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李佑的憧憬
口捏处弼话说出口后也知道自巳失言了,薛仁贵可不就是儿”吗?虽然他和刘仁愿不和已久,对那个叫讫干承基的游侠更是不屑一顾,但是程处弼对薛仁贵却是敬重有加,这几个月来他的武艺之所以能进步这么快,多是薛仁贵之功。连忙端起案上的酒樽,起身向薛仁贵赔罪。至于刘仁愿的冷笑,就当是没有听见好了。
李孝逸也是松了一口气,他素知程处弼和刘仁愿之间的私怨,今天他们能一同坐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刚才他还有些担心程处弼经不起刘仁愿的挤兑呢。
李站虽说网刚从齐州回到长安城。不过他在齐州也就之官了一年时再,程处弼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哪能不清楚,见程处弼在这个薛将军面前如此恭敬,心里顿时了然,拱手道:“这个将军可是昔日单戟退百寇的薛仁贵将军?”
李元婴笑道:“正是皇叔滕王府的亲事府典军薛仁贵,齐皇侄在齐州也闻过薛将军之名乎?。
“薛将军之名佑当然是如雷贯耳!听母妃说滕叔当初身陷中条山巨寇刘贼之手,正走路遇薛将军拔刀相助才能重回京师,自古言勇侠者皆推幽并,果不妄!”李佑抚掌叹道。两眼中也是透着羡慕,宗室二十几个已经出阁开府的亲王中,除了滕王府外,还有哪斤小王府能有像薛仁贵这般的亲事府典军?别说是亲王府,恐怕就连东宫的太子十率府中也找不到这般人物吧。王李元婴有救命之恩,以一介白身擢为正五品上定远将军,也只有授其为滕王府属官才不会被人太过非议。可是也不知父皇是怎么想的,又让萧聘那倔老头的侄子萧钥出任滕王府的帐内府典军,不过幸亏这个萧钥和他叔叔的关系好像不怎么样。
听到李佑提及当初茅津渡上生的事情。李元婴也是一叹。端起酒樽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是啊。当初在茅津渡口,若非仁贵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某现在恐怕也已经成了一杯黄土了!”
薛仁贵连忙拱手道:“殿下言重了。即使没有薛礼,有英国公在,那刘贼也伤不得殿下!”本来他还想说薛万彻当时也已经领着右卫钥一府在后面追赶了,突然想起如今的薛万彻已经被滕王殿下给流放到了麾州。后面的话也就不好说冉来了。
李元婴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心里却是苦笑,如果当初不是在茅津渡遇到薛仁贵,等到英国公李世绩大破刘仇老巢的时候,他恐怕都已经被那个刘仇拿去祭旗了。
李孝逸见气氛突然间沉闷了起来。瞪了始作俑者齐王李佑一眼,敲着面前的案几笑道:“二十二郎刚才说的不错,自古言勇侠者皆推幽并。曹子建也曾在《白马篇》中赞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每每读起,吾都不禁心驰神往啊!”
程处弼也连连点头:“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男儿正当如此!不怕笑话,处弼在弘文馆这两年,也就曹子建的这篇《白马篇》记得最牢。
程处弼的话自然是引得席中笑声一片,李元婴也一脸促狭地取笑道:“曹子建虽然才高八斗,七步成诗,但能得程三郎这番赞誉,也着实不易啊!”
笑耸中,李义府却突然说道:“前些日子,滕王殿下以一《消桥送贺兰功曹之扬州》而深得虞公的赞誉,今日如此高兴,殿下何不也以游侠为题,赋诗一呢?。
笑容满脸的李元婴脸色顿时僵住,他哪能不知道李义府这是在溜须拍马呢,可惜这斤。马屁却是拍在了马蹄子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说作诗,没问题,信手指来几个都没有问题,但要是限定了题目,那就算是杀了他也做不出啊!
不过李孝逸可没有注意到李元婴现在那有些难看的表情,随即也拍手赞道:“李御史说的不错,朝野上下在诗作上能得虞公如此赞誉的恐怕也就只有二十二郎了,岂能让曹子建专美于前呢!”
李孝逸之后,席中的其他人自然也都纷纷附和,唯有李裙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嫉色,表面上也是一阵恭维,心里却不屑得很,他可没觉得那《淆桥送贺兰功曹之扬州》好在哪里。心里暗恨,在李佑的眼中这种诗他一天都能作上几个,怎么就没见虞世南赞誉过他呢,听说那个虞世南已经病入膏盲了,估计应该是病糊涂了吧!
李元婴立刻就推脱道:“有曹子建的《白马篇》明珠在前,某岂能望其项背,与其献丑不如藏拙!”而心里面也如放映机似的把前世曾经背过的那些古诗全都翻了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篇较为合适的。
这会儿大家也全都看咄爪:李示婴面有难葳,李祎心甲顿时一喜,不用问也知盅七川听是作不出来了,既然如此,正好可以在他晚辈和下属面前落一落他的面子。脸上滑过一丝冷笑,恭维道:“滕叔何必妄自菲薄,薛将军也是幽并义士。为了薛将军,滕叔也要赋诗一啊!”
李元婴眉头一皱,这个李佑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让他难堪了,把他的救命恩人薛仁贵都给搬了出来,要是他再推脱的话,薛仁贵面上当然不会说什么,不过心里面肯定会有些介意的。毕竟这么一来,肯定会给薛仁贵留下一个薛仁贵在他的心里还不如贺兰安石的印象。
仰头将手中的剩酒一饮而尽后,李元婴站起身来,蹙着眉头来回踱步。目光不由落在眼前的一道屏风上,上面笔走龙蛇地写满了大家,在这间充满异域风情的酒肆里显得异常的突兀,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这上面是?。
柳三连忙弓着身子走到李元婴面前,有些自豪地说道:“这是太史承李淳风前些日子在福临楼上酒后题下的《太玄经》!”太史承李淳风可是袁老神仙的唯一弟子,所以虽然这道屏风被李淳风写满了字以后再放在福临楼里有些不伦不类,但柳三还是劝住了他东家苏里多,把这道屏风留了下来,这可是一块金字招牌啊!
“《太玄经》,哦!”李元婴先是低喃一声,随即动作一滞,惊道:“你说什么?《太玄经》!”
柳三微微一怔,又仔细地看了那道屏风老半天,才点头说道:“回滕王殿下,确实是《扬子太玄经》中的玄序啊!”心里也是奇怪。往常宾客们要是问道这道屏风。确实是没有不惊异的,但他们惊异的是题写之人是太史承李淳风。而今天滕王殿下惊异到是也惊异了,不过却一句都没有提到李淳风。
“《太玄经》,好,好一个《太玄经》!”李元婴眉头渐渐舒展,不由抚掌笑道。
李站不屑地冷笑一声,作不出来就作不出来嘛,还故弄什么玄虚。马上打起笑脸道:“滕叔可是已有诗作了?。接着环望四周一番,见大家全都把目光放在了李元婴身上后,满意地收回了目光。心里暗道,李元婴啊,李元婴,当日在春明门前,你辱我舅舅,伤我贴身护卫,让我在长安城颜面扫地,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我也让你尝尝脸上无光的滋味!
李元婴转过身来,又缓缓踱了回来。朝一脸期待的李砧淡淡一笑。慢悠悠地拾起一柄青铜酒构,给自己倒上一杯,一边做着这些动作一边在心里把《侠客行》念了一遍,否则要是不小心卡壳了,那这脸可就真的丢大了。
将手中的酒杯往后随意一抛,一声脆响后,李元婴大袖一扬,一副文人骚客的模样,咧嘴笑道:“笔墨侍镂”。
李裕翻了个白眼,不由腹诽,喝了酒,摔了杯就能变成曹植、际籍?
笔墨,苏里多早在从李孝逸口中得知滕王要在福临楼设宴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李元婴话音网落,两个胡姬就将笔墨纸砚呈在了他的面前。
李佑心里一动,挥挥手把这两个胡姬给打了下去,殷勤地说道:“滕叔,就让佑给滕叔磨墨吧!”没等李元婴答应就自己磨起墨来了。
不过从李佑磨墨的姿势就能看出这家伙从来就没有自己磨过墨,折腾了老半天,才出了一,还浓淡不均,最后还是李治看不过眼,从李站手中把墨给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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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客馒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冉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唉朱亥,持筋劝侯赢。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炮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太玄经?
李元婴一阵挥毫泼墨过后,一篇《侠客行》很快就呈现在了大家的面前。轻轻将笔搁在案上,见李佑一脸呆愕,心里不免沾沾自喜,游侠题材吗?小时候武侠看多了,这篇李白的《侠客行》也不知背了多少遍,真是抱歉了!
目光再次落在刚才那道屏风上,不过今天也是险了点,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掺和。虽然这《侠客行》熟悉是熟悉,但若非这道屏风,他一时间也未必就能想起来,没想到一不小心倒是欠了李淳风那老神棍的一份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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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侠客行》不算字数!
第一百二十一章长孙无忌的烦恼
半个月前的那《青门柳》点所以能得到虐世南的极力一一尔。其至有枯木逢春之奇效,把虞世南从鬼门关前拉回了几步,那是因为其简洁质朴的诗风和老姐能解的语言给如今宫体诗横行的初唐诗坛带来了一缕清新之气,而这缕清新之气正是虞世南一直以来都在倡导的。
不过现在这《侠客行》就不一样了,引经据典,同样也用起了词藻。当然,其格调之高远,比起绮错婉媚,没筋骨、没心肝的宫体诗。自是不知高了多少筹。即便是像李佑这种草包,也能看出其中的
凡。
“十尖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二十二郎果然出口不凡,纵使曹子建复生。怕是也要黯然失色啊!”李孝逸朗声笑道,“今日能见到如此佳篇,孝逸之幸也,当浮一大白”。
薛仁贵更是激动不已,由于刚才李裙的话,薛仁贵自然是以为滕王殿下的这诗就是专门为了他而作的,脸色红地低喃着:“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至于李义府,谄媚的笑脸依旧没有变化,非要把李元婴夸上天不可。不过心里也是暗服,虽说他当年就是以文翰入仕,但无论如何也作不出如此豪情的诗作,更别提滕王殿下还是即兴赋诗。
不过齐王李佑的心里可就越来越不是滋味了,片刻前他还想着如何奚落李元婴一番,而现在却仿佛像是吃了半截苍蝇一般,干笑道:“滕叔果然大有,不愧能得虞公如此赞誉啊”。
李元婴见李佑的脸上虽然笑容不减,但是仔细观察也难掩铜丧之色。想起前头他那上蹿下跳的兴奋模样。也大概能猜出李佑心里在想些什么。微笑地拱了拱手道:“惭愧,惭愧!”
不过嘴上这么说,李佑可没见李元婴脸上有什么惭愧之色,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感觉李元婴看向他的眼神里尽是嘲讽,自然不愿意再留在福临楼丢人现眼。假装不经意间朝窗外瞥了一眼,轻咦一声。面带焦急地说道:“刚才上楼的时候佑听维奴说过,父皇让他申时前必须回宫里去,现在时辰好像也差不多近了吧!若是误了时辰,父皇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李治顿时脸色一黯,忿忿地说道:“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太玄经?,回去就回知巴,等到大婚之后,一定让父皇恩准椎奴之官并州,当一回幽并游侠儿又何妨!”
李站闻言一怔,诧道:“椎奴。你也要大婚了?皇兄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李孝逸同样也是一脸的惊讶之色,“椎奴也要大婚了吗?不知晋王妃是哪家的女郎啊!”
不待李治回答,李义府就洋洋得意地抢道:“回齐王殿下,粱郡公。晋王妃正是长孙司空家的小娘子!”那神情,就像是他自己成了长孙无忌家的女婿一般。李元婴在一旁暗笑,没想到李义府现在对长孙,面团如此仰视,要知道历史上就是他一手搞垮了长孙面团一家。
“长孙司空”。李佑惊道,不过他也就只有羡慕的份,谁让人家是长孙皇后的嫡子呢。心里暗暗琢磨着,虽然长孙无忌辞了相个,但毕竟还是人臣第一,椎奴成了长孙家之婿,再加上嫡子的身份,再过几年未必不是他又一个对手啊!
李孝逸撇了撇嘴道:“雏奴要是弃了你舅舅家的小娘子去当幽并游侠儿,你舅舅非找你拼命不可!”
由于答应了李世民申时前亲自送李治回立政殿,所以很快也就散了席。至于那篇墨迹未干的《侠客行》,自然是被李元婴送给了薛仁贵。自从李元婴一气呵成写完以后,薛仁贵的眼睛就没有在这张纸卷上移开过,只是让福临楼的苏里多空欢喜了一场。
福临楼门前,看着李佑前呼后拥的离去心地委屈了他那齐皇侄一回。
薛仁贵摇摇头,羞赧地说道:“当初礼家境不殷,平日里甚少离开修仁村,所以对那些游侠儿也没有多少了解。
不过李道裕却突然迟疑道:“滕王殿下,当初道裕等人在找寻殿下的时候,倒是对那些较有名望的游侠儿做过一番了解,不过却没有听说过讫干承基这个名字。”
程处弼则不屑地说道:“处弼刚才就说了,瞧那个讫干承糊洲面黄肌瘦的样子。而且坏是那个什么燕弘信引茬的,叼。也知道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亏齐王殿下还把他当成座上宾!”
刘仁愿冷笑一声,抚着黑胡子淡淡说道:“面黄肌瘦,呵呵!你是长得壮实,不也照样不是某的一合之敌吗?”
“你说什么!”程处弼大怒,睁圆环眼,扭头喝道。
※※
长孙无忌虽然如今是三公之一的司空,但辞去相今后,也就不再负责具体政务了,每天早朝之后,当然也就不必像房玄龄、杨师道他们那样继续留在政事堂,早早地就回到崇仁坊的府第休息了。突然听到宫使说皇后召见,心里也是诧异不已,虽然他是皇后之兄,但他这个妹妹可不是吕椎、贾南风。当初也正是因为他这个妹妹的一再劝说,他才在辞去了尚书右仆射后,又拒绝了李世民知门下、尚书省事的任命。至于召他去立政殿的次数,那就更是屈指可数了,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召见他这个哥哥来了?向那个宫使询问,却也问不出斤小所以然来。
于是匆匆忙忙地就穿起朝服往宫城赶,也幸亏崇仁坊就挨着宫城,很快就气喘吁吁地走到了立政殿前,却看到张阿难引着宗正卿李百药也向立政殿走来,顿时一愣。见到了张阿难的身影,长孙小无忌也知道陛下现在应该也在立政殿中,心里自嘲。怪不得他妹妹突然想起召见他呢。原来是陛下之故。
迎上去作了个揖,奇道:“重规公。您怎么也来立政殿了?”长孙无忌本来就是一个见谁都笑眯眯的“面团团。”而且他的长子长孙冲又是李百药手下的宗正少卿,他对李百药当然不会失礼。
和长孙面团比起来,李百药就显的消瘦了许多,不过他可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了,从宗正寺公麻急急忙忙地赶到立政殿,虽然一路上由张阿难搀扶着,但神色看上去也是有些虚弱,笑着拱手道:“辅机莫非也是为了滕王殿下的婚事而来?”
“滕王殿下的婚事?”长孙无忌再一次愣住,当初在两仪殿的时候。李元婴那竖子不是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吗?陛下怎么又把这事给提出来了,长孙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上次两仪殿议婚,张阿难自然也侍候在李世民身边,看到长孙无忌脸色不豫,连忙说道:“司空误会了。重规公是为了滕王殿下和应国公家女郎的婚事而来的!”
“应国公,武士著?”上回之事长孙无忌当然不会忘记,微微点了点头,虽然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但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不舒服,在李元婴的心里他长孙无忌的女儿却不如武士裴那个木材商人。心里暗道,莫非陛下是想让他给李元婴和武家女郎做媒?于是重新换上笑脸,向张阿难问道:“张内侍,不知你可知陛下召见无忌所为何事啊?。和网才到他府第的那个连品秩都没有的寺人不同,张阿难可是内侍省的四品
侍。
不过张阿难也只能抱歉地摇摇头,李元婴怂恿李治娶长孙面团家的女郎的时候,他早就出了立政殿,当然不可能知晓后来之事。
李百药微笑道:“辅机不必忧虑。既然是滕王殿下的大喜,那陛下召见辅机想必也应该是喜事啊!”
“多谢重规公的吉言了”。长孙无忌拱了拱手,心事重重地和李百药一起走进立政殿。
例行见礼之后,长孙皇后奇道:“张阿难,桂阳长公主来了没有?”
“回皇后,张阿难已经去过杨宅了,桂阳长公主即刻就到!”张阿难连忙说道。
长孙皇后点了点头,对身旁的李世民嫣然一笑,接着说道:“既然桂阳皇妹未至,那就先说说摊奴的事情吧!”
“晋王殿下?。李百药一愣。网,才张阿难不是说滕王的婚事吗?怎么又扯到晋王殿下了!
长孙无忌脸色顿时一白,陛下和他妹妹把他和宗正卿李百药都请到立政殿来,又提起雅奴,他心里哪还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啊!不过已经经历过一次玄武门之变后的长孙无忌实在是不希望再卷入夺嫡之争,所以不管现在李承乾和李泰两个人闹得多闹腾,他一直以来都是冷眼旁观。
上回李世民提议把他女儿许配给李元婴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勉强了。更何况是如今更进一步。无论是李承乾还是李泰最后继位,他都是国舅,但要是成了维奴的丈人,那算怎么回事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万人敌
污到刘仁愿和程外弼两人言不合,又吵闹了…是头疼。都已经是右卫亲府的同僚了,这两个家伙的矛盾还是一点都没有缓解。挥挥手让薛仁贵和萧钥把他们俩架开,摇头叹道:“士元兄,程三郎,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这句话啊?”
“殿下这话说得,仁愿虽然不肖。但也在弘文馆里读了两年书,别的不敢说,太史公的《史记》仁愿自然看过。这句话出自《项羽本纪》,是楚霸王”本来侃侃而谈的刘仁愿突然顿住,立刻就明白了李元婴话里的意思,脸上一红。抱拳道:“滕王殿下教的是,仁愿记下了!”
不过程处弼却还是一脸茫然。见刘仁愿羞愧脸红的模样,不再和他针锋相对,心里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摸了摸脑袋小声唤道:“喂,刘大胡子,你怎么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
李治也从要回宫的失落中恢复了过来,咧嘴笑道:“程:郎,我说你好歹也曾经是弘文馆学生,怎么这都听不出来?小皇叔是让你去学些兵法韬略呢,一人的武艺再高,也不过是一人敌而已,只有修习兵法韬略有能做到万人敌!”
“兵法韬略!”程处弼顿时就像被踩着尾巴似地跳了起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连忙推脱道:“滕王殿下,您这就饶了处弼吧,处弼这才刚网逃出弘文馆这座目固,您又想把处弼给抓进去啊!”
李元婴笑道:“你现在和士元兄一样都是右卫的亲卫了,即使是迁升为中郎将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现在不习兵法谋略,那以后又如何领军出征,为大唐守土开边呢!”
程处弼摇摇头哀叹道:“滕王殿下,处弼怎么听着您这番话这么耳熟啊,以前家严在京师的时候就是这么说处弼的。理虽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这书,处弼还是看不进去!”接着又一脸赔笑地说道:“这为大唐守土开边嘛,处弼是指望不上了。反正薛将军可是文韬武略无所不通。以后要是薛将军升了官儿,那就让处弼来当这个滕王府亲事府典军好了。”
“三郎过奖了,薛礼只是粗通几部兵书而已,何谈文韬武略?再说。薛礼本为布衣,一朝擢为定远将军,已是圣人拜,若是再迁,只怕门下省也不会答应的。”薛仁贵笑笑说道。
李元婴也笑骂道:“三郎,你就这点出息,这话要是卢国公听到,非拿起扫帚不可!”
程处弼笑吟吟地说道:“晋王殿下。您常在圣人身边,要是圣人什么时候动了把家严召回京师的心思,您可一定要阻止啊!”
李治哑然,摇头道:“某还想早点出阁开府呢,这事某可帮不了三郎!”
不过虽然众人笑得开心,但刘仁愿还是忍不住哼道:“粪土之墙不可污也!”
程处弼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刘大胡子,你我同窗两年,你是堵什么墙某还不知道吗?你要是真能学出点什么门道来,某拜你为兄又何妨!”
刘仁愿轻咦一声,冷声道:“此言当真?”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滕王殿下,晋王殿下作证!”程处弼满不在乎地说道。李元婴也有些惊异,没想到刚才一《侠客行》程处弼倒是记得挺牢的。
“好!”刘仁愿抚着他那黑硬的胡子,自信地说道:“滕王殿下,晋王殿下作证,某也不占你的便宜,如今薛延陀在北疆蠢蠢欲动,我大唐和薛延陀之间必有一战,等此战过后,你再来拜某为兄吧!”
接着又恳切地朝薛仁贵抱拳道:“听闻昔日薛将军在两仪殿问对,深得圣人赞誉,不知薛将军能否教授仁愿“万人敌。之术?”
薛仁贵顿时怔住,摆摆手道:“不成,不成!虽然薛礼自幼熟读兵书。但却从未上过战场,不过是如赵括般纸上谈兵耳!”
李治笑道:“要说兵法之道,当然是推卫国公了!雅奴记得当年父皇还曾亲自下诏让卫国公教授侯相公兵法呢!”
听到李治提到卫国公李靖,李元婴就不由有些郁闷,这个闭门羹的滋味可一点也不好,摇头叹息道:“椎奴难道不知道卫国公已经闭门谢客多年了吗?”
薛仁贵也有些失落地说道:“上次仁贵随滕王殿下也去拜访过卫国公。不过却连门都进不得!”
李道裕突然冷笑道:“那还不是拜那位侯相公所赐,卫国公尽心尽力教授侯君集兵法,结果侯君集反而在圣人诬陷卫国公谋反,此后卫国公有会心灰不再与任何人结李堡裕心里面自然是恨不得掷千刀万剐,半个月薛万彻那件事情,侯君集就一心想要把他叔叔从右卫大将军的位置上拉下来,而且他之所以从右卫钥一府中郎将被贬谪为现在的将作监主缘,也全拜侯君集所赐。
不过侯君集毕竟是当朝宰相。李道裕恨极而痛骂,但其他人就不知道该怎么接声了。特别是李义府,一边是自己的恩师,一边是当朝宰相。人猫也有两难的时候啊!
感觉周围突然静了下来,李道裕回想一下也觉得刚才之话有些不合适。干笑道:“可惜家叔公务繁忙,否则的话道裕可以帮士元兄去问一问!”
萧钥拱手道:“如果士元确有此志,萧钥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李元婴微微一怔,如果没记错的话,萧家的人中,出任武职的也就只有萧钥一人吧。
看到李元婴疑问的眼神,萧钥微笑道:“殿下莫非忘记苏烈将军了。虽然他官阶不高,但兵法韬略早已尽得卫国公真传!”
苏定方?李元婴眼睛一亮,不过马上摇头道:“苏将军的右武候府职责繁重,恐怕亦没有什么时间吧?”
萧钥苦笑道:“殿下也知道苏将军是因为当年随卫国公攻灭东突厥而积功升任中郎将的,所以阿史那思摩虽说不会为难于苏将军,不过相比在左武候府的时候,现在苏将军却也清闲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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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外,长孙无忌、李耳药和桂阳长公主一起从殿中缓步走出。桂阳长公主见长孙无忌一副索然的模样,情知他心里其实并不愿意接受这门亲事,不过皇兄和县妓都话了,他长孙无忌就算是不同意也不成,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抿嘴浅笑道:“桂阳在这里恭喜长孙小司空了!”
李百药也莞尔道:“刚才进殿前老夫就说过,陛下召见辅机定有喜事。果然不出所料啊!”
喜事?长孙无忌无奈地笑笑。喜事当然是喜事,不过这种喜事可不是他想见的。拱了拱手道:小女和晋王殿下的婚事还得劳烦长公主和重规公啊!”一事不烦二主,既然桂阳长公主揽下了给李元婴和武照做媒的任务,那李治这一对,自然就也交给她了。
李百药眯起一张笑脸,乐呵呵的说道:“辅机,令郎可是宗正少卿。即使老夫敢怠慢,恐怕令郎也不依吧!”
桂阳长公主也抬手往前一指,笑道:“长孙司空,好像是令婿回来了!”
长孙无忌回过头来,果然看到李元婴带着他的未来女婿从虔化门外走了进来,脸色顿时一沉。他刚才在立政殿里可是听他妹妹说了,雏奴之所以一口认定了他长孙家的女郎,就是滕王李元婴在旁边怂恿的。长孙无忌对李元婴当然也就更没有什么好感了。
不过长孙无忌虽然心里对李元婴不怎么待见,但脸上还是重新堆满了笑容,与李百药、桂阳长公主一起迎了上去。上回为了平息他和李元婴不睦的流言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而且到现在还查不出这个流言是谁散布的,他可不想明天长安城中再传出这样子的流言。
李元婴对李治努了努嘴,一脸促狭地戏德道:“雅奴!你看,那不是你那未来老丈人吗?”
不过李治并没有像李元婴想象中的那样脸色红,拍着小手笑道:“小皇叔,看来维奴的婚事应该没有问题了,您说父皇什么时候放雉奴出阁开府啊?”不过接下来就有点患得患失了,“雉奴现在是遥领并州夫都督,不知道出阁后会不会就是之官并州呢,“赵客馒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想想真是期待啊!”
李元婴不禁翻了个白眼,看来他刚才那篇《侠客行》也是害人不浅啊。李治这就迷上游侠生活了,要是李治如愿之官并州后,真的也去当几个月游侠,保管能让如今的并州大都督府长史李世绩顷刻间老了
岁。
“元婴见过五皇姐,长孙司空,重规公!”李元婴恭敬地拱手道,面前这三斤,人的身份可都不弱于他。虽然李元婴并不认识长孙胖子身边的那位消瘦的老头儿,不过在现在这时辰出现在立政殿前,又是跟长孙小无忌和桂阳长公主站在一起的,那自然就是宗正卿李百药了。
长孙无忌也笑呵呵地作揖道:“听闻滕王殿下就要大婚,无忌给滕王殿下道喜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魏王府夜话
于,长孙司空同喜!”李示婴同样也是笑容可掬,转而朝甩了招手道,“馆奴,你怎么还站在那呢!”
“都奴见过桂阳皇姑,舅舅。重规公”。李治自然也是不认得宗正卿李百药,不过他却记住了刚才李元婴对李百药的称呼,有样学样地拱手道。
桂阳长公主促狭道:“雏奴,你可马上就是长孙家的女婿了,这声,舅舅,也该改口了吧”。
长孙无忌摆摆手笑道:“桂阳长公主此言差矣!即使淑娘成了晋王妃。无忌也还是馆奴的舅舅嘛,这舅舅可比丈人要亲多了!”虽然刚才在立政殿中,长孙皇后提出亲事后,长孙无忌连迟疑一下都没有,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但是这心里面的疙瘩,一时半会儿也消除不了。
李元婴这才知道原来长孙面团家那个差点成了仲滕王妃的闺女名叫淑娘,瞧了一眼身旁的李治,心里一笑,也不知这个长孙淑能否人如其名呢?要不他可就罪过了!
李百药也眯着眼睛作揖道:“宗正卿李百药见过滕王殿下,晋王殿下”。和虞世南一样,李百药这些年来也在寻求着突破宫体诗的形式主义藩篱,说着便将话题转移到了李元婴那《瀚桥送贺兰功曹之扬。
李治听到李百药提到他小皇叔的诗作,也是一脸兴奋,迫不及待地说道:“重规公可不知道小皇叔今天在福临楼上写下的诗作那才是旷古绝今呢!”说话间便将其背了出来。这《侠客行》在从福临楼回立政殿的这一路上,李治也不知在心里重复了多少遍,背起来当然是不差一字。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滕王殿下此篇堪比曹子建的《白马篇》啊!”李百药不禁叹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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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康坊魏王府,闲杂人等早已屏退,李泰脸色铁青地坐在一张榻上。听完面前柴令武的汇报后,强忍住心里的怒火冷声道:“二郎,你说的是真的?”也难怪李泰的脸色会如此难看,他在听说他父皇把草拟黜院大使名单的任务交给太子李承乾后,也不甘其后,今天同样拟了一份名单接连跑了两仪殿和立政殿才把它给送到他父皇面前,结果没想到他父皇看都没看就把他给叱出了立政来后心里好不容易舒服了一些,不料却又从柴令武口中得知他的死对头滕王李元婴片刻前竟拜了江南道黜涉大使,李泰没有跳起来砸东西就已经是奇迹了。
柴令武颌道:“表兄应该还记得前些时候右卫将军薛万彻被除名。流放嵩州那件事吧!”也是因为柴令武并不知道薛万彻私底下就是李泰的人,否则他肯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火上浇油。
“当然记得!”李泰目光一凝,咬牙切齿地说道。
柴令武感觉到李泰的声音里透着瘪人的寒气,心里没由来一凉,忐忑地说道:“因为右卫五府中不少卫官坐善薛万彻而被贬谪,所以皇帝舅舅特诏兵部栓选右卫五府卫官表兄也知道。滕王府长史卢承庆的本官是民部侍郎兼检校兵部侍郎,掌兵部五品以下栓选,而程处弼本来就是被卢国公硬逼着去的弘文馆,如今瞧准了机会自然就求到李元婴身上去了,再加上李元婴和阳翟侯褚亮的关系也不一般,所以前些日子程处弼就已经补了右卫亲府的亲卫了而今天李元婴从弘文馆业成,在福临楼设宴,自然也就把程处弼给叫了去。令武刚才也是碰巧遇到程处弼,才从他口中听说的,应该不假。柴令武知道李泰心里恨极李元婴,所以在李泰面前,对李元婴也是直呼其名。
“那竖子倒也挺会收买人心的,别说褚亮、褚遂良父子。就连李大亮、阿史那忠都跟李元婴眉来眼去的。”李泰冷哼一声,接着惑道:“对了,二郎,那程处弼不是你的兄弟吗?怎么和李元婴混到一起去了?。
柴令武苦笑道:“前段时间令武本来是想把李元婴拉拢到表兄麾下。所以经常带着程处弼和尉迟宝琳前去滕王府拜访。表兄也知道,程处弼不喜文,只好武,有那个勇冠京师的薛仁贵在滕王府,他自然欢喜。不过表兄不必多虑,程处弼一介莽夫耳,不足为虑,而卢国公的心里面更是亮堂着,为了避开表兄和李承乾争个,远远地躲到沪州去了。要不是因为这样,令武早就把程处弼给拉进魏喜府了心里却是腹诽,如果不是你让韦挺去弹劾滕王舅舅,那现在又何必整天防着滕王舅舅呢,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候而得罪滕王舅舅,实属不智啊!
李泰当然不知道柴令武心里的不满,从榻上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狠狠地捏了一下拳头,阴阴地说道:“真没想到李承乾所拟的名单里竟然会有李元婴的名字,而且听说最近李元婴跟太子右庶子孔颖达也往来密切,看来李元婴是铁了心想要与我作对了!”
柴令武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暗叹,朝野上下谁不知道韦挺是魏王府的人,如今斤油服圭舅鼻不成而被贬为象州刺王鼻舅如果不防管干那也就不是滕王舅舅了。
李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妒火和怒火,抄起摆在案上的一个青铜镇纸就朝房门上狠狠地摔了过去,恨恨地说道:“没想到父皇还真会给李元婴那竖子开亲王出任黜涉大使的先例!”
“皇帝舅舅对李元婴确实荣宠有加,从让卢承庆兼任滕王府长史就可见一般了!”看到李泰又开始泄了,柴令武只好小心翼翼地说道。
“长史!”李泰脸上突然一滞,眉头紧蹙地说道:“说来杜楚客也快抵达京师了吧?二郎,你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让杜楚客出任魏王府长史?杜楚客可是杜荷那竖子的嫡亲叔叔啊!”
柴令武摇摇头,讪笑道:“皇帝舅舅心里什么想法,哪是令武能够猜得到的,不过表兄也不必太过担心了,我们魏王府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文学馆也有皇帝舅舅的明诏,这样不更显得我们魏王府坦坦荡荡吗?再说,韦公离京前也说过,社楚客是杜荷那竖子的叔叔又如何。也未必不能为表兄所用,难道杜楚客就不想官拜仆射吗?而且他们杜家也不是没有这个传统的,当初杜楚客的叔权杖淹不就是差点杀了杜楚客。”
突然一阵轻轻地敲门声响起,从屋外传来一个轻柔婉转的声音,“殿下,您没事吧?”
柴令武一怔,连忙走过去把房门打开,对俏生生站在门外的那个腮凝新荔,娥眉微蹙的字装美女行礼道:“令武见过嫂嫂!”
那宫装美女看了看落在自己脚下不远处的青铜镇纸,微微松了一口气。对柴令武亲和地笑道:“二郎不必多礼”。俯身将那方镇纸捡起。轻移莲步走到李泰跟前,有些埋怨的嗔道:“殿下,您刚才可是吓坏儿了”。
“婉娘,你怎么过来了?”李泰轻轻一叹,从这个宫装美女手中接过那方青铜镇纸,转而将其丢在案几上,自嘲地说道:“婉娘,今天我兴冲冲地将崔仁师他们拟好的黜涉大使名单送到立政殿去,结果却被父皇给叱骂了出来,而转眼间,他却又拜李元婴那竖子为江南道黜涉大使。呵呵,也不知我是父皇的儿子还是李元婴那竖子是父皇的儿子!”婉娘,当然就是如今的魏王妃。将作大匠阎立德之女阎婉了。
柴令武脸色顿变,快步走出房门,朝左右看了看,看来魏王府的下人们还算规矩,被李泰屏退后就躲得远远的去了。
柴令武这才放心下来,退回房中重新将房门关上,走到李泰面前,有些无奈地说道:“表兄慎言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李泰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道:“此间又无隔墙之耳,二郎太过小心了!”揽住阎婉的柳腰,重新坐回榻上,又冷笑道:“其实这也并非不可能,李元婴那竖子出生的时候。皇祖父都已经年过花甲了!”
看到柴令武脸色白,而怀中的阎婉也是花容失色,李泰心里没由来有些得意,不屑地说道:“我那个父皇啊,呵呵,去年刚刚诞下皇子的那个杨氏,原来可不就是我那四皇叔的齐王妃吗?至于阴德妃“殿下!”阎婉慌忙伸手捂住李泰的嘴巴,紧张地看了柴令武一眼。李泰的这些话要是不小心传出去,即使是长孙皇后也保不了他。
柴令武当然能从他这位嫂妓眼中看出警告的意味,苦笑道:“表兄和嫂嫂放心,令武晓得厉害,今天之话令武只会烂在心里!”
李泰并不以为意,轻轻地缀了一下嘴边的小手,转而皱着眉头说道:“婉娘,你明天回家一趟!”
“回家?。冉婉一愕,诧道。
李泰点点头,把阎婉从身上放了下来,再次站起身来领道:“网才听二郎说,今天在立政殿上,李元婴那竖子拜了江南道黜涉大使之后。向父皇举荐叔丈人为黜涉副使辅佐他黜陵江南道。”
阎婉有些错愕,心知李泰是想让她回娘家一趟,奇道:“难道滕叔不知道叔父和殿下的关系吗?儿原以为滕叔会向父皇请幕更换滕王师呢。没想到滕叔竟反其道而行之,”
李泰轻轻地踱了几步,敲着案几说道:“李元婴心里想着什么暂且不管他,只要你能说动叔丈人在这次黜涉江南道的时候让李元婴那竖子出点问题就好,我现在看到李元婴那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就心里头窝火!”
“这个,”阎婉娥眉再蹙。
李泰见阎婉为难的样子,接着又道:“我也知道叔丈人身为江南道黜涉副使,如果李元婴出了什么问题,叔丈人也难逃干系。不过没关系。即使像薛万彻那样被父皇除名流放,等到我登基后,立刻就能把他召回京师
阎婉无奈地说道:“殿下,您也知道相比较朝中,在宗室里,您的支持远不如太子李承乾。所以上次叔父网拜滕王师的时候,儿就曾自作主张想请叔父游说滕叔支持殿下,个过却被叔父给一口拒绝了!”李泰脸色顿时一沉,冷声道:“阎立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想以后也像现在舅舅位列人臣第一那般风光吗?”
旁的柴令武不由腹诽,长孙无忌有什么好风光的,上怕皇帝舅舅的猜忌,下怕群臣的非议,好不容易成了尚书右仆射,没当多久就又不敢当了。
阎婉见李泰有些怒,虽然明知不可能但也只好答应明天就去延寿坊勉力一试。
李泰脸色稍卑,又坐回榻上,不屑地说道:“听说最近李元婴又写了一什么诗闹得沸沸扬扬的,还受到了虞世南那老糊涂的极力推崇?”
柴令武也笑道:“不错,传说虞公听了李元婴写的那《莆桥送贺兰功曹之扬州》后,病情顿时好了几分,不过想来应该是以讹传讹吧!”
“贺兰功曹?”李泰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可就是东宫千牛贺兰楚石之兄,越皇弟王府上的功曹参军事贺兰安石?”当初为了扳倒李承乾而弹劾贺兰楚石的时候。李泰当然是把贺兰楚石的异有关系都调查过一遍,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所以李泰依稀还能记得。
看到柴令武点头,李泰又恨道:“李元婴和李承乾这两个竖子如今的关系很好嘛!”
柴令武迟疑道:“这个表兄也不必多虑,李承乾是什么人,以李元婴的眼力怎么会看不出来,岂会和这种人与虎谋皮。依令武看,他们两个也是貌合神离,记得前些时候令武还曾听说李承乾曾经酒后狂言,说要将李元婴碎尸万段呢,令武可不信李元婴就没有听说过,只是李元婴假痴不癫而已!”
“呃?”李泰眉头一竖,讥笑道,“难道他也惦记着父皇的皇位不成?呵呵,别说他不是父皇的儿子,就算他真是父皇的亲子又如何?父皇能认吗?他敢认吗?”
柴令武无奈地干笑道:“表兄。这话可真的说不得啊!不过李元婴和贺兰安石的关系并不是因为李承乾那边,令武刚才听程处弼说李元婴马上就要大婚了,其滕王妃乃前荆州都督,应国公武士攫之次女,而贺兰安石之妻正是武士著的长女!”
稍微犹豫了一下,柴令武接着又道:“听说这次李元婴这次在福临楼设宴,雏奴也在其中,令武以为李元婴会不会暗地里是打算支持雏奴?”
“雏奴?”李泰突然想起今天离开立政殿的时候,正好碰见李元婴和李治结伴前往立政殿,脸色一滞,不过随即笑道:“椎奴那个晋王连开府都没有,唯一的侍读还只是个八品的监察御史,难道令武以为椎奴会有威胁吗?”
“表兄不闻“奇货可居。这个典故吗?皇帝舅舅如今千秋鼎盛,雅奴也总归是要长大的,人皆爱怜其少子,到了那时表兄还觉得雏奴没有威胁吗?而且令武刚才也听程处弼说,除了李元婴以外,椎奴也马上要大婚了,而晋王妃则是长孙司空家的女郎!”
“什么?”李泰脸色大变,不由站了起来,惊道:“雏奴要娶淑娘为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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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是把李元婴给累坏了,早晨天还没亮就被初睛、初雪给拉了起来,匆匆赶到弘文馆,有惊无险的通过了褚遂良的考核后,又去了一遭立政殿,在福临楼里生了不少事不说,临了还得亲自把李治给送回立政殿,一路上又与长孙胖子虚与委蛇了一番,整整奔波了一天总算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滕王府。本就因为这十几天来跟着孔颖达一起受罪而有些虚的身体哪还能经得住,一回到府中就躺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澡盆子里,在初雪、初晴姐妹的轻揉中缓解这十几天来的疲惫。
浸在热水之中,想到从明天起就不用再每天不到卯时就得从被窝里爬起来了,李元婴也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不过突然又一激灵,虽说不用再去弘文馆了,但是郝处俊那小子却还在呢,李元婴不用想也知道,要是明夭他迟些起床,那家伙指定又会在外面演奏起打击乐器了。
“是不是奴婢抓疼殿下了?”初雪见李元婴身体一颤,慌忙紧张地问道。
“没事!”李元婴意兴阑珊地回了一句,暗暗哀叹,早知道就不应该被上次郭迁被打时郝处俊的表现给迷惑了,就该找个由头把他给外放出去,现在好了,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
初雪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还以为怎么触怒她家殿下了呢。不过初睛可没理会这些,突然好奇地问道:“殿下就要大婚了吗?”
李元婴一愕,回过头来看着初晴那被雾气蒸得有些红润的脸颊笑道:“你们都已经知道啦?”
初睛嫣然笑道:“郭迁他们一回来,府里就已经传遍了,滕王妃就是殿下送了一幅《蒹葭》的那个武家娘子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滕王有恙
渊她家殿平微微点了点头。初晴杏眼间不禁流露出一丝必腻。“能让殿下一见倾心,武家娘子一定生的很好看吧!”紧接着又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不知武家娘子对奴婢们这些下人会不会很严厉呢?”
严厉吗?李元婴听得初晴那略带紧张的声音,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历史上的那个武则天又岂是一个严厉能够形容的呢?当然,现在的武照嘛,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他前世记忆里的那个武则天了!轻轻地摇了摇头,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合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果不出李元婴所料,郝处俊又开始履行他那滕王友的职责来了,不过李元婴却是打定主意不起来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挥挥手让初晴出去通知了一声,滕王殿下病了,需要卧床休养!
其实李元婴也不算装病,没日没夜地跟着孔颖达熬了十几天,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折腾,昨夜在热水中泡了一晚上后,脑袋就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于是就作势装病了。
不过李元婴却没想到,滕王殿下生病了这一消息传出去后,登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李世民把尚药局自尚药奉御许孝崇以下所有的侍御医都给撵到滕王府来不算,又把孙思邈给请了出来,这么大的阵势倒把李元婴给吓了一大跳,也幸亏他是真的有一点身体不适,否则这欺君之罪他可担当不起。
听到孙思邈和许孝崇这两大神医都说滕王只是太过劳累,身体有些疲惫,只需静养一段时间后,李世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让许孝崇在尚药局中选一个侍御医常驻在滕王府中。并且又把孔颖达给召到两仪殿来斥了一顿,孔颖达那个叫委屈啊,滕王殿下是累倒了,可他这副老骨头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见李世民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反驳什么。
而接下来几天,那些上门探病的人就更多了,李孝逸、褚遂良、苏定方、程处弼、刘仁愿等等这些自不必说,就连已经半截入土的虞世南也颤颤巍巍地跑到滕王府来,看到李元婴那有些苍白的面容后更是不住地埋怨孔颖达。那激动的模样,害得李元婴没病都能吓出一点病来,这老爷子可是天可汗哥哥眼里的宝贝啊,能以一斤小纯文人的身份爵封开国县公就可见其功力了,而且还是褚遂良实打实的师父,要是在滕王府上有个什么闪失,他可担当不起。
好在虞世南坐在床边拉着李元婴的手勉励上几句后,就在他儿子虞托的搀扶下离开了滕王府,让李元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而李承乾听说了李元婴累倒了以后,自然也屁颠屁颠地赶到滕王府来。上次李泰弹劾贺兰楚石的时候,李元婴帮着李承乾结结实实地回击了李泰一回。而这回,李承乾在拟定黜涉大使的名单上,同样也帮了李元婴一把。虽然私底下也都各有算计,但是表面上正处在蜜月期呢。自然是好好地叔侄情深了一把。
至于其他那些络绎不绝到滕王府探病的朝臣中,仔细算了算,却有大半都是江南人士。原因嘛,很简单。
前两天,中书省已经下了诏书,以特进、知门下省事魏征。金州刺史、滕王李元婴,太府卿萧骡,御央大夫马冉,并排夫都弃府长史李世绩,相州大都督府长史张亮,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银青光禄大夫、行太子右庶子于志宁,凉州都督李道彦。黄门侍郎赵弘智,黜侈十道。观省风俗。
这些五品以上的朝臣们虽然也都有门荫,但是这个门荫可不是家中所有的孩子都能得到的。即便是皇帝、皇后的直系亲属,一家也只能荫两个孩子,而三品以上的官家,则只能在指定的两个孩子中的一个;至于五品官家,更是只能荫及一人。而这个人还必须是上边指定好的。
唐代可没有什么计划生育,而且这些朝臣们除了正妻以外,也少不了腾妾,即使是五品官,也有三个视从八品的腾妾,至于没有诰命的,那就更多了。所以即使古代医疗底下,夭折频繁,但这儿子还是不会少的,一个门荫怎么够封,自然也就打上了荐举的主意。
除了整顿吏治,观省风俗外。荐举人才也是黜涉大使的主要任务之一。当年籍籍无名的李义府就是的到黜涉剑南的李大亮荐举,才得以上达天听的。滕王李元婴刚刚被拜为江南道黜侈大使后,就传出了滕王卧病在床的消息,这些江南籍的官员们自然就像闻着腥味的苍蝇似地削尖脑袋往滕王府里面钻了。
烦不胜烦”干有婴只好让薛仁贵和萧钥领着十六个执技亲事守在滕芒孵月,挡驾,这才让耳边稍微清静了一些。
看到李元婴那有些烦闷的模样。李孝逸也是笑道:“二十二郎这就不耐烦了?等你到了江南,那时候恐怕就更不得清静喽!”
李元婴翻了个白眼,从初雪手中接过一斤小洗好的揪子,重重地咬上一口,一边咀嚼一边含糊其辞地说道:“孝逸从兄!你也别说元婴,这几天你在靖恭坊的那个宅子不也一样是门庭若市吗?”
说到这李孝逸也不禁笑道:“是啊,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真没想到李承,太子竟然会拟家兄为陇右道黜侈大使!”本来李承乾这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不过看到初晴、初雪还侍候在李元婴身边,李孝逸连忙改口叫太子,毕竟初晴、初雪原本是立政殿里的宫人,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一些。
李元婴微微一笑,虽然他早就从杜荷口中得知他被拟为江南道黜涉大使,但具体名单却没有多问,前两天听到消息后也是有些惊讶,这次李承乾的脑袋里可是清醒得很啊。原本李元婴还以为李承乾头脑热之下,肯定会把自己东宫里面的卢、全都给安排上,没想到最后的十道黜涉大使中属于李承乾集团的人也就只有于志宁和赵弘智两个,或者勉强再算上一个魏征,而且更让李元婴意外地是诏书中的相州大都督府长史张亮还是李泰的人。
想来也是因此,李世民对这份名单才罕见地没有任何异议,全都同意了,而门下省的魏征和杨师道都偏向于李承乾这边,对这道诏书当然也不会阻拦。
虽然相州大都督府长史张亮的名字也出现在了诏书上,但本着李承乾支持的他就要反对这一原则,李泰原本是想让崔仁师去添点麻烦的,不过崔仁师初进门下省,可没有那个胆量封驳李世民的诏书。
“对了,二十二郎既然五月就要离京下江南了,那你的大婚什么时候办?等到从江南回来以后吗?”看到李元婴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李孝逸也知在这两个侍女面前他并不想谈及对李承乾的看法,于是转移话题问道。
“大婚啊?”李元婴摇摇头道。“不知皇嫂她是怎么想的,也太着急了点!元婴前几天听杨保始说。太史局那边已经定下吉日了,估摸着五皇姐和宗正寺的人也已经去武家采纳问名过了吧!”随即又哑然道,“不过雏奴却是欢喜愕很,他的吉日和元婴是同一天,想来皇兄也差不多该让椎奴出阁开府了!”
李孝逸听罢拱了拱手笑道:“那孝逸就先恭喜二十二郎了!呵呵,维奴前些年就想着要出阁开府,现在总算是让他如愿以偿了,不过北疆薛延陀那边可不怎么安分,圣人应该不会让椎奴之官并州吧?。
李元婴颌道:“元婴想也不大可能,皇兄诸子中,除了太子以外。魏王泰、吴王恪和齐王佑如今也都在京师。
虽然吴王恪是因为被罢官归京,齐王佑是因为养病而留在京师,但有着魏王泰和元婴的故事,以皇兄和皇嫂对椎奴的宠爱,想必也不会让他离京的,更何况走到并州去
接着李元婴又转而笑道:“孝逸从兄,你的年纪可还大于元婴和维奴,如今元婴和椎奴也都各自要纳妃了,不知孝逸从兄那未来的粱郡夫人何在啊?”
初晴也忍俊添声道:“是啊。梁郡公,您要是看上了哪家女郎,就让殿下去请皇后为您做主好了!”不过紧接着就被她姐姐给打了一下,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也就不再戏诧李孝逸了。
李孝逸脸上顿时一红,讪讪道:“这个,这个嘛,等到某从弘文馆业成再说吧!”
李元婴促狭道:“可惜孝逸从兄如今还是弘文馆学生,要不这次元婴下江荐就可以带上孝逸从兄了!”
李孝逸更是尴尬,他怎不知李元婴指的是什么,摆摆手道:“二十二郎可就不要再取笑为兄了”。
李元婴更乐,不过看到薛仁贵突然从屋外走了进来后,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烦闷地问道:“又是什么人来探病了?”薛仁贵和萧钥奉命守在滕王府外挡驾,既然他进来通报。那就说明又碰上不敢挡的驾了。
薛仁贵点点头,含笑道:“殿下,武家娘子来了!”
“什么武家娘子?挡在外边不就”李元婴突然顿住,抬头愕道。“你是说照娘?”
第一百二十五章武氏造访
寻孝逸丑李元婴神情激动的模由哈哈笑道:“二帅。既然未来的滕王妃来探病了,那某也就不在这里碍二十二郎的眼了,告辞”。网小有的那丝尴尬早已悄然不见。
李元婴也不矫情,从榻上站起来,拱了拱手道:“仁贵兄。替元婴送送孝逸从兄”。
薛仁贵自是点头应下,走出房门。而李孝逸见李元婴也随后跟了出来,连忙将李元婴拦住叮嘱道:“好了,二十二郎!你就不小再出来了,虽说你是在装病,不过前些天孙道长和许奉御他们也都说了,你现在身体可虚着呢,要是一不小心受了寒那可就不用装病了!”
李元婴撇嘴笑道:“许奉御他们那是怕皇兄怪罪,自然是把元婴的病症说得越严重越好,自家的身体。元婴自己还不清楚吗?”
李孝逸摇摇头笑道:“好了。你也不要讳疾忌医了!不相信许奉御,二十二郎难道还信不过孙道长吗?”说罢便和薛仁贵一起转身离去。
李元婴倚在门前,笑呵呵地对着李孝逸的背影喊道:“孝逸从兄可要努力了!岁末从弘文馆业成后,元婴跟侯相公打一个招呼,孝逸从兄要想外放扬州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孝逸闻言动作一滞,差点打了个趔趄,轻轻地叹了一声,头也没回地就又重新跟上薛仁贵的步伐。
初雪原以为她家殿下也要出去,抓起外袍就匆匆地赶了出来,见她家殿下还在门口站着小声道:“殿下,外边风凉,您还是先进来吧!”
李元婴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几天也恰巧遇上了倒春寒的天气,春寒料硝,冻杀年少,怕说的就是如此吧!
初雪捏了捏手中的衣袍,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好奇,忸怩地问道:“殿下,梁郡公想要到扬州去任职吗?。
李元婴闻言一怔,想起上次芙蓉湖畔李孝逸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不过心里面却有些奇怪,初雪怎么突然问起这斤。来了,这可一点也不像是她的性格啊,狐疑道:“初雪可是有什么心事?”
初要闻言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轻轻一叹,朝“说吧,孤不怪你!
初雪看到她家殿下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情知是殿下误会了,慌忙回道:“殿下不知,其实奴婢姐妹二人原本也是扬州人。武德七年。辅公裙谋反受诛,奴婢的父亲因为坐善辅公佑,籍没其家,所以奴婢姐妹二人虽在襁褓中也因此而被没入掖庭宫,直到后来被选为长孙皇后立政殿里的宫女
听到这李元婴也不由有些错愕。这两丫头的经历和上官婉儿倒是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们姐妹遇到了长孙皇后,而上官婉儿却是跟着武则天。李元婴原来还以为初雪这丫头是看上李孝逸那家伙了。还好不是这种狗血的事情。
见初雪虽然脸上微露出忐忑不安的样子,但那黑亮的双眸中却难掩期盼之色,李元婴心知虽然初雪襁褓时就被没入掖庭宫,对扬州根本不可能有一点印象,但是只要是人都会对故乡有着一丝莫名的眷恋,微微笑道:“初雪是想回扬州去看一看吗?”
初雪娇躯微颤,赶忙低下头紧张的答道:“奴婢不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思乡本就是人之常情嘛!”李元婴爽朗地笑道,“你们姐妹俩也到滕王府有大半年了吧。我却还不知道你们的往事,着实有些不应该啊!初雪想回扬州也不难,再过两月我就要离京黜涉江南道了,到时候自然会经过扬州的!”
初雪顿时眼睛一亮,一脸喜色地说道:“殿下是同意让奴婢姐妹随殿下一起下江南了!”
李元婴有些好笑地说道:“你这担心可好没道理,你家殿下是去当江南道黜涉大使,又不走到并州从军,哪能不带上你们姐妹!”
正小心地收拾着瓜果的初晴看到她姐姐喜形于色地跟着她家殿下从外边走进来,还以为她姐姐是见到了未来的王妃了,不过半晌也没见他们身后有什么人影,有些不解地看着初雪。在听了她姐姐的一阵耳语后,初睛自然同样也是兴高采烈,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过长安城呢。要不是半年前长孙皇后把她们姐妹赐给了滕王,也许这辈子她们也出不了宫门,或者等到山陵崩,送感业寺削为尼。
※※,刻,薛仁贵就带着武照老讲屋来,躬身抱奉道!”殿下娘子已经来了!”
李元婴突然感觉脸上有些热。里暗骂一声没出息,定了定心神。对薛仁贵颌微笑道:“辛苦仁贵兄了!”
不过薛仁贵却罕见地朝李元婴眨一眨眼,拱手道:“殿下,那薛礼就先下去了!”说罢就一脸笑意地退出了房门,害得李元婴一阵恶寒。
武照的出现使得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初晴顿时就成了斤,闷葫芦儿,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她们未来的王妃。也许是喜事近了,今天的武照一改往日素雅的打扮,穿着一身绯红色的丝质长儒,而在儒衣外边,套上一件小巧的白练绣花袖裆,平添了几分俏皮,至于那绝世的容颜,却依旧被遮掩在轻纱帷帽之下。
不过很快,武照就轻轻地将套在她那可爱的双鬟望仙髻上的帷帽给摘了下来,施了个礼说道:“沁见过滕王殿下!”
初雪虽然惊叹于武照的姿容,但却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前去,恭敬地从未来王妃手中接过维帽,双手捧着将它平放在旁边的一个案几上。转身又朝李元婴和武照躬了躬身说道:“殿下,武娘子!奴婢们先退下了!”然后就拉着同样有些呆的初晴离开房间。
初雪和初晴也离开后,幕内的气氛顿时就有了一些不自然。虽然桂阳长公主和宗正寺都已经活动开了,连太史局都已经选好了婚期,不过今天好像还是李元婴和武照两人的第一次独处。李元婴清咳了一声。微笑道:“照娘不必多礼,五皇姐已经去过武宅了吧?”
李元婴是没话找话,不过武照的脸上却是一红。滕王殿下的五皇姐当然就是指桂阳长公主,而桂阳长公主去武宅,可不就是为了纳采问名吗?抬头看了李元婴一眼,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不由抬起娇嫩的小手,用那如新荔鹅脂般晶莹剔透地手背扶了扶有些烫的脸蛋,武照又低声喃道:“儿也是从长公主那里听说殿下因为前段时间跟随孔祭酒苦读而身体抱恙,所以就想着过来探望一下殿下”。嫣然一笑,接着道,“本来三娘也吵闹着要跟儿一起来探望殿下的,只是三娘年幼不懂事,儿担心她打扰了殿下的静养,所以也就没有让她跟着!”
也是因为近在咫尺,否则李元婴还未必能听清武照的低喃。不过话茬打开后,李元婴也就少了一丝尴尬,不好意思地笑道:“照娘不必担心,元婴可没有那么虚弱,其实这病啊,大半是装的!,心里也是暗乐,看来这段时间以来,孔大祭酒可真是受委屈了,听说前几天就已经被天可汗哥哥给狠狠地斥了一番。现在听武照这口气,估摸着外面的人全都把他这次装的病归咎于孔大祭酒了。
“装的?”武照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可爱极了。
李元婴的眼睛顿时就有些直,直到把武照看得羞赧不已才感觉一丝不妥,随手从刚才初晴洗净的桃子中捡起一枚递到武照手中,然后说道:“还不是因为元婴那滕王友郝处俊吗?每天天还没亮就拎着一面锣堵在外面。照娘想来也听五皇姐说过,前些日子为了从皇兄那里争取到这个江南道黜涉大使的差事。元婴每天最多世就睡了两个时辰,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从弘文馆业成。自当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过有那位郝王友在,元婴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过武照的心思哪里还在这上面啊,才被滕王殿下那灼灼的目毙,注视得有些手足无措,结果低头却现她手中突然多了一枚红艳的鲜桃。心里微微一动,轻启朱唇:“桃之夭天,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天,有簧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天,其叶慕慕。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不由自主地读完《桃天》之后,再想起那篇珍藏在她枕子底下那篇同样出自《诗经》的《蒹葭》。武照的脸上自是羞色更甚。
听到武照两颊飞红,面若桃花的低声念着《桃天》,李元婴也不禁有些愕然。《桃夭》是什么?《桃天》是一描写女子出嫁时对婚姻生活的希望和憧憬的先秦民歌。可是躺在献陵里的便宜老爹作证,网才李元婴随手递给武照一枚桃子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枚普通的桃子还能有这样子的象征意义。
第一百二十六章意外来客
婚期步步临盐。六礼中也就只剩下了最后的亲仰。而慷。自然也渐渐地忙碌了起来,特别是杨保妞,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却也不知她具体在忙些什么。不过当事人李元婴倒是清闲得很,在床上躺了这么久,装病是不能再继续装下去了,正在校场上和薛仁贵、萧钥等人在练着箭呢。
虽然李元婴的准头跟薛仁贵比起来那是惨不忍睹,但毕竟当初在修仁村经历了三个多月的特,要想欺负欺负郝处俊还是没有问题的。
阎立本也禁不住捋须笑道:“处俊啊处俊,虽然你走进士及第,不过想在箭术上胜过大王,那可还需要多多努力啊!”由于李元婴大婚在即。再加上马上就要一起离京黜涉江南道了,阎立本这个滕王师出现在滕王府上的时候也渐渐多了起来。
“嗖”李元婴扣住弓弦的拇指一松,箭矢正中五十步之外的靶上红心,轻笑道:“礼、乐、射、御、书、数,这“射。也是君子六艺之一,郝卿可不能轻易拉下啊!”
郝处俊无奈地笑笑,这哪是他想要和滕王比试箭术啊,分明是被滕王硬拉着嘛!把手中的弓递给一旁看戏的郭迁,又从王伦手中接过一条汗巾擦了擦额上的细汗,转头对李元婴迟疑道:“殿下,昨天褚公派人过来说让处俊今天去一趟褚宅,现在时辰也差不多了,殿下您看是不是”。
没想到郝处俊到把褚亮给搬出来当挡箭牌了,看着郝处俊那垂头丧气的模样,李元婴就不觉有些解气。让你整天堵在门口玩打击乐!心里也暗暗打定主意,这次从江南回来后,一定耍让侯君集把这个家伙从滕王府中外放出去。
看在今天也把郝处俊给折腾够了的份上,李元婴点点头道:“既然是褚公吩咐,那郝卿就快点过去吧!”
郝处俊顿时如蒙大赦,立刻分别向李元婴和阎立本施了一个礼。落荒而逃。只是一时没留神,却和兴高采烈地从校场外走进来的李治撞了个满怀。
“啊,晋王殿下恕罪!”郝处俊连忙把李治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声赔罪道,心皂也是暗暗叫苦。
李治最近的心情那是愉快得很,盼星星,盼月亮,他父皇总算是准许他出阁开府了,在崇仁坊赐了一座大宅子给他充当晋王府,和他的舅舅兼未来老丈人长孙无忌做起邻居来了,而且由于婚期将近,弘文馆也给他放了九天的婚假,这也是李治为什么这个时候能出现在滕王府的原因。当然不会怪罪郝处俊,一边拍着衣服上的尘土一边如春风拂面般和煦地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既然放了婚假,李治当然是要把这个长安城给好好地逛上几遍,弥补一下这十多年来的遗憾,不过虽然他已经出阁,但晋王府的属官却一时还没有配备,唯一的侍读李义府也还得在御史台处理公务,所以这几天来他一直是把滕王府帐内府典军萧钥这斤。“长安通”给借了去。
看着郝处俊随后匆匆离去的背影。李治摇摇头,快步走过来有些好奇地问道:小皇叔!郝王友这是怎么了,雏奴怎么看他好像有升么事火烧眉毛了似的!”
李元婴忍俊不禁,薛仁贵也笑呵呵地说道:“晋王殿下,想是郝王友今夭被滕王殿下逼着练箭,累坏了吧!”
李治一愣,将郭迁手中的木弓接了过来,往拇指上套上一个扳指,用吃奶的劲费力地拉了一下弓弦,有些气喘地问道:“锋奴如果没记错的话郝王友好像走进士第吧,小皇叔怎么让郝王友练起箭来了?。
李元婴微微一笑,再次将箭矢维准靶心,张开弓弦,他哪能跟李治说他刚才是在玩打击报复呢。不过阎立本倒是很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晋王殿下此言差矣!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驻,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箭术之道,虽不用精,但亦不能不学啊!”
李治登时就被唬住了,抱拳恳切地说道:“阎侍郎说的是,椎奴受教了”。
看着李治也在费劲地拉着弓弦。李元婴笑道:“雅奴今天又走到小小皇叔这里借人来了吧!”转而对萧钥道,“萧卿,你跟维奴去吧!”心里又是一动,是啊,雉奴虽然出阁。但王府官还没有配齐,既然李世民这么看好郝处俊,要不就让他转任晋王友算了。
不过李治却放下木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说道:“不去了,不去了!长安城虽大,不过这几天来雅奴也都逛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手里的木弓,眼睛一亮,又腆着脸道:“小皇叔,要不我们去少陵原狩猎吧”。
“狩猎?。李元婴微微一怔。摇头笑道:“小皇叔看你是想去玩吧。这可不成,你父皇是不会答应的,这个责任小皇叔可担当不起!”
李治顿时就有些沮丧,而这时候滕王府司马张天水也突然从校场外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李元婴讶道:“张卿,何土曰北惊牲”
张天水拱了拱手,朝阎立本身上瞥了一眼,迟疑道:“殿下,是,,是魏王殿下和新任魏王府长史杜楚客来了
“青雀,”李元婴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僵住,难怪张天水如此表情。竟然是李泰来了,朝四周环望一下,现不只是他,不管是薛仁贵、萧钥,还是李治、阎立本,脸上都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也是。滕王李元婴和魏王李泰的矛盾朝野谁人不知,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李元婴心里冷笑,不过人家眼巴巴地登门拜访,拒之门外可不是滕王府的待客之道。对张天水挥了挥手道:“张卿,你去把青雀和杜长史引到校场这里来吧!”杜楚客,传说中莱成公杜如畸的弟弟,杜荷那只小狐狸的手段李元婴也已经见识过了。不知杜楚客这只老狐狸又打着什么主意呢?
※※
少顷,李泰和杜楚客两人就在张天水的指引下来到了滕王府的小校场上,向李泰施了一礼后转身离去。滕王府喜事将近,长史卢承庆不管事,他这个总摄府事的滕王府司马当然也是杂事繁多。
李泰一脸堆笑地快步走来作揖道:“青荐见过滕叔,见过叔丈人!”虽然对李元婴丝毫没有仇人见面时的那种咬牙切齿,但是李泰看向阎立本的目光中却明显带着一丝恨色。
“魏王殿下有礼!”阎立本微微一躬,拱手道。别说他只是一斤。叔丈人。就算是老丈人阎立德也不敢受李泰一礼,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李泰当初就曾以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多轻慢于他而向李世民告了刁状。
而李治、薛仁贵、萧钥等人自然也都一一导李泰见礼。
李元婴将手中之弓往郭迁身上一抛,伸笑脸人,看在李泰也装得很辛苦的份上,一边轻轻取下套在右手拇指上的玉石板指,一边温和地笑道:“青雀可是稀客啊,怎么突然想起小皇叔来了?这位应该就是魏王府长史杜公吧,果真有当年莱成公之风啊!”其实李元婴这话就是瞎扯了,杜如晦贞观四只就死了。他哪里见过杜如晦长什么模样。
“杜楚客见过滕王殿下,晋王殿下”。听到李元婴提及自己,一脸美髯的杜楚客连忙上前作揖道,“楚客早在瀛州的时候就已经对殿下的,滕王体,如雷贯弄了,只是未曾见过殿下亲笔,一直引为憾事。前两天回到京师,又从小侄杜荷口中听说了殿下前些日子酒后写下的那《侠客行》,“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壮哉!每每读此,不禁神往啊!
故此楚客今天冒昧登门拜访,以见殿下真容。没想到滕王殿下除了工书善诗外,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好箭术!也是,恐怕也只有滕王殿下如此风流人物才能吟出“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值赫大粱城”这般豪迈的诗句了”。吟到高兴处杜楚客也不禁抚须拍掌,浑然忘记了他面前还站着三个亲王和一个三品大员。
李泰看到他的魏王府长史那有些癫狂的模样,笑呵呵地说道:“青雀前些日子就从柴二郎那里听说了滕叔身体欠安,只是由于撰修《括地志》的原因,一直未能脱开身来探望滕叔,还请滕叔见谅!”说起《括地志》,李泰的眼睛里就不免有些得意,李元婴工书善诗又如何?宗室中除了他魏王李泰以外还有谁能像他这样著书立志的!
“楚客失态了!”李泰的声音也终于让杜楚客回过神来,老脸一红。拱手说道。
李元婴不由腹诽,撰修《括地志》?说的倒是挺冠冕堂皇的,好像整部书都是他一个人撰修的一样。也不知召那么多文学馆学士干什么。恐怕前些日子滕王府中传出他生病的消息后,最开心的就是这位魏王泰了。也同样微笑道:“只是一点小恙而已,让青雀挂心了”。
目光转而移向杜楚客,从上回在两仪殿听到李世民任命杜楚客为魏王府长史后,李元婴就让萧钥去了解了一下杜楚客的生平。其权杖淹和其兄杜如晦都先后出任过贞观朝的宰相。但是他却在嵩山上隐居了多年。直到贞观四只杜如晦死后才被李世民召为给事中,擢中郎将,出为蒲州刺史,徙瀛州刺史。
笑容可掬地说道:“元婴一些微末小道,岂敢当得杜长史如此赞誉。羞煞元婴了!”不过李元婴心里却直犯嘀咕,这斤,杜楚客虽然还没有跻身三品大员的行列,但是既担任过门下省的给事中,又担任过中郎将。文武全才不说,而且还有过两任的方主官的经历,就可见其绝非泛泛之辈。虽然有过在嵩山当过几年隐士的经历,但是像这样的一个人物会因为一诗而出现刚才那种反应吗?反正李元婴是不信,总感觉杜楚客表演的成分多了些,只是又猜不透他能有什么目的。难道只是为了缓和滕、魏两王之间的关系?
李治这时也笑道:”久闻杜长吏早年曾隐遁嵩今看杜长史。仍然刀忍口一的隐士风采啊!”
当日柴令武就跟李泰说起过他心里面的猜想,所以李泰对在滕王府中见到他的九弟也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戏谜道:“椎奴,你都已经是快要大婚的人了,怎么还东跑西逛的!”
李治顿时就有些郁闷,不由嘟囔道:“再怎么东跑西逛不也还只能呆在长安城里吗?”
李元婴笑道:“怎么,椎奴还惦记着去少陵原吗?那好,等这次小皇叔从江南回来后,就去皇兄那边给你求求情”。
听到李元婴说起江南,李泰眼中又不禁闪过一丝嫉恨,虽然事情已经过了一个月有余了,不过每次想起当日在立政殿中他和李元婴那截然相反的结果,心里依旧是忿忿不平。随即也说道:“雉奴不是已经出阁开府了?想来大婚之后也该之官了吧,等到了并州以后,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胜景就在眼前,一个少陵原算得了什么!”心里接了一句,当然还有控弦二十万的薛延陀。
“并州?”李治无奈地说道,“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父皇说了,不让椎奴之官!”
李泰脸色顿时一沉,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李恪和李佑虽然也同样滞留在卓师,但他们只是事出有因。除了李承乾那竖子以外,他是唯”就不存在了。低头一思量,接着便怂恿道:“椎奴既然不想留京,那为何不去请舅舅出面呢?只要能得到舅舅的支持,父皇和母后也应该不会反对吧”。
李治苦笑道:“这怎么可能。如果雏奴之官并州,那淑娘自然也要跟往,舅舅又怎么会答应!”
“饰奴不试试又怎知不行呢?”李泰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继续怂恿道。经过那夜柴令武的提醒,李泰也已经开始正视他这位将要大婚的九弟了,他那位舅舅虽然如今深居简出,但是在他父皇心里面的份量却是不轻,如果李治因为淑娘的缘故而得到长孙无忌的支持,其威胁恐怕不弱于李承乾那竖子啊。心要暗思,要是父皇能够像对越王李贞那样远远地把李治打出去就好了。
李元婴不由暗笑,李泰心里想着什么他哪能不清楚,耳惜他心里面的算盘是打不响了。
“魏皇兄说的是!”李治点了点头,立刻抱拳告辞而去,不用问就知道是找长孙无忌去了。
李元婴莞尔,谁说李治优柔寡断来着,现在不是挺雷厉风行的吗?也抱拳道:“校场简陋,怠慢弃雀和杜长史了!”
杜楚客有些惶恐地拱手道:“殿下言重了,楚客这次冒昧地拜访滕王殿下,其实是厚颜想向殿下求一幅字”。
※※
书房中,直到杜楚客心满意足地带着一幅墨迹稍干的《侠客行》和李泰一起离去后,李元婴也还是没能看出杜楚客这是演的哪出戏,轻轻地按了按额头,看到阎立本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奇怪地问道:“王师。你对今天之事有什么见解吗?”他和李泰的矛盾连李世民都知道,所以虽然明知阎立本和李泰有亲戚关系,但也一点都没有避讳。虽然没指望这位李泰的叔丈人能说些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嘛,说者姑妄说之,听者姑妄听之,听听也是无妨的。
阎立本犹豫了一会儿,不过看着书房内的薛仁妾和萧钥也都是滕王心腹之人,点了点头。让郭迁和王伦把房门关上后在外边守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当初韦挺因为弹劾大王不当而左迁象州刺史后,立本就以为大王应该会很快向圣人建议另择滕王师,毕竟家兄之女就是魏王妃,可万没想到最后却等来了拜立本为江南道黜涉副使的诏书。大王虚怀若谷,让立本汗颜不已啊!”
李元婴不好意思地笑道:“王师过誉了!”心说要不是提名卢承庆被李世民给否决了,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人选,鬼才会选一个不安定因素呢。
阎立本轻声一叹,有些无奈地说道:“大王!立本也不隐瞒,去年大王随圣人巡幸洛阳宫前,立本才网迁滕王师的时候,立本的那个侄女就曾经找过立本,希望立本能够游说大王在魏王和太子,”
下面的话阎立本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也已经很明白了,李元婴颌道:“王师当时应该是拒绝了吧!。
阎立本点点头,接着道:“不过在大王荐举立本为江南道黜涉副使的次日,魏王又让婉娘找到立本,说是,说是”
李元婴见阎立本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由眉头微蹙,狐疑道:“不知某那个魏皇侄又打算如何对付某了?”
“杀!”阎立本迟疑了半天。才从口中吐出这么一个字来。霎时间。书房之中仿佛变成冰窖一般,寒气逼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墙脚
“李泰那竖子想要杀某?”李元婴怔怔了好一会儿,才门
阎立本被李元婴那冷峻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叹一声,点了点头。将当日阎婉到他家所说之话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李元婴慢慢踱了几步,摇头笑道:“看来某这个魏皇侄还是不长记性。依旧是冲动得很啊!”
薛仁贵更是不由拍案怒道:“滕王殿下乃魏王泰亲叔,没想到魏王泰竟然丧心病狂如斯。哼,不过他要想对付殿下,那也得看薛礼手中的方天画戟答不答应!”
萧钥皱了皱眉头,摸着下巴说道:“李泰素来骄纵,平日里连魏相公、侯相公都不放在眼里,比起刚才他那强作笑脸的样子,这才符合他的性格。只是不知这件事情和今日李泰、杜楚客联袂而来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元婴颌冷笑道。
阎立本轻轻捻着胡子,迟疑道:“这个”立本也没想到魏王今天竟然会亲临滕王府拜访大王,这确实与他平日的言行不符,但到底他和杜楚客心里面存着什么心思,立本就无从得知了!会不会是当日立本拒绝了以后,魏王担心立本会向大王道出当日之事,所以上门试探来了?”
“今天距殿下被圣人任命为江南道黜涉大使也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了。若是真如阎公所言,那李泰的动作是不是太迟缓了一些?”萧钥显然不认同阎立本的推断。
李元婴笑道:“这也不一定。某不也走到了今天才知道某那位好侄子曾经生出过要杀某的想法吗?。
“立本有罪,还请大王责罚!”阎立本心里登时一紧,慌忙跪下叩头道。
李元婴看到阎立本突然这么大的反应也不禁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话里边好像是不自觉地有一些埋怨阎立本的味道,连忙把阎立本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堆笑道:“王师快快请起,刚才失言,是元婴之过,还请王师恕罪!王师若是如此,元婴情何以堪!”
虽然阎立本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知他,不过李元婴也能够理解,不管怎么说阎立本也还是李泰的叔丈人,要是没有一点私心那就显得假了。心里面对阎立本同样也是感激的,因为若是当日阎立本真的被阎婉说动,那下江南以后,即使李元婴对阎立本早有提防之心。也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对阎立本自然是要多加安抚,否则让他成了里外不是人而又倒向李泰那边去,那李元婴可就追悔莫及了。毕竟阎立本除了是李泰的叔丈人这一身份以外,各方面条件都是不错的,甚至可以说是满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李元婴当初也不会在李世民面前荐举阎立本为滕王师。
如今滕王府的班底中,在朝堂上能说得上话的恐怕也就只有卢承庆和阎立本两人。但民部侍郎兼检校兵部侍郎卢承庆算得上是李世民的心腹,在滕王府的兼职也基本上属于象征意义,平日里让他帮点小忙还成,想要与其交心却是不易。倘若能够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与阎立本坦诚相待,那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阎立本虽然只是刑部侍郎,但在散官上已经是从三品的银青光禄大夫了,一旦刑部尚书出缺,阎立本递进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多谢大王!”被李元婴搀扶起来后,阎立本也算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之所以在心里连番犹豫,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后才说出来,生怕滕王怪罪,使得他不仅无功反而有过。如今看来。他果然是没有看错滕王啊!也是。滕王虚怀若谷,外举不避仇,又岂会因为这点小节而责难于他呢!
李元婴微微一笑,亲自把阎立本扶到椅子上坐下。椅子嘛,自然是李元婴让郭迁做的,不过这年代这玩意儿属于奇技淫巧,李元婴可不想又在外头传出一个木匠王爷的头衔来,所以也只是在书房里摆放几张而已。
“至于杜楚客嘛,”阎立本抬头看了李元婴一眼,接着说道:“立本知道大王甩为杜楚客是太子舍人杜荷之叔而对其多有迷惑。当初杜楚客出为蒲州刺史前,立本也还只是一个吏部主爵郎中,和他也并无多少接触,不过立本却清楚地记得,当初杜楚客隐遁嵩山,曾自言除非官拜宰相,否则便不出山。后来莱成公薨,圣人追忆莱成公,几番劝说之后,他才出山被征辟为给事中。”
“这件事情元婴前些日子也曾听萧卿说起过,王师的意思是说杜楚客既有此心。今官拜魏互府长史。如鱼得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拥览。吧!”李元婴皱着眉头说道,“不过,他今天携李泰一起登门求字又是唱的哪出戏?。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杜楚客的坚持,元婴可不信李泰能来滕王府强作笑脸”。
阎立本摇摇头道:“大王为难立本了!不过立本猜测杜楚客会不会是想让魏王缓和与大王之间的紧张关系?毕竟魏王如今与大王交恶,实属昏聩。说来魏王和大王之间的矛盾,也只是起于韦挺左迁象州刺史。而大王这边却无任何损失,如果魏王真能放下心中的芥蒂,要想改善和大王之间的关系,也并非不”阎立本突然噎住,既然如今滕王已经知道李泰对他生起过杀心,想来是不可能了。
萧钥张张嘴,本想说前段时间被滕王殿下弹劾而除名流放裔州的薛万彻其实也是李泰的人,不过想想还是没有对阎立本说出来。
缓和关系?李元婴不由失笑。不过阎立本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想来李泰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对他和薛万彻的关系洞若观火。迟疑了一下。转而问道:“王师!其实元婴心里也有些不解,按照常理,王师理应支持魏王泰才对吧,不知为何
“大王终于问起了吗?”阎立本见刚才李元婴没有怪罪于他后,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从椅子上又站了起来。笑笑道:“大王说的没错,魏王是家兄之婿,按照常理立本是该支持魏王。不过如今储君之位早已定下,立本先是圣人之臣,尔后才是魏王妃之叔,自当恪守人臣之道。岂能扰乱朝纲。再说,以魏王如今之言行,若真继承大统,怕也不是江山社稷的福音啊!”
不过李元婴听完心里面却有些不以为然,虽说李泰那小胖子对他这个叔叔生起过杀心,但他那位天可汗哥哥对李建成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也照样开创了一个贞观盛世吗?
※※
“仁贵兄,萧卿,你们以为阎立本今天之话有几分可信?”阎立本告辞离去后,李元婴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挂在墙上的一幅画上,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这幅李元婴的肖像图,正走出自阎立本这位当朝丹青第一名家之手。
薛仁贵迟疑道:“殿下,刚才薛礼也一直在注意着阎公,能够在薛礼的目光注视下说话时眼睛没有躲闪。薛礼以为阎公应该不像是在作伪!而且而且刚才在校场的时候,薛礼也感觉到魏王泰看向阎公的目光中好像透着凶光!”
李元婴不由暗笑,没想到薛仁贵的眼睛还有测谎仪的功能,“萧卿。你认为呢?”
萧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皱着眉又说道:“萧钥也觉得阎立本应该不似作伪,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阎立本毕竟与李泰有亲,殿下对阎立本也还是要存有提防之心!”
“这是自然”。李元婴脸色一凛,沉声说道。
紧接着萧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摇头道:“不过殿下,说起来李泰对阎立本也没有什么好不满的”。
“呃?”李元婴狐疑地看着萧钥。
萧钥笑道:“殿下应该知道李泰的数王府司马苏勋吧?”
李元婴点点头,李世民当年的十八学士之一,他当然听说过,要知道,李泰最近在修撰的《括地志》就是这个苏勋向李泰建议的。说来比起房玄龄、虞世南等人,同为十八学士之一的苏勋混得就不怎么好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李泰身土。
萧钥接着笑道:“虽然这个苏助是魏王府司马,李泰的心腹,但是他却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就是太子妃苏氏的伯父!想当初圣人拜苏助为魏王府司马的时候,萧钥估计应该是想缓和下太子和李泰两人之间紧张的关系吧,没想到苏勋进入魏王府后就立刻倒向了李泰,东宫传言。当时太子气急之下还打了太子妃一耳光。如今看来,阎立本和这斤。苏勋也有些相似啊!”
李元婴也是一愣,这么说李泰撬了李承乾的墙脚,而他又挖了李泰的墙脚,因果循环啊!心里面连忙也把武家的人数了一遍,暗松一口气。还呆在岭南的那两个九品小县尉,谁要就拿去吧。轻声说道:“那这么说,皇兄任命杜楚客为魏王府长史也未必没有当初任命苏勋为魏王府司马时的心思。不过现在看来,这位莱成公之弟怕也是要步苏勋的后尘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宾客
闲暇的时米并没有多久,眨眼间太史局精挑细选出来的杰朴一,日子也悄然而至。婚礼,又称为昏礼。顾名思义,婚礼是在黄昏时分进行的。虽然距离去安民坊武宅亲迎还有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但是有着郝处俊这位滕王友在,李元婴也还得麻利地起来。不过才在初雪和初晴的侍候下穿好衣裳,就听门外郭迁传话,说是阳翟侯褚亮来了。
李元婴暗暗呕舌,这位老爷子都已经八十多岁了还这么喜欢凑热闹不禁看了看窗外还蒙蒙亮的天色,摇头不已,褚老爷子看来是今天第一个上门来的宾客了,可不能轻易怠慢了!匆匆忙忙地梳洗完毕,就出门迎接褚亮去了。
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李元婴心里想着这几天来杨保娼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教授的那些礼仪,无奈地摇摇头,拱手道:“某有嘉礼,请公有顾”小
褚亮在褚遂良的搀扶下笑呵呵地说道:“敢辞!”
“敢冉请”。
“辞不得命,敢不从”。
阵没有营养的对话之后,李元婴这才把褚老爷子给迎了进来。
褚亮转而对褚遂良道:“二郎。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快去早朝吧!”
褚遂良点点头,朝李元婴拱了拱手道:“滕王殿下,遂良先行告退了”。
“馆主慢走!”李元婴也在另一边搀扶着褚亮,笑容可掬地说道。虽然李元婴已经不再是弘文馆学生了,不过仍然继续称呼褚遂良为“馆主。”
褚遂良走了几步,又突然驻足回过头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滕王殿下!今天也是晋王殿下大婚的日子,遂良身为起居郎,今天恐怕要一直跟随在圣人旁边,可能无法参加殿下的婚会了!还请滕王殿下见谅!”
“无妨,无妨!”李元婴笑吟吟的说道。听说太史局的人将他和李治的婚期定在同一天后,李元婴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像褚遂良、李大亮、阿史那忠等这些宾客可能来不了。但毕竟这样一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今天应该就不会再出现在滕王府中了。李元婴可不想好不容易才结这么一次婚,还要玩得战战兢兢的。
感觉到李元婴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褚遂良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了下来。再次拱手道:“那遂良就先行恭喜滕王殿下了!”抬头看了看天色。连忙加快脚步赶早朝去了。
褚遂良走后,褚亮也笑道:“兰径香风满,梅梁暖日斜。言是东方骑,来寻南陌车。靥星临夜烛,眉月隐轻纱。莫言春稍晚,自有镇开花。褚亮也给滕王殿下道喜了!”
“同喜,同喜!久闻褚公善文工诗,当年就曾经是皇兄的天策府文学,果然名不虚传啊!”李元婴也恭维了几句。
褚亮笑着摇摇头道:“比之滕王殿下的《侠客行》,褚亮不过是班门弄斧耳!天下间诗作能得伯施兄按:虞世南,字伯施如此推崇的。除了滕王殿下,恐怕再无第二人了”。
在客堂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褚亮聊着闲话,追忆一下当年的峥嵘岁月。很快,李元婴也就渐渐地忙活了起来!虽然因为李治也在同一天大婚的原因,宾客分流了一部分,但毕竟滕王李元婴名声在外,这些宾客也就一拨一拨地登门了。一些小鱼小虾让薛仁贵、萧钥、张天水等这些摈者迎接就可以了,但像虞世南、侯君集、孔颖达、苏定方这些大佬,李元婴还是得跟刚才迎接褚亮那样亲自把他们迎进来。至于褚亮嘛。只好让郝处俊去与他作伴了,反正这个郝处俊在滕王府里,除了碍眼之外,也就只有陪李元婴练箭和陪褚老爷子聊天这两陪的功能。
※※
“没想到能劳动侯相公大驾,元婴受宠若惊啊!”说实话,李元婴确实没有想到侯君集也会亲自过来参加他的婚会,毕竟李治和长孙无忌那边好像更重要点,而且还是这么早就到了,这句受宠若惊还真不是恭维之辞。只是心里面又暗暗叫苦,前脚才让薛仁贵把苏定方给引进去,后脚侯君集就到了滕王府门口,希望这两个仇家等会儿见面的时候能温和点吧!
很少见过笑容的侯君集这时也是一脸笑意,“君集给殿下贺喜了!殿下大婚,君集又岂敢不来!”不过很快那少见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李元婴一愣,朝侯君集的目光看去,却现新任给事中崔仁师也出现在了平康坊内。前几日李泰都能登门拜访,李元婴对崔仁师这个魏王党的到来也没有丝毫的意外
“,口然也就明白了侯君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然当日两甩刚以一崔仁师能从殿中侍御史擢升为给事中。侯君集走出了一把力,但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也正是崔仁师弹劾的。以侯君集瑕疵必报的个性,在李世民面前给一个片刻前还是仇敌的人说好话,崔仁师恐怕也是唯一一斤小了。可偏偏还必须如此做,就可见侯君集当时心里面有多憋屈了。
“崔仁师见过滕王殿下,侯相公!滕王殿下恭喜了!”崔仁师看到侯君集时也怔了一怔,将礼单交给身边的张天水后,身后的四个家佳便把两个大箱子给抬进了滕王府中,抱拳笑道:“当日在两仪殿中,滕王殿下和侯相公对仁师之恩,仁师永不敢忘!”
李元婴不由扫了一眼张天水手中长长的礼单,又看了看那四个家幢费劲的模样,心里暗道,果然不愧走出身五姓七家中的博陵崔氏啊,出手就是不凡!不过联想到前几天李泰和杜楚客联袂登门,崔仁师今日之行也未必没有李泰的意思在里面啊,毕竟崇仁坊那边一个是柚的嫡亲弟弟。一个是他的表妹,李泰今天自然是要去晋王府的。
只是刚才崔仁师这话好像有些火上浇油的感觉,李元婴笑笑,赶忙让张天水和萧钥也把这两个家伙给领进去,虱子多了不痒,再算上一个苏定方,他们之间的矛盾李元婴也不管了。呃,还有再过一会儿也该来了的李道裕。
总算是挨到了申时,阎立本和卢承庆也都各自从他们的衙门里回到滕王府,使愕站在门口好忍个时辰。脸上笑得都有些僵的李元婴总算是可以好好地歇一歇了。有长袖善舞的阎立本和卢承庆在外边接待那些宾客,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从弘文馆下学的李孝逸也带着刘仁愿、程处弼和李道裕姗姗来迟。推门走进书房,看到李元婴舒服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而初晴和初雪也分立左右为他扇着扇子。李孝逸不由笑道:“二十二郎,外边阎侍郎和卢侍郎他们如此忙活,你到是好自在啊!”
李元婴睁开双眼,懒洋洋地说道:“自在?元婴今天可是卯时就起。在府外从辰时一直站到了现在。好不容易才喘了会儿气,容易吗我!”饮了一口茶,现李孝逸的身后没有刘仁愿的身影,轻咦道:“对了,士元兄怎么不见?。昨天他就曾交代让李孝逸下学后顺道去右卫和将作监把他们仁请来。
程处弼不屑地说道:“他还能去干什么?还不是去找他师父苏将军丢了”。
李元婴不由失笑,虽然因为当日在福临楼门前刘仁愿和程处弼的赌约。这两个家伙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至少已经没有见面就吵,但是每次提到刘仁愿的时候,程处弼还是一脸不屑,而反之,刘仁愿也是亦然。
李孝逸笑道:“三郎是不服气了。呵呵,虽然士元在弘文馆浪费了两年光阴,经史依然未通,不过跟随苏将军学习兵法韬略却已有小得!”
李道裕也说道:“是啊,苏将军一身兵法韬略尽得卫国公真传,士元能得到苏将军的称赞,也是不易了!”虽然李道裕也是最近才结识了苏定方,不过由于有着共同的仇视目标侯君集,李道裕还是很入苏定方法眼的。
程处弼顿时就有些郁闷,本来看到刘仁愿最近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模样,他也有种跟着苏定方学习兵法的冲动,不过很快就无疾而终了。而且还被刘仁愿给嘲笑了一番。
插科打详中,李元婴刚才的一身疲惫也悄然消失,谈兴正浓的时候。郭迁突然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恭声道:“殿下,杨保娼说吉时已近,殿下该出了!”
李元婴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了下来,朝郭迁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拍拍手笑道:“走,该亲迎去了!”
李孝逸等很自觉地就先退出房门,初雪和初晴连忙把早已准备好的襄服和冕冠给李元婴穿戴上,又上下打量了老半天,没有现什么砒漏后,才把李元婴给放了出去。
李元婴要去安民坊武宅亲迎。李孝逸、程处弼等这些少年郎自然也要跟着同往,前呼后拥地走出滕王府后,张天水和薛仁贵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踏上由十六名执乘亲事驾驻的亲王轮车后,在前头十六名手执弓仗的执仗亲事开道下,亲迎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出了平康坊。
第一百二十九章婚会
安民坊距平康坊并不远,吹吹打打地出了平康坊西门居只门大街而下,一过宣阳坊右拐,再经长兴坊,亲迎队伍很快就在安民坊武宅的大门前停了下来。
降格,穿着一身隆重衰冕的李元婴缓步走下格车,而包括应国夫人杨氏在内的武家人也已经在门口久候多时了。在赞礼着的指引下走进武宅,经过奠雁等一系列罗嗦繁杂的礼仪之后,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李元婴总算是缓了一口气,这罪可不比前头在滕王府门口迎宾的时候好受。
前呼后拥地来到一处小楼前,程处弼笑嘻嘻地腆着脸说道:“殿下。您该吟催妆诗了吧!”
李孝逸也促狭道:“是啊,二十二郎!《侠客行》的豪迈我们都见识到了,不知二十二郎的催妆又有何佳作呢?。
李元婴微微点头,心里没由来也有了一丝紧张。不过催妆诗嘛,当然难不倒他,早在一个多月以前他就已经在思量了,于是高声诵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
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毕竟是亲王纳妃,武家当然不会为难李元婴,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闺门缓缓打开,不过先钻出来的却是武照那古灵精怪的妹妹武三娘。
满脸堆笑的程处弼顿时一怔,古怪地看着李元婴迟疑道:“殿下,您这滕王妃也太小了点吧!”
刘仁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讽刺道:“脑子不开窍也就罢了,连眼神都不好使!你看那位小娘子身上穿的是王妃吉服吗?”
程处弼这才释然,不好意思地笑笑。紧接着又对刘仁愿冷哼了一声。
被程处弼这么一打岔,李元婴再往小楼看去,武照穿着一身花钗榆衣和穗袖,已经在身后那个余名侍女的陪伴下缓步走了出来。可惜由于武照手中那面精致的金缕罗扇遮掩着,李元婴也无法看到现在的武照又是怎般模样,不过依稀还是能够从她表露在外的那双明媚的大眼睛中看到一丝羞涩和喜悦。
迎出武照后,婚前礼还得继续进行。临行前,应国夫人又依例在武照的耳边说了几句诫后,李元婴这才牵着武照的小手把她迎上跟随在亲王格车身后的那辆彩车中。
车驾在滕王府门口停下,早已的到消息的宾客们自然也都迎了出来。而进门同样也是很有讲究的,李元婴先下络等候,站在南面对紧接着走下车来的武照作了一个揖后,才能把武照给领了进去,走到寝门前。又得再作一个揖,而接下来,自然就是同牢合卷之礼。充当赞者的杨保娼早已将同牢肉和合卷酒给准备好了,不过这时候却听到负责今天滕王府保卫任务的萧钥慌慌张张地来报,说是圣人和皇后来了!
李元婴顿时愕住,诧道:“皇兄和皇嫂怎么就过来了?那维奴那边呢?。武照这时也惊讶地把手中的金缕罗扇放了下来,这倒省了李元婴作却扇诗的工夫,只是虽然现在的武照比起往昔,更加地美艳不可方物。可惜李元婴此玄的心思已经不在这边了。
杨保娼想了想笑道:“想必是晋王殿下那边已经礼成了吧!晋王府和长孙司空的府第只有一墙之隔。亲迎当然不需要多少时间,而且圣人和皇后从晋王府过来也就只要穿过春明大街而已!殿下快点去迎驾吧!”
“殿下,那知,”本来就羞涩紧张的武照听到圣驾来了以后就更加地手足无措了。
李元婴转过头来,看到武照那宛若桃花的面颊,也是失神了片玄。微笑道:“杨保娼,你在这里陪着照娘,元婴先出去迎驾!”
“奴婢省得!”杨保娼点点头道。
※※
“臣弟拜见皇兄!拜见皇嫂!”李元婴虽然急急忙忙地赶了出去,不过这时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也已经到了客堂上。
长孙皇后连忙上前将李元婴给扶了起来,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叹道:“转眼间,雏奴长大了,二十二郎也长大了”。
而一脸喜庆之色的李世民看到难的穿着一身衰冕的李元婴也是笑容更甚,拱手笑道:“二十二郎,皇兄和皇嫂也给你贺喜来了!”
“多谢皇兄!多谢皇嫂”。李元婴抬头朝李世民身后看了一眼,好嘛。一水儿的紫袍、通天冠,看来李世民离开晋王府后,那里的宾客们也都跟着过来了,连今天当了老丈人的长孙、面团也在其中,当然还有强作笑脸的李泰。
李世民之后,他身后的那些三品大员自然也都纷纷上前见礼,房玄龄、高士廉、段志玄、川尸放一一一这些凌烟阁上的名臣良将李元婴算是,次认仓收下来。李元婴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大臣,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中书侍郎本文本也将手中早已拟好的诏书打开,高声朗诵。
虽然诏书写得是云山雾罩的,不过李元婴毕竟在弘文馆中熏陶了近半年时间,又在孔颖达手下特了十几天,自然也能听得明白。今天之后,他这个实封八百户的滕王就要变成实封千户了,除此之外天可汗哥哥还赏赐了三千彩段和八十匹御马。
李元婴心里一动,不由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之中的李泰,果然是脸色阴沉啊!也是,即使是李泰也只有实封八百户而已,李元婴也没想到李世民竟然会把他的实封加到一千户去,这可是宗室二十几个亲王中的最高实封了,就连打下大唐半壁江山的河间王李孝恭也只是一千两百户的实封而已,也不知椎奴那边得的是什么赏赐。不过既然连魏征、王挂这几个老头儿都没有出言反对,那李元婴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谁会嫌给自己的赏赐少,连忙再次拜道:“谢皇兄!”
本文本将诏书念罢,殿中监宇文士及也笑吟吟地让几个兵士把那赏赐的三千彩段给抬了进来,一脸谄媚地说道:“殿下,另外那八十匹御马士及也已经让尚乘局直长阴弘智送到殿下府中的马厩里了!”
“有劳宇文监了!”李元婴对这个李世民的大管家也拱了拱手笑道。由于当初阿史那忠也被宇文士及唬住,李元婴并不知道那日在函谷道,要是宇文士及能够及时救援。他也不必险死还生,受那三个多月的罪。所以,虽然李元婴对宇文士及好感欠奉,但还是颇为敬重的。
当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是宇文士及当日就从刘仇手中救下李元婴,李元婴也就不可能在茅津渡口遇见薛仁贵了。
长孙皇后嫣然笑道:“陛下,既然已经来过滕王府了,那我们还是先回宫去吧,刚才听萧典军说二十二郎的同牢合卷之礼还没有完成呢。可不能误了吉时啊!”
李世民微微颌,捋须笑道:“皇后所言极是!二十二郎,那皇兄就不留在这里耽误你的同牢合卷之礼了,哈哈!”
李元婴心里当然巴不得早点把李世民给送走,他留在这里李元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忙说道:“恭送皇兄,皇嫂!”
李世民戏徒道:“皇后果然目先戏口炬啊!二十二郎急了,哈哈!呃。不过明天记得要早起啊,皇兄和皇嫂还在宫里等着二十二郎和滕王妃的朝见呢!”
李元婴心中大汗,顿时被噎得作不得声。
总算是送走了李世民那个老不正经的,李元婴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嘱咐阎立本、卢承庆等人招待好魏征、房玄龄等这些朝中大佬后。李元婴在客堂上作了一个罗圈揖,笑道:“怠慢诸公,元婴先行告退了”。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滕王殿下还是快点进去吧,依亮看,滕王妃怕也是等不及了吧!”顿时笑声一片。
李元婴不由翻了个白眼,这声音。不是褚亮那老不正经的家伙是谁。
※※
“君集,你今天竟然没有出现在晋王府中,这可让老夫有些意外啊!”李元婴离去后,魏征在客堂上环望一番,在侯君集的席旁施施然坐了下来,有些奇怪地问道。
而苏定方远远地看到魏征坐在侯君集的旁边,也不由冷哼了一下。李道裕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苏将军何必动怒,侯君集之所以能够拜相,本就是魏公的举荐,侯君集和魏公的关系,当然不差!”
侯君集看到魏征也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拾起搁在案几上的青铜酒狗给魏征满上一杯,将其捧到魏征的面前,徐徐道:“既然玄成公和房相公他们都去了晋王府,那君集当然是要过来替滕王殿下撑一下场面了。玄成公又不是不知滕王殿下曾经对家婿楚石有恩!”
魏征从侯君集手中接过酒杯。又凝视了他一会儿,摇头笑道:“难道某还不知道你吗?”
侯君集也笑而不语,又给魏征满上一杯,转而道:“上斤。月玄成公被圣人拜为淮南道黜涉大使,不知何日出啊?”
“老夫与滕王殿下同路,自当是要等滕王大婚之后一起同行”。魏征笑笑说道,“唉,一晃也有些年头没有出京了,如果再过几年,老夫这副老骨头怕也不中用喽!”
第一百三十章洞房
天的朝见,这场婚礼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待杨保姐及一干从者侍女退出去后,偌大的内寝中就只剩下了李元婴和武照两人。
身上繁重的襄衣冕冠早已在刚才的合卷礼中脱去,李元婴眼睛有些出神地看着也已经将花钗榆衣、穗袖等吉服除去的武照。虽然他自从穿越后就一直惦记着这位未来女皇。不过真的将她娶回家后突然间又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由自叹。从这一刻起,后世的史书上只会多一个武姓的滕王妃,而不再会有“武则天”这三个字出现了!心中思绪万千,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打破此刻的寂静。
“殿下武照见李元婴眼荐直勾勾地看着她,可是却一句话也不说,不由低声轻唤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颊飞红,慌忙又把头给低了下来
如黄鹅般清脆悦耳的低唤立刻就把李元婴的心思从追忆感慨中给拉了回来,心里有些汗颜,也不由失笑,没想到在他滕王李元婴的洞房花烛夜中,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却是他的膝王妃。轻轻地摇了摇头,虽然婚前和武照仅有的三次接触中,武照都表现得羞涩不已,不过现在这样子才像她武照的性格嘛。
李元婴将新房环望了一番,虽然他已经在这里睡了大半年,不过今晚的布置却与往昔有了很大的不同,而刚才的兴致也都为应付那些繁琐的礼仪而磨光了,所以直到现在才将他的新房好好地观察了一遍。
武照低头半晌,却仍旧没有听到一丝动静,心里不由阵阵失落,更多了一丝不安,慌忙又抬头望去,只见她的夫君在案前倒了一杯清茶后。缓步朝她走来。
李元婴露齿一笑,施施然在武照的身边坐了下来,将刚刚斟的那杯清茶递到武照面前,柔声道:“照娘,刚才忙了大半会儿,也就喝了一杯合卷酒,应该也渴了吧,给!”
武照微微有些错愕,满腔的幽怨顿时就化成了喜悦,欢快地“嗯”了一声接过李元婴手中的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然后就把茶杯递还给了李元婴,如小猫似的。
“钱了吧!要不我让初雪和初晴送一些糕点进来?”看到武照那可爱的表情,李元婴也不禁有些口话燥,顺势将手中剩余的清茶牛饮而尽。
看到李元婴的动作,武照的脸蛋儿又是一红,轻轻地咬着芳唇喃道:“今天殿下来亲迎前,母亲就已经嘱咐过儿,让儿多用些膳了!”
“这到是,今天一大早我也是被杨保娼耳提面命了老半天,可惜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到现在肚子空空如也!”李元婴有些郁闷地说道。
武照听到李元婴的哀叹,也是扑哧一笑,“怪不得殿下刚才把碗里的同牢肉都给吃尽了!”想到刚才行同牢合秀之礼时李元婴那狼吞虎咽的模样,两人相视而笑,隔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那层稍显陌生的隔膜也在笑声中悄然消失。古来能把同牢肉吃尽了的人,李元婴怕是头一份了吧?刚才可是看得杨保娼和跟着武照而来的那些应国公武家的侍女们个个目瞪口呆,难道滕王殿下是饿死鬼投胎不成?
笑过以后李元婴脸上自然也有些红,而肚子里面也适时“咕咕”地叫了起来。李元婴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道:“看来我是得毒让初雪和初晴送些糕点进来了!”
正要起身去叫唤初雪、初晴,结果衣袖却被武照给轻轻地拉了一下。“呃?”李元婴有些不解地回头看着武照。
武照吐了吐舌头,突然变戏法似地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油纸小包裹来。轻轻打开油纸,笑嘻嘻地将小手摊在李元婴面前,“喏!”
两块晶莹剔透的小糕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同样晶莹剔透的小手上。武照感觉到李元婴那有些戏德的目光,小声解释道:“殿下,这是儿出来前三娘强塞给儿的,说是让儿待会儿,”
李元婴没待武照说完,就把她手上放着的那两块糕点给取了下来。将其中的一块放在武照的另一只手上,莞尔道:“来,一人一块,即使在家时多用了些膳,不过想来也还是经不住刚才这一番折腾的!”肚子里正唱着空城计呢,李元婴两三口就把这块还带着武照体温的小糕点给祭了五脏庙。
“嗯!”武照轻启朱唇咬了凶”口后,现李元婴手里的糕点也已经悄然不见,乖巧地将自己的这块递到李元婴嘴边,“殿下,儿不饿!”
李元婴张了张嘴,将糕点放进嘴中。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宽厚的嘴唇在武照的手指尖上轻轻地
武照顾时一激灵,如脱兔般把她那如葱根般的纤纤素手给缩了回来,有些局促地说道:“殿下可是还饿着?儿这就去唤初雪她们”。不过才走出去几步,武照还没有反应过来。娇躯就坐在了李元婴的怀里,樱嘴微张,明媚的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李元婴那俊秀的面庞越来越近,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渐渐地急促了起来。
李元婴在武照那格有一丝糕点白沫的唇角轻轻地吻了一下,咬着她那如玉般的耳垂悄声道:“不忙,糕点这边还有呢!”
虽然因为昨天那繁琐的礼仪而累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亦没能休息。不过一到卯时,李元婴还是准时睁开了双眼,都是郝处俊那家伙给闹得,看来都快养成生物钟了。本要习惯性地叫唤初雪、初睛进来,却突然感觉到手臂有些麻,随即恍然,如今的他也有枕边人了!
自从中书省册妃的制书下来后,武照的心里就一直担心着今天的朝见。所以虽然初试**,但武照这一整夜却并没有深睡。李元婴轻轻动弹了一下后,武照也跟着睁开了双眼,略带羞涩地低唤道:“殿下醒啦?”
李元婴微微点义,耳鬓厮磨了一阵。早已久立在外的侍女们听到里面的动静后也就在初雪、初猜的带领下走进内寝。
要进宫朝见击了,沐浴、著花钗、服榆衣,武照昨日那一身行头又的重新穿了起来。趁着这会儿工夫。从应国公武宅陪嫁过来的那个几个侍女也纷纷过来拜见她们的新主公。而初晴看到武照那略显得有些蹒跚的样子,也是不觉一笑,拉着初雪咬着耳朵小声说些什么。不过却被她姐姐给轻轻地打了一下。
稍微用了点稀粥填饱肚子后。李元婴便要带着他的滕王妃进宫朝见。而张天水和薛仁贵自然也早已将李元婴的轮车和武照的厌翟车备好停在了滕王府门外。也是凑巧,当他们滕王府的车驾到了宫城的降车所后,也正好撞上了李治的晋王府车驾。
李治兴冲冲地就跳下了络车。这到是把跟着他的那个老太监给吓出了一身冷汗,笑嘻嘻地拱手道:“椎奴见过小皇叔!这位应该就是维奴的小皇婶吧!”赶忙就朝身后招了招手道,“淑娘,快点过来见过小皇叔和小皇婶!”
,呃,这就是李治和武照的第一次见面吗?李元婴怔了一怔,看来他这蝴蝶效应还真不小啊!不由沿着李治的目光望去,还别说,这位差点就变成他滕王妃的长孙淑比起他老爹长孙面团来,那可是强多了。心里暗笑,牵亏是没能长成小面团儿,否则可就实在对不住摊奴了!
“儿见过小皇叔,小皇婶!”同样也是一身花钗榆衣的长孙淑缓步走来,朝李元婴和武照盈盈一拜,脆声道。
几人在降车所寒暄了一会儿,司宾就引着滕王妃武照和晋王妃长孙小淑去了两仪殿朝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而李元婴和李治也就站在两仪门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昨天的事情。打听之后才知道昨天虽然李治那边也被赏了彩段三千,御马八十,但李治的实封却只有八百户,不禁有些摇头,看来他手中的这个实封千户还是有些烫手啊!
小皇叔,您也是时候出去江南了吧?”李治突然有些羡慕地。
李元婴颌笑道:“再过几天是要动身了,怎么,雉奴想要之官并州的事情还是没有着落吗?”
李治无奈地说道:“其实舅舅也是支持维奴之官并州的,不过这回舅舅却影响不了父皇和母后,最后也只是让父皇答应等雉奴在弘文馆业成后就让椎奴之官!”
“哦?长孙司空支持椎奴之官吗?”李元婴目光一凝,讶道。
李治这才有了些笑容,“是啊。雉奴也有点不敢相信呢,原本只是想试试看,没想到还真被魏皇兄给猜着了!”
李元婴点了点头,心想大概是长孙无忌不想介入诸王夺嫡,所以打算把如今和他最亲的椎奴给外放出去吧。嘴上则说道:“人皆怜幼子。皇兄和皇嫂也是抵犊情深!以雉奴的聪慧要想从弘文馆业成还不容易吗?。
李治嘟着嘴道:“要是雏奴也能像小皇叔那样通一经就好了”。
说话间,张阿难提着根拂尘笑容满面地就走了出来,腆着脸说道:“滕王殿下,晋王殿下!陛下有旨,召两位殿下两仪殿见!”
想来是礼毕了吧,李元婴和李治对视一眼,点点头,拱手道:“有劳张内侍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出发
巾蒸五月。又是孀桥折柳送别时。让长安城百姓一时间乐道的那场两王大婚过去还没有多久。李世民任命的十道黜涉大使也就陆续地离开各自的任所奔赴各地方州县去了。而今天,离别的主人公无疑就是黜涉江南道的滕王李元婴和黜涉淮南道的郑国公魏征。
江淮,江淮,顾名思义,江南道和淮南道是连在一起的,被一条大江分割成南北两道,而李元婴和魏征又是同在京师,魏征如今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贞观十年的时候就因为患有眼疾而辞了门下侍中一职。所以李世民就下诏让李元婴与魏征一路同行,顺便也能照应一下。
比起当初李元婴送别密王元晓、江王元祥和送别贺兰安石一家的时候。今天的送别阵容那可就强大多了。李孝逸小李治、苏定方、刘仁愿、程处弼、李道裕、程务挺等自不必说,除了性情乖张的太常卿、参预政事萧璃以外,长孙无忌、房玄龄、杨师道、侯君集、高士廉等这些政事堂宰相也是一个没落下,就连李承乾也在杜荷、贺兰楚石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莆桥,忙得消桥驿杜南那个叫脚不沾地啊!当然,李承乾和房玄龄他们大多还是冲着魏老头儿的面子去的。
处垂杨柳下,滕王府司马张天水匆匆走了过来,先朝李治施了一礼。然后拱手道:“殿下该起程了,要是让魏公他们等急了那就不好了!”
李元婴怔了一怔,朝远方眺望一下,魏征那边已经准备要出了,点点头,对眼前为他伐行的这些人抱拳道:“众位回去吧,元婴这就起程了”。
李治有些羡慕,又有些失落地低叹一声,笑道:小皇叔保重”皇嫂保重!李卿也一路顺风”。
最后的那声“李卿。当然是指这次随李元婴一起了江南的李义府了。李义府顿时受宠若惊,连忙道:“谢晋王殿下吉言!义府也祝殿下早日从弘文馆业成!”当了李治几年的侍读,人猫岂能不知李治心里都在思念些什么。
李元婴也笑道:“是啊,椎奴!说不定等到小皇叔从江南回京的时候。椎奴就已经从弘文馆业成,之官并州了!”
李治苦笑道:“:卜皇叔取笑了,雉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对了,不知李卿随小皇叔下江南后,皇兄给椎奴指定新的侍读了吗?。由于李元婴和李义府的关系因为李治、李大亮等人的原因而亲近了不少,现在李义府又成了他的从属。所以李元婴也将原来的“李御史”这个称呼改口为“李卿
原本李元婴还向李世民建议过让他的滕王友郝处俊去当李治的侍读。毕竟郝处俊也走进士及第,当今侍读自然不成问题。结果没想到李世民马上敕旨让郝处俊也跟着他下江南,李元婴登时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他没事提这茬子事情干什么!
李治颌笑道:“嗯,父皇昨日已经选定秘书郎、弘文馆直学士上官仪为雏奴新的侍读!”讲到这里李治才露出一丝喜色,上官仪可是贞观元年的进士,又是弘文馆直学士,而原来是的侍读李义府虽然也是以文翰显。但毕竟是半路出家,李治对这个上官仪还是很满意的。
“上官仪吗?。李元婴低喃一声。虽然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回过神来,又对卢承庆和萧钥拱手道:“京里的事情就拜托卢卿和萧卿了!”
萧钥连忙抱拳道:“殿下折杀萧钥了,萧钥身为滕王府帐内府典军。自当恪尽职守”。
卢承庆也微微笑道:“京里的事情殿下不用挂心,有承庆在,不会让滕王府的人受委屈的!”
李元婴点点头,这次离京黜涉江南道的随行人员中,除了李世民因为李元婴新婚而特旨让滕王妃武照随行。以及黜涉副使、刑部侍郎阎立本。监临黜涉的监察御史李义府和滕王友郝处俊以外,还包括负责沿途杂务的滕王府司马张天水和亲事府典军薛仁贵率领的滕王府三百多名亲事。当然还有初雪、初猜在内的几个侍女。
而帐内府典军萧钥以及他手下的六百六十七名帐内则留守滕王府中。至于卢承庆,李元婴倒是想让他跟着自己下江南,可惜李世民那边可不放手。
牵着武照的小手,李元婴又遥遥朝春明门的方向眺望一下,虽然早就想着离开京卑放松一段时间。不过真要离开了还是有些不舍,轻叹一声,意兴阑珊地对旁边的阎立本等说道:“王师、郝卿、李卿,我们走吧,莫让魏公等急了!”
※※
看到魏征立在马车旁,李元婴松开武照的小手,快步上前抱拳道:“魏公,元婴来了!”
“儿见过魏公!”武照也跟着李元婴向魏征施了一个礼。
魏征连忙回礼,微笑道:“滕王。滕王妃多礼了!”然后转而对李承乾、长孙无忌等说道:“太子殿下、辅机、玄龄公,征告辞了!”
“玄成公慢行!”众卑拱手道。
李元婴当然也还得跟这些朝尤诸机械式地辞凶才苏定方、李道裕等直跟见门…婴旁边。侯君集自然是不会过去凑没趣。这会儿工夫也就和李元婴多说了几句。至于武照,则被他的舅耸杨师道给拉到一边去小心,丁嘱了半天。
李承乾轻轻把手一扬,贺兰楚石立负会意,捧着一面摆着四个酒杯的托盘恭敬地走到李承乾面前。李承乾抖了抖衣袖,先拿起其中的一杯,举上头顶,深深地看了李元婴一眼,然后笑容满面地说道:“承乾祝玄成公、滕叔、叔王妃一路顺风。早日归京!”
贺兰楚石也马上把托盘一一递到魏征、李元婴和武照的面前,“谢太子殿下!”李元婴双手端起酒杯仰头饮尽,他现在这斤,江南道黜涉大使的头衔可是多亏了李承乾的帮忙,这点面子当然是要给的。
收好贺兰楚石让他转交给贺兰安石的家书后,李元婴的车驾紧跟在魏征身后驶离了瀚桥。坐在马车上。武照掀开幕帘朝窗外看了一会儿,可惜窗外的景色全都被那些身着玄衣的滕王府亲事们给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因为有过一次前车之鉴。所以薛仁贵这回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滕王的马车自然是他的重点保护对象。
武照顾时就有些兴致索然,突然转头问道:“殿下,您是不是对那个上官仪有些不满意啊?”
正在闭目养神的李元婴微微一怔,睁开眼睛看着武照那张精致的脸蛋儿,奇怪地笑问道:“照娘。为什么这么说呢?”
武照嫣然一笑,温顺地将脸贴着李元婴的肩膀,轻声道:“刚才儿看到殿下听到维奴说皇兄诏上官仪为晋王侍读后,殿下的脸上似有些不快呢”。
李元婴愕然,他刚才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摇摇头笑道:“不满意倒也不是,说来我在弘文馆那半年的时间,也多得上官仪的帮助。不过也许是因为我上次所作的那两诗风格上与上官仪的宫体诗迥然相异,而且又得到了虞公的推崇,使得上官仪可能觉得有些脸上无光吧,呵呵,自从上次送安石兄离京后,就感觉上官仪对我的态度好像冷淡了许多,连当初我从弘文馆业成的时候请他赴宴都被他给婉拒了。想来想去,估摸着也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武照听了缘由后也有些不可思议,但随即不屑地说道:“文如其人。人如其文,上官仪虽然才高。但诗作婉媚,为人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风骨,一小人耳!还嫉妒殿下呢,也不想想他能作出像“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太玄经?。这样慷慨豪迈,意境深远的诗句吗?”
听了武照对上官仪的评价,李元婴也有些好笑,他知道历史上上官仪就是死在武照的手中,却没想到武照现在就对上官仪没什么好感了。
接着武照又蹙了蹙眉小声道:“殿下!既然上官仪对殿下有所不满,而今他又被皇兄召为晋王侍读。那殿下,”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殿下对他不可不防啊!”
见李元婴那惊讶的目光,武照顾时就有些惶恐,不知殿下心里面会怎么看她呢?
看着武照那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坐立不安的样子,李元婴不禁莞尔,武照就是武照啊,没想到这么快她也想到这一层上去了,笑道:“何以见得?。
感觉到她夫君眼神里的一丝鼓舞。武照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道:“殿下,那儿就班门弄斧了!儿虽然是妇道人家,但也能看出如今东宫的地位并不稳固。皇兄诸子中,除了太子以外,同为皇嫂所出的魏王李泰和雉奴也未必没有继承大统的希望,而嫡出三子中。与殿下关系最好的无疑是维奴。魏王李泰自不必说,虽然魏王府长史杜楚客自上任后就一直对殿下曲意逢迎,不过以李泰的性格,也许表面上能够忘记韦挺匹夫被贬这件事,但心里若说不介怀,想来也没人会相信。”
“不错,其实杜楚客又何尝不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无非也就是一条离间计而已!”李元婴淡淡笑道。要说上次杜楚客携李泰亲自登门拜访。又是感慨又是求字的,还癫狂了一把,确实是把李元婴给弄得是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而紧接着,在他大婚的时候,出身魏王党的崔仁师又备了一份丰厚的贺礼。大婚之后小外甥柴令武更是恢复了因韦挺被贬而中断了几个月的来访。直到赵苹和贺兰楚石来看望武照的时候假装不经意间间起柴令武之事,李元婴这才洗然大悟,原来杜楚客这么一番瞎折腾,也是在玩他侄子杜荷玩剩下的,想要挑拨他和李承乾之间的关系呢。
虽然杜楚客、柴令武他们是忙得团团转,不过李元婴却不以为意。一来杜荷就曾经玩过这么一手,致使滕、魏两王就此失和,矛盾甚至摆到了明面上。不可否认,杜荷那一招借力打力的离间计确实漂亮,原本李元婴和李泰的关系由于柴令武在费劲地铺路搭桥,虽不能说融洽吧。却也绝,但如今凡任何修复的可能了。甚系听阎古本说李寨七日泾起过杀意。所以即便李承乾再愚蠢,杜荷也不耳能看不出他叔叔的离间计。
二来就算李承乾真的起疑了,李元婴也无所谓,反正李承乾心里面对他怨恨比起李泰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既然现在已经保持了表面上的良好关系,在和李泰的斗争愈加白热化的节骨眼上,李承乾绝不会主动破坏这种来之不易的默契。
至于第三嘛,那就是有些无奈了,杜楚客这招离间计玩的是阳谋,毕竟李元婴不可能像李靖那样闭门谢客,安心养老。杜楚客、柴令武他们要上滕王府来,李元婴也不可能让薛仁贵和萧钥拿扫帚把他们扫出去吧。
武照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李元婴,犹豫了一下说道:“虽然舅舅、侯相公、节兄、楚石兄他们也都是支持太子的。而太子亦不可能相信韦挺匹夫被贬后李泰和殿下的关系还能和好如初,但是古语有云,三人成虎,这种离间计要是用得多了。太子心里迟早也会生疑的。今天太子为殿下和魏公伐行的时候儿就感觉太子看向殿下的目光好像就有些奇怪了,想必殿下也应该现了!所以儿以为虽然殿下如今与太子交好。但是”
李元婴轻轻将武照揽在怀中。淡然道:“照娘的担心我岂能不知。照娘还不知道吧,李泰曾经对我起过杀心,李承乾又何尝没有呢,只是他如今地个不稳,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东宫既然掩耳盗铃,那我也乐得装糊涂!”
“什么?李承乾对殿下起过杀心!”武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恐,心中更忿,也就直呼其名了。接着想到什么。又追问道:“不知舅舅和节兄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李元婴轻笑道:“杨相公只是因为赵节的关系,再加上几年前李泰曾经在皇兄面前诉苦说朝中三品以上官员皆轻慢于他,使得包括杨相公在内的三品以上官员都被皇兄给无端叱骂了一顿,所以在李承乾和李泰这两个人中有些倾向李承乾而已。应该不会刻意去打听这些。
至于赵节嘛,呵呵,听说当年李承乾酒后扬言登基后就要杀我的时候,赵节也在李承乾身旁,又岂能不知!”
“可是儿从来都没有听节只说起过!”武照顾时就有些黯然。
李元婴连忙宽慰道:“照娘又何必伤感!你看杜楚客和杜荷还是嫡亲的叔侄呢,如今不也一样是各为其主吗?而太子妃的伯父苏晶也是魏王府司马,更何况赵节本就不是你舅舅的亲子!”
武照轻叹一声,收拾一下心情,嫣然笑道:“看来儿猜得没错,殿下的心思是在维奴这边。嗯,虽然皇姓所出三子中,雉奴最幼,但现在雉奴已经成了长孙司空的乘龙快婿,而且皇兄对雉奴之宠也并不亚于李泰。”接着又迟疑道,“不过皇兄既然钦点了上官仪为雏奴的侍读。而上官仪对殿下又心存不满,如今殿下远离京师,归期未定,若是上官仪那个小人在维奴面前进谗该如何是好啊!”
李元婴摇摇头道:“上官仪可没有这个本事!”心里暗笑,进谗?人猫李义府那才是祖宗,上官仪抢了李义府的晋王侍读,虽然是李世民的旨意,但以李义府的性格,怕早已把账算到上官仪的头上去了吧。待从江南回来后,上官仪嘛,自然有李义府去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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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当年隋场帝开凿大运河之后。从长安城下江南,最便捷的路径当然是东出潢关,经陕州、貌州直抵洛阳,过郑州取道隋焰帝开凿疏通的汴渠顺流南下,直抵淮南道的细州。
只是因为去年函谷道刺杀那件事情,李元婴对这条道路还是有些心悸,刘仇那个挨千刀的好像跟从人间蒸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可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啊,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最不恰当地时候突然伸出他的毒牙来咬上一口。不过李元婴也不可能每次都这么霉运缠身的,很快就一路顺利地抵达了洛阳宫,而且在路过抚州的时候还顺道带上武照去看望了一下已经有一年未见的第二十皇兄,密王李元晓。
洛阳宫,也就是隋朝时候的东都,当然如今的洛阳城自然是没有京师长安城来得繁华,本来一年前李元婴就该来洛阳了,结果却被刘仇给耽误了一年的时间。不过李元婴这次可不是来洛阳游玩的,还有正事要做呢,而且他这次是与魏征同行,可不能给这个魏老头儿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再说,整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郝处俊也受不了,李元婴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李世民一定要让他与魏征一起下江南,而且还专门敕旨让郝处俊那个家伙跟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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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汴水
日为魏征和郝外俊的关系,李示婴抵达洛阳后并没有在炮”做停留。直接就跟着大队人马奔赴郑州。
郑州刺史也不是什么外人,而是李元婴的十三皇兄,郑王李元懿。从洛州都督府得到通知,他的二十二皇弟滕王李元婴和郑国公魏征要取道汴水下江南后,李元懿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派人在板城渚口准备好了南下的船只。魏征就不必说了,那手腕实在是厉害,作为他大皇兄隐息王的心腹谋臣,玄武门之变后竟然还能进入二皇兄的中枢,多年为相。而他那久未见面的滕弟嘛,能让御史大夫韦挺贬谪岭表,右卫将军薛万彻除名流放的人当然也不敢小觑,而且皇兄还为他开了亲王出任黜陵大使的先例。心里不由默叹,唉,同是皇考的儿子,同是皇兄的弟弟。但是他比起他那位滕弟可就差太多了。
不过李元懿却没想到李元婴和魏征的动作会这么快,刚刚才在刺史衙门中收到派往板城渚口的人回报说船只已经备好,下一玄就又得到快马来报,李元婴和魏征的车驾已经进入了郑州境内。心里暗松了口气。幸好他刚才的动作也够快的。低头思量一番,于是决定轻车简从,带上几个人,骑上快马就准备到板城渚口等候李元婴和魏征的到来。李元懿知道魏征素来反对铺张奢侈。当然是不敢大张旗鼓的迎接,他可不想成为魏征此次南下第一个弹劾的人。而且还不是淮南道的,那可就太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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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城渚口前,长长的车队缓缓停了下来,薛仁贵骑着他那再从尚乘局精挑细选出来的石国贡马飞快地来到李元婴的马车前二将缰绳勒住后,大声叫道:“殿下,王妃!”
听到马车外薛仁贵的声音,一路颠簸得腰酸背痛,就差腿抽筋的李元婴不禁伸了伸懒腰,掀开幕帘。看了看外边的环境,无精打采地问道:“仁贵兄,应该走到板城渚口了吧?”
薛仁贵颌抱拳道:“殿下,郑王殿下已经在桓城渚口并等候殿下和魏相公了!”
李元婴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他那便宜老爹和天可汗哥哥都生了一堆的儿子,使得如今宗室中光亲王就有近三十斤小,而前两年封号又集体改了好几次,使得李元婴的脑袋里都有些混乱,不过李元婴对他的十三皇兄郑王李嘉懿却是不会忘记。
当然,李元婴和李元懿并不熟悉。甚至连他长什么样李元婴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早在李元婴初到大唐的时候,李元懿就已经出任充州刺史好几年的时间了,他唯一一次见到郑王李元懿还是在李渊下葬献陵联时候。
而李元婴之所以对他这个十三皇兄记忆犹新。那是因为李元懿在徙封为郑王前,他的封号正是滕王,两人之间有这么一段渊源,李元婴当然会对郑王李元懿印象深刻。
李元婴心里暗笑,说来他这个十三皇兄不仅和他有缘,与跟他一路同行过来的魏老头儿也同样是有缘的紧啊。郑王李元懿,呵呵,那魏老头儿的爵位可不就是郑国公吗?
“郑王殿下?。武照有些迷惑地问道。
李元婴轻声笑道:“郑王元懿就是我的十三皇兄,如今是郑州刺史,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到板城渚口等候我们。走,照娘,我带你去见过十三皇兄”。不过李元婴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心里面却想着郑王李元懿之所以这么殷勤,大半应该是看在魏老头儿的面子上。哪知道其实他贬韦挺,流薛万彻这两件事也够吓人的。
武照自然是欣然应往,在貌州的时候她就已经见过密王李元晓了。没想到在郑州又碰上了一个皇兄,只是心里犹豫了一下,又迟疑道:“殿下,您和郑皇兄以前的关系不好吗?刚才儿这一路上怎么都没听您提起过郑皇兄?”
李元婴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也就明白过来武照心里在迷惑什么,因为前几天在路经貌州前,李元婴就跟武照谈起过不少他和密王李元晓以前在大安宫时候的事情。不禁笑道:“这不一样,郑皇兄出阁之官的时候,我的年纪还小,而郑皇兄在之官以后,历任充州刺史、郑州刺史。中间只有在当年皇考驾崩的时候回过一次京师,我与他当然没有什么过往。而密皇兄和江皇兄则不同。他们年纪与我一般大,去年他们各自出阁之官前,我们一直都生活在大安宫里,虽然平常难免有些磕磕绊绊,但也算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毕竟我们知事的时候皇考已经是太上皇了,呵呵,没有皇位的诱惑。自然不可能会像如今的李承乾和李泰他们那样水火不容!所以虽然早知道会路经郑州,但是这一路上魏公催得紧,我也就没有准备去管城的刺史衙门拜访郑皇兄,着实没想到郑皇兄竟然会亲自到了板城渚口!”
武照重新将维帽戴上,跟着李元婴下了马车,而阎立本、张天水、郝处俊和李义府等也已经在马车外久候了。李元婴遥遥望去,看到一斤。穿着打扮和他差小”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午毕恭毕敬地站在教征的面前也朋杜谈论些什么”里了然,那应该就是郑王李元懿了。于是也就携着武照快步走了过去,远远地就拱手笑道:“郑皇兄,几年不见,一向可好啊!”
阎立本等人当然也随后跟来。抱拳道:“见过郑王殿下!见过魏相耸!”
魏征听到声音后回过头来,看到从李元婴到李义府都是一脸的疲惫之色,有些歉意地说道:“魏征考虑不周,让众位跟着魏征一块受累了!”
“魏相公这话说得让义府汗颜不已啊!魏相公年近花甲尚老当益壮。那义府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一脸堆笑的李义府连忙抱拳说道。
李元婴也笑道:“魏公不必如此,虽然这一路行来马不停蹄地,确实是累了一些,不过比起元婴当年被中条山巨寇刘仇劫持的光景,那可是舒服多了!”
“滕弟?”李元懿听到眼前之人称呼他为“郑皇兄”有些怀疑地轻声唤了一声。心里暗道,三年前在献陵见到的那个小孩子怎么眨眼间就和他差不多高了?
“元婴见过郑皇兄!照娘,快过来给郑皇兄见礼!”李元婴微微颌,又拱了拱手,然后对身旁的武照说道。
李元懿大讶,拍手道:“哎呀。还真是滕弟!没想到仅仅三年未见。滕弟就长得和为兄一般高了。刚才若非魏公在,为兄还真就认不出滕弟来了!”不过李元懿每次叫出“滕弟”这俩字的时候心里面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曾几何时,他的那些皇兄们也都是这般叫他来着。
转而看向李元婴身边的武照,又拱手笑道:“这位应该就是弟妹了吧。恭喜滕弟了!可惜为兄职责在身,无法真赴京师参加滕弟的大婚,还请滕弟勿怪啊!”
武照轻轻将帷帽取了下来,施了一个礼道:“儿见过郑宴兄”。
“果然是郎才女貌啊!”李元懿瞬间也有了片刻的失神,有些尴尬地笑笑,将目光投向阎立本等人问道:“不知这几个是?”
李元婴自然一一将阎立本、张天水、郝处俊和李义府介绍给李元懿。然后又指着正在指挥滕王府亲事接防停在板城渚口边上的那几艘早已准备好的大舟的薛仁贵道:“那位就是元婴滕王府的亲事府典军薛礼薛仁贵!”而张天水在向李元懿和魏征行完礼之后,也就到渡口帮助薛仁贵去了。
对于阎立本等人,李元懿自然是兴趣缺缺。虽然阎立本在散官上已经是从三品的银青光禄大夫了。知道阎立本以后也能进政事堂拜相的李元婴当然是当阎立本是个宝,但是在李元懿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身份比较高的画匠罢了,即便是最后能当上职官品秩为从三品的将作大匠,也还是一斤小“匠”而已。
不过在听到李元婴介绍到薛仁贵的时候,李元懿顿时眼睛一亮,很是羡慕地叹道:“刚才为兄看到薛将军骑在马上朝板城渚口飞奔而来的时候就猜到他就是龙门薛仁贵了,真英雄也!”接着又鄙夷地看了立在他身后的郑王府亲事府典军和帐内府典军一眼。
李元婴自然是将李元懿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腹诽,羡慕吧,那你也去给刘仇那个王八羔子劫持一下。说不定也能碰上斤,王仁贵,张仁贵的。
从长安城到郑州,这一路行来。向来眼光挑剔的魏征也对薛仁贵青睐有加,啧啧赞道:“久闻薛将军武艺群,曾经单戟退百寇,只身救滕王,而且昔日两仪殿对问,也深的圣人之赞誉,却一直未能亲见。不过自出京以来,一路疾行,薛将军帐下的这些滕王府亲事却一直是按队伍行进,丝毫不乱,真有周亚夫之风也,魏征始知盛名之下无虚士矣。若历战阵,一代名将可成”。
魏征越赞,李元懿自然是越加地羡慕,忍不住叹道:“比起滕弟的滕王府亲事,为兄郑王府的那些亲事、帐内,不过是米粒之珠耳!”此话一出,李元懿身后那几个郑王府武将看向薛仁贵的眼神就更是嫉恨了。
李元婴也笑道:“当初两仪殿对问,薛仁贵深合圣意,皇兄大喜之下将薛仁贵以布衣擢升定远将军,只是担心薛仁贵年纪尚轻,威望不够。所以才把他安排在元婴的滕王府中而已,想来再过几年,皇兄也该把他转任到十六卫去了!”
李元懿离开长安城也有好些年头了,即使有些年份的元日大朝回京一趟,也住不长时间,李元婴也就和李元懿有一茬没一茬地聊些长安城里的事情,正好也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这一路颠簸确实是把他给颠散架了,幸好接下来走得就是水路了。应该不用再继续受罪了!
休息的时间总是短暂地,眨眼的时间,张天水从渡边疾步走了过来。拱手道:“殿下,魏相公!薛将军说舟船已经可以出了!”
李元婴给了张天水一个明白了的眼神,将目光移向魏征,“魏公,我们是否即刻动身?”
李元懿口旧说道!,“如此着急吗滕弟和魏公何不到管城歇息宿
魏征摆摆手道:“多谢郑王殿下美意!不过既然圣人拜魏征为淮南道躲涉大使,那魏征当然是越快到淮南越好!”
李元婴也抱拳笑道:“郑皇兄。那元婴这就告辞了!魏公说的对,元婴身上还担着江南道黜涉大使的职责。还是不作逗留了,他日元婴从江南回京时,再同郑皇兄把酒言欢!”
李元懿也只是客套罢了,也不坚持,如果领着魏征到他的治所管城县去,要是有个什么东西他看不顺眼的,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将对李元婴的那一丝嫉妒隐藏在心里后,李元懿举起酒杯,微笑道:“既然滕弟和魏公如此说,那元懿也就不好再作挽留了!来,滕弟、弟妹、魏公。呃,还有阎侍郎、张司马、郝王友和李御史,元懿祝众位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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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将李元婴、魏征等送到渡口边,李元懿突然拉着李元婴的手笑道:“对了,滕弟的“滕王体。可是闻名天下,滕弟既然路经郑州,要是不留下宝好像说不过去吧!”
和李世民、武照等人一样,魏征也是一个书法的狂热爱好者,褚遂良就是因为那一好字而得到过魏征的荐举。
听罢连连点头,抚须笑道:“不错,不错!虽然征的案头上也有几幅滕王殿下的手迹。不过征还从来未曾见过滕王殿下的下笔,深以为憾啊!”
写字,这种信手指来的东西李元婴当然不成问题,一口就应了下来。而武照也同样是美目盼兮地看着李元婴。
须臾间,郑王府的人就将一张几案抬到了李元婴的面前,看来李元懿是早有准备了,连墨都已经磨得满满的。李元婴轻轻将衣袖挽起,提笔瞧了蘸墨汁,抬头对李元懿迟疑道:“写什么呢?”
李元懿怔了一怔,正在低头思量的时候,李义府突然谄媚地说道:“滕王殿下不仅书法闻名天下,而且诗才也同样深得虞公的推重,平生两诗作,一朴实清丽,一慷慨豪迈,放眼大唐,无出其右者。滕王殿下既然来到汴水之滨。板城渚口,何不也在此再写下一篇千古名篇呢?”
,李元婴动作一滞,差点就栽倒了过去,扭头悲愤地看着李义府。这王八羔子是不是想玩死他啊!上次在福临楼的时候就是这王八羔子怂恿的,而这回又是这个王八羔子!心里更是大骂,李义府,老子跟你没完!
郑州和京师之间也就只有一千一百里左右的距离,李元婴当初那两诗当然也已经传入过李元懿的耳朵里。立刻抬头抚掌道:“妙极,妙极!李御史的提议正和某意!”
“这个,,这个,郑皇兄这可就为难元婴了,元婴岂能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之才!”李元婴苦着脸说道。不过话说完后就有些后悔了,怎么一时昏头,自己诅咒起自己来了,曹植那个皇弟当得可是货真价实的杯具啊,即使是七步成诗也不是什么洗具!曹植就算再才高八斗,李元婴也不想跟他联系上。
不过虽然李元婴心中忌讳,但魏征却偏偏笑呵呵地说道:“滕王殿下过谦了!征可是听说当日在长安西市的一家酒肆中,滕王殿下只是从屏风上的一篇《太玄经》就引出了那篇堪比曹子建《白马篇》的《侠客行》啊!”
而李元懿见李元婴在魏征面前。对他推三阻四的模样,脸上顿时就有点挂不住,面色也渐渐地阴沉了下来,不过他对李元婴还是颇为忌惮的,只好淡淡地说道:“那还是由滕弟自己决定吧!”
李元婴无奈地苦笑,看这个情况。他今天要是不作这么一诗,别说得罪李元懿,就连魏征的脸上也不好看吧,心里更是把人猫李义府给恨得要死,没事瞎拍什么马屁。看着武照那同样也是期待的眼神。李元婴摇摇头,缓步踱到汴水边。
汴水,呃,关于写江水河水的诗词李元婴脑子里倒是也记得不少,不过要想应景可不容易。《春江花月夜》,孤篇盖全唐,李元婴从前自然是背得滚瓜烂熟,可惜人家描写的是春景,而且现在这时辰,头顶上也不可能有月亮。
好像还有一句“胜日寻芳油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呃。将细水改成汴水倒是不错,又不破坏平厌。但是最后一句“万紫千红总是春”总不能改成“万紫千红总是夏”吧!那还不如让他直接从这里跳下汴水算了,反正当年隋烁帝开凿这条汴水的时候也不知死了多少人,也不差他这么一条亡魂吧!
对啊,隋烁帝,汴水!李元婴一拍脑袋,他怎么把它给忘记了!李元婴顿时喜从心来,也不再回到刚才的几案前,而是对着波光粼粼的汴水引吭高诵:“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第一百三十三章弯弓
巧郑互李元懿告别以后,李元婴、魏征等人也就登上引装待的大舟,扬帆起航。
上了大舟之后,原本想着倒头就睡的李元婴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兴奋了不少,这样子的大型木船他可还是第一次乘坐呢,一路上颠簸劳累的疲惫顷刻间也悄然不见。稍微安置妥当后,就准备上甲板去吹吹风。饱览一番大运河沿岸的秀丽风光,这可是当年隋烁帝的待遇啊!当然,比起当年隋杨帝乘坐的那种高四十五尺,长二百尺,起楼四层。
拥有一百二十个房间,需要几百人纤挽才能前进的大型龙舟,李元婴如今乘坐的这条船那可就显得寒酸多了。可惜当年那巧夺天工的龙舟都已经被付诸一炬了。
不过武照可就没有李元婴那种兴致了,进了房间后就立刻卧在了床上。虽然这一路上她大多是坐在李元婴的怀里,但还是把她给颠得不行。李元婴见武照那略显恢悴的模样。当然是心疼得紧,也就没有强求。只是在离开前突然记起关切地问道:“照娘,你应该不会晕船吧!”心里暗道,离开长安前,怎么就忘记了从王府里带点龙涎香出来呢。杨保娼也不提醒一下。
武照微微一笑,轻声道:“殿下莫不是忘了,先考辞世前曾历任利州都督,荆州都督,儿虽为北人。但一直是在南方长大的!”
李元婴也就放心了下来,吩咐初雪和初晴留在房间里好好照顾王妃。自个儿就带上郭迁和王伦两人出门去了。不想刚网踏出房门,就看见阎立本也从他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阎立本当然也看到了李元婴的身影,心里有些诧异,从在板城渚口前下车到后来上船,滕王殿下可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也就是在写下那《咏汴水》的时候才稍微精神了点,怎么现在却如此地神采奕奕。心里也就琢磨了起来,莫非是滕王殿下不喜欢郑王元懿。所以网,才在板城渚口的时候那意兴阑珊的表情都是装出来的?可是郑王元懿不是早早地就已经出阁之官了吗?没听说他与滕王殿下有什么矛盾啊?不过心里迷惑归迷惑,也连忙快步走了上来,微微屈身抱拳道:“立本见过大王!”
李元婴哪里会想到他因一时的兴奋而忘记了疲惫,会引起阎立本心里面浮想联翩,拱了拱手笑道:“王师。您怎么也出来了?这从长安城到板城渚口,一路疾行而来,路上也只在貌州弘农县歇息了一天,王师也应该疲了吧!何不趁着现在休息一下,反正这船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油州的!”
阎立本微笑道:“立本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不打紧,谢大王关心!刚才薛将军和张司马过去的时候。立本听张司马说魏相公现在正在船头饮酒,立本心里想着也过去作陪一下!”
“哦?魏公还有如此兴致!”李元婴笑着奇道,这个魏老头儿还真是精力旺盛啊,“那元婴也和王师一起去船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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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迷上射箭之后,李元婴的眼神那就越来越好使了,这才走到甲板上,李元婴就远远地看到了魏征和郝处俊两人坐在船头一边饮酒一边高谈阔论呢,也就快步走了过去。
看着魏征依旧是红光满面,不见一丝疲惫之色,李元婴笑呵呵地拱手道:“魏公果然是老当益壮啊!”不由腹诽,别人是中老年妇女之友。而这个郝处俊看来是中老年男人之友,在滕王府的时候就和八十多岁的褚亮成了忘年交,而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又跟魏老头儿打得火热了!
当然,李元婴对郝处俊能得到魏征的青睐却一点也不意外,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这位滕王友的秉性比起魏老头儿来也差不了多少。否则李世民也不会把他给放到滕王府来。看来这个郝处俊在滕王府中虽然说有些碍眼,但也不失为一个不可多得的男公关啊!单凭能把魏征给勾搭上这一条,能力那就不一般了。
心里琢磨着。要不就自己受点累,把郝处俊暂留在滕王府算了,毕竟比起吴王府那个人见人厌的权万纪来说,李世民任命郝处俊为滕王友。已经算是很仁慈了。
“殿下!”郝处俊听到李元婴那熟悉的声音后,连忙转过头来,将手里的酒杯放下起身行礼道。
魏征也从胡床上站了起来,抚膺叹道:“老当益壮,唉,滕王殿下过奖了!魏征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这次黜涉维南道之后,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览这大好河山了,只好趁着现在多多看看了!”
这时阎立本也走到了船头,摇头道:“魏相公此言差矣,岂不闻“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乎?”
而郭迁和王伦也紧跟过来斟上两杯酒,分别捧到李元婴和阎立本的面前。
李元婴轻轻抿了一口,赞道:“试酌新丰酒,遥劝阳台人,不愧是传承了数百年的新丰美酒啊”。
李元婴突然把话题从曹操的《龟虽寿》跳跃到新丰酒也让魏征不由
愣,豚看饮上,杯。展颜笑道!“征可没想到滕互殿下也好这嘲小砌啊!”
而李义府这时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就冒了出来,谄笑道:“魏相公难道不知昔日那慷慨豪迈的《侠客行》就是滕王殿下在酒后挥毫写下的吗?”
虽然李义府曾经短暂出任过门下省典仪,并得到当时两斤,给事中马周和刘泊的青睐,又将其荐举给李世民,但是时任门下侍中的魏征对这个曾经的下属却疏无好感。斜睨了一眼一脸谄媚状的李义府后,淡淡地说道:“古来善诗者皆善饮!”
李元婴当然也能看出魏征对李义府的印象并不怎么好,虽然李义府绰号人猫,但毕竟还是不能面面俱到啊。微微一笑,又把刚才的话题给绕了回来,继续说道:“元婴以为王师说的不错,阳翟侯褚公年逾八旬尚不服老,依旧是身强体健,行走如飞,何况魏公还不过花甲之龄,岂能言老!”
魏征轻轻地摇了摇头,长叹道:“褚公心宽体胖,他的养生之道魏征可学不来啊!”
李义府又献媚地插声道:“去年入冬后,虞公就一直卧床不起,连药王孙道长都断定虞公生机将近。已经药石难医了,但是滕王殿下以一《消桥送贺兰功曹之扬州》就让虞公枯木回春了。上次滕王殿下大婚之时,义府也有幸再见到虞公他老人家,比起贞观九年义府初见虞公的时候,好像更加地量标了!”
李元婴听到这不由狠狠地瞪了李义府一眼,这王八羔子要是再让他作诗,他非把这王八羔子给扔进汴水里喂鱼不可。呃虽然汴水是人工河,但里边应该也有比较大的鱼吧!
郝处俊不由翻了个白眼,李义府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长啊,虽然比起年前的时候,虞公的病况确实好转了,但是再怎么好转又岂能和贞观九年的时候相比。
魏征虽然心里面不吉欢李义府。不过听了李义府刚才之话后也不禁笑了笑,摇头抚掌道:“魏征原道虞公之事,只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而已。不过听了滕王殿下刚才在板城渚口上所作的那《咏汴水》后,魏征方知所言不谬啊!“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是啊。人皆道当年强隋一夕间分崩离析,就是我们脚下的这条汴水之故,但也不可否认,如今大唐的贞观盛世,这条汴水功不可没啊!”
郝处俊也随之叹道:“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只可惜隋杨帝当年耗尽民脂民膏,修凿这条汴水,也不过是为了他的一己之私罢了!不知他现在若是知道这条汴水如今的重要性后,会是一昏怎样的表情呢?”
李元婴将杯中酒饮尽,微笑道:“当年隋烁帝之所以征夫三百多万开凿大运河,除了为了下江南游玩以外,也并非没有其他想法七从晋建兴四只,前赵刘耀围长安,晋恐帝出降,西晋灭亡,到隋开皇九年杨广灭陈,南北也已经分裂了近三百年的时间,大运河的建成,无疑能加强当年隋朝对准南、江南的控制。只可惜杨广他太过急功近利了,用民过重,而且又好大喜功,网小慎自用。
三百多万的民夫啊,整整殁了两百五十万,如此之朝,岂能不亡!”
“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啊!”魏征静静听完,也哀叹了一声。
李元婴看到魏征脸上的疾苦之色,亲自给魏征斟上一杯,递到他的面前,笑道:“是元婴之过,如此光风界月,还是不提前朝往事了。魏公,请!”
阎立本也将刚才王伦给他斟的那杯酒仰头饮尽,笑呵呵地说道:“只可惜少了一些下酒菜啊!咦。立本怎么突然闻到一阵鱼香了?”
魏征也恢复了一丝喜色,抬起手来往李元婴和阎立本身后指了指说道:“是张司马和薛将军来了!”
话音网落,张天水就在身后笑道:“阎侍郎果然好噢觉啊!”将手轻轻一招,跟随着他的几个滕王府亲事就把一盘盘已经做好的河鲜端了上来,“刚才天水去厨房里问了问。正好那些船工今天捞了不少河鲜呢!”
李元婴不禁腹诽,这个阎立本不仅画画得好,而且还长着一个狗鼻子呢。看了看这一盘盘的河鱼、河虾的,心里暗道,好像还差了一盘河蟹!呃,看来在这贞观年间河蟹还不流行呢!
魏征拱手道:“辛苦张司马和薛将军了!”
“魏相公言重了!”张天水和薛仁贵施了一礼就要离去,不过魏征却笑道:“既然已经上船了,张司马和薛将军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如今可不是隋末的光景,魏征想应该还没有什么人敢在汴水上做那无本的买卖吧!”
薛仁贵看了李元婴一眼,点点头道:“魏相公,那薛礼先过去交代一下!”然后转身便往亲事府副典军方伟那边走去。
阎立本浅尝了几口鱼肉,笑眯眯地赞道:“这汴水上的河鲜,可比长安城里的鲜美多了!”
而刚网交代完朝情走过来的薛仁贵听到阎立本的声日刃笑道!“殿下、魏相公和阎侍郎若是想尝此野味,薛…缝友也能打下几只来!”
李元婴不禁朝天上看了看,虽然如今是五同时节,没有什么候鸟南徙北归,但天上还是有不少水栖的飞鸟盘桓着,迟疑道:“仁贵兄,我们现在是在船上,这些飞鸟就算是打下来了,我们也拾不到吧!,小
薛仁贵轻笑道:“无妨”。将挂在腰上的弓给摘了出来,从箭壶中取出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缓缓将弓弦拉满。
船上众人自然也全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目光或放在薛仁贵那张自信的脸庞上,或放在箭矢的利镞上。或者直接仰望长空。
薛仁贵一直轻松地维持着弓弦拉满的状态,直到等到就连李元婴都有点不耐烦的时候,突然松开紧扣弓弦的拇指,离弦的箭矢“嗖。的一声就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片刻后,只听又“噗”的一声,甲板上就多了一只两个手掌般大的水鸟,轻轻的挣扎了几下后便静止了下来。
郭迁连忙跑上前去将薛仁贵的猎物捡了起来,转过身来高高举起扬了扬,然后将横穿脖子的箭矢给拔了出来,咧嘴笑道:“殿下,魏相公。薛将军。迁把它拿到厨房里去了!”
“不忙,不忙!”薛仁贵微笑道。“待薛礼再打上几只!”
魏征拍手赞道:“征也曾听说过飞将军射虎穿石,养由基百妾穿杨。薛将军此射,胜过李广、养由基多矣!”
虽然李元婴跟着薛仁贵学箭已久,不过这定点射落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叹为观止,不愧是“将军三箭定天山,战士长歌入汉关”的薛仁贵啊!
看着薛仁贵的弯弓英姿,魏征又突然问道:“滕王殿下,魏征上次好像听君集说过,殿下曾经向薛将军学过箭术?”
李元婴笑道:“当初元婴留在龙门养伤的时候,由于腿伤参愈,所以也就跟着仁贵兄学了几个月的箭法,只可惜元婴资质愚钝,连仁贵兄的十之其一也未能学得!”心道瞧侯君集那家伙成天冷着一张脸,没想到那张嘴倒也是挺快的。呃,看来魏老头儿和侯君集的关系确实不浅,连叫侯君集这个当朝宰相都是直呼其名的。
“滕王殿下过谦了,义府曾经听晋王殿下说起过,滕王殿下的箭法可是能在五十步以内箭无虚啊!”李义府当然不会错过这么个溜须拍马的机会,腆着脸笑道。
郝处俊这时也插声道:“李御史说的不错,在滕王府中,除了薛将军以外,好像还没有谁的箭法能胜过殿下呢!殿下今天何不也一展箭术呢?”
李元婴微微一怔,看来郝处俊也学坏了,他这是在报复呢。船头上一共七人,薛仁贵射下七只水鸟后也就停了下来,听到郝处俊的话,也笑道:“滕王殿下在箭术上确有天赋!”将手中的弓往李元婴面前一递。“自从殿下从龙门回京后也已经有很久没有射猎过活物了吧,不如趁着今天熟悉一下。”
老师都话了,李元婴当然不敢不听,薛仁贵说的也对,整天射箭靶确实没意思,不过他可没敢接薛仁贵手里的那张弓,笑笑说道:“仁贵兄这把三石弓元婴可拉不起!”就要吩咐王伦回去把他的那张弓给拿出来。
不过薛仁贵却说道:“殿下放心用吧,要是三石弓,礼刚才哪能那般自如!那把三石弓只是用来锻炼臂力的,看似华丽,但实际上并不实用。出门在外,礼当然不会带它。”
李元婴一想也是,刚才薛仁贵可是将弓弦拉满后还维持了好久,也就把这把弓给接了过来,轻轻地试了一下弓弦,满意地点点头。又从薛仁贵的箭壶中抽出一根箭矢,笑道:“元婴可没有仁贵兄那么高明的手段,飞鸟虽然能射下来,不过要想像仁贵兄那样捡回来可就不可能了”。说话间,嗖嗖两箭过去,片刻后。水面上溅起两朵浪花。
※※
薛仁贵在房门外轻轻地扣了几下,在得到答复后推门走了进来,恭声道:“殿下,王妃,我们的船已经到肝胎县了!”
李元婴点点头,经过几天的航行。他所乘坐的这条船终于是走完了岸水的最后一段水道,进入淮水。而这个吁贻县,也就是属于淮南道的地界了。
武照问道:“殿下,既然我们已经到了淮南道,那魏相公是在这里下船呢,还是跟着我们先到扬州去?”
李元婴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不过依着魏公的秉性,应该会就在这里下船吧,我过去问一下”。
薛仁贵不禁笑道:“殿下,魏相公现在正生着气呢!”
李元婴刘网站起身来,动作随之一滞,奇道:“呃?魏相公这一路上从京师到郑啡,再从郑州到楚州,就没有停歇过,不就是为了早一步到淮南道吗?怎么到了谁南却又生起气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冲突
斤到李方婴的疑问,薛仁贵拱手道!“也不知楚州刺史必北风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殿下的船今天就能到盯贻县,早早地就从阳县赶了过来,现在正在渡口那边大张旗鼓地迎接殿下和魏相公呢!”
李元婴摇头笑道:“原来魏公是因为这个置气啊,不过这跟某可没有什么关系!某一个江南道黜涉大使。也管不到他楚州上面的事情!”
武照也笑道:“自从中派遣黜侈大使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楚州刺史虽然远离京师,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四品官,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也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次皇兄突然派遣黜涉大使的初衷就是为了整饬吏治。
魏相公这次黜侈淮南道,第一站来的就是楚州,那个叫寇遢的楚州刺史患敢怠慢呢!”
李元婴回身说道:“既然人家楚州刺史都来了,那某也出去瞧瞧吧。呵呵,也不知到了江南之后。会不会也有这样的阵势。照娘,你呢?”
武照摇摇头道:“殿下,儿就不出去了,儿还想着早点去扬州看望姐姐和姐夫呢!”
李元婴颌道:“那好,照娘也不用心急,如果顺风,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到山阳县了,过了山阳县。转道山阳渎,再过安宜和高邮,扬州就在眼拼了!”
与薛仁贵一起走上甲板,果然看到魏征黑着脸迎风而立,而站在郝处俊身旁那个稍显拘谨的绯袍老者不用问也知道就是楚州刺史寇遢了。
寇逼虽然月才被魏征给叱责了一顿。不过两眼却没忘四处打量。看到网刚结识的滕姜府亲事府典军薛礼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个俊秀少年身后,心里一动,这个少年郎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而郝处俊也在寇遢的耳边小声说道:“子陵公,是滕王殿下来了!”
寇遢点点头,反正魏征现在正生着闷气呢,也就弃了魏征,殷勤地迎上去拱手道:“卑官楚州刺史寇遗见过滕王殿下!”
“寇使君有礼!”李元婴笑着说道。他刚才也看到了郝处俊对寇遢说着悄悄话,心里突然有些毛毛的感觉,难道真的只要是上了年纪的男人。郝处俊都能跟他们套上关系吗?左看看郝处俊,右瞧瞧那个楚州刺史,李元婴狐疑道:“郝卿,你和寇使君有旧乎?”
郝处俊这时也走了上来,微笑着点头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因为先她的祖父和曾祖父都曾出任过楚州刺史,所以处俊当年赴京科举前游历的时候,曾多次来过楚州,故与子陵公也有些交情!”
先她的祖父和曾祖父,李元婴不禁翻了个白眼,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估计那会儿应该还是北周宇文家的天下吧。等等,子陵公“郝卿,你刚才称呼寇使君什么?”李元婴的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似的。
“子陵公啊!”郝处俊一头雾水池说道。
寇邃见李元婴面露讶色,也是迷惑不解,但还是恭声回道:“禀滕王殿下,子陵是卑官的草字!”
寇子陵”李元婴上下打量着这个估摸着已经有五十岁左右的老叟。但怎么看也不像是寇仲、徐子陵。摇了摇头,应该是巧合吧,寇仲和徐子陵哪能这般文弱。为了解释刚才的失态,只好说道:“寇使君莫要见怪,只是使君的表字让某想起了东汉时期的那位高风亮节严子陵”小
寇遢先是一怔,随即释然,羞赧地说道:“寇遢不敢!滕王殿下说的是,其实寇遢的这个表字也正是来源于此,可惜寇遢和严导陵先生相比。差之远矣!”
李元婴微微一笑,看了看渡口上的那种阵势,再与先前在板城渚口的时候李元懿几骑相迎比较,也是摇头,难怪魏老头儿会生这么大的气呢。幸好这个寇遢寇子陵和郝处俊还有些交情,有郝处俊在魏征旁边为他说项,否则现在寇遣估计也已经被魏征给轰下船了吧。
也就没再理会那个楚州刺史,慢慢走到魏征身旁,笑道:“魏公!这淮南道已经到了,不知魏公是就在这里下船呢,还是和元婴一起顺流而下,先到扬州都督府去呢?。
李元婴的开口说话也让魏征怒脸稍卑,斜睨了一眼有些战战兢兢的寇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原本魏征还想先行观省一下楚州的风俗。不过既然现在楚州刺史都已经站在了魏征面前,那魏征还是和滕王殿下一起先去扬州拜会越王殿下吧!”
寇遢更是局促不安,心里忐忑地说道:“卑官莽撞,请魏相公治罪!”
魏征冷哼一声,淡淡说道:“寇刺史有罪无罪,现在说还为时尚早!”转而对薛仁贵拱了拱手道:“薛将军,吩咐船工,扬帆起航,吧!”
薛仁贵迟疑一下,把具光投向李元婴,看到李元婴点头后,连忙道:“喏!”
扬帆起航?寇遢见薛仁贵头也没回地就转身离去,连忙拱手道:“既然魏相公是想先去扬州,那卑官就先行告退了!”
李元婴笑道:“寇使君可是准备回山阳县?如小炽的话那不如就留在船好正此行去扬州也要经汁”:”不可否认,李元婴心里面其实对这个表字为子陵的寇遢还是很感兴趣的。
寇遣怔了一怔,他可没想过滕王殿下竟然会出言挽留他,郝处俊如今是滕王友,难道滕王殿下是看在郝处俊的情面上吗?偷偷地瞥了魏征一眼,见魏征也没有反对,心里权衡了一下,然后说道:“多谢滕王殿下,那寇遢就厚颜留在船上了!不过寇遢既然身为楚州刺史,滕王殿下和魏相公路经楚州,寇遣自当是要送殿下和魏相公离开楚州,寇遣在安宜县下船好了!”
魏征冷笑道:“如果寇刺史不怕出界的话,你就是送魏某到扬州也无妨”。说罢朝李元婴一拱手,便掉袖回了船舱。
李元婴见寇遢那尴尬的模样,不由笑道:“寇使君,你也是在朝多年的老臣了,怎么还不知魏相公是怎样的脾气,他本就是来黜涉淮南道的,你这么隆重地在吁胎渡口迎接他,也难怪魏相公今天会如此生气!”
寇遢苦笑道:“滕王殿下教的是。寇遢也是关心则乱了!听说滕王殿下和魏相公已经离开郑州后,寇遢算着日子滕王殿下今天应该就能到盯贻了,所以昨天一早就从山阳县赶了过来,让滕王殿下见笑了!”
郝处俊也摇了摇头,大声叹道:“子陵公啊,您说您今天做的这都是什么事!魏相公是什么人这满朝上下谁不清楚,那可是连圣人都敢当面顶撞的啊!今天这么一来,子陵公虽然深受楚州百姓的爱戴,但恐怕也已经给魏相公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李元婴不禁瞧了一眼故作愁眉苦脸的郝处俊,心里好笑,这郝处俊之所以这么地大声感叹,可不就是为了想让他在魏征面前给这个寇子陵说些好话。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吗?能让郝处俊这种性格的家伙做到这样,看来郝处俊和寇子陵的关系还真的不错。于是说道:“寇使君放心好了,魏公也是明理之人。虽然因为今天之事而归咎于你,但寇使君若是真如郝卿所言,深受楚州百姓的爱戴,治下真能家家乐业安康,那魏公不仅不会责怪于使君,而且即使走向皇兄荐举使君也并非不可能的。”
“滕王殿下之言,寇遏一定记在心里!”寇遢点点头说道,只是心里哀叹,家家乐业安康,滕王殿下说的是上古尧舜时期吗?
※※
淮水,也就是后世的淮河,虽然李元婴两世为人,但却不曾来过,于是也就坐在船头跟寇遢和郝处俊一起谈论起这淮水沿岸的风光,以及那些流传已久的神话传说。郝处俊虽然系出名门,父亲是甑山县公郝相贵,母亲是李渊的同窗,安陆郡公许绍之女,但是十岁的时候就成了孤儿,所以在出仕之前,倒也游览过不少的名山大”谁河上的神话传说,自然也是娓娓道来。
“巫支祁?”李元婴愣了愣,心说这淮水水猿巫支祁的传说跟吴承恩笔了的猴子好像挺像的。
“是啊,传说当年巫支祁也是在大禹治水的时候被大禹所伏。虽然前看不到山阳渎,而后边的汴水也不见了踪影,不过郝处俊还是又把几日前汴水畔的那诗给吟诵了一遍。
寇逼先是一愣,听郝处俊说完此诗的来历后,也不禁叹道:““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滕王殿下说的不错,若无汴水上达郑州、洛阳,山阳读直下扬州,寇遢治下的楚州又岂会有如今的繁华!这条大运河的功绩即使不能当大禹治水相比,但也差之不远了,可惜隋烁帝当年征夫数百万修凿汴水、山阳读等只是为了他自己的玩乐而已!”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金乌渐渐西倾,李元婴的坐船也已经驶过了山阳县,转道山阳读。由于魏征决定先绕过楚州,而寇遢也打算将魏征和李元婴送出楚州境内再下船,所以李元婴的坐船并没有在楚州的治所山阳县停靠。
“殿下!”正饶有兴致地跟郝处俊和寇遢,冉及后来走出船舱的阎立本、李义府一起谈论着楚州的风土人情的李元婴听到耳边传来一斤小好听的声音,转而望去,只见初晴正俏生生地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抬头看了看天色,月儿也已经慢慢地爬了上来,心里了然,于是跟船头众人歉然地说道:“时辰也不早了,王师、寇使君、郝卿、李卿,那某先回房去了!”
“恭送滕王殿下!”阎立本等人自然也都纷纷起身抱拳道。
走回船舱,打了一个哈欠,李元婴轻轻推开房门,顿时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怀里转眼间也就多出一斤,人儿来了。
武照轻轻靠在李元婴的肩膀上。有些埋怨地说道:“殿下,您怎么才回来呢,要不是儿让初晴出去唤殿下,殿下今夜怕是要忘记回来了吧?”
随后走进来的初晴垂新将房门关上。也笑嘻嘻地作了一副鬼脸。
李元婴将武照搂在怀里,自然是连连道歉,笑着在她那娇艳的红唇上印了一口,接着就把网,
““处俊和寇湛那里听到的关千淮水水怪耳支祁的故事斑嘿咒听
倒是能把初雪和初晴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武照却吃吃地笑道:“殿下,这个传说当年儿在荆州的时候就听人说起过了,连《山海经》里面前有记载呢,“其形若猿猴。金目雪牙,轻利倏忽”故又被人称为水猿大圣
“啊李元婴尴尬地笑笑,看来是自己无知了,瞥见初雪、初晴也是掩嘴偷笑,佯怒地瞪了那两丫头一眼,抚着武照肩上的纱罗画帛说道:“好了。也累了一夫了,我们先歇息去吧”。
听到歇息二字,那丫头俩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羞红,慌慌张张地就逃了出去。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李元婴微微一笑,想要笑话他。还嫩着点呢,得意扬扬地就把如水蛇般缠在他身上的武照给抱上了芙蓉帐。
※※
半睡半醒中,李元婴突然感觉他躺着的床好像重重地晃了一下。地震了?这是李元婴的第一反应,不过很快就想起他现在是在船上,不会摇摇晃晃才怪呢。正要接着睡觉的时候,又感觉房间外边好像声音突然嘈杂了起来,不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轻声唤道:“初雪!初睛小。
“殿下,怎么了?”李元婴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把刚刚入眠的武照给惊醒了过来,慵懒地问道。
而初雪这时也慌慌张张地从夕小边跑了进来,娇喘吁吁地说道:“殿下,刚才有一艘和我们差不多大小的大船里面而来,可能是船工行船的时候出了些差错,结果两条船的船身不小心擦了一下!”
“擦了一下?”李元婴这时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些烦躁地摆摆手道:“擦了一下就擦了一下吧,又不是两艘船撞在一起了。初雪,你出去交代一声,让薛仁贵不必在意就好了,还是抓紧时间去扬州吧,对了。现在船行到什么地方了?”
初雪苦笑道:“殿下,这回可不是薛将军要在意,而是那艘船上的人正揪着我们不放呢!”
“呃?”李元婴怔了一怔,有些迷糊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诧道:“还奇了怪了嘿,这年头竟然有人敢拦着江南道黜涉大使和淮南道黜涉大使的坐船?”
武照缓缓撑起娇躯,揽着李元婴的脖子说道:“初雪,刚才你好像说那艘船跟我们的坐船是差不多大的,对吧?”
看到初雪点头称是,武照笑道:“殿下,我们的坐船可是由洛州都督府和郑皇兄一起为我们备下的,而那艘船既然也有我们这艘这般大。想来它的主人也不可能是什么小人物
李元婴不解地说道:“在这楚州除了还呆在我们船上的那个楚州刺史寇遗外,还能有什么大人物?得。还是我出去看看吧!”
初雪见状连忙将李元婴刚刚脱去的衣物给捧了过来,给他更衣。
不想才走出房门,却和初晴撞了个满怀。李元婴揉着被初晴的小小脑袋瓜子撞得有些疼的胸口蹙眉问道:“外边没出什么事情吧,怎么一副风风火火的模样?”
初雪看到她妹妹差点把还有些没睡醒的殿下给撞倒,连忙就赶了出来。见殿下脸上没有什么不悦之色,这才放心了下来。
初晴道:“刚才那艘船上的人跳到我们这条船上来后,叫嚣了几句后就想对我们大打出手,结果全都被薛将军给制伏了,不过讯问后得知他们都是徐王府的亲事和帐内,所以薛将军只好让初晴来请殿下拿主意了”。
“徐王?”李元婴眼睛里透着迷惑。和郑王李元婴不一样,李元婴对徐王可没有一点印象,不过既然是徐王的人,不好好在徐州呆着,怎么会出现在楚州的山阳读上呢?想到这里,李元婴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袍说道:“走,跟某出去看看再说!”而武照听说对方竟是徐王府的人。也连忙让初雪给她更衣。
李元婴走出舱门,虽然天色黑漆漆一片,但在这无数火把的照耀下。也彷如白昼一般,对正兴致勃勃的看热闹的王伦叫道:“王伦,过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王伦连忙条件反射般地回过头来,屁颠屁颠地就小跑了过来。
“把徐王的情况说一下!”李元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牢记李唐宗室里面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正是李元婴交代给这个小太监的任务。
自薛仁贵从那些俘虏口中得知他们是徐王府里的人后,王伦也就早有准备了,连忙小声附耳道:“回禀殿下!徐王元礼是高祖大武皇帝第个子,武德四只封郑王,贞观六年出阁之官,赐实封七百户,授郑州刺史,贞观十年徙封徐王,迁徐州都督,督徐、油、谈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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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楚州刺史寇遢确有其人。牛自己加上的了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