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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盈田园     田园大宋txt下载     田园大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全民动员大越近(第二更)

    思忖着,徐宝暗自表扬了一下自己,事情做得太漂亮了,没办法,自己咋这么聪明呢。

    仇恨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一个人过好了,一个人过得不好,过不好的人或许因各种考虑不会朝过日子好的人下手。

    一群人过不好,还挨着一群过得好的人,再有人煽动煽动,一群过不好的人必然要使坏。

    岗东村先遭了雨灾,明年能租借着干活的牲口一只没剩,再看到一河之隔的上岗村过的好日子。

    若此时有人说牲口是上岗村毒死的,说上岗村想要让岗东村活不下去,好低价买岗东村人的地。

    眼见着活不下去的岗东村人哪还会在乎上岗村有弓有刀的事情,明的不行就背后来。

    可以破坏河里的网,还能在外面堵住上岗村出去的人,包括自己。

    自己总是出去,四个人,一辆车,四拉车的马和一匹用来逃命的马,在知道自己要出去时,跑前面路上放几根大木头,自己又得掏枪了。

    “是谁毒的牲口呢?里正乔罡?他家的火又是谁放的?村中有人恨他,给他家放了火,他借着机会把牲畜毒死?”

    徐宝分析着,再补充可能性:“放火和毒牲口没有直接关联性,村里有人勾结外人,要把村里的牲口毒死之后,叫外人廉价买走卖钱?”

    事情千头万绪的,徐宝一时之间找不到最正确的那条路。

    带着一肚子问号,徐宝找到里正,还不等他开口,里正先出声:“胰子你拿石灰、柴火灰、盐、酒和油就做出来了?没用猪胰子?”

    徐宝先点头,后摇头:“里正爷爷,做胰子不麻烦的,我再做两次,以后做出来的胰子就耐用,而且还能有各种颜色和样子,味道也可以不同。”

    “做,要多做,往后村里家家用胰子,法子是你想的,村里不要你的钱,村里人帮你做,你一个月一家给块胰子。”里正把账都算好了。

    徐宝没装大方,钱确实是自己要用,给肥皂没问题,不用一个月给一块,村里人正常用,用没了就拿,但不准拿去卖。

    以后还能做硫磺皂,给皮肤适合的人使用。

    “里正爷爷,你说想要让一村的狗都不叫,得是什么人?”徐宝应下了肥皂的事情,提出自己的问题。

    “什么人?呃~~~”里正眉头蹙起来想,说道:“要总去的人,村里人自己都不行呢,你去别人家,别人家的狗就叫,我是没事溜达,狗和我熟了,才不叫。”

    “就是说一个村里的人,只要平时不多走动,狗也要叫的,晚上路过不进院,狗叫么?”徐宝想不起来自己晚上的时候路过别人家时,别人家的狗叫不叫了。

    “要看狗在哪,拴着的,有窝的,一般就叫,不拴的狗,没窝的就不怎么叫,它们会站起来隔着栅栏看着你,这种狗咬人才厉害呢。”里正讲着自己的经验。

    徐宝恍然,对,咬人的狗不叫。

    熟悉村里各家情况的,至少是熟悉谁家有牲口的人,狗不咬,胆子还大,最主要的是身手要敏捷。

    “里正爷爷,明天我去岗东村看看,你也别为难乔里正了,收完了村里要干活,给干活的人吃,咱要快些,把工夫耗在他身上不划算。”

    徐宝说出两件事情。

    里正笑了:“成,你去吃饭,我找他说,他不答应,咱就自己再买,等小屹把几天赚的干豆腐钱拿回来,我去买更多的大肥猪,边养边吃,听回来的人说,你写了首词,一张干豆腐五十文?”

    里正对单张干豆腐卖那样贵是最吃惊的,同时更坚定了村子里的娃子们要好好读书的想法,会写诗词能多赚钱。

    徐宝没说干豆腐的事情,只是点下头,倒是支持里正买别的:“里正爷爷,养和能吃的牛也要多买,看看有没有用来产奶的牛,买回来隔上几十步路就放一个圈,西夏那里打得越艰难,咱们这边的东西越贵,以后再买价就上来了?”

    “打仗了?打成什么样?”里正根本不知道消息。

    “打着呢,还要打更大的仗。”徐宝简单说一下,具体的他其实也不清楚。

    里正严肃起来:“好好好,买,谷子也买,一打起仗啊,手上留着钱没用,还是粮食顶事。”

    于是徐宝去跟孩子们吃饭,里正找乔罡提购买价。

    ******

    一夜无事,翌日早起,天上又飘起了轻雪,北风一吹,雪打在脸上,那才爽呢,跟刀割似的。

    徐宝先是叫人给城里送去进行二次勾兑的辣椒水,一次就是两辆车,一千斤,能兑出三万斤。

    交给赵祯安排的人卖,卖掉钱算军费,凑齐一百万贯算是完成任务。

    徐宝希望京城的消费能力可以跟上,不然辣椒水保存不好的话,也会坏掉,好就好在现在天冷。

    安排完送辣椒水的事情,他又在五十个村里人的护卫下到岗东村转了转,没有任何收获,大家都给打扫了,包括牲畜吃剩下的醉马草也全给烧掉了。

    再回村里时开始安排活,叫人接竹筒,竹子中间打通,然后连接的时候两根竹子要连的地方削成斜面,小头插大头,卯紧。

    若是有缝隙,就拔出来,或者是重新削整,或者是垫破布条子,从侧面打空,还能做直角连接。

    他要模仿皇宫里的地热系统种反季节蔬菜,黄瓜、茄子、小白菜、小葱、韭菜等等,就黄瓜需要等到二月末或二月中旬才能吃到,其他的生长周期相对短。

    耕牛下去翻地,还有人用木头槽子装最好的土育苗,不能直接往大地里下种子,生长太慢,而且还无法保证存活率。

    室内育苗则方便许多,临时盖的房子中点炉子。

    叫人做这些事情,徐宝又一次熬了几大锅的浓度比较高的石灰水和柴火灰水,这次他往里放了点糖,放糖可以增加泡沫。

    到了下午天黑之前徐宝也没闲着,中午饭都没吃,就对付了几个肉包子。

    趁着休息那么一小会儿工夫,他让人继续制作木头槽子,里面放沙土混合的土,砌炕墙,不是炕,是一道道的矮墙,连着灶,用来同暖的,外面还有烟囱。

    连续三天,送了三天的辣椒水,炕墙修出来二十个房间里面用的。

    徐宝再把蒜让人分成瓣儿,按进土里,浇水。

    二十个房间,蒜苗槽子是放在架子上的,空间使用率很高,只给人留了一个过道。

    这是冯媛要做的事情,之前说好了的。

    蒜苗感觉上很简单,但一般人家哪怕是发点,也是偶尔解个谗,徐宝从没见村里有人成规模种植,估计也是搭不起成本。

    但他知道这玩意赚钱,尤其是他那时冬天的东北地区,有的人勤快,在村子里住,有火炕,就在上面种蒜苗,一个长一米宽半米的盒子,一次使用二十斤种蒜,六十天里可以收三次,加起来能出三十来斤蒜苗,贵的时候七八元一斤。

    如果不放农药和化肥,甚至可以卖处十五、六元一斤的价钱。

    有的人家专门砌炕来种,一个人轻松就管了,一个月能赚四、五千元,还有的地方规模大,就是在家里的炕上种,整个村都种。

    结果别人一冬天过来,连赌~博喝酒什么的花不少钱,那村则是一家赚了几万元。

    冯媛就是想起个头儿,带领村子里的人一起种,徐宝现在帮忙指挥。

    村里人一看到他这样,不用他说,主动就来问,然后家家盘炕,窑还没修好,只能先买砖。

    接着是成车往回拉煤,也叫石碳,便宜,比木炭便宜多了,而且还不是煤面子,是块煤。

    三天中,张柽村子里的人也来了,下岗村和岗东村,以及京城和张柽村里的人又在大冷天的加快速度盖房子。

    上岗村的钱一直攒不下来,每天卖干豆腐赚的钱跟流水似的花出去。

    又过了三天,王管事的找徐宝说买的各种果子和能多放一段时间的蔬菜到了。

    “送到我大哥那个村里,那村里现在修葺房子、修炕呢,把东西放在那边,然后把我做胰子剩下的水送过去,果子和蔬菜在里面过一下,摆规整了,能比别的果子和菜多放三到五倍的日子。”

    徐宝把做肥皂的副产品拿出来。

    王管事恍然,佩服不已,夸奖:“徐先生大才。”

    “大什么才呀,常识而已,王管事帮我把胰子也卖了,然后叫人到各个地方,说我收鱼干和干菜,葱和胡萝卜……我教你怎么做。”

    徐宝现在争分夺秒,忙坏了,拉着王管事到厨房,这里有煎饼鏊子,他生上火,把从的绿叶切下来,然后抽柴火控制温度,手摸上去热,但没烫到缩手的程度,把葱叶放在鏊子上慢慢扒拉。

    “就这样,一点点的葱就干了,胡萝卜切成小片也一样炒,用别的锅像炒茶那样炒也行,告诉各个地方做的办法,我收,一斤干葱运到京城我给八文钱,一斤胡萝卜干给七文,一斤鱼干……”

    “六文,六文即可,鱼干不值钱,搭钱的地方在路上,运过来贵。”不等徐宝说出价格,王管事给出了一个数字。

    “行,照王管事说的来,价钱王管事觉得不对时再调,用卖胰子的钱收。”徐宝擦擦汗,答应下来,长长地呼出口气,说道:“我去洗个澡,睡觉。”

    ******

    章节名的‘近’不是错别字,是为了不被审核。

第一百五十章 桔子味和葡萄味(第三更)

    几日间忙碌得快要脚打后脑勺的徐宝终于觉得事情做差不多了,躺在床上决定不到明天中午不起来,又在考虑着还有什么疏漏的时候进入梦乡。

    徐宝忙,上岗村忙,京城同样忙。

    夜,宫中尚美人处,赵祯还未睡去,七天以来,他一直惦记卖辣椒水的钱,想看辣椒水的账目,今天刚送来不长时间。

    他叫宋祁去卖的,宋祁此时是天章阁侍制,天章阁相当于智囊团,也是秘书处,又是一个阁,里面装了很多书。

    宋祁作为秘书,正适合卖辣椒水。

    当然,宋祁不会像徐宝卖干豆腐时那样亲自敲门,他找了自己府里的人,府里的人把会仙楼了、长庆楼了、仁和店了,以及潘楼街、御马街等大酒店的东家找到一起。

    跟他们说,我弄到辣椒水了,就是燕归楼现在吃火锅用的那个,数量有限,欲买从速。

    燕归楼的火锅现在卖得好,众人自然知道,有人还去那里找过,想匀一部分到自己店里,只是那掌柜的不卖。

    准确地说是不敢卖,他和徐宝有协议的,徐宝不往那一片卖,他也不准私自放货,即限制他窜货。

    除了燕归楼,还有西市摊位小吃区有辣椒水,烤东西的有、涮东西的也有,甚至是卷饼什么的,只要需要,徐宝便会廉价供应。

    但他们同样不敢向别人卖,卖了被抓住,以后再也没有货,还要被赶出市场。

    后来有本事的酒楼从皇上赏赐的大臣家中求来一些,但杯水车薪,如今又全断货了。

    因此一听宋家的人有,众人立即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问有多少货,卖多少钱。

    皇上赵祯的意思是一斤最少一贯钱,燕归楼就是这个价。

    宋祁府中的人保证得加价卖,卖的钱越多,老爷在皇上的面前就越露脸。

    他跟众人说现在有一千斤,底价千文一斤,让各酒楼的东家扑买,就是他要拍卖。

    价钱比照燕归楼并不便宜,然,只有一千斤,如会仙楼这等吃一顿饭管人家要一百两银子的根本不在乎价钱,直接加价一百文,要全买到手。

    其他人一番竞价,最终一千斤被宋祁府里的人给卖出去了,以一斤一千五百文的价钱,让会仙楼给全部拿走。

    他当天就卖了一千斤,第二天送来三万斤的时候,会仙楼已经没有空位置了,订餐的已经订到一个月之后了。

    别的酒楼就着急了,那是钱啊,哗啦哗啦响的钱啊。

    于是他们纷纷请宋祁府中的人吃饭,宋祁的人一家一家去,到了地方也不吃饭,闲聊两句直接说正事。

    他告诉对方,辣椒水还能弄到,但价钱不能低,低了没法跟会仙楼说,一斤就是一千五百文,一次一千斤,什么三百斤、五百斤的不卖,拿不出钱来莫开口。

    结果当天他把昨天剩下的五千斤和新运来的三万斤全给卖了。

    两天加起来的钱换成官贯是七万多贯。

    之后五天,每天辣椒水一兑好立即就有人过来拉走,不但京城的酒楼买,还有运货过来卖的商人,一买三四千斤。

    今天理了账,摆在赵祯面前,上面详细的一笔笔的他没看,他就看最后。

    最后的数字是三十六万二千四百零一十贯又二百三十六文。

    怎么出来了零头呢?因为兑水的时候不小心兑多了,而宋祁府中人卖的时候是先称桶和辣椒水的重量,之后再称桶,多了呢就按照一斤一千五百文的价钱折,所以有零头。

    “三十六万贯啊,美人,朕如今卖辣椒水赚到三十六万贯了。”赵祯的声音有些飘,心情复杂。

    “恭喜官家,官家以让人快马去报保安军克敌有重赏,如今有了钱,不怕给不出。”尚美人端了一盘果子过来,依偎到赵祯身边,柔声道贺。

    赵祯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商人们真有钱啊,竟然抢着买,每天的辣椒水一到就全部被卖掉。

    朝廷虽说年入之税也不少,但花得也多,钱还是在商人的手里多。

    怎么能把钱从商人的手里拿出来呢?

    赵祯打起商人的主意,抢是不行的,那还有什么办法?

    “官家,那徐宝哪来的许多辣椒水?不若……”尚美人那柔柔的声音又响起,她惦记上徐宝的辣椒水了。

    “不可。”赵祯断然拒绝,又道:“徐宝即使无辣椒水,也能赚钱,若非为边关所忧,他无须拿出来卖了钱充作奖赏。”

    说着赵祯想起干豆腐,想起西市,更想起徐宝说要帮忙筹集一部分军粮,感觉上徐宝一个孩子比别人都着急。

    只是不知徐宝会拿什么钱来买干菜和鱼干,依旧卖辣椒水?

    一想到徐宝为军队而愁的样子,赵祯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若我大宋之人,皆能如小宝一般才华,皆有一颗为国之心,他元昊哪敢犯我边关?”

    察言观色的尚美人立即附和:“官家所言极是,想那徐宝竟是连卖个干豆腐还要写上首卜算子,寻常人想不到呢,官家何不让他多写上两首。”

    “不可。”赵祯又拒绝:“小宝之才不应徒耗在写诗上面,当用于治世,不如他最近几日又忙着做什么。”

    “官家,三日前听人闲谈起,西市摊位那处又请了摆摊的人去于家店喝羊汤,当真是有钱着呢。”尚美人连忙转换话题。

    “嗯,有钱,西市摊位交的钱多,赚的也多,唉~!天晚了。”赵祯打了个哈气。

    “官家还请早些安寝。”尚美人又拥上来。

    然后……天亮了。

    两日后,赵祯依旧是找大臣商议事情,忙到下午,他呆在垂拱殿里小憩,秘书处的宋祁匆匆找来,手上还拿着个木头盒子,看上去很精致。

    “子京所来何事?”赵祯对求见的宋祁问。

    “官家,今日东华门有人卖胰子,十贯一块,一盒两块,一块是桔子味的,一块是葡萄的味的,官家请观。”宋祁说着把盒子呈上。

    赵祯打开一瞧,可不是么,一块是显得橘黄,一块是略微带紫,凑近挨个问问,果然是桔子味和葡萄味的。

    上面还有图案,一个是桔子,一个是葡萄。

    拿起来一块仔细瞅,等翻过来时突然发现后面有四个字,待看清字后,眼睛睁大一圈,因为那四个字是——上岗皂香。

    ‘上岗’二字赵祯实在是太熟悉了,不是说他认识字,是他知道上岗村,徐宝就在那。

    前有上岗豆香,今日又闻到上岗皂香。

    赵祯纳闷,这胰子怎么做出来的?比平常宫里用的还好,就是这个价钱……

    随即赵祯恍然,他想到徐宝用什么购买干菜和鱼干了,原来徐宝还会做这么好的胰子,那‘皂’乃是皂角之意,不错。

    “子京可用过?”赵祯问宋祁。

    宋祁摇头:“臣拿来后还不曾用,只此两块,是贩卖之人见臣之后认出臣来,乃景彝家中之人,本是两盒四块,皆是桔子和葡萄味儿,给臣一盒,另一盒叫臣送给景彝,没要臣的钱,臣得到后便带来见官家。”

    赵祯想了想,能猜出来是怎么回事,这两块胰子是送给自己的,但直接送太麻烦,是想让王畴送,正好看到了宋祁。

    而两个盒子里的东西一样,是让宋祁选,只送一盒的话万一有人怀疑有毒呢?

    “速去端来一盆清水。”赵祯吩咐宫女,他准备试用。

    很快宫女把水端来,温水,还有手巾。

    赵祯想了想,把手巾在地上用脚搓了几下,对宫女说:“拿胰子洗。”

    宫女依命搓洗上了,一堆泡沫出现,过了一会儿投了投,手巾恢复原来的颜色,赵祯接过来问问,有淡淡的葡萄味。

    他又拿这块洗了手,擦干后感觉舒服多了。

    他招呼宋祁:“子京也试试。”

    宋祁确实好奇,正好手上沾了墨,他在宫女端来的又一盆水里先沾湿手,然后打上香皂,仔细搓搓,在水里涮了下,发现墨痕淡了,他又打香皂,这次多打了点,搓得更使劲,等再洗一下,发现手上的墨痕只能隐约见到一点。

    “官家,此物好用,若是价能低些就更好了。”宋祁高兴地说道。

    “便宜不得。”赵祯笑着摆摆手:“这两块给我,我再找小宝给你要几块,好东西,十贯不贵。”

    他想到徐宝能用胰子赚很多钱,然后买很多鱼干和干菜,送到边关让将士们煮粥一起吃。

    宋祁也未拒绝,连忙道谢。

    其实他已经想好了,皇上不给要,自己就找王畴去要,他家人卖的,保证有很多。

    同时他也高兴,因为他知道辣椒水是为了凑一百万贯,这个胰子赚的钱是为了支援边关,虽说徐宝跟官家说时的意思是只能支援一次,但一次也好啊。

    ******

    上岗村的徐宝此时却并不高兴,因为他今天早上刚把新做好的香皂让王家的人带走卖,他才吃了午饭,就有人找过来。

    来的人说是来自一个叫稀什铺子的店,此人手上还拿着一块看着眼熟的肥皂。

第一百五十一章 拒绝威胁话思想(第一更)

    “你就是徐宝?我是相国寺旁的稀什铺子,我姓杨。”来人找到刚刚吃完饭,打算去河边看看情况的徐宝,直接说。

    此人是扶沟县的县丞侯琅给领进来的,同来的还有两个伙计打扮的人,以及一辆马车。

    来人穿着一身暗黄配蓝边的右襟前开叉的长衫,从那开叉的地方能看到里面的裤子是大红色绸子的,脚上还有一双翻毛高筒靴,头顶一硬脚幞头。

    面白无胡须,略显富态,年约……看不出来,两个眼梢耷拉着,下巴微抬,说话是鼻音重。

    给徐宝的感觉像乡领导,傲慢。

    徐宝心下不愉,便问:“杨什么?”

    “嗯?”对方鼻子里哼出一声,微微侧脸:“杨丁。”

    “啊,洋钉?好好好,好用着呢。”徐宝笑着说道,回想起对方来时介绍的什么铺子,眼珠子转转,问:“啥铺子?夕拾?卖旧货二手东西的?”

    “何来旧货一说?”杨丁那耷拉着的眼睛变大了,瞳孔缩了缩,逼视过来。

    “夕拾呀,朝花夕拾,就是早上的花,晚上捡起来,意思是别人用过的东西你们再拿来卖。”徐宝很耐心地给对方解释。

    “朝花夕拾这个名字不错。”侯琅圆场。

    杨丁深吸口气,决定暂时原谅徐宝一次,他甩了甩袖子,又正正衣服,摆出副认真、严肃的模样。

    这才对徐宝说道:“听闻你寻了个古方,做出了与我稀什铺子所卖胰子相差不大的胰子,可对?”

    徐宝看看那块眼熟的胰子,又看向侯琅,一瞬间明白许多事情。

    他侯琅竟然偷着把自己村里的东西拿给了别人看,他一个官身没想到还会做此等下作之事,偷,泄密。

    枉自己还把他当自己人,打算给他些好处呢,如今看来以后要防火、防盗、防官员。

    侯琅见徐宝看过来,目光躲闪,似是不敢与之对视。

    “徐宝可有此事?”杨丁沉声又问。

    “没有,我们没有什么古方。”徐宝矢口否认,摇头。

    “嗯?”杨丁再次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很威严的感觉。

    但徐宝不曾完全领会,跟着:“嗯!”

    侯琅又在旁边出声:“徐郎,清晨时不是还出过一批胰子么?桔子味的和葡萄味的,怎会没有。”

    “何物桔子味?”杨丁因是来时没见到新一批香皂被送进京城,所以不知。

    “杨掌柜的,今日上岗村徐郎拿出来了颜色跟桔子与葡萄差不多的胰子,还有二者的味道,比你手上的这个强了不知多少。好东西呀好东西。”

    侯琅笑着跟杨丁介绍。他那脸上的肉抖啊抖的,似乎可以去演脸谱戏剧了,本事不

    一般。

    徐宝看着,悟了,初时还以为是侯琅自己家的,没想到是别人家的,一个铺子的管事居然可以叫一个县丞如此献媚,铺子背后的人想是很厉害。

    好吧,厉害,那咱们就比一比。

    拿定主意,徐宝对杨丁说道:“杨掌柜的,确实不是我的,乃是王侍御史家的。”

    “哪个侍御史?”杨丁眉头抬了抬,显然,对付一个侍御史跟对付一个村子是不同的。

    侯琅知道,他笑着介绍:“是仲明侍御史。”

    “王博文王仲明?”杨丁这次知道了,但听他直呼王博文,显然他并不害怕,或者说是不懂得害怕。

    他轻点两下头,看着徐宝笑了:“呵呵,徐宝,你背后靠着王博文家,很好,这样,你把古法写下来,我允你继续卖。”

    徐宝的眼睛眯起来,嘴边露出笑容,一丝笑容,带着冷意。

    同时在他猜测对方背后是谁,那可是王博文,父亲王谏是跟着宋太宗赵光义混的,而且现在还身居高位,对面的人竟然不怕。

    瞧那意思是,如果自己背后没有王家,杨丁就打算让自己献出来方法,然后不准自己卖了。

    有了个靠山献出方法还能卖,好,好霸道。

    这么霸道的人,他家一定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比如说偷挖别人家土豆、摘人家园子里的苹果、抢小孩子的棒棒糖等天怒人怨的事。

    自己要为民除害,要还挨抢了棒帮糖的小孩子一个青天,对,自己是高尚的,绝对不是因为对方威胁自己,让自己不舒服了才下的决心。

    徐宝打定主意,开心地笑了,说道:“杨掌柜的,不如我卖你胰子,你再加价卖,如此你赚钱,我也赚钱,以后有了其他赚钱的事物,还能以此而行。”

    徐宝这是给杨丁最后一次机会,多个敌人不如多个合作伙伴,因为只要有新的利益点出现就必然有新的觊觎者。

    不能遇到一个就打倒一个,最好是拉到自己的合作圈子里,到时候一同对抗别人。

    现在自己是掌握着配方,但相信杨家也有渠道,自己可以给出一部分利益,再借着杨家的渠道做别的事情,属于双赢。

    “呵呵,呵呵呵!”杨丁笑了,笑着笑着,声音变冷,脸色阴沉下来,盯着徐宝问:“徐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以为王家能护住你?”

    徐宝仰起脸,眨眨眼睛,表情纯纯地说道:“知道知道,我给你钱赚,好不?你不能太欺负我了,你欺负一点点,行不行?”

    “哈哈哈哈~~~”杨丁大笑起来,他觉得面前的徐宝很有意思啊,看不出火候,还什么太欺负、欺负一点点。

    他一笑,一群人围过来看热闹,等笑了会儿,他嘴咧了下,向徐宝一呲牙:“徐宝,最后问你一句,你想好了?”

    “来人,给我送客,把县丞侯琅一起给我送出去。”徐宝招呼起村里的人,张小冲过来,一手一个,把杨丁和侯琅提溜起来,迈开大步往村子外面走,其他人簇拥着跟随。

    徐宝着背着手转身向河边走,张勇跟随,走出去一段路,徐宝轻声说道:“人啊,有时太贪婪了。”

    他还不知道杨丁背后的人是谁,但可以琢磨个大概,必定也是能让赵祯看上眼的,不然不可能在知道王博文时还不怕。

    直接收拾估计收拾不动,赵祯弄不好会当和事佬,然后自己就会留下个隐患,一直有势力不小的人盯着自己。

    若是对方仅仅会在商业上与自己战斗,还无所谓,可看那样子,很可能会出动非常规手段,像西夏的细作一样。

    那该多危险呀,自己有枪也不行,自己总不可能平时看向任何一个人都把对方当杀手、刺客来分析。

    所以不着急,不能着急,等,等事态发展,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利益,就像提供将士吃的干菜和鱼干一样,先付出,然后就能收获了。

    如是思忖着,徐宝走到河边,河里插着一根根木头桩子,这是主桩,还有一些个在后面的小桩,然后就是渔网围出来迷~魂阵。

    迷~魂阵并不是没有出水口,有,而且还不小,但却是层层阻拦,变成个拐弯的通道,鱼在里面一转就不知道怎么出去了。

    从上游下来的鱼到这里停下,这边攒够数量捞一次,再运到池塘里养,人工投食,到了鱼价贵的时候就能拿出来卖了。

    “今年先这样,明年可以继续加大养殖规模,就是网不耐用,明年要买两套网,加上箱子,我们利用网箱养鱼养虾,水田里还能放螃蟹。”

    徐宝看着流水,对张勇说着未来的安排。

    张勇拿出一截炭条,在本子上画,他还不会写字呢,正在和孩子们一同学拼音,但他能用简单的画把自己想要记的东西画下来,并且他自己过后看的时候还能看懂。

    等着张勇停笔,徐宝继续说:“从今天起,河的上游要派人守着,村里每隔上几十步路就要有个灯笼,巡逻的人手还要加派。”

    张勇又画,等他画完,徐宝的声音再次响起:“叫人制作冬天从河中取冰的工具,今年村西的地还要挖更多的窖,用来储冰,虽说硝石能制冰,却太过麻烦。”

    二人就这么一说一画,沿着河走。

    河边的树木叶子大部分已经落尽,只有零星几片叶子还顽强地在上面挂着,向远处望,就是一片田地,显得萧条又空旷。

    “这就是冬天啊,今年的冬天感觉应该比已往冷,不知有多少人家现在连件厚的衣服都还没有,看岗东村来的孩子,来时有的还光屁股,知道为什么吗?这个不用画。”

    徐宝说着一扭头,就见张勇在那里画孩子呢,有种看幼儿园小朋友画的样子,一个小圈是脑袋,一个大圈是身体,然后四个叉是胳膊腿。

    “哦。”张勇停下动作,回想徐宝刚才说的话,琢磨琢磨,答:“是因为穷。”

    “对,是穷,知道为什么穷吗?”徐宝又问。

    他不教张勇、张广他们学习拼音和写字,那基础的东西村子里有人教,他是要慢慢引导他们的思想。

    “因为家里地少,粮食少。”张勇努力想想,给出个答案。

    “我一直没种地,我穷吗?”徐宝再问。

    “宝郎你不同,你是读书人。”张勇给出理由。

    “做干豆腐用读书么?”徐宝问出来,自己说:“是想法,有的人同样没读书,家中的日子就好。”

    “可是很多人想不到,只知道跟着别人做。”张勇这时有了自己的判断。

    徐宝颔首:“对,所以你要好好学,以后带着他们去致富。”

    ******

    今天第一章晚了,因为我打字的时候觉得键盘qasz123那片地方太紧,总是按不下去,就去现买了个键盘。

    大家投票。

第一百五十二章 美人事、弓弩来(第二更)

    徐宝和张勇聊着,给张勇灌输思想。

    另一头被拎着出村的人在张小的手上又骂又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掉。

    侯琅倒是很安静,一动不动,任凭别人把他给提溜出去。

    侯琅仅仅是想讨好一下杨家,他的意思就是让杨家过来跟徐宝合作一同卖胰子,上岗村的人偷偷做出来,然后杨家拿货,卖到别处赚钱。

    他没想到的是杨家的胃口太大,竟然打起了方子的主意,所以那时他就不出声了。

    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杨家,不能帮上岗村说话,可同样也得最不起往家,早知道会成了现在的样子,就不给杨家写信了。

    自己的位置是杨家帮忙给弄到的,如今算是报了恩了吧?或许还不行,杨家的人给了你好处,你就像是卖~身给杨家一样。

    卖就卖,往后可得小心,杨家让办事再去办,不主动去管,估计一段时间内是无法来上岗村了。

    上岗村的饭菜是真不错,还懂事,前几天买下了岗东村的牲口,给自己送了一整个大牛后腿,叫人拿回家,估摸着家中的人现在还没吃完,应该是腌上了。

    这事没办好,难以面对徐宝。

    侯琅在后悔,他其实不是真的怕不敢面对徐宝,若徐宝背后没有王家人,他就会觉得我需要对你徐宝愧疚吗?我是官。

    可是有王家挂着,侯琅不得不在乎,他还得琢磨着以后找机会做些什么事情,缓和下关系。

    他沉默着,一直被张小拎着扔到村外的路上。

    杨丁却破口大骂,他哪受过这等气呀,在家中受的不算,在外面他可是杨家人,杨家的人厉害着呢。

    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谁敢像现在这样对待自己?

    “呸~~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个方子你不给,我让你连命也给丢了。”杨丁爬起来使劲吐了口唾沫,看着村子里恨恨地说道。

    侯琅则一声不发,看着跟出来的县里差役,他也没去怪罪为什么刚才不阻拦。

    “气死我了,他徐宝好大的胆子。啊,我要找人灭了上岗村,我要……”杨丁继续在那里骂。

    随后他的两个跟班和车出来了。

    侯琅这才相劝:“杨掌柜的莫气,从长计议,实在不行,就照着徐宝先前说的,先从他那里买胰子,然后再于铺子中卖。”

    “呸!我去找他买?我让他笑话我?等着,还傻愣着作甚,回去。”杨丁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知道现在打不过上岗村的人,只好把气出在两个跟班身上。

    他一屁股坐上车辕,那二人连忙赶着车往回走。

    侯琅见对方一声招呼都没和自己打,摇摇头,叹口气说道:“杨家人行事是越来越霸道了。”

    “县丞,我们怎么办?”一个差役附和着点点头,问。

    “还能怎么办?回县里,放火和毒死牲畜的事情先放放,上岗村也在查。”侯琅无奈地说道。

    “县丞,不如我们留下,继续查。”另一个差役要主动干活。

    “回去。”侯琅把眼睛一瞪,他知道差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在这里好吃好喝,而且随便帮着看看别人做事情,就有钱拿。

    绝对不行,自己都拿不到了,谁也别想拿。

    差役们只好低着头往回走,他们还惦记徐宝说好的要给的香肠呢,看样子是没有了。

    ******

    徐宝溜达一圈,给张勇讲了些简单的事情,回来找王管事的,打探消息。

    “稀什铺子?”王管事的一听到名字,稍微想想,恍然,点头说道:“知道,杨美人的家人开的。这个事情徐先生或是应……”

    徐宝一听就啥都明白了,怪不得那小子狂妄得没边,原来背后站着皇上的女人。

    ‘你说你一个赵祯的女人,你倒是多为赵祯想想呀,我这里忙着给你老公弄钱弄东西,你就让家人跟我捣乱。虽说你可能还不知道,但你家人在外面如此霸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徐宝想着,同时也考虑接下来怎样应对。

    他听出王管事的意思了,那是让自己跟赵祯去说,不是让自己把香皂的方法让给稀什铺子。

    可是他不愿意那样做,一点小事儿而已,找什么皇上,皇上多忙啊,左一个美人、右一个美人的。

    没本事才找皇上呢,要找也应该是皇上找过来。

    徐宝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对王管事说:“没事,看我收拾他们。”

    “徐先生,可不能杀人啊。”王管事很怕徐宝带着人偷偷杀过去,他可是知道南四街李聋子家的客栈当初是怎样被烧的,还有李聋子家的钱也被偷了,虽说徐宝一直极力否认,但自己心中知道,就只徐宝做的。

    能趁着夜色烧客栈和偷钱,就能刺杀。

    “不杀人,王管事安心。”徐宝保证着,他也确实没打算杀人,他甚至都不准备主动出击。

    等就行,等对方先出手。

    徐宝把自己放到对方的角度上考虑,觉得没什么办法,因为上岗村的香皂不是村子卖,是王家卖。

    想要不让王家卖,凭借一个铺子是绝对办不到的,只能杨美人和赵祯打招呼,赵祯要是真敢为了一个美人下命令,群臣闹不死他。

    除了动用官方的力量限制王家不可,还有一个办法是针对上岗村的干豆腐。

    而想收拾上岗村的干豆腐,必须经过开封府,相信开封府眼下还有人为了把东市摊位区的收入翻一倍苦恼呢,哪还敢再对上岗豆香动手。

    最后一个办法……

    “差不多,这是个好办法,若他们真用了这个办法,可别说我坏。”徐宝想到了一个事情,高兴地说道。

    “何种办法?”王管事对徐宝突然说出来的话,十分诧异,便问。

    “以后就知道了,他们不用我也不损失。”徐宝卖了个关子。

    王管事也不急,见徐宝不说,便点头道:“也好,不杀人就好。”

    “不杀不杀,别说杀人,我看见血腿都哆嗦,而且对什么刀啊、枪啊、弓啊弩啊的,一点不喜欢。”

    徐宝在证明自己是好孩子。

    他话音刚落,那边传来大嗓门的动静:“徐宝,徐宝我儿……来了。”

    徐宝:“……”

    他听出是谁了,曹彦,可是曹彦喊的时候,咋感觉是在占自己便宜。

    随着声音,过来了三辆大车,每辆车上各有四名兵士,除了车,还有二十个坐在军马上的人。

    他们一个个带着武器,严阵以待的模样。

    曹彦则是坐在最前面的马上,怀中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娃娃,小娃娃也不怕生,四下打量着,一看到张小,就学着大人的样子夸:“好一个大汉。”

    “哈哈哈,狗子,比起你爹我来如何?”曹彦对儿子问。

    “不如。”小孩子很自然地说出来,估计平时没少这么配合。

    徐宝也高兴,边迎过去边喊:“曹虞候可是把弓拿来了?我等得可是头发都白了,快快快,这下我村里的弓够用了,但凡有人敢过来滋事,定要杀得他们血流成河。”

    王管事:“……”

    他敢打赌,就在刚才,徐宝还说什么见血腿哆嗦,不喜欢刀啊枪啊弓啊什么的。

    徐宝过来,往车上看,一张张弓就在那明面上放着,似乎是为了让别人知道运送的是武器。

    只是弓还没有挂弦,这个无妨,齐爷爷会。

    护送的军士未阻拦徐宝观看,反而一个个看向徐宝的时候态度不错。

    “曹虞候远来辛苦,快让我抱。”徐宝看完弓,回身张胳膊。

    曹彦直接就抛起来了,徐宝连忙摆好姿势架住,心说你确定这是亲儿子?

    小孩子狗子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被另外的人抱着不舒服,动了动,徐宝放松肌肉,配合着小孩子调整,小孩子调整完,他就保持固定的姿势。

    张勇很有眼色,立即过来从挎包中掏出个棒棒糖,徐宝一手环托着小孩,一手接过糖:“狗子,尝尝。”

    狗子几乎是坐在徐宝的小臂上,一手搭在徐宝的肩膀上,两条腿前后踢着,舒服,张嘴含出糖,再看向徐宝的时候目光亲切多了。

    “徐郎好臂力。”曹彦大声夸赞一句。

    “端时间长了也酸。”徐宝笑着说了一下,吩咐张勇:“张勇哥,快叫村里杀两只羊,咱大宋的强兵勇士来了。”

    “好咧!”张勇答应一声,又递给狗子一个棒棒糖,找人去了。

    跟曹彦来的三十二个人一听杀羊,脸上的表情看着是更高兴了,来时他们便听曹彦说过,之前的连续送了好几天一天三百斤的干豆腐的徐宝最敞亮。

    如今一看还真是,直接杀两只羊,可以使劲吃肉了。

    曹彦也高兴,徐宝会办事,他自己脸上有光,他对徐宝说:“徐郎你杀两只羊不吃亏,我给你带来十五张二钧弓,十五张三钧弓,还有十张手弩,一张一石弓,比你要的多。”

    徐宝的眼睛亮了,弓是一样多五张,弩之前没要,村里要是装备上这些东西,就是精锐部队。

    于是他又对张小说道:“张小哥,快过去,告诉那边,现在做猪肉松,三十三个人,一人走时给带上五斤肉松。”

    ******

    第三更还是放到零点后,昨天的第三更确实晚,我写慢了,今天能早一点,过了零晨又是周一,诸位有半夜看书的投推荐票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言谈货郎来(第三更)

    徐宝喊着增加额外的东西,因为曹彦带来的弓多,甚至还有弩,肉松再消耗猪肉,供给三十三人一人五斤的本钱也比不上一张弩。

    “徐老弟,没想到你也是性情中人啊。”曹彦过来要拍徐宝肩膀,被徐宝把对方的孩子给让到那个位置后,对方就不拍了。

    三十二个护送武器来的军士笑起来,一个是觉得二人在那里作打闹的样子有意思,另一个五斤肉松,自己可以拿着了。

    肉松不是肉,三斤多的精肉才能做出一斤肉松。

    他们中有人以前吃过一两次,仅仅是一点,不是说吃不起肉,咬着牙省下来,也能吃得起,关键是没人给做。

    做肉松不止是有肉就行,还有其他的调料,这东西饿了吃一把,能顶半天。

    三十二人满意,曹彦却依旧跟徐宝要东西:“徐老弟呀……”

    徐宝也不知道对方咋就突然变亲近了,但他知道曹彦的意思,便故意做出心疼的样子说道:“好吧好吧,每个人走的时候再带十斤香肠,给熏成干干的,能放很长时间。”

    “什么肠?”曹彦得寸进尺,不但要求徐宝增加东西,还得看东西如何。

    “一斤鸡肉肠、一斤鱼肉肠、一斤肘子肠、一斤肋下肠、一斤面肠。”徐宝给出具体灌料,随即又补充:“面肠不全是面的,里面有猪胰子碎。”

    “狗子,还不谢谢你徐叔。”曹彦咧嘴笑了,满意,他就知道,制作这一大堆香肠是徐宝的主意。

    只不过用料如此繁杂并不是之前就准备给自己等军士的,是给孩子的。

    他上回来一次便知道,想要品尝最新的菜式,就盯住上岗村的孩子们的饭菜,上岗村给孩子做的东西保证永远都是最好的。

    “谢谢宝叔。”狗子扭动着身子道谢,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谢谢。

    “是徐叔。”曹彦纠正。

    “是宝叔,我识字的,给我的声律启蒙落款是徐宝,徐是姓,宝是名,叫姓是尊称,叫名是亲近,我懂。”狗子竟然开始教育起他爹了。

    徐宝高兴,带着狗子转了一圈,支持:“对,是宝叔,狗子,既然知道姓名,你为什么不叫虎子?多威风啊。”

    “虎子不好养活,狗子老天爷不管呢。”狗子一本正经地回答。

    “那就狗子,其实在我这里,老天爷说得不算。走喽,带你去看其他的伙伴,然后先吃个豆沙面包垫垫肚子,另一块糖就不要吃了哦。”

    徐宝对狗子说道。

    “嗯嗯!”狗子连连点头,又疑惑地问:“面包是什么宝叔?”

    “一会儿见了就知道,很好吃的,有豆沙馅的,有果酱馅的,还有夹香肠的,明天做肉松的。”徐宝介绍着。

    其实他打算把别的白菜馅、萝卜馅等等都放进去做面包,后来考虑面包应该以甜为主,如果不甜,就不用往里夹馅了,直接吃即可,便没有去做。

    “针头线脑、顶针撑子、铜镜胭脂、香帕胰子、幞头腰带、米糖干果、剪子菜刀、吊坠镯子长命锁嘞~~~!”

    就在徐宝刚刚和狗子说完面包时,从口处传来吆喝声,还有一个挑担子的身影出现。

    那一根扁担横在肩头,然后一前一后斜着有两个筐,筐下面是木头板,绳子从木板下兜过。

    来人走路的步伐是一蹿一蹿的,显得很轻松,但两个筐却不小,里面堆的东西已经冒尖了。

    此人吆喝着径直走过来,根本没有看车上拉的东西一眼,看向军士时也仅仅是扫了一下,然后目光便放在了村子中的一个人身上,脸上露出笑容,喊道:“张十七哥,我多日没来,家中可缺盐?我这里有呢。”

    “呵呵,等你来呀,我就得淡死了,哈,天冷了也不闲着呀。”村里的一个人回答,就是刚才跟着张小拎人过来看热闹的。

    “曹大哥,咱们把东西送进去,然后大家坐下来喝碗黄酒润润嗓子,千万别急着吃,想吃东西也有,但哪比得上现杀的羊。”

    徐宝当作没看见来人,招呼着曹彦等人进去,称呼上也变了,不再是一口一个‘虞候’。

    “好,兄弟们,把东西拉进村。”曹彦见徐宝变了称呼,高兴,吆喝着让人把弓弩送进来。

    三辆车和二十匹马相继往里走。

    没走出多远,里正迎过来,热情地与曹彦说着话,然后更多村里的人涌出来,欢欢喜喜地围绕着车看。

    他们也知道车上装着弓,是上次抓西夏细作换来的,原本应该是给钱的,但宝郎说了,朝廷没钱,村里也不缺钱,就换了弓。

    有弓也好,往后看谁还敢闯进来闹事?

    徐宝这边放下狗子,在那里两个人玩,偶尔用余光去看村头的地方,只见那个货郎并没有凑过来,而是慢慢走着,遇到人就打招呼,甚至还站在别人家院子外吆喝两嗓子。

    等里正把三十三个人安排好了,徐宝把狗子也给送到了孩子们那边,然后回来找里正。

    “里正爷爷,那个货郎我怎么没见过呢?我来的时日也不短了。”徐宝递给里正一个小葫芦,还有一包油炸蚕豆。

    葫芦里是烧酒,里正就好这一口,喝得不多,但有酒的时候就喜欢抿一抿。

    里正高兴,接过来先喝一小口酒,扔进嘴里一粒蚕豆嚼上两下,说道:“以前来,我看他卖的东西贵,比县里贵,总觉得村里人的钱这么花出去赔,我就让十二他家的去县里是带,谁家缺了啥,跟他说一声,他到县里回来时带上。

    他见卖不出东西,就不总来,隔三差五到是总往岗东村跑,在那里扑卖,别人赢了就拿走,不要钱,别人输了就要买最少两样东西。”

    徐宝点头,扑卖他懂,就是赌着卖,以前在河北省见过,卖糖葫芦的,那是他过去也是冬天。

    当时河北省那里也冷,但是却点蜂窝煤炉子,有股子味,也有的地方有暖气,但是或炕不多。

    当是就瞧见一个卖糖葫芦的,有山药的、有山查的、有橘子瓣的、有苹果的,甚至还有油炸了土豆又裹糖的,很普遍,就和那里的驴肉夹馍和炒饼一样。

    夹馍和炒饼不是重点,重点是卖糖葫芦的。

    徐宝当时买了一串山药的,味道不错,结果有人过来就开始和卖糖葫芦的掷色子,要买的人赢了就白给一串,输了就花二倍的价钱买一串。

    那时徐宝还纳闷呢,后来一查才知道,这就是扑卖,赌着卖,别的地方他是没机会看到,只在河北看到了,那里确实有很多传统留了下来,所以才被称燕赵之地。

    如果不是他不想欺负人,他都想去掷色子了,山药的糖葫芦是真好吃呀,最后他还是花钱又买了两串。

    大冷天的,欺负人家一个卖糖葫芦的不地道。

    现在一听里正说货郎总去岗东村玩这个,他感兴趣了。

    他问:“里正爷爷,那货郎都与谁玩呢?”

    “谁都行,有时站在人家院子外面,就吆喝,然后岗东村的人有的想玩就过来跟他投两把,他的运气和手把一直不好,总是赢少输多,呵呵!”里正说起这个就笑。

    “那咱村的为什么不跟他玩呢?”徐宝又问。

    “说起来这个就邪门,他那运气在岗东村不行,到了咱上岗村就变了,他在岗东村有时急得满头大汗,掷出的色子就是数小,到了咱上岗村,哪怕随便一扔,哎,怪了,能赢。”

    里正摇头叹息,似乎在感叹自己村的风水不好,也或许是说村里人的运气不佳。

    徐宝听完笑了,但笑的时候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

    “咋,小宝你也要玩两把?我琢磨着行,你一来村里,村里就赚大钱,家家不愁了,你身上的气运好着呢。”里正以为徐宝想去‘扑’,表示支持。

    徐宝笑着轻轻摇头:“里正爷爷我不好这一手,但我知道今天和他玩的人赢多输少,不像以前那样赢少输多。”

    “真的?小宝你怎么知道?”里正不信。

    “里正爷爷千万别说出去,也别去看,当作不知道,你就当我来了上岗村后上岗村的风水变好了。”徐宝还是笑。

    里正也不是傻子,让他写诗他写不出来,但是能带着一个村过上不错的日子,他也不是白给的。

    听了徐宝的话,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事情,脸上有了严峻之意,郑重地说道:“小宝你放心,你里正爷爷别的本事没有,但保证不给你拖后退,你是老天爷送给我上岗村的,我不去看,绝对不去,也不说。”

    徐宝高兴,他就喜欢这种队友,有默契、懂配合、还信任。

    于是他对里正说:“里正爷爷,村子里的事情还是照我说的去做,一冬过去,明年我让咱村人人住二层砖瓦房,好日子在后头呢。”

    “省得省的,小宝你就安心在村里管事儿,一村人都听你的,谁敢不听,敢背后嚼舌头,我就给谁赶出村。那个……货郎……”里正保证着,又问起货郎的事情。

    “不管他,现在天不早了,晚上他想在这住,想去谁家,就去谁家,我先回去躺一会儿。”徐宝说着话,再次笑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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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有时间的在书评去夸夸我呗,我自己其实也能夸,但我上自己的号夸,是不是显得太假了。谢谢大家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狗叫声声扑卖吆(第一更)

    半月朦空明,酒肉未了声。犬吠不休笑问语,色子落一争。

    躺在床上,窗户依旧开着一扇,冷风吹进来,让人不由打了个激灵,房间中炉子上的火通红的,倒是对抗了开窗后冲进来的凉气。

    月是娥眉月,但眉毛显得粗了一些,一点点的,再有个四、五天就会变成上弦月。

    今天有雾,很早就出现了,把月亮给遮挡得朦胧起来,连着本应能亮些的星星也忽隐忽现。

    透国窗户向外看,能看到远处的火光,那不是谁家走水了,是篝火的光,今天晚上从京城护送弓的军士没打算回去。

    一群人选择距离孩子们休息的院落比较远的地方举行篝火晚会,这不但没有让村里的人觉得烦,反而是安心。

    徐宝正在慢慢地写字,不时看一眼月亮,然后莫名其妙地就笑,似乎月亮上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事情。

    而他写的内容是‘冬天来了,天气凉了,人们都穿上了厚衣服,池塘里的水没有完全结冰,有不怕冷的鸭子要下去玩耍,它们嘎嘎叫着,三个一群、五个一队地四处追逐,自由自在……’

    这种句子看起来很可笑,很幼稚,若是拿到朝堂里去让那些个文官们见到,一定能叫他们开怀大笑一场。

    但徐宝却写得非常认真,不但是写出来,还会在每一个字上面标注拼音。

    旁边已经写好的两张纸摆在那里,一张上则写着‘小逗号,像蝌蚪,一扭一扭文中游。小句号,一个圈,一句说完后面点…….’

    另一张上是‘写文章,要周到,讲清楚,最重要……它的名字叫句号(。),一个圆圈圈得好……’

    徐宝是先写了两个标点符号歌,然后给孩子们编课文,其实直接抄他那边的也行,但他有的记不住,不像那时学的古文,记忆深刻,他还能记得的是‘秋天来了,天气凉了,树叶黄了……’

    可是现在大雁早飞没了,孩子们只能去想象,他便按照现在村子里有的景物写,孩子们能一边学一边见到,印象会更加深刻。

    他看月亮是因为到了上弦月时,冯媛会到,他如此拼命地发展势力,正为了看看是否影响力越大,老婆在这边呆的时间便越久。

    写了一篇课文,徐宝继续写第二篇。

    待写好两篇,他把窗户关上,换上一身干活时的短打扮的衣服,手上拎着个灯笼走出去。

    外面的雾还不是很浓,借着灯笼的光能看出去十几米,徐宝走向举行篝火晚会的地方,等离近了,可听到一群人的吆喝声传来,间或有人大笑。

    徐宝知道这是军士们吃高兴了,在那吹牛抬杠,或许还有摔交角力的娱乐活动,听了一会儿,他没继续向前,转过身在村子里溜达。

    村子中不时有三个人举着火把路过,每个人腰间一把短刀,举火把的人另一只手拎大刀,其余二人则是端着竹子做的长矛。

    “宝郎,晚了没睡呀?”看见的人每每与徐宝打招呼,徐宝点头笑着回应。

    夜晚的村子并不宁静,有的人家还点着油灯干活,在砌火墙,估计是打算多种蒜苗。

    在旁边走,有更多的人轮流盖房子,村里出去的人应该快回来了,之前京城来的人一直住在他们空出的屋子里。

    需要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把房子盖好,还要烤干,或许整个京城周围的地方,就这里、京城童蒙书院和张柽那村子还在动土。

    此时并不是盖房子的好季节,但没办法,先盖起来对付着用,然后明年再拆。

    等走到孩子们睡觉的地方,一个个房间里面都点了个油灯,有一妇人守在油灯边。

    这是京城两个地方、上岗、岗东、下岗三个村的孩子们全留在上岗村,如此一来,只要分出来一部分妇人便能照顾好,其他的人腾出手做别的事情。

    徐宝想起了历史上大建设、大开发和大~跃~进的年代,根据资料上记载,还有珍贵的相片证明,那一段时期的人干活都干疯了。

    他突然笑了,觉得自己现在也是带着一群人疯,没日没夜地干活,累了就躺下休息,饿了就吃饭,起来继续干。

    大家都在为了美好的明天在努力,一个个编织着自己的梦想,然后追逐。

    “我的梦想是什么?”徐宝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考虑一会儿,又自语道:“也许是在未来的某一年,我能安全地踏上地球另一面的土地吧,那似乎有些遥远,对,遥远,可应该能做到。”

    “徐先生,你还没睡呢?”一个突然响起的女子声把徐宝吓一跳,他刚才想得太投入了,没听到有人走过来。

    “是露儿啊,你怎么也没睡?”徐宝认出来了,是王家的露儿。

    “阿莠饿了,我给她拿面包。”露儿回答。

    “哦,拿吧拿吧,有没有孩子生病?晚上盗汗?”徐宝顺便问一句。

    露儿摇头:“没人喊难受,出汗的有,总是踢被子。”露儿又回答。

    “你等我一下。”徐宝突然想起个事情,跟露儿说一句,转身跑回自己的屋子里,等再跑回来时手上拿着十个水银温度计。

    借着灯,他一点点教给露儿怎么看温度计,告诉她什么情况下是发热了,等露儿重复几遍记好,把所有的温度计全给她:“教会别的人,看到哪个娃娃不舒服就给量量。”

    等露儿一走,徐宝想起重要的事情没做,孵化小鸡、小鸭、小鹅,温度计不能白拿来,需要派上用场。

    不知道里正睡没睡,徐宝又回自己的房子取了温度计去找里正,若屋子里没亮灯,他就明天再说。

    结果走着走着,就听前面有人喊的声音传来。

    “大大大,豹子,这把一定是个豹子。”

    “小,一二三。”

    “哈哈,我赢了,吴八,镜子归我了啊,哈哈哈。”

    “唉,拿去拿去,今天手气不好,明日的吧。”

    “汪汪汪,汪汪汪……”

    “别叫,老实呆着。”

    徐宝顺着声音找过去,只见一户人家院子外面有人打着火把围成一圈,走到近前,看到圈子中间是白天见到的货郎,还有村子里的人。

    货郎的担子放在旁边,一个陶碗摆在地上,正有人在那投掷色子。

    货郎拿出来的全是小物件,针头线脑什么的,好东西就是小铜镜。

    徐宝过来时村里人没注意,只有货郎随意又自然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喊道:“顶针一枚,三文。”

    “吴八你真敢要啊,一文钱买来还要搭些个线的的东西你竟然要三文。”有人把顶针在手上掂量两下说道。

    他所说的吴八自然是那货郎,听到他的话,货郎回道:“你不扔色子,我也一文钱卖你,还搭线,是买是投?”

    “投,省下一文是一文。”这人说着接过三个色子,双手合在一起,嘴中念叨着乱七八糟的话,然后又对着手吹一口气,向陶碗扔出去,三个色子提溜转动,周围人在那喊‘豹子豹子’,等一个个停下来时是二三三。

    “哎呀,手真臭,天冷,手冻麻了。”扔色子的人露出懊恼的样子。

    “看我的,这把赢你赢定了。”货郎大声喊道。

    “汪汪汪,汪汪汪。”旁边院子里的狗又叫起来。

    “别叫,我让你叫唤,回窝。”院子的主人也在这玩,一听狗叫闹心,过去踹了两脚。

    货郎这时也嘟囔着什么话,随即一扔色子,在众人喊着‘一二三’的时候,三个色子停下,二三三。

    “不行啊,我这手也臭啊。”货郎更懊恼,又喊:“再来,还是你先扔。”

    那狗:“呜呜呜~~~~”

    “别呜呜,老实呆着。”主人又训斥。

    要白拿顶针的人重新扔,在‘豹子豹子’的喊声中扔出个二四四。

    然后货郎也扔,依旧二四四,还得重来。

    如是几次,竟然都是一样的,而那狗无论货郎怎么喊,都不再出声,等又一把的时候,想要顶针的人扔出来个二一一。

    就在他掏钱觉得输定了的时候,货郎的三个色子转啊转,停下时显示的是一二三。

    “哈哈哈哈,赢了,吴八,你这倒霉催的,竟然扔出个最小的一二三,顶针是我的了。”说着他把顶针拿起来。

    徐宝在那轻轻点头,不错,好手法,投掷色子一二三最小,六六六最大,这货郎吴八可以随意地扔出来想要的数,想来也是经过一番苦练啊。

    货郎使劲一拍大腿:“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手气不行。”

    “别呀,玩,来一次不玩做什么。快,再拿个东西出来。”有人拦着。

    “那我换个地方,这里不行,换。”货郎把碗和里面的色子交给别人拿着,他有挑起担子,吆喝着走:“扑卖了啊,针头线脑、顶针撑子、铜镜胭脂、香帕胰子、幞头腰带、米糖干果、剪子菜刀、吊坠镯子长命锁全有了啊。”

    “汪汪汪,汪汪汪……”前面十来步远的一家院子里有狗叫,结果引得其他地方的狗跟着一同叫。

    货郎又吆喝了一遍,走到这家院子的时候停下来,四处看看,又神神叨叨地嘟囔了一会儿,说道:“就这吧,我掐指一算,这里好,还顶针,有要的没?三文。”

    “我来我来,吴八你那一套不灵了,如今我上岗村和以前不一样了。”一人站出来,准备扔色子。

    “怎么个不一样了?”吴八擦擦汗,随意地问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想赢要心诚(第二更)

    辛苦货郎村中行,扑卖输未停,声声叹,天难灵,七嘴八舌道变化,却是星空应不晴。

    “豹子豹子,好,四六六,吴八,别扔了,你输定了。”想要顶针的人投出来,高兴地喊道,并与货郎说:“以前咱上岗村穷,气运上叫你压一头,现在咱有钱了,你那点小气运不好用喽!”

    “有钱?能有多少钱,我不信那个邪,看我的。”货郎撸起袖子,抓起色子咬咬牙,一把扔下去,大喊:“豹子,给我出豹子,啊,拿走拿走,再来,丝线一卷,十一文,有来的没?”

    他扔出的色子是四三四,输了,一副急眼的样子再拿出一卷丝线。

    “吴八,服气不?”有人问。

    货郎使劲一摇脑袋:“不服,有钱你们能有多少钱?哼!长流水才是富裕,赚一次又啥用?”

    “哪个与你说我们村不是长流水的?我告诉你……”

    村里的人话题一开,就七嘴八舌地说上了。

    从村里来了徐宝开始说起,说徐宝是个读书人,接着说徐宝做出了干豆腐,干豆腐现在能卖多少钱。

    又说村里的池塘、河上的迷~魂~阵,说养牲畜的法子,说有了多少家禽和牲口,以及冬天怎样暖地种地,火炕上发蒜苗。

    甚至连徐宝在京城的事情也说出来,写了什么诗,何种词,西市摊位区被徐宝管成啥样。

    包括最近做出来的胰子。

    他们边说边玩,狗叫人喊,搀杂着呵斥狗的动静,显得很热闹。

    居然没有人嫌吵出来告诉不准玩了,似乎大家都能忍受。

    徐宝也不去找里正了,就在那里跟着看、随着听,脸上一直带着微笑。

    等说到胰子时,货郎已经又换了三处地方,实在是村里的人太能编,无限夸大徐宝的本事。

    一听说有好胰子,货郎不服气地把自己的一块小孩儿拳头大的胰子拿出来,说道:“比我这个还好?”

    “哈哈哈,吴八你是少见识,我们宝郎做的胰子才不像你这种黑黑的,桔子味的桔子色的见过没?听说过吗?葡萄味的知道么?”有村里人自豪地说道。

    “不可能,哪有那种东西,我这把就把胰子放这,谁赢了谁拿走,输了一贯钱。”吴八看上去是发狠了,拿胰子扑卖。

    村民纷纷撇嘴。

    有人道:“吴八,我们村现在用胰子不花钱,虽说没有桔子味和葡萄味的用,但是却有寻常的好胰子,你这破胰子给我我都不要。”

    “我也不要,我家里就用宝郎做的胰子。”另一个村民也骄傲地挺挺胸说着。

    别的人更是怕说慢了,纷纷开口,证明自己家里有胰子用,胰子呀那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谁舍得花上百十个铜钱买一块胰子用?好的就得四五百文呢。

    如今用最好的胰子却不用花钱,想是开封府里的人也比不得吧?

    货郎吴八听着众人说,带差不多时,他双手卡着腰,说道:“让我见见,这样投色子,从我这里随便拿一样一百钱以下的东西,你们输了,把胰子拿来给我看看。”

    “行,来,我要那把小剪子,家中婆娘说剪子磨来磨去的快磨没了,正好缺。”有人立即答应,不就是看一眼么。

    说着他拿起色子,随意往碗里一扔,色子提溜转转,一个接一个停下,六,六,六。

    “气运,这叫气运。”此人使劲挥舞下拳头大喊起来。

    徐宝都愣了,果然是运气呀,难道提起自己之后,村里人气运加身带状态了?

    按照规矩,全六点的豹子是不用别人再投了,一次就赢,有的地方甚至是全是一点的,全是两点的豹子也算一次赢。

    货郎吴八眨眨眼睛,叹口气拿出一把剪子,调转过来,尖朝着自己,尾端向着对方递过去:“给,看样子你们的宝郎真给你们撑腰啊,再来,还是一百文以下的。”

    “我我我,我也要剪子。”再站出来一人,抓起色子同样想都不想就甩进碗里,同时大喊一声‘宝郎’,徐宝差点答应,哗啦声结束,六六六,又是一个豹子。

    一见他赢了,又一人站出来,说道:“吴八,还来不?我一样要剪子。”

    “来,我还就不信了。”吴八又擦汗。

    这人抓着色子,嘴里嘟囔:“宝郎保佑,宝郎保佑,宝郎豹子,保佑豹子,嗨!”

    色子进碗,哗啦哗啦。

    “宝郎宝郎,宝郎宝郎……”大家一起喊,他们不喊豹子了。

    然后色子一停,六六六。

    徐宝:“……”

    他也是服气了,连开三把豹子。

    货郎送出三把剪子,依旧要玩,村人也成好要多赚些,第四个人上场,色子扔出去,同样大喊‘徐宝’,可惜,最后色子是五五六。

    “哎?怎么不是豹子?”这人纳闷。

    “你喊的时候心不诚。”有人找问题。

    “诚啊。”

    “诚?宝郎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我……我为啥要死?”

    “看,心不诚。”

    “你心诚?让你死你死不?”

    “我死,我来一把。”找问题的人赌气似的拿起色子,抖手扔到碗里,然后……六,六,六。

    徐宝瞪大眼睛,他此刻很想找个镜子照照自己,自己有那么大威力?什么时候成的神,要不要等嘟嘟过来时给她说组数字,她回去买彩~票?

    村里人和货郎也傻眼了,只有扔色子的人扬着脸,那意思分明是在说:看,宝郎让我死,我就死,我便能扔出豹子。

    “王家六哥,我服了。”之前扔出五五六的人点头,擦汗,可他还是没想过宝郎让自己死自己就去死。

    货郎重新拿起色子:“后面扔了豹子不算,还是先前的五五六,该我了。”

    说着,色子出手,绕着碗边转来转去,最终轻轻停下,五六六。

    “让我看一看胰子。”货郎松口气,对输了的人说道。

    “我回家给你拿,等着。”这人挤出人群跑走。

    趁着他离开,这里继续玩,货郎有输有赢,村民则每一次皆喊豹子,还真让他们给喊出来三个,而输了的就是说刚才那一会儿的心不够诚。

    徐宝听着很高兴,对对对,没赢的就是你们对我心不诚,赢了是我在保佑,不错,就这样进行,按照此节奏,走起。

    一会儿取肥皂的人回来,把已经用掉一圈的肥皂递给货郎:“看,是不是比你卖的好?”

    货郎接到手上仔细看,用手蘸了口水在肥皂上蹭几下,又在自己的手背上吐点口水,拿蘸了肥皂的指头擦,几下就擦出来黑色的痕迹,被擦地方的皮肤颜色比别处要干净。

    他抬起头来,对拿肥皂的人说:“我出一五百钱买你的胰子,就这块。”

    “不卖。”这人摇头。

    “八百钱。”货郎提价。

    此人眼中闪过一丝特殊的光亮,深吸口气:“不卖。”

    货郎转身从货物里面拿出个布口袋,从中掏出个银疙瘩:“这有二两,买你的胰子。”

    “我……我不卖,不卖不卖,说了不卖,你还问啥呀,多少钱都不卖,里正不让卖,我敢卖,我会被赶出村,我有地有房子也没用,说赶就赶。”这人看着银子,难过地大喊起来。

    “哦,原来如此,是我做差了。”货郎把银子收起来,又拿着肥皂向对方说:“真是好胰子,能让我用他洗洗手么?我的手整日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全黑了。”

    “行,我进院子给你打水。”这个要求此人答应了,直接进别人家的院子,几十息后端出来半盆水。

    货郎道一声谢,仔细地洗起手来,如他所说,他总是挑着担子在外面,手脏,一沾了胰子,黑黑的水就出来了。

    洗完,货郎用肩膀上的搭巾擦擦,再看看,说道:“皴是洗不掉了,得拿热水泡,好,好胰子。”

    “好吧?”那人高兴地跟着问一声,他也不心疼胰子被别人用下去一点点,反正又不是卖,用没了再拿。

    “好。”货郎重复,又叹口气说道:“好东西,拿到别处去,一块卖两贯钱也不算多,你们自己用了,唉~~~~来来来,换个地方,这里我手气也不好,换一处,再玩两把。”

    他又开始找狗叫的地方去跟村里的人玩扑卖,徐宝则没有继续跟下去。

    能了解到的情况他全了解到了,他转身回去,今天天色太晚,不找里正了,明日再说。

    回屋,炉子上的大水壶往外冒着热气,他把洗澡用的大木桶清理一下,兑上水下去泡着。

    热水一泡,浑身舒坦。

    徐宝脑袋靠在桶沿上,闭着眼睛放松了一会儿,自语道:“真佩服那些个领导人,坐飞机飞来飞去的,今天到这个国家开几次会,明天又到别的国家开会,还要和别人一同吃个饭、喝个酒什么的,好不容易回国了又是开会。

    很多时候还没有稿子可以用来念,太不容易了,一点自己的时间也没有,我这没做多少事情,都忙得脚打后脑勺。

    让我去干那种活,我是干不了,能被累死,估计赵祯同样不轻松,我需要技术支援,坚持坚持,嘟嘟就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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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合作联合社模式(第三更)

    雾去雪来飘,啾啾麻雀巢,车辙碾过皑皑路,冰结顺柳条。询里正,送高招,却知,早有孵鸡苗。

    早上起来雾散了,天空居然开始下起雪,徐宝刷着牙站在门口发呆。

    他想不通天气转换为何如此之快,按照更多的概率来讲,雾气之后是晴天,难道现在就是晴天之上下着雪?

    一阵风扫进来,徐宝哆嗦了下,这才连忙梳洗,收拾利索了,他跟孩子们一同吃饭。

    今天的早饭是豆腐脑和烧卖,黄瓜小咸菜和萝卜条子,小烧卖不大,孩子们吃的时候就避免了浪费。

    徐宝只要了一点豆腐脑,更多的是卤儿,卤不咸,可以当汤喝。

    岗东村的宝宝们还在适应当中,看着一屉屉烧卖谗的直咽口水,却不敢动筷子,等别的孩子开始吃了,这才随着一起吃。

    有的孩子不顾烫地想要一口吞一个,然后烫到了就挺着,还好旁边有专门管着的妇人,以命令的口吻让孩子吐出来,那嘴里也烫出泡了,疼得孩子咧嘴,但还是没工夫哭,继续吃。

    有的孩子则是小口咬,然后在嘴里细细咀嚼,眯起眼睛露出幸福的表情。

    无论是哪一种模样,叫做饭的人看了都觉得很有成就感。

    更有成就感的是徐宝,现在还没有别人卖烧卖,算是他‘发明’的。

    他最近‘发明’出来的饭菜多了,开个饭店是没问题的。

    咬开烧卖的一个边,吹吹,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徐宝一口吃下去,再喝两口卤儿,塞进嘴里半根小黄瓜,那滋味美呀。

    正吃着,岗东村的家大人来上工,就是干活,他们同样有东西吃,大肉包子,咬一口直冒油,还有稀粥和芋根头咸菜。

    若是他们自己家里吃,早上就是粥和咸菜,粥是尽量浓稠的,一般说施粥要求粥碗里能立住筷子,就知道有多稠了。

    但那样的话就只是吃粥,而没有主食。

    现在他们吃的却是肉包子,里面没菜,而且还不全是瘦肉的,肥的比瘦的多,以前缺油,尤其是没来干活的妇人,在家只能吃些粥和菜叶子,有时连粥都舍不得,放一点米,煮出来的东西像刷锅水似的。

    如今上岗村缺人,妇人也来干活,回去各自家里再学着上岗村砌火炕,没有砖,就只拿泥坯子砌。

    男人干活一天是一百文,妇人别管是否有力气,都是一天五十文,昨天妇人们就干一天了,一个个都很卖力气。

    他们没人‘磨洋工’,当然,更无人告诉他们必须好好干活,反正是给你们吃这肉包子,还给工钱,你们自己看着办。

    在别处偷懒可能会骂,会被扣工钱,在上岗村,大家都怕里正,怕里正一句话给赶回家,不但大人赶走,孩子也不管了。

    现在妇人们吃着高兴,就想起家里的孩子,端着粥,咬着包子过来看,紧怕自己家的孩子吃不好,那样就把肉包子给孩子吃。

    虽说家中的男人之前在这里干活说孩子吃的东西比大人好,但依旧不放心。

    结果到了孩子们吃饭的地方一看,妇人们服气了,烧卖可是羊肉馅的,豆腐脑里的卤带着肉沫,小咸菜也不是芋根头。

    “小宝,小宝。”里正喊着徐宝,一手两个大包子就过来了,然后看看孩子们吃的东西,叫人给舀碗卤儿。

    徐宝很怀疑,自己的里正爷爷就是为了吃卤儿才来的,因为卤儿比粥好吃。

    里正喝上一大口卤儿,舒服地出口气,对徐宝说道:“小宝,是这么个事儿,下岗村和岗东村的人也想种蒜苗。”

    徐宝把嘴里的烧卖咽下去,点头:“种呗,他们种什么我管不到。”

    “他们想让我们帮着买蒜。”里正又说。

    “行啊,帮着买,我把卖胰子的钱先拿出来垫上,要是不够我再把辣椒水卖上一部分,守在京城码头买,先买上五十万斤蒜。”

    徐宝这个也答应了,三个村加上张柽那边的和京城童蒙书院孩子的,一共有五百多户,还没算上之后能回上岗村的人。

    家家都种的话,一户还不到一千斤,一次买五两和一次买五十万斤蒜的价钱按斤算的话绝对不同。

    一平方米的槽子,最多可能种进去那边的四十斤蒜,不到三十个一平方米的槽子就把这里的一千斤算消化掉了。

    而且数量还不够,仅仅是徐宝给冯媛准备的房子就是二十间,房间里是搭着架子摞起来的。

    一个房间刨除火墙,还能有十五、六个平方米,码四格就是六十多平方米,直接消化掉两千多斤蒜,就是说二十个房间种满是四万多斤。

    别的村要跟着致富,帮忙呗,同时自己村买蒜的价格也能压下来,别处卖蒜过来的,一船到直接全买了,再到一船还买。

    敢要高价就不买了,买别人的,别人可以立即回去继续多拉几船来卖。

    里正见徐宝答应得痛快,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他们是想蒜苗长出来,叫我们帮着卖。”

    “冬天还怕卖不出去蒜苗?”徐宝纳闷:“他们自己能卖。”

    “他们担忧别人压价,觉得叫小宝你卖更放心,你精着呢。”里正说出原因。

    徐宝不出声了,继续吃烧卖,吃掉两个烧卖,又让人给添勺卤儿,这才开口:“成,我答应,但是卖出蒜苗我要拿一成的利,毛利的一成,因为他们没钱买蒜,我把钱搭进去了。

    还有一个就是,我从中拿不到好处,我就不会使劲帮忙卖,我拿一成利,我卖得越多,赚得也就越多。

    里正爷爷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若是答应,我现在就叫人去卖辣椒水,我这还有不少辣椒水,除了答应官家的那一些,还剩下的照着一斤一千五百钱来卖,至少可以卖出三百万两银子。”

    徐宝有条件地答应,如果他是个官,或许就不应该要钱,为了政绩,然后好升官,带着治下的百姓致富是应该的。

    但他不是,他不要好处只付出,说遍天下也没这个道理。

    他可以帮人找活做,但不会白养着别人,像什么以工代赈,他一直持反对意见,他觉得用不少代,谁工作了就给谁钱,然后别人拿着钱去买东西。

    一涉及到了赈,便是有种人文关怀在里面,把简单的事情给搞复杂了。

    里正听了徐宝的话,边想边让人添卤儿,之后答应:“行,我和他们说,小宝你又得多费心了。”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一群鸡……”说起鸡,徐宝想起昨天晚上要找里正的事情了。

    “里正爷爷,我有一好法子,能在母鸡、母鸭不抱窝的时候孵出鸡鸭鹅的苗。”徐宝一副我很厉害的模样说道。

    里正感兴趣了,问:“除了砌火墙用被捂,然后拿手摸蛋,还有别的好法子?”

    徐宝:“……”

    他觉得很失败,他以为这里的人不会呢,原来人家也知道相同的温度环境可以人工孵化呀。

    他深吸口气,决定再表现下自己:“里正爷爷,是一样的,不过我有东西,能知道那捂着的时候多热,你用手摸不一样呀,外面凉的时候,手一摸会很热,手要是在热水里泡泡,再摸的话就凉,对不?”

    “是这个理儿,要是知道多热乎,冬天就能孵出更多的崽子了,冬天以前十个蛋能出来四个崽子就不错了。”里正希冀地看着徐宝说道。

    觉得自己体现出了作用的徐宝露出高兴的样子,使劲点下头:“有,我有那种好东西,咱村不如专门修几个房子,用来孵化家禽苗,别人冬天不好孵,咱可以呀,发霉的谷子不能白收了。”

    里正满是风霜的脸上露出笑容,咧开嘴笑笑,说道:“等养大了卖掉,还是给你四成的钱。”

    “行。”徐宝答应,他提供技术和工具,别人付出劳力,大家都是公平的,其实里正说分三成利他也不会反对,他要的是付出才有收获这个规矩。

    商谈完,徐宝也吃完了,他找到张广、张勇二人,叫两个人单独带上能兑出三万斤辣椒水的第一次勾兑的一千斤辣椒水到京城去卖,价钱是一样的,不准便宜。

    “张勇哥、张广哥,卖完辣椒水,你们去找王肱王差遣,让他帮你们买蒜,然后运回来,你们自己还要买别的东西。”

    徐宝对二人说道。

    “宝郎你说买什么?”张广问。

    “绿矾,还有硝石,运回来的时候要尽量拿东西遮挡,别叫人瞧去了。”徐宝叮嘱一下。

    “知道了宝郎。”张勇和张广答应下来,等着徐宝把一千斤第一次勾兑的辣椒水给兑好,二人赶着徐宝的专车出发。

    张小也提溜着把大刀跟随,他现在可以拿大刀进京城,他是乡兵。那边一石弓就是为他专门准备的。

    专车上路,经过一个半时辰跑到京城,找王肱帮忙,很快卖掉辣椒水,又找人在码头拦了一船的大蒜,直接买下,雇车冒着雪送往上岗村。

    张勇、张广则偷摸地找到卖绿矾、硝石的杂货店和药店购买,是的,这两种东西别处可能找不到,但是药店里有。

    他们两个跟作贼似的,小心又小心,这可是宝郎专门吩咐的。

    结果等他们两个买了一大堆的东西装上车遮挡着离开时,他们去的杂货店和药店就有人进去了,亮出稀什铺子的招牌,直接问到了两个人所买之物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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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三更没过零点,我完成承诺,九千多字。请投票。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多少付出为一见(两章字数

    灯火未阑珊,满村皆挂悬,相思路途隔世远,佳人笑,一解别梦寒。

    天涯渡谁边,我在风雨前,海枯石烂长空唤,锁心玉,千载姻缘牵。

    稀什铺子的很轻松就问到消息,得知两个人所买的是硝石和绿矾,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跑回铺子。

    “快,去买,多多买,制作胰子的东西竟然有绿矾和硝石,找人给我试,再去找江湖高手,到上岗村,给我打探。”杨丁一听手下来报,整个人已经‘飘’了,以为找到了制作胰子的秘密。

    不过还是决定再稳妥一些,叫手下去寻找江湖高手。

    杨丁是真的着急了,上岗村的胰子卖得实在是太好了,十贯钱一块,只要出现,马上被人抢着买走,简直是有价无市。

    他不敢去威胁王家,否则事情闹大了,杨家宫里的人也护不住,所以他一直打上岗村的主意。

    今天终于让他给找到了秘密。

    ******

    张勇和张广往村里回时,一车车的大蒜也行进在路上,一斤辣椒水一千五百钱,他俩拉一千斤过来,兑好后就是三万斤。

    一下子就有钱了,很多很多钱,是两个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张勇,全是银子呀,有钱人真多。”张广现在还恍惚着呢,听人说个数字,和自己亲眼看到是两回事。

    可惜宝郎交代过,钱拿到手,叫王家的人和王肱接收,然后用来买大蒜和几种药材。

    药材是人参、冬虫夏草、龙涎香、灵芝、牛黄、狗宝、马宝、野猪黄。

    张勇此刻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很轻盈,感觉风大些的话,再没有雪压着,他能飞起来。

    他说话的声音有若从遥远的地方传至:“是~呀~~很~多~银~~子~~~”

    “张勇,你别这么说话,我冷。”张广被吓到了。

    “啊~~~?冷~~~~?哦~~~~下~~雪~~了~~~”张勇状态依旧神奇。

    “唉~!”张广叹口气,看着飘落而下的雪,摘下斗笠弹弹上面的雪,又搓搓脸,说道:“下雪了,村里的房子还盖着,真要命啊。”

    “下雪也能盖,用热水和泥。”张勇一瞬间恢复过来。

    “一冷一热的,房子不结实。”张广考虑的是热胀冷缩。

    张勇不以为意:“对付几个月,等咱自己烧了窑,宝郎说家家盖二层砖瓦房,说顶是平的,能在上面架炉子烤肉吃,那日子跟神仙似的哈?”

    “我现在就觉得自己要飞了,你说宝郎从哪变出来的辣椒水?他的屋子里……”

    “嘘!别说,宝郎的屋子除了张小进去一回,旁人全没去过。”张勇连忙止住张广的话。

    “里正去过。”

    “里正不是旁人。”

    二人一说起话来,精神状态好多了。

    张广又看看旁边拉着大蒜的车,摇摇头说道:“摊子上卖十一二文一斤的蒜,三文钱就买来了,成船拦。”

    “那不算啥,是王……哦,王肱,他讲的价,若叫宝郎讲,两文都是贵的。”张勇一副嫌买蒜给价高了的样子说。

    “宝郎自是有那本事。”张广连忙附和。

    于是二人的话题又转到了吹捧徐宝的方面。

    等二人回村,天蒙蒙黑了,卖辣椒水和买蒜耗去不少时间。

    但送蒜的车却不停,依旧有人从京城往上岗村送,只是在车上挑个灯笼,大蒜不是从遥远的地方运来的,这里可是开封,即河南地界,大蒜产量大,走船是因为附近有河能通过来,水运载货量大,运费少。

    马车送到村里可是收钱的,而且还是徐宝掏钱,卖的人不管,一车大蒜能装六百多斤,过来一趟一百三十文,村里还得给拉车的牲畜提供一顿料。

    原本一百文便可,这不是下雪了么,临时涨价。

    村子里的人忙着修围子,大蒜一过来,装在盆里向围子中倒,一边倒一边加高围子,囤积粮食也这么做。

    村子里现在有五个大围仓,里面装着大豆、稻子、麦子、高粱米、小米,都是带壳的,现在村中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坐吃山空那种,能维持三年。

    而这还不够,还要买更多的粮食,尤其是发霉的,单独要建围子,用来喂家禽和牲畜。

    徐宝不用亲自指挥,因为他不熟悉现在的活,他怕帮倒忙,他正陪着货郎吴八玩色子呢。

    吴八刚开始一听徐宝找他玩色子还很高兴,准备从徐宝的身上回回本,结果徐宝不跟他玩扑卖,就是单纯地赌,一次一文钱。

    吴八以为也能赚到钱,谁知徐宝拿来一个大碗,而且用六个色子。

    平时吴八习惯了自己的碗,又是三个色子,一下子换个大的,增加一倍色子,他就不会玩了。

    徐宝其实也不行,色子管村里人借的,没用过,不熟练,难以控制力度,两个人就拼运气。

    你扔一下,我投一次,两个人玩了二百多把,吴八输掉九文钱,他快哭了。

    他本以为可以从徐宝嘴里问出些秘密,结果徐宝跟他谈论诗词,还不是作诗,是讨论诗经里的内容。

    讨论也就讨论了,可是……

    “来来来,豹子豹子。”徐宝喊,扔出六个色子,色子转啊转的,停下后是二三四四五六。

    “该你了该你了,你知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这个是啥意思不?”徐宝问。

    吴八知道,但他不能说,拿着色子露出不解的神色:“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呀,你说你没有衣服穿?要让我把衣服跟你一起穿,你以为你是王爷的师傅呢?逼急了我,我就拿着长矛把你当仇人与你拼命。”

    徐宝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吴八:“……”

    他很想把六个色子摔徐宝脸上,可是他不能,他选择忍,还要恍然说道:“哦,是这样啊。”

    然后他扔色子,三三四四一一,输了,拿出一个铜钱给徐宝。

    徐宝继续把色子放到双手之间摇,问:“你知道‘天作高山,大王荒之。’是啥意思不?”

    “还请徐郎告知。”吴八努力地想,想徐宝会说什么,但想不出来。

    “我跟你说,就是老天爷好不容易弄出个高高的山,然后有个大王把上面的树全给砍了,变成荒山了。”徐宝认真地讲解。

    吴八咬咬牙:“徐郎大才。”

    “客气了客气了,该我了。”徐宝谦虚着,又开始扔色子。

    吴八就这样被折磨着,他坚持到现在没疯,都是心理素质过硬。

    到后来天完全黑下来,徐宝点着灯笼要跟吴八继续,吴八说饿,还累,徐宝说那就不玩,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你知道‘于皇武王,无竞维烈。允文文王,克开厥后。’是啥意思不?

    吴八整个人都不好了,算是哀求着,才让徐宝放过他,甚至是把一对儿价值六贯的镯子送给徐宝当礼物。

    “也罢,既然吴兄劳累,就不多打扰了,明日,待明日早起,咱们再聊。”徐宝拿着那对儿镯子,扔下一句把吴八脸色给吓苍白的话,高兴地走了,还没忘了他的碗、色子,以及赢到手的十三文钱。

    ******

    “宝郎,今日我看到很多银子,一大锭一大锭的。”点着灯笼吃晚饭时,张勇手上拿着大馒头,就着红烧肉在那猛吃,停下喝汤的工夫与徐宝说道。

    徐宝轻轻点下头,他今天折磨吴八,自己跟真难受,要不是怕饿,连饭都不打算吃。

    他是把面包切成片,中间夹一个煎蛋,然后刷上辣椒酱,再放一片白菜叶,打算吃掉就不吃别的了,甚至都没夹香肠。

    张广学着徐宝的样子做‘三明治’,他把一根粗香肠切两半,夹在面包里,不放辣酱,非要放人家孩子吃的果酱,张开大嘴咬一口,咽下去,从表情上看,那叫一个美呀。

    然后他也和徐宝说:“宝郎,明日我们还去吗?”

    徐宝停下动作,想了想,又抬头看天,这时是真没有星星和月亮了,不像昨天晚上有薄雾,朦胧中看能瞧见些亮光。

    看了几息,徐宝点头:“去,明天你们带上村里的人,把凑钱用的辣椒水一次全给送去,你们也再卖三万斤。”

    “宝郎今日你卖辣椒水赚的钱花不了的。”张广告诉徐宝,钱够。

    “村里不够了,我先借村里,晌午的时候里正爷爷说,今天午前回来的人把钱给了他,他又把钱给了买蛋的钱,加上工钱,他手上只剩下一千一百多文。”徐宝给两个人报出个数据。

    “啊?”张勇吃惊地叫了一声,又连忙压低声音问:“村里花那么多钱呀?”

    他跟在徐宝身边,知道的事情多,以前卖干豆腐一天能有七十来贯,后来出了带卜算子词的,能增加到九十多贯。

    他以为很多呢,没想到竟然不够。

    徐宝喝口白开水,说道:“咱村的人给自己干活,不要钱,岗东村、下岗村、京城孩子的家人、我大哥村里的人,男人一天一百钱,妇人一天五十钱,还是三顿饭,顿顿有肉,你算算是多少钱?”

    张勇摇头,他算不过来,只知道人很多。

    徐宝接着说:“还有娃娃,娃娃们吃的是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接着他掰着指头给两个人算:“修窑那里的人一样要吃好的,尤其是这种天,不给答对好了,我怕他们不细心干。买石炭、买蛋、牲口家禽喂料、购买秸秆、买发霉的谷子,这还没加上继续要买的人吃的粮食。”

    一样样数出来,全是钱,换到以前的上岗村,村里人是想都不敢想的,不敢想会有这样的一天。

    尤其是养孩子,就是往里搭钱,给外来的村民定下的一个月一贯钱的学杂费,不够孩子的花消。

    冬天来了,孩子们要换好的厚衣服,大孩子写字用的笔墨纸,小孩子为了健康采用的是点豆腐的石膏。

    还好玩具全是徐宝画样,然后村里自己做。

    张勇、张广听了之咧嘴,张勇快没心思吃饭了,他忧愁地说道:“宝郎,不对别的村的人那么好不行吗?他们村的娃娃凭啥跟咱村的一样养?”

    徐宝吃了口面包,笑着说道:“有一个地方啊,那里有钱人要交很多税,没钱的人找不到活做,官府呢就白给钱,一给能给上半年,知道为什么吗?”

    “为啥?还有那么好的官府?傻呀。有钱人会不干的。”张勇不解。

    “因为怕没钱的杀有钱的人,怕没钱的造~反。咱的村子就差不多,下岗村和岗东村全看着呢,尤其是岗东村,牲畜全死掉。你们想要出门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给一棒子吗?”徐宝笑着问。

    二人使劲摇头。

    “看,你们怕,别人把你打死了,哪怕官府把他抓住砍头,你也活不过来。何况咱村里确实缺少人手干活。”徐宝又说出个理由。

    而后叹口气:“唉~咱不是国与国,不玩远交近攻,联合起来,给别人利益,真有了大事,为了利益,他们也得护着咱,对吧?”

    “宝郎说得是呢,他们家娃娃在咱村,有坏人来打,他们为了娃儿是要拼命的。”张勇立即想到这个关键问题。

    张广也跟着说:“找别人干活也要给钱,还不知根知底。”

    “所以说呀……”

    “小宝,小宝,快,你那给墩子用的套指头上的东西还有没?下岗村老梁家那年岁大的老梁头摔了,指头折了,唉,今年夏,他还和我钓鱼呢。”

    徐宝还没说完话,里正匆匆赶来,要指骨骨折固定器。

    “有,有,我拿一套,过去看看。”徐宝不敢耽搁,往家里跑,回来时手上拎个盒子。

    天黑也赶路,张广赶车。

    路上里正把事情说了一遍,下岗村的老梁头有两个儿子,结果都跑到上岗村干活,连儿媳妇也来了,孩子自然就在这边念书。

    白天的饭就老梁头自己做,结果抬锅的时候就摔了,右手的三个指头折了,好在老梁头有两下子,懂点简单的正骨,他就自己正上了,还拿柴火棍子绑住。

    晚上儿子和儿媳妇回家才知道,连忙跑过来问有没有药,里正想起徐宝有好东西,这就找徐宝。

    等到了地方,徐宝照着比量一下,留下三个固定器,但现在不能用,因为指头肿着呢,就又留下四十片对~乙~酰~氨~基~酚,一天吃三片,然后再拿出来两片用水化开敷在指头上包住。

    回来的路上徐宝对里正说:“里正爷爷,能干活的全来村子里了,能不能把两个村子的老人也带过来,出了这事儿,别人干活时总会惦记家里,心思散了,再把自己给磕碰到。”

    “那可不成,老人还要守村子呢,来坏人怎办?”里正否决徐宝的提议。

    “换一个法子,老人干不动重活,在家中还能编个篓子什么的,咱村的人架车去送饭,老人在家里喂喂鸡、喂喂猪,抽空编筐,算是饭菜钱,再一村派两个人两匹马守着,有事立即回来报。”

    徐宝想了一个办法,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为了让人安心好好干活。

    “成,听小宝的。”里正答应,毕竟是邻村,该争的争、该斗的斗,但人心没那么冷漠。

    一回来,徐宝找王管事,让王管事想办法找医生,医博士就更好了,找两三个,到村子里来,医生需要什么就跟村子里说,村子里准备。

    翌日张勇、张广带着队伍去送卖辣椒水,徐宝吩咐,叫两个人继续多买绿矾和硝石,同时让王肱帮忙,搬来一个药铺子里的一半药。

    徐宝打算把医院放到村里,就像他以前的村子似的。

    同时他还让两个人买更多的蜡烛,用来点灯笼,他决定把自己赚的钱投入到村子的基础建设方面。

    按照朴素说法,这叫积阴德,别人也有修桥补路的;按功利说法,他这是收买人心,增加自己的影响力。

    又忙了两天,货郎还没走,依旧是白天晚上找人扑卖,或者干脆就站在狗叫的院子外面与人聊天,偶尔还送个小玩意什么的。

    徐宝看在眼里,不管他了,折腾吧,使劲折腾。

    ******

    今天的晚上天是晴的,月亮是圆的。

    徐宝点上炉子,这次有烟囱了,铁皮打的烟囱。

    窗户开了半扇,桌子上摆放了桂圆干、莲子、葡萄干、核桃、榛子、松子等干果,还有茶具,炉子上的水壶里的水开了,盖打开,这样水就不会喷出来,只是从盖的地方冒热气。

    又是半个月了,他在等,等冯媛过来,激动又紧张。

    他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想别的事情,比如说宝宝们,一个个可爱的孩子在那里玩耍,然后他想啊想的,就想到了有一个小女孩儿,嫌土豆上面的泥多,不愿意跟着去挖,他就把土豆洗干净,用绳子绑在树枝上,找小女孩儿,对小女孩儿说:树上也长土豆呢,接着便拉着小女孩儿去树上摘。

    他摇摇头,清醒过来,重新想,想孩子们排着队伍在村里溜达,走到池塘时看着鸭子在池塘上后背诵着他写出来的课文,还有个孩子发现了条泥鳅。

    那泥鳅……记得有一个小女孩儿曾经也是站在村子的池塘边,对自己唱着: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想着想着,他就哼哼起来了,哼着哼着,就发现月亮似乎一亮,然后自己哼出来的声音怎么音色不纯呢?

    “宝宝你干啥呢?为何每次我过来你都是一副愁容?”冯媛巧笑倩兮地站在屋子里,调皮地歪个头看着徐宝说:“上次是明月千里寄相思,这回是捉泥鳅,下次我来你要不要唱晚霞中的红蜻蜓啊?”

    “扯淡,冬天我去哪找红蜻蜓。”徐宝起身过来帮冯媛往下卸东西。

    卸完东西,还不等他要温存一下呢,冯媛连忙对他说道:“快,让我回去二十分钟,我还有东西。”

    “那你回去二十分钟吧。”徐宝顺嘴说出来。

    ‘唰’冯媛闪了。

    “哎呀,亲一口啊先,我这嘴呀,真欠。”徐宝看着冯媛刚刚消失的地方,突然后悔了。

    二十分钟,很短的时间,徐宝居然跑到外面去转了一大圈,回来发现还有三分钟,怎么这么慢呢?

    他读着秒憋气,一口气先憋上一分钟,然后听着因为缺氧而明显的心跳。

    接着一片白光闪过,一个身影出现,身影直接扔掉了手上拿着的东西,一下子扑到他的怀中,搂着他又亲又咬的。

    “宝宝,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冯媛又开心又吃惊地问着徐宝。

    “咋了?”徐宝还想回亲几下呢,却被问一愣。

    ‘吧唧’“宝宝,你知道多长时间吗?我回去测了下玉的颜色改变,你知道是多长时间吗?一百二十个小时,整整一百二十个小时,你究竟在这边都干了什么?你不会是把赵祯抓起来绑住塞床下了吧。”

    冯媛又使劲地亲了徐宝一口,眨动着大眼睛问,眨着眨着,眼睛朦胧起来。

    不等徐宝说话,冯媛踮着脚,把下巴放到徐宝的肩膀上,手里摩挲着那块玉,幽幽地说道:“缘,千载难拦偎子前。心间玉,一线破空传。宝宝,为了能让我在这边多呆上一些时候,你半个月做了多少事情?”

    听着嘟嘟随口说出的十六字令,又知道了嘟嘟能够在这边呆上一百二十个小时,徐宝是满心成就感。

    但他却作不经意状,说道:“没啥,我又找来了三个村子的孩子,我给边关将士提供一百万两银子的军资,我大力收购干菜和鱼干,我带着五个地方来的人进行大~跃~进,我赚了一点钱,影响了整个京城大蒜的价格,我卖出的肥皂让原来的胰子掉下去一半的价钱,我还做了些其他的小事情,能换你在这边多呆一秒,我再搭进去一百万又如何?”

    徐宝真的后悔,原来他只是猜测自己的影响力,现在确认了,钱自然是最重要的,如果当初答应赵祯给二百万两银子,并且大量输出辣椒水,说不定嘟嘟这回就能呆上一百八十个小时以上呢。

    对比起嘟嘟,别的都是次要的。

    冯媛一听便知徐宝半个月忙成什么样,那可不仅仅是赚钱,还要承担赚钱时所要出现的阻碍与压力,真是拼了。

    她把眼睛在徐宝的肩膀上蹭蹭,向后仰仰头,看着徐宝说道:“我冯媛的男人是最厉害的,宝宝你瘦了。”

    ******

    修改个错误,第一百五十四章狗叫声声扑卖吆里面的内容,我写错了,计算错了,里面的娥眉月其实是凸月,上弦月是满月。

    当时头脑一热,把半个月当成一个月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咱村无贼

    冯媛的手轻轻地在徐宝的脸上抚摩着。

    徐宝确实瘦了,他每天忙的事情太多,要抽空给大人讲拼音和标点符号,要给孩子们写课文,要在一个个施工和养殖的地方转悠、记录。

    最主要的是他还得算计人,算计杨美人家人开的店铺,盯着货郎,然后画出图来让张柽村里的人按照图上的样子修村子里的房子。

    再叫人看守蒜苗和蔬菜苗,铺设竹管子烧水暖地、翻地、施肥。

    这些个事情他全要管,不管不行,村里没那人才,好在训练乡兵的事情有齐爷爷,别的琐事有里正爷爷。

    然后王家也帮着分担了不少,卖肥皂,教别人做干葱、干胡萝卜。

    加上他现在长身体,人显得瘦,分量掉了几斤。

    但在徐宝看来,一切都值了,从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从两个小时到八个小时,再到现在的一百二十个小时,两个月的时间,他做到了。

    对一他来讲,没有任何事情比老婆更重要。

    因为他和别人没有共同语言,他的很多思想别人接受不了,他的秘密更不敢暴露。

    所以他才不是很在乎货郎,货郎吴八能得到的秘密都是表面的,真正的秘密在于他和冯媛。

    抱着老婆,徐宝幸福地说道:“一百二十个小时就是五天,然后你再等十天就来了。”

    “傻样,非要把五天一起用了?我回去一次呆几天,再过来呆几天,哎呀,只有三次,还能回去一次,不,是两次,就是不晓得回去一次的时间怎么算,上次第三次回去是五分钟。”

    冯媛算了算,发现算不出来,因为时间是有变化的。

    “管他呢,反正五天是要在这边呆足了的,你这次带了多少辣椒素,它才是最赚钱的,快,拿出来,下次我让你在这边呆上二百四十个小时。”

    徐宝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了,五天不管怎么算都是比以前多很多,他又想到了最赚钱的辣椒素。

    “二十公斤,够你卖一段时间了。”冯媛笑着说道。

    然后松开徐宝,回身去拿,结果站在那里愣住了。

    徐宝过来一看,没发现有之前辣椒素的包装。

    两个人又翻了翻,互相看着,一起说道:“没有。”

    “我带了。”冯媛蹙着秀眉说道。

    徐宝跟着皱眉,想了想说道:“或许是一种东西在一定的时期之内到达某个数量就不让过来了。”

    “啊!有可能,快,宝宝,看看枪。”冯媛翻枪,枪有,然后打开装子弹的盒子,一千发的盒子空了一大半。

    “宝宝啊,看样子你说的是对的,子弹给扣了,估计下次就不能给你带随时战斗的武器了。”

    冯媛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个,然后她咬着嘴唇说道:“下次我带弩,带手~雷,有危险还是一起战斗,要死也一起死。”

    “我不上前线,我大部分时间全呆在村里。”徐宝搂了搂冯媛,然后又说:“你能不能带来东西我一点不在乎,只要你能来就好,没辣椒水,我就慢慢赚钱,肥皂也不是你带来的,我现在卖得也不错。”

    “嗯!”冯媛嗯了一声,还是遗憾的样子。

    徐宝只好继续说:“我买了不少绿矾,凭我的本事做东西是不行的,别看考试的时候我考得不错,但实验的时候太少,而且大部分的时候,我学的是已经有现成的东西,提纯的工具什么的也都全。

    我是不行,但你行啊,你是行业中顶尖存在的那一部分人,我还买了大量硝石,你别告诉我你也不会玩。

    有咱俩在,根本不需要从那边带什么,有就有,没有咱就自己造。比如说岗东村的牲畜全被人用醉马草给毒死了,他们居然怀疑是你做的,你说你会做吗?”

    “我?我下毒用醉马草?对我简直是种侮辱,我真想下毒我……我不做毒~药,我谨守职业道德,谨守行业规则。我可以做杀虫剂、除草剂、耗子药、蟑螂药、苍蝇药,但绝对不会以毒牲畜和人为首要目的来做东西。”

    冯媛一听别人污蔑她,她就怒了,像她这种人最反感的就是利用自己的知识去毒~杀人以及非有害性生物。

    会得越多,越不会以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去犯罪,因为对她这样的人来说,无声无息中杀掉一个人太容易了。

    “你看,你可以做到,我这边慢慢提高影响力,以后你能长时间在这边呆着了,咱俩一起用知识赚钱养家,然后抽空去地球的另一面烤烤玉米吃什么的。”徐宝顺着冯媛的话说。

    冯媛高兴起来:“对呀,我还要抱着考拉照相。绿矾你还要继续买,还有硝石,盐酸……自己做就行。你居然能做肥皂了?”

    “为啥要加‘居然’二字呢?东西都是现成的,我凭什么不能做?我告诉你,我一次就做出来了。”徐宝挺挺胸,很傲气地说道。

    冯媛笑,抱着徐宝的胳膊说道:“老公你比我厉害,我都不敢说一次就做好,因为材料的浓度问题,我需要先分析浓度,然后不停地提纯,最后才能完美地制出好的肥皂。”

    “用不着,就是使劲煮,不停地搅和,东西混在一起,终归有皂化反应发生。”徐宝摆摆手,说出自己的方法。

    冯媛还是笑:“老公好强,我若是像老公这样干,实验室都不知道炸掉多少个了。”

    “这叫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走,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你这身衣服看上去像宫女装。”徐宝打算让冯媛看看自己的安排。

    “你见过宫女?还宫女装,我这是正经的淑女装,你带枪做什么?”冯媛正说着,就见徐宝往腰上别手~枪。

    “边走边说,我村里来了个很有手段的人,货郎,我得防着他,但我还不能干掉他,好不容易来一个,我不利用利用,对不起我的身份,给,你也别一把。”徐宝又递给冯媛一支手~枪。

    冯媛直接把枪拢在袖子里:“好啊,我也见识见识。”

    随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来,一到门口,冯媛便愣了。

    只见一盏盏灯笼连绵到远方,全是大红灯笼,每家院子前一个,而没有院落的地方也隔上十几步就有个杆子立在那里,上面挂个灯笼。

    天上是明月,还有被月光压制得不那么亮的星星,地上则是灯笼,还有人手上拿着武器、打着火把巡逻。

    尤其是冯媛看到了一些个新的房子,那里依旧有人在火把的照耀下忙碌。

    “走,前面有吃东西的地方。”徐宝很满意冯媛的表情,叫了一声向前走。

    走出去五百多步,伴随着狗叫声,二人来到了村子中提供吃食的地方。

    这是一个由四个妇人守着的位置,有两个摊子,一个摊子是用来涮东西的,一个摊子是用来煎东西的,现在煎东西的地方的平底锅里面正煎着饺子,准确地说是水煎包,因为是发面的,饺子是烫面的。

    至于为什么不做成包子圆的,是因为圆的占地方,空隙大,不如饺子形状占的地方小。

    冯媛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问:“晚上干活的人这么多呀?”

    “找个聪明的老婆就是没成就感,你应该问,为什么半夜有人做吃的东西呢?”徐宝还想显摆下呢。

    “夫君,能否告诉妾身,晚上为何有做吃食之人?”冯媛很配合。

    “因为晚上干活的人多呀,你知道吗?”徐宝苦个脸回答。

    “不知呢,夫君与妾身说说。”冯媛摇头。

    徐宝挠挠头,有种很失败的感觉:“咱俩先吃点东西吧,吃涮的。”

    说着话又走了几步到地方,一阵风从涮串的地方轻吹过来,浓浓的鸡汤味先飘到鼻子中。

    “许九婶子,忙呢?我跟嘟嘟过来吃东西。”徐宝与一个妇人打招呼。

    “呦!这是宝郎你那没过门的媳妇,啧啧,怎长的呢,公主也不过如此吧。我不忙,我家那口子也在干活,我做了吃的等他来吃,高兴着呢。”

    这徐宝口中的许九婶子先是打量冯媛,夸赞一番,又说起让她高兴的事情,她高兴的原因很简单,男人晚上干活,她能等着男人来吃东西。

    “许九婶子好。”冯媛问候一声,这才拿起个洗干净的竹晚,用勺子在槽子里面舀两勺子汤,并拿出来三个白菜串和一个干豆腐串。

    然后先喝口汤,说道:“这鸡汤味道浓。”

    “就是那么一煮。”许九婶子更高兴了。

    “是真好,没有那么大的油,味还全进去了。”冯媛又称赞一句,转过身给徐翱也舀汤,并且把两个大肉丸子的串放到碗里,意思是给补补,瘦了都。

    她一个简单的动作,四个妇人看着就满意,在她们心中,当媳妇儿的得会伺候男人,至于这个媳妇儿从哪蹦出来的,她们不管,里正交代过,别去盯着小宝。

    “宝郎,晚上都有谁来吃呀。”冯媛表现了一番,柔声询问。

    “修窑的,那窑还没修好,我又不敢催,怕他们糊弄,还有盖房子的,挖第三个池塘的,挖地窖的,在村里和河边来回巡逻守位置的。”

    徐宝说出大概人员。

    又道:“昨天晚上才开始有这东西,有人晚上要干活,最后一顿吃得多,干起活来精神头不够,把脚给砸了。我一想,还是慢慢吃吧,谁饿了过来吃两口,别吃饱。”

    “早该如此了,尤其是巡逻和值夜的人,吃饱了一困,耽误事。”冯媛赞同道。

    “对呀,现在咱村可安稳了,不用担心晚上有贼人过来,就凭咱村的武装力量根本就……”

    “有贼,抓贼呀,快点,掉下去,从房上掉下去,掉到老十三家的后院了,抓呀……”徐宝的话还没说完,那边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就喊起来了。

    然后一群人往那跑,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就凭咱村的武装力量根本就不怕贼,来贼也能抓住。”徐宝面对冯媛那咬着嘴唇,还有媚眼的笑容时,很干脆地把后面的话给个说出来。

    其实他之前想说的是根本就没有贼敢来。

    ******

    九千多字更完,完成承诺,请投票。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便是江湖人士(第一更)

    夜半贼来,江湖门派,坑深把脚崴,今宵乐开怀。

    那一厢吵吵嚷嚷,冯媛依旧眨动着大眼睛看徐宝。

    徐宝吸吸鼻子:“哎呀,老母鸡的汤就是香,嘟嘟你真会挑,知道选白菜,咱这里的白菜没农药、没化肥。”

    “农药和化肥无所谓的,只要残留不超标,以后有条件了,我也会做化肥,混合有机肥使用,你对地质不是很有研究么,给我分析下土壤结构。”冯媛还是笑,不等徐宝出声,又问:“他们能抓到贼人么?”

    徐宝挠挠头,知道是绕不开贼的话题了,稍微一回忆,马上点头:“保证能,老十三家我知道,村里人姓张的多,老十三家也是张姓,咱应该叫十三伯,叫十三叔也没问题,他爹与里正是同一辈儿的,行三,咱要叫三爷。”

    “三爷?”冯媛重复。

    “正统称呼三外大父,叫三爷爷他也答应。”徐宝挺讨厌这个时代的称呼,主要是他总记错,但有时候叫错了对方还真能理解。

    “宝宝你咋笃定可以抓到呢?”冯媛好奇。

    “嗯哼!”徐宝咳嗽一声:“说起来话就长了。”

    “相公咱长话短说。”

    “好吧,十三叔家吧,我印象比较深刻,你不是想让人种蒜苗么,全用沙子种蒜苗时相同的割苗高度,会少长一茬,缺养分,最好是混合泥土,腐殖质的。

    十三叔家的后院,我看过,土质比较好,听里正爷爷说原来有三棵毛桃树,他家不怎么吃,然后在树下种豆子,种完豆子他家的人就出去了,在外面呆了三年。

    里正爷爷还帮忙销了籍,这样他家就不用交税,豆子就自己长,秧也倒在地里了。去年春他家回来了,本是要重新种地,深翻了一下,结果没种上,养猪了。

    树也砍了刨根,养了四口猪,今年过年时杀掉,开春又翻耕,还是没种上,在那里又养了鸡。

    加上他家后院是个比周围凹的地方,各种肥水渗下去。土好,就往外挖,用来发蒜苗,将近四米五的深度,那么大一个坑,挖到后来是人顺着梯子往上爬。”

    徐宝说到这里就停下了,对着冯媛耸耸肩。

    “哈哈哈!”冯媛忍不住笑,她知道徐宝是故意慢慢说的,但真的很好笑,因为贼人掉下去了,掉到老十三的后院里。

    “宝宝你故意逗我是不?人家吃东西呢。”冯媛咬着嘴唇瞟了徐宝一眼。

    “我是向你证明能抓到人,呵呵,哈哈哈哈~~~果然有笨贼呀。”徐宝也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比画:“四米五哇,从房上掉下去的,祝他好运。”

    “摔不死的,除非点子背,吃,我可以多陪你几天了。”冯媛夹下个丸子塞给徐宝:“我帮你琢磨琢磨,咱不能总和皇上打交道,要横向发展,万一那条线断了呢。”

    “老婆你果然厉害,现在就有杨美人家人开的铺子要抢我东西,我没给,我不着急。”徐宝边喂给冯媛一片白菜,边说。

    冯媛咀嚼着思忖,而后说道:“不会是杨美人,她在赵祯身边,不可能不知道你在帮边关将士的忙,她得靠赵祯活着。你没去找就对了,让事情慢慢发酵,发酵到她知道时,她自会出手解决。

    到那时她会知道你没直接找,觉得欠你一个人情,你再许给她的家人一点好处,便能用上她家人铺出来的渠道了。”

    “知道,有时候退让不是懦弱,是智慧,等待时机,或者创造机会,我已经布下后手了,在买绿矾和硝石的时候,希望他们能上当,如果没上当,我再想办法引他们上当。”徐宝的思路和冯媛一致。

    冯媛满意,再喂给徐宝一个丸子:“宝宝,你当个官吧,从基层适应一下。”

    “我以后咋当大官?”徐宝还想先考进士。

    “可以考啊,你先当个流外官混着,等年岁差不多时你就考科举,你朝中有人,还认识赵祯,文章差不多就上去了,写个诗词,再写写策论,又不是很难。”冯媛给出主意。

    “当了流外官还能考?”徐宝诧异。

    冯媛也诧异:“怎不能呢,在村里时学的你忘了?哎呀宝宝,回去我就找人收拾那边抓你当大头兵的人,都是他们害了你啊。”

    “人家是一国。”徐宝还是没想起来,但他觉得可以再问问,按照老婆说的去做。

    冯媛嘴角往下一撇:“国咋了?小国,而且内部政~权还乱,好吧好吧,我没心思管他们。你当了官,然后影响力才能进一步提升。”

    “行,我找个远的地方当官,最好环境苦一点的。”徐宝决定下来,想当个小官容易,官赵祯要,赵祯保证会给。

    冯媛又用匙子喂徐宝汤喝:“别去太远的地方。”

    “哦,那就不去远的。”徐宝很听话,老婆不会害自己。

    冯媛掏出手绢给徐宝擦擦嘴,说道:“不能在好的县,好的县别人都抢,你做出成绩也没人在乎,因为好县做出成绩是应该的。太差的县也不行,离京城远,别人看不到你做出的成绩,你最好去桐柏县。”

    “因为那里有天然碱。”徐宝想起老婆曾经谈起的这个事情了。

    “对呀,而且还有金子、银子、石油、铜,而且还有岩盐,虽说食用的话要费些工夫,但工业盐也行,我能用啊,是不是我的好老公。”冯媛的声音愈发柔和。

    徐宝再喝两口汤,说道:“我要是皇帝,你现在的行为属于后宫干政,知道不?”

    “妾身知道了陛下,陛下是说得是武媚吗?她就做过干政的事情,她手下还有上官婉儿。”冯媛的声音更柔了。

    “喝汤。”徐宝连忙换话题,一改之前和冯媛的小声嘀咕,大声说道:“许九婶子,老母鸡汤好喝呀。”

    那许九婶子刚才故意不看两个人在那里卿卿我我的,此刻一听徐宝喊,这才回过头:“啥老母鸡呀,一年的小公鸡,老母鸡不能宰,留着带崽子呢。晚上干活的都是男人,吃小公鸡好。”

    许九婶子说完还送给徐宝一个那样的眼神。

    徐宝觉得受到了侮辱,说小公鸡看我干啥,于是:“贼人还没抓到呢?不是掉下去了么。”

    说曹操曹操就到,徐宝的话音刚落,那边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还有叫骂声。

    “卑鄙,我闯荡江湖三十余载,竟被尔等小人所害,放我下来,我要与尔等公平一战,谁敢?”

    “老公,难道真有江湖高手?”冯媛听了喊声都不确定了,她觉得不应该有传说中的厉害人物出现。

    “天知道。”徐宝给出个答案。

    然后那人被捆着过来了。

    “呀!宝郎,宝郎你在,太好了,宝郎我们抓住个贼人。”那边抬着人的一下子发现了徐宝,连忙把人扔到徐宝脚下。

    徐宝打量来人,没打量出来,因为此人一身泥,估计是在坑里好一顿挣扎,可惜那坑太深,爬不上来,由此确定,这个江湖人士不会梯云纵,使不出轻功燕子三抄水,甚至旱地拔葱玩得也不好。

    “宝宝,问出来谁指使的。”冯媛贴着徐宝的耳朵说道。

    “您瞧好吧,看我的。”徐宝保证一下,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按按指关节,嘎巴嘎巴的。

    然后原地做了做了原地直身跳和压腿的动作,而后问:“你们可从来人身上搜出血滴子?”

    村里人互相看看,一人问:“宝郎,啥是血滴子?”

    “一种很厉害的兵器,看样子是没有,那么有没有找到暴雨梨花针?”徐宝又问了一个。

    大家摇头,眼神更茫然了。

    “看来不是南湖双剑之子,那么孔雀翎呢?可有见到?”徐宝又问,大家继续茫然,于是徐宝自己说:“没有孔雀翎,也不是孔雀山庄的人。”

    随即他大喊一声:“生死符呢?”

    无人答,他长叹一声,似松了口气,颔首道:“找不到生死符,那就不是天山童姥门下,还好还好。”

    接着他看向被捆着的人:“壮士,可是天地会的?”

    被捆着的人都傻了,闻言干瞪眼。

    “壮士别怕,听我一言,地震高冈,一脉溪水千古秀,你答。”徐宝严肃地说道。

    被捆的人还是傻眼,徐宝就看向老婆,冯媛冷哼一声:“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二长老,他不是天地会的。”

    “哼,我早看出来了,兀那贼子,我问你,可认识独孤求败?不认识?哼哼,那你可知段氏绝学一阳指?哦?也不知。见识过佛门狮子吼吗?没见过?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的西门吹雪你相熟?”

    徐宝问,被捆着的人傻傻地摇头。

    徐宝又问:“天下第一暗器是什么?说。”

    “我不知道。”这人出声了。

    “那你身为江湖之人,总该知道唐门暗器绝学所在的唐家堡吧,知不知道?”徐宝大声喝问。

    “不知道。”此人咧着嘴回答。

    “你什么都不知道竟然敢过来,当我明教光明顶是摆设?谁找你来的?”徐宝摆出个之前在成衣铺子那里摆过的架势。

    “稀什铺子的掌柜的。”挨捆的人顺嘴说出来。

    “问出来了,啥江湖人士呀,真以为有人会玩内功和凌波微步啊?掉坑里他也废,看那脚,估计是崴了。”徐宝向冯媛摊摊手说道。

第一百六十章 村有郎中(第二更)

    “你诈我,卑鄙,我江湖人士……”被抓的人听到徐宝的话后,瞬间反应过来,登时大怒,没想到面前看上去年岁不大的人竟然如此狡诈。

    “没,你误会了,我以为你能飞檐走壁、可登萍渡水呢。如今一看,你那房子是爬上去的,不是跳上去的,脚疼吗?村里有药店,还有两个医生。”徐宝还好心地与人家解释。

    此前他还很担心有像水浒中写的梁山好汉那样的人,因为他自己做不到那种事情,就怕别人能。

    眼下一看,什么江湖人士,就是个身体协调性稍微好些的正常人,稀什铺子的人派他来一定是为了找到制作香皂的秘密。

    小问题,可以解决。

    “去,谁把关郎中叫来。”徐宝让人去找医生。

    村里来了一个郎中,昨天来的,四十六岁,一个月给两贯钱,并且可以把他的九个家人搬来,他的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可以免费在村里读书。

    他还有一个娘亲,他的婆娘,两个娶了媳妇儿的儿子,儿子也是跟他学医,正好能在村里练手。

    王管事说了,关郎中的医术不是很好,正在联系另外两个医生,是太医局的,是父子二人,不但科班,而且还有家传。

    关郎中手艺不好,但村里人不在乎,管他好不好呢,至少是个能看病的,总比没有强呀。

    以前得了病要去镇子里请那唯一的一个坐堂郎中,路途远不说,有时郎中还忙,得把人抬去。

    最让人为难的是到了镇子里,开出来药,镇子的药铺药少,还得去县里或开封府买。

    现在不同了,村里人可是看着自己村的宝郎叫人成车往村里拉药材,听说是把开封府的一个药铺子给搬空了。

    有了郎中,有了自己的药铺,村民心中有底,今天干起活来额外卖力气,似乎不怕累病了,有郎中在。

    村里人满意,关郎中同样满意。

    此刻他没睡,正在属于他的地盘忙碌,忙着往药盒子里分类装药,今天白天的时候村里人先赶工给药房做立柜和抽屉。

    药材从京城拉来装在一个个筐中,关郎中直心疼。

    每一样药他都见过,可是以前他是挑着担子行医,大部分是常用的便宜药,唯一珍贵的药是半截五十龄的丹参,他一直把这丹参当宝贝。

    今天初被请来坐堂上岗村时他还犹豫,结果一看到成车送来的药材,其中光是人参就两盒子。

    他在零点几秒内就愿意了,上岗村是真有钱啊。

    他眼下的工作是装药,每拿起一种药,他便闻一闻,脸上是陶醉的表情。

    等他看到一盒子何首乌时,抱着就哭,那叫一个凄惨。

    哭了会儿,抹了几下眼泪,他自己在那嘟囔:“说我医术不行,我倒是想给你们治好,可总要有药啊,我给你们开何首乌,你们买得起吗?只是一些寻常的药,让我治大病,我若是有那本事,我……呜~~”他又哭上了。

    边哭边把何首乌放到一个抽屉里,然后在纸上写下‘何首乌’三个字。

    写好了用糨糊粘在抽屉上,说道:“先写个大概,过后我看年份,然后再细分。”

    那抽屉里面可是分成中前后三个隔的,就是好方便分年份,有的甚至需要单独再做出来几个抽屉。

    年份不同,药效不同,开药的分量自然也不一样。

    “我家大郎和二郎一来,可有得认了,全怪我这个当爹的没本事,大郎和二郎竟然还有许多药不曾见过。”关郎中感慨地说道。

    “关大夫,关大夫,快,有贼人脚伤了,宝郎请你去治,像扭了。”村里过来找关郎中的有六个人。

    其实一个就行,但他们愿意来,主要是为了看看药房,在徐宝看来药房是钱,因为这些药花了他五千多贯。

    在村里人看来药房是命,有药房里的药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这一次的进货是徐宝出钱,算是为村里人做好事,以后再补药,要拿村里的公共资金买。

    包括给医生的工钱,村里自己出钱,然后看病就不花钱了。

    六个人得到允许才敢进来,对于他们来说,这里是神圣的,而站在关郎中的身边,他们又有种呼吸都舒服的感觉。

    关郎中自然懂得,他有时候给人看病,就是一副保证能治好的样子,说出的话也不容质疑。

    不是他傲慢,是要用这样的行为稳病人的心,若他自己也慌慌张张、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病人估计就完了。

    现在他也是,很沉稳地说道:“无妨,小病而已,待我准备东西。”

    说完,他拿了几样药装进自己的药箱子里,递给村里的人让对方抱着,他背个手,慢悠悠往外走。

    走到外面他才反应过来,问:“贼人?刚才的动静是有贼人?”

    他之前太投入,听到声音也自动过滤,此刻着急起来,问:“可是来偷药的?”

    “偷药?”一个村民愣了,随即使劲摇头:“不是偷药,关大夫,药不怕被偷,就怕有人来偷方子,偷做胰子的方子,一块好胰子卖十贯,能买不少药。”

    “如此便好。”关郎中颔首,不偷他的药他不在乎其他的。

    等来到被捆着的贼人前,徐宝和冯媛还在吃东西,慢慢吃,不急,江湖人士还骂着徐宝不守江湖规矩,也不知他的江湖规矩是谁定的。

    关郎中一来,蹲下身脱了贼人的靴子,也不嫌脏,在对方的脚腕子上摸来摸去、捏来捏去,最后说道:“崴了,一贴膏药,过个几日即好。”

    “快,给关郎中打水洗手,这为江湖人,你的脚真臭,下次记得出来干活先洗脚,不然还摔。”徐宝不吃了,对着江湖人士说道。

    “哼!要杀要剐随便,皱皱眉头我不是好汉。”江湖人一挺脖子,豪迈地说道。

    “好,我最佩服的就是大哥这样的人,快,松绑,这位大哥乃江湖人,讲规矩的,捆着作甚,怠慢了,实在是怠慢了。”徐宝夸了一番,招呼人给松绑。

    村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听徐宝的话把绳子解开,然后拿着武器警惕地看着贼人。

    绳子一松,此人站起来,崴了的脚不敢着力,他整理下自己的衣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说道:“房上的瓦太滑了,不然我能从一个房上跳到另一个房上。”

    “别废话,老十三家的房子和老十四家的房子就两步远,我也能跳过去。”一个村民不屑地说道。

    徐宝忍住笑,一副认同的样子说道:“确实是怨那瓦,今年先对付着,明年拆了他,到是叫壮士遭了罪,我等心中过意不去,不知壮士可是吃晚饭了?”

    被抓的人看着旁边的吃食,暗自咽下口唾沫,犹豫起来……

    冯媛这时出声:“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我辈江湖之人,何必惺惺作态。”

    “没吃。”这人被冯媛一说,脸红了,大声说道。

    “没吃就坐下来吃,打个水给你洗洗脚,然后敷药,过上几日就好,你又能去行侠仗义。”徐宝邀请对方吃饭。

    打水的打水,回去熬药的熬药,被抓的人埋头猛吃,看上去真是饿了,徐宝和冯媛不打扰他,二人自己吃完了,告诉别人不要管被抓的人,继续在村子里赏夜景。

    “一会儿咱把他放了吧。”冯媛不在乎是否有人能看到,她挽着徐宝的胳膊,说道。

    “对,放了,再给他拿两个馒头,夹上咸菜,他路上好吃。”徐宝同意。

    留着这人没有用,倒是可以给打死,还不用负法律责任,只是两个人没有那想法。

    放回去更好,他回去了要和稀什铺子说,说他自己崴了脚,然后上岗村还给治的,还请他吃饭,临走给他带东西。

    最主要的是没有问任何关于稀什铺子的事情。

    到时候稀什铺子的人信不信就是他们自己琢磨吧。

    不然要是报官,衙门在审,稀什铺子就是不承认,别人也没办法,除非能拿出来证据,证明贼人是过来偷什么东西,或者是杀什么人,还要证明真的是稀什铺子指使的。

    有那工夫还不如做别的事情。

    “嘟嘟你下次来把医书印上,包括已经有的千金方、肘后方、圣惠方、素问什么的,没有的本草纲目系列的。”徐宝想到了需要用的东西。

    “咱们还有一次回去回来的机会,我到时给你送来。”冯媛想到办法。

    “万一时间短呢,你来不及印,等下次的,不差这几天。看着灯笼,多美。”徐宝欣赏起自己的布置,一盏盏灯笼亮着,等再烧一会儿灭了,巡逻的人还会给换蜡烛。

    虽说蜡烛的价格很贵,但为了迎接嘟嘟,在徐宝看来一切都值,反正就是一天,以后就不这么浪费了,可以在灯笼里装油盏,然后烧油,比蜡烛便宜。

    冯媛轻点头,并把脑袋靠在徐宝的肩膀上:“咱俩去河边走走,你用那网做迷~魂~阵,织网的绳子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泡着泡着就烂了。”

    “坚持到我把池塘装上差不多的鱼就行,鱼冬天卖,一条鱼就能换来几丈网了,划算。”徐宝说道。

    然后直直地看着前面,那里隐约有个人跳入水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偷偷报恩医生到(第三更)

    徐宝就那么看着,他没去救人,因为对方的入水动作不像是要自杀,那人是划出了一道弧线,双臂是向前伸的,估计没人自杀会摆入水姿势。

    ‘噗嗵’一声传来,同样发现了情况的冯媛拿出手~枪,被徐宝拉着躲在一棵树后面。

    月亮圆,水面有倒影,过了一会儿,水面的波纹动了,跟之前的不一样。

    此时看水面其实是黑的,波纹动是因为月亮的光荡漾开来,在月亮光于水面上零碎地摇动时,隐约能瞧见那里有个人脑袋。

    那个脑袋露出水面,游向岸边,身体游动时候带起来的水面痕迹证明了这一点。

    一个身影出现,似乎怀中还抱着什么,然后那人弯下腰,站在那里呆了几息,又转身跳进河中。

    如是十次,那身影不再跳了,看上去是做着穿衣服的动作,接着是挑扁担的动作。

    确实,是挑扁担,身影挑着扁担从村后面的路走。

    徐宝和冯媛跟随,走啊走的,一直走到了池塘边,池塘边有灯笼,身影停下,把挑着的桶提起来往池塘里倒。

    眼看着那倒出去的水中有鱼挣扎扭动的姿态。

    “他在河里抓鱼,装进有水的桶里,挑到池塘倒进去。”冯媛说出她分析出来的事情。

    徐宝持相同的看法,但是……

    “有人可以晚上在水下不看东西抓活鱼?”徐宝吃惊的是这个事情。

    “徒手摸鱼,咱那边就有这种厉害的人,不用眼睛看,通过水碰到身体的感觉就知道是不是有鱼,然后抓到,成功率能达到百分之二十左右。”冯媛虽吃惊,但却不无知。

    “我觉得这才是江湖人,好本领,是小石,墩子他哥,今年十三岁的那个,按照我现在的身体年龄,比我小不上太多,只是个子没长起来。”

    徐宝认出人了,灯笼之下太明显不过。

    两个人互相看看,一下子全明白了。

    “宝宝,有小石这一个人,咱们所做的一切就都值了。”冯媛眼睛微红,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是呀。”徐宝深吸口气:“咱们救了他弟弟,又让他弟弟读书,他除了那天磕过头,再没有表示过什么,却是默默地抓鱼倒进池塘报恩,对于懂得感恩的人,会有不少人愿意帮助。”

    徐宝和冯媛都坚信,一个人懂得感恩,那么就说明这人的品质不坏,品质好的人帮助他自然会放心,不用害怕某一天他突然趁你不注意时伤害你。

    尤其是小石这种,他都偷偷地去做,他不需要让别人知道,他只求对得起他自己的心。

    这可是冬天,河边有薄冰的,而且已经冰已经开始逐渐向河中间收拢。

    虽说有冬泳的人,但冬泳的人又几个潜下去抓鱼的?

    “好水性,好本事,浪里白条说得就是他这种人吧?我是抓不了鱼,这天我下去,我只能保证我自己能活下来。”

    徐宝哆嗦了一下,说道。

    他坚信,自己干不了同样的活,冰水混合物,河中的情况最低也达不到零度,但人的身体热量会飞快流失。

    随之而来的是心脏压力增加,耗氧量更大,肌肉痉挛,感觉迟钝,内心深处恐惧,各种负面情绪出现。

    人遇到这种情况,心理素质差一点都不行,会加快死亡速度。

    可是小石就行,感觉他没什么问题,他还能挑担子呢。

    徐宝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宝贝,一个心地纯净,身体素质好的宝贝。

    “老公,明天找他,让他也念书吧,他也是个孩子,不管他经历过什么,年岁在那里摆着呢,我怕他一个不小心,再也游不上来,那墩子怎么办?”

    冯媛心疼,别看她此刻身体变小了,但她看小石,还是把小石当成孩子。

    徐宝却摇头:“不行,说好的卡在十岁年龄上,让他去学堂,其他同样的孩子呢?现在十岁以上的孩子当大人使唤。”

    换成一般的女人会直接质问徐宝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良心了。

    不过冯媛没那样,她不会选择埋怨别人,她会想办法去做,于是她说道:“今年忙完了,明年开春春耕之后,有了空闲,就得让村里的大人上夜校。

    到那时我相信老公你一定能让我留在这边很长时间,我负责给他们讲课,我会去背些农业方面的资料,甚至不用背,我把资料打印下来,临时看几眼就够给他们讲课了。”

    “不用明年,我已经打算好了,等忙过这阵子,把房子对付着建起来,然后养殖和种植的事情就不那么累,我能教他们。

    今年我不准备再去京城跟人折腾,除了河冻实了之后的一点安排,我便守着村子。我其实很清楚,我在村子里,乡亲们会很安心。

    还有孩子们看到我也非常快乐,这是我所收获的来自精神层面的礼物,同时也是我的责任。”

    徐宝说出自己的打算。

    他能感受到去了京城呆两天回来后村民看到他时惊喜的样子,村民把他当成了领头人。

    属于信仰的一部分,比如他那边以前一段时期的人,背诵毛~主~席~语~录,就是想从中得到一种信仰支持。

    还有信佛、信道、信耶~稣、信阿~拉,甚至是信中~功、香~功,乃至法~轮~功,皆如此。

    信别的东西,村民也信,但总觉得不实际,自己能带着村民赚钱,是真实的。

    那么这种信任是自己的收获,更是要承担起的义务,一个人的价值是这样体现的。

    冯媛高兴地点下头:“我支持你,需要更多的技术支持吗?比如说你那个肥皂,用不用我给你做出蜡烛?黑烟很少的蜡烛,燃烧充分。”

    “不用,我不做那样的蜡烛,蜡烛本来就已经很贵了,我做得再好,购买群体太小,我有那工夫不如多做肥皂呢。

    你不是让我去桐柏县么?那里有石油,我要是能做的话,就做石蜡了,石蜡是石油进一步加工时的副产品,不值钱。”

    徐宝拒绝,他可不想用绿矾提取硫酸,然后拿硫酸和盐反应,再加水做盐酸,用盐酸去处理肥皂,得到的是比现在蜡烛好些的蜡烛。

    这个过程当中充满了危险,不划算啊,蜡烛能比香皂贵?

    “好吧。”冯媛笑着说道:“其实你想做我也不让你做,我怕你出事,等需要用到的时候我给你做。”

    “我觉得行。”徐宝一万个同意,谁让他不专业呢,懂不懂,做归做。

    “天不早了,咱俩回吧,我看小石是不会在去河边了。”冯媛挽着徐宝的胳膊,柔柔地说道。

    徐宝连忙点头,高高兴兴地就和冯媛回家了,然后……冯媛拿出她带来的女士专用品,很抱歉地对徐宝妩媚地笑笑。

    ******

    月亮落了下去,太阳升起来,新的一天到来。

    江湖人士居然也被村民带回家住了一晚上,早上吃了豆腐脑和包子,怀揣两张饼,以及里正送给他的十个铜钱,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很伤心,很难过,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大侠级的人物,结果变成了丐帮的,除了最开始绑他的时候,村里的人真不错。

    尤其是早饭,肉卤肉包子,还有临走时送的两张从中间剖开的饼,夹了咸菜和腐乳,以及一根香肠。

    都是好人,就自己是坏人,自己可是江湖人,崴脚的江湖人也是江湖人,可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看看手上用线串上的十个铜钱,一边挪在路上,一边希望遇到个愿意载他一程的车,十文钱的车费够了吧?没有车也不怕,有饼呢,村里人想的真周到。

    下次出来一定要带钱,还有治疗崴脚的药,江湖人怎么能不带药呢?错了,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慢走,以后有空来啊。”江湖人身后还有徐宝在那里挥手喊,好热情、好不舍。

    告别了江湖人,徐宝带着冯媛找到小石。

    小石没回岗东村的家,他怕,怕自己一个人在房子中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住在村东头齐老头家的柴房,门口就是二虎,也就是阿呆的窝,本来可以住里正家的,可他自己不答应,最后安排到了齐老头家。

    有人和他说了,当初宝郎来时就住这里,早上起来还会给担水和扫院子,然后去钓鱼卖钱。

    徐宝和冯媛来时,小石也把水缸的水挑满,院子打扫干净,只不过他没去钓鱼。

    徐宝知道,对方不用钓鱼,跳下去就能抓到大的,比自己强。

    “小石,以后你跟着我,像张勇哥他们那样。”徐宝对干完活擦汗,准备去吃饭的小石说道。

    小石愣了一愣,问:“我跟着你干什么?”

    “保护我,有人要害我,你就冲在前面,别的事情以后再说。”徐宝说道。

    小石发了会儿呆,同意:“好,我跟着你。”

    “那走吧,先跟我去吃饭,到孩子那里吃,你弟弟也在,今天早上是羊奶、面包、香肠、煎鸡蛋、咸的香菜根。能吃不?”

    徐宝介绍下早餐。

    小石使劲点头,他不在乎吃什么,只要能看到弟弟吃就行。

    早餐过后,徐宝和冯媛继续观看各个地方的情况,村外来了一辆车,车一听,下来一个五十多岁和一个三十来岁的人。

    三十来岁的人一下车,打量周围,眉心挤着,说道:“不是说上岗村有钱么?村里的路不知道铺上石板?叫我和我父亲在你们这里坐堂行医?”

    *******

    三更完毕,九千字加,要票,要票,急需推荐票。谢谢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竟是太医局(第一更)

    车周围的村民先前车进来时听说是有两个医生,一个个还很高兴,没想到下来的医生不高兴了。里正脸上堆着笑,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两只手不停次搓着说道:“这位便是周医生吧,嘿嘿,周医生说得是,村子里的路不好,这不冬天了么,明年春耕一忙完,修路,修,一定要修。”说话的小周医生没理会里正说出来的话,又看起下着地方两边的院落,眉头再次皱起:“竟有如此多的狗屎,不小心踩了怎么办?”“周医生说得对,我这就叫人收拾。”里正依旧陪着笑,又一转头,脸色板下来:“家家出人,把周围的狗屎、鸡粪打扫利索。”围观的村民大部分是妇人,男人在干活,一听医生不高兴了,里正又让打扫,一个个马上回家拿东西清扫。“周老医生,周医生,知道你二位要来,村里早备下酒菜,快请,快请。”里正又招呼着。老周医生和小周医生这才迈步向着前面走,同时有两个十三四岁的药童,也就是徒弟背着药箱跟上去。他们这一走,每一个看到他们的村民都露出恭敬的态度,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更热情。只不过小周医生见别人对自己笑,依旧不满意,嘴动了动,小声嘀咕一句‘粗鄙’。里正听了没说什么,粗鄙没办法,村子里的人就这样,等以后日子好了,自然就会改变。一行人到了里正家,有人先把凉盘端上来,水爆肚儿、酱牛肉、羊蹄筋、熏鸡,四道凉盘全是实在东西,然后还有小拼盘,酱黄瓜条、盐水香菜根、泡菜、藕片。老周和小周这下比较满意,两个人坐好,里正亲自服侍,别的人不准上桌,包括两个跟着来的徒弟。门口有村民站着观看,然后让出个位置,有两个脑袋挤过来观瞧。刚喝了一盅酒,热菜上来了,一道红烧排骨、一道干煸黄鳝、一道虾仁韭菜、一道京酱肉丝。老周、小周一次,满意了,尤其是红烧排骨和干煸黄鳝,他们以前根本没吃到过。小周喝盅烧酒,把辣气呼出来,说道:“虽说比起宫中美味相差甚多,却还可入口,嗯!”门口看着的村民发出一片惊讶声,能去宫里吃饭啊,那皇宫里的饭菜能是什么味道?吃着是不是跟神仙一样。挤进来的两个脑袋互相看看,一个脑袋嘴动了动:“吹~牛~逼呢,让宫里的御厨们过来看看咱村给娃娃们吃的饭菜,吓死他们。”另一个脑袋点头,确实,村里孩子们的饭菜好几天不重样,各种这个时代没有的菜宝宝全给拿出来了,而且很多作为药材的东西,全用来当调料。此刻天下第一美食集中地是上岗村的小学里面,只不过没有鹿肉、鲍鱼、海参等好的食材而已,相信宝宝以后弄到了,一样能教人做出来。“菜也少了些。”老周医生见到只有八个菜,说了一声。“大人说得是。”小周连忙附和父亲:“记得在陈相家中瞧病,那一席百出来,绵延五十步,碟碟盏盏,当真是叫人感叹啊。”“哇!”门口的人听了,又发出惊叹声。挤进来的两个脑袋中属于男的这个茫然不知,女的则是朱唇轻启,小声道:“他所说的陈相应该是陈尧佐。”男的恍然:“是他?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你给的资料说他生活节俭朴素。”“我给的资料还说赵祯也节俭呢,你没去东华门看过宫里买东西都多少钱?”女的一副什么你都信的表情。“好吧,就跟咱那时说的所有的官员都是为民做主的好官一样,凡是点子背被查到的,又都有一段当初多么廉洁,然后走错了的心路历程。可咱村出去的人不是呀。”“那是因为咱村后钱跟着,他们不需要为钱操心。”“倒也是,如之前的那个人,人家家族大,有亲人在外面尤其是澳~洲有势力,赚很多钱,所以他就找不到这方面的问题。”“不说那个,我怎么觉得两个医生不好呢?不像医生。”“是不像我们所认为的医生,但是像医生,尤其是一些个医院的院长了、主任了。”两个人在这里耳语,那边的两个医生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说着这不好那不对的,里正笑得都快不知道该怎么笑了。等两个医生吃完,他们的徒弟才扑上去,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往嘴里塞,仅仅用了几十息,两个徒弟吃好了。“缺个汤。”一个徒弟抱怨。因为他吃得太快,噎到了,但是没有汤往下压。“嗯!”小周医生也才反应过来,确实没汤,用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之后,说道:“住处呢?若不是王家说你村好,我和大人是真不来的。”“是是是,委屈二位了。”里正道歉,又说道:“住处已经安排好,就在药房边,三间屋子的房子,重新打扫拾掇,东西全是新的,二位请随我来。”门口的两个脑袋立即缩回去,然后人也躲开。其他的村民反应稍慢,直到人家走过来了才想起让路,一个个恭谨地站在旁边,两个医生就那么目光看向前面走过去。走出百十多步,到地方了,药房在两个院子中间,一个大院子,一个小院子,大院子是给关郎中准备的,他家人多。小院子自然是为两个医生安排的,院子新换的栅栏,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窗户重新糊了纸,椽子也是新刷的红漆。进去,里面的榻子是新的,被褥是新的,包括夜桶和脸盆也都是新的,而且屋子里没有任何难闻的味道。里正对两个人说:“院后有小屋,里面有人守着,有事情喊一声,马上有人来。”“嗯,还有别的地方么?”小周医生认为这里还行,但是他依旧要表示下自己的不满意,这样好抬高身份。“别处也有,但凡二位看上哪里,哪了就让出来。”为了留住两个来自太医局的人,里正可谓是百依百顺。“走走看。”老周医生出声。于是大家再出来,溜达,其实两个人已经准备就在那屋子了,但不做做样子,会让人看轻的。一出来旁边是放药材的药房,门口站着关郎中,他之前在里面整理药,同时配制伤药,昨天他给贼人治完,也有人过来找他看病。都是以前刮破了的,还有砸到、挤到了的伤,对村里的人来说这种伤不用管,甚至连包都不包。但这不是村里来了大夫嘛,不如让大夫看看,能快些好了,干活时也不难受。关郎中给看完了,觉得现在村里的人在干活,很容易受伤,而且现在没有配好的药,不如该熬的熬,该调的调,有人受伤过来直接就处理好。现在他听到动静出来看,手上拿个小石臼,正用舂子捣药呢。“那是何人?”指着关郎中小周问。“是前日过来的郎中,正在把药材放好。”里正对着关郎中点头笑笑,声音很大地介绍。同时他又对关郎中说道:“这二位是太医局的,周医生和周老医生。”关郎中一愣,然后露出欣喜和恭敬的神态,匆忙地放下石臼,弯腰行礼:“周医生、周老医生。”他是高兴啊,觉得这下好了,以前自己有很多不会的问题能向两个人请教,尤其是自己的两个儿子过来,若是能被太医局的人看上,想想做梦都能笑醒。“嗯!可还熟识药材?”小周医生微微扬着下巴,耷拉着眼皮问。“还算知道,还请二位提携。”面对太医局的人,关郎中不敢把话说满了,虽说他全认识,而且还能判断出大概的年份。“嗯!”小周医生又一哼,他似乎习惯对别人嗯来嗯去的。不等关郎中要再次表示佩服和恭敬,两个人已经转身向旁边的大院落走去,关郎中站在那里愣了愣,想了想,又拿起石臼捣着跟上。“这个院子是……”小周发现面前的院子不错,同样打扫干净,而且新换的栅栏,椽子上刷了红漆。“回周医生的话,是关郎中家的,他家人多,要全搬来。”里正小心地答,他有些担忧。然后他所担忧的事情就发生了。“我与我家大人住不惯小院子。”小周说道。“这……”里正不好出声了。“里正,我家以前住的地方就不大,换给周医生和周老医生。”关郎中主动站出来,愿意换房子。他希望住大的院落,家里口子多,可是他觉得人家太医局的身份高,能耐大,自己不能争。房子小些没事,只要能让自己呆在村里,有那么多药可以用来教儿子,每月还能拿两贯钱,已经很好了。“也好。”里正答应,然后说道:“关郎中放心,你家人来时,旁边的院子里一准儿给你再接两间房。”关郎中露出高兴的模样,连连道谢:“多谢里正,麻烦大家了。”说着他转身朝周围的人点头感谢,村里的人连忙表示无所谓,村里有钱有人,说接两间就接两间。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喊:“关大夫,关大夫,我哥哥伤了腿,那么大一条口子,快给看看,关大夫。”随着动静,有几个人抬着一人跑过来,那被抬着的人腿上的血不停地往下淌。******

    今天还有两更计六千字的,大家请投票。

第一百六十三章 所选之地说不行(第二更)

    人一抬来,周围的人连忙让开,被抬来的人右边大腿外侧有一道一拃的口子,血汩汩往外冒。

    别人都吓坏了,人群中的徐宝和冯媛看到冒血的速度倒是松口气。

    徐宝是因为当了两年大头兵,见过不少受伤的人,冯媛则是来之前那十多天去医院呆着。

    血不是喷的,是冒的,从出血量和人的脸色上看,失血不多,说明主动脉和静脉没有破。

    一见到有人受伤流血,关郎中一边喊着不要随便动,一边往药房跑。

    徐宝也出了人群往家跑,他要回去拿针线和碘伏,那口子要缝合,不然好的慢不说,还容易感染。

    虽说中药也有杀菌消毒的,但没有碘伏快和直接。

    而且缝合即使出现过,现在也还没看到谁使用,估计关郎中会直接涂药,然后包扎。

    关郎中一走,大家便看向两个太医局来的人,受伤的人还在那躺着呢。

    老周和小周却无动于衷,反而向旁边让了几步。

    “周医生,你看……”里正出声。

    “不急。”小周医生一脸淡然。

    “唉~~谁说说,怎么弄的?”里正问旁人。

    “我哥在上面抹泥的时候脚下一滑掉下来,腿挂到了竹子的毛茬上,就……就这样了,救救我哥哥呀,血流没了就死了。”一个年约二十岁的人着急地说道。

    他也只能着急,没有别的办法。

    冯媛这是冲过来,解下衣服上装饰用的粉红色腰带,在伤着的大腿根出给扎上,随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带鞘的小刀,刷刷刷几下把这人腿上的裤子给割下来。

    她轻轻的扒开伤口看看,再次确认一下,没有伤到主动脉和大静脉。

    然后他对担心着哥哥情况的人说道:“没有什么事情,死不了的,过些日子就好。”

    “嘟嘟?”里正惊讶地喊,他还不知道冯媛来了。

    “徐家小娘?”这是上岗村和岗东村的人喊出来的,虽说冯媛姓冯,但见过她的都习惯性地把她当成徐家的人。

    一看到她,两个村的人终于露出放心的笑容,有人还对那个弟弟说道:“老十七,放心吧,咱上岗村的宝郎跟他媳妇儿出手了,你哥命好啊。”

    这人愣了愣,问:“就是那个把岗东村死了的墩子从阎王爷手上抢回来的徐宝和他娘子?”

    他是下岗村的,没有经历过那一夜,但听别人说起过,只是后来就再未见过那个据说天仙一般的女子。

    今天看到了,仔细一打量,确实美,最主要的是感觉上徐家的小娘和自己不是一样的人,看到她望过来,都不敢正眼去瞅。

    倒是小周医生眼睛一亮,盯盯地看着蹲在受伤人旁边的女子。

    然后他就往前走,边走边说:“这位小娘,让我看看伤。”

    冯媛眉头一皱,起身退后五步,意思是说你看吧。

    “小娘还懂得救人之法?”小周医生没去看那伤,而是又向前走两步,问冯媛。

    “你不是医生吗?去看伤的人,别往我面前凑,听见没?”冯媛沉着脸说道。

    “你这话是怎,怎么说的,我这不是与你问伤人的事情么,你方才给他绑了你的腰带,我见你是个懂医的人,才,才有意教你一番。”小周医生脸色挂不住了,找借口。

    冯媛凤眼一瞪:“用不着你教。”

    “周医生,你还是快看伤吧。”里正也不高兴了。

    “好,看伤,哎呀,这伤……不轻啊。”小周蹲下来瞧伤口,连手都没伸,然后得出个结论。

    他爹老周在那里捋着胡须,轻轻颔首,意思是赞同他说的话。

    但很显然,两个人没有亲自去管的意思,就是看,似乎这种小伤对他们来说太简单,用不着他们处理。

    然后关郎中先跑回来,带来一包药,喊:“烧酒、沸水。”

    “不用。”冯媛喊停了。

    要去取东西的脚下一顿,不动。

    冯媛对关郎中满意地点点头,至少对方还知道消毒,但却用不上了,她解释:“我家徐郎已去取东西,片刻即回。”

    “你们会医?”关郎中纳闷,心说你们既然会,还找什么医生来村里?

    “只会管这一个伤口。”冯媛说道,她不懂号脉,更开不出中药,现在是简单的外科小手术,缝合。

    至于打开肚子对内脏进行手术,她暂时没机会学,哪怕她能调用资源,可不先拿死的练熟了,谁也不敢让她在活人身上试。

    说着话的工夫徐宝跑回来,手上拎个箱子,打开,先拿出个一次性单包装的口罩给冯媛,然后是一次性医用手套,接着是钳子、针、线、碘伏。

    他知道冯媛上次回去一定又学了,简单的缝合没问题,一个是冯媛聪明,另一个她能找到东西练手,第三个是她的手稳,那是一次次做实验练出来的。

    “用我帮忙吗?”徐宝问。

    “你帮我扩开伤口,我清理。”冯媛给徐宝找了个活。

    于是两个人开始在人家的大腿上处理起来,清理掉伤口中的杂物,冯媛一针针开始缝,不需要止血钳,更没打麻药,只给受伤的人嘴里咬根棍子。

    缝了三十六针,伤口全部缝合好,纱布一层层包上,没给他使用抗生素,徐宝自己倒是带来了,却舍不得用,因为这是小伤,而且是刚受伤,没有感染呢。

    给受伤的人塞两片止疼药就应该够了,以后就喝中药吧,中药还是很管用的。

    “好了,明天再看,不要沾水,也不要干活了,就这样休息,不要吃辛辣的食物。”冯媛摘下口罩和手套,对着伤员的弟弟说道。

    “我还能干活,不疼。”伤员出声。

    “不用你干活了,算你十天工伤,一天给你一百文。”徐宝知道对方为什么还要干活,这人家里两个孩子都在村里的念书,一个孩子一个月可是一贯钱。

    受伤的人没明白工伤是什么东西,但听懂了徐宝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不干活也给钱,他坐起来,愧疚地说道:“这怎么使得,不做事还能拿钱?”

    “你是给我村干活受的伤,治伤的钱,还有耽误干活少赚的钱,全由我村里出,安心养上,别小伤变大伤,不然重了我还要往里搭药,我的药金贵着呢,不是几贯钱能买来的。”

    徐宝说出道理,劝对方,他不可能看着别人死在眼皮子底下有药不给用。

    转过头他对关郎中说:“明天我们看下伤口,没问题了,你的药两天后再给他用上。”

    “是,是。”关郎中刚才站在不是很远的地方观看了那步骤。

    他最惊讶的是冯媛没有任何表情地一针针在那缝,一般的女子见到那扒开的伤口腿都软了。

    随即他很不好意思地问:“能,能教我吗?”

    “互相学。”徐宝答应了。

    他非常清楚,两个太医局来的医生能处理,可是那两个人不做呀,而关郎中药理方面的水平会差些,但他有医德,他愿意去做。

    答应完,他收拾收拾东西,对里正说道:“里正爷爷,我带嘟嘟四处走走,晚上再一起吃饭。”

    话落,他拉着冯媛走了,人群主动分开,每一个人皆是那般恭敬。

    大小周医生也傻傻地看着,他俩震惊,没想到一个村子里竟然有这样的人,那谁家的小娘小手利索呀,一下一下的,又快又稳。

    然后那么一包,竟然没渗出来多少血,还有用的工具,针不是以前见过的针,抹的药同样没印象。

    一直到两个人走远,人群重新合拢,小周医生才回过神,往着那人远去的地方怅然若失。

    “老十七,记得方才徐家小娘告诉你的话没?不能吃辛辣的,大蒜和葱都不行,别让你哥那腿总动。”里正对伤者的弟弟说道。

    对方使劲点头:“记得,记得,可是这恩情我得怎么报呀。”

    “好好干活。”里正说了一个办法,转过头,脸上也没有了献媚的笑容,对大小周医生说道:“二位这就歇息?”

    “再瞧瞧。”小周医生觉得很没面子,因为没有机会在美人面前显摆,于是又看这院子不满意了。

    他说要再瞧瞧,里正和一些没干活的就陪着,不过两个太医局的人在大家的心中的地位却没那么高了。

    众人觉得有他俩和没他俩都行,只要宝郎在就好,谁见过那么大口子,像缝衣服那么缝一缝,再缠了几层布就不使劲冒血的?

    一行人陪同走。

    走着走着,走到了村西,前面一片空旷,在前面五十多步远的地方有一处院落,二层,竹木搭建,那房子周围没有别的建筑,倒是八个方向在距离那里三十来步的地方有小屋。

    说是小屋,其实是个门房一样的建筑,八个建筑的距离是一样的,拱卫住那处院子。

    一见到这个地方,老周和小周便觉得好,因为在那院落边还有人工挖的一条小渠,若是到了春天种上花草,该多美呀。

    同时那八个小屋子的外面各站了一个拿刀的人,显然是为了保护院子。

    两个周医生动心了,小周医生出面,说道:“我和我家大人认为住这里不错。”

    说完他等着里正答应。

    结果等来的是……

    “不行。”里正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拒绝。

    不但他说不行,跟过来的人群中至少一半人同时喊:“不行。”

    两个医生被吓一跳,回头看去,之间村民们露出的态度是那么坚决,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样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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