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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盈田园     田园大宋txt下载     田园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八章 预支消费模式

    “什么法子?”侯矩顺口问出。

    徐宝看向对方,心道你还能更自私一下不?好歹你是个开封府的推官,只想着一个东市的摊位区是不是不好。

    侯矩却没觉得哪里不对,依旧盯盯地望着徐宝,希望从徐宝口中得到办法,什么做桥了、挖冰了,太慢,还要运到城外,麻烦,旗帜更不能做。

    “徐郎若真有法,还望不吝赐教。”卢吏员忍不住插一句,又拱拱手:“我等是真愁呀。”

    “我敬徐郎。”侯矩端起酒盅,一仰脖子喝掉。

    徐宝算是看出来了,对方是铁了心不跟自己玩,也罢,给个办法吧。

    他吃口肉,根本不在乎礼貌,边咀嚼边说:“再过不到十天,入今年腊月,官家说好的,在正旦之前当月收入翻一番,然否?”

    “然,然!”侯矩、卢旺一同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叫东市摆摊的人到了十二月宣扬,只要想买东西的人预先拿出一部分钱放到摊位上,到明年开春,即一月时,购买东西可只收他们九成的钱。

    写字据,按手印,若摊位做不到,加倍赔偿。如此一来,定有许多人愿意把钱提前拿出来,十二月一月的钱自然多了,官家又怎会怪罪?”

    徐宝给出了这么个主意,提前予支,在他那边是很普遍的行为,又有官府作保,相信别人会信的。

    这个办法的弊端很多,尤其是有人经营不善破产了,到时你要他的命也没用,官府作保,官府要先赔钱。

    还有因为运输的问题,有的货物不能及时送到地方,加上随着天越来越冷,又是开春时候,许多东西价格疯涨,提前给钱的会觉得应该按照给钱的时候价钱计算。

    不可避免的,纠纷会出现。

    解决的办法自然也有,不过徐宝没打算跟对方说,那是抢时间,说了对方未必会做,对方只管一件事情,到一月初一时,摊位收入翻倍,应付赵祯。

    侯矩和卢旺听了徐宝的话,互相看看,低头沉思起来,徐宝自己慢慢吃。

    过了片刻,侯矩猛地一拍手:“好,好主意,徐郎果然了得,我等近几日守在西市是守对了,徐郎恩德我等铭记,这便去叫人做,改日请徐郎饮酒。”

    话音方落,等不及的他起身带着五个人匆匆离去。

    徐宝起身送了送,看看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左右瞧瞧,对六个守在一个炉子边的孩子招招手,指指桌子上的东西:“我吃不完,过来帮我吃一下,好不好?”

    “好。”有一个孩子最机灵,听到招呼,高兴地跑过来,还不忘叫另外五个伙伴一声。

    “洗手,去洗手,洗完手再过来,我等你们,我不先吃。”徐宝指指市场上洗手的位置。

    孩子们登时跑过去,那里有人随时提供热水,草木灰没了,一律肥皂,许用不许拿,肥皂当然是从上岗村买的,便宜,成本上加了一倍的价钱而已。

    但上岗村对外卖却不是这个价,放在西市是属于宣传行为,让别人知道上岗村的胰子好用,无论消耗量多大都不赔本。

    六个孩子洗完手回来时,徐宝已经从一个工具箱中取出凡~士~林,拉过一个孩子的手在其手背上抹一点,让孩子手背和手背来回蹭。

    其他的孩子知道这里的徐宝好,纷纷主动伸出手,学着之前孩子的样子蹭,感觉手上油油的,但并不难受。

    等吃东西的时候,徐宝发现六个孩子速度并不快,而且很稳,便问:“不好吃?”

    “好吃。”一个孩子回答:“我们天天来吃也不腻。”

    “还有钱拿呢。”另一个孩子在旁边说。

    “谁给的钱啊?”徐宝笑着问。

    “在这里吃东西的人,他们想吃别的摊子上的东西,不愿意过去,我们帮着过去买,他们会给一文钱,你看。”

    说话的小孩子把挎在脖子上的一个用绳子拴着的口袋打开,从中倒出来十几个铜钱。

    徐宝再看其他孩子,脖子上皆套一个绳子,下面是小口袋,边颔首说道:“你们赚钱有人抢吗?”

    “谁敢?”另一个年岁稍大的孩子仰小脸说道:“这里可是西市摊位区。”

    徐宝这个爽啊,好,好孩子,说出来的话叫人听了就是舒服,没错,这里是西市摊位区。

    随后他又问:“谁赚的多,谁赚的少呀?”

    “一样的,多只多一文,我们换着去。”大孩子把自己的铜钱倒出来,果然和先前的一样,全是十五个。

    “我少一个。”有个孩子倒出自己的,十四个。

    徐宝懂了,别人让孩子去买东西,孩子们轮换着,少的是因为还没有客人叫去,一天下来后,六个人可以一边多,也可以一到五个人多一文。

    大孩子接着说:“少一文的明天先帮着买。”

    “好啊。”徐宝称赞,看着六个孩子,想了很多。

    村里的孩子在念书,享受着各种关爱,这里的孩子得干活赚钱,但是到了以后,读书的孩子未必就全比他们六个强,这就是社会。

    因此不应该总是可怜没有书读的孩子,只要他们肯努力,便值得褒奖,他们所经历的同样是种财富,宝贵的财富。

    不等孩子吃完,张柽找过来,张口先问母亲的事情:“娘在那里还好么?”

    “好着呢,却闲不住,和别人一起编筐,过一个月,我把娘掉的五颗牙给补上,看着和真牙一样,比镶金镶银的好。”

    徐宝笑着回答,多一个娘,结果张柽整个村子里的人就觉得他好,他每天转悠的时候都会去看看,说两句话就走。

    两颗上门牙,一颗下门牙,还有左右各一个的大牙,下次冯媛来会带咬牙印的材料,和好了咬出印,在回去做牙。

    不止是干娘,村里其他的掉了牙的也全管,到时候一村的人牙全不缺,小孩子掉的不管,自己长。

    而且回那边去做的牙比这边用金银、动物骨头和木头镶的牙好多了。

    听到母亲生活好,还能镶上牙,张柽高兴起来,转瞬又叹口气,说道:“架子被烧两次,谁都没想到,那贼人烧一次,竟然还敢过来烧第二次,大家商量了一下,晚上有人巡夜,还要养两条狗,就是找不到谁烧的。”

    “想找到不难,听说不是一个人,有人看到有三个,只要肯拿出钱来,张贴告示,说举报另外两个人可得十贯钱,而且还不追查举报的人,人自然就抓住了,十贯不够就二十贯,还不够加到五十贯。”

    徐宝对次并不在乎,他更不急着抓人,就这么拖着,利用放火的人加强此处晚上的治安。

    最好是再来成功放一次火,大家可以看看还哪里有疏漏,反正烧的全是竹架子,不值钱。

    张柽想到一起去了,点下头:“不急,再看看,过来守着的差役们都不好意思拿钱了。”

    “人少,八个人分四组,四个时辰一组,精神头不够,再找八个人,一组四个人,晚上每半个时辰换一个人转。”徐宝给大哥倒一盅酒,说道。

    “还找人?一个人可是一百五十文,多八个人一天要多拿出去一千二百文。”张柽心疼钱。

    “找,以后还需要更多人,先可着衙门里的人找,往后好办事,有谁若是想对咱们不利,他们听到风声,为了他们多赚的钱,他们也会告诉咱们。”

    徐宝不心疼钱,到了冬天赚到的更多,衙门中有人办起事情来方便。

    张柽考虑了一下,答应道:“成,我一会儿找他们去说,你这过来是为了架子被烧?”

    徐宝摇摇头:“有别的事情,我溜达溜达看看的。”

    “你吃着,我去转。”张柽喝一盅酒,又拿起两个串离开。

    徐宝继续陪小孩子吃饭,一刻钟后,桌子上的东西全被七个人吃掉,然后互相揉着肚子看,又一齐笑起来。

    “你们去干活,我也找事情做。”徐宝对六个孩子说一声,起身离开,东西不用他收拾,没喝掉的烧酒烤串儿的人会帮他送到‘办公室’。

    市场上所卖东西的品种明显减少,有人补充了新的东西,如年糕、冻硬的山鸡、河中干的河螺肉,还有许多人卖的东西重样。

    同样的东西一多,买卖不好做,但大家都在坚持,等徐宝给他们找别的活干,现在若是退出回家休息,估计好事情就没了。

    徐宝溜达着看,干菜最多,全是之前大家晾晒的,但这种干菜不适合给前方的将士们吃,运输过程中容易碎掉,不如葱花和胡萝卜。

    “在挺几天,等天再冷冷的,河里的冰冻实后,就有别的活干。”徐宝看到两个卖白菜和萝卜的人挨在一起,对两个人说道。

    两个人并不急,其中一个说道:“别看卖一样的东西,可冬天能吃的东西也少,买的人还是多。”

    另一人跟着说:“同样的东西价钱一样,这里有架子有棚子,能卖上钱,总比在家闲着强,可恨放火的人,叫我抓到,往死里打。”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文教得罪人

    “好,很好。”徐宝对咬牙切齿的人表示了赞赏,转过头继续看。

    他相信抓到人扔在西市摊位区,一定会被打死,只是他不想判放火的人死刑。

    不是他有没有权力的问题,更不是说他老实守法,他是绝对放火的人没有要杀人的想法,否则点的不应该是架子,而是房子。

    比如抱一捆草,浇上油,堵在两边房子的门口,那时里面的人还睡觉中,能跑出来的几率太小。

    既然对方不上伤人,又何必杀对方,相信对方会出来,没有目的性放火,莫非是看着好玩?看着好玩也是目的。

    边想边看,徐宝看到卖咸鸭蛋的老头了,老头和一个卖现在的在一个摊子上。

    这次不但有咸鸭蛋,还有大个的鹅蛋和咸鸡蛋。

    走过去,徐宝笑着问:“老伯,近几天咋样啊?”

    “好,好,好着呢,家里的病人早好了,有钱治啊,宝郎,给你个大鹅蛋,双黄的。”老头拿起一个看着比别的鹅蛋大的鹅蛋,递给徐宝。

    徐宝不客气,接过来看看,确实应该是双黄的,他又问:“老伯,蛋是自己家的?”

    “不是,自己家的卖光了,如今卖的全是一个半月前在村里收的。”老头摆下手,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整个人的精气神和那是徐宝见到他时截然不同。

    把大鹅蛋放在一边,拿起个鸡蛋晃晃,发现是煮好的,徐宝敲开,掰掉一点蛋清,观察里面的黄,出油了,但是有点土黄色,捏起土黄色的地方尝尝,咸,还带着一丝臭味。

    徐宝眯起眼睛,他喜欢吃咸臭蛋,又叫臭咸蛋,尤其是很咸的这种,一个蛋他能吃一天。

    不过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爱吃,有的人只喜欢吃不是很咸,黄冒油的。

    “老伯,你腌了四十多天?”徐宝又吃一口,问道。

    “腌时候短了不冒油,家里不少坛子,数着日子腌,数着日子卖,赶上买的人多,卖了,不到日子的我不敢拿出来。”

    老头一说起腌蛋和卖蛋的事情,是又高兴又发愁,高兴是买卖好做,发愁是坛子少,再买坛子晚了,早知道提前多买,只能往后再多腌。

    徐宝再吃一口咸臭蛋,拿起之前的大鹅蛋,手上剥开的蛋也拿着,对老头说道:“老伯我想给办法,一会儿过来。”

    说完他拿着两个蛋离开,今天晚上他准备吃掉半个咸臭蛋,鹅蛋不打算吃,他希望鹅蛋也是咸臭的,等嘟嘟来给嘟嘟吃,嘟嘟同样喜欢,还有几天才能来,回去继续放在盐水里泡着。

    回到‘办公室’,没喝多少的酒还在,徐宝抱起来回到老头这里,把坛子放下,说道:“老伯,酒你拿回去。”

    “咋?瞧我穷,怕吃赔了我,拿两个蛋走,还我一坛子酒?”老头把眼睛一瞪,气呼呼地说道。

    “没,两回事儿,等会儿老伯帮我再挑几个看上去臭,我拿回去吃。”徐宝连忙解释。

    又接着说:“酒呢,是我想出来的好办法,你回去在那腌了五天以下的坛子里倒上酒,一百个鸡蛋你倒一两,六十个鸭蛋倒一两,三十……四十个鹅蛋倒一两,再腌上二十天,拿出来就能卖了,黄出油多,还不那么咸。

    新腌的鸡蛋直接放酒,二十天,在屋子里摆着坛子,出来后又香又不咸,买的人保准儿多,我不能害你。”

    “哦哦哦,放酒,一百个鸡蛋放一两,六十个鸭蛋放一两,四十个鹅蛋放一两,成,我给你酒钱。”老头没怀疑,要给酒钱。

    徐宝笑了,说道:“老伯,方才给你酒,你说我瞧你穷,现在你给我钱,是觉得我差个酒钱,话说回来,酒我没花钱,送的,你帮我挑两个臭的蛋,我就好这一口儿。”

    “嘿嘿,对,宝郎在这里吃东西不用钱,我给你找,有两个人与你一样,爱吃臭的,隔三差五过来买,还说臭的蛋不好,让我便宜,我没干,下次再瞧见他俩,告诉他俩价涨了,咱宝郎吃的东西还能差?”

    老头一面笑着说,一面找臭蛋,他是常年做这活,拿眼睛一瞅就**不离十。

    选来选去,选出来四个,老头递给徐宝:“宝郎你先吃着,回家我把坛子里的好好看看,遇到行的,多腌几天,就臭了。”

    “那行,千万给我留着,过些日子我做的别的蛋好了,交给老伯你卖,给你十五文一个,少二十文你别卖,卖出去了再给我钱,卖不动我再拿回来。”

    徐宝像捧着宝贝似的托着四个蛋,和老头交代一声,往办公室走,边走边琢磨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吃掉打开的那一个蛋?不吃半个了,这不是又有四个了嘛。

    有咸臭蛋吃的日子,想想就开心。

    这边老头把酒坛子小心放到摊位的后面,对旁边卖咸菜的说:“不准说出去,宝郎教的方子。”

    “我啥也没听见,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除非宝郎自己说,原来宝郎愿意吃臭蛋,回去看看家里腌的蛋有没有臭的。”

    卖咸菜的一副不知道的样子,偏偏记住了徐宝的爱好。

    “不用你,我家腌蛋的。”老头怕被人抢去给徐宝提供臭蛋的机会,不满地说道。

    “我家卖咸菜的,顺便就腌蛋了,以前遇到臭蛋,闭着眼睛吃,宝郎看上哪个地方了?臭蛋,臭啊。”

    卖现在的不妥协,似乎能给徐宝提供下喜欢吃的东西,是莫大的幸福一般。

    然后两个人就吵起来了。

    徐宝回来不一会儿,张柽跟着进屋,手在炉子边烤着,说道:“和他们说了,再加八个人,他们有人回衙门,这两天有稀什铺子的在边上转悠,还找人问你来了没,你惹到他们了?”

    “是他们惹我没惹成功,他们找人打听我?是要半路堵我?千万别呀,我不愿意杀人。”徐宝笑着说了一句,把事情的经过和大哥讲了讲,也提到了江湖人士,可惜那江湖人士轻功太差,也不会内力。

    “我以为他能飞檐走壁呢,结果从房上还能掉下去,掉坑里,下盘不稳啊,需要扎马步。”

    徐宝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村里的房子也不是瓦房,竟然还是踩不住,水平真差。

    张柽听完哈哈笑,说道:“哪有什么你说的梯云纵,还凌波微步,谁有那本事岂不天下无敌了,他也就是平日里上房上多了,跳墙跳多了,手熟。照此说来,稀什铺子不会善罢甘休。”

    “估计是想再找我商量商量,村里最近的胰子卖得不错,他铺子也卖胰子,应是卖不动,还有他们买的绿矾和硝石,真为他们担心,两样东西放到一起煮猪胰子,先不说胰子能不能剩,就怕煮时候长了,一不小心里面的东西合在一起伤了人。”

    徐宝猜测着对方可能做出的行为,把绿矾和硝石放在一起加热,条件合适的情况下会形成硝~酸,若自己再把制作肥皂的副产品提一提,提出甘油,混合起来的东西能治疗心脏病,自然也能做成炸~药。

    自己是给嘟嘟准备的,稀什铺子买一大堆去跟胰子放一起熬,千万别伤人啊。

    张柽不知道里面的门道,问:“那两样不能放一起?”

    “放一起没事,都是固体,就是块的、面的,一直有水煮着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怕干锅,然后上面还加了盖,再有人向里放了点水,这一说,我放心,估计没啥大问题,要是他们直接把猪胰子和两样东西放到加盖的罐子里加热呢?”

    徐宝仔细想着各种化学反应的条件,最后把自己给想迷糊了。

    “不管他。”徐宝放弃硝~酸的问题,说道:“大哥让人做旗帜,红的,还有宽的竹板,记得要准备人手,从河里取大冰块,冬天能不能带着人赚钱,全指望冰了,我这算是心忧冰少愿天寒。”

    张柽记下,然后拿起一本书,和徐宝说道:“小宝你教教我拼音,我没记住,王家把你写的三本书,还有拼音和标点这个印了不少,凡是和他家关系好的全给。

    听王差遣说,有人在中书那里抱怨,说是要弹劾王家,找人抓你,说是你竟然敢教化民生外来之文,有伤国本。”

    “那他们保证是没拿到,给他们一家一本,他们就不出声了,或许有人会恨我,原本是一个个有学问的人家掌握的教育孩子的法子,读音不好记,句子不好分,指望用此来给寒门设置学习的障碍。

    我的东西一出来,障碍没了,他们掌握不了优势,自然心中不痛快。说我有伤国本还是客气的,再往后说不定还要说我是别国的奸细,甚至是毁大宋根基,欲行不臣之事,造反。”

    徐宝满不在乎地说道,挡人家控制读书方面上进的道路了,虽说现在已经给分开了,有可以荫官的人家的子弟不和寒门的一起占科举考试的名额,但很多人还是不甘心。

    不过无所谓,赵祯那里不会出岔子。

    “徐郎,徐郎可在?我是稀什铺子的杨丁啊。”外面有人喊。

    徐宝眨眨眼睛,哆嗦了一下,要不要这么热情,还徐郎,别呀,跟你们不熟,想要方子,做梦吧。

    于是徐宝捏住嗓子喊:“他不在,已经走啦,有什么事儿你就在外面说吧,等他来了我告诉他。”

    ******

    晚了几分钟,第二更完毕,明天可能会少更,比如说一更,因为明天是一号,我要回父母家,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回去了,我带着熟悉的键盘回去,尽量更出两章。

第一百八十章 尚书知府也不行

    “徐郎,徐郎,主子邀你饮酒。”外面的杨丁依旧喊。

    徐宝皱眉头,什么主子?谁主子?你愿意当奴才你自己当,你家主子跟我有个屁的关系?又不是我主子。

    “大哥还未吃饭吧?”徐宝不理会外面人叫唤,对张柽说。

    “晌午前吃的,与第一拨摆摊的人一起吃的,眼下于家店里是村中的三个小子照看,你看不上眼的两个换回去了,在村子里修房子,多亏是先收拾的外面,如今正在收拾里面,若是先忙里面,大雪一下,外面可难修喽!”

    张柽一句话里表达了三个意思,一是现在又饿了;二是村中的房子收拾得差不多了;三是徐宝反感的人被撤换,最重要的是撤换的事情。

    徐宝满意,在徐宝看来,两个人竟然那样看待孩子,一个对孩子都不能容忍的人,以后有了更大的权力,受他们管的人,和别处掌握的资源不如他们的人,在他们的眼中估计也是被瞧不起的对象。

    然后为了瞧不起更多人,这种人会越来越贪婪,甚至别的人许给的权力大时,他们一转身便背叛。

    所以不要,不能叫他们跟着大哥,永远不能给他们权力,更不能让他们掌握秘密。

    徐宝在屋子中的厨房一角翻看,有半个小锅的米饭,有鸡蛋、咸菜、腐乳和臭豆腐,有半棵白菜,以及葱姜蒜,加上两根胡萝卜、一个大萝卜。

    他回头看看大哥,张柽也看着他,然后说道:“吃点咸菜吧。”

    “白菜炒胡萝卜。”徐宝若是自己一个人,可能会用热水泡上饭,吃他的臭咸蛋,他自己一个人不喜欢做饭,但有别人一起吃,他就愿意动手。

    操起刀来一阵猛切,洗干净先炒胡萝卜,因为胡萝卜不熟透了不利于吸收,很多人喜欢吃生的,还有硬一点的,口感上不错,但营养上不好。

    等胡萝卜炒透,这才放白菜,等着白菜也软了,放盐醋,用藕粉勾芡,转过身再拿鸡蛋炒饭,两分钟饭好。

    张柽一直在吸鼻子,等饭摆上来,夸道:“还是小宝的手艺好,菜看着简单,却下饭。”

    徐宝点头,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炒白菜,或者是酱茄条什么的,配着大米饭吃最香,他把他那个臭蛋拿过来,用筷子挖出来一些抿到嘴里,再扒拉一口饭,突然觉得好幸福。

    “小宝,外面的人还再喊,他主子是谁?”张柽先喝口热水,指指外面说道。

    “反正不是杨美人,不管他,宴无好宴,我真去了,最终一定是不欢而散,做香皂的方子除非官家亲自开口,别人一概不理会。”徐宝向门口看一眼。

    张柽吃两口饭,担忧地说道:“你不去,不是要得罪人?杨美人是官家身边的人,她的父亲和堂兄又全是官,请你喝酒你不去,是不给面子。”

    “面子不是这么给的,低头不是给面子,是屈服,他们背后一个美人,我就要跟他们商量属于我自己东西的归属?”徐宝依旧坚持不去。

    “徐宝,我告诉你徐宝,我止我家主子一个人,还有礼部尚书宋知府,知河南府,你痛快把胰子方子拿出来,我们买,给你五十贯。”外面杨丁的语气变了。

    徐宝挠头:“礼部尚书姓宋,现在知河南府,西京洛阳,是谁?哦,想起来了嘟嘟给的纸上有,宋绶,他不在洛阳呆着,跑到京城作甚?擅离职守,我弹劾他。”

    “小宝你拿什么弹劾他?”张柽并不认识宋绶,但一听又是尚书,又是知府,还知河南府,心里就颤。

    “对呀,我不是官,我没法弹劾他,他一知府和杨家人扯什么关系,又不认识我,难道……”

    徐宝想到一种可能,就是稀什铺子背后的人恰巧知道宋绶到了开封,所以找到宋绶说了胰子的事情。

    上岗村的胰子,好的是十贯一块,一般的也要七百文,再加七十文就是官方的一贯了,而且每天会拿出来好几百块卖,这时代胰子如此产出,属于大规模生产。

    按照自己那边的理论,是不是能弄到技术,然后在河南府洛阳建个一个肥皂厂?

    鸡地屁估计宋绶没去考虑,但能赚钱是一定的,整个宋朝多少地方啊,一天生产一万块不够卖的。

    “小宝,还是去吧,好好说说,不行的话找官家。”张柽以前只是个牙人,说是见过世面,确实懂不少普通人不懂的,但说见到的大官,九品的有过一起喝酒的时候,七品的官根本没拿正眼瞧过他。

    现在害怕,怕得罪大官。

    徐宝继续用筷子剜出来一块臭蛋,就着饭使劲嚼,再加口白菜,咽下去后说道:“不去,今天去了,不给方子和不去没什么两样,给方子,我还给什么?

    别的官员一看,我如此好说话,等以后我做了别的新玩意,再来官员管我要,我给不给?人一旦退让多了,就会养成习惯。”

    “小宝你当初来西水门卖茶蛋和干豆腐时,你不是还向我退让了么。”张柽提起以前的事情,意思是说,我一个牙人你可以退,如今大官你退就不行?

    “我那是有底线地退让,你那时要是抢走我的所有茶蛋和干豆腐,你看我退让不?我会让你死在你那牙行休息的地方,而且别人查看的时候还是正常的死法。”

    徐宝也不怕大哥听了不高兴,他说的是实话,那时他没有退路了。

    张柽笑了:“你大哥我不是那样的人,拿别人东西只拿一点,小宝你还有那本事,死了叫人看不出?”

    “至少咱这里没人能看出来,我有种药,是受伤时使用的,用少一点,人可以挺住伤痛,用多了人的心跳会加快,然后死掉。”徐宝介绍他的宝贝,吗~啡,战场上受伤时用的。

    这边的人检查不出来,换成他那边则没有任何问题,医学先进着呢。

    “徐宝,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你可以自己留着的,你现在拿出来还能落个好,不然小心东西保不住,命也没了,哎呀,谁打我,哎呀哎呀,打人啦,杀人啦,救命啊……”

    外面的杨丁的声音又起,喊着喊着内容变了,开始叫唤。

    徐宝连忙朝外面喊一嗓子:“别打死了。”

    他知道怎么回事儿,保证是杨丁喊的内容太吓人,把摆摊的人给吓到了,在恐惧之下,精神方面出了问题,于是做出了一些带有肢体接触性的行为。

    张柽无奈地叹口气:“这人啊,咋想的,跑西市摊位区说要你的命,我去瞧瞧,千万别给打坏了。”

    说着话张柽不舍地放下碗筷,打开门出去。

    外面一群人围在那里打,还有两个小孩子要挤进去上脚踹,但被大人给拦在外面干着急。

    “行了行了,再打就打死了,住手,散开。”张柽怕出人命,对一群人喊,现在已经看不到杨丁了。

    旁边倒是站了两个稀什铺子的伙计,他俩就站着,没敢上前,他们是伙计,挨打的又不是他们的亲人。

    随着张柽的话,人群散开,露出里面的人,一个抱着脑袋、身体卷缩成一团的人,身上有不少沙子。

    “张行事放心,没人下重手,死不了,也残不了,疼一疼罢了,竟然敢跑到咱西市说要宝郎的命,胆子不小哇。”有人向张柽介绍挨打人的情况。

    周围其他人一副愤愤的样子,然后两个小孩子终于挤进来了,对着地上人的屁股就踢,边踢边喊‘坏人打死你’。

    “去去去,瞎凑什么热闹,出去。”张柽瞪了两个孩子一眼,太凶残了。

    “哼!今天算你命好。”一个男孩子拍拍手说道,另一个是女娃娃,卡着腰跟着说:“还想要我家徐宝哥哥的命,我先要你命。”

    一个孩子交代一句,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走了。

    “谁打人?谁打人了?住手,全给我停下,谁再敢动手我就锁了谁。”差役‘及时’赶过来。

    其中一个蹲下瞧瞧,惊讶地说道:“呦~!这不是杨掌柜的嘛,你摔了?还好,咱西市摊位的地方大雪清理了,地上是沙子多。”

    “抓,抓……他们。”杨丁一见差役过来,人跟着坐起来,指一圈,让差役抓人。

    另一个过来扶他,并在他耳边说道:“杨掌柜的快走吧,瞧着你也没什么伤,再呆下去被打死,过后砍了别人脑袋你还能活过来?”

    之前说话的对着周围喊:“散了,全散了,谁动的手,一会儿到我那边投案。”

    众人不动。

    “散了吧。”张柽说一句,哗啦一下子,刚才围着的人全跑了。

    “杨掌柜的,你看……”扶着杨丁的人无奈地说道。

    杨丁痛苦地点点头,喊一声:“走。”

    他瞬间悟了,此处是人家的地盘。

    两个伙计凑过来伸手扶,杨丁一挥胳膊给扒拉开:“不用你们,反了,反了,一个个全反了。”

    咧咧嘴,他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大腿不知道被谁给踢到麻筋上了,那感觉才叫一个爽呢。

    见他远去,张柽摇摇头,转身回来,对在那里抠着臭蛋的徐宝说道:“小宝,他回去没好话,想个法子吧。”

    “等吃完了饭,我去看看童蒙书院巷子前面的两个店,一个饭店,一个干货店,问问价,合适我就盘下来。”

    徐宝抬起头来说道。

    ******

    还有一章,我的时间不固定,觉得不好,四号吧,一月四日起,我把时间定下来,大家觉得哪个时间段更新好,两章的话中间要隔出六个小时,比如说十一点一章,十七点一章,或者是十二点一章,十八点一章,也可以是别的时间。

    等到四号我就定在这个时候。

第一百八十一章 抓小偷的伙计

    张柽听着徐宝说,初时还以为徐宝有办法,结果听到徐宝说什么盘店面。

    没心思再吃饭的他站起来转悠,不停地搓着手说:“小宝,你如今得罪了人,又是尚书又是知府的,唉~~~”

    徐宝停下动作,瞧大哥那焦虑的样子,只好说道:“大哥且坐,原本不想让大哥知道太多,以免分心,不曾想倒是累得大哥难过,大哥咱慢慢说。”

    “有法子?”张柽停下脚步,期待地问。

    “有。”徐宝使劲点下头。

    “哦,哎呀~~可把我吓死了。”张柽心中略安,坐回来,却依旧没心思吃饭,拿起徐宝摆在桌子上的大鹅蛋在那转。

    “大哥,那个双黄的鹅蛋是给你弟媳留着的,你别给磕破了。”徐宝连忙抢过来,起身放到厨房的一个碗里,顺手给张柽拿了一个没磕开的臭咸蛋,让他转这个。

    ‘啪’“我哪有心思玩这个。”张柽直接把蛋给磕桌子上了,蛋就立住了。

    徐宝看看自己还没吃完的蛋,又看看桌子上的,问:“大哥喜欢吃咸臭蛋?”

    “说正事。”张柽厌烦地松开手,把手在身上蹭,他不爱吃臭蛋。

    徐宝瞧大哥的动作就知道了,今天晚上夜宵还得吃,咸啊,捞水饭吧。

    “对,说正事,大哥还没见过我那未过门的媳妇儿是吧?”徐宝说正事。

    “没,听人说了,长得漂亮,还知书达理的,哪天看看。”张柽神色缓下来,高兴地说道。

    “知书,确实知书,不是一般地知书,你让我学到她那程度,能把我累死,主要是她选的科目,不是马哲,更不是中文。”徐宝在那里嘟囔。

    张柽眉毛挑挑:“小宝,说知府让你去你不去的那个。”

    “对,说那件小事情。”徐宝终于顺着把话题转回来,他对张柽慢慢说:“让我过去的不是宋绶,我更不怕他,他敢抢我方子,我直接把方子给官家,让他抢去就是惹祸。”

    “那你不是也保不住方子了么?”张柽觉得确实不用怕什么知府了,知府没皇上大。

    不过他却心疼能卖大钱的胰子的方子。

    徐宝笑了笑,喝口水,接着说:“我今天过去,稀什铺子背后的东家会借此机会让我拿方子给宋绶,我不给,才是真得罪人,宋绶会觉得很没面子。

    我若不去,他真想要做大量的肥皂在西京洛阳赚钱,自然会单独找我,等他找到我,我可以给他别的好处,可以是赚钱的,也可以是不赚钱的。”

    徐宝很有底气地说道,他手上有嘟嘟带来的资料,宋绶明年三月份会献上一个关于对西夏攻守十个策的东西,然后就回来当枢密院知事,结果没过多长时间就生病挂了。

    生的什么病,徐宝不知道,但他知道除了特殊的几样病之外,其他的病都好说。

    更主要的是记载中,说宋绶这个人还不错,尤其是文献成就,说他收藏了很多书,可惜最后被烧了。

    真可惜,哎?很多东西都没了?尤其是连年战争,是不是找一找,然后给嘟嘟,不是说真迹不真迹的问题,是内容。

    徐宝说起宋绶的时候,思绪飘呀飘的,就飘到了别处。

    “你要给他什么东西赚钱?不赚钱的又是什么?”张柽等了等,见徐宝走神了,出声提醒。

    “啊?啊!东西呀?东西不就是我让大哥你帮着准备的么,正好是冬天,算他一份,至于不是赚钱的,那要看元昊怎么打了,出了事,他才能献策,我也不晓得有了一百万两银子,还会不会出同样的事情,尽人事,听天命吧。”

    徐宝回过魂,想到宋绶献策是因为前线有人战死,想不出自己的到来是否会改变。

    不知道的时候茫然,知道了一些事情后,还是茫然,改变了一边,自然就改变了别处。

    张柽似懂非懂地听着,一时间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希望徐宝说的事情能对。

    “大哥你吃吧,我去看看房子,那臭蛋别扔,给我留着,晚上我还回来,煮高粱米水饭,你吃盐水豆子不?”

    徐宝把手上剩下的三分之一个臭蛋轻轻放下,碗里的炒饭他全吃完了,起身找水漱口,对张柽说道。

    张柽先是点下头,随即反应过来:“那不是夏天吃的东西吗?”

    “吃饭哪有什么冬夏之分,就像睡觉一样,冬天睡,难道夏天就不睡?”徐宝找到一个道理,他其实是怕咸,要就着高粱米水饭吃那个被磕坏的蛋。

    一直到他离开,张柽才反应过来,嘟囔着:“夏天睡觉和冬天睡觉当然不一样,夏天想在哪睡就在哪睡,冬天你敢在外面睡?夏天睡觉有蚊子,冬天有么?夏天睡觉不盖被,冬天冻死你,夏天……”

    边嘟囔他边自己吃,拿过徐宝剩下的那一点咸鸡蛋,闻一闻,直皱眉,然后试着尝了一口,吧嗒吧嗒嘴,眼睛亮了:“比臭豆腐好吃啊,就是咸,行,今天晚上吃高粱米水饭,我看那还有仨呢。”

    ******

    出了门的徐宝溜达着,路过于家店的时候已经没有伙计站在门口迎客了,天冷,但是门帘子却掀开一点,露出半个脑袋,显然是怕有人乘车来,得过去安排。

    徐宝没进去,对着伙计点点头,又指指前面。

    再往前走不长时间,到地方了,巷子,左边一个三层的客栈兼酒楼,右边一个二层的干果、干鱼等干货的店。

    先进干货店,一进去没人搭理,他自己转,有榛子、松子、杏仁、梅干等等,还有核桃什么的,品种很全,但是没看到客人,只有两个伙计在那里打盹。

    不打扰人家,徐宝上二楼,二楼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腥味,真腥,这里是各种鱼干、牡蛎干等东西,闻着味道,全是水产品,但里面还有肉干、风干鸡和腊肉。

    与一楼相同,没有客人,只一个五十来岁的人在那里双手拢在一起,靠着墙垂头坐着,隐约有鼾声传来。

    徐宝觉得很好,没人好啊,没人就卖不出去货,卖不动则赚不了钱,守着这个地方不赚钱,雇着伙计,搭着人工,不卖掉是赔本。

    其实只要赚到的钱比不上把房子租出去的租金,就是赔。

    之前徐宝便从小偷的口中知道,两个店全是别人自己家的,不是租的,很有钱,也有本事。

    多少官员在京城还没房子呢,能占着街,有大铺面,没点底蕴是不行滴。

    满意的徐宝悄悄地下楼,结果到了楼下,刚要往外走,一个伙计过来把他拦下,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打量他。

    “作甚?”徐宝纳闷地问。

    “拿出来吧。”伙计冷笑着说道。

    另一个伙计凑过来,颠着腿,歪个脖子:“痛快的,别等我们打你一顿再报官。”

    “哦哦。”徐宝懂啦,把自己当小偷了,怪不得这店没人来,谁愿意被人当贼看?、

    他从袖子里拿出扇子,‘啪’的一声推开,摇着扇子说道:“哪个是东家?我看这铺子不错,要买,去,找来。”

    “呦!呦呦呦!”拦着他的伙计露出夸张的表情,又笑着问道:“可知道这楼多少钱?”

    “可知我这扇子多少钱?”徐宝停下扇子问,故意把扇子上的‘上岗豆香’四个字露给两个人看。

    “想拿扇子换楼?告诉你,你这扇子就是金子做的,也换不来,东西拿出来,看你也是个读书人的样子,还想让我们动手?”拦着徐宝的人根本不在乎扇子。

    另一个笑着说:“要么怎说读书人精呢,让我们去一个人找东家,留下一个人,他好跑?呵呵!”

    徐宝:“……”

    他把扇子转过来,仔细看,没错,上面写的是‘上岗豆香’,自己的招牌,拿着这扇子就证明自己的身家。

    这可不仅仅是一个干豆腐,而是证明自己是徐宝,证明自己控制的产业,包括肥皂和辣椒水在内的,包括西市摊位区的话语权。

    “看啥呢?藏扇子里了?上面写了锦囊妙计呀?”拦着徐宝的伙计凑过来一起看,又扭着头向徐宝挤眼睛。

    “知道这是什么字吗?”徐宝问出来,看两个伙计。

    “偷不花钱。”另一个伙计一下一下摇着脑袋说道。

    “这是上岗豆香。”徐宝教给二人。

    “下岗豆臭也没用,拿出来,腰间鼓鼓的是啥呀?呦呦,一边掖一个呢,没敢塞大的,塞两条小鱼干?”

    拦住徐宝的伙计左右看看,一副我看透你的样子说道。

    徐宝后悔了,应该带人来啊,这样排场大,遇到两个不识字的伙计,就说你偷东西了。

    想了想,徐宝从袖子里拿出两小锭五两的银子,还有两陌铜钱,给二人看,说道:“我有钱,需要偷吗?”

    看到银子,两个伙计一愣,随即互相交换下眼色,一人笑着说道:“在上面拿的吧?东家是不是又睡了?来,我看看是不是我店里的。”

    旁边的伙计去接钱,同样笑着说道:“我看看钱是不是我店里的。”

    两个人一个拿到了银子,一个拿到了钱,在那笑。

    徐宝也笑,很好,看样子楼好买了。

    ******

    两更完毕。

第一百八十二章 言谈塞海干

    两个伙计笑,徐宝也笑。

    笑着笑着,两个伙计觉得不好了,心情不好,二人认为被抢了钱的少年应该悲愤、恐惧、慌张、焦虑、着急等表情露出来。

    绝对不能是此刻淡淡的笑容,更不可以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很没成就感,或者是不愿意承认的内心发虚,怀疑自己是不是抢了不该抢的人。

    再想到一少年出门,随身携带十两银子,家中应是不缺钱。

    伙计看着徐宝的笑容害怕了,又不愿意承认,尤其是不打算把到手的钱还回去。

    二人对视一眼,之前阻拦的舔了下嘴唇,问:“看你年岁不大,是第一次到京城吧。”

    徐宝依旧笑,他知道两个人反应过来了,现在想要‘盘道’,若自己说‘是’,那么第一次来来京城就好抢了。

    另一个伙计吧嗒下嘴,配合着问:“家是哪的?说出来,不然这店好进不好出啊,偷东西打死,官府来人一看,你也就是个死人,不管你是偷了店里的,还是偷了外面的,打死。”

    徐宝笑得愈发开心,但偏偏不出声。

    伙计们额头上明显见汗,他们更加担心,怕,怕这少年出去找人回来报复,怕少年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一会儿还有别人到。

    拦徐宝的伙计咬咬牙:“问你话你说,说完我们放你走,不说......不说就打到你说。”

    说着话,他把钱一扔,开始挽袖子,另一个伙计配合着把银子扔下,摆出副恶狠狠的样子。

    徐宝表情莞尔,还是不说话。

    “你拦着他,别让他跑了,今天叫他死在这里,等我。”挽好袖子的伙计噌噌噌跑上楼,不一会儿捧了一把干的蛤蜊跑下来,往徐宝的脚下一扔,略微犹豫一下,喊:“打。”

    说着话他挥起右拳向徐宝的脑袋打出,徐宝这时动了,脖子往右一歪,让对方的拳头在自己脖子左边打空,左脚支撑,右脚上前半步,身体从右向左转,双手一抱对方打空的胳膊,腰猛地一弯,吐气开声‘哈!’

    ‘嘭’伙计被徐宝一个过肩摔给放倒在地,按行话说这叫背口袋。

    一个伙计被放倒,另一个伙计见势不妙,大喊着‘东家有人偷东西’,也对徐宝挥出拳头。

    徐宝双手迎向拳头,一抓,拧身、弯腰,‘嘭’第二个过肩摔出现,又背一条口袋。

    连续两声‘嘭’,加上伙计叫喊,上面眯瞪着的人终于醒过来,几息后出现在楼梯口,向下看看,‘噔噔噔’跑到一楼。

    然后就看到自己的两个伙计躺在地上叫唤,两个人被摔得不轻,刚才背过气去了,才缓过来能发出动静。

    看看两个伙计,下来的五十岁左右的人望向站在那里的少年。

    徐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同样看向刚才在上面靠墙睡觉的人。

    “你......为何偷我店中东西,打我店里伙计?”干货店的东家边琢磨事情,边问。

    徐宝指指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的伙计:“问他俩。”

    “阿易,阿羊,说,怎么回事?”店东家喝问自己的伙计,他看徐宝感觉不像很容易得罪的。

    “东家,他偷我们店里东西,被我们抓到他还打人。”阿易,也就是之前拦徐宝的伙计坐起来指着徐宝向东家告状。

    另一个阿羊连忙顺着话说:“他偷我们店里的蛤蜊干,看,地下撒着的就是他偷的。”

    阿易又说:“他还偷东家你的钱,银子、铜钱,是他从上面趁你睡着了偷的,东家,再不抓住一个,店就开不下去了,东家。”

    “东家没人敢来我们店了,我们两个可以不要工钱,东家的店难道也一直挺着不赚钱?”阿羊大声喊。

    店东家之前听他俩说话仅仅是皱眉,等听到他俩回面的话,再看看地上的东西,放在身两边的手就攥了起来。

    他重新看向徐宝,问道:“这位小郎,他二人说得可对?”

    “你说呢?”徐宝反问。

    “许是有误会,不如楼上详说,如何?”店东家作邀请的手势,叫徐宝上楼。

    徐宝颔首:“可。”

    地上的东西他不动,直接迈步上楼,店东家对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又悄悄比量个手势,喝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把东西收拾好了。”

    说完他转身跟徐宝后面上楼。

    两个伙计中的一个爬起来就往外跑,另一个关上店门,上了闩,拿起用来翻干果的木锨,双手紧紧握住把儿,守在门口,一副要与人拼命的架势。

    楼上。

    店东家邀请徐宝坐下,坐在一张专门用来招待人的矮几旁边,马扎,然后端来炭炉和一套器具,在那里煮茶。

    茶是发酵茶,不是绿茶,然后也不是泡,是煮,把茶叶碾成碎沫,边等着水开边对徐宝说:“阿易、阿羊初来店中不久,行事上差了些,若有得罪,还望原谅则个。鄙人何谦,祖上三代入京,几经波折,才有了如今的何家干货店,不知小郎......”

    “我想进来看看东西,没有想要的,正要回去,被你家的伙计拦下,说我偷东西。”徐宝说起来的目的以及冲突的原因,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对方的目的和刚才楼下的伙计一样,想盘道。

    “哦,原来如此。”何谦做恍然状,又道:“说起来这其中有庄事情,待何某说与小郎听。”

    何谦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听,他自己讲起来:“事情还要从半月前说起,那之前店中往来客人颇多,后来不知为何,到店中的客人选好东西,每每给钱时,总是钱袋不见。

    几日后便无人愿来,当地人皆知,怕钱被偷。若只如此,还能勉强卖些干货,可随后京城周围凡码头、路口、城门处,开封府接待的人就宣扬我店中干活发霉有毒。

    到了今日,小郎也看到了,大半日间,来者仅六人,有四人还被偷了,另一人进来转转又走,小郎是第六个。”

    何谦一面缓缓讲述,一面把茶沫子、葱、姜片、蒜瓣、盐、胡椒粉往冒起泡的矮口罐子里放。

    徐宝看着想弄点肉片什么的放里涮,只是不晓得放了茶沫子的汤涮肉好吃不好吃。

    好奇之下,他问:“四个人怎么被偷的?”

    “不知道,他们两个两个进来的,选好了东西给钱是,突然找遍全身找不到钱袋,结果东西没买成,出了门又喊丢钱,还说要告官,后来被街坊劝住,一伙儿拿了我两条海鱼干,一伙又叫骂一番,这才罢休,唉~买卖做不得了。”

    说着话,他用小碗舀了茶水给徐宝一份,自己面前摆一份,做个请喝茶的手势,当先端起他自己的那份喝起来。

    徐宝头一次觉得葱姜等调料如此难闻,他估计喝两口之后,回去做菜都不敢往锅里放调料了。

    所以他不喝,他等,他知道对方稳住自己不是没有目的。

    同时他在琢磨东家口中说出的各个地方‘开封府接待’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不应该叫‘开封府接待’,而是开封府外城西市接待,业务扩展了自己不知道,名还改了。

    瞧这情形,西市的接待也配合着宣扬,说明各个接待之间是有联系的。

    业务扩张了,自己之前在西市吃东西时,是不是应该有人与自己说说?

    “小郎可是觉得茶不好?”徐宝正琢磨的时候,何谦询问的声音响起。

    徐宝回过神,说道:“不渴,何东家,事情想必你已知晓,银子和钱不是你店里的,我有那银子更不会偷一点蛤蜊干,我还有事要忙,不便多呆,告辞。”

    他拱拱手,起身欲走。

    “不忙不忙,小郎且待片刻,等他两个不争气的收拾好了,我叫他二人上来给你赔礼,还有这店中的一应事物,但凡小郎能入得眼的,自可拿走,算是赔罪。”

    何谦出声阻拦。

    徐宝摇摇头:“不用了,把钱还我,等以后有需要买的东西再来。”

    “小郎可是不愿给我这个脸面?”何谦露不出高兴的神色。

    “我是真有事。”徐宝坚持要走。

    “唉~~~”何谦使劲叹息一声,道:“既如此,小郎随我在二楼看看,选两样东西,不然我心中难安,两样,只选两样。”

    话音一落,何谦不由分说地攥住徐宝的袖子,拉着徐宝在二楼逛起来。

    “小郎看着海参干可好?”何谦把徐宝拽到放干海参的地方,指着问。

    “我吃这东西浑身上下起红点。”徐宝摇头,解释原因,其实根本不是,他喜欢吃海参,尤其是现在这个非人工养殖的。

    “好,我给小郎包上。”何谦像没听懂一样,一手拽着徐宝,另一只手麻利地抓起几个海参干放到毛边纸上,几下就给包上了,很熟练。

    把包往徐宝袖子里一塞,攥住了口,他拉着徐宝向下一个地方走去,到了一个装牡蛎干的地方,他又说道:“小郎可食蛎房?”

    “我吃海里的东西浑身上下......”

    “好,我给小郎装上。”何谦打断徐宝的话,又麻利地包装起来。

    还未装好,楼下传来动静:“小偷在哪?我开封府前来拿人。”

    何谦听到声音,用最快的速度把包包好,然后塞进徐宝的袖子里,攥住了喊:“在这呢,在这呢,偷了我不少东西,被我抓住了。”

    徐宝歪着头看他,眨眨眼睛,笑。

    ******

    今天就一章,在父母家呢,速度太慢,还是不如家里习惯。等我本月四号再补,把更新的时间也定下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告状反被抓

    何谦也看徐宝,冷哼一声,道:“未想到你小小年岁,竟不学好,真不知你家中长辈如何教你的。”

    徐宝使劲点头,不是认同,是佩服,佩服对方能瞪眼说瞎话,还说得理直气壮,一般人做不到啊。

    这可是对方刚刚做的事情,转眼可以选择性遗忘,好本事。

    楼梯响起脚步声,还有差役的话:“何东家千万小心,且莫叫贼人伤了自己,待我等前来锁他。”

    何谦的手突然哆嗦了下,他想起来不久前下面的事情,身边的少年把两个伙计给放倒了。

    于是他警惕地看向徐宝,只见对方还是笑眯眯的,丝毫不急,更没有动手的意思,才心中略安。

    随即衙役的身影出现,两个人,一人手上一个水火棍,没有铁链子,没有木枷,更未见到绣春刀,没见到就对了,因为不是明朝锦衣卫。

    “刘衙役、夏衙役,快,我抓住他了,人赃俱获,偷的东西就在他的袖子里。”一见到两个差役上来,何谦登时有了主心骨。

    徐宝也看着上来的两个人,琢磨了一下,纳闷地问道:“二位差役来得快呀?”

    两个差役立即不高兴了,因为称呼,他们虽是差役,但叫衙役的话,听着是衙门里的,叫差役的话,服徭役的也叫差役。

    其实没什么区别,衙役就是差役,没有编制的,而且出去拿人时要跟一个捕快,像协警、辅警和警察一样。

    同样一样的也是有时捕快不需要出面,差役自己就去抓人,属于违法的行为。

    现在两个差役被徐宝一称呼,不开心,虽说自己是临时工,但你不能喊出来呀。

    被称为刘衙役把手上的水火棍一摆,冲上来要别徐宝的胳膊,徐宝向旁边一躲,问:“可有开封府捕快前来?可有行捕文书?”

    “抓你个贼还用那些,给我站住,哎呀,你敢躲,我......哎呀,轻点,疼,胳膊要折了。”刘衙役挥舞着棍子打徐宝,结果他抡起来打。

    抡棍子的时候举得有些高,换成一般人会看着那举起来的棍子琢磨着怎么躲,徐宝则是瞧到机会,上前一大步,近身贴上了。

    然后一抓对方的胳膊,再上前一步,一拧,对方的一条胳膊便被徐宝给扭到身后。

    徐宝手下留情了,不然刚才进步的时候拳头从自己肋步顺着步伐打出去,一下子就能把对方给打吐血,那个距离正好适合半步崩拳。

    这个半步不是说迈不半步的距离,而是一条腿迈一次,一步是指两腿各走一次。

    眨眼间刘衙役被制住,夏衙役才反应过来,拿着棍子想打,可是徐宝身子矮一点,躲在刘衙役背后,只负责按着刘衙役的肩膀、抬着胳膊,夏衙役想打打不到。

    “老周,快上来,贼人身手了得,把老刘给抓了。”夏衙役比画了几下之后急了,向着下面喊。

    伴随着脚步声,两个人冲上来。

    一看到后来的两个,徐宝向前一推,刘衙役就被推出去了,嘴里还‘哎呀哎呀’地叫着,停下来使劲摇胳膊。

    再喊着:“给我打,往死了打。”

    “别动,都别动。”后上来的一个衙役一看到徐宝,连忙叫着。

    另一个后上来的伸手拉住刘衙役和夏衙役。

    “老周,他打我。”刘衙役脸色涨红,觉得丢人,明明是个少年,结果把自己个制住了。

    他口中的老周没理会他,而是脸上堆出笑容,弯个腰,小步迈着来到徐宝面前,露出十来颗牙,讨好般地说道:“宝郎可曾伤到?”

    “嗯~!伤了,心伤了,心疼,简直要命啊。”徐宝如是回答。

    “嘿嘿,宝郎莫说笑,凭他刘五的本事,怎能伤到宝郎,宝郎你这是......”

    “闲着无聊,缺钱,想吃点干货,刻意前来店里偷,偷一包海参,偷一包蛎房,还偷了两锭五两的银子、两陌铜钱,和一捧蛤蜊干。”

    徐宝说着话把刚才动手时掉到地上的两包东西捡起来。

    老周还是嘿嘿笑:“宝郎,咱不这样啊,想吃干货,哪还用得着你来偷,你吩咐一声,我们帮你抢,不但抢银子,人都给你抢。”

    笑着说完,他猛然一板脸,转向何谦,冷笑着说道:“好你个何谦,竟然敢诬告我家宝郎,来来来,随我到开封府,小周、刘五、夏大嘴巴,给我把何谦拿下。”

    小周两步上前,抓着何谦的胳膊向后拧,刘衙役和夏衙役愣了不到一秒的神儿,跟着冲上去。

    两个人反应过来了,老周一口一个宝郎叫着,面前少年的身份不言而喻。

    为什么来这么快?还不是因为路上被伙计给拦住了,是前往西市摊位区的路上,那里要求一班四个人,不是以前的两个了。

    这不正好赶过去接班,呆上四个时辰,好吃好喝的,一百五十文便到手,交上去五十文,剩下一百文是自己的,却未曾想到伙计口中的小偷竟然是徐宝。

    我滴个老天爷呀,两个衙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自己可是求着老周帮忙把自己带过去的,得罪了徐宝,莫说一百文,一文也拿不到。

    越想越气,两个人下手就重了,刘差役还悄悄一拳头打在何谦的肋下,何谦登时被打岔气了,腿一软就向下堆,又被架起来。

    刘衙役咬咬牙,对何谦说道:“何谦何东家,你厉害,今天我要不让你知道知道疼,我就跟你姓。”

    “别在我面前打人,我这人心善,见不得动粗。”徐宝从旁边拿起一条咸海鱼,来回翻看着鱼,说道。

    “是是是,宝郎心善,我等早已知晓,那不知宝郎觉得应该如何处置何谦?”刘衙役又询问起重要的事情。

    “我又不是官,送去开封府,郑戬愿意如何判就如何判,我还有事,就不跟着去了,叫伙计把我的银子和钱还我。”

    徐宝继续看着鱼,说道。

    其实到了开封府也不是郑戬亲自判,郑戬哪有那个时间。

    而徐宝更不想过去,虽说得有原告和被告,但相信自己不去,开封府会秉公执法的。

    小周连忙在前面领路,去找伙计,准确地说是到一楼地上捡东西。

    被打岔气的何谦终于缓过口气,汗珠子不停地从他的身上往外冒,他如今懂了,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之前就想打探出少年的底细,后来一想着店里半月来的损失,又琢磨着少年好蒙骗,去找开封府把事情闹大,人赃并获,哪怕少年身后有官员,那官员也不敢如何。

    尤为主要的是,若是大官家里的子弟,又怎会没个随从?

    可是此刻却明白了,少年不用家中有什么官,一个人就够了,看四个差役说的话,显然这少年不一般。

    “小郎,小郎留步啊,我知错了。”何谦朝着下楼梯的徐宝喊。

    徐宝停住,向上看,说道:“你不知道,你只知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说的错是你看错了人,而不是做错了事,回头我会帮你查究竟有没有人买了你店里发霉的东西,没有,我给你个交代,有,店别开了。”

    说完,徐宝下楼,他要去找小偷们问问情况,他觉得有些事情似乎要脱离自己的掌控。

    至于何谦到了开封府对方怎么判,相信对方应该清楚。

    两个伙计还守着门,听到上面的动静已经知道不妙了,待徐宝捡起自己的东西开门出去,他俩没敢拦。

    “宝郎,刘五和夏大嘴巴是我和老周找去西市摊位的,来时不知道是宝郎你在,待此事了,叫他二人请酒赔罪。”

    小周紧张地说着,他怕徐宝生气把自己四个人全给赶走,那可一天一百文,有时候卖菜的剩了菜留不住,也会给他们带回家吃。

    同时在西市守着没有什么大的事情,还管饭,有荤有素有汤。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就是在西市摊位区溜达的时候,摆摊的人看到自己等人时总是笑着打招呼,似乎有自己在,那里可保一方平安。

    白天的时候守下来,见整个西市摊位区没有任何事情,还是因为自己等人在的缘故,那心里面真舒坦,比在衙门里等事情守着无聊强多了。

    偶尔听到街坊邻居说周三管的西市摊位安稳,跟吃了蜜一样甜。

    要是徐宝生气了,把自己赶走怎么办?

    徐宝能想到对方琢磨什么,轻声说道:“虽说拿人的时候算个官职,寻常人不敢反抗,可功夫要练,哪有把棍子举高高的、抡圆了打的?真遇到犯了事大的,玩命要跑,贴身上前一刀,人就倒了。

    要为家人想想,干这行的就要拿出这行的本事,还有要到年底了,晚上别总想着睡觉,该谁出去溜达查看就谁出去。

    房子里冬天是冷,缺什么,或需要什么,与我大哥说,差了谁也差不了你们这些保一方安宁的人。回吧,我去问问事情。”

    徐宝说完摆摆手,转身迈大步离去。

    小周愣在那里,直到徐宝走远,才缓过神,眼圈突然红了,他知道徐宝不追究了,说出来的话听着心里暖暖的。

    想了想,小周转过身,嘟囔着:“何谦,你死定了,敢说宝郎是小偷,宝郎能偷人东西吗?”

    走出去一段距离的徐宝从袖子中拿出来一条鱼干,看了看自语道:“真有点发霉了啊。”

    ******

    今天还有一章。

    推荐一本书,同样是历史类的。

    从来天子守国门,何必君王死社稷,请看愿为大明百姓而逃一次,又东山再起的杨毅——崇祯大帝。

    书名就是《崇祯大帝》。

    [bookid=3650166,bookname=《崇祯大帝》]

第一百八十四章 想活命,钱开路

    徐宝拿着那条掰开肉有些发霉的鱼走,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可是突然间他却发现,没有谁能让自己把心中的话说出来,除了过些日子才能到的嘟嘟。

    他有种‘一语欲对人倾诉,无奈众君难一语’的感觉,他也是一个人,同样有软弱的时候,却不愿把软弱的一面让其他人知道。

    唯一让他想要说的人只有他的老婆嘟嘟,他记得有一首歌,里面的歌词是:不愿让你看见我的伤处,是曾经无悔的风雨无阻。

    按照现在的情形,他可没那样想,他打算等嘟嘟来了好好说一说,当然,眼下该风雨无阻的时候依旧能翻江倒海。

    他通过何谦说的话分析,知道有的小偷心变了,那是一个部门,还没来得及好好收拾,结果事情太多的情况下,有人或许觉得拥有的权力多了,能够做些以前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情。

    “我是不是给人的感觉太善良了?让人觉得好欺负?”徐宝把鱼收起来,看看天,呢喃道。

    转而他又笑了,跟自己说:“最后一次机会,否则该杀人就杀人,不守规矩的必须要清理掉,不管是哪个时代,从没听说过一个部门的人不听指挥,还能留着他们的。

    只不过有的是直接动手,有的是通过权力来体现,还有的是秘密动作。大家都说周~总~理好,其实周~总~理当时掌握的是谍报部门,死掉的人一点不少。

    也有人总觉得主~席温和,可真正的情况却是有的人连死都没有透露出来,更何况那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国有国法,家有家归,三刀六洞的那都是小意思,还有几天嘟嘟就又来了,我不能让她找到笑点,我要提前收拾好。”

    说完,徐宝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脚步轻快起来。

    ******

    何家干货店,两个伙计阿易、阿羊,还有东家何谦,正在被四个衙役猛揍,问口供。

    虽说口供不归他们管,而且没有上官下令,他们也不应该行刑,可是他们不管那些,他们生气。

    平日里何谦是给衙门送过一些好处,但那没用,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竟然敢说宝郎偷你店里的东西,我让你诬告,躲?再躲一下试试,说,为什么陷害宝郎?”

    老周拿着一条干鱼往何谦的脑袋上抽,边抽边说。

    他是最害怕,也是最知道徐宝本事的人,他和小周去过上岗村,不到上岗村是真不知道徐宝有多厉害。

    不是说村子的人有多少,而是村子里的情况,四百多个娃娃,吃的东西让人瞧着眼热,徐宝一句话说出来没人敢不听。

    还有上岗村使用的**,以及军刀等限~制~级的兵器。

    这是本事,是能耐,上岗村简直是世外桃源。

    能把一个村子打造成这样,可见徐宝有多厉害。

    而且徐宝平日里在西市那边对自己等人是真关照,连续两次架子被烧,徐宝没说什么,反而说人手不足,增加人手,还让自己等人回去说,找来同僚。

    只要在那里,每天的饭菜绝对不差,轮岗下来的人还能喝酒,晚上最后一班的人又能拿着东西回家。

    多少年来,谁能如此对待自己这样的衙役?

    今天居然有人抓着徐宝说他偷东西,徐宝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管家都是亲自过去找徐宝商议事情。

    最憋屈的是自己四个过来要抓徐宝,还有不知道徐宝的刘五和夏大嘴巴打徐宝。

    想想就一肚子气,自己四人被坑了,万一衙门中有人知道了这个事情,很可能自己四人就会被都头给换掉。

    打,把心中一口气出去再说。

    “别打了,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又没打他,我的伙计还让他给打了。”何谦怕了,不是怕疼,是怕到了衙门后进一步挨收拾,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少年是谁呢。

    “他打你的伙计是给你脸,但你让我们来抓他就是打我们的脸,扇完左脸扇右脸,你可把我们害惨了,他偷,你告诉我,宝郎能偷你什么?他需要偷吗?”

    小周拿着水火棍一下一下捅着三人,瞪着眼睛说。

    刘衙役和夏衙役打得更狠,他俩是担心徐宝不让他们在西市干。

    “等一下,我就是死,也要让我知道得罪的人是谁吧?”何谦也不躲了,抬起头问道。

    “好,就让你死个明白,西市摊位区那里的徐宝知道吧?上岗豆香知道吧?你说偷你东西的人就是他,知道他有多少钱吗?他会偷你几包干货?当西市没有干货卖吗?他在西市看上了什么东西根本不用花钱,他是闲到了跑你这里来偷?你这不是西市?不知道他?”

    老周扔掉干鱼,质问道。

    “徐宝?西市摊位区的那个徐宝?”快被鱼给抽迷糊的何谦猛然惊醒,他知道徐宝这个人,更知道徐宝的厉害,却不知道徐宝长成这个模样。

    “东家,上岗豆香我知道,先前在下面的时候,他打开个扇子让我们看,我俩不识字,他说是上岗豆香,我还说下岗豆臭也没用呢,那是啥玩意?”

    阿羊在旁边回忆起了些事情,好奇地问道。

    何谦看过去,死死地盯着,一字一顿问:“他告诉你们那是上岗豆香?”

    “说了,豆香是作甚的?”阿羊连忙回答。

    “作死的。”何谦咆哮起来:“你们两个听到他说上岗豆香还敢打他,你们不只是自己作死,连着我一起要给弄死啊,整个京城,谁敢用上岗豆香的扇子?我......你......你俩从老家过来就是为了害我的。”

    何谦这一刻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自己从家乡找来的两个人实在是太争气了,不畏强权啊,想诬陷谁就诬陷谁,甭管被诬陷的人是何等身份。

    看着何谦的样子,四个差役却没有丝毫怜悯的想法。

    知道不知道徐宝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徐宝没偷他们的东西,他们却报官了,陷人于罪,当同罪而论。

    就是说你告别人杀人,别人没杀,那么你的罪就是杀人。

    现在是店里告徐宝盗窃,而徐宝没做,自然就是店里的人承担同样罪,到了开封府判,按照数额不同,或鞭笞,或徒刑。

    五两银子是个坎,好死不死的,他们说徐宝偷了他们十两银子和两陌钱,还有一些鱼干啥的。

    那么按照刑律来说,盗五匹徒一年,加五匹增一年,一匹等于一两银子,这是按照刑法来算的。

    若是按钱财购买绢算的话,十两银子足够五十匹绢徒三年,另外还要看有没有伤人,如果徐宝说受伤了,那么徒加一年。

    就是说往狠了判,能把店里的三个人判四年徒刑,还有仗一百八呢。

    先打一百八十仗,然后去干活,干四年,就是劳~动~改~造。

    不用说劳~动~改~造,就说那一百八十仗,谁打呢?衙役打。

    那水火棍可是小儿手臂粗,结实着呢,用它打上一百八十下......

    衙役想让你活得费些功夫,一百八十下打完,看着很惨,但养上两个来月就你没事了,尤其是冬天。

    但若衙役不准备费那劲给你‘好好’打呢?正常落棒子就行,用不到一百八十下,打之前你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两个伙计从东家老家来的,显然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可是东家明白,这是要往死了收拾呀。

    他深吸口气:“四位,现在别打我了,是死是活我懂,我想见徐宝,求四位宽宽手,百两纹银自当奉上。”

    何谦是明白,知道主动惹上了徐宝求谁都没用,往高了求,搭不上线,往低了求,对方不敢抹徐宝的面子。

    而且就算是搭上高一层次的线,那官员也要考虑好了,接下这茬得罪了徐宝怎么办。

    更主要的是,上面的官员即使拦下了,减了刑,少徒刑两年,少打几下,打三十下难道衙役就打不死你?

    不用说三十仗,十仗给好手往死里打,看看你能剩口气不?

    因此求别人没用,得罪了谁就在谁那了解,不想付出代价是不行,因为若是告成功了,那么挨收拾的就是徐宝。

    得罪到什么程度呢?先是十两银子两陌钱,然后一捧蛤蜊干和一包海参干、一包蛎房干,同时告徐宝伤人。

    一捧蛤蜊干、一包海参干、一包蛎房干,值多少钱?伤人如何算?

    这真判成了,徐宝也就死定了,想不死,他得拿出很多很多钱上下疏通。

    把人往死了得罪,不付出些代价行吗?

    四个衙役更懂,刘五、夏大嘴巴和小周看向老周。

    老周想了想说道:“先别给我们钱,我们不敢拿,我现在叫小周去找徐宝,宝郎答应,一百两我们拿,他不答应,何东家对不住了啊。话我给你放这里,谁行刑结果都一样,上面没人敢插手,因为听闻宝郎拿出百万贯资军,官家亲至西市摊位与宝郎商议。”

    何谦深吸一口气,哆嗦着点头:“劳烦诸位了,无论成与不成,这钱我都给,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啊,最小的孙女才两岁呀。”

    “你家有两岁的娃娃?”小周惊喜地问道。

    “有,两岁一个月。”何谦答。

    “那就好办了,你等我好消息,我要是你,现在就叫人回去把娃娃抱来,无论宝郎多生气,你把娃娃往他前面一放,你就能活,听我的,快去。”

    小周高兴地说道,他也想要那百两银子中的四分之一。

    ******

    今天两更完毕,推荐一本书哦,很好的书。

    《盛唐神话》

    大食之战悔几时,多少泪尽怛罗斯。力挽狂澜君奋起,回首应道未来迟。大唐和大食帝国一战,决定了领土,也决定了尊严,且看扭转战局的人物出现——盛唐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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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想当官就能当

    回到西市摊位区,日头偏西,冬天来京城的人明显比不上两个月前。

    倒是京城本地人多了起来,大部分聚集在小吃区,他们不愿意在家做饭,就跑到西市摊位的地方吃。

    依旧有小偷领着从外面来的人到此消费。

    徐宝走过去看看,对一个小偷问道:“近几日人少了吧?”

    小偷笑着说道:“冬天了嘛,天冷,没有事情要做的人都缩在家里,没钱的人不会往京城跑,有钱的人水愿意出门遭罪?”

    “嗯!”徐宝轻轻点下头,又问:“那你们赚的钱就少了吧?”

    “少,自然是少,等开了春,人一多起来,我们又能赚更多。”小偷嘿嘿笑着说道。

    徐宝颔首,想了想,与对方说:“别急,过上一个来月,人就多了,既然你们跟着我做事情,我便不会亏了你们,总要想法子让你们拿到的钱更多。”

    “啊?一个来月人会多?”小偷诧异地说了一句,两手互相搓搓,犹豫着张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话来。

    徐宝继续说:“好好做事,将来买卖大了,像你这样的就应该带着几十号人,到别的地方去管事,现在你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上面,多看、多想,以后带着人时也好不走错路,对,路不能走错了。”

    小偷微微张开嘴,仔细看着徐宝,徐宝也目光真诚地看着他。

    “宝郎,你......真让我以后带很多人做事?”小偷期待地问道。

    “自然,你们最早跟着我,等我开春后去当个小官,回头自然要让你们一起享福,哪有做一辈子在码头看人领人的事情的?别人我用着也不放心。”

    徐宝又透露出一个消息,开春要求当官。

    小偷舔舔嘴唇,小声问:“宝郎你开春就能去当官,可是你年岁......”

    “年岁小,所以先当个小官,年岁若大一些,我就去考进士了。我去当官,不能忘了赚钱,让我自己去赚又抽不出工夫,到时你可要多费心了。”

    徐宝说话的时候目光看向远处,似乎在想着将来。

    小偷听了眼睛一亮,咬咬牙,像下了某种决心般,四下来看看,压低声音对徐宝说道:“宝郎,开封府外城西市接待你多瞧瞧吧,别处的城门口都有,但不是西市的了。”

    说完他转身去到他领来的几个人身边,不再看过来。

    徐宝笑了,转身回办公室,要来账簿观看,不看别的地方,只看每日的收入。

    收入从前段时间的一天一百二十贯逐渐上升,到了又多出来东市过来的摊位之后,最多的一天收入达到了一百九十六贯。

    接着是前几天的大雪,大雪一下,收入当天就从平均一百九十贯掉到一百七十多贯,而到了最近三天,收入是一百六十五贯多,一百六十贯多,一百五十七贯多。

    今天又是下雪,但账还没拢。

    徐宝再翻看最近几天的分类账目,分类账目中西市摊位区的整体收入成上升的,尤其是小吃区。

    但是分类账目关于客栈那一块却是大幅度下降。

    整体收入看上去是一天少几贯,实际上是小吃区的增加了,然后帮着客栈部分的拉回来一些数据。

    摇摇头,徐宝呵呵笑起来,说道:“不够专业呀,用最笨的方法想,小吃区那么多人吃饭,住宿的人怎会少?难道都是看快过年了,从外面赶回家的人?”

    张柽在旁边看着、听着,无奈地说道:“我也瞧出来不对了,可是他们不归我管,我怕找他们说,把他们惹急了,回头不把人往我们这里带,只能先忍着,本打算抽个空儿找他们吃顿饭,却还要忙村子里的事情。早知如此,当初应该签个契的。”

    “签了什么都没用,估计他们把人领出西市摊位区,客人就被交到了别人的手上,由别人带着去客栈,然后他们再去拿钱,他们背后有别人。”

    徐宝摇摇头说道。

    他发现了,整个京城所有的城门位置如果都有人领着人进来,说明有人在背后操纵,在整合资源。

    那背后的人应该很聪明,看出来好处了,统一了整个京城的接待,每天的收入自然不会少。

    更主要的不仅仅是收入问题,还有商业广告的问题,比如说卖干货的店,一宣传,就没人去了,甚至是领着人来的各接待处的人根本不往那里领。

    当然,估计背后的人还没想到更多,比如说管商家要钱,然后领着人过去,并且帮忙宣传。

    原本是自己以后的打算,可惜还未腾出手来,先被别人给占了。

    眼下最为难的事情是西市接待处的小偷们不听管,至于背后的人,知道他是谁也没用,对方又不违法。

    不,一定有违法的行为,否则其他人又怎会听他的?他一定是在许出好处时,还有手段让别人不敢不听。

    最简单的当然是直接威胁别人的人身安全和其家人的安全,甚至可以先烧个房子什么的震慑一下。

    “哎?烧房子?三天前往下掉的收入,西市的架子也是那时候烧的吧?”徐宝想着突然出声。

    “架子是那时烧的。”张柽不清楚徐宝究竟想到了什么,但能回答这个问题。

    “呵呵,瞧情形,是有人把我们当鸡了,杀给猴看的鸡,而且对方还对我比较了解,知道若伤了人我不会善罢甘休,故此只烧架子。”

    徐宝笑着说道,不错,对方很有手段,还懂得把握火候,是个人才。

    张柽不傻,徐宝一说,他想到了许多事情,牙咬得咯吱响,愤愤地说道:“欺人太甚,小宝,咱不能挨打不还手,我这就贴告示,把放火的人揪出来,找到背后的人,实在不行你就去找官家。”

    徐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手也连连摆动:“大哥,不能找官家,些许小事劳烦皇上,纯属开玩笑,官家该如何看我?”

    “那该如何是好?对,找开封府的人帮忙,你可是帮了他们的忙,让开封府抓人。”张柽退而求其次,想到开封府。

    徐宝笑,觉得自己的大哥是真会想,先找皇上,发现不行就找开封府,从上往下出手。

    张柽瞪徐宝一眼:“小宝你还能笑出来,火烧眉毛啦。”

    “我不笑,哭也没用,想找到背后的人简单,问小偷的头头姜廉,只是问出来又能如何?我倒是想找对方好好谈谈,然,对方不可能让步。”徐宝放弃了找对方商议的打算。

    虽说有很多更好的调配资源的办法,但说给对方听,对方听了去做,依旧不给自己好处,自己吃亏。

    “那也要问问,至少要知道是谁,哎~!全怪那个坏人。”张柽愤怒地说道。

    “不怨别人,怨我,是我无法保证小偷们的安全,也未露出让他们坚定跟着我的实力,他们赚着眼下的钱,没有将来,自然要倒向别人。”

    徐宝把责任放到自己的身上。

    他知道自己年岁小,而且忙来忙去的,小偷们看到的是西市摊位区的情况,虽说有传闻说皇上来过,但毕竟是传闻,小偷们没亲眼见到。

    加上自己不管西市的钱,钱除了拿出一部分交税,还要给其他相关的即得利益者。

    而卖干豆腐和肥皂赚的钱属于上岗村。

    如此,自己显得没分量,想让别人愿意跟着做事情,总不能是因为自己长得帅吧?

    “小宝,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呀。”张柽想不出辙,只好叫徐宝想。

    “想想。”徐宝点头答应:“办法有,而且还很有用,不怕对方捣乱,比如说烧房子和打人。”

    “什么法子?你说,我马上去做。”张柽期待地问道。

    “不急,我再找姜廉他们谈谈。”徐宝说道。

    张柽使劲一拍大腿,说道:“还找他们?他们背叛了,背叛知道吗?有什么好谈的?”

    “他们是有苦衷,毕竟当初也是帮着西市做事,哪怕最后谈不拢,也是好聚好散,相识一场,不应该把过错全推到别人身上。”

    徐宝坚持要找小偷们说一说。

    “你呀,你的心就是不够狠。”张柽没办法,起身出去,帮着找小偷打招呼,说晚上在于家酒楼吃饭。

    晚上,于家酒楼,整个二楼包下来。

    于戬一见徐宝就高兴,说着今天的酒菜钱算他的。

    于家酒楼的主打菜是各种干豆腐的做法,有包肉馅炸的,有涮的,有和鱼一起蒸的,有配合着各种菜炒的,有卤的。

    虽说别的地方也会跟着学,但京城人都知道,最正宗的地方还是于家店,尤其是于家店的卤干豆腐,压出了大量水分,切成一条条的,是大人孩子全爱吃的。

    徐宝和于戬寒暄两句,上楼。

    小偷们已经提前到达,一个大的房间就装下了,原来可是有一百多人将近两百呢,今天只来了三十五人。

    徐宝一进屋,小偷们纷纷起身,但当徐宝的目光一个个扫过时,被看到的人又不由得低头。

    “宝郎,其他人有事,来不了。”姜廉对徐宝说道,然后想要尽量平视徐宝,可是看到徐宝的眼睛望过来,便忍不住目光躲闪。

    “嗯!忙啊,那就忙去吧,人生总是忙忙碌碌的,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偶尔回头望望,除了一声感慨,或许就当成过眼云烟吧。坐,诸位都坐。”

    徐宝说了一番,示意众人落座。

    主桌的主位置空着,徐宝不客气,直接到那里坐下。

    大家这才跟着相继就座。

    “先和诸位说个事儿,开春了我要去当官,原本是想考科举,不过官家的意思是说我年岁小,让我等几年,先前想给我安排一个流外官,我怕当了流外官不能考进士,就没答应,后来知道当了官之后还能考,便决定去当官。”

    徐宝见众人坐好,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在座的人傻傻地看向徐宝,眼睛不时眨动一下,就那样看着。

    过了十几息,姜廉才声音颤抖地问道:“宝,宝郎,你,你想当官就,就能当?”

    ******

    今天依旧是一章,因为我还在父母家,明天回去,那样四号就确定不了更新的具体时间,要五号,我回去调整一下。

    明天一准儿回,今天实在是外面的霾太厉害,开窗户闻,有股烧胶皮的味儿,怪吓人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吓人的房价

    姜廉吃惊,屋中的其余三十四人一样紧张地望向徐宝。

    当官对于他们来说是件很了不得的事情,官,是指真正的官员,不是如张柽一般的,张柽属于花钱买的小吏的位置。

    他们心中的官是能够通过考核一步步往上升的。

    在众人的注视下,徐宝随意地点点头:“嗯!暂时只能是流外官身份,官家不想让我太早科举,连个同进士出身也不给我,前相吕夷简吕大学士之前已与我说过,还有之前的开封府知范仲淹,以及罢去王随、陈尧佐两宰相,韩亿、石中立两宰执的韩琦韩右司谏。

    方才我已说过,害怕当了流官不能考科举,故此没答应,如今知道一些事情,准备去当官。可惜,我形孤影只,身边没人帮手,还要先想好去哪里当官,唉~~难啊。”

    徐宝说着话,露出忧愁的模样。

    他是故意的,他真不想说这些话,可是没办法,想让人跟着自己做事情,自己总要表现出让人放心的价值。

    他装着发愁,三十五个人则满脸委屈之色。

    来时他们知道事情暴露了,觉得很对不住徐宝,本想不来,但心中不安稳,只好硬着头皮,其他没来的有的是不打算见徐宝了,彻底决裂。

    有的则是实在羞愧,无颜来见。

    他们其实没办法,收拢他们的那人势力太大,当初他们想着虚与委蛇一番,结果对方把西市摊位的架子给烧了。

    而西市一直没反应,那怎么办?只好照着对方说的做。

    不过此刻他们却觉得,他们没对不起徐宝,是徐宝对不住他们,你徐宝既然有如此大的靠山,你怎不早说?

    你说你能和官家说上话,官家还告诉你年岁太小别考进士,你告诉我们呀,我们就敢跟对方拼,官面上的解决了,剩下的咱们就拼人手,谁怕谁呀?

    徐宝望着周围人哀怨的神情,确实很不好意思。

    他腼腆地笑笑,说道:“原本我是打算靠着我自己去做好事情,没想到竟到了这一步,而诸位的遭遇我也能想到,觉得再不做些什么,大家的日子或许会比以前差,怎么说多是相识一场,故此,邀大家来吃个饭,说一说。”

    说完,徐宝拱手:“诸位,我徐宝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

    三十五个人连忙回礼,口中说着‘无妨’‘没事的’‘我们也有没做好的’‘吓坏了’等等话。

    “宝郎,你全知道了?”姜廉待众人声音渐小,问道。

    “知道一部分,不晓得背后的人是谁。”徐宝点头又摇头。

    “是杨恩继。”姜廉说出个名字。

    徐宝茫然,不认识,嘟嘟带来的资料中没这个人。

    姜廉一见徐宝的样子便知其不清楚,继续说:“杨宗诲的儿子。”

    徐宝依旧茫然。

    “杨崇勋的孙子。”姜廉再说个名字。

    “哦~~~”徐宝点头,这个‘认识’,杨崇勋,已经死了的人,死了没几年,他爷爷跟着宋太祖混,他爹跟着宋太宗混,他先跟着宋真宗混,而后又跟着宋仁宗混,哦,宋仁宗就是赵祯,还没挂呢,不能叫仁宗。

    而且祖孙三代全是掌握着军权,辅佐着皇上,甚至杨崇勋还帮着宋真宗干掉了要把他给逼退位的人,忠君啊。

    后来也到各个地方军队里面坐镇,再然后受儿子牵连,被削掉军职,致仕,哪怕是这个时候,赵祯还给他加了一个太子太保,正二品的虚职。

    那么他儿子自然是也没官了,他的孙子杨恩继现在混得不是很好,混好了会收编小偷?

    徐宝明白小偷们为何害怕,对方别看爷爷死了,父亲也不行了,但爷爷以前在军中的影响力还在。

    尤其是他爷爷曾经提拔的将领,只要他不犯大的错误,那么能照看,别人自然会搭把手。

    指望小偷们不畏强权与人家对着干,简直是开玩笑,不怪小偷们,怨自己。

    想着,徐宝站起来,对着三十五人深鞠一躬:“千错万错,皆在我一身。”

    “宝郎使不得。”三十五个人吵着说道,他们跟着鞠躬,恨不能跪下,一个个很感动,因为徐宝把责任担了。

    “宝郎,你说句话,咱们操刀子跟他们干,还有四十个兄弟是觉得没脸见你,但心却未向着那边。”姜廉攥着拳头说道。

    “对,跟他们干,宝郎你把官面上的顶住了,剩下玩命的活我们去做。”

    “竟然有新入行的也想踩在我们头上,送客栈的人他们一文不给我们,新入行的小刀还没玩明白呢。”

    “这些日子太憋屈了,我要挑了几个人的筋。”

    小偷们一个个拿出要拼命的架势。

    徐宝听着大家说,等众人说了一会儿,他两手向下压压,小偷们领会了意图,相继收声。

    咳嗽一下,徐宝说道:“伤人的事情咱不做,他们若是想做,我们直接干掉他们,咱们现在要想办法赚钱,把日子过好了,你们有家人的……”

    徐宝说到此处顿住,在三十五个人纳闷和期待的眼神注视下,他抿抿嘴,说道:“家人先搬到上岗村,等此事了解,过完年再原来的地方。”

    小偷们互相看看,姜廉不确定地问道:“宝郎,若他们追到上岗村呢?岂不是把上岗村的人也连累了?”

    其他人点头,表示同样担忧。

    徐宝笑了,说道:“上岗村有十八张二钧弓、十七张三钧弓、一张一石弓、十张手弩,还有二十把军用大刀,其他竹制长矛无数,还有皮盾、木盾、竹盾村里也有很多。

    哦,我说的弓弩皆为军方制式,武器是少了点,但相信三五十的人是冲不进去的。”

    小偷们张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宝。

    过了会儿,姜廉声音颤抖着说道:“莫说三五十,三五百的官军也没这装备呀,禁军啊?”

    “乡兵,是乡兵,保护乡里乡亲们的,前段时候,有西夏的三十三个细作拿着兵器冲过去,被我们给收拾了,曹彦曹虞候过去查看时,我管他要的兵器。

    对,他儿子也在村里,还有王博文王侍御史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也在,包括西市的王肱王差遣家里的娃娃。”

    徐宝很随意地出来。

    三十五个人继续重复之前的样子,张嘴看着徐宝。

    没办法,信息量太大,他们只知道上岗村的干豆腐好,后来作坊到了京城里,再然后有了上岗村的胰子,叫皂。

    却从未想过上岗村竟是这般的村子,有自己的战士,有军用的兵器,大官们把孩子放到上岗村。

    可见上岗村有多安稳,自己家的人过去,必然不用担心安危。

    其他人看向姜廉,带着期盼的神色。

    姜廉激动地把手在裤子上蹭着,犹豫下问:“宝郎,上岗村还有住的地方么?”

    “有,冬天村里也在盖房子,实在不行就建木头的房子,外面蒙皮子,村里皮子多,屋子里再生上火,冻不到的。”徐宝保证着。

    “成,有宝郎一句话,兄弟们自然是要听的,等回去我叫上那四十人,把家搬过去,家人安顿好,我们这条命就是宝郎你的。”姜廉表示忠心,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吧,态度他是做出来了。

    徐宝颔首:“近几日西市的地方不用你们管,对方的人若是继续领着人过来吃饭买东西,我就依旧照着给钱,客栈的钱拿不到,我承受得起,等你们安顿完家里,回来后要做的活就变了,现在大家喝酒。”

    说着徐宝要出去让伙计上酒菜。

    “宝郎,不吃了,我们此刻就走。”姜廉没心思吃饭,满心想得都是把家人给快点送上岗村去。

    “也好,那就叫人装进食盒带回去,给家里人一起吃,原本是准备了一百六十人的饭菜,他们不来,你们就拿走。”

    徐宝不强求,出门招呼伙计给三十五个人‘打包’。

    三十五人高兴地拎着东西离开,徐宝也没结账,与于戬打声招呼,钱从干豆腐的结算款里扣。

    他身上没带够钱,一百六十人的饭菜呢,他才有十两银子和两陌钱,差太多。

    出了于家店,徐宝回到西市摊位区,结果刚进一办公室,对面的刘衙役跑过来,嘿嘿笑两声,说道:“何家认罪了,你说怎么办,他们照着办。”

    徐宝眨眨眼,他先前没打算把何家的人如何了,他想买店,不怕价钱高,怕对方不卖,若对方没诬陷他,他还真没办法。

    现在是对方主动找上来的,那就买店吧,反正对方得罪的是杨崇勋的孙子,而且自己拿回来的鱼干里面真有发霉的地方。

    就是说没一个好人,自己若是不买店,也不要任何赔偿,那么自己就是好人,可是好人为啥就要被诬陷?

    既然如此,自己帮帮何家店吧,把他家店买了,干货什么的接过来,能吃的拿回村给宝宝们吃。

    于是徐宝问:“刘大哥,他家的店,照常买,需要多少钱?”

    “买?啊!那店呀,怎么……怎么也要五百贯。”刘衙役伸出个巴掌。

    “是照常买的价。”徐宝强调一下。

    “三千贯,白契,若红契,应是多加一百二十贯。”刘衙役给出个大概的数据。

    “他那两层房子三千贯?”徐宝深吸口气。

    “还没算后面的院子呢,后面的院子只要交了税,也能盖房子,只是他家不敢,怕有人惦记,真加上院子,五千贯不止。”刘衙役羡慕地说道。

    “你告诉他,我给他四千贯,把店里的东西留下。”徐宝不想把人欺负得太厉害,店里的东西不值一千贯,能有个二百贯就不错了,不过他不给院子钱。

    ******

    我回家了,家里冷,没父母家暖和,今天是两更,第二更要零点以后,具体时间不知道,然后明天我尝试调整,把更新稳定下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东华门外卖包子

    听徐宝给出的价钱,刘衙役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徐宝的声音又响起:“四千贯全给他家,签红契的,我不想看到有人在里面上下其手。”

    徐宝这次说出来的话就不客气了,他担心衙役回去找何谦的时候从中捞好处。

    他给出来的是行价,还主动承担红契钱,算不得他欺负人。

    他不买下来店,干货店就甭指望能卖出东西,房子想卖给别人,别人知道他得罪了人,价会压得更低。

    不给五千贯,是因为对方算计自己了,不能白让人算计,以德报怨从来都是可笑的行为,没有哪个圣人如此说过。

    刘衙役嘿嘿笑两声,说道:“明白,明白,宝郎真是个善人,四千贯,不会差了。”

    “嗯!刘大哥辛苦了,晚上可是吃过?”徐宝这是送客,他今天要早睡,明天一早还得办事。

    “吃了吃了,不辛苦不辛苦,我们四人一人能拿到二十五两银子呢。”刘衙役把实际收入说出来,他是告诉徐宝,已经赚到钱了,不会再额外拿。

    说罢,他又笑笑:“宝郎你早早歇息,我那回去巡街。”

    “别着凉了,备上姜水。”徐宝关心一句。

    “备了,早备了。”刘衙役回一句,转身离开。

    他一走,在旁边桌子上练字的张柽放下毛笔,对徐宝问道:“事情如何了?”

    “七十五个人的家人先搬到上岗村躲躲,待我处理完杨崇勋的孙子,他们再回来。”徐宝答。

    “杨崇勋是谁?”张柽不认识。

    “从祖父那里开始就负责太祖、太宗、真宗的大内防卫,虽说几年前死了,但威势仍在,他这人不好,他儿子和孙子也没一个好东西。”

    徐宝说出对方的来历,又补充:“最明显的事情是他在边关当将领时,让士兵们,还有负责修复武器和制作战争器械的工匠们给他雕刻木偶,然后刷了漆,到京城卖,赚了钱他自己留着。”

    张柽听一愣一愣的,搓搓脸,说道:“竟然有这等人?”

    “是的,即便如此,官家也没收拾他,还是他儿子惹的事情太大,他才辞去军方的官职,而哪怕是这样,依旧加封他一个太子太保。”

    说着徐宝一拍桌子:“我他娘的为了边关将士踌钱直接送,还派人去买军粮,他能干出那样的事情,军队是国之本啊,到了他孙子这里,还没完了,哼!

    若是他孙子不冒头,我还真不了解,现在惹到我头上,我要是不让他知道下厉害,又如何对得起其他的将士?杨恩继必须要死,我看谁敢保他?”

    徐宝是真生气了,如果杨崇勋让士兵和工匠做出木偶,他拿到京城卖钱,得到钱他自己留一点,其他的买了军队需要的东西送回去,那都是可以的。

    虽说这种行为不对,而是对军队有利,将士们有了好的吃食,还有钱拿,就能打胜仗,军队打了胜仗就是道理。

    别说是上面还有皇上关照,即使没有,相信百姓也能理解和接受。

    可他自己全给贪了,而且资料上还有各种他的问题,正常来说史料不会如此评价一个人的,而是尽量往好的方面说。

    能让史料那么记载,他得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一句正面评价没有,而且还未见到任何一个史学家帮他翻~案,加上他儿子的事情,还有现在孙子的做法。

    一家子没好人,要代表星星惩罚丫。

    张柽也在那里生气,涉及到军队的事情没人不关心,尤其是战争进行时,虽说那是以前的事情,但想想,还是难以释怀。

    “小宝,我也想杀他,可是……你打得过他吗?”张柽担心这个问题。

    “我打不死他。”徐宝冷笑一声,又道:“但我不会亲自动手,我要让他死在路上,死在冰天雪地里。”

    “千万小心啊。”张柽不是很相信徐宝能做到,对方毕竟是有关系的人。

    “知道了大哥,大哥习字用的是谁的帖子?”徐宝又看向张柽写的字。

    张柽如今学拼音,也开始认字,然后自己学着写。

    “是个比我小一岁的叫郑郝的人,天冷他过来暖手,我见他是读书人,就给他做了碗汤喝,后来说着话,知道我想习字,就说送我个他写的千字文,果然,大前天就送来了,我给他买了一刀纸和两块墨。”

    张柽高兴地说道。

    徐宝也高兴,虽说这人写的字难看点,没有骨架,但未瞧不起自己大哥,还能交往,确实不错。

    不过用的千字文练……

    “大哥,都怪我没想到这茬,我先给你写几十个字,你练着,回头我找别人写,先把正楷写好了,然后再慢慢练别的。”

    徐宝说着拿起笔开始写,他承认,自己的书法也不行,但总比郑郝的强,同样是正楷,写出来的味道也是不同的。

    他已经准备让嘟嘟来之后,下次带个水写板来,就是字在板子上,用毛笔蘸了水在上面写,还可以有透纸的那种。

    反正这东西不值钱,甚至可以专门制作上面有拼音的,边练字、边认字。

    张柽守在旁边看,等徐宝写完,与郑郝的一对比,哪怕他对书法没研究,也能看出自己小弟的字比郑郝的看着舒服。

    “小宝你这字真不错。”张柽笑着夸赞。

    “我差远了,等你弟媳来的,让她写给你看,你便知道了,说起来我就生气,同样都是人,她咋学东西那么快?”徐宝无奈地说道。

    张柽却不管徐宝家里的事情,他高兴地拿起笔,照着开写。

    徐宝见得不到支持,简单梳洗一番,看看炉子里的火,躺榻子上,把被一盖,睡觉。

    他不怕一氧化碳中毒,因为炉子里的火不错,没倒烟,而且有炉筒子伸到外面去,这个时候只要不压炉子,就没问题。

    ******

    第二天天不亮,干活的人来了,开始摆架子。

    徐宝顾不得吃早饭,骑着马就跑了,从外面绕着跑,跑到东边,从东边进马行街,然后守在东华门外。

    好冷。

    冻手、冻脸、冻耳朵,尤其是耳朵,快要感觉不到了。

    身上不冷,因为里面是保暖内~衣,脚也不冷,脚上穿的是好牛皮靴,里面放的毡垫内衬。

    “下次我做个耳罩和下巴套,嘴、鼻子、眼睛就冻去吧,又不是在南极,不怕,手拉缰绳,我得带一个鹿皮的手套,里面要加上羊绒,再冻一会儿我就哭了。”

    徐宝下了马,把袖子拢在一起,不时地把手拿出来捂耳朵,在那嘟囔。

    今天没下雪,小风嗖嗖的,看着别人,出气后,胡子、眼睫毛、眉毛和前面的头发上全是霜。

    这时有不少马车在外面等,大门没开,旁边有小门,有的车直接就进去,看样子今天没有什么早朝,能先进去的自然是官位比较高的,其他的要等着开大门。

    门外站了两排禁军,一个个看上去也很冷。

    “官人买包子吗?大肉包子,三文一个,买两个吧。”徐宝正等着找人时,一个童声响起。

    徐宝扭头一看,一个八、九岁的丫头仰着小脸看过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小脸被冻得通红,小手也红。

    一看到小丫头这么冷,徐宝很自然地把手拿出来,捂在对方的耳朵上,结果丫头脸更红了,想要挣脱,动了动,结果又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徐宝缩回手,把马旁边挂的箱子打开,从中把凡~士~林取出,挤在手上搓搓,就往丫头的脸上抹,抹完脸抹手,最后把自己的脸也抹一抹。

    “有多少包子,全买了。”徐宝直接问道。

    丫头看看手,又看看徐宝,大眼睛眨呀眨的。

    “多少啊,我全买,然后你回家,大冷天的在外面转什么。”徐宝对丫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给我脸上蹭的是啥?”丫头拎着食盒,闻闻手,有股淡淡的蜡味,但不熏人。

    “好东西,我这一小管都给你了,抹上就不能冻出口子。”徐宝把一小管凡~士~林给对方,然后接过对方的食盒,打开向里瞧瞧,一个也没卖出去呀。

    上面一层九个包子,全在,不可能先从下面卖,下面的热气还可以往上升呢。

    简单数一下,四层,四九三十六,一百零八文,再看竹子做的食盒,有三十文足够了。

    徐宝拿出自己的两陌钱,一陌是七十七文,递给丫头:“行了,回吧,食盒我也要了,白天你再买一个,快走。”

    “官人你是好人。”丫头懂事。

    “我不是官人,没当官,说实话,我也是想找个买卖,正好你有包子,我买来再卖,一转手就赚到钱了。”徐宝知道对方说的官人不是家里男人的意思,便说个谎。

    说完他不管丫头,拎着食盒到一辆车旁边,在外面对着里面带着节奏说:“包子买了包子卖了包子热乎咧,皮了薄了馅了大了油水多了哎!东门来的西门进的闻着我的包子打着转的流口水了喂……”

    一通腔甩出来,徐宝不觉得冷了,这可是学着老~北~京的叫卖来唱念的,不仔细听,听不出什么来,但不闹心,仔细听就会让人跟着往下哼哼。

    可不是说老~北~京卖东西的人闲着没事这么喊,这是一种科学,就跟数来宝和卖十三香一样。

    “来两个,我吃着暖和暖和。”车里的人终于忍不住了。

    “十文一个。”徐宝给个价。

    “不是三文吗?”车里的人沉声问道。

    “一个包子层层褶,昨晚发面半夜合。鸡没起来人先醒,霜未散去风已歌。门外忍苦少衾裹,车中享福有暖和。颤声叫卖身前至,十文一个多不多?”

    徐宝大声说道。

    “说得好,十文不多,给我来四个。”另一个车中传来声音。

    徐宝连忙过去,用食盒盖上放着的毛边纸包了四个递进去,里面直接塞他手里一个银豆子,很小,但再小也是银子。

    “多谢,四个包子,银豆子一个。”徐宝给吆喝出来。

    “我这边两个。”另一车中喊。

    徐宝过去,这次对方没多给,就是二十文。

    接着是又一两车,还有骑马在旁边的,徐宝忙来忙去的,一会儿就只剩下五个包子,袖子里一堆钱,挺沉的。

    卖包子的丫头一直没走,她在看,眼睛睁大大的,目光充满了好奇和崇拜,全是小星星。

    “宝郎,你这是改行了?村里混不下去,跑到东华门卖包子?”徐宝正打算把剩下的五个包子卖掉三个,留两个自己吃呢,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哎呀,曹大哥,等你呢,我嫌冷,正好找个事情做,给你两个包子。”徐宝笑着递过去两个包子。

    转过身,来到丫头面前,把一个包子拿起来塞丫头嘴里,另外两个一个自己咬着,一个夹在手上,把袖子里一堆钱和那个银豆子倒进食盒,接过丫头手上的两陌钱,说道:“行啦,这下总该回去了吧,帮你卖掉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招雇军士

    丫头咬着大包子继续愣神,似乎事情发展太过出乎她的意料,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回吧回吧,拿钱给自己买个大帽子,再买几尺布做个厚的手套。”徐宝比画了一下,他所说的手套其实是大拇指和四个指头手闷子。

    丫头眨眨眼,伸手把嘴上咬着的包子拿下来,怯怯地说道:“还,还有包子呢。”

    徐宝:“……”

    “哈哈哈~~~”另一个骑在马上刚才买了两个包子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呵呵。”徐宝也笑,然后对丫头说:“快,回去装来卖,今天十文一个能卖出去,小心点别摔了。”

    他说话时,丫头已经转身向别处跑。

    曹彦这时看明白,更猜出来了,笑着对徐宝说:“徐弟是见不得娃子吃苦啊,三文的包子竟能给卖出十文,厉害。”

    “是诸位官人赏脸,不在乎十几个钱。”徐宝摇两下头说着。

    “徐弟说是等我,不知有何急事。”曹彦下马,向徐宝询问。

    “曹大哥借一步说话。”徐宝牵着自己的马往旁边没有人呆的地方走,边走边吃,包子拿在手上暖和多了,白菜和肉馅的,肉并不少。

    二人停下,曹彦速度飞快地吃掉包子,抢过徐宝手上没吃的那个,塞嘴里,把手随意地在身上擦擦。

    “曹大哥能否找来军中伤残的老兵,最好是家境略差的那种。”徐宝道明来意。

    “做什么?”曹彦好奇,而后点头:“伤残的老兵有,不但有,还很多,如禁军当中,逢战事,会派遣到边境,打仗死人受伤太过寻常,说不定哪时我也会被派出去。”

    “禁军不好用啊,禁军家中富裕,我……”徐宝打算不要禁军。

    话未说完,曹彦叹气说道:“上残的禁军家中如何富裕?你说我家中有钱么?我如今当着虞候,自是有饷可拿,偶尔还能从别处捞捞油水。

    若哪天我受了伤,将不可再入步兵司当值,只是挂记在步兵司,所穿的衣服和粮食照平时的样子给我一半。

    我若离开,则直接给我三万钱。徐弟真以为我留下能继续衣食放面拿一半?我离开步兵司真可一次拿到三万钱?那时我该如何?”

    “哦!”徐宝恍然,曹彦说的是朝廷的抚恤,伤残的士兵如果平时一月两斗米,等伤残后依旧在原来的部门呆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给一斗米,如果不愿意呆了,说是离开,一次给三万个铜钱。

    看上去很不错,从实际角度出发就不行了,因为要养家,像曹彦,他有双亲,有媳妇,还有孩子。

    受了重伤,突然给他减一半的东西,家里的日子必然难过,甚至在发放的时候根本拿不到一半,上面克扣了。

    而要那三万钱,算是买断,合官贯是三十八贯多,一家人京城是呆不下去了,只能跑到偏远的地方。

    这还是禁军,理论上厢军和乡兵,或者说是土军,同样也有此待遇,不过真正执行起来可就难喽。

    “徐弟欲要伤残之兵,可是有活做?”曹彦想起了在西市摊位区的老兵,负责在茅房外面卖毛边纸给有钱人。

    心中便惦记上了,若徐宝还能找到更多的事情给伤兵做,自己定要把关系好的人荐给徐宝。

    徐宝把手拢在袖子里,说道:“要,有活干,愿意来的,我给皮衣、皮裤、皮靴、皮帽子、皮手套,一天三顿饭,顿顿有肉,一人一百钱。”

    徐宝报出衣服的福利和工钱,他没给粮食,因为粮食价格总变动,之前一百文还能买来一石八斗米,现在涨了,变成一石五斗米。

    米指的是小米,一天赚一百文,全买小米,一家十口人使劲吃也不了。

    可是不能只吃小米,难道发了米还让人家拿着去卖钱,再买别的东西吃?

    所以给钱最实在,一百文给出来,相信没几个会拒绝,一家六、七口人的也能天天吃米、面、肉和蔬菜,还能剩钱买布做衣服。

    听到徐宝报出的钱,曹彦都动心了,他问:“徐弟,不是伤残军人可行否?”

    “知道是年岁大的,那得能走动路的,别总是病倒了,尤其是咱们和辽国之前打仗时死战不退的,我要,被战争吓破胆,提起打仗就哆嗦的,不要。”

    徐宝说出自己的标准。

    他现在没能力养所有的人,即使有能力也不敢养。

    曹彦虽说不清楚徐宝要让退下来的老兵做什么,但却非常愿意帮忙,点头说道:“徐弟且安心,有兵,你要多少?何时要?”

    “我要一千人,三五天之内,若是与辽征战的老兵,何到到来都可,最好是举家到,但家中有子孙触犯律法的不要。”

    “成,徐弟你可想好了,一千人先来,一天你要拿出十万钱,十天百万钱。”曹彦提醒一句。

    “知道,一天一百三十贯,还有吃的饭菜,一千人一天二十贯足够,我买得多,价钱便宜。”徐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曹彦不再说别的,只问:“人送到哪?”

    “上岗村,我得找人买东西给他们做衣服。”徐宝给出地点。

    二人事情到此商量妥当,曹彦告辞,进去。

    徐宝牵着马往回走,那丫头又过来卖了,而且卖得很快,旁边还跟着个妇人,包子十文钱一个,今天算是赚到了,明天和往后没这样的好事。

    回到办公室,架子和棚子在摊位区全搭起来,小吃区速度最快,已经有人过来吃了。

    “大哥,叫你村里的三人雇两辆车,他们自己赶,我要把钱拉回去一些,买东西。”徐宝吃着张柽给准备的馄饨,说道。

    张柽回头看向后选的两个人,两个人比先前的两个懂事,立即跑出去。

    等从车马行赶两辆车回来,徐宝带他们去王家取钱,钱全放在王家了,没存金银铺子,金银铺子会收保管费。

    徐宝觉得这样的银行很不要脸,存钱进去不给利,还得给银行钱,等我势力大的,我也开金银铺子,把你们全挤兑黄铺。

    张柽村子里的两个人赶车拉着钱往上岗村走,徐宝骑马跟随,负责保护。

    二人很高兴,他们家人在上岗村呢,送东西能顺便看看,而且还一车拉了不少钱,虽说不是他们的,但也觉得心情好。

    路上遇到了一大群人,挎着包的、背着孩子的、推车小车的,还有赶车在车上挤着的。

    “宝郎,宝郎你回村啊?”队伍中有人站出来和徐宝打招呼,是姜廉。

    整个队伍是七十五个小偷们的家人,他们带着往上岗村去,有不安,也有希望。

    “回,回去准备准备,带两车钱,不好让别人帮着赶车,少是少了点,等回头再拉两车。”

    徐宝没下马,坐在上面说道。

    赶车的一个少年很有眼色,把盖在车上的布掀起来,下面是一串串堆积在那里的铜钱。

    车子一过,小偷和他们的家人都看着,眼热,同时不害怕到上岗村过不好了,没看人家徐宝说钱的时候是论车的吗?别人是按照文、陌、贯,他是一车一车的。

    小偷们暗自庆幸,多亏没选错,徐宝真有钱啊。

    一直走过去,徐宝回头看了眼,人不多,才三百多个,估计有的小偷不是本地人,家太远,是陪着来的,而且瞧着这些人没几个像是在京城里生活的样子。

    想想能明白,京城生活不易,尤其是租住房子的。想在京城有套房产,不是一般难。

    晌午过时,两辆车拉着钱抵达。

    村里的人过来忙着搬运,徐宝找到里正:“里正爷爷,又有三百多人要来,安排一下,还有马上叫人到周围的镇子里收鞣制好的皮子,什么皮子都要,我带回来钱了。”

    “咋不在京城买?”里正先是点头,又问。

    “京城只能去皮行买,太贵,别处过来送货的我拦不下,他们必然是和皮行定好的,哪怕能拦下我也不买,咱村有钱了,总要让别人跟着吃吃香。”

    徐宝笑着说道,他这个行为属于带动地方经济。

    “你吃饭,我叫人去做。”里正没说别的。

    来到吃饭的地方,大人们是轮流吃,今天的菜是煮的山药和肥肉片,汤很多,主食是大馒头,不是很白,但看着也香。

    大人们在那里高兴地吃着,徐宝看着也不错,于是……他就去了孩子们吃饭的地方,他才不吃这破玩意呢。

    到了孩子这边,有剩的,是梅菜扣肉和鸡蛋炒蒜薹,主食是米饭,以及用奶和的面做的小馒头。

    这才对嘛,徐宝不吃小馒头,盛一大碗米饭,问:“蒜薹哪来的?”

    “买的,有快船从南边用了一个月时间过来,往京城送,我们挑着没坏的,掐着嫩的买了五十斤,一斤一百二十文,没给钱,给了他们十块家里用的肥皂,他们算是赚了。”

    一个妇人忙着给徐宝做萝卜丝汤,与徐宝说。

    “好。”徐宝只说一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别的,他觉得蒜薹是真贵,从南边运来的,一百二十文,得买多少小米?

    同时他也发现村里人会做买卖了,竟然给了十块肥皂,十块肥皂可以换五十斤冬天的蒜薹,这个时代的物价真好。

    ******

    凌晨两点多还有一更,明天第一更放在十三点,第二更放在十七点半,要是有多更,我会在明天第二更的时候说。

    大家上号看啊,投票,谢谢!

第一百八十九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宝郎,喝口热乎的汤。”妇人把萝卜丝汤端来,木头做的大海碗满满一碗。

    徐宝心说你不会看着水多倒出一些呀?不管多少,直接往里放萝卜丝,我还喝什么汤,我捞萝卜吃吧,不然剩了扔去怪浪费的。

    一想到汤最后还是会浪费,里面还有油呢,他就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人,对妇人说道:“劳烦婶婶,给我留一小碗,其他的端去给我娘。”

    是的,他想起来干娘,也就是义母了,张氏的年岁其实不是很大,但是显老,想是在京城东边的村子住,日子并不好过,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最后把身体给熬坏了。

    妇人答应,夸着徐宝孝顺,盛出一小碗给徐宝留下,端着大碗的走了。

    徐宝根本没理会,他还想着事情,上岗村、岗东村、下岗村、大哥的村子、京城童蒙书院孩子的家人。

    一大群人中的老人并不少,岗东和下岗两个村子的老人守着家,虽说有人送去饭菜,可也是一天三顿。

    此处人的一天三顿饭不是像现在这样吃,正餐的话是早上辰时吃,下午申时吃,这是不怎么干活的。

    干活的人是午时吃,晚上戌时吃,到了半夜再吃,天不亮就起。

    自己到来给变成了早上六点多吃,中午十二点多吃,晚上六点多吃。

    这个习惯是不错的,半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不过对老人来说,如此吃法还是不好,应该换一个节奏,要像什么样呢?

    想着想着,徐宝高兴起来,大喊道:“我太聪明了,我对着镜子看,里面有我的偶像啊。”

    “宝郎,宝郎你怎么了?知道你聪明,知道的,村里的都知道,你头晕不晕不?我去给你找医生,新来的两个医生手艺可好了。”

    在旁边切着葱花,晚上准备给娃娃们熬汤喝时用的妇人听到徐宝喊,吓坏了,差点伤了手,连忙放下刀,凑过来关切地询问。

    “不用,我没生病,我是想到了一个让村里人晚上也能放心出来溜达,而且又能给村里赚钱的事儿,包括岗东村和下岗村。”

    徐宝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多亏刚才没说对着镜子磕头的话,让人听了会觉得他太自恋。

    “真没事?”妇人过来摸徐宝的额头,徐宝没动,让对方碰,妇人摸完他的脑袋又摸自己的,点点头:“不热,我怎么觉得我脑袋热?”

    “因为你旁边有炉子,我旁边没有。”徐宝说出实际情况。

    妇人笑了笑,说道:“是有炉子,在这干活不累,还和宝郎学了不少菜,我家那口子还说我做的菜比京城会仙楼的菜好,像是他去过似的,穷鬼。”

    这个话题徐宝就不接了,他随意地说道:“可不能外传啊。”

    其实他并不在乎,那菜谱又不是他发明的,是多少朝代的厨师们琢磨出来的,所谓的秘方其实没有秘方,只是噱头而已。

    谁愿意学就学,菜多了,学得过来吗?大部分菜自己都不会做,只是知道怎么做,动动嘴就行。

    然,妇人不是如此想,很郑重地说道:“宝郎你放一万个心,你告诉我们怎样做菜,我们一个字不和旁人说。”

    开了话头,妇人就说起来了。

    “要我说呀,不该叫别村娃娃的家大人过来看娃娃吃什么,看到了后琢磨会了咋办?不说旁的,就昨天早上做豆腐,为了给娃子们晌午做豆腐圆子的那个。

    哎呀,下岗村的小哈子家的媳妇过来说看娃子们早上吃什么,就别她看去了,她说这卤怎么有股子酸味?

    晌午炸出来是没那么酸,谁知道那是酸汤豆腐?我们几个还估计用别的豆腐炸了个,不好吃,比不上酸汤的。”

    徐宝的嘴快速动着,把一小堆嚼碎的蒜薹吐出来,说道:“蒜薹老了。”

    “那是嫩的,宝郎你以为从那边运过来,到这里还能嫩成啥样?娃子们嚼不动就吐,你说她看到了,回去照着做,咱怎么办啊?”

    妇人解释下蒜薹老了的问题,又把话题给转过来。

    “可是她知道你们是用前天点豆腐流下来的卤做的酸汁又点的豆腐吗?”徐宝不得不接这个话。

    关键的地方不在于做豆腐圆子用不用酸豆腐,而是如何做酸汤豆腐,还有一个是吃圆子时候浇的卤汁。

    酸汤豆腐怎么做的呢,就是正常点豆腐,然后不是要把豆腐脑放在一个木头匣子里盖布压么,压出来的那个水,别扔,放着,放酸了后,再用这个水去重新点豆腐,这个点出来的豆腐就是酸汤豆腐。

    还有别的办法,用面粉和醋发酵,然后点浆,但正宗的豆腐圆子可不是用那这种酸汤,更不是把豆腐先切好了再发酵成酸的。

    这方法徐宝知道在自己那边的网上找不出来,因为会的就是会,不认为有什么技术性,所以不说,而不会的接触不到,只能用面粉和醋做点卤的酸汤。

    同时网上也不会告诉你做豆腐圆子时别把圆子捏紧,那样炸完后里面就少了水,吃不到好的口感。

    说起来这才是关键的地方,同时制作后往里加的汁必须有鱼腥草泡的。

    鱼腥草是要,从药房里拿的,谁能想到做豆腐圆子会用上药?

    让厨房给宝宝们做这到菜的目的是去火,冬天穿衣服多,屋子里又生火,火气全压进宝宝的身体里。

    所以才叫厨房炸豆腐圆子,感觉上油炸的东西火气更旺,实际上却是去火的。

    徐宝就是抱着这个目的,所以把配方拿出来,否则可以专门开一个豆腐圆子店了,他觉得自己不说,别人就不知道。

    结果还是让做饭的妇人们发现里面的技术含量了,因为被别人看到,心里便不舒服。

    听徐宝说,妇人依旧不高兴,说道:“她闻到了汤子酸,回去她拿醋也能做,醋是可以点豆腐的。”

    “知道知道,没事,她不知道还需要用鱼腥草泡汁。”徐宝只好如此安慰。

    “那是对的,我们用鱼腥草泡完了就把鱼腥草拿出来了,一点没留下,咱们姊妹们商量着,厨房加两到门,别人不准进,这可是宝郎你的,还全让他们学去了呢,哼!”

    妇人卡着腰说,然后手在身前的围裙上蹭蹭,继续回去切葱。

    徐宝很满意,不错,有保密意识,有扒拉几口饭菜,问:“讨饭的二十七个人怎样了?”

    “还能怎样?盯着他们呢,他们那四个孩子才野性呢,站在河沿上用棍子往里打,打鱼,打翻白了跳下去抓,也不管衣服湿不湿,还有大人,干活卖力气,还总找着跟我们说话。

    哼哼,早看出他们不对劲儿了,一个个能干活,怎就吃不上饭?他们那有个女子还问我呢,地里蒙的是什么,呵呵,我能告诉她?

    宝郎,咱都知道,他们就是奔着你那房子来的,知道你房子里有好东西,宝郎你放一百个心,有村里人在,哪个来了也没用。”

    妇人一边切着葱花一边说。

    徐宝听着,脸上露出笑容,村子的人朴实,但不傻,更主要的是一心护着自己,听着对方说话太过小家子气,但每每都是为自己着想。

    这是亲人,不是外人,自己多付出一些又如何?村里需要钱,自己就拿钱出来,账在那里放着,但不必把利益也算那么清楚。

    如是想着,他匆匆吃完,出去找里正。

    找到里正的时候里正刚刚吩咐完别人去周围的村子、镇子收鞣制好的皮革。

    “里正爷爷,送棉花过来的人走了?”徐宝上前问道。

    “走了,你说你呀小宝,你花大价钱买他的棉花种子干啥,没用,咱还能有地不种粮食种棉花?”里正说道起来,很不高兴。

    徐宝笑,问:“里正爷爷,咱村沤肥沤怎么样了?”

    “那没得说,好,好肥,用不完啊,你想卖?”里正说起这个高兴了。

    “不卖,我是想和你说,那个……肥能供上,可以在麦子地里种棉花,一行麦子、一行棉花,你可能不知道那棉花做什么用,等他全给送来,我教大家做棉衣,给宝宝们穿。

    那可是六千多斤的棉花,一个娃娃有三斤棉花做全身的都够,穿上棉衣那才暖和呢,在雪地里打滚都没事,尤其是宝宝们,穿上跟个球球似的,摔了也不怕。”

    徐宝介绍起棉麦套种和棉花的好处。

    他那边去东北就看到了,有的小孩子穿上全套的,就是个球,在雪地里跑,一个小心摔个跟头,骨碌骨碌,爬起来继续跑,啥事没有,让人一看到就想笑,很有喜感。

    他也想把村子的孩子变成那样,尤其是穿厚厚衣服的小宝宝,走起路来跟企鹅似的,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里正不知道徐宝的快乐,他只是想不同棉花怎能和麦子一起种,以前从未有人做过。

    “那麦子还能长?”他担忧麦子长不好。

    徐宝点头:“能,追肥,其实全种上棉花也比种麦子强,粮食咱能买,棉花我去哪买?里正爷爷,你还信不过我吗?”

    “信,信呢,哪个敢不信?可是听那人说,棉花往下摘籽很费劲。”里正一想到那人说的话,就感到恐惧,摘呀摘的,一团子棉花要摘上一刻。

    “呵呵!”徐宝笑两声:“那是他不会做,我告诉大家个法子,摘籽一堆一堆地往下落,不必用手往下揪。”

第一百九十章 不用饭锅用竹筒

    里正不懂棉花脱籽方法,更没试过棉花和麦子套种,但徐宝说,他就听,随后问道:“什么时候种?”

    “原本应是冬麦种时跟着种,错过了这个时候,只能是明年开春种,晚收两个月,里正爷爷,找人把运来的棉花纺线吧。”

    徐宝回忆下播种的时间回答,决定先叫人纺点线,这个就不用他来管了,纺车是一样的。

    正好村中还有妇人闲着,不如给她们找点活做。

    里正很快找来一群人,交给徐宝安排。

    布置二十个人拿纺车在那摇啊摇的,徐宝又开始画图,需要做棉衣,棉衣不能像现在的衣服那样宽大。

    画好图,徐宝自己看看,很满意,反正他是能看懂,找来两个妇人给讲解,然后问:“冬天冷的时候知道怎么办吗?”

    “知道知道,尽量不出屋。”一个妇人回答。

    另一个妇人跟着说:“天冷多穿两层衣服,实在没有衣服,就把麻团往衣服里面絮。”

    “对对对,絮,现在咱们看的这个就是把棉花絮进去。”徐宝一听到对方知道絮东西,就放心了,他真把对方直接把棉花给塞在两层里面,而不走线,那样穿身上动一动会滚包的。

    让两个人找一块布裁了,按照样子试做,照着样子比的是七、八岁孩子能穿的大小,但是徐宝估计絮好棉花做成,七、八岁大的孩子穿不进去,会小。

    但无所谓,小了就给五、六岁的孩子穿,反正先让两个人知道怎么回事。

    看两个妇人带着其他妇人在那里摆弄棉花和布,徐宝不再管,今天是做不完的,他溜达着出去,找下岗村的里正陈焘。

    下岗村之前干活的人依旧忙碌,地里搭出了大棚,现在是布管子,把竹筒一根根连上,围绕在孩子们的院子中。

    然后在高的地方搭架子,要搭结实了,因为上面要烧水,然后人工往管子里倒。

    这属于费力的活,整体上付出太多,收获仅仅是孩子们这片区域冬天不那么冷,今年给孩子们过一个不一样的冬天,明年徐宝是不会在这样做的,太麻烦。

    陈焘在这里呆着,看自己村的人干活,不时指导一番。

    徐宝寻来时正听他在那里喊。

    “这个竹筒不行,太长,要短的,长了就过头了,除非是锯断,对,一丈长的拿来,往这接,哎,就这样,不对,谁让你拿来短的?你看这短的接完还要接,得到前面才能转,换长的。”

    陈焘喊,他村子的人听他的话来回跑。

    徐宝见他一会儿这么说,一会儿有那么说的,知道不能把他留在此处了,不然估计到了开春孩子们的暖水也用不上。

    对方哪里是想要好好指挥别人干活,分明是过领导瘾呢。

    徐宝能理解,想过领导瘾的人哪个时代都不缺,是个人为了体现自我身份和地位的一种行为。

    但他不能允许别人过领导瘾的时候耽误自己的事情,陈焘指挥来指挥去的,不停返工,还是给他找个活干吧。

    “陈爷爷忙着呢?”徐宝凑上前,拉住要让人把长竹竿换成短竹竿的陈焘,笑着问。

    “啊,不忙不忙,我告诉他们怎么干,他们一群人一个个的不会干活,我跟着着急呀。”陈焘双手拢在袖子里,脸上带着愁绪说道。

    “陈爷爷,我有事情找你商量,让他们先做着,等做不好了你再来指点。”徐宝拉着陈焘边做边说,同时一手在背后对干活的人比画,让他们快点。

    下岗村的人松口气,拿起中间打通的竹竿子按照之前想好的连忙对接上,一根接一根,速度飞快。

    “小宝有何事?”走到远处,陈焘询问,称呼变了,不再是叫‘徐郎’,跟里正一样,估计是认为亲切。

    “陈爷爷,问个事儿,吃过装在竹筒里的饭吗?”徐宝很神秘的样子,小声说。

    “吃过,不但是把饭装在竹筒里,菜也装里,碗坏了,总不能马上做出一个,就把竹子砍一截,当碗用,来干活的时候咱村的人不就是这么吃的么?”陈焘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听到用竹筒吃饭,笑着说道。

    徐宝眨两下眼睛,反应过来,对方理解差了,纠正地问:“陈爷爷,我说的是把米和肉,还有水放到竹筒里,封住了,然后再拿到火上烤,吃过吗?”

    “啊?”陈焘听完,微微张开嘴,琢磨。

    几息之后,他摇摇头:“小宝啊,咱村现在不缺锅,用锅做饭比你说的拿竹筒做要方便,把米和肉放一起煮,那是以前,现在村里人也学着炒菜,不过若是小宝你想吃,我叫人给你做两筒。”

    陈焘属于变相否定,说出的话听着还很有道理,有锅不用竹筒。

    徐宝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拉着他到厨房,找来竹子自己动手,砍好,打个铜钱那么大的孔,把米淘好塞进去,再把五花肉也塞进去,还放了点盐,加水,选根木头削成一头细、一头出的楔子状,钉进去,把口堵住。

    连续做了五个,这才停下。

    在地上挖个坑,从烧着的灶子里取出来燃烧的煤块,扔到地上的坑中,竹筒架上去开始烤。

    需要一段时间,徐宝边来回转动着竹筒边说:“陈爷爷,像我做的这个没见过?”

    “没,有锅谁费这个工夫。”陈焘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认为没用,耽误事,一个接一个制作竹筒,还要塞来塞去的,比不上直接用锅。

    徐宝很高兴,没见过那就好卖钱。

    他对陈焘说:“陈爷爷,回村后,叫村里的人做竹筒,米呢,可以是稻米,也可以是糯米,肉的话一定要准备出猪油来,肥瘦都有的也行,其他的菜看着弄,到时候做出不同味道的。”

    “哦哦哦。”陈焘敷衍般地应着声。

    徐宝继续说:“过上一个来月,有人到村里,村里专门卖这个,可以赚钱,竹筒饭不但能烤好了马上吃,还能揣在身上带着,几个时辰后吃也成。”

    “卖?赚钱?”陈焘不敷衍了,找到了关键字,琢磨琢磨,还是摇头:“小宝啊,哪来的人呢?卖给上岗村,你上岗村买吗?你们自己会做。”

    “有人,咱们在洧水河边搭个渡口,下岗村对面是什么村?岗东村是吧?”徐宝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周围的情况,岗东村正对着上岗村,那么下岗村对着谁?

    “没村,那是林子,竹林子,以前有人想要把林子砍了种粮食,咱三个村都不许,留着一片林子还能用呢。”陈焘说道。

    徐宝这下知道为何自己对那个地方没印象,没人,随即又纳闷地问道:“一大片全是林子?几千亩?”

    “哪来的千几亩?几千亩的地种竹子,那还了得了?一片有个三十来亩,其他地方有四百多亩是别人家的庄子。”

    陈焘摇头说道,突然想起什么,对徐宝警告:“小宝你自己千万别过去,那庄子的人瞧不上我们,去了他们放狗咬你。”

    “咬我?我带着村里的弓弩手过去,我看谁敢放狗,全杀了吃肉,正好冬天吃狗肉锅,狗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徐宝一副我不怕的样子。

    “小宝想吃狗肉?村里杀一只给你。”陈焘立即跟上。

    徐宝连连摆手:“不不不,不吃,狗肉吃着泻口,有牛羊肉吃,谁碰狗肉,陈爷爷,咱说渡口的事,从下岗村过去是竹林,往上走是岗东村?是,很好,陈爷爷记得照我说的做啊,我保证拉来人买竹筒饭,我去找乔罡。”

    说完徐宝就走,陈焘愣了下,说道:“小宝,管他岗东村作甚?”

    “我和他们又没生死仇恨,要连成一片。”徐宝回了一句离开。

    “就是心善哪!”陈焘叹口气夸赞。

    他不知道,徐宝不是心善不善的问题,是怕岗东村看自己赚钱多了背后使坏,邻里之间的总让人惦记,晚上睡不安稳。

    他找乔罡,在村里没看见,问了人,只好划船过对面,河上结冰了,但是还薄,用船一冲就碎。

    找到乔罡时,乔罡在家,指挥着人给房子铺草搭斜面,新起的房子,泥和竹子混合起来的,看那意思是先对付一冬天。

    徐宝想起来了,对方家的房子叫货郎吴八给烧了,没错,就是吴八,如今只有自己和里正知道,还有嘟嘟。

    吴八之前可是总在岗东村混,在上岗村的几天,专门往人家有狗的院子外面站,为了让狗不吠他。

    徐宝甚至能猜对吴八如此做的目的,祸害岗东村,引起岗东村和上岗村的矛盾冲突,好在自己反应快,把岗东村的孩子们带过来,并且给岗东村的人找赚钱的活干。

    而后吴八不甘心,又跑到上岗村来,可惜被自己给吓跑了,准确地说是让对方的计划有所改变,比如说讨饭来的二十七个人。

    想着此事,徐宝站到乔罡旁边。

    乔罡正瞧着房子上的活,忽然觉得身边多了个人,有一扭头,惊讶地说道:“徐宝?徐郎,你……”

    “过来看看,顺便找乔里正商量个事儿。”徐宝笑笑,说道。

    ******

    之前我说错了,不是十七点半第二更,是十九点半,因为我想多点点击,起点计算点击是间隔六个小时。传这章的时候我去把前面说的修改了。

    有票的请投一下,万分感激。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送一套工具

    一听徐宝说商量事,乔罡的眉毛不由得挑起来,不是皱起来,如今他自认对徐宝比较了解。

    知道徐宝本事大,而且不跟他这个里正一般见识,换个说法是徐宝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

    初时他还很生气,等眼看着村里的娃子有书念,村中的人能多赚钱,他跟着高兴起来。

    因为他是里正,不管村子的人给谁干活,也不用理会村子的娃子们在哪读书,只要是村里的,就算上他的功劳。

    比如教化民生这个,县里会给写个‘奖状’之类的东西,可以光耀门楣,对得起祖宗了。

    加上村里的人有了钱,他再让村里的人干别的活,也不担心村里的人不干,怎么说他都是里正。

    他甚至已经知道火不是徐宝或徐宝那没过门的媳妇放的,放火的人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带着村里的人找上岗村的麻烦,包括后来的毒~杀牲畜。

    当时好吓人,村里的人快要去拼命了,结果徐宝一个手段使下来,全变老实了,没办法,比起牲畜,孩子能读书更重要。

    那今天找自己,是不是又想到赚钱的法子了?

    乔罡在几秒之内,想到了许多。

    随后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徐郎请说,来来来,边喝茶边说。”

    说着话他去拿茶水,给干活人准备的,他家的房子是村里人主动给他修的,好歹他也是个里正,而且大家日子好过了,他家没房子,瞧着怪可怜的。

    村民比他善良,不像他心那么狠,所以他破天荒地招待了干活人的茶水,至于说吃饭,到上岗村吃。

    把茶水端来,乔罡笑着搓搓手,问:“徐郎,我家那不争气的玩意有没有又欺负人?”

    他问的是他的大孙子,别看他年岁没里正大,但他生娃早,儿子娶媳妇也早,所以有个孙子。

    他孙子也在上岗村,平时仗着他的身份欺负别人家的孩子,四岁就懂得使劲欺负人了。

    到了学堂,还要欺负,他本村的孩子怕他,上岗村的不怕,阿莠也不怕,他欺负到阿莠的好伙伴时,让阿莠叫着两个哥哥给打了。

    从那以后他只要是敢欺负人,阿莠就招呼人一起打他。

    乔罡问是想问问孙子是否又挨打了,他知道阿莠兄妹三个的身份,不敢去帮孙子报仇,如今又多了两个官员家中的孩子,一个文官的,一个武将的,孙子在学堂没什么身份了。

    徐宝笑了,接过水碗,说道:“近两天我没去看,头两天见小驹和墩子他们玩,很高兴的样子,墩子的手指头过年时就能好利索。”

    “都怪我当时鬼迷了心窍,唉~~怎就没拦下家里人,看墩子被打的样子,我这心跟着疼啊。”

    乔罡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徐宝才不信呢,心疼?心疼还早上门来?这是墩子没死,不然自己当时说不定能让乔罡在床上度过以后的日子。

    “是啊。”徐宝就此事回了两个字。

    “不晓得墩子喜欢吃什么?哪天我买给他吃,现在我是无颜去见他和他哥小石,那天在河边,小石还把口水吐我裤子上了,唉~~”

    乔罡尽量往好的方面说,意思是小石吐口水他忍了。

    他知道徐宝喜欢孩子,因此和着徐宝的性子说,他可是听人说了,上次徐宝进京城,刘乾跟徐宝那么大的仇,结果孩子抽了,徐宝都给救回来了,可见徐宝对孩子好到何等程度。

    徐宝喝口茶水,‘噗’的一声又给吐出来,把碗往乔罡面前一送:“我不喝茶叶沫子,乔里正,找你商议下,村里会木工手艺的人多不多?做针线活好的人多不多?”

    “嘿嘿!”乔罡不好意思地笑笑,收回碗,端着说道:“他们喝不出什么好赖。”

    徐宝没理他这话,喝不出来?别人傻呀!对方的心就根本没摆正。

    若非自己是习惯性按规矩办事,绕过他这个里正,自己找岗东村木工好和针线活好的人又不是不行,他还敢翻天不成。

    乔罡发现徐宝不愿意跟自己多说,于是说起之前的话:“有,村里有三户人家是祖传的手艺,那木工活做得才好呢,你问针线活,谁家不是自己做衣服,非要比比,村里针线活最好的是施寡妇,嘿嘿。”

    徐宝一听他提施寡妇,恨不能现在揍他一顿,岗东村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哪个往坏了说的都跑不了有他一个。

    是不是应该想个辙把他弄走,别在自己眼前晃悠,烦!

    忍了忍,徐宝说道:“我知道了,回头我叫人做几个样,让村里针线活好的人照着做,边做边琢磨,还能做出其他什么样的,木工活好的三家也是如此。”

    说完这个,徐宝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总觉得,人想叫别人服气,应该是做出让别人服气的事情,而不是以权压人,否则失去权力的那一天,会被别人使劲踩的,乔里正,记得把事情与村里的人说,告辞。”

    徐宝说完,转身便走,多呆一会儿他都怕自己忍不住动手,要快点离开,自己是文明人,不能动粗,忍,使劲忍。

    看着徐宝走远,乔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换成别人他早翻脸了,然,面对徐宝,他不敢,哪怕徐宝长相上也是个孩子,但他就是怕。

    乔罡最害怕的是看到徐宝的眼睛,跟别的孩子不同,他觉得徐宝的眼神中带着藐视苍生的样子,包括徐宝没过门的媳妇儿,那天她一眼扫过来,对上时,比看到县令都吓人。

    ******

    徐宝回村,找村里的冯木匠,冯木匠就是最开始帮着制作给阿莠他们玩具的那个,手艺好,不用拿尺子量,徐宝给出图,他照着就能做。

    还送过徐宝一个木梳,木梳是两段,送来时是分开的,而且还差一点完工,他当着徐宝的面用刀处理一下,然后把两截木梳拿起来,往一起使劲一合,咔嚓声中,木梳合二为一。

    这在中国的木工中叫榫,他给徐宝展现手艺是告诉徐宝,他不需要任何东西,只是凭眼睛就知道东西的大小,不提前画线。

    徐宝当时仅仅是点点头,因为这手艺不算什么,他那边好的车工、管工、钳工,拿眼睛一看,手一摸,差零点一毫都知道。

    但之后做东西,他还是找冯木匠,谁让冯木匠比他强呢。

    这次他找过来时带了一套工具,里面有直尺、卷尺、量角器、直角三角板和等角三角板,以及一个游标卡尺。

    其实他还有更好的,嘟嘟给他带来的,千分尺,也就是螺旋测微器,但他觉得冯木匠用不上。

    “冯二伯,我小宝,在家吗?”徐宝到冯木匠家外面,向里面喊。

    “进来。”里面有声音传出。

    徐宝这才推开门进去。

    一到了屋子里,就看到地上摆了一堆东西,乱七八糟的。

    有九连环,有歧中易,还有四巧板到十二巧板,以及华容道,鲁班锁,包括其他徐宝画出来让制作的各种形状的积木。

    徐宝看着很高兴,全是给孩子们玩的,已经送去不少,但孩子多,总抢。

    有时候某个孩子并不是说想玩,他是想让别人不能玩,他抢到手一个,人家换一个玩,他又去抢。

    所以冯木匠的办法是多做,一个孩子一套,还抢不抢?

    徐宝觉得冯木匠不了解孩子,一人一套一样抢,怎么能不抢呢?简单,做出两个以上的孩子一起玩的玩具。

    因为抢别人玩具的孩子并不是非要抢过来,他是打算跟人家一起玩,人家一玩起来不搭理他,他自然要让别人关注,最简单的办法是抢,抢一堆还是没人陪他,那就哭。

    换成堆积木上,就是捣乱,别人堆高高的,他过去给弄倒。

    当然,徐宝还有别的方法能让孩子不去捣乱,那就是比赛,偷偷教给喜欢捣乱的孩子一种玩具,让他先玩,他玩熟练了,到时候别人不想玩他都要把他会的玩具塞给人家玩。

    这属于行为心理学中的一部分,只不过大人懂得克制,孩子不管,所以换到孩子身上就叫儿童心理学。

    放下工具,拿起个九连环,徐宝熟练地拆着,拆掉最后一个环时,前面八个环还在,他就停下来,冯木匠此时正好做完一个七巧板最后一个板子。

    在旁边也有尺子,别看他做木梳的时候玩了一手盲榫技巧,真正批量制作,他同样要比量。

    “冯二伯,我给你带了些尺子,与现在用的有些不同,但你一看,保证知道怎么用。”徐宝说着蹲下身从布口袋里往外拿。

    冯木匠初时不以为意,等看到塑料的三角板和直尺的时候,眼神就直了,手哆嗦着拿过来,看刻度。

    而徐宝把冷扎方法做出来的游标卡尺给拿出来时,冯木匠拿在手上,不停地咽口水,声音颤抖地说道:“这……这是什么?上面的一道道的是长短,这个还能动,哎呀,好东西呀,宝郎,你看,看这个圈圈,我拿着这个尺子一卡,我就知道圈有多厚了,宝郎,这些家伙你,你从哪寻来的?”

    刚一上手游标卡尺,冯木匠就知道怎么用了,他手里拿个木头做的圈圈,把尺卡上激动地说着。

    ******

    今天两章都晚了半个来小时,明天就不会了。

今天的更新要延后

给我把电话线改光纤,刚来钻了孔,我要等他们第二拨拿着那个猫过来,然后去买网线和一个插排,还要等他们调试,不知道啥时候能弄好。

    原来是电话线接进来,4mb的,改完是10mb的,去年就能改了,一直没来给我改,一年240元呢。

    以后我也开始享受光纤上网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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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大宋,春暖秋红,流水潺潺麦香浓。 徐宝来到了北宋时期的宝元二年,故事从在里开始......田园大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田园大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田园大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