个是三天之内买,另一个是十五,或二十天以后的才买。

    “是呢,好难哦,人家不会的。”冯媛连续眨动眼睛,配合着说。

    徐宝深吸口气:“你再说,我不和你好了。”

    他是真郁闷了,没错,对于他来说,还是有难度的,他得不停地尝试,因为以前他没做过多少这类的实验。

    问题是对于老婆冯媛来说,这是小孩子的玩意,加了盐的皂化反应后,提纯个甘油而已,算个事儿吗?何况自己还买来了不少的绿矾和硝石。

    这些东西给别人,看着会让别人傻眼的,给老婆冯媛,不过是一些基础材料。

    “要不说娶媳妇不能娶太聪明的。”徐宝无限感慨。

    “那只能说男人不够强,你看人家的男人,光着膀子在那里干活,哦,是用雪洗澡,好,好体质,你行吗?”

    冯媛笑着接过话,指向对面,那里有三个男的在洗澡,把雪哗哗往身上泼,然后使劲揉搓。

    徐宝看着,想了想摇头:“还真不行,我得先吃药,不然保证感冒,吴八看样子不是个小人物啊,可惜,他选错了对手,等和辽国战斗过的老兵过来的。”

    “看,太爷爷说得没错,一旦你后方稳定了,你心思就变了。给人家送信的人使计,以后是准备提拔他,然后让他带着别人跟你接触。

    然后是那天我还在时,二十七个人过来,你又开始惦记上契丹的反谍报系统,想让那边的老兵组织队伍去把这二十七个的家人给救出来是不?”

    冯媛望着对面,与徐宝说道。

    她看出来徐宝的打算了,报信的军士,以后要负责联络,那身份就不够了,很多秘密要掌握,赵祯要给提官。

    提了官之后,军士知道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多,也了解情况,保证要在很多方面关照上岗村。

    由于他现在的身份不高,给他好处,他就不会像别人那样认为你应该给,反而是感恩,当然,也可能出问题,比如遇到像刘邦那种人,或者是高俅。

    而对于讨饭过来的二十七个人,从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对寒冷的适应性就能判断出,他们属于契丹。

    说契丹人过来有多忠心,徐宝不信,显然是有什么能威胁到这二十七个人,让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家人’。

    想要让别人倒戈,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帮着解决后顾之忧。

    以前和契丹征战过的人熟悉那里的情况,也适应那里的气候,找他们过来,绝对没错。

第二百零四章 性格问题(第四更)

    冯媛说徐宝的性格,一点没说错。

    徐宝以前是浑浑噩噩的,让他做点什么事情,他总是犹豫,说明了一个问题,他的行为和性格受环境影响。

    环境指的不是自然环境,是人文环境和政治环境。

    冯媛没来的时候,徐宝的布局很小,仅仅是为了自己一点收入,想要日子过得好一些。

    可是当冯媛到来,徐宝随着冯媛能呆的时间变长而改变,他不仅仅是有了奋斗的目标,也知道身后有了依靠和寄托。

    因此上一次冯媛走了之后,徐宝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谁烧了架子,哪个在整个京城小偷的上面出招了。

    他全能应对,他还可以把所有的资源利用上,把后手安排出来。

    估计杨恩继费尽心思想到死都想不出来,他的对手徐宝的厉害程度和一个女人有关,只要遇到那个女人,徐宝的智商就噌噌往上涨。

    去了一趟京城,就安排下了一系列的后手。

    冯媛了解自己的老公,正如太爷爷所说,徐宝性格有缺陷,所以需要一个非常强的女人在背后支持才行,是的,仅仅那种存在感的支持,其他的不用。

    太爷爷说过,当徐宝觉得自己的身后稳固的时候,他所能爆发出的能量是吓人,哪怕他所认为的稳固并不是真的稳固了,能提供稳固的人也没做什么,那也可以,反正他就觉得稳当了,就不怕了。

    今天冯媛就见识到了,徐宝到了京城一次,把禁军老兵给收纳了很多,把店也买了一个,还和东市的人达成了协议,包括城西小树林那里,以及管人家要参与过和契丹战争的将士的事情。

    全做了,而且很轻松,包括知道了战报后的进一步布局,根本没去多考虑,刷刷刷便写下来送给赵祯。

    原因很简单,自己来了,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可以呆上十天的事情后,估计自己这个老公会疯了一样地布局。

    若自己没来,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估计他就会缩在上岗村,带着四百多个宝宝们玩游戏,或者给宝宝们唱儿歌什么的。

    反正他就不会再露出锋芒。

    冯媛如是想着,愈发幸福,因为自己的男人依赖自己,依赖也是一种爱,同时自己的男人并不弱,只是看自己在不在。

    能够为一个男人提供避风港,提供一个安全的保障,估计所有的女人和自己一样幸福吧?

    “老公,我想吃红烧鲤鱼。”不等徐宝回话呢,冯媛撒娇地说道。

    “红烧鲤鱼?红烧?鲤鱼?咱这糖都是杂糖,不纯,我其实想要点冰糖,你会提纯不?”徐宝顺着冯媛的话说。

    “用木炭提呀?还是用石灰?或者是磷酸?石灰是最快的,但是纯度和提取物并不纯,磷酸是最好的,可是咱们得先做磷酸,木炭呢,这个可以过滤很多杂质,可是需要多次提纯,提纯后的糖浆还是不够纯,经过二次或多次结晶,过滤、脱色,才能有冰糖,辅助工具是线,这叫多晶冰糖。”

    冯媛简单地说了一下各种工艺,说深了她怕徐宝生气,因为徐宝不专业。

    徐宝哆嗦了一下,因为听到了‘磷酸’二字,他此刻一听到化学的名称就头疼,真的,一点不瞎编。

    “那磷酸的就算了,不好弄。”徐宝想了想说道。

    “好弄,咱们有磷,加热它,进行氧化反应,然后再用硫酸去反应,就做出来了。”冯媛很随意地说道。

    徐宝:“……”

    然后他说:“把磷放在水里,直接倒硫酸里是不是就可以了?浓~硫~酸遇到水直接帮着加热,然后反应了就。”

    这下冯媛:“……”

    她必须承认,徐宝很有想法,可是如此做实验,一百个学化工的,最后能活下来一个都得看运气。

    自认为扳回了一程的徐宝挺挺胸,说道:“就是先石灰水过滤,然后用木炭,什么酸的不用,糖就是应该甜,你给弄酸了行么?对不?”

    “夫君好有才华,妾身佩服。”冯媛还能说啥,跟着捧吧,还糖变算,那得是发酵工艺。

    “除了这个糖,我觉得更好的东西是鲤鱼,你知道吗?根据我的研究,我发现吃鲤鱼干可以治疗失眠,尤其是冷水区域的鲤鱼,不是黄河的,你比如说之前提过的东北地方的浑河、黑龙江,牡丹江,图们江,乌苏里江,嫩江,鸭绿江,那里的鲤鱼都非常好。”

    徐宝开始说起鲤鱼来。

    冯媛轻咬着嘴唇,眼珠子转转:“这个时期的鲤鱼也不值钱啊,我从没听说过鲤鱼能治疗失眠”

    “值钱,不但能治疗失眠,还能治疗心悸呢,牛黄、朱砂你知道不?鲤鱼与它们有异曲同工之妙,明天我拿出来五千贯,收鲤鱼,就在咱们和契丹的边界收,咱们的不要,不好,必须是契丹的。”

    徐宝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且还说出了其他的功能和购买方式。

    这下冯媛懂了,懂自己的太爷爷说的话了,果然啊,给徐宝一个稳固的后方,徐宝就会疯起来。

    现在是冬天,去买契丹的鲤鱼,契丹那边的河一律冰封,先不说凿冰多费劲,就算是可以凿几个窟窿下网。

    人家鱼冬天活得好好的,调整完了,这边一开口子,氧气进去,本来活动量低的鱼就过来喘气,原来都冬眠状态的也活过来了。

    这边收完鲤鱼,那边的河又冻上,里面的冬眠的物种受不了啊。

    就跟一个人说睡八个小时,人家睡了三个小时,刚刚进入深度睡眠,你给喊醒了,问人家做梦没?当然做梦了,人睡觉就做梦,只不过深度睡眠第二天起来会忘记。

    问完了,你告诉人家,你再睡五个小时吧,一样的。

    那能一样吗?

    “你打击人家的渔业有用吗?你难道不知道现在东~北区域河流有多少鱼?你别说是五千贯,你拿出五千万贯,你也破坏不了人家的整体河流鱼类生存环境。”

    冯媛摇头,不支持,纯粹是扯淡。

    徐宝看着对面还没用雪洗完澡的三个人,说道:“上岗村旁边有洧水沟,上岗村向北的那两个村子周围没河,洧水沟里有泥鳅,有人运来一车车的粮食,说专门换取洧水沟的泥鳅,那一车车的粮食加起来超过一万石啊,据说只是开始,后面还有五十万石的粮食,因为这个泥鳅可以治疗痨病。”

    说到这里,徐宝就不出声了。

    冯媛一双美目眯起来,长长的睫毛更显眼,她轻声问:“五千贯买什么东西去交易?”

    “冰糖,砂糖经过又结晶后的冰糖,那首歌咋唱来着?哦,是,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哦错了,是,都说冰糖葫芦酸,辽兴宗他掌大权,岁岁年年宋供钱,一代帝主史记传……”

    徐宝把词给改了,但意思却表达出来。

    他提起的是辽兴宗,耶律宗真、耶律只骨。

    冯媛一瞬间身子都软了,这才是自己的男人,契丹现在有点太稳了,但是内部却并不和谐,尤其是民间民生,极为困苦,加上其本身有囚母之逆,他又尊儒术,这使得很多人注重孝道。

    所以自己的男人宝宝要攻其一缺,搅动有河和没有河的人之间的争斗与仇恨,用得还是新的冰糖,而且听他唱的东西,第一个可不是冰糖葫芦,而是鸿雁。

    别人或许不明白,然,自己懂,鸿雁不是鸿雁,是思乡曲,那么两国交兵,思乡曲是什么?是四面楚歌。

    就是说自己的老公要打宣传战了,他一定会写很多首歌给契丹宣传。

    果然啊,你给他一个后方,他就会给你拉起一个战场,作为女人,太有成就感了,让男人因自己而奋进,而这个男人也只有自己了解,他跟任何一个女人说同样的话,对方都不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公,人家浑身无力,想要躺下被按摩呢。”冯媛脸色微红地说道。

    “昨天晚上不是按过了么?”徐宝没想那么多,他满脑子考虑东~北歌,随意就回了一句。

    “昨天我还吃过饭了呢,我要吃红烧鲤鱼。”冯媛觉得现在把徐宝举起来砸到冰里捞鱼正合适。

    徐宝反应那是相当快了,连忙把冯媛给提溜起来,一扭身就背在后面,迈开大步往回走,边走边说:“我说我这怎么觉得差点啥呢,浑身是力气呀,你不提醒我还不知道呢,我这是病啊,得治,给别人按摩就对了。”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呀?”冯媛的嘴在徐宝的耳边轻轻动着问道。

    “好好按摩,全身的,绝对差不了,有病治病,没病强身,还能愉心。”徐宝步伐更大了,急呀。

    “宝郎,可算是找到你了,快,程医生要不行了,有出的气,没进的气,快呀,救命啊。”徐宝正飞奔呢,一个村里的人嗖的一下子出现,根本不管被吓到的两个人,焦急地喊道。

    徐宝、冯媛:“……”

    “我去看,你回去取药。”徐宝把冯媛放下,说道。

    冯媛突然笑了,虽然她知道别人生病她笑是很不好的,但她就是忍不住,然后她就跑了,回去拿药,对方呼吸系统问题,一个是嗓子、气管、支气管的问题,另一个是心脏问题,至于说肺子出问题,那不可能,除非是突然受伤。

    她得回去选药,甚至还要把手~术~刀拿来,不行就切开,后面怎么缝合先不管。

    “走吧,我看看他怎么就出不来气了?”徐宝这一刻想用拳头给人按摩了。

    ******

    好了,更完了,明天还是四更。哦,是今天。

第二百零五章 赠书一本(第一更)

    随着村人来到‘诊所’门前,就见一帮人围在一个房间外面,看上去很着急。

    这个房子是程医生的,旁边另一个是黄医生的。

    诊所对着药房,药房一边是关郎中家,一边是老周和小周。

    关郎中一家人都来了,有他的儿子当药童。

    四个医生则是自带一个药童,然后有轮休,一个是回家和亲人团聚,另一个是到太医局看看学业到哪了。

    有四个医生和一个郎中坐镇,有自己的药房,村里人很放心,也很开心,是他们与其他的村人吹嘘的资本。

    虽说老周和小周自愿当药童,但正如老周当初所言,没人敢真的把他们父子二人当药童用,出了徐宝。

    徐宝是真不客气,你们既然愿意当药童,那就使唤你们。

    如今有个医生生病,得到消息过来的人都很着急,屋子中一个医生躺在那里倒气,三个医生和一个郎中把脉的把脉,行针的行针,还有药童在旁边焦急地扇火煮药。

    一看人这么多,把屋子都快给挤没地方了,徐宝喊一嗓子:“都让开,退后,别把一点点气给吸没了。”

    “宝郎来了,太好了,程医生有救了,谢天谢地”村民一看徐宝到来,登时松口气,听话地往远处走。

    “程医生别怕,宝郎到了。”有人向里面喊。

    “谁把宝郎找到的?多亏宝郎今日没去京城。”

    “四个医生,一个郎中,还要学呀。”

    “嗯!要学,没宝郎坐镇,心里面总是叫人难以塌实。”

    村民们纷纷说着,徐宝进到屋子中,借着光一看,程医生脸都肿起来了,尤其是嘴唇和眼皮,显得最为明显,脖子上还有一道道的红色痕迹。

    然后呢,程医生在那里使劲作深呼吸,吸一口又马上吐出来,又吸,又吐,可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自己的严重神色也非常慌张。

    看了几眼,徐宝仔细想想,问旁边程医生的药童:“程医生是否拉肚子了?然后浑身痒痒?”

    药童一呆,使劲点头:“是是是,你怎么知道的?”

    徐宝没回答这种问题,心中却道,因为我以前有过两次,吃东西没吃好,过敏性的,把自己吓够戗,可村里的那个诊所的医生却一点不着急,当时给吃一片扑~尔~敏,没等药物起作用呢,物理疗法就给缓和下来了。

    徐宝知道程医生着急,这个时候使劲呼吸,会发现吸进来的气没用,还是憋着,就像是把一个塑料口袋放到嘴前面,然后对着里面呼吸,呼吸到后来因为氧气没有了,怎么吸都不行。

    徐宝一出声,屋子里的其他人就都看向他,关郎中最先开口:“宝郎,程医生乃上气只症。”

    “知道,把针拔了。”徐宝走到程医生近前吩咐,老周连忙把针给取下来,然后仔细看着。

    徐宝把程医生翻一个身,让其趴下,然后双手伸出大拇指压在程医生背后两肺的位置,也就是肺俞穴,使劲向下一压,再一压。

    程医生被动地一口气喷出来,然后就咳嗽,徐宝手起指头,双手握拳,用拳肚儿的位置像捶鼓一样一通敲,然后就在程医生自然吸进一口气的时候,又用大拇指使劲向下压,于是程医生继续咳嗽。

    徐宝不管了,起身看看周围,拿起个毛巾,有拎起旁边坐在炉子上的壶,把毛巾放到木盆里,浇热水。

    用热水投毛巾,回身的时候,程医生眼中已经露出高兴的神色,因为他觉得吸气的时候有用了,虽说不如正常的时候,但比刚才强啊。

    徐宝解开程医生的衣服,把胸部以上露出来,用热毛巾擦,还有脖子、脸,再把程扶起来坐着,吩咐:“憋一口气,使劲憋,憋不住了缓缓吐出来,然后先别吸气,等上几息。”

    程医生使劲点头,感激地看着徐宝,眼中满是崇拜。

    旁边的黄医生也是如此,初来时,他听老周和小周医生说徐宝有特殊的药,那些药全是好东西,比药房里的要强了不止十倍。

    言外之意就是说徐宝是依靠着别的药救人的,他自己没本事。

    然,今天可不是,看着徐宝什么药都没拿,就是那么几下,然后用热手巾给擦一擦,程医生就能喘上气了。

    于是黄医生瞪了老小周医生一眼,

    程医生这边憋不住了,找着徐宝说的慢慢吐出,然后使劲憋了一会儿,这才嘶的一声吸进去一大口气,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

    “再憋住。”徐宝声音又响起,程医生连忙憋住。

    徐宝转头吩咐药童:“去泡茶,要浓浓的,而且要绿叶子的,不要煮的时候放盐什么的那种。”

    药童听话去泡茶。

    程医生连续几次,呼吸舒服了,然后身上刚才没被热手巾擦到的地方更痒痒,徐宝把手巾扔给老周医生:“你给他擦,浑身都擦一遍。”

    “我来。”小周接过,干活,他是药童啊,不能让父亲做,他的药童在旁边看着却不敢上手。

    这时冯媛跑过来,拎着一个包,进屋一看有人在那脱衣服,想了想,转身出来,徐宝也跟出来。

    “咋样了?”冯媛问。

    “没事,过敏引起的,胃肠道过敏,不用给吃药了,我让人给他泡了浓茶水。”徐宝随意地说道。

    冯媛眨眨眼睛:“用茶水来代替茶碱?我强~心~剂、茶碱、马~来~酸~氯~苯~那~敏~注~射~液和硫~酸~沙~丁~胺~醇~气~雾~剂、硝~酸~甘~油~片都带来了,要不给他吃一片片剂的扑~尔~敏吧,那个很痒痒的。”

    冯媛准备充分,这次过来带了不少药,还有注射器什么的,她现在的包里甚至有一个小氧气瓶。

    “用热水擦一擦就不痒痒了,药留着,这回他能睡个好觉了。”徐宝笑着说道,因为一般这个过敏之后,会非常困,浑身无力,比夏天下雨的时候还让人乏力。

    “哦,那咱俩走吧。”冯媛也不管了。

    “一会儿来一个人,告诉我他吃什么东西?什么时候吃的。”徐宝拿过冯媛带来的包,拉着她离开的时候对里面喊一句。

    “看,治好了吧?要不是宝郎有别的事忙,咱村哪还用什么郎中医生。”有村民又开始吹上了。

    “我刚才扒着门瞧,宝郎上去一顿捶,好了,喘不上来气,就是欠捶。”这个村民总结出经验。

    “我跟你们说,那都不算啥,宝郎没过门的媳妇儿冯家的小娘,看方才拿那个包没,里面全是救命的好东西,那一包东西值老鼻子银子了。”这个是心思比较活的,知道什么东西好。

    “咋,你还想抢了卖钱。”

    “没,是说生病不怕,但都别生病,不然要用值钱的东西呢。”

    外面的村民纷纷说着,里面的四个医生和一个郎中在那交流,程医生说出自己之前的感觉,然后是徐宝过来压完以后的感觉。

    这个要总结,以后遇到同样的病人得用。

    “你俩不是说徐宝只有药吗?”黄医生突然提起一个事情,一个让他非常气愤的事情。

    “他确实有药,有好的药,没瞧着他媳妇嘟嘟跑过来的时候拎个包么?我敢保证,用了那里的药,程医生好得更快。”小周医生低着头说。

    他和他爹确实是表达过那个意思,就是贬低徐宝的水平,虽说徐宝真没什么水平,但别人不知道啊。

    结果今天徐宝瞎猫碰上死耗子,把之前别人对他做的那一套手法用出来,就扭转了局势。

    “哼!”黄医生冷哼一声,心中还气。

    就在这时,张勇急匆匆跑进来,手上捧着厚厚的一本书,径直来到关郎中的面前,说道:“关郎中,宝郎叫我把这个什么《黄帝素问宣明论方》的书给你,说你先看,看完他那边还有,还有很多。”

    书,自然是冯媛拿来的,不但有前朝的,也有当朝和后世的,每样都带来两套,先拿出来一本黄帝素问宣明论方。

    是给的关郎中,但徐宝和冯媛知道,关郎中自己留不住,还有四个医生在呢,他不给四个医生看,四个医生会告诉太医局,甚至是翰林院医官院。

    而且就算四个医生看了,依旧要告诉那边,到时候那边就得派医官来,而不是医生,水平差不少呢。

    冯媛没有刻意去弄不好的纸,就是正常的印书纸,但是是竖着排文的,这个不需要专门把横版的排成竖版,因为很多古代的医书,现代的人看也是看竖版,那是为了维持一种传统。

    这本书自己选出了不该存在的字,成本比较高,三十多元呢,可是放到关郎中和四个医生面前,它的价值就不是几十元能换来的,那是一个人一生的研究成果。

    所以徐宝和冯媛才大方地拿出来,那不属于他俩,他俩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据为己有,不像诗词,抄也就抄了,就说是自己的,可医书这样的东西,他俩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

    当然,拿出来要有条件,至少要控制一下如今的医学体系,等把本草纲目拿出来,估计会吓死一群人,前提是还得删减,比如说辣椒什么的,等以后弄到了再补充进去。

    关郎中不晓得徐宝二人背后的想法和算计,他此刻哆嗦着捧着书,闻一闻上面的墨香,露出陶醉的神色。

    ******

    和昨天一样,最后两更要放到凌晨后。

第二百零六章 行~医~难(第二更)

    作为一个医生,或者说是有上进心的郎中,首先需要认字。

    徐宝和冯媛那边的很多人不愿意学习中医,就是门槛太高,一本本医书,行文晦涩难懂,还有很多字不认识。

    想学明白,只看别人翻译过来的还不行,要自己去研究,就是说要把中医方面的书看懂、看通,需要具备相当深厚的中文底蕴。

    有那工夫都学了多少医学术语了?做过多少解~剖了?学完那里的一本书,都能结业一门课了,甚至是结业两三门的了。

    所以很少人有愿意把精力用上此上面。

    然,如今宋朝的人必须要学。

    ‘黄帝素问宣明论方’这八个字,关郎中自是认得,只一看字,便觉得著书的人口气不小,看名字,知道是专门论皇帝内经中素问的,而‘宣明’二字即是表示不藏私,也是底气。

    是说我告诉大家我所想的论过的方子,大家都可以看,更是说,我敢拿出来让大家看,自然是证明它是对的。

    若换成别人拿出来这本书,关郎中会撇嘴,不过书是张勇送至的,他可不敢小瞧了。

    “哼!好大的口气。”站在旁边的小周医生又不瞎,关郎中捧着,他当然能看到,八个字入眼,他的心中就不舒服。

    居然有人敢随便论皇帝内经素问,口气不小,胆子也不小。

    “住口,休得多言。”老周连忙喝止儿子,他还指望看一看呢,说出的话难听,关郎中就不会把书借过来,哪怕是眼下,想从关郎中手里借,一样很难。

    别看书上写了‘宣明’二字,告诉大家可以看,但关郎中未必会宣明。

    程医生一瞬间忘记了痒痒和呼吸问题,他眼巴巴地望着关郎中,不时看一下对方手上的书,那书漂亮,外面瞧着是带着暗纹的草绿色的封面,而应该是缝线的地方那里是一条深蓝。

    字的周围是黄色的框框,字是黑字,从上到下,八个字——黄帝素问宣明论方

    都不用看内容,只看封面,便叫人赏心悦目,也能猜出此书很值钱。

    关郎中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别的东西,他把书放到面前,用鼻子使劲吸吸,香,真香。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微微一愣,再次大量起手上摸着的纸,从来没见过的,而且那字不是抄上去的,是印上去的,只是不晓得使了何种墨,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晰。

    忍不住,他读上了:“黄帝曰∶善言天者,必验于人。善言古者,必合于今。善言人者,必厌于己……”

    一开篇就不一样,小周皱眉头,其他三人静静地听着。

    时间就这样流逝,当关郎中翻了五页,也念了五页之后,外面忽然有人喊:“关郎中,快来看看,岗东村的二猴子骨头断了,关郎中……”

    “来了,这就来,快,抬我那去。”关郎中一听有病情,把书一合,便往外跑,他可不会递给旁边的人,刚才念了五页都后悔了,万一徐宝不让外传呢,一不小心给读出来了。

    屋子里的四个医生咬牙切齿,恨不能那人直接死掉,关键时刻,受什么伤呢。

    “听着有道理呀。”黄医生回忆着方才的内容,颔首说道。

    “乃杏林高手。”程医生跟着说道。

    老周和小周紧蹙眉头,没听懂多少,很多是听了,但是还没有在心中验证一番,却也把写书之人惊为天人。

    他们反应没错,人家书的作者是学这个一生,而且是立起一个门派的,看着一本书的重量不大,但里面的东西分量可不轻。

    黄医生缓过劲儿来,看向小周医生,问:“这就是你说的只能用不知哪寻来的药救人的徐宝拿出来的东西,你还有何话可说?我要回太医局告你。”

    旁边继续让药童给擦身子的程医生同样怒目圆睁,先不说徐宝过来救自己的娴熟手法,就说这一本书刚才关郎中念的一些内容,便叫他崇拜起徐宝了。

    “他,他的书,许是也从别处寻来的。”小周辩解。

    “他能寻来书,你我等人却寻不来,他能寻来,难道他不会学?你当他不识字?没听张勇说么?让关郎中先看着,以后还有很多,你给我找来一本。”

    黄医生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小周医生,他可不认为又有手法,又有好药,又有好医书的人会不懂医。

    他自然不晓得,如此想就对了,徐宝确实不懂,给他书他也看不过来,但别人不知道啊。

    小周医生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也想不到徐宝是一个只能提供书的人。

    “是我父子二人错了。”老周知道如何说,直接承认错误,他明白,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反正自己父子两个人又没有真的说徐宝不会,只是强调了徐宝的药好。

    没错,自己二人没说错,徐宝的药确实好啊,尤其是方才那个嘟嘟跑来时拎的包,里面的药,估计只要程医生还有一口气在,就能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

    “是不是要回太医局说说?那书……”黄医生小声地询问三个人,药童就可以无视了,没话语权的。

    “先与徐宝说,他答应了,我等再回太医局说。”程医生提出自己的考虑。

    小周这时又反对:“若我说,直接回太医局,徐宝敢不给,让翰林院来要。”

    “翰林院来要就能要到吗?”小周的话音刚落,门口出现一人,冷声说道。

    “谁?”屋子里的人吓一跳。

    “宋祁。”来人自报姓名。

    “宋子京?”程医生突然问一声。

    其他三个人不知道,药童更不知道。

    程医生止住给他擦身子的药童,连忙起身穿衣服,他知道,他去过宋府,有幸陪着翰林医官院的人去的,宋祁现在正在天章阁当侍制,还有国子监的身份,他哥是宋庠,参知政事,宰相。

    对于程医生来说,这些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怎么过来了,对方应该陪着官家才对。

    再一想起方才对方说的话,程医生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悟了,一定是皇上派来的,之前已经派来一个送战报的了,如今再派来一个天章阁的。

    这说明一个事实,徐宝可以直接通天,小周还想找上翰林院压徐宝,开玩笑啊。

    “听闻诸位医生说什么书,还要叫翰林院出动。”宋祁质问道。

    他刻意强调下医生二字,‘生’就是‘生’,此医生非徐宝那边的医生,真要比较是那边医学院的学生。

    程、黄二人看向老周小周,老周叹口气,说道:“哎~~是有本书,医书,叫黄帝素问宣明论方,很好的一本书,徐宝拿出来,给了关郎中,我等听了几句,多有不明之处,想要细学,却不可得,又不敢与徐宝讨要,故此……”

    “不敢就对了,警告你们,不要打徐宝的主意,徐宝在哪?”宋祁很不客气地说道。

    “出去了,回他自己的房子了吧,他那里不让别人靠近,说是宰相来了都不准。”小周到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玩心眼。

    宋祁冷笑一声,说道:“那是自然,即便是我兄到此,也要候着。”

    说完,他往外走,外面还有四个人等着他,一同来的,武官。

    “他兄是谁?”小周纳闷地嘀咕一句。

    “宋庠,嗯~!当朝宰相。”程医生给出答案。

    小周:“……”

    宋祁找到徐宝和冯媛时,两个人正带着关郎中给岗东村的二猴子做手术,二猴子的右小腿骨折,开放性的,被一个石头条子给顶的。

    关郎中能处理,但是处理完二猴子以后那腿也就完了,所以冯媛亲自上阵,她还没学多少呢,属于拿鸭子上架。

    好再二猴子的骨头很完整,没有一大堆碎的,仅仅有几个很小块的,可以拼进去,其他的无所谓。

    手术由冯媛做,动用了手~术~刀,其实还应该打钢~板,但是没那条件,只能让人家自己多小心点。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徐宝和冯媛就越发现自己那边的医生多么伟大。

    因为这种手术对于人家来说是小~手~术。

    可是放在两个人身上,属于大~手~术。

    先是进行了局~部~麻~醉,然后冯媛按照自己学的那点可怜的知识给切开,随后是骨头归位,止~血~钳、扩~口~器都用上了。

    她带着口罩,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出,唯一值得称赞的是她的手稳。

    “擦汗。”宋祁到了外面就听到里面的声音,一个女子的,少女。

    他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想进去看,村民却阻止他。

    里面的徐宝连忙用小纱布给冯媛擦汗。

    “止~血~纱~布,清~创。”冯媛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徐宝深呼吸,然后咬咬牙,去给伤口用纱布压制血流出,并且清理伤口中的赃东西,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着‘无所谓,就当对方不是人,就当是当大头兵时抓自己的人,那时自己也参与过,不用管受伤的人,不管,反正他麻~醉了’。

    两个人就这么合作着,愣是把二猴子的骨折给归位了,然后就是缝合。

    挂着消~炎~药,给二猴子上夹板,整条腿都不让动了,就算如此,也要看运气。

    创口不大,换到他俩那边,人家做四十多分钟就够了,不算麻~醉时间和其他准备时间。

    但换到两个人身上,就是三个多小时,加上别的时间,已经下午了,中午饭都没吃。

    关郎中在旁边看着,都看傻了,他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手术,他觉得自己的医学生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而徐宝和冯媛则是一副虚脱的样子。

    “我回去一定好好学,然后把企业的钱拿出来一些,选两个医院,专门奖励给外~科~医~生,每做一台手术,就奖励他们一份钱,真不容易呀。”

    冯媛担忧地看着二猴子那算是固定住的腿,说道。

    因为这个治疗还没结束呢,后续还有不少事情,尤其是药物,以及随时观察。

    但她很有成就感,在她那边,她是没资格参与进去的,可放到这里,她不上别人谁能上?

    徐宝呼哧呼哧的,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边起身往外走边说道:“刚才谁在外面喊?不想活了是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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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大宋,春暖秋红,流水潺潺麦香浓。 徐宝来到了北宋时期的宝元二年,故事从在里开始......田园大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田园大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田园大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