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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盈田园     田园大宋txt下载     田园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四章 愿当药童(第三更)

    老周、小周傻眼,怎么了?咋一转眼就变了,不是对自己二人很恭敬么?

    刚才要大院落的时候,别人没出声,而且村里的里正那意思也是能合计下的。

    为何到了这个地方,自己一方刚刚提一句,不止是里正,连先前不说话的村民也跟着出声?

    这里是什么地方?上岗村的祀堂?不像啊,谁家的祀堂修成这样?

    小周医生脸上又挂不住了,他没想到一个小破村子居然敢拒绝自己,还是很多村民一起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觉得自己的地位被挑战了,自己和父亲是太医局的人,太医局你们村民不知道吗?

    “里正,我家大人就喜欢清净的地方,这里我家大人看上了,所以……”小周医生眼皮耷拉着着,语气强硬地说道。

    可不等他说完。

    “那也不行。”里正干脆地回道。

    “不行。”一大片村民依旧同声喊。

    “哦?”小周医生纳闷了,问:“可是村中祭祀之地?”

    “不是。”里正回答。

    “里面不住人?”小周医生问。

    “有人住。”里正答。

    “可是朝中大员致仕修养之所?”小周医生又问。

    里正摇头:“没有,我村里没出过什么大官。”

    “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耆老在此?”小周医生不甘心放弃。

    “村里的耆老在有自己的家。”里正说道。

    “那这院落我和我家大人要了。”小周强要。

    “不给”“不行”“谁都不能住这”“我不答应”

    村里的人这时不等里正出声,便纷纷喊起来。

    里正学着徐宝的样子摊摊手,一副你也看到了吧的表情对小周医生说:“若周医生和周老医生愿意在村里,别处都好商量,哪怕是要我的房子,只有这里不行,谁来都不行。”

    “朝中大员来也不行?宰相来也不行?”小周医生抬杠。

    “不行。”里正依旧是两个字回答。

    “那官家来呢?”小周就不信了。

    里正这回妥协了:“官家若真来,地方让给官家,我村在别处会再修一个同样的地方,比这个更好。”

    老周和小周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了,只有皇上来对方才会让,但是让了后还要再建,究竟是什么人在那院子住?

    某个王爷?不可能,哪个王爷会跑到这里来住?

    老周脾气也上来了,一甩袖子:“既是不可,我父子二人留下还有何用?”

    他说完背着手扭头看天,小周则看向里正,里正轻轻摇头,说道:“留不住二位是我上岗村没那个福分,但院子不能让。”

    小周再看向其他的村民,村民一个个也是点头,表示支持里正。

    至于为什么不能让,自然是因为这里是徐宝的家。

    村里的人又不傻,宝郎的地方谁也不可以动,太医局的也不行,医生、大夫、郎中可以找,宝郎若是走了村子怎办?

    若真皇上过来,那是没办法,得马上给宝郎再建一个更好的,其他人什么宰相不宰相的,不行。

    这已经不仅仅是个院落的事情,是宝郎的位置,旁人再厉害,能帮着自己和家人赚大钱?太医局的又如何?要不是怕宝郎忙,还用你们这些医生,宝郎和他媳妇是跟阎王爷对着干能赢的人呢。

    老周和小周发现自己的威胁没用了,气势自然也就没了,但两个人愈发好奇,是什么人能叫整个村子的人,包括里正如此护着。

    看那八个小房子就知道了,外面有人提刀,村民到了这里就不往前走,地上没有画出来道道,但感觉上有一条线在那。

    小周医生对自己的徒弟使了个眼色,他的徒弟撒开腿向里跑去,可就在他徒弟动的时候,最近的一个房子外面的人也动了,提溜着大刀边迎上去边喊:“站住,不站住我就砍了。”

    拿刀的人一喊,屋子里又出来一个人,手上握着弓,一支箭就搭上了,另外的七个房子里同时相继有人握着弓出来。

    “小羽别跑了,回来。”小周医生连忙大喊,他额头上的汗顺着脸流下来。

    他终于知道这里不可以闯了,不但有有人提着大刀守,还有弓箭手,那弓一看就知道是军弓。

    老周不望天了,看着情况,觉得邪门了啊,里面住的究竟是谁?军刀军弓全上。

    跑着的小羽已经停了,他不缺心眼,他同样看出院落不一般,那箭一搭,是会要命的。

    转过身他往回走,不时地还扭头看看。

    小周也彻底服了,他对里正说道:“总要让我和我家大人知道那里是谁吧?说出来,我们也不要了,我们就安心在你村里坐堂。”

    里正点下头,说道:“是……”

    “不用了,那是我的家,上岗村请不起你们,请回吧。”徐宝拉着冯媛走过来说道。

    二人的旁边还跟着王管事。

    王管事此刻脸色也非常难看,他没想到家中帮忙找来的人居然是这样的。

    在他看来,太医局的人能到上岗村坐堂,那是太医局医生的福分,因为这里不缺钱,更不缺药材。

    在太医局给别人治病治差了是会被收拾的,在村子里,只要用心去治,人死了也不会埋怨你。

    何况还能与徐先生接触上,徐先生是大才,品德还好,忠君爱国,据说官家私下里都称赞有加。

    你太医局的寻常医生是见不到官家的,而官家却能为了徐先生亲自出去。

    自己王家是送人情给人的,结果换来这么个样子,王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王管事愤怒着,徐宝说完一句话,不理会别的,拉着冯媛往家走,守在那里的人连忙恭敬地点头。

    二人一步步走着,走向空旷的地方,到最后只有两个身影和那个院落,直到二人进去。

    老周小周确定了,真的是人家的家。

    “王管事。”小周小跑着来到王管事身前,他虽说是太医局的医生,但医生就是医生,而不是太医,生是学生的意思。

    他知道王家,本来以为王家叫自己和父亲过来是到这里随意作一下,来的时候也没有王家的人接送,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王管事。

    “回去吧。”王管事知道徐宝开口撵人,就不会再留人,还得再找别的医生过来,再找要选好了人才行,可不能惹徐宝不高兴。

    不过小周医生态度变了,他近乎哀求般地说道:“王管事,我,我和我爹愿意在这里坐堂。”

    “可是徐先生不愿意,我家的三个孩子全在徐先生门下,我哪敢得罪他,你……唉~~,回吧。”王管事表达出自己的无奈。

    他也确实无奈,人找来了成这样,尤其是他刚才听别人说起,有人受伤,两个医生看着不管,最后是徐宝和他未过门的媳妇亲自动手给缝合的。

    那一刻就知道两个人没机会了,太医局的医生,可以治不好,但不能不治呀,而另一个手艺明明比不上二人的关郎中则好运来了。徐先生和他的夫人一定会想办法帮助关郎中的。

    小周医生不晓得王管事心中的想法,他还要争取下,他和他爹其实很满意这个地方,因为村民恭敬,比在京城那好。

    虽说姓徐的孩子在上面压着,但就他家两个人,更何况在这里还能看到那个美人,那美人瞧着比宰相家的女人都高贵,一般人家是养不出来的。

    王管事摇头:“回吧,再不回就赶你们走了,那可是徐先生。”

    而后他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上岗豆香?”

    “啊?”小周先生傻眼了,他自然知道上岗豆香,而且家中做饭还专门买上岗豆香的干豆腐和素鸡。

    “上岗村就是那个上岗豆香的上岗?”他终于问出来一句他早就应该让人打听的事情。

    王管事更无奈了,果然啊,对方来的时候没有好好打听一番。

    他只能点下头。

    “王管事,能不能想想办法,让我和我爹留下。”小周医生是真急了,他倒不是在乎上岗豆香,他是听人说官家去亲自见过做出了干豆腐的那人,那个人管着整个西市摊位区。

    他觉得要是早知道这个上岗村的上岗就是那个上岗,自己和父亲就不会如此了,据说那个人的本事大着呢。

    怪不得上岗村专门划出来一片地方,而且无论自己怎么要求都不让那个院子,原来是那个人住的地方。

    只不过那个人年岁看上去也太小了点吧,这……

    小周顾不上想别的事情了,跑过来跟父亲小声地把事情说出,老周听完同样傻眼,他知道的比儿子还多,因为他也给不少人看过病。

    他从别人口中听过,说是徐宝写出来不少用来给孩子启蒙的文章,而且家学渊源。

    今天一看到那女子给人用针治病,更加让他确信,那么对方的手上应该还有好的医书,若是能把那医书中的本事学来二三成……

    想到此,他来到王管事近前,先行一礼,说道:“王管事,能否帮忙说说情,我父子二人定当尽心尽力。”

    王管事还是摇头,他算是比较了解徐宝的了,知道这个人看着软弱,但那是假的,一旦认真起来,谁劝也没用。

    老周露出沮丧的神色,低着头往外走,走出几步,突然一转身,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郑重地说道:“我二人愿在这边当药童,还请王管事关说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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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婆有办法

    老周露出沮丧的神色,低着头往外走,走出几步,突然一转身,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郑重地说道:“我二人愿在这边当药童,还请王管事关说一二。”

    他的话一说出来,周围静了。

    王管事很不解地看向他。

    “爹!”小周大喊一声,此刻的他不叫‘大人’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突然转变,要当药童。

    药童是什么?还不如自己和父亲带在身边的小徒弟呢。

    自己父子二人可是太医局的,当药童会叫人笑话死。

    不就是无法在村里呆了么,回去一样当医生,难道凭自己父子俩的手艺还会饿到?除非天下人皆不生病,除非遍地是医生。

    里正跟着傻眼,他甚至怀疑老周一时间气过头了,然后病得很重,药童,讲笑话?

    “爹,咱走。”小周伸手去拉父亲的胳膊,但刚一碰到父亲的胳膊就被父亲甩开。

    “休要多言。”老周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他那几步路走出去,竟然能想到不少事情。

    他脑海中印象最深的依旧是那个少女用针线缝伤口的情景,明明手上的动作迅速、干脆,但眼神却一直平静。

    而且所用的东西都不一样,包括最后给伤者嘴里塞进去的药,再想到少女是徐宝的人,而徐宝年岁不大,也那样厉害。

    那么很显然,两个人不是一般人,甚至只是看,便能轻易发现两个人有种超然于外的样子。

    手上的好东西一定不少。

    自己和儿子若是走了,很可能会后悔一生,而不走,说是当药童,别人谁又能把自己父子二人真的当药童来对待。

    有人生病了,是找关郎中看,还是找自己这个老药童看?

    不如先想办法留下,瞧一瞧,实在没有别的好处,到时再走。

    低个头算得了什么?真学到本事,到时看谁还敢笑话?如学不到本事走,那时自然要被笑话,但现在直接走了就不叫人笑话?

    何况如此留下,还给了王家面子。

    王管事无法钻进老周的肚子里,不清楚对方想什么,他问一句:“当真?”

    “然!”老周回答,同时又瞪了一眼过来拉他袖子的儿子。

    “好,待他二人出来,我与他二人说。”王管事答应。

    老周和小周又愣,心说你王管事不能进去?

    看二人表情,王管事倒是猜出来对方想什么,心说我哪敢进去呀,那嘟嘟嗖一下出现,嗖一下不见,我过去万一真发现什么秘密,惹人家翻脸可麻烦喽!

    “周医生、周老医生,若无其他事,可回院子休息。”里正还是很会做人的。

    “也罢。”老周答应,又说道:“就是小院子,大的房间多,显得空。”

    小周一肚子疑问,却不敢多说,只好随着父亲,一行人又向回走。

    八个方位小屋子出来拿弓的人也回去,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般。

    他们其实已经知道,宝郎没过门的媳妇是突然出现的,没见人进去,然后昨天晚上就是两个人出来。

    一个原因可能是躲开来自己等人的看守,另一个是……算了,别想,好冷,瘆得慌,尤其是总是晚上出现,没月亮的时候,或是月圆的时候,哎呀,不能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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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医术,没医德才是最叫人恨的,天下医生都这样,别人还活不活了。”冯媛说着话往外拿东西,她带来的东西。

    她和徐宝冬天要穿的睡衣,还有睡帽,太空绵的被褥,拖鞋什么的。

    再拿出来一个黑白图的册子,上面画着平面和立体的儿童智力玩具图案。

    又掏出来的是三本厚厚的书,上面写着‘家禽养殖手册’‘牲畜养殖手册’‘冬季池塘养鱼事项’。

    徐宝跟着往外翻东西:“我其实不在乎他们有没有医德,我在乎的是能不能压住他们,能压住他们,我管他们有没有什么医德呢,只要老实给人看病,真表现出超高的技艺,我的房子给他们又如何?”

    说着话他打开一个包,盯着包里的东西直瞪眼,问:“你从哪找来这么古老的手动绞馅机。”

    绞馅机是金属的,下面有个带螺丝把紧的卡口,肉切成一块块的从上面放进去,手使劲一摇,里面的旋刀割过后出来的就是肉馅。

    不是塑料的那种,整个机器没有任何塑料,塑料的那个是骗人的,绞蔬菜还行,绞肉绞不动,一使劲摇把就坏了。

    “你们总是包馅,剁馅虽说能更好地保存水分,但耽误工夫,还有一个呢,下次我多带几个,反正带不了辣椒水和子~弹了。”冯媛边说边拿出来一个一米高的布娃娃。

    她拿着布娃娃碰碰徐宝的脸:“给,送给那个差点就变成自闭症的阿莠,娃娃比她还大,她一定很喜欢。”

    “大熊猫啊。”徐宝脑袋向后躲躲,离远点距离,看清楚布娃娃是个大熊猫,笑着问:“你真不要大熊猫?”

    冯媛瞟他一眼:“你告诉我咋养?那可是国家级动物,我哪怕说不小心发现只野生的感冒了我救治,然后国家也会收走,我拦得住么,我的好老公。”

    “也是哦。”徐宝必须承认,村子的力量全使出来也只能让村子附近多一个大熊猫养殖基地,从这里弄去的大熊猫所有权依旧是国家的。

    停了一下,徐宝接着说:“记得小时候你看到有人隔着笼子喂动物,然后动物还瘦,你说你以后要开个动物园,让动物吃得饱饱的,大家只能看,不能做别的。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派人到我当大头兵的那里,就说发现了成群的大熊猫,谁敢不服,你继续空投雇~佣~军打他。”

    “别瞎说,我爱好和平,我从不发动战争,我现在也想开动物园,等以后咱俩在这里势力大时再往回带,除了大熊猫和绝种的,别的都好说,金丝猴、扬子鳄我都敢养。你给我买了多少东西?”

    冯媛笑着说道。

    “买了不少,尤其是人参,贵是贵,但真有货,我自己卖掉六万斤的辣椒水,拿到十一万六千多贯,买药材一下子花出去一万多贯。”徐宝说辣椒水赚钱时很高兴。

    随后又笑了:“可惜不让你往这里带了,为给赵祯凑一百万贯军资,用去九斤辣椒素,我自己又用了二斤,你先后带来二十五公斤,剩下的我不准备再用,留着,关键时刻再拿出来换钱。”

    之前徐宝还以为冯媛可以不停地带来辣椒素,那样铺货的话,至少能把很多有钱人的钱给赚到手。

    但现在显然是不行了,还得想别的方法。

    “其实真拿来更多,以后你也卖不出现在的价钱,何况你自己一个人卖,别人会眼红,现在正好让你打消念头。”冯媛倒是不觉得遗憾。

    辣椒水又不是鸦~片,更主要的是人家卖鸦~片背后是国家支持,自己的老公背后是有个小村子支持。

    说着话她又掏出一套紫沙的茶具,看了看,说道:“这套茶具花了我四千多元,有机会送给赵祯当礼物,当你需要借助他的力量的时候,你就在当地弄点野茶什么的炒一炒叫人给他送去。”

    “行,谁让他是皇帝呢。”徐宝拿过来放到一边,继续翻自己面前的东西。

    结果他找到了一个大玻璃罐子,有十多斤,看上面贴的纸条,写有‘凡~士~林’。

    看到三个字他高兴起来:“太好了,冬天孩子们总是不小心,容易把皮肤冻皴了,有了它可以用来制作蛤蜊油,你有蛤蜊油配方没?”

    徐宝因为这个高兴,凡~士~林其实可以直接用在护肤上,但一个是浪费,另一个是效果没有蛤蜊油那么好。

    冯媛带着过来也是这个意思,笑着说道:“有,需要石蜡。其他的培养我给了两个研究生一个课题,他们四天就给我做出来了,只是给你你也没法用,要求太多、太细,你自己想办法用别的动物油混合吧,这里的人早就知道用动物油脂来防冻了,还会加香料呢。”

    “也好,我花钱买个这里人配的方子,然后我再把凡~士~林加进去,咱那里的蛤蜊油中凡~士~林占多少比例?”徐宝算是认命了,自己在本地做吧。

    “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液体石蜡是百分之五十五左右,固体石蜡百分之二十七左右,地蜡百分之六左右,还有防腐用的苯~甲~酸~钠,以及冰片、香精,所以说你做不了。

    你若是真能做出来,那工业体系至少也是咱那边建国十多年后的,化工工业体系,别看那时后国家不行,但比现在的宋朝可是强多了。”

    冯媛随口把配方和比例说出来。

    徐宝只能点头:“做不了,估计给你一套简单的器皿你能做,但无法量产,现在的宋朝要是有咱建国时的实力,周围的各个国家就全能给推了。

    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研究研究吧,上哪买方子呢?估计人家吃饭的秘方不会轻易泄露出来。”

    “何必直接买?我有好办法,而且你种反季节蔬菜,也不必为没有塑料大棚而为难,很简单的事情。”冯媛眨眨眼睛说道。

    “怎么做?”徐宝急切地问道。

    “天黑了,困了,睡吧,明天早上起来再说。”冯媛伸了一个懒腰。

    徐宝看看外面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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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还有一更,完不成三更了,我白天去大集被冻到了,没感冒,就是不舒服,码字可慢了。明天我补回来。

    第一次上传失败,说我作品中有苯~甲~酸这三个字,我就忘了加这个‘~’标点符号了而已。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想当药童没问题

    冯媛说是睡觉,却继续打包裹,主要是一些玻璃、陶瓷器皿,还有橡胶管什么的。

    她想在这边一点点凑出个简单的实验室。

    烧玻璃倒是能烧,可她不打算现在就烧,烧出来保护不住,谁能让所有参与烧玻璃的人都忠心耿耿?更何况利益太大之后,朝廷就要动手。

    别看赵祯很欣赏徐宝,而且徐宝还一副愿意为国尽忠的样子,但皇帝就是皇帝。

    那些个能当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人,哪个赵祯不欣赏?

    还不是一生气就贬,该收拾时使劲收拾。

    忠君的人多了,有几个是善始善终的?

    所以在羽翼没丰~满之前自己带,怕别人发现秘密一摔,甚至是给出去也行,反正就那一点,不信别人总是用会不坏。

    “看到你拿来的东西我很怀念呀,以前上实验课的时候不觉得如何,现在才知道这些东西多么有用。”徐宝轻轻地拿起一个烧杯抚摩着,感慨道。

    他不急着问办法了,反正最后老婆也要说。

    冯媛却把凤眼一瞪:“老公你配合一下。”

    “老婆,我的好老婆,你告诉我呗,怎么可以不买配方就行,还有那个没有塑料膜种蔬菜的事情。”徐宝立即做出央求的样子。

    “嗯哼!”冯媛左右摆摆脑袋,一副你求我了吧的模样。

    “老婆,晚上我给你捏脚,我这手艺老好了。”徐宝继续配合。

    “嘻嘻。”冯媛用脑门顶顶徐宝的脑门,说道:“你把有制作油脂化妆品手艺的人拉到上岗村,变成合作模式,你提供各种原材料,他们做出来你与他们分成。”

    “那我还不如买下来呢,分成是长久的事情,总要给他们钱赚,我买是一次性的。”徐宝反对,主意不好。

    “可是你买完就只能买一种,难道你遇到一种买一种?你把他们留下来可以让他们继续研究尝试,你以后指望我一个人给你做事情?”冯媛白了他一眼。

    徐宝恍然:“对哦,我得培养自己的队伍,不但有琢磨这个的,还要有打铁的、冶炼的、纺织的、养殖的。我看做窑的人不错,问问他们需要什么,把他们留下来。”

    这下子徐宝想通了,自己哪怕是想作为一个制造商,也要有技术支持,要建立自己的技术研发体系,而且还得是梯队形式的。

    冯媛接着说:“以后我会教给他们一点技术,他们只要学,就必须签死契,根据我教给他们那点技术做出来的东西,他们不准再要分成,可以给予奖励。”

    “对对对,现在的徒工是没人~权的。”徐宝懂。

    徒工没人~权,到什么程度呢,跟着师傅在一起生活,要打水、劈柴、做饭、洗衣服,然后干最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活,不给工钱,只是一天提供两顿饭。

    为了学到手一点真正的技术,有的人一干就是十多年,还要面临随时被师傅赶出门的危险。

    “嘟嘟,咱大宋的人保密意识还是很强的嘛。”徐宝为之高兴。

    “那当然了,不止是大宋,各个朝代皆如此,只是到了建国后,与日~本~人进行交流的时候变了,不是保密的传统变了,是官方的态度变了。

    最简单的例子是人参种植,日~本~人花大价钱买,然后过来考察,哼!那官方恨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告诉给日~本~人,当日~本~人发现种人参和种萝卜差不多时,人参一下子就不值钱了。

    还有很多其他的,我都不愿意想起,曾经日~本~人用刺刀都抢不去的技术和秘密,就因为一个所谓的友好关系便全得去了。”

    冯媛一说起这个眼圈红了,她是搞技术的,她最能理解保密的重要性,虽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但每每想起记载中的资料,她还是难以释怀。

    徐宝也深吸口气,缓缓呼出,说道:“现在咱那边不是好了嘛。”

    “可是当初的人没被枪毙,他们的子女还享受着他们曾经权力所带来的福利,他们是民族罪人,应该诛九族。”冯媛咬牙切齿地说道。

    “嘟嘟,不生气哦了,咱在这边把秘密守好了,毕竟当时那个时代造成的,最上面的人也是那样。”徐宝抱了抱冯媛,劝。

    冯媛情绪稳定了一些,抿着嘴想了想,说道:“赵祯如果也那么废物,咱就把他干下去,重新扶起来一个,我给他下慢性药,叫他看上去像自然死亡。”

    “好好好,全听咱家嘟嘟的,赵祯不争气把他换了,然后我上去。”徐宝笑着说道。

    “去,还你当,你不适合当皇上。”冯媛轻轻捶了徐宝一下,说道:“想要达到控制国家的某个行为,不一定非要当皇帝,也可以控制经济等方面,你好好努力吧,以后做到这一点。”

    “咱俩,是咱俩,不是我一个人,我必须要带着我的好老婆,那么好老婆,您说说没有塑料薄膜怎么种菜呗。”徐宝肉麻的话说出来,终于问出重点了。

    他是真想不出来,没有玻璃和塑料的情况下,怎么能很好地种植反季节蔬菜。

    他之前是打算区域升温,就是用竹子里面走热水,然后一圈圈包围住需要种蔬菜的地方。

    如此一来就是高投入,但能实现反季节蔬菜种植,缺点是不好控制,因为温度一高,土会干,然后浇水的话,蒸汽多,尤其是晚上,温度下降幅度大,供热上不去,一旦那段竹子坏了,菜就立即结冰。

    地形也有影响,没有泵,只能是进水端高,竹筒梯次降低高度,最后流出去。

    冯媛又开始轻轻晃动脑袋,那叫一个美呀。

    “嘟嘟,忘了和你说,我不仅仅捏脚的手艺好,我还能敲背,不信晚上试试,不是吹呀,我敲背才舒服呢,敲着敲着你就睡了,做个好梦。”

    徐宝只好再拿出来个条件,他告诉自己,这不叫怕老婆,这是为了村子人的幸福啊,是高尚的。

    “那就试试。”冯媛笑着亲了亲徐宝的脸,说道:“使用玻璃和塑料薄膜是因为二者的透光性好,不过并不代表别的东西不透光,你看咱们现在的窗户,没有打开的地方依旧有阳光照进来。

    植物生长需要光合作用,还需要肥料,你哪怕是用白布搭大棚,蔬菜也会生长,想让它长得快,肥要供足了。

    光照少,叶绿素合成少,蔬菜会黄化,像你帮我安排别人种的蒜苗,缺少阳光的时候是黄苗,阳光多了的时候是绿苗,白菜也是如此。

    黄化却不代表它们不生长,黄一点看着更嫩,你用薄的白布搭出大棚,反正你现在有钱,然后把大棚里的温度升上来,白天的时候光一样能透进去。

    你甚至可以在晚上点油灯,提供光,虽说差不少,不如咱那边的直接电源灯照射,但总归有作用。

    记得隔上两三天通通风,但不用担心点油灯耗氧太多,通风不是为了排放二氧化碳,是把其他的东西排出去,二氧化碳是光合作用环节中的一部分。老公你咋了?头皮痒痒?我给你按摩按摩。”

    冯媛说着就见徐宝在那里低着脑袋揪头发。

    徐宝揪着自己的头发,那叫一个郁闷啊,他懊恼地说道:“我这书是白念了,知识没学好,常识也不懂,我犯了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错误,我以为只有玻璃和塑料膜才能种大棚,我想不到只要有光就可以,只是生长速度和颜色有改变,我……”

    “老公你打算变身祥林嫂?一会儿叫人去买布,反正你能叫着干活的人有很多,用竹子搭架子而已。乖哦,早知道我不全说出来,后面让你自己说。”

    冯媛摸摸徐宝的脑袋,笑着安慰。

    “不是那么回事,我之前都已经让他们把竹筒子连上了,若早知道可以搭大棚,我砌火墙多方便呀,我还想着区域性升温呢,白干了。”徐宝还是郁闷。

    冯媛则依旧笑,她才不担心徐宝会受打击,之前消耗的无非是钱,她伸胳膊过去,捏捏徐宝的脸:“老公你区域升温没错,因为不是用来种蔬菜的,那些竹筒子难道不能盘上房和院子?专门修一个高点的地方,在上面烧热水,然后灌进去。”

    “知道了,我把竹筒子用在孩子们呆的地方,热水从里面走一遍,采用并联的方法,最后出来时还是温的,能用来洗手、洗衣服,我不过是搭个煤钱而已,成,就这么干了。”

    徐宝‘振作’起来了,然后拉着冯媛跑出门,喊:“给我去把张勇哥叫来。”

    张勇很快被人喊来,他刚才在学堂跟着学拼音识字呢。

    徐宝告诉他,叫上张广和张小,现在就进城,买布,越薄越好,白色的,多多买。

    张勇离开,徐宝又叫人到地里把竹筒子拆了,重新砌火墙。

    随后王管事找过来:“徐先生,周家的人让我关说,说他们愿意在村子里面当药童,叫你能留下他们。”

    “药童?太医局的医生当药童?”徐宝先是诧异,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明白了什么,笑了两声,点头答应:“行,药童可是没工钱的,王管事还要劳烦你,再去太医局招两个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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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长太快了也不好(第一更)

    徐宝答应,冯媛更始表示支持,多两个不要工钱的人帮忙看病好啊,还不用担心两个人的地位提高,因为又让王管事帮忙找两个。

    王管事原本也是打算再去找两个,翰林院的御医请不动,但寻常的医生还是有很多的。

    徐宝非常高兴,虽说医生不是医官,生就是生,学生的意思,等学习好,毕业了再考才能当医官,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系统学习。

    医生属于还字学习当中,治疗的病人没有关郎中多,双方可以互补,一个跟着学习理论,另外的医生则看看郎中处理简单的伤病有多么利索。

    王管事去忙碌,徐宝拉着冯媛去看孩子们。

    他二人才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还有没过门就不能有肌肤之亲的说话也不作理会。

    当然,村里也没人觉得哪里不对,除非是大的家族,规矩森严,不但不让女子轻易出中门,还规定男的白天没有什么事情不准回卧室,然后就是给女的裹脚。

    估计裹脚的目的便是防止女人到处乱走,裹了脚走路费劲。

    村里人则没有裹的,裹脚干活耽误事。

    小孩子们也跑来跑去的,没有说女孩子就呆在一起,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一起玩。

    徐宝和冯媛一到,小孩子们看到了就跑到栅栏边玩,有的看徐宝是亲切,有的则是略微带着羞怯。

    别看现在亲自教他们的不是徐宝,但他们都知道是徐宝让他们有书念。

    有主动过来打招呼的,徐宝就陪着说两句话,一脸和气的样子,没有之前对待两个医生那种决绝。

    一个院子一个院子走过,阿莠就拉着她的小伙伴跑过来,那小丫头还是怯怯的样子,但眼神比起徐宝第一次看到时灵动多了。

    徐宝高兴地看着,很有成就感,尤其是小丫头不怕她,知道对他笑。

    看着看着,徐宝又不高兴了,对着小丫头说道:“张嘴。”

    小丫头往后退一步,使劲抿着嘴。

    “小楠,快张嘴,学我。”阿莠帮忙劝,张开嘴示范,小丫头这才学着微微张开嘴,然后又张大一点。

    徐宝点头:“知道了,在这里等着,别走。”

    扔下话,徐宝转身往家里跑,等着再跑回来手上拿着一瓶西瓜霜喷剂,对小丫头说:“嘴丫子疼是吧?”

    小丫头用手抠了抠嘴角,使劲点下脑袋,疼。

    “张开嘴,喷上这个就不疼了。”徐宝拿着喷剂又让小丫头张嘴。

    可能是他说的‘不疼’起了作用,这次小丫头把嘴张大,嘴两边已经能看到黑色的腐~败组织和里面红色的肉。

    一边轻轻喷一下,徐宝对小丫头说道:“别舔,也被抠,过两天就好了,要是不严重,明天一起来就能好不少。”

    “徐宝哥哥,我,我,啊。”阿莠见小伙伴嘴上有东西,也张开嘴让喷两下。

    “你不用,好吧,给你喷一点。”徐宝还是给阿莠喷了一点点,不然她总惦记。

    阿莠又高兴地拉着小丫头去玩,还对小丫头说:“徐先生很厉害的,喷你嘴上的药贵,你别舔了哦。”

    “老公,我看到好几个孩子得了口角炎。”冯媛刚才去溜达着看了看,有距离栅栏近的孩子跑来跑去的,她就看到了。

    徐宝站在那里想,说道:“我已经搭配饮食了,一天每个孩子两个鸡蛋,还有现在能存下来的蔬菜,肉也有,还差哪?”

    “差很多孩子以前的身体底子不好,大部分营养用来长身体,尤其是下岗村、岗东村和你大哥村里的孩子,喜欢吃肥肉,就是说维生素相对含量还是少,跟不上孩子消耗的和所需的。

    你觉得蔬菜跟上就行,其实蔬菜中影响口角炎的维生素少。鸡蛋你是不能再增加了,水果暂时也减少供应,尤其是容易保存的橘子。”

    冯媛帮忙分析问题所在,饮食方面要调整。

    徐宝琢磨琢磨,发现确实是,孩子好不容易吃上肥肉了,然后就使劲长身体,结果别的没跟上。

    他向守着孩子们玩的妇人招手,等妇人过来,他说道:“赵七婶子,娃子们嘴角烂了,你拿这个药,看到有烂的就给嘴角喷一点,这样。”

    徐宝对冯媛的嘴做了一个示范,把没有任何包装文字的药递过去。

    赵七婶子却摆手不接:“宝郎,可使不得,你的药金贵着呢,烂嘴丫子怕什么,过了冬春,到夏天就好了,不打紧的,谁家娃子还没烂过嘴丫子,我这嘴也烂呢。”

    “拿着,给娃娃们用,还夏天就好了,冬天和春天怎么办,你做不来我就把你换掉,工钱也没了。”徐宝把眼睛一瞪,威胁道。

    他算是彻底服了,这什么人啊,孩子得口角炎居然让挺着,还说药金贵不给孩子们用,药只有使用的时候才金贵。

    赵七婶子这下子不敢拒绝,小心地接过瓶子,答应:“用,我去给娃子们用,哎呀,娃子们有福喽,喷这一次的药卖了钱还不得换二斤肉啊。”

    徐宝一听,连忙追上一句:“你别省着用啊,嘴角烂了的一天要喷最少三次,吃完饭喷,睡觉前喷。”

    “听宝郎的,不省。”赵七婶子转身回答,刚才她确实想着喷一点就行,然后能不喷就不喷。

    “愁人啊。”徐宝看赵七婶子走过去找孩子看嘴,无奈地对冯媛说一句,又道:“你去看做菜的地方,我再取几瓶给别的院子看孩子的人送去。”

    徐宝说着去拿东西,冯媛溜达着来到做饭的地方。

    她没记住谁叫什么名字,主要是没人介绍,做饭的妇人们倒是知道她,知道她是徐宝未过门的媳妇,听里正说,徐宝这个媳妇不比徐宝差,很厉害呢。

    “沈大哥忙着呢。”冯媛与这边唯一一个男的打招呼,这人是沈贺,曾经客云楼的学徒,后来到西市摊位区的时候被人刁难,被徐宝转到了村子里,专门为孩子们做饭。

    沈贺手上一套好的刀具还是冯媛带来后徐宝送给他的,他很勤勉。

    他原来在的客云楼有炒菜的,但所用的炒锅和他在西市时使用的不同,西市是大勺,他以前没见过,用着也不是很熟练,不如在大锅里炒。

    结果到了上岗村,他看到了恩主徐宝,当时徐宝用大勺用旺火给做了一个葱爆羊肉,那火呼呼蹿,然后肉和葱在锅里上下翻飞。

    那一次他就服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在客云楼可以帮着别厨子做菜,而且客人还夸,就觉得自己厉害。

    到了上岗村才懂,恩主徐宝的厨子手艺比他自己还厉害,那锅里的东西翻来翻去的,就是不往外掉,而且炒完的葱也不像以前他自己做时那样软囊囊的。

    接着又看到徐宝拿不同的刀切不同的菜,各种改刀、切花,他才晓得,自己还差得远呢。

    于是他就努力学,他签的可是卖身契,心中憋着一口气呢,立志要学好厨艺,然后叫客云楼的人看看。

    白天他就认真做菜,很难,因为孩子挑嘴,主要是以前徐宝亲自指挥别人做菜,有时候自己还上阵,把孩子嘴给养刁了。

    更主要的是孩子们吃的基本上以炒菜为主,颠勺他还颠不了,随着孩子数量增加,他每天给孩子们做完菜,胳膊都酸疼得难以动弹。

    经过一段时间锻炼,他也能颠一颠勺子了,关键其实在于手的力量,徐宝给他出主意,让他不做饭的时候把沙子放到大勺里颠,不怕撒。

    冯媛也知道这个事情,现在看着沈贺在那里拿着刀琢磨怎么切肉,便打声招呼。

    沈贺自然也知道冯媛这个人,憨笑着点点头,说道:“不忙,我正琢磨着炒肉丁是顺着茬切还是横着茬切。”

    冯媛看了看,把袖子挽起来:“沈大哥给我刀。”

    “有油。”沈贺怕油蹭到冯媛的衣服上。

    “做菜哪有怕油的。”冯媛又伸手,沈贺才把刀递给她。

    冯媛看看肉的纹理,然后边下刀边说:“刀和肉纹成一线,下刀之时斜着片。转动肉片学前边,再切肉条横着断。就这样。”

    她说着,一片肉就被她改成肉丁了,然后继续说:“这样切出来的肉大部分纹理断掉了,好嚼,适合孩子们吃。”

    沈贺傻傻地看着,他头一次听说过这样的口诀,宝郎这个没过门的媳妇果然了得呀。

    冯媛又切了几片肉,都给改成丁,问:“沈大哥觉得如何?”

    沈贺使劲点头,冯媛把刀放案子上,站在旁边,那意思是你切。

    沈贺拿起刀,学着样子切,斜着下刀不好把握,初时是记得斜,等下到一点后手就总想往正了扳,好在刀够快,没差太多。

    切了两片肉,冯媛颔首:“行,就这么切吧,不用急,刀不快了记得自己磨刀。”

    “省得省得,我在客云楼时就给他们磨刀,徒工做的事情。”沈贺对磨刀熟练。

    冯媛笑了笑,表示赞赏,转过头她问旁边一个妇人:“婶子,今天杀猪的猪肝留下了么?”

    “有啊,晚上给干活的人煮了吃。”妇人恭敬地回答。

    “别给干活的人了,拿来煮了,我给酱一下,晚饭时给娃娃们吃,记得用豆子生豆芽,多生,过个七八天的出芽了,也用来给孩子们吃,先泡个豆子,明天中午给孩子们炒瘦肉吃。”

    冯媛声音柔和,但语气却不容质疑。

    ******

    今天会有四章,补昨天的一章,但最后一章要过凌晨才能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东西不可轻许(第二更)

    比起冯媛的这种气质,徐宝是不行的,因为徐宝手下没有企业,他更不带学生。

    妇人们一听,面露难色,却不敢反驳,她们总觉得这个少女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好像听她说话就愿意按照她说的去做似的。

    但还有一个妇人想了想,鼓起勇气,说道:“徐家小娘,不行啊,那都是下水货,怎能给娃子们吃,那个……那个宝郎会说的。”

    “哦,也对,这样,你们先把肝煮一下,我去与宝郎商量,他答应你们再照着做。”冯媛松口。

    她其实可以强硬地说徐宝来了也得照我说的做,但那样会影响徐宝的权威,她不能给徐宝拆台。

    见她不再强硬,妇人们松口气,有人说道:“那豆子我们就泡上了啊。”

    “泡。”冯媛说道。

    随后送完东西的徐宝也赶过来,一进来就问:“猪肝还有没有?有的话就煮一下,然后我给娃子们酱了,哎呀,宝宝们有的烂嘴丫子了,得吃肝和豆子,最好是生出豆芽,等着出芽前,你们把豆子先泡上,明天用瘦肉炒,一个不小心,就没照顾到。”

    妇人们听着徐宝的话,看看徐宝,又瞧瞧冯媛,确定了,这是一家人,说出来的话竟然一样。

    冯媛抿嘴笑。

    有个妇人羡慕地说道:“我家那口子就不行,总和我想不到一起去,看人家宝郎,夫妻一条心呢,宝郎,为啥要酱,炒着不行吗?”

    “为什么要酱?”徐宝猜出来一些事情,面对妇人的问题,笑了,说道:“因为炒的肝凉了腥,我用酱油酱,凉了一样能当零嘴吃。”

    冯媛跟着说道:“酱油是豆子发酵后做出来的,正好也能帮忙补充下娃娃们需要的东西。”

    这里的酱油没有用乱七八糟东西勾兑的,豆子要发酵,是纯粹的酿造酱油,当然,里面没有后添加的谷氨酸钠,但味道还是鲜,豆子发酵过程中会产生。

    村里的酱油以前只能买,因为它属于秘方,会的人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

    只是徐宝一来,有做干豆腐剩下的豆渣,他就很自然地让村里的人给做成酱油了,村里的酱油已经出现半个多月。

    徐宝没觉得做酱油技术含量有多大,到现在他也没在乎,只不过村里参与做酱油的人全被里正给警告过了,谁敢说出去就打断腿,扔到外面喂野狗,家里的人也赶出村,一辈子不准回来。

    ******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不少孩子的嘴角是黑的,喷完西瓜霜就这样。

    嘴角黑的小孩子不说话,嘴微微张开,咽口水都非常小心,但一个个却显得很开心,别的孩子不时地往他们嘴上看。

    然后别的孩子洗手,他们不洗。

    “洗手吃饭。”徐宝招呼。

    小孩子不动,阿莠主动站出来:“徐宝哥哥,他们说不吃了,吃完还要喷一次,舍不得,说饿一顿也没事。”

    徐宝叹口气,对冯媛说道:“看咱们的宝宝们,多懂事。”

    “懂事也要吃饭呀。”冯媛说道,越是懂事的孩子越遭人疼,她拍拍手,一改之前企业领导人的样子,瞬间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样子,笑着问道:“是不是上了药害怕吃东西时药就蹭掉了呀?”

    “是~~”有几个孩子一起回答,其他的点头。

    “那么你们知道吗?这个药啊,我们有好多好多呢,怎么用也用不完,还有啊,药抹上,过一会儿呢,就没用了,你们不吃饭,一会儿还是要再喷一次,可是你们不吃饭呢,嘴上的口子会更~大,我们只能再用别的更贵的要给你们,那样是不是不好呀?”

    冯媛一边比画着一边说,她此刻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幼儿园的阿姨。

    “是~~”更多的小孩子齐声回答。

    “那就去快去洗洗,今天嘴破的人有一大块肝吃,没破的一小片,要让破了嘴的伙伴先好起来,好不好~~?”

    “好~~”小孩子们匆匆跑去洗手,把嘴上的药也洗下去。

    开饭,肉沫炒茄条、韭菜鸡蛋、萝卜猪肚汤,还有一点肝,嘴角烂了的酱的肝就大点,没问题的就小点,主食是葱油饼。

    就这饭菜,在徐宝和冯媛那边也挑不出任何问题,当然,那边冬天的蔬菜多,不像这里,变和花做,最后也要重复。

    孩子们吃饭的时候依旧有大人过来看,大人们晚上是黄米饭,咸菜疙瘩,猪肉炖白菜,白菜全是菜帮,因为嫩的地方中午给孩子们做了。

    大人们对此没有任何不满,哪怕只吃黄米饭和咸菜,只要娃子们能吃好,他们就愿意。

    现在过来看是习惯,他们每天生活中最开心的一件事情便是看一眼家中孩子吃的饭菜。

    他们把这当成幸福的源泉,当成自己干活的动力。

    每个人心中都有杆称,他们知道孩子一个月交出的一贯钱是买不来孩子所享受到的,一贯钱不仅仅是吃,还包含了念书的钱,笔墨纸或是石膏,以及玩具、睡觉的被褥、衣服。

    今天过来的时候还听说有人家中的娃子烂嘴丫子,徐宝和他那没过门的媳妇拿出了药,一喷后疼一小会儿,然后就不疼了。

    什么药能这么快?自然是值钱的了,听人说,喷那一下,最少要三十文。

    所以都过来瞧瞧,看着自家孩子吃得香,发现自己吃的饭菜也香。

    “爹,给你吃,酱的肝呢,可好吃啦。”一个八岁的丫头看到父亲端着竹碗过来,夹起一块肝跑过去,仰着脸说道。

    “爹不吃的,我看着肝就烦,我家的宜宜吃。”这人眼圈红了,笑着拒绝,让女儿宜宜吃。

    他听说了,孩子有的烂嘴角,宝郎专门想到办法,给做了肝,说是吃这个肝就能治好,他哪能去吃呀。

    “吃了吧,不差这一块。”徐宝见父女二人在那里推来送去的,出声。

    “吃,我家宜宜真懂事。”当父亲的这才张嘴吃下去,小丫头也美滋滋地晃着脑袋跑回去。

    这一下子可了不得了,其他孩子也开始学着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给父母吃。

    冯媛看了,笑着对徐宝说:“这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比咱那边学校组织做样子给什么家长洗脚强多了。”

    “可不是么,洗一次又能如何?赚一堆眼泪,回家孩子还能给家长洗吗?那样的学校就不干人事儿,折腾大人,折腾小孩儿,一个个校长收择校费的时候捞到多少好处?把那钱拿出来给孩子们用上,少让家长操点心,比做样子强多了。”

    徐宝顺着冯媛的话说。

    这时老周和小周医生,还有关郎中也过来了,他们吃的跟大人一样,就是黄米饭、肉炖白菜帮和咸菜,包括里正都吃这个。

    整个村里唯一享受特殊待遇的‘大人’就是徐宝和教书的老师,当然,徐宝待遇更多,他可以单独让人给做出他喜欢吃的东西,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小周医生一看孩子们吃的东西,终于不嫌上岗村穷了,那可是四百多个孩子,数遍天下,有哪个村能如此供应?

    莫说是村子,即便是太学也不可能,然,上岗村做了,真有钱啊。

    小周后悔,当初要是不那么傲气,现在还是医生,若是没有最后看到单独的院落非要去强占就好了。

    是的,只是错在最后,之前村里所有事情皆答应,偏偏自己父子二人看上了徐宝的房子,想来也对,自己父子二人再重要,也比不上徐宝,医生没有可以再找,徐宝上哪找第二个去?

    错了,不该呀。

    老周则没去考虑旁的,他是听说娃娃烂嘴丫,徐宝拿出种药,轻轻一喷,孩子嘴就不那么疼了。

    随后又听说徐宝和他那个媳妇专门让人做肝,还有生豆芽,为了烂嘴丫。

    烂嘴丫和吃肝、豆牙有什么关系?那药是什么药?见效如此快?

    他看了一眼孩子们吃的东西,也谗,他喜欢吃面食,但今天的是黄米饭,孩子们可以选择葱油饼,那带着葱花焦黄的饼,真想吃呀。

    一想到那药,他也不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凑到徐宝旁边,讨教似的问道:“徐郎可否告知,烂嘴丫所用之药何物?”

    “西瓜霜。”徐宝顺嘴说道。

    “西瓜霜是何物?”老周又问。

    “就是……”

    “嗯哼!”冯媛咳嗽一声。

    “就是个秘方,很珍贵,不能与你说,制作起来十分不易,然药效却好,像嘴角破了,最里面起泡破了,咽喉肿痛了,皆可很快见效。”

    徐宝随着冯媛的咳嗽,话锋一转,只介绍治疗什么,却不说如何做的。

    他也不怕对方知道西瓜的名字,因为现在没有,现在叫寒瓜,别看只差一个字,差一个字的瓜多了。

    老周现在想杀了冯媛的心都有了,你咳嗽啥呀,眼看就说出来了。

    思忖一下,他对徐宝说:“宫中有多人又次患,不若把方子……”

    “我们把药直接送给官家,方子不能轻易给出去,虽说对我们来说一个西瓜霜的方子无所谓,然随便许人却不成。”

    冯媛出声,拒绝,但话没说死,不能轻易给不代表不能给,而且方子是无所谓的,只是不能‘随便’予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尝洗手水的郎中(第三更)

    老周一听冯媛的话,眼睛先是一亮,随即有暗淡下去。

    他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和儿子想要得到方子是难上加难,继续在村里好好做事情,什么时候让对方满意了,对方才有可能给出方子。

    或许对方一直不满意,然后永远也拿不到方子。

    若仅仅是一个方子,不要也罢,回太医局,当作从未来过,不过很显然的,对方还有更多的其他好方子。

    真走了,以后再别想得到。

    不离开上岗村可能得不到,离开上岗村一定得不好。

    真的是纠结呀。

    老周这时才发现,外面都传徐宝厉害,而且别看平时和和气气的,一旦下手就会非常狠辣,只是比起他这个没过门的媳妇,他还算是好人哪。

    这少女明显年岁不大,怎会如此懂得算计?不晓得徐宝找这样一个媳妇是多么大的祸。

    老周已经被逼得开始诅咒上徐宝了。

    那边小周在哄一个孩子,他想要看看酱的猪肝里面究竟放了什么东西,因为闻着味道似乎不仅仅是有酱油,还有种药味。

    里面确实有药,其实就是调料,冰片、白芷、桂皮、八角、茴香、姜黄、砂仁,还有一点点甘草。

    徐宝放这些东西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让孩子爱吃,他甚至还放了一点糖和黄酒,猪肝酱的是时候不是一大块,是分成了小块,好入味。

    现在还是热的,等凉了更好吃,当下酒菜和零食皆可。

    小周以为是专门治疗烂嘴丫子病的药,打算要一块回去跟父亲好好尝尝。

    结果别看人家小孩子才七岁,却不给他,哪怕他说愿意用糖换。

    被他说烦了,小孩子愤怒地说道:“我嘴烂了,我要吃肝治病,你拿走我怎么治病。”

    “我是医生,我太医局的,我给你治。”小周说着自己的身份。

    孩子撇嘴,一口把那个小周看上的肝吃掉,问:“我现在嘴疼,你能让我马上不疼不?”

    他嘴当然疼了,药洗下去了,吃肝的时候盐碰到裂口子的地方。

    小周张张嘴,地头,没办法,他不能,他其实可以行针的,用针扎,然后让孩子的嘴那一片麻,但显然孩子不会答应。

    而他根本想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能在很短时间内让孩子嘴不疼,他对那个叫西瓜霜的东西好奇死了。

    就在他想继续哄的时候,有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个问:“你想要抢我家娃儿的东西?”

    说话的人五大三粗,脖子上的筋鼓起来,小周怕挨打,只好往后躲躲,他觉得六个自己在人家面前也是被几下子放倒的命。

    “离我家娃儿远点,再凑过来我打你,我知道你和你爹,太医局嘛,哼!找你们过来是因为咱宝郎没工夫瞧病,小病让你们帮着看看,真把自己当神医了?”

    这人摸摸自己孩子的头,瞪着那牛一样的眼睛说道。

    小周没办法,只好站在旁边看,不停地吸鼻子,希望能通过气味找出是哪几种药材。

    关郎中同样端着餐盘过来看,烂嘴丫子他也知道,以前他是用冰片镇,但是冰片一过了劲儿,还是疼。

    尤其是娃娃,嘴角烂了定了嘎嘣就总是抠,一抠掉了伤口血红血红的,还往外冒血,然后继续定嘎嘣。

    他自然不知道,口角炎的这种伤口结痂,若是由球菌或真菌引起的,往下揭痂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性地治疗方式。

    因为痂一抠下去,生长在痂上的真菌就跟着掉下去,然后伤口出血,会冲走一部分菌,同时再吃饭,吃到了盐和大蒜,就在一定程度上把菌给杀了。

    多次结痂、抠掉,有的孩子就自己好了,不然总是结痂,而不抠下去,加上菌还在,又有口水,容易造成痂下结脓。

    这也是为什么冯媛拿来碘伏而不拿碘酒的原因,伤口碰到酒精就容易痂下结脓,一旦严重了需要把痂揭下去,重新清理伤口,那孩子得多遭罪呀。

    对徐宝和冯媛那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是常识性的东西,大家都很注意,不存在哪个孩子得口角炎,然后让孩子自己挺着的。

    关郎中哪受到过那种知识量冲击,所以他又是觉得药神奇,又想弄清楚。

    他恨不能自己的嘴丫子也烂掉,然后让徐宝喷一点药,亲自去感受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惜这病不是说得就得的,他先是记下了猪肝和豆子可行,又仔细观察娃娃们嘴上的伤口,当知道娃娃们吃饭之前洗过,他连忙跑去找洗手的水。

    还真就让他找到一盆没倒掉的,他想都没想,直接用手捧起来水拿舌头舔,结果一嘴肥皂味,但他确实尝出来了,里面有冰片。

    有,保证有,差不了,太熟悉了这个味道。

    他欣喜地找到徐宝,问:“宝郎,药里有冰片?”

    “你咋知道?”徐宝停下吃饭的动作,诧异地问。

    “我方才去尝了尝娃子们洗手时用的水,我能尝出冰片的味道,还有一点点甘草和黄连根。”关郎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道。

    徐宝愕然地看向关郎中,轻声问道:“你不知道你用嘴碰了那水,也容易烂吗?”

    “我是大人,我是郎中,我不怕,挺一挺就过去了,何况药房里面的药多,我自己想办法挨个配着试,以前有病我就想啊,要是有很多药,我一定能试出来的。”关郎中兴奋地说道。

    他说着还用手碰碰嘴角,嘿嘿地笑起来。

    他笑,徐宝也笑,冯媛同样笑,只不过两个人的笑容与他不同,二人笑着看向旁边的老周医生,意思不言而喻。

    徐宝和冯媛是欣慰,这才是真正的医生,愿意以身试病,以身试药,如神农尝百草,别看关郎中学的知识不够系统,可他愿意去做,而且本着一颗治病救人的心去做。

    再看看这个周医生,竟然好意思过来直接问方子,可能把方子给他么?

    老周被笑着看过来的两个人看得不知所措,而后才反应过来,瞧着关郎中叹口气,懂了。

    他没再说什么,走过去叫着儿子一同离开,继续当药童吧,下次记住了,该怎么做学学关郎中。

    他一走,徐宝对关郎中说道:“其实我们可以给你西瓜霜的这个配方的,但是我们现在得到的也不全,过段日子,我们知道了,再告诉你。”

    他说的是实话,确实不清楚具体配方,别看买的时候说明书上写,但写的东西不全。

    但他有办法,让冯媛回去后从国外买,中药着个东西就对中国国内自己保密,像云~南~白~药,说是什么各种秘方了等等,结果卖到国外的时候,把所有的东西全写上了。

    具体的比例没写,但那有什么用啊,人家买一份,然后按照配方去对比,去计算分析,很容易就能分析出来。

    所以只要出口的中药,便不用担心找不到配方,冯媛回去抽空从国外运两箱进来,在实验室里一分析,具体的比例就知道了。

    在那边不能生产,有专利保护,在这边谁能管到?

    “真的?”关郎中没考虑什么专利不专利的问题,他激动起来,不敢相信地问道。

    冯媛笑着点点头,说道:“现在告诉你一个简单的,用冰片和硼砂也能治,但不要给孩子用,太疼。”

    关郎中眼睛一亮。

    冯媛想了想又说道:“本来是用以治疗嗓子肿痛的,大家都认为嗓子肿痛是内火上涌,所以以寒镇泻,所以你可以用加进去硝石腌的萝卜。”

    关郎中连连点头,双手使劲一拍:“对对对,我这就回去琢磨,最好是我的嘴丫子也烂了。”

    说完他就往外跑。

    徐宝跟一句:“别告诉别人。”

    “知道。”关郎中的声音传来时,人已经远去。

    还没走太远的大小周医生一听,互相看看,露出嫉妒又无奈的神色,他们知道了,关郎中一定是得到了秘方。

    那徐宝宁肯把方子给了医术不如自己的关郎中,也不给自己二人,真是……唉!

    到现在两个人还以为自己的医术比关良种强。

    可在徐宝和冯媛的眼中,关郎中才是真正的好医生,至于说医术,如今的太医局又能有多少医术?

    他们医术要是真的厉害,包括翰林院的医官,若一个个都是神手,赵祯的孩子是如何一个接一个死掉的?

    医术除了理论学习,最主要的是有病人给你练手,不说别的,就翰林院的医官出来,处理外伤的小手段,绝对比不上关郎中。

    因为关郎中是走街串巷,每天要给很多人看病,见过的病人多了,他只需要一个理论基础支撑,一旦获得了更多的医书,他就会把自己这些年经历的事情,看过的病症照着对比起来。

    “我下次过来时,把涉及到中医的医书都给带来,一本本让关郎中学,听说他还有两个儿子,若是品质与他一般,将来就可以做许多事情。”

    冯媛一想到关郎中去尝洗手水,就愿意扶持下关郎中。

    徐宝认同:“是呀,他仅仅是少了一个机会,其他方面并不差,尝洗手水竟然能尝出来几样药,那里面的肥皂味多浓了。”

第一百七十章 心态转变忽走水(第四更)

    关郎中急匆匆地回到药房找东西,他要做的其实是冰硼散。

    冯媛告诉他的也是实在的东西,别看药书上写的非得什么时辰做什么东西,用不着,她是搞化工的。

    不是说一天最冷的时候做出来的东西就一定凉,就跟腊八蒜一样,说是腊八那天把蒜放到醋里泡,不是腊八把蒜放醋里一样变绿,口感丝毫不差。

    至于为什么要用萝卜处理硝石,估计是用萝卜一个是因为萝卜性寒,另一个可以把硝石中的某些有毒物质的减弱。

    冯媛对这个还真没仔细研究过,但无妨,回去给学生一个课题,学生会很愿意做的,因为当她的学生不需要付出别的东西。

    比如女学生需要付出点什么,还有论文最后也要给导师等等,在她这里不存在。

    而且给了学生课题,她还会给学生钱,给得还不少,像上次让学生研究蛤蜊油替换配方,她就给了七千元,几个研究生不用自己买实验材料,几天时间就赚到了。

    她有企业,她不用通过剥削学生捞钱,因此她只要自己不愿意亲自去做简单的事情,便一律交给学生。

    关郎中不晓得那个少女背后有多么庞大的人力资源,他从药房中拿出材料,把自己锁进旁边的小屋子里研究。

    此刻他最希望的是自己的嘴角也烂,然后好检验琢磨出来的配方比例。

    他觉得来上岗村来对了,不说别的,只是一个方子,就足够他所付出的一切,到时候传给自己的两个儿子,然后……不,这不是自己的,到时候写出来,传给天下人。

    老周和小周也到药房了,他们看着药房里一抽屉一抽屉的药,互相看看,感慨。

    之前他们没来过,不清楚上岗村药房的底蕴,更确切地说是不了解上岗村多么有钱、多么愿意投入。

    找人参、何首乌、灵芝等抽屉看了看,小周深吸口气,对父亲说道:“爹,最少三千贯。”

    “不止。”老周摇头,指着一个拉开的装着朱砂的抽屉说道:“看,上品朱砂,这是挑着好的东西买呀。”

    “上岗村怪有钱的啊。”小周过来捏一点朱砂看看,放下,又把指头塞到嘴里尝尝,上品。

    老周一个个抽屉看着,说道:“是徐宝有钱,上岗村拿不出这么多钱,一屋子药需五千贯以上,上岗村一百多户,一户愿意拿几十贯买药?他们哪用得上如此多的药材。”

    “那徐宝买它们做甚?”小周反应过来,是呀,上岗村难道所有人全得病了,而且还各种各样的病,不然谁把药备如此齐。

    老周思忖一下,道:“放着,徐宝买来药材放在这里,他不在乎可否能用上,他就是要上岗村药齐全,你没瞧见几个村的人干活多卖力气?今日那少女治了一人腿上的伤,村子的人干活会更拼。”

    “虎骨我就没见到,爹你看,所有的盒子外面,没有虎骨二字。”小周找疏漏。

    “虎骨京城出了大内,只有和颜铺与兰生店才有,他们不卖,别处有太远,估摸着徐宝没腾出手来,且看着,用不少多少时日,虎骨就有了,到了开春后,春茬的鹿茸也保准有。”

    老周算是看出来了,徐宝为了安村里人的心,是真舍得砸钱。

    他敢向老天爷发誓,他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样的村子、这样的人,如果谁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直接住进小院子里,然后好好做事。

    至于说周围八个小屋有人看守的单独院落,打死他他都不敢再惦记。

    因为那是整个上岗村的根,想断人家的根,人家能答应吗?

    “字写得真丑,人长什么样,字就什么样。”小周找到挑毛病的地方,关郎中的字不好看。

    “住口,哪有字跟人一样的?在徐宝和他那媳妇儿眼里,你我二人才丑。”老周算是明白了。

    他轻叹一声:“唉~~当初咱家也是祖传的,我们考入太医局也是县里的名医,可惜入了太医局,十来年了,一直还是医生,当不得医官,不是学到的本事少,是心变了,你跟着我,心也不同已往,成也太医局,败也太医局,不入翰林院,何曾为太医。”

    “爹,你怎么了?不就是个方子么,咱给关郎中些好处,让他说出来,他……”

    “你给我闭嘴,我说的是方子吗?一个方子有什么用?你看看徐宝和他媳妇儿,还没看出来么?他俩根本不在乎方子,他俩看的是心,咱周家祖宗怎么说的?你说,说!”

    不等小周说完,老周便打断儿子的话,到最后大声问起来。

    小周噗嗵一声跪下,低头:“祖宗训,学医先正心,行医先行人。人无天地分,医者应勉勤。休说汤药苦,但为心怀真。阎王应有令,起针拒时辰。天道有可抗,吾命祭凡尘。”

    “哈~~~”老周仰天长叹,懊悔地说道:“忘了,都忘了,进了太医局就不知道北在哪了,关郎中才是好医呀,你我父子不如。在我们眼中,天下苍生应敬我,在徐宝眼里,天下苍生皆一同。

    他根本不在乎我二人的医术,因为他有好东西,他也舍得往外拿,他那媳妇更厉害,我知道你有心思,千万不要再想了。

    哪家的男子像徐宝一样有本事的时候会给媳妇儿夹菜吃?驸马都不会给公主那样,徐宝就那么做的。起来吧。”

    说出这番话,老周似乎整个人变年轻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人显得精神不少。

    小周站起来,想了想,发现确实跟人家那个女子无法接触,然后不无恶意地说道:“徐宝怕婆娘。”

    “我有那样的婆娘我也怕,方才与她说话,我觉得是站在太医令面前,那丫头不是一般人。”老周说出实话,之前他确实感受到了压力,来自冯媛的压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爹,那咱俩怎么办?”小周茫然了。

    “明日起,给村里的人把脉,但凡有小的病,也给开药,村里不缺药。”老周说道。

    今天他经受的事情太多,前面的倒无所谓,可后面有药能一下子就让烂嘴丫子的娃子不疼,这才让他触动。

    尤其是听说徐宝两个人还能知道吃什么东西来治疗烂嘴丫,他从用药到吃食,一点都不懂。

    看娃娃们吃的饭菜便知,他们是不用吃下水的,而为了跟娃娃们治疗,徐宝二人却用上了下水,那下水的肝脏闻着还有药味。

    他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或者说是无知,受打击了,骄傲的资本也没了,这才想起老祖宗告戒的话。

    心偏了,人就找不到路了,不然也不会升不上去。

    ******

    “十二伯母,猪腰子也留下了吧?”徐宝吃完自己的饭,对帮着守锅的妇人说道。

    守锅就是看着锅,有的锅里是米饭,有的是菜,孩子们没吃够,就自己盛,太小的让大孩子帮忙盛,徐宝不让大人管。

    最初的时候他是想培养孩子的动手和自主能力。

    后来才发现,这边的孩子和他那边的不一样,根本用不着培养,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人家自己知道怎么做,四百多个孩子,其中六岁以上的全会自己做饭。

    做饭都能做,更不用说盛饭了,别管人家做得好不好吃,人家会烧火,知道怎么做。

    徐宝很受打击,至少他这么大不会,所以他只让人看着,别烫到了,其他的不管。

    此刻他说话时,就看到一个七岁的孩子在那里问弟弟妹妹们要吃多少,准备装菜。

    被他叫作十二伯母的人笑着说道:“没呢,前天昨天,还有今天的猪腰子都没吃,昨天和前天的我用盐腌起来了,宝郎你要吃?你这年岁…….”

    徐宝:“……”

    他咬咬牙:“明儿中午给嘴丫子烂了的娃子炸猪腰子吃。”

    “啊?宝郎,给娃子们吃腰子?”这十二伯母很不解。

    “和年岁无关,治嘴的,是药。”徐宝强调了一下。

    “哦哦哦,这我就放心了,宝郎果然用不到这个。”十二伯母很夸张地拍拍胸脯说道。

    徐宝笑笑,算是给自己挽回了颜面。

    等孩子们吃完,刷牙,洗脸,然后喷药,得病的晚上就不准再吃东西了,这下子没得病的孩子才高兴起来。

    因为今天晚上有零食,油炸山药。

    之前他们羡慕喷药的伙伴,现在不羡慕了。

    徐宝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告诉孩子们平时注意饮食和卫生,生病就少吃东西,不想生病就听话,该用肥皂洗手就用肥皂洗手,不能在抓了泥之后还把手往嘴里塞,不然生病了没零食。

    忙完这些,徐宝和冯媛准备回去休息,结果远处匆匆跑来一人,边跑边喊:“宝郎,西市出事了,昨天晚上走水了。”

    “别急,着火了是吧?烧到人没?”徐宝叫人端碗水过来,等对方喝了两口之后问道。

    “没,没烧到人,架子全烧了,今天一早张郎就找人做新架子呢。”过来的人回答。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徐宝纳闷,昨天晚上的事情,这都快到今天晚上了,差了十多个小时,从京城到上岗村用这么长时间吗?跑来的?

    “我是早想过来了,但西市那里一烧,有开封府的人救火,然后他们就查,让我们上岗村的人不准离京。”来人哭丧着脸说道。

    徐宝吧嗒吧嗒嘴儿,说道:“他们疯了?一倍的利润而已,把他们逼成这样?”

    *****

    这章不昨天,其实是前天。大家有票的投投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强权之下无秘密(第一更)

    听闻西市摊位昨天晚上架子被烧,开封府又阻拦上岗村人,徐宝第一个想到的是开封府的人动的手。

    赵祯可是让他们在春节之前把东市摊位的收入增加一倍,他们做不到,故此给西市捣乱。

    “不着急,你去吃饭。”冯媛在旁边出声。

    回来报信的人愣愣,随即想起,宝郎那个媳妇儿,笑着点点头,跑去找饭吃。

    冯媛则对徐宝说道:“可能不是开封府下的手,开封府的人又不傻,明知道赵祯过去找的你,转身给你捣乱,那他们得的病吃药是治不好了。”

    “不是他们,他们拦我村的人干什么?做贼心虚,先不管那里的事情,架子不值钱,人没事就好,睡觉睡觉。”

    徐宝不想了,有张柽在那边,还有王肱王差遣,相信两个人能处理好。

    第二天早起,与孩子们一同吃饭的时候早餐换成了羊奶。

    为了不膻,羊饲料是精料,想吃青草也没有。

    “生产力还不够,咱那边可以单独买很多鸡肝,现在竟然凑不齐给孩子们吃的。”徐宝和冯媛面前的碟子里除了两个煎鸡蛋,还有一块酱的鸡肝。

    昨天让给孩子做猪肝吃,村子的人觉得猪肝能治病,当成好东西了,今天刻意给两个人做了一份鸡肝,孩子们却没有。

    冯媛咬一口鸡肝,点头:“味道不错,咱那里是有鸡肝,但懂的人不吃,养肉食鸡喂几十种抗生素,肝中累积的最多,我琢磨着,人要是生病了,吃完那肝就不用去医院了。”

    “密集养殖,当然要给鸡喂药,这边的村里我是不敢密集养殖,鸡、猪、牛、羊、马,都间隔开来,万一来场病,我倒是无所谓,村民们会受打击的。”

    徐宝喝口羊奶,吧嗒两下嘴儿,说道,发现羊奶还是有点膻,好在孩子们不在乎。

    冯媛笑着看看在那里享受早餐的孩子,说道:“孩子们的衣服还是薄,把咱们的钱拿出来继续做衣服,千万别感冒,一群孩子在一起,我又无法把好用的抗生素拿过来,下次我过来,带盐~酸~吗~啉~胍。”

    “应该带,对~乙~酰~氨~基~酚不杀病毒,你再多带些马~来~酸~氯~苯~那~敏,反正你看着能带的就全带点,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孩子们生病难受而束手无策。中医不行啊。”徐宝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忧。

    虽说村中有医生和药房,但他害怕急症治起来速度跟不上。

    他不怀疑中医,尤其是此刻的中医和世界其他地方的对比,比如欧~洲地区,现在哪有什么正经的医术啊。

    不过徐宝怀疑医生的水平,中医难学,想精通更难,处理急症慢。

    “什么叫中医不行?”冯媛反驳:“你是把中医单独拿出来讲,但中医一直都是摸索着、补充着,而且咱们最大的优点是包容性和兼容同化。

    你何必非要让中医就是只能用针灸和中药,咱可以自己培养青~霉~素、红~霉~素等药物,咱也能把更多的外~科~手~术加进来。

    我对中医的理解是中~华医学,不用非要划出一条界线,那种中医思想是狭隘的,它应该是整个中~华医学体系中的一个分支。”

    “对对对,咱可以现在就慢慢培养外~科~手~术的人才,到时候整个世界的医学体系要跟着我们走。”徐宝认同了。

    反正现在别的地方不行,趁机把医学给宣传出去。

    “宝宝,我看村西头还有很多不好的地,那里的地今年也种了粮食,明年不要种了,你把剩下的钱拿出来,还是发展养殖,到时该交多少赋税咱就交,咱交的是粮食的赋税,得到的是肉食品。”

    冯媛惦记起那一大片地,钱就是卖辣椒水的钱。

    收购完各种干菜和鱼干,估计能剩下几千贯,正好花了,然后肥皂卖的钱就慢慢赞、慢慢用,但剩下的辣椒水不能再卖了。

    徐宝点头答应,当初说好的,这钱是给冯媛留着的,只不过为了冯媛能在这里多呆些日子,拿出去买东西给和西夏交战的军队。

    效果是有了,可以把冯媛留在这边一百二十个小时。

    “走吧,咱俩再溜达溜达,还有三天多。”冯媛吃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

    徐宝也连忙把自己的羊奶一口喝掉,拉着冯媛去看看各处,餐具有专门的人收拾。

    走到村里时,发现有人在药房旁边的小院子外面排队,都是现在不干活的。

    两个人好奇之下凑过去,站在门口瞧,只见老周、小周和关郎中坐成一排,面前放个小桌子,桌子上各有一个脉枕。

    有人进去,先由关郎中看,他看完写,写的时候小周看,也写,最后是老周,等三人全看完写完,再互相拿着另外两个人写的观瞧。

    随即是相互讨论印证,没什么大事的就让看的人离开,有点小毛病什么的则是印证完开方子,把方子交给看病的人,让他先拿着到药房,药房里老周和小周的徒弟帮忙抓药称药。

    看了一会儿,徐宝和冯媛离开。

    “咋变了?还知道带着关郎中一起,装的吧?”徐宝纳闷地说道。

    “估计是,为了骗药方。”冯媛和徐宝想的一样。

    “愿意装就装,不管他们,等另外两个医生到来,咱村能帮着瞧病的人就多了。”徐宝心思没放在老周和小周身上。

    而老周和小周昨天经历过的心路历程徐宝和冯媛也不知道,人犯了错误,即使改正,也要被人怀疑,需要通过很长时间的努力才能慢慢扭转在别人心中的印象。

    在村里转悠,转到修窑的地方,窑已经好了,正在那里烧着,如果烧完之后窑没有坍塌和裂大缝子,那么就是成功,反之则失败。

    过来参与修窑的技术工有二十人,还带着徒弟们,修这一个窑是一百贯,很高的价格,但人家技术高,值。

    当初讲好了的,修完的窑不能用,一文不要。

    “需要的时间真久。”冯媛知道了修这个窑的用时,说道。

    “其实能更快,但是我们给他们吃的东西好,速度就慢下来了,不错,没白给东西吃。”徐宝称赞道。

    冯媛也是认同的样子。

    听上去感觉给了好东西吃,慢慢修是为了骗更多的饭菜,实际上不是。

    专业人员修窑,对自己使出多少力气清楚着呢,若是吃的不好,他会糊弄一下,只要不在试窑的时候出问题,那他们拿着钱就走。

    若是对他好,好吃好喝供着,他们便会认真做,考虑每一个细节,速度自然慢。

    这种事情很正常,不少的地方都有同样的说法,说是一家人请来经验丰富的老工匠给房子上瓦。

    一上午的时间就把三间房子给上了一半的瓦,看他速度快,这家人就宰鸡招待他,结果他吃好了,下午上去把上午上的瓦又一片片揭下来,重新上。

    明明是一天看上去能上完的瓦,他足足上了三天,最后上好了,主人很不高兴,说好吃好喝供你,你就为了吃喝慢慢干?

    老工匠就说,上房上一个人,随便蹦、随便踩,坏一块瓦,我一文钱不要。主人家这才明白过来。

    这就是干活怎么干的问题,所以徐宝高兴,慢不怕,只要结实耐用,现在的窑可烧陶瓷,也能稍微改一改烧砖,自然也能烧水泥、烧石灰,但烧玻璃不行,烧玻璃不用这个东西。

    “咱村要有水泥了?”冯媛笑着问道。

    “得先把比例配出来,然后记下,明年开春后重新盖房子,一律二层楼,上面是平顶的,村里通向外面的路我也给修成水泥的,一有了水泥,想法就多起来了,可是很多技术我不会,你回去帮我查沼气池的资料。”

    一看窑建上,徐宝心中一连串的想法跟着冒出来,但想法是好的,实际做的时候难度也是大大的。

    “然后你的水泥怎么办?”冯媛还是笑着问。

    徐宝低下头:“还能怎么办,能瞒一天是一天,等被发现,我献上去呗,然后赵祯知道了,其他的人也知道,大家都建水泥窑,我一分钱的专利费也拿不到,除非我不烧,烧了保证会那样。”

    徐宝对此没什么办法,强~权啊,指望村里的人保密,那更不可能,刀架在脖子上,有几个能不松口的?

    别说是村里人,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自己也说,不就是水泥配方么,给。

    “然后你还不想等一等,等羽翼丰~满了再偷摸烧出来卖?”冯媛继续笑。

    “等?我这要是把水泥烧出来,估计你能在这边呆更长时间,水泥配方多了,以后咱俩做更好的水泥,他们就不会在乎了,不像这第一次刚出来。”

    徐宝打算用资源换时间,他知道想要保密,只能跑到外面占个岛子,然后在那里生产,运回来卖。

    但那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到?水泊梁山也不错,但那在山东,还是远。

    冯媛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说道:“烧出来交上去也好,有水泥修城快,总归要用到。”

    “是呀,我当是为国效力了,这样一想,心中舒服很多。”徐宝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回去又回来(第二更)

    从窑离开,二人来到池塘边,池塘上有一层薄冰,由于不流动,到冬天还会冻上更厚的冰。

    洧水河别看流水,可依旧会结冰,只不过到了结冰的时候,会有人专门清理冰,它涉及到运河的一部分。

    村旁边的支流则没人管,但对于徐宝来说没人管才好呢。

    “已经叫人去定做铁盆,铁盆送来就装上烧起来的煤块推到池塘里,然后给孩子们取暖用的水温度低了,除了洗衣服洗脸,也灌进池塘,今年冬天我豁出去了,不就是烧煤么。”

    徐宝看着池塘,咬着牙说道。

    他的竹管子不能白做,就用在给孩子们取暖上,让孩子们过一个不一样的冬天,明年盖好新房子就不这么做了。

    他其实最希望拥有的是一个锅炉,然后家家都有暖气,可惜,没有那么多的铁给他挥霍,同时技术也不够。

    做铁管子倒是能做,灌铸,暖气片呢?暖气片老式的是分成两半灌铸,然后又焊一道,或者说不用暖气片,全是一根根管子。

    但回水又是个问题,依靠锅炉自身的压力,太危险,容易把烧铸的管子给撑破,总不能是人接了水往回倒吧。

    因此烧暖气的事情还是先放放为好。

    冯媛听着徐宝的话,想了一下每天要烧掉的煤,说道:“浪费,不如我给你拿些小的土锅炉,你再找人铸管子吧。”

    “不划算,这里的煤不值钱,你要往这里拿能拿的药,然后是……打火机,我那个打火机不敢用,怕把油用没了,现在也慢慢挥发,你带些打火机过来,我好卖钱,打火机卖一次钱,等他们用没油了,我给他们灌油,还能要很多次钱。”

    徐宝琢磨着倒腾什么东西赚钱,然后发现打火机不错,不是用液化气的那种,是烧油的。

    现在点火还用火镰呢,有的人家连火镰都没有,需要生火的时候得管别人家借,火绳火捻子也不是谁家都能用上的,那东西是不停地燃烧,制作起来还很麻烦。

    一般说点火就拿出个火折子,一晃就着,在这里没见到那么多,火镰齐爷爷家有一个,里正也有一个,豆腐坊有一个。

    再就没见到,村里谁家炉子里的火灭了,就去找别人家,从人家的灶里抽两根烧着的木头棍子出来。

    “行,我给你拿,火石、火芯都给你配齐了,我再买两吨油,慢慢给你送,那玩意便宜。”冯媛对这个不在乎。

    别人买打火机油是一小筒一小筒买,很贵,她是成吨买,不然就只能要,否则跟人家买几十筒的话,她知道那东西不值钱,零售着买认为赔,找关系买,更赔。

    接着她又说道:“我现在琢磨出一个大概,每半个月我应该能向你这里送来体积不超过两立方米,重量小于一吨的东西。

    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先把东西计算好,然后第一次来尝试能带什么,你让我回去,我把不能带的拿走,再把其他的东西送过来,这样就更准确了。”

    两个人说着话重新回到村子中,正巧张广、张勇他们带着队伍回来,一辆辆车上载着白布,相对比较薄的,透光性还可以。

    不指望白布像玻璃和塑料膜那样好用,只要可以让蔬菜生长便成。

    车队一过来,货郎吴八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笑着问:“要做衣服啊?全村都做?”

    “你村拿白布整村人做衣服呀?不说人话。我家宝郎买布有大用,说出来吓死你。”张勇瞪货郎一眼,用白布那么做衣服成了带孝的。

    “我不信,怎就能吓死我?”货郎挺着脖子说。

    “不告诉你。”张勇得意地说道。

    还是徐宝好,马上就把秘密跟货郎说了,他说:“我琢磨出一个法子,已经成功了,要用这布啊做成飞的鸟,下面装上火器,咱大宋现在的火器厉害着呢,再能飞更远的话,打西夏、打契丹,绝对没问题。”

    “真,真的?”货郎看看车上的布,又盯着徐宝问。

    “不然我为啥买白布?白天的时候,有白布在天上飞,下面不仔细瞅就看不到,换成黑的多显眼呀,等我琢磨出在晚上使用火器的好法子,我就再买黑的,可惜这白布还是厚,若再薄一些就更好了,薄就轻,容易飞起来,还能飞更远。”

    徐宝说着话,抱下来一匹白布打开让吴八看。

    “我家夫君本事最大了。”冯媛配合。

    “哦哦。”货郎脸上挤出笑容,说道:“好啊,这下子我大宋就更厉害了,徐郎,朝廷那里派人过来帮你做?这布太多了。”

    “我还没和朝廷说呢,我要先做出来千八百个,前些年契丹不是找事么,先用在他们身上,然后再做出一批用在西夏身上,我不是吹,我跟你说,一个飞的火器,最少能干掉三十个人,一打起来‘嘭嘭’的,可厉害了。”

    徐宝继续向对方透露秘密,货郎就盯着徐宝,认真听。

    旁边的冯媛却眯起眼睛观察货郎的神情。

    “好了好了,不和你多说了,咱大宋以后就厉害了,到时朝廷还不得给我个五品官啊。”徐宝一副兴奋的模样。

    “至少要三品才行。”货郎笃定地说道。

    徐宝却心想,屁个三品,五品也没有啊,这属于工匠的活,顶多给个七品。

    说完,徐宝抱着一匹布走了,说是先回去做几,然后找机会去打猎。

    “我看这个布可以。”冯媛在回去的路上和徐宝拉来一截布,对着阳光看看,刺眼。

    “用它当大棚布,需要肥供上,种的时候还要追肥,不然长势慢。”徐宝重新卷好布,夹着回家。

    两个人需要先拿竹子做个小模型,看看怎么合适。

    另一边的货郎也不找人玩扑卖了,又问了问谁家需要东西,别人都不要,他挑起担子离开,还有跟他没混熟的狗叫唤着为他送行。

    听着狗叫他就皱眉,当站到村口的时候,回头又看了眼,迈开大步走了。

    村里的人开始按照徐宝的要求砌火墙,搭架子,这次不用村西头的地,而是换成了里正家的地。

    里正家有好地,别看他一心为村里着想,但村里最好的地还是他家的。

    赶着牛出去翻耕,冬天地硬,牛走着也费劲,好在村里牛多,而且马也能用上,这不是水田。

    接着把用来喂猪的豆渣拿出来,还有之前与秸杆一起沤的粪,一起倒在地里,后面跟着从垄背上再翻耕。

    整个一片地是二百米乘二百米,连里正家之前雨后追种的麦子都给刨出来了。

    里正可是说好的,徐宝一句话,需要用谁家的地,谁家就必须让出来,不管里面种了什么,他此刻作表率。

    换成当初是绝对不可能的,谁家的麦子给你这么祸害,不过现在村民们看着只是羡慕,没人觉得里正傻。

    要知道用了谁家的地,可是有补偿的,补偿的钱比种地赚的多。

    到晚上吃饭时,徐宝突然发现今天比以前安静了许多,似乎少点什么东西。

    正纳闷呢,里正过来:“小宝,货郎吴八走了。”

    徐宝恍然,少了狗叫声,吴八总喜欢在别人家外面大声说话,然后引起狗叫,他一离开,自然显得安静。

    “有人把胰子卖给他了么?”徐宝问道。

    “没,每家拿了多少胰子我全记着呢,他走了我挨家去看,没有人家说用完了又换的,一家家用下去的胰子差不太多,也不可能是割下来一点给他。

    倒是听人说老方家的那个二小子动过心,我去他家细细地看过,没差,胰子在,哼!我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里正把他盯着的事情说出来,露出自得的模样,以证明他这个里正说出来的话多么管用。

    ******

    此后又是两天,到了半夜,按照时间推算,冯媛还能在这边呆上最后一天,到了明天半夜的时候她就不得不回去。

    “老公,你现在让我回去吧,把最后一次机会用了,我正好人参、灵芝等东西带回去。”冯媛对徐宝说道。

    二人把东西装好,冯媛背着的、拎着的,脚上还拴了一条小狗,看看活着的动物能过去不,过去的话,就把狗送人,她没时间照顾。

    一切准备就绪,徐宝说道:“你回去……”

    ‘刷’冯媛消失了。

    徐宝愣在原地:“我还没说回去多长时间呢,人咋就走了?”

    另一边,冯媛回到自己的房间,四下看看,突然想起时间的问题,徐宝没来得及说,自己已经过来了。

    她低头看看小狗,小狗左右摆动着毛茸茸的脑袋,正处在吃惊的状态中,估计琢磨怎么回事,刚才还在那样的屋子,一眨眼怎跑到这样的屋子来了?

    冯媛连忙把东西卸下来,又把绑在脚上的绳子解开,笑着对小狗说道:“我把你送给燕子,她家有两只小狗了,你去那里还有个伴儿,来,先给你吃东西,万一一会儿我回去,你要饿一天,还是给你放阳台吧。”

    说着她把小狗给拴在阳台上,又打开两袋奶,倒进盆里摆到小狗面前。

    接着马上找东西,找要带到那边去的东西,准备差不多之后她开始等,把电视打开看新闻。

    看着看着,半个小时就过去了,电视里的新闻换节目,她四下瞅瞅,继续等,四十分钟电视又换节目。

    她有些饿了,从冰箱来找出来吃的,在微波炉里热一热,边吃边看,半个小时新闻换了。

    她这下子慌了,嘀咕:“难道出问题了?不让我回去了?那怎么行,我老公还在那边,我要回去,马上回去。”

    一道白光亮起,冯媛消失在房间中,电视里正播放着国际信息。

    ******

    今天晚了,而且这还是第二章,欠一章,今天白天会补回来。

    然后就是一天两章六千字了,我恢复一下,白天左耳朵嗡嗡的,就像捏着鼻子使劲出气那种,昏昏沉沉,影响码字。

    有推荐票的还是投一下吧,上榜的话我加更,挺着难受也加。

第一百七十二章 回去又回来(第二更)

    从窑离开,二人来到池塘边,池塘上有一层薄冰,由于不流动,到冬天还会冻上更厚的冰。

    洧水河别看流水,可依旧会结冰,只不过到了结冰的时候,会有人专门清理冰,它涉及到运河的一部分。

    村旁边的支流则没人管,但对于徐宝来说没人管才好呢。

    “已经叫人去定做铁盆,铁盆送来就装上烧起来的煤块推到池塘里,然后给孩子们取暖用的水温度低了,除了洗衣服洗脸,也灌进池塘,今年冬天我豁出去了,不就是烧煤么。”

    徐宝看着池塘,咬着牙说道。

    他的竹管子不能白做,就用在给孩子们取暖上,让孩子们过一个不一样的冬天,明年盖好新房子就不这么做了。

    他其实最希望拥有的是一个锅炉,然后家家都有暖气,可惜,没有那么多的铁给他挥霍,同时技术也不够。

    做铁管子倒是能做,灌铸,暖气片呢?暖气片老式的是分成两半灌铸,然后又焊一道,或者说不用暖气片,全是一根根管子。

    但回水又是个问题,依靠锅炉自身的压力,太危险,容易把烧铸的管子给撑破,总不能是人接了水往回倒吧。

    因此烧暖气的事情还是先放放为好。

    冯媛听着徐宝的话,想了一下每天要烧掉的煤,说道:“浪费,不如我给你拿些小的土锅炉,你再找人铸管子吧。”

    “不划算,这里的煤不值钱,你要往这里拿能拿的药,然后是……打火机,我那个打火机不敢用,怕把油用没了,现在也慢慢挥发,你带些打火机过来,我好卖钱,打火机卖一次钱,等他们用没油了,我给他们灌油,还能要很多次钱。”

    徐宝琢磨着倒腾什么东西赚钱,然后发现打火机不错,不是用液化气的那种,是烧油的。

    现在点火还用火镰呢,有的人家连火镰都没有,需要生火的时候得管别人家借,火绳火捻子也不是谁家都能用上的,那东西是不停地燃烧,制作起来还很麻烦。

    一般说点火就拿出个火折子,一晃就着,在这里没见到那么多,火镰齐爷爷家有一个,里正也有一个,豆腐坊有一个。

    再就没见到,村里谁家炉子里的火灭了,就去找别人家,从人家的灶里抽两根烧着的木头棍子出来。

    “行,我给你拿,火石、火芯都给你配齐了,我再买两吨油,慢慢给你送,那玩意便宜。”冯媛对这个不在乎。

    别人买打火机油是一小筒一小筒买,很贵,她是成吨买,不然就只能要,否则跟人家买几十筒的话,她知道那东西不值钱,零售着买认为赔,找关系买,更赔。

    接着她又说道:“我现在琢磨出一个大概,每半个月我应该能向你这里送来体积不超过两立方米,重量小于一吨的东西。

    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先把东西计算好,然后第一次来尝试能带什么,你让我回去,我把不能带的拿走,再把其他的东西送过来,这样就更准确了。”

    两个人说着话重新回到村子中,正巧张广、张勇他们带着队伍回来,一辆辆车上载着白布,相对比较薄的,透光性还可以。

    不指望白布像玻璃和塑料膜那样好用,只要可以让蔬菜生长便成。

    车队一过来,货郎吴八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笑着问:“要做衣服啊?全村都做?”

    “你村拿白布整村人做衣服呀?不说人话。我家宝郎买布有大用,说出来吓死你。”张勇瞪货郎一眼,用白布那么做衣服成了带孝的。

    “我不信,怎就能吓死我?”货郎挺着脖子说。

    “不告诉你。”张勇得意地说道。

    还是徐宝好,马上就把秘密跟货郎说了,他说:“我琢磨出一个法子,已经成功了,要用这布啊做成飞的鸟,下面装上火器,咱大宋现在的火器厉害着呢,再能飞更远的话,打西夏、打契丹,绝对没问题。”

    “真,真的?”货郎看看车上的布,又盯着徐宝问。

    “不然我为啥买白布?白天的时候,有白布在天上飞,下面不仔细瞅就看不到,换成黑的多显眼呀,等我琢磨出在晚上使用火器的好法子,我就再买黑的,可惜这白布还是厚,若再薄一些就更好了,薄就轻,容易飞起来,还能飞更远。”

    徐宝说着话,抱下来一匹白布打开让吴八看。

    “我家夫君本事最大了。”冯媛配合。

    “哦哦。”货郎脸上挤出笑容,说道:“好啊,这下子我大宋就更厉害了,徐郎,朝廷那里派人过来帮你做?这布太多了。”

    “我还没和朝廷说呢,我要先做出来千八百个,前些年契丹不是找事么,先用在他们身上,然后再做出一批用在西夏身上,我不是吹,我跟你说,一个飞的火器,最少能干掉三十个人,一打起来‘嘭嘭’的,可厉害了。”

    徐宝继续向对方透露秘密,货郎就盯着徐宝,认真听。

    旁边的冯媛却眯起眼睛观察货郎的神情。

    “好了好了,不和你多说了,咱大宋以后就厉害了,到时朝廷还不得给我个五品官啊。”徐宝一副兴奋的模样。

    “至少要三品才行。”货郎笃定地说道。

    徐宝却心想,屁个三品,五品也没有啊,这属于工匠的活,顶多给个七品。

    说完,徐宝抱着一匹布走了,说是先回去做几,然后找机会去打猎。

    “我看这个布可以。”冯媛在回去的路上和徐宝拉来一截布,对着阳光看看,刺眼。

    “用它当大棚布,需要肥供上,种的时候还要追肥,不然长势慢。”徐宝重新卷好布,夹着回家。

    两个人需要先拿竹子做个小模型,看看怎么合适。

    另一边的货郎也不找人玩扑卖了,又问了问谁家需要东西,别人都不要,他挑起担子离开,还有跟他没混熟的狗叫唤着为他送行。

    听着狗叫他就皱眉,当站到村口的时候,回头又看了眼,迈开大步走了。

    村里的人开始按照徐宝的要求砌火墙,搭架子,这次不用村西头的地,而是换成了里正家的地。

    里正家有好地,别看他一心为村里着想,但村里最好的地还是他家的。

    赶着牛出去翻耕,冬天地硬,牛走着也费劲,好在村里牛多,而且马也能用上,这不是水田。

    接着把用来喂猪的豆渣拿出来,还有之前与秸杆一起沤的粪,一起倒在地里,后面跟着从垄背上再翻耕。

    整个一片地是二百米乘二百米,连里正家之前雨后追种的麦子都给刨出来了。

    里正可是说好的,徐宝一句话,需要用谁家的地,谁家就必须让出来,不管里面种了什么,他此刻作表率。

    换成当初是绝对不可能的,谁家的麦子给你这么祸害,不过现在村民们看着只是羡慕,没人觉得里正傻。

    要知道用了谁家的地,可是有补偿的,补偿的钱比种地赚的多。

    到晚上吃饭时,徐宝突然发现今天比以前安静了许多,似乎少点什么东西。

    正纳闷呢,里正过来:“小宝,货郎吴八走了。”

    徐宝恍然,少了狗叫声,吴八总喜欢在别人家外面大声说话,然后引起狗叫,他一离开,自然显得安静。

    “有人把胰子卖给他了么?”徐宝问道。

    “没,每家拿了多少胰子我全记着呢,他走了我挨家去看,没有人家说用完了又换的,一家家用下去的胰子差不太多,也不可能是割下来一点给他。

    倒是听人说老方家的那个二小子动过心,我去他家细细地看过,没差,胰子在,哼!我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

    里正把他盯着的事情说出来,露出自得的模样,以证明他这个里正说出来的话多么管用。

    ******

    此后又是两天,到了半夜,按照时间推算,冯媛还能在这边呆上最后一天,到了明天半夜的时候她就不得不回去。

    “老公,你现在让我回去吧,把最后一次机会用了,我正好人参、灵芝等东西带回去。”冯媛对徐宝说道。

    二人把东西装好,冯媛背着的、拎着的,脚上还拴了一条小狗,看看活着的动物能过去不,过去的话,就把狗送人,她没时间照顾。

    一切准备就绪,徐宝说道:“你回去……”

    ‘刷’冯媛消失了。

    徐宝愣在原地:“我还没说回去多长时间呢,人咋就走了?”

    另一边,冯媛回到自己的房间,四下看看,突然想起时间的问题,徐宝没来得及说,自己已经过来了。

    她低头看看小狗,小狗左右摆动着毛茸茸的脑袋,正处在吃惊的状态中,估计琢磨怎么回事,刚才还在那样的屋子,一眨眼怎跑到这样的屋子来了?

    冯媛连忙把东西卸下来,又把绑在脚上的绳子解开,笑着对小狗说道:“我把你送给燕子,她家有两只小狗了,你去那里还有个伴儿,来,先给你吃东西,万一一会儿我回去,你要饿一天,还是给你放阳台吧。”

    说着她把小狗给拴在阳台上,又打开两袋奶,倒进盆里摆到小狗面前。

    接着马上找东西,找要带到那边去的东西,准备差不多之后她开始等,把电视打开看新闻。

    看着看着,半个小时就过去了,电视里的新闻换节目,她四下瞅瞅,继续等,四十分钟电视又换节目。

    她有些饿了,从冰箱来找出来吃的,在微波炉里热一热,边吃边看,半个小时新闻换了。

    她这下子慌了,嘀咕:“难道出问题了?不让我回去了?那怎么行,我老公还在那边,我要回去,马上回去。”

    一道白光亮起,冯媛消失在房间中,电视里正播放着国际信息。

    ******

    今天晚了,而且这还是第二章,欠一章,今天白天会补回来。

    然后就是一天两章六千字了,我恢复一下,白天左耳朵嗡嗡的,就像捏着鼻子使劲出气那种,昏昏沉沉,影响码字。

    有推荐票的还是投一下吧,上榜的话我加更,挺着难受也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开封人先到

    从家中小时的冯媛再出现时自然到了徐宝的屋子里。

    徐宝正在那里蹲着埋头干活,他的把冯媛带来的东西规整好,他一边摆一边说:“一定没有事情的,对,没有事情,别着急,这是什么?口琴?半音阶口琴,好,这个可以吹所有调的曲子。嘟嘟会回来的,是小问题,不怕,这个是啥?还是口琴,十孔口琴,这个更好,这个也能吹所有调的,这都好几个小时了……”

    他自己那里忙着,并没有看到冯媛回来,他此刻的状态是精神恍惚。

    冯媛抿着嘴在徐宝身后看,她知道徐宝是想用干活来冲散压力,结果不是所有的压力都能用干活的方式来冲淡的。

    “那不知道宝郎能为我吹一曲吗?”冯媛压着自己的嗓子,小声说一句。

    “保证不会有事,吹一曲呀?好啊。”徐宝还是机械性地动着,然后随便拿起了一个口琴。

    口琴声出现。

    吹着吹着,冯媛跟着轻声唱:“淡~淡~相思都写在脸~上~~层~层~离别背在肩~上……看~那~青~山荡漾在水上~~看~那~晚~霞吻着~夕阳~~我~用一生的爱~去寻找那一个家~~今~夜你在何方~~转回头~迎着你的笑~颜~~心~事全都被你~发现~~梦~里~遥远的幸~福~~他就在我的身~~旁~~~鼓掌。”

    冯媛唱完拍巴掌,徐宝笑着转过头来,刚才冯媛唱了两句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了,现在高兴地笑着:“呵呵呵呵~~你咋自己回来了,听我命令了吗?你这是抗命,罪大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冯媛笑着揉揉徐宝的脑袋,接着又说道:“听你吹的曲子,我忽得一上阕。”

    “说来听听。”徐宝起身晃着腰、踢着腿,蹲时间长了,酸。

    “等一时,待一时。千载遥遥愁若丝,但忧归去迟。”冯媛说出一个长相思的上阕。

    徐宝听着、着着,等了一会儿,问:“下阕呢?”

    “我上阕是说我在那边的事情,该你了。”冯媛挤下眼睛,示意徐宝接。

    “你玩赖,你在那边保证想半天了,然后过来为难我,我这哪有心思填词呀,那啥,你说你来就来呗,带啥东西呀,我看看都有什么。”徐宝说着话伸手去接冯媛带过来的两个包。

    “别打岔,该你了,你以前不总是说自己填词快嘛,现在露馅了吧。”冯媛笑眯眯地说道。

    徐宝咬咬牙,一边往下拿包裹,一边说:“我就是让你美一美,觉得你厉害了,这算啥呀,你这包里有打火机呀,我要的是油的,你给我拿的是气的,气的也行,你看这火苗多好看。”

    徐宝啪的一声打着火机,看着火苗晃动,见老婆还是那么看着自己,只好对着火苗说道:“奏相思,唱相思。回首佳人幻梦痴,情深两自知。天快亮了,再睡会吧。”

    “看你填词这么快,那就再陪你躺一会儿。”冯媛笑了,她以前就总是突然想起某个词的上阕,然后让徐宝立即对下阕,看样子徐宝的功夫没落下,这可是自己的功劳。

    ******

    两个人挨着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外面的天就亮了。

    徐宝睁开眼睛,看着棚,发了会儿呆之后,对同样醒来的冯媛说道:“最后一天,再出去走走吧。”

    “再有不到时天就来了,现在时间归我控制,我可以过来两天,再回去两天,下次估计能呆的天数更多,等着可以一直呆在这边,往后我隔几天去那边处理下事情,医学书在这里也能背。”

    冯媛想着未来的事情,轻声地说道。

    “会的,一定会的。”徐宝神色坚定地说道,他还会继续扩大影响力,到时说不定还有别的惊喜。

    二人梳洗完毕继续来到孩子们的地方吃饭。

    今天孩子们的饭菜又变了,甜酒冲蛋、油炸糕、半块腐乳和香菜根,加上一片煎肉卷着白菜叶和蒜瓣吃,吃香菜过敏的给换成盐腌的葱叶。

    所有的孩子多是头一次吃甜酒冲蛋,但并不影响他们吃,喝一口哪怕觉得味道不是很好,但别的孩子说好,也就觉得好了。

    尤其是徐宝过来先喝半碗示范,喝一大口,吧嗒吧嗒嘴:“好,真香。”

    娃娃们尝一尝,确实香。

    实际上徐宝也不喜欢喝这个,但他要换着法地让孩子们吃到不同的东西,以免总吃一个时间长了厌烦。

    明天早上的东西他都想好了,做豆汁,帮着孩子们调理下肚子里的菌群,冬天天干,孩子容易上火。

    一会儿吃完饭要干活的大人们继续过来瞧,看完就满意了,高兴地吃起自己的黄米饭饭团子和咸菜,喝开水。

    然后里正叫人端着一盆盆煮鸡蛋过来,一个大人给一个,边给边说:“都吃了,别留着,哪个少了吃的东西干活没力气,我赶他走。”

    有的大人舍不得吃,想收起来,一听到里正的话,连忙剥开皮,小口小口咬着吃。

    分完别人,里正最后拿着三个鸡蛋找到徐宝,给徐宝和冯媛一人一个,他自己吃一个,对徐宝说道:“小宝,帮着建窑的人不愿意留下,说是等着窑试完,他们就走。”

    “窑想试完不是还有一个来月呢么?”徐宝问。

    “没有一个月,试窑烧的是砖,用的是之前下岗村人打出来的坯子,这一批没打算把砖烧好,先烧出来,往后再烧砖时拿这一批砖挡火,半个月一开窑,窑没有坏裂,就是好的。”里正急得直搓手。

    他不会烧窑,村里也没人会,人家把窑建起来,转身离开,往后村里自己烧的时候怎办?烧窑可不是直接把东西放进去点火就行,要有熟匠看守。

    徐宝剥着鸡蛋琢磨,想要留下一两个熟练的人简单,但想都留下则难,有的人可以用更好的技术让他留下,还有的人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学到新技术,那么只有钱才可以。

    当然,出了技术和直接的钱,还有另一种。

    徐宝打算使用另一种,他对里正说道:“里正爷爷,你去与他们说,咱村这个窑啊,是明年给朝廷专门做东西的,皇上也知道这个事情,不然又怎会给我们弓弩。”

    冯媛在一旁跟着说道:“还要和他们说,朝廷到时会有赏赐,他们现在可以拿着钱回家,然后愿意在村里呆的,我们帮着打坯子、晾坯子,他们自己烧砖,明年把家里人接来。

    咱村现在的孩子是什么样,他们家中有孩子过来就是什么样,丝毫不差他,该有的工钱更是比他们在别处干的时候给得多。”

    “成,我去和他们说。”里正一口把鸡蛋塞进口中往下咽,突然噎到了,接过徐宝递过来的甜酒冲蛋猛灌两口,长出口气,抚着胸就走了。

    “以后保密还是个问题呢,估计他们不会签死契。”徐宝顺手把鸡蛋掰开,放到旁边两个望着蛋的孩子的碗里,和冯媛说道。

    冯媛同样把自己的鸡蛋掰开分给两个想吃的孩子,说道:“不用签死契,到时对他们说,半年不准出村,有半年时间能烧出不少水泥。

    那时你找赵祯,让他赚钱,卖方子,卖出去一批你能分到点钱就算是赚了,以后别人不保密,与你没关系。”

    “我看行。”徐宝知道想拿水泥赚钱,是一次性的,当别人知道了水泥,谁也不会保护他的专利,甚至他的人身安全方面都要受到威胁。

    ******

    吃完饭,两个人溜达着去河边,看换网。

    河中拦鱼用的网要换,换上来晾晒,不然是真坚持不了几天,麻线的网泡一泡就烂了。

    渔网没指望使用过一冬,等池塘里的鱼差不多时,网就全拿出来,该扔的扔,该补的补,等夏天鱼多的时候,还能再用。

    “等晚上你回去,明天我一早进京,要请摆摊的人吃饭,顺便问问情况,东市那里估计不会等着被收拾。”

    站在河边看着干活的人先把网放下去,再把里面的网收上来时,徐宝说着。

    “火不能是他们放的,但你可以说是他们放的,然后要挟一下。”冯媛给出主意。

    “宝郎,宝郎你在这呢?太好了,我可算找到你了。”二人说话时,从身后传来声音,有两个衙役向近前跑。

    徐宝认识,守西市摊位区的,两个人都姓高,却不是一家人,平时人叫他们就是老高和小高,因为他们在家中还同样排行第三。

    “高三哥今日怎有闲暇,吃了吗?”徐宝向两个人同时打招呼。

    老高摇摇头:“没呢,一早鸡叫刚过,我们俩被喊起来往村里赶。”他边说边喘。

    小高接着说:“西市新做出来的架子,晚上又烧了,不是我们守夜,我们是在那住没回,老齐他俩,起火时他俩冲出去了,看到有三个影子跑掉,跑得那叫一个快呀,拐来拐去,人没了。”

    徐宝点点头:“多谢二位过来告知。”

    “我俩过来不是说这个,是府里的人,叫我们和你说一声,火,不是他们放的。”老高道明来意。

    “不是他们放的,上次为何不让我们的人回来?这里面有大事呀。”徐宝把罪往别人身上按。

    ******

    今天还有两更,但第三更要放到凌晨两点多,耳朵还是响,吃了牛~黄~解~毒~丸,正在喝茶去火……

第一百七十四章 善人大善人

    北风凉凉,送时光。窗外呼啸无星月,举樽对君郎。离别去,又是雪飞扬。

    “不是,真不是。”老高急了:“宝郎你想啊,这时候他们做,别人第一个想到的保准是他们,对不?”

    他和小高,包括其他开封府在西市摊位,还有上岗村赚钱的差役全不希望开封府和徐宝干起来,万一徐宝一生气,不让他们做了,会少一份赚很多钱的活。

    徐宝摆摆手:“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去做,然后以这个为借口。高大哥们,事情与你们无关,走,我带你们去吃饭,有油炸糕,里面是豆馅的。”

    说着徐宝拉冯媛向回走,老高和小高一看,便问道:“宝郎,这位小娘是……”

    “啊,是我疏忽了,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冯媛,冯媛,这位是老高大哥,这位是小高大哥。”

    徐宝停下来介绍,冯媛福身行礼道:“伯伯有礼了。”

    “好好好。”老高连连点头,小高对徐宝说道:“宝郎好福气。”

    徐宝也笑着点头:“二位大哥请。”

    “请”“请”老高小高觉得很开心,徐宝跟自己介绍家里人了,那代表亲近。

    安排两个人吃上饭,转过身徐宝打算去问问里正有没有把人留下,就有人跑过来找他:“宝郎,村口来一群讨饭的,二三十号。”

    “既然讨饭,一个人给几个饭团子。”徐宝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来这里后,看到不少要饭的人,有单干的,有搭帮的,今天这个是组团的。

    因为什么出来讨饭无所谓,怎么来的也不用管,要钱没有,饿了给饭,渴了给水。

    他在那边的时候遇到过,大人带孩子要饭,说给口吃的,他当时正吃包子,小孩儿就看着他咬了一口的包子,递过去,小孩捧起来就吃,狼吞虎咽的,他转身就去卖店买面包和矿泉水。

    但是张口要钱的,没有,一毛钱少不少,不给。

    现在村外来了人也一样,给饭团子。

    “给了,还有咸菜和凉水,他们一个人吃一个,剩下的收起来,说是专门来找你的,说有人和他们说,到了上岗村就是到了家,找徐宝,徐宝能给他们找活做,吃饱饭。”

    报信的人复述着讨饭人的话。

    徐宝看看冯媛,问:“我已经名声在外了?”

    冯媛抿嘴笑,说道:“去看看,村里不是缺人手嘛!”

    “天知道他们能不能干活,我同样为了生活奔波,不是慈善机构,来一群干不动活的,我养一拨,下一拨来我养不养?有事找官府多好。”

    “衙门不管,敢堵衙门口的往死里打。”老高嘴里嚼着油炸糕说道。

    “所以别提什么政~治~清~明,百姓安居,走。”徐宝说一句,和冯媛往村口走。

    两个差役互相看看,一个人端起装油炸糕的盘子,一个抱着咸菜罐子,随后跟上,他俩倒是聪明,懂得分工合作。

    等到了村口一看,可不是么,一群,眯起眼睛数一数,二十七个,其中有三个老头,四个孩子。

    一个个脸色蜡黄,显然是缺营养造成的,衣服也是破的,大冷天的还穿着薄衣服,两个孩子身上裹个衣服,他们旁边的两个大人则是赤着上身。

    只有一个人有鞋,其余人光着脚,有一个小孩子手上拿个黄米的饭团子闻,却不吃。

    “谁去做饭的地方,让人用猪油、葱花和盐冲桶汤,拎来给他们喝。”冯媛左右看看,问道。

    “我去,我去。”一个人连忙答应,跑过去。

    “我也去。”另一个人跟着跑。

    “找个能话事的过来,搜搜身。”冯媛又出声。

    马上有人去跟讨饭的说,大家都觉得很正常,没有人因为冯媛是个女的就看轻她,她那气质让人一看便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

    那边商量一番,有一个上身没穿衣服的人被人带着走过来,快到近前时还有两个人过去仔细地搜了搜,这才让继续往前走。

    村里人比冯媛还担心徐宝受伤害。

    冯媛向旁侧一步,手搭在腰见,准确地说是放到了手~枪上,而且打开保险,徐宝问对方:“哪来的?”

    “沈丘的,沈丘西山镇泥啪子村的。”来人弯腰低头,手在裤腿上死死地抓着,看上去很紧张。

    徐宝仔细想想,问:“沈丘是哪?”

    冯媛小声告诉他:“是个县,颖州,属京西北路,沈丘县你不知道,那临~泉县呢?”

    “阜~阳~市的那个,这个我有印象,有煤呀,还有大理石,质地不怎么好,可是那里距离这里很远,半个月也到不了啊,难道是走高速来的。”

    徐宝这下子有印象了,能判断出大概的位置。

    “继续问。”冯媛白了他一眼。

    “你们全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徐宝又问。

    “不是,和我一起来的是另一家人,我们两家,头两个月下场大雨,大山倒了,哗啦哗啦的,把房子和地全给盖住了,我们家养的牲畜……”

    “山?大山?”徐宝打断对方的话,他不信,那里是河水冲出来的平原地形,要是给弄个大山在那里,纯粹是开玩笑哇。

    “我家后面有个山,然后就滑下来了,不是很大。”对方似乎知道徐宝问什么,连忙补充。

    “哦~~怪可怜的,把你家的房子给盖住不算,还把你家的地也给盖住了,行,我知道了。”徐宝点点头,转而再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上岗村的?怎么知道我的?”

    “听人说的,我们一起挤在镇子里的土地庙,昨天夜里有个读书人来,告诉我们上岗村有善人,善人能给找活做,我们……我们一合计,来吧,真不收留,我们再去别处,唉~~~”

    此人悲切地说道。

    “我看你能干活呀,在镇子里为何不找活干?”徐宝问出很重要的事情。

    “找了,扛活,一天只给二十文,不够我一家四口吃呀,日子难过啊,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再往别处走走看看。”

    说着此人摇头掉眼泪。

    村民们看着很不忍心。

    “行,我知道了,别急,别哭,要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徐宝安慰着对方。

    对方连忙吸吸鼻子:“谢谢,多谢,你真是大善人啊。”

    “不用谢,不用谢,没啥,我相信你们能行,以后能赚很多钱,过上好日子,努力呀,那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许是能找到一天赚二百文的活,村里人手够,不用急着离去,喝碗热汤的,那桶,快点,这边等着喝完赶路呢。”

    徐宝笑着鼓励对方,然后……就赞同对方说的话‘实在不行就去别的地方看看’。

    正好那边的一桶汤拎过来,其实就是猪油、葱花、盐,然后用开水一冲就完事,开水做饭的地方不断供。

    他话说出来,对面的人瞪大眼睛,村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的,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拎着汤的人赶过来,徐宝指指前面:“给他们送去,一人喝两碗,暖暖身子,趁着还是上午,往京城去天黑前准能到,京城里面的活多。”

    “好咧!”两个人又提着桶走过去,拿出几个木头碗,给舀汤,换着喝。

    “走吧,我那里还有事情要走。”徐宝转身往回走。

    “徐宝,徐宝,你快出来,我们找你,救命啊。”上身没穿衣服的人扯着嗓子开喊。

    “喊什么喊?这就是我村的宝郎。”有村民皱眉头。

    “不是,他不是,徐宝是善人,大善人,不能见死不救,我要找真的徐宝,他是假的,徐宝,徐宝你快出来呀,我们要饿死了。”此人继续喊。

    徐宝突然一扭身,问左右:“我是善人?大善人?是不是?”

    “是,宝郎你是善人,咱一村人全是你帮的。”有村民回答。

    “啊,原来如此,太好了,留下,二十七个人全留下。”徐宝松口了,又摸摸自己的脸:“我是善人呢,呵呵,呵呵呵呵!”

    “还不谢谢我家宝郎。”村民高兴起来,刚才他们听着这个男人说的话,盼着能留下来,但徐宝不答应,他们没办法。

    ‘噗嗵’一声这个男的跪下,连连磕头,边磕边说:“是徐宝,你是徐宝,善人啊,你方才一定是和我逗着玩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

    “别客气,别客气,是呀,刚才是说着玩的,那个……你们先喝汤,一会儿用大木桶洗个澡,今天晚上住帐篷,明天再给你们换地方。”徐宝笑着说道。

    事情看上去解决了。

    有人负责安排讨饭的人,徐宝和冯媛也继续溜达。

    晚上的时候冯媛亲自做了两个菜,烫上烧酒,和徐宝面对面坐下,笑着说道:“村里我看了几圈,大概的事情记下来,等我再来时,只准比这好。”

    “没问题,九天多呢。”徐宝拍着胸脯保证。

    “还有那讨饭的,都不容易,你可千万要给人家安排好。”冯媛又说起一件事。

    徐宝胸有成竹地回道:“我是善人,大善人,这点小事情还能解决不好?”

    “那咱干杯。”冯媛举着酒盅伸过来,徐宝也迎上去:“干杯。”

    两个人的杯一碰,清脆声中,冯媛消失不见,徐宝把酒盅端回自己面前,一仰头喝尽,缓缓呼出口气,透过开着的直往屋子里灌风的窗户看着外面,舔舔嘴唇,说道:“又下雪了。”

    ******

    两个多小时吧,还有一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进京路上偶遇(第三更)

    第二天起来,徐宝精神不错。

    一个是昨天里正成功地说服了修窑的人,二十个技术人员全愿意,他们的四十六个徒弟自然是要跟着师傅走。

    有的人家远,拿了里正一人给的十五两银子又一贯钱先回去,跟家中说好再回来,等烧出更多的砖把房子盖上,家人到时搬过来。

    十五两银子有五两是算成五贯,二十个人,一百贯,一人五贯,徒弟想要钱,从师傅手里拿。

    另外十两是安家的,单独的一贯铜钱作路费,全给铜钱背着累。

    家近的人不急,先看窑,徒弟们无论是家近还是家远的全不管,在村里呆着。

    家远的人拿到银子的时候,只对里正说一句‘老哥等着’便走了,没有留字据,更不曾立契。

    里正还真信得过,那银子拿走不回来,往后别指望在窑行上做下去,没人会再请他们建窑,也无人雇他们烧窑,为十五两银子把赚钱的手艺断了是不划算的。

    另一个让徐宝高兴的事情是,他现在是善人。

    善人要做好事儿,他梳洗完,喝两碗豆汁,吃几个面包圈,溜达到帐篷的地方。

    帐篷昨天搭在田地里,二十七个人是九家,有一家还是只有一个人,一个人也给他个单独的帐篷。

    今天要帮他们把家收拾妥当,村里暂时没活的人过来,有的送两个木碗,有的送两个木头盘子,还有的送盆,板凳。

    家里有旧衣服不要的也是送来,都洗干净放着的,大家一同凑凑,九户人家大概的东西就全了。

    “搬家,帐篷昨天是临时搭的,今天换地方。”徐宝一来叫别人搬家。

    “宝郎,把他们安置到哪?不如村北面,以后在后面再起一趟房子。”有人提议。

    “不行,取水太远,给他们搬到取水方便的地方,河对面,我那个不是买了施寡妇,那啥,那个施家嫂嫂的房子和地了嘛,搬过去,大家去把田地的垄沟平上,我是善人,我宁肯地不种,也要让他们住安稳了。”

    徐宝一副我是善人的模样,领众人帮忙搬家。

    到河对面,镐头、铁锹齐上阵,地平整好,方木摆上,上面搭板子,不让板子贴地,板子上再铺稻草席子。

    于帐篷外面起木头架子,木头架子上面拼竹子条,形成了一个墙,墙与帐篷中间塞稻草,用绳子扎稳了,可以当房子住。

    一帮人忙碌半个时辰,家就算是出来了,四个孩子蹦蹦跳跳的,围着房子转来转去,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一个帐篷和木头架子搭成的房子,而是一个家,有安全感。

    旁边有人挖坑,当粪坑用。

    妇人忙着把各家凑的东西搬进去摆放好。

    “把村里的铡刀拿过来四个。”徐宝招呼一声,村里人去搬来四个铡刀,木头的座,只有刀和槽口是铁的。

    徐宝拍拍手,对九家人说道:“我徐大善人给你们找活做,妇人编草帘子,老人也编,男人用铡刀铡草,村里的牲畜多,铡一捆草一文钱,一天铡个百八十捆的很容易。草帘子宽四尺,长一丈,一条五文钱。”

    他给出的价格很高了,力气活、熟练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天冷干活遭罪,但家不是都在干么。

    “徐宝,吃饭呢?”昨天过来说话的男子问。

    “干一天活给你们一天钱,你们自己做饭,我先赊给你们一家几斤米面,锅也借给你们,等你们攒下来钱还我,我是大善人,不怕你们不还。”

    徐宝开心地说着。

    “听人说在你村里干活的,是一起吃饭,还有娃子能读书。”男人又说。

    徐宝点头:“没错,他们是有饭吃,娃子念书,那是他们有籍贯,你们没有,怎办呢?我是善人,我叫人去你那村,让里正给把籍转来,路费我出,哪个村来着……”

    “唉,不提也罢,房子和地全没了,牲畜也死了,说起来心疼啊,自己吃也好,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男人唉声叹气起来。

    “对对,当成家,需要什么找村里的人说,能帮的不会不管,尤其是我,我是大善人,我先回,找更多的善事做。”

    徐宝看上去十分高兴,摇晃着身子回村。

    张勇、张广跟着徐宝摇晃,扛着大刀、背着弓的张小稳。

    “不要学我,我晃你们就晃啊。”徐宝一看两个人的身子与自己一样摇摆,提出意见。

    他说完张勇和张广学张小的样子,稳,结果没走出几步,相继扑倒在田地里,下雪呢,田地里本就不平,上面又是一层雪,脚踩上去能不晃么。

    “学吧,学吧,我心善。”徐宝回头见两个人委屈地看过来,只好答应,摇晃着走远。

    从雪地里爬起来,张勇拍打着身上的雪,问张广:“宝郎今日怎么了?”

    “从昨天开始的,讨饭的人到来,宝郎变了,善人,宝郎像善人?”张广摇摇头。

    “不许背后嚼舌头。”里正的声音突然在二人耳边出现,把两个人吓一跳之后,里正摇晃着跟上去。

    走到地头,徐宝等三人过来一起摇船回去,里正追到他身边,四下里看看,压低声音问:“小宝,讨饭的人有麻烦?”

    “麻烦?哦,麻烦更是机会,来路不正,找人盯紧了,我近两日要在城里住,村里照应不过来,里正爷爷多操心。”

    徐宝回头看看九个帐篷所在之处,嘴角挑挑,便不作理会。

    他觉得该来的事情总归要来,到自己的面前总比去别的村子祸害强,好歹自己有手段,寻常村子的人若遇到同样的事情,估摸叫人欺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里正一同回头看,随即眉毛挑挑,露出笑容:“是与货郎吴八有关?”

    “吴八还会回来,不必多想,笼络住几个村子的人,看好我的房子,其他的牲畜和家禽,乃至大棚全没了也无妨。”

    说话的工夫,三个人慢悠悠赶过来,结开绳子,渡船过去,徐宝回家收拾一番,招呼三人,以及小石乘车前往京城。

    等他一走,里正把村里平日每天专门训练的五十个人叫来,神情严肃地说道:“村里有哪家着火了,你们不用管,要往小宝的房子跑,不让别人进去;村里的牲口成群死掉,你们不用管,向小宝房子跑,有外人敢过去,打倒;村里的大棚倒了烧了,你们不用管,朝小宝房子跑。

    给我守住那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你们只管去看小宝的房子,旁的事情有别人做,哪个做不到,哪个就是我上岗村的罪人,知道了没有?”

    “知道。”五十个人齐声喊。

    “去练。”里正满意了,挥挥手,把五十个人又赶去训练。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整个村,只有小宝的房子值钱,那里总能出来好东西。

    ******

    四匹马走在雪路上,因有别的车走过,车轱辘把雪压硬实,一道沟一道塄的,马走起来并不轻松,不时会有马脚下打滑,好在速度不快。

    昨夜的雪下到今天,没有停下的意思,昨天下雪的时候并不冷,反而有一丝暖意。

    到了今日则不同,地上的雪和天上的雪把那一点残存的温度给‘吸收’了,加上刮得是北风,正好是迎面吹来,人睁不开眼睛,马的眼睫毛上也挂了冰,呼吸之间嘴边和鼻子边也有冰茬。

    但它们比人强,如果不是路太滑,它们会跑起来,跑起来就暖和,更主要的是它们换过毛,冬天的毛比夏天的长。

    倒是张广心疼,他从未养过这么好的马,他哆嗦了几下,回过头问守在炉子旁边的徐宝:“宝郎,能给马穿身衣服么?”

    徐宝想了想,回道:“娇贵的马才穿衣服,咱们现在的马是好马,不用穿,而且马穿着衣服奔跑,会被捂死。到地方你多买些胡椒,平时放车上,马休息的时候你喂它一把,它会很高兴。”

    “用豆子喂我已经很心疼了,还要买胡椒?”张广舍不得。

    “等一会儿走到半路,马全趴下,你就舍得喂了。”徐宝笑着说道。

    “不可能,四匹马好着呢,后面跟着的马也好。”张广说起这个便高兴起来,他拥有五匹马,还全是好马,以前他学赶车的时候就有个梦想,有两匹好马拉车。

    结果车走到中午,也才走出一半的距离,然后徐宝的话就应验了。

    只不过不是这辆车的四匹马趴下,是看到前面有一辆别人的马车停在那里,一匹马被从辕上卸下来,横着倒在地上。

    赶车的人守在马旁边呜呜哭,边哭边和马说话:“早知道会下大雪,就不让你拉一大车东西,是我害了你,呜呜~~~”

    听到他的动静,四个人下车看看。

    马主人心疼马,还没察觉到,反而是马发现了四个人,挣扎着要起来,却没能成功。

    徐宝连忙上前几步,蹲下用手轻轻抚摩着马的脖子,嘴上说着:“不怕不怕,会好起来的。”

    张广则声音颤抖地问道:“是腿断了吗?”

    五个人中只有张小不懂,其他四个人都知道马腿断了意味着什么,马只能杀掉吃肉,哪怕是徐宝在自己那边,也极少有人尝试去给马治疗短腿,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

    徐宝轻叹一声,观察马的腿,随后轻咦一声:“不像是断了。”

    “没断,起不来了,腿肿了。”马主人流着泪说道。

    徐宝一看,还真是,马的右后腿大腿的部分肿起来一点,但那不应该是断,想摔断那个地方难度太大。

    想了想,他笑了:“没事,应该是肌腱拉伤,能治,歇一段日子,它自己就好了。”

    “我怎么让它歇,我背它走吗?”马主人大声对徐宝喊。

    徐宝不着急,他开始看车上的东西,一看到那些白白的东西,他眼睛一亮:“棉花?我需要棉花,你卖我,我帮你把马送回去。”

    ******

    这一章写了四个多小时,有票的大善人们投一下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方到京城有等待

    车上堆积如山的是棉花,堆起两丈高,四周拿草帘子盖住。

    此时马倒了,车把势没来得及垫进去支撑木,车向前倾,前面遮挡的帘子开了,露出里面的棉花。

    徐宝眼睛发亮,棉花制品这里有,但所见不多,一个是眼下朝廷不重视,另一个是百姓的惯性思维。

    偶尔从南边过来的船上能看到棉布垫子,却见不到成套的棉布衣服,估计是南边天热,没人穿棉布的,有钱的穿丝绸,没钱的穿麻。

    指望京城周围的地区能种是不可能的,本地人会种油菜、葱、萝卜、香菜、白菜等蔬菜类作物。

    粮食作物是麦子、大豆、荞麦、小米,偶尔挨着河的地方会种水稻,纺织用品是麻,因为麻可以织成绢,以前是用来算赋税的。

    徐宝没想到今天见到了棉花,显然不是从南边运过来的,真从那里运不会让一个人赶车,直接走水路进京城多好。

    好人啊,赶车的才是善人,村里的宝宝们有棉袄了。

    车把势哪晓得徐宝此刻内心深处的高兴,他是愁肠满腹,听到徐宝的话,用袖子擦下眼睛,问:“你要棉花?你怎样把我的马运回去。”

    “我们有车。”张广插一句。

    车把势这才向后看,一看之下,登时露出羡慕和欢喜的神情,有车,确实有车,还是大车,有马,四匹好马拉着,还有一匹在车后拴着。

    “真愿帮我把马送回去?”车把势不确定地问道,他看过马和车,再仔细看了四个人穿的衣服与神态,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富贵人家的怎会理会自己一般的苦哈哈。

    “你把棉花卖我,我帮你,我把你的马送到我村里,帮你养,借你两匹骡子。”徐宝说着话的时候的手还在马身上轻轻地抚摩,以此来安慰马。

    养的马常年与人接触,对人的态度最为敏感,同时像人干活时依赖马一样,马在生活中对人也依赖。

    眼下应该是肌腱拉伤的马处在最难受、最孤单的境况中,手一直摸着它,会让它感受到有人和它在一起。

    马果然不挣扎了,微微向上扭脑袋,拿眼睛看徐宝。

    “送你了,你帮我把马养好,在县里没人买,半个月前拿到开封,倒是有个布行的要,一担子给十文,我一想总比一文赚不到强,拉来二十担子,没想到到扶沟县下大雪,我的马呀。”

    车把势说话的工夫眼中又向下流泪。

    徐宝微微张着嘴,很吃惊,一担子是指挑的担子,挑棉花能挑一百二三十斤,棉花轻,不是絮起来的,体积大,故此挑不了太多,若挑土,二百斤是没问题的。

    只是他没想到车把势竟然在冬天往破车上装了两千五六百斤的东西,自己的好车和四匹马,张广都舍不得。

    点点头,佩服不已的徐宝问道:“大伯哪个县的,棉花可是家里所种?”

    “项城县,唉,别提了,我那不孝的孽子,今年初回来,带了一包包的棉花种子,说种棉花好,我鬼迷了心窍竟听他的话种上了,六十亩地呀。”车把势说起这个又哭。

    徐宝挠挠头:“一亩能产五百斤?”

    “啥?五百?一百刚出头呀。”车把势给出个数字,拍着大腿说:“我那是好田,种完了摘棉花,一边摘一边往下揪籽,我一家六口人从三个多月前就忙,等棉花不长了,籽还没摘完,我那不孝的孽子可把我一家人给害死了,呜~~~”

    车把势很伤心,张广和张勇心有心有戚戚焉,他们想到了六十亩地没有粮食,种了不值钱的棉花,还要一家人天天干活。

    徐宝却想笑,他极力忍着,用手给棉花脱籽,果然很考验人,往多了算,六十亩地出五十担棉花,照一担十文算,五百文,天哪。

    “老伯,年怎么过?”徐宝这回没有笑的心思了。

    “过啥年呦,哪里还有年,卖二十亩地,该交的赋税交上,借别人的粮还上,今年种冬麦子也耽误了。”车把势堆坐在那里,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的力气。

    “种完棉花种冬麦不是正好么?”徐宝算算时间,提出疑问。

    “摘棉花籽呀,以为能卖大价钱,后来觉得不行了,又下雨,没活路了,家里能干活的马又摔了,呜~~~~”车把势继续哭。

    徐宝对张广使了个眼色,张广秒懂,过来蹲下抚摩马,张勇跟着凑上来。有了接替,徐宝起身从车上捏下来一团棉花,两个手来回撕着考虑事情。

    车把势在那哭,躺在地上的马眼中跟着流下了两滴泪水。

    把棉花塞回去,徐宝问:“棉花籽扔了吗?”

    “没扔,在仓房里堆着呢,说是能榨油点灯。”车把势又抹眼睛。

    “棉花我全要了,十文一担子,棉花籽我也都要,一斤五文。”徐宝给出个价格,棉花还是照京城给的,但棉花籽的价钱翻了五、六十倍。

    车把势没反应过来,无奈地答应:“卖,卖给你,只要你帮我治好马,一担子棉花十文,能有五十担子,一担子籽五文,能有四十担子。”

    “棉花籽是一斤五文,不是一担。”徐宝强调一句。

    “多少?”车把势眼睛瞪溜圆。

    “宝郎。”张广、张勇一起喊。

    “就这个价,你那棉花产籽真是太多了。”徐宝没去管张广和张勇那不舍的神色,坚持这个价钱。

    他可以让人用五文一担子卖掉,甚至可以用治疗马为交换条件,一文不花,然后对方为了生活再卖地,但他终究没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其实给棉花加价同样没问题,让对方高兴高兴,却担心京城收棉花的那店知道棉花好用,故意压价,那样他高价收拦一道,店知道了会敌视他。

    因此他棉花不加钱,棉籽额外加价,京城店里知道了,不算撕破脸。

    或许是想多了,但总归是留条路。

    车把势哪知道徐宝一小会儿的时间考虑那么多,他只知道家中的棉花籽有五千来斤,一斤五文是两万五千文。

    够了,够交赋税和还借的粮跟盐钱,还能有剩,省省用,足够过完一冬的,他直接一翻身,跪倒在地,对着徐宝要磕头。

    徐宝上前一步拦住:“老伯,不用这样,一会儿让咱把马抬上我的车,分出两匹马拉着你的车,让他们带你回去,你换两头骡子,带村里的车回去把其他的东西拉来,找里正要钱。”

    “村?”车把势微微一顿,问:“哪个村?”

    “上岗。”张勇抬起头,骄傲地说道。

    “上岗?”车把势重复,随即恍然道:“千载开封飘豆香,豆香正宗出上岗的那个上岗村?”

    “对,就是。”张广更着回答,同样骄傲。

    车把势松口气:“怪不得,怪不得呢,还担忧着被骗,是上岗村就不怕了,上岗村有钱,不缺我那三十来贯。”

    “是我家宝郎心好。”说起此事张广便觉得赔。

    “是是是,可救了我一家人的命了。”车把势连声附和。

    大家开始干活,卸下来两匹马套在拉棉花的车上,徐宝车的车板子拆下来三条,拼好放在地上。

    一边安抚着马,一边前后挪动把马给挪到板子上,再抬着板子放回去,马就到车上了。

    整个过程中马非常配合,很懂事,没挣扎,等再给它盖上毛毯子,它竟然露出舒服的表情,像人一样。

    徐宝牵出自己的马,把两个小箱子用绳子绑好搭在两边,打算一个人进京,张勇三人不干了,他们要负责保护的。

    “你们真能保护我?”徐宝拍拍腰间。

    三人这才同意,小石没有发言权,他的眼睛盯住徐宝的腰,很想知道那里有什么。

    张勇等人却没人与小石说,他们三个自然知道徐宝的厉害,当初的二十四个细作正是被徐宝腰上别的东西放倒的。

    徐宝把自己的突~击~步枪背上,翻身上马,娴熟地操控着马走远。

    张广看一眼车把势:“能遇到我家宝郎,你是八辈子求来的福分,回村,你小心着,别把我们的马给摔了。”

    车把势只是激动地点头,说不出别的。

    ******

    骑在马上的徐宝不控制细节,只管让马向前,马在雪硬的路上走几步,自己跑到边上雪厚的地方,它宁肯趟着雪走也不走那滑的路。

    溜溜达达的,用去一个半时辰,终于抵达京城,到了京城路上的雪被人清理掉,又走两刻钟,西市摊位出现在眼前。

    徐宝看看,牵马走到卖烤肉的地方,问:“怎少了一大群人?”

    “宝郎来了,他们吃饭去了,今天大家吃饭,天冷,没带家人,张行事说可以带上一份,回去给家人吃,我这边买卖不错,再晚些的过去。”卖烧烤的人递给徐宝一把肉串,告知。

    徐宝观察下等着吃的客人,见有人露出不满的神色,瞬间明白过来,只拿了两串,吃掉两块肉,夸道:“好吃,架子烧了,买卖耽误多少?”

    “不耽误,摆地上先凑合着卖,新架子一会儿就做出来,人多。让我逮到放火的人,我把他穿起来烤,这是见不得我西市过得好啊。”

    卖肉串的人愤愤地说道。

    “徐宝,徐郎,救命啊,徐郎就等你来呢。”徐宝与对方说话时,从东边那里跑来几个人,当先一人大声地喊着,看那意思是相熟的,但徐宝看过去时,发现不认识。

    来人跑到近前:“徐郎,我是侯矩,总算是把你盼来了。”

    ******

    今天还有一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问计应答偏无奈

    东市问计聊,一改心气高。浮冰双起架,落雪百折桥。翩翩雀应落,猎猎旗在飘。君想增收获,我说万籁娆。

    徐宝看来人,来人一身官服,头上更是戴了个官帽,可惜官服不是高领棉袄,官帽也不是套帽,对方两撇小胡子和睫毛上挂着霜和水珠,没错,是冬天。

    让徐宝想不通的是,既然是冬天,对方为何穿得如此飘荡?宽松的袍子宽松的袖,宽松的领子宽松的扣。

    莫非是从契丹来的,人耐冻,或是打西夏更北来的,可抗风。

    “徐郎,呵呵,路上还算安稳?”侯矩在到达徐宝面一米五的地方停住,笑呵呵关切地问道。

    徐宝嘴里嚼着肉,很不想与对方接触,包括对方身后的一群人,因为他们做事不动脑子,或者说是太动脑子了,好大喜功,针对民生的时候还把个人的脸面看得很重。

    那东市想学西市很容易,同样的东西一摆出来,东市是富人区,西市自然竞争不过,他们却偏偏要继续提高档次,更叫人生气的是该学的不学,不该学的乱学。

    学完了就吹,像谁呢?像范仲淹,他替滕子京,别的先不说,只说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一年的时间,能做到吗?中~央要拨多少款?免多少税?

    若滕子京真有那本事,当初在泾州当知州的时候咋不发挥出来?那巴陵郡当地没有地方势力?让你随便做?

    好好发展就行了呗,吹啥,还百废具兴,给我一年时间,我带着老婆一起努力,都不敢说这话,然后修个地标性建筑,找个从没去过的人给你编,好吗?

    哎呀,滕子京因为啥事来着被贬的?哦,想起来了,动用公款,激励犒赏军民,有机会我见识见识,人不错的话用不着你动用公款。

    徐宝这思绪就飘啊飘的,面对侯矩的时候竟然想到了滕子京。

    侯矩打完招呼就等,他觉得自己好歹是个六品的官,从六品也是六品对吧,对方应该给个面子,自己亲自来的,还想咋地呀。

    结果见到徐宝在那里眼神飘忽,嘴动个不停,看看架子上烤的肉,心说这串里面放了多少筋头子呀,还没嚼完啊。

    徐宝这会儿又觉得可行,滕子京一年时间百废具兴可行,自己要是到了巴陵郡,加上嘟嘟配合,水产不缺,可以做水产特色旅游行业,也能大批量制作鱼干什么的贩卖。

    然后有了钱,直接发福利,一家给两贯钱修房子,专款专用,然后帮忙制作各种小吃,用卖鱼赚来的钱制作小吃车,百废具兴可行,难道滕子京也懂如此运作?

    “徐郎,徐郎,塞牙就吐了吧,我再给你们两串好肉,嫩的,你看你卖给徐郎的肉串,咬不动。”

    侯矩等急了,先是招呼徐宝,然后瞪着卖烤肉串的人说。

    “我没要宝郎钱,宝郎就喜欢吃带筋头子的,你买,你买你得拿钱,别以为你是从六品推官我就不要你钱,做梦。”

    卖烤肉串儿的一点不怕侯矩,如今已经传开了,说那天来的人是官家,宝郎陪着逛摊位区,回头还在屋子里一起吃饭,侯矩跑过来请罪,连个面也没见到。

    侯矩脸色变了变,忍,不与卖东西的一般见识。

    他尴尬时,徐宝回神,最后他想到的是可以在那里多呆两年,搞珍珠养殖,然后觉得珍珠出产周期太长,就醒了。

    使劲咀嚼几下肉筋,咽下去,他笑着对侯矩说道:“原来是侯推官,怠慢了,怠慢了,侯推官请上坐,吃几个串儿吧,还有诸位,今日我请。”

    他邀请着侯矩坐下,哪有什么上坐呀,就是矮桌子、小马扎,但侯矩还是坐了,坐北朝南,徐宝坐他对面,显得位置不怎么好,不如左边第一个位置,那徐宝也愿意,因为是北风,对方可以帮忙挡挡风。

    跟侯矩来的是四个差役,两个认识的,在这里一天赚一百文,他俩客气,另外两个更客气,因为他们还没赚到呢,也想赚。

    还有一个就是专门负责东市摊位区的卢旺卢吏员。

    大家落坐,卖烤串的人又重新在旁边布炭,一大把肉串儿放上烤,先烤了十个干豆腐卷,这个速度快,放到火上刷层油,热了再刷一层酱,撒孜然,便可以吃了,整个过程快的话不用二十息。

    旁边的摊子马上过来送东西,涮的东西、手撕鸡、煎饼卷菜,一份份送上来,对徐宝笑笑,转身就走。

    卢旺一瞧,羡慕上了,他在东市小吃的地方路过时,摆摊子的人也会招呼他,说什么‘卢吏员尝尝不?’‘卢吏员吃口啊?’等等的话,但他能听出来,对方不想让他吃。

    他若真在哪个摊子面前坐下吃,对方也会给他做,但那脸色难看着呢。

    眼下看人家徐宝,根本没去别的地方,只在烤串的地方,远处的人相继把东西送来,不说话,一个笑容就全表达了。

    都说徐宝是西市摊位区一霸,今日算是见识了,这一霸,霸得别人心甘情愿。

    “侯推官,喝什么酒。”徐宝把刚烤好的干豆腐卷向对面推推,问道。

    “宝郎,喝我的,我这烧酒好,够劲儿。”“宝郎,我的烧春味醇啊。”“宝郎喝黄酒吧,五年的。”“宝郎先喝碗米酒润润喉咙。”

    徐宝话音刚落,六个人每人捧一个小坛子过来,他们刚才就看到徐宝来了,一见徐宝坐下,连忙跑过来送酒。

    “你们这么干,以后我过来可就不敢坐了。”徐宝笑着与他们说道。

    “站着也有。”“趴着也有”“要是飞过来,我把坛子扔上去”

    拿酒的人笑着说道。

    徐宝一到这里就特别舒服,只因为会有这样的待遇,当然,该享受的时候享受,该付出的时候必须要付出,他对六个人说道:“多备酒,还有温酒的东西,过些日子买酒的人会多。”

    与卖酒的人说一句,转过头,徐宝向侯矩说道:“侯推官选吧,想喝哪个,就留哪个。”徐宝无法决定,要谁的不要谁的,有人会不高兴。

    侯矩会做人,不为难,直接一指最先出声的人:“就这个烧酒吧。”

    被点到的人高兴地把坛子放下,挺着胸走了,其他五个人笑骂着也跟着离开。

    旁边的诧异帮忙打开坛子,烫酒,侯矩则问徐宝:“徐郎说过些日子酒好卖?”

    “这边的酒好卖,别处的不晓得。”徐宝拒绝透露秘密。

    “唉~!”侯矩使劲叹口气:“徐郎与你说实话吧,年前东市摊位的地方,我们做不到哇!”

    “来来来,侯推官,尝尝这个串,刷辣椒水了,吃着暖和。”烤串的人拿过来一盘子板筋,徐宝没接对方的话,介绍起来。

    牛半筋原来就是煮熟的,稍微一热即能吃。

    “徐郎,你是真见死不救啊?你这里的架子不是我们烧的,官家说出来的话,我是改不得,真让我去摆摊子?那我就在你这里摆。”侯矩继续说他的话题,拿起那个小酒壶直接往嘴里倒,酒还没热呢。

    旁边的差役和卢吏员不敢出声,只是低着头。

    徐宝为难了,对方把话说到这里,再不答应,是得罪整个官场,人家一个六品的官亲自过来赔礼,求你一次,你说不行,以后可就别求人。

    换上个脾气爆的,性情直的,管你死活呢,但徐宝不会那样做,何况他要做的事情,有东市配合更好。

    于是他伸手把小酒壶拿住,侯矩已经喝进去两口了,看样子蛮拼的,这可是烧酒。

    烧酒冬天凉着喝,喝得快,可是伤胃伤得很。

    “侯推官何必如此,你我一见如故,慢点喝,你喝醉了,咱们咋商量事情。”徐宝说着把酒壶重新放到开水槽子里。

    “我是心里愁啊,不敢把官家的话当玩笑,徐郎真有办法。”侯矩等的便是这个话,他真担心徐宝不明白里面的门道。

    那样的话,别管徐宝得罪多少官场的人,至少他自己,还有背后的人要跟着倒霉,尤其是现在西夏那边打着呢,官家一肚子火气,指望这时官家收回说出的话,纯粹是做梦。

    别人是没办法,但想来徐宝一定有招。

    徐宝拿起个板筋,看了看,说道:“回去呀,做个桥,像板筋这样的,一片一片的,连一起,别太长,三丈多一点,再做旗,要红色的,看着艳,冬天冷,蓝色的瞧着更让人发寒,东市那里的河中有冰,运到西市,再送到城外,我要做冰桥。

    捕麻雀的网你们也做一做,天冷了,总要有个玩的东西,周围全是谷子地,麻雀太多了,不如一边赚钱,一边帮忙除除害。”

    侯矩认真地听着,但没听出来徐宝究竟要做什么,想了想,他问道:“到时我东市的摊位区就能有一番的钱赚?”

    徐宝一听他的话,很无奈,说道:“侯推官为何只想着东市?到时做起来,京城有不少人要跟着赚钱,若只想让东市一地赚钱,不必如此,我给你个法子,你叫所有摆摊的人照着做,足矣。”

    ******

    两更完毕,明天再继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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