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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千牛     大唐小皇叔txt下载     大唐小皇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徐家小娘子

    小治往薛仁贵和杂毛老道那边一看。也只能丧气地打孵想法,想从薛仁贵和杂毛老道旁边穿过去,那就要做好满头包的准备。虽然李元婴可以命令他那八个滕王府亲事派出一个冲过去,不过以李治对他小皇叔的了解。这样的命令绝不可能会出自他小皇叔之口。

    不过刚才躲得远远地的那个女孩儿却不觉往前挪了几步,弱弱地说道:“你”你们是要去找住持和监院他们吗?这个不要着急,刚才已经有人进祠里去找住持和监院了!”想到有香客去找住持和监院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人在项王祠前雪白的墙壁上胡写乱画,这女孩儿又不禁低。多了一声,白了他们一眼?

    “那就好了,那就好!”独孤延寿顿时也暗松一口气,不由伸头往项王祠门口的方向望了望,不过并没有看到他迫切想要见到的人,回头迟疑道:“那我们是不是就在这里等着项王祠的住持和监院过来?既然是刚才那几个香客进去请他们,想来现在差不多也该出来了!”

    “一切全由表兄做主好了!”反正薛仁贵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李元婴便无所谓地说道。他现在最好奇地就是不远处那个神秘老道到底是何方神圣,卞山项王祠,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看到独孤延寿低着头对李元婴鞠了一礼,那女孩儿柳眉一凝,明晰清亮的大眼睛里不由流露出几许迷惑,这个留着三尺美髯的中年男子不是那个少年郎的表兄吗?怎么看起来就跟是下属似的!也许那个少年郎是他们家族里的长房嫡子吧,这女孩儿心里暗暗猜测着。

    “对了。不知这位小娘子认识前面那位老道长吗?”李元婴这才想起来,他旁边还俏生生地站着一个地地道道的湖州人,而且从这斤小女孩儿刚才时他在墙壁上题字那种气急败坏的反应上看,肯定也是霸王项羽的忠实拥叉。而那个杂毛老道又是项王祠的人,连忙询问道。

    也许是因为李元婴派人把她从飞溅的石子面前拉了过来,又或许是李元婴这副皮囊还算对得起观众,比起先前这个女孩儿从远处冲过来的时候,现在她对李元婴的印象还算是有了一点改观。听到李元婴的问话,并没有置之不理,低头想了想答道:“这位老道长道号避尘,至于他是什么时候来卞山的,儿也不甚清楚,因为儿三年前随家父第一次来卞山项王祠祭拜项王爷爷的时候,避尘道长就已经在项王祠门前摆摊解签了!其实儿也是跟你们一样,刚刚,才知道避尘道长竟然会有这么厉害的武艺,以前从来不曾听人说起过。至于儿对避尘道长唯一的了解,也只是知道他有个奇怪的癖好而已!”

    “奇怪的癖好?”李元婴轻声笑道:“没有怪癖好,又岂曰为隐世之人呢!避尘道长,这道号取得确实是据出尘的!”

    那女孩儿也是莞尔,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摇头道:“其实应该不算是怪癖吧,也许是因为朔望两日上山来进香的香客较之往常多,所以避尘道长也只在朔望两日才在项王祠门口摆摊解签!”不过话音才落,这女孩儿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努着嘴道:“还是怪癖!二月二龙抬头,乃是一年间上山进香的香客人数最多的一天,不过听家父说每年的那一天,避尘道长从来就没有在项王祠门前出现过”。

    “难怪,”独孤延寿突然低喃了一声。

    “独孤表叔。难怪什么?”李治的耳朵还是很尖的,奇怪地问道。

    “难怪某对这位老道长并没有什么印象,某以前唯一一次上卞山来正是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夭!”独孤延寿坦然地说道。

    正说话间,被几个热心的香客请出来的住持、监院以及后面跟着的七八个小道士终手是姗姗来迟地赶到了。看到薛仁贵和避尘老道的争斗,其中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道人脸色一沉,立刻就叱喝道:“避尘!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给贫道住手!”

    听到声音的避尘动作突然一滞,轻轻一跃就跳出了战团,洒脱地将手上拎着的郭文忠往前一扔,捋着他那黑白斑驳的胡子朗笑道:“真是痛快!好!好一个少年英豪,贫道已经多年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薛仁贵连忙把郭文忠接了下来,虽然郭文忠被夹杂在激烈的打斗中间,早已吓得昏死过去了,不过薛仁贵只是轻轻地将他平卧在青石地上。作为刚才打斗的当事人之一,薛仁贵心里清楚,在对面那行小神秘老道的保护下,郭文忠看似凶险,却丝毫未有损伤。

    唉!薛仁贵心里暗叹,面前申秘老道,看起来热怕都凡经年逾古稀了一而自只却妆占杜介,竟在这老道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自己这些年是井底之蛙了,想想就不禁气馁,甚至有些心灰意冷!

    勉强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薛仁贵朝这个道号避尘的杂毛老道重重地抱了抱拳,沉声道:“前辈武艺玄通,晚辈甘拜下风!”

    避尘淡然一笑。捋着胡子赞许道:“贫道道号避尘。无量天尊!后生有如此武艺,想必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佼佼者了!后生不必沮丧,如果贫道所料不差。这拳脚方面的功夫应该不是后生最为擅长的吧!”接着眉头一蹙,询问道:“后生可是姓薛?”

    薛仁贵顿时惊呆。像见了鬼似地看着杂毛老道,这么神”

    不过避尘和薛仁贵的一问一答,全然不顾旁人,却把刚才那个青衣道士给惹怒了,冷叱道:“避尘,贫道的话你没有听清吗?你是怎么回事,竟敢和上山进香的香客生冲突,你眼里还有项王祠吗?还有住持和贫道这个监院吗?”

    “觉岸,退下!”站在青衣道士旁边的那个赤袍老道轻喝了一声,青衣道士连忙闭口不言。

    既然这个叫觉岸的青衣道士自称是监院,那赤袍老道不用问也知道是项王祠的住持了。

    “避尘道兄,这位居士,两位这是?”这斤。住持虽然不像觉岸那般性子急,不过心里也同样是迷惑不解,他们是听说有外乡人在项妾祠前刚刚粉饰一新的墙壁上胡写乱画才匆匆赶出来的,没想到却看到避尘跟一今后生在那激烈的打斗。

    避尘讪笑道:“让住持见笑了,贫道多年未曾动武。今日看到这个后生,一时技痒,还请住持宽恕!”

    薛仁贵却没理会那个住持,目光凌厉地追问道:“避尘道长有礼!晚辈确实是河东薛氏子弟。不知道长又是从何得知的?”

    正值晌午,烈日当空,躺在被毒热的太阳照得烫的青石道上的郭文忠也被烫得从昏死中清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避尘那噩梦般的面孔,心里不由一突,不过项王祠的住持和监院也随即映入眼帘,找到主心骨的郭文忠登时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怒道:“觉明,觉岸!这个项王祠你们俩是怎么管理的?”虽然郭文忠迁任湖州治中并不长时间,但也曾在州衙里见过这两个道士。

    “你是何人?”先被避尘和薛仁贵晾着,随后又被觉明给轻叱了一声,本就憋着一肚子气的觉岸脸色更加阴沉,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监院,但项羽乃是湖、长一带的保护神,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地称他一句觉岸道长或者觉岸监院。也怨不得觉岸不认得郭文忠,郭文忠现在的脸上全是墨汁,别说是觉岸,恐怕就连他亲娘来了也不见的能认出来。

    很快刚才进去请觉明和觉岸出来的其中一个香客就在觉岸耳边道:“道长,您看他脸上沾着的墨汁,应该就是在墙壁上胡写乱画之人!”

    “墨汁?”郭文忠一愣,下意识地伸手往脸上一抹,果然原本白哲的胖手马上就变得跟昆仑奴是一个色了。

    “原来是你!”觉岸咬牙怒道,“左右,把这个贼子拿下,送下山交由有司法办!”要知道,项王祠外墙上那雪白的墙壁还是他前两天刚刚命人粉饰一新的。没想到还没有光鲜两天就被人给破坏了!话音一落,跟在觉岸后面的那七八个小道士立刻就朝郭文忠扑了过去。

    “住手!”

    “某是湖州治中郭文忠!”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自然是李元婴、独孤延寿从远处的墙角边赶过来了。

    “湖州治中?”觉岸嗤笑一声,正要反骂,却看到湖州刺史独孤延寿脸色难看地从远处快步走来。他和觉明每年元日都要下山拜访独孤延寿,觉岸岂能不认的,硬生生地将就要出口的骂语忍住。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昆仑奴”诧道:“你是郭治中?”

    接着连忙迎上独孤延寿,稽道:“贫道觉岸见过独孤使君,不知使君驾临山门,未失远迎,还请使君见谅!”

    “独孤使君?你,你是湖州刺史”跟在李元婴身后的那个女孩儿听到觉岸对独孤延寿的称呼,顿时惊愕住,想起刚才独孤延寿对李元婴的态度,呆呆地看着李元婴的背影喃道:“您该不会是”

    “咦?这不是徐家小娘子吗?”觉岸看到这个女孩儿和独孤延寿站在一起,也不由惊异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湖刚才女

    书文忠听到独孤址寿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讨身来,胡去隔口的衣袖在脸上随意擦了几下。哭丧着脸委屈道:“滕王殿下,您可要为卑安做主啊!”

    李治看到郭文忠现在的花脸,微微一怔,立玄就上气不接下气地笑了起来:“郭”郭治中。你什么时候跟摩迦成兄弟了!”

    郭文忠昨日也在驿馆见过那个叫摩迦的昆仑奴,黑脸一窘,局促道:“晋王殿下取笑了!”

    李元婴虽然被郭文忠点破身份心里有些不喜,不过看着他现在这副滑稽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摇摇头笑道:“郭迁,把刚才那条锦帛给郭治中送过去,瞧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喏!”郭迁忍着笑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帛,走过去递给郭文忠,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谢滕王殿下!谢郭舍人!”郭文忠恭敬地双手捧回那条锦帛,立玄就在自己的脸上搓*揉着。虽然效果跟自己的衣袖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毕竟是滕王殿下所赐啊!想到刚才在半山腰上,滕王殿下就曾经用这条锦帛拭过面,郭文忠浑身骨头就恍如轻了几两般。

    李元婴微微皱眉,墨汁又岂是一条锦帛就能擦拭干净的,不过他也深知没有他的吩咐,郭文忠肯定不敢离开半步,于是把目光落在这个道号觉岸的道士身上,询问道:“觉岸道长,不知贵祠里面可有清水道士见觉岸呆呆地站在那儿没有一点反应,连忙撞了撞觉岸的身子,压着嗓子轻唤道:“师父!师父!”

    “觉岸见过滕王殿下。晋王殿下!”脑袋一阵晃晕的觉岸很快也就回过神来,连忙行礼。心里也是暗恼,独孤延寿自从出任湖州刺史以来,也仅仅到过卞山一回。而今天却突然微服来到云峰顶,唯一的原因当然就是陪同滕王和晋王前来,他怎么就一下子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不过也有些庆幸。幸好刚才没有把郭文忠怎么样,接着谄笑道:“滕王殿下稍候,觉岸这就带郭治中进祠中清洗干净!”

    看着觉岸带着郭文忠离去的背影,李元婴不由心生厌恶,如此献媚,哪还像一斤,出家人,而且还是项王祠的监院,实在是侮辱西楚霸王一世英名啊!

    独孤延寿好像也看出李元婴对觉岸印象不佳,微笑道:“滕王殿下可是觉得这个觉岸太过献媚了!”

    李元婴下意识地点点头,而李治也有些失望地叹道:“和孙道长比起来,这个觉岸可差多了。一点小仙风道骨都没有!”

    “滕王殿下,晋王殿下!两位殿下是误解觉岸道长了!”一直处在惊愕中的那个徐家小娘子赶忙为已经离去的觉岸辩解道。

    “哦?愿闻其详!”李元婴也是一讶,没想到这个女孩儿在得知了自己和李治的身份后,还能从容不迫地侃侃而谈。

    不过这时候从觉岸口中得知独孤延寿陪同滕王和晋王驾临项王祠的觉明住持也已经走了过来,“觉明子见过滕王殿下、晋王殿下、独孤使君!未知两位殿下和独孤使君驾临山门,如有怠慢之处,还请恕!”

    比起刚才那行,觉岸,觉明倒显得不卑不亢得多,只是李元婴却能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他好像有些忧心仲仲,也不知在担心些什么。

    看到李元婴池们已经过来。薛仁贵也只好放弃了追问那个神秘老道怎么能猜出他的姓氏来,跟着觉明住持走了过来,只是眼睛一直不时地回头看着那行,神秘老道。不过那个神秘老道对李元婴和李治却好像兴趣缺缺,也没有半分恭谨。又慢慢地踱回他那解签摊子去了。至于刚才那些围观的香客,有八个滕王府亲事挡在外围,他们也没敢靠近,只好站得远远地眺望着这位名满天下的滕王殿下。

    决明子”这不是一个草药名吗?李元婴莞尔道:“觉明道长不必多礼,某这次上山,只为祭拜西楚霸王,所以才微服简从,不敢打扰道长清修!”李元婴自然不会承认他之所以会到卞山来,是看上了长在这里的那些千姿百态的怪石。不过由于刚才觉岸留给李元婴的坏印象,所以李元婴对觉明老道也没有多少好感。

    独孤延寿在一旁插嘴道:“觉明住持,你们项王祠今天可算是撞上好运了,滕王殿下刚才在你们祠外的墙壁上题下了一《夏日联句》!滕王殿下诗书两绝。名满天下的滕王体就不必说了,诗作也深受永兴县公虞世南的推崇,要知道。能得滕王殿下诗、书其一,就已经是大幸了,而你们项王祠却二者兼得,连老夫都羡慕不已啊!”※甘明众才明白。原来步前那此香客所说的有人在外壁!胡函…洲,竟是滕王李元婴在项王祠题字,刚才心里满布的忧心愁云,登时就不见了踪影,连忙再次稽道:“项王祠何德何能,尽得滕王殿下如此垂青”。

    李元婴摆出一副谦谨的模样说道:“未得主人许可,便在墙壁上题字,也是某的着突!只要觉明道长不怪某的题字污了西楚霸王的英名就!”

    “滕王殿下言重了!觉明虽为方外之人,但也曾听说过“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豪迈。“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赤诚,能得滕王殿下的题字。乃是鄙祠之幸,岂敢见怪!”

    独孤延寿笑道:“觉明住持,何不移步一观!老夫以为滕王殿下赞咏霸王的这《夏日联句》一点也不亚于《侠客行》,甚至更甚于《侠客行》”。

    觉明微微一愣,刚才他听到《夏日联句》这个诗题,还以为是李元婴登上云峰顶之巅后的有感之作,没想到竟是追忆霸王的诗作。作为项王祠的住持,觉明虽然是个道士,但对项羽的崇拜一点也不亚于吴楚之地的狂热少年。更甚《侠客行》?听得独孤延寿如此称赞,原本老成持重的觉明顿时就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不自觉地就往刚才那堵墙壁跑了过去。

    不过在跑了几步后。也想起了滕王他们还在边上呢,连忙急停脚步,回头尴尬地说道:“滕王殿下

    李元婴马上打断觉明说话,微笑道:“我们也一起过去吧!”比起刚才那个真岸,这个觉明到是真性情,虽然觉明失礼,但是在李元婴的心里,对他的印象却好了许多。

    起过去,”想到先前就是因为她误以为滕王殿下的题字是有人在项王祠捣乱,才弄出这么一场风波来,那女孩儿的双颊顿时也红得跟熟透的苹果般,咬着芳唇低喃道:“滕王殿下,刚才儿失礼之处,还请滕王殿下恕罪!”

    “不知者不为过嘛!更何况某在项王祠的墙壁上题字也没有经过主人家的允许,确实是胡写乱画啊小娘子何罪之有!”看到这女孩儿脸蛋红彤彤的样子,李元婴不禁生起逗弄之心,虽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不过却在“胡写乱画”这四个字上加重了口音。

    女孩儿脑海中顿时也浮现出她那时候严词斥责李元婴的场景,脸蛋儿更加红得烫。

    刚才觉明还以为这女孩儿是滕王殿下的书童,不过现在也看清了模样,环望左右,疑问道:“徐家小娘子,令尊徐博士今天没有上江来吗?”

    “徐博士?”独孤延寿亦停下脚步,惊讶道:“这位小娘子。令尊可是湖州经学博士徐孝德?”

    那女孩儿羞涩未减。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道:“觉明道长,今天儿是一个人上山来的!”心里却嘀咕着,今天又不是旬假,而且滕王殿下正黜侈湖州呢,父亲现在自然是在州学里教授学生,哪能分身到卞

    来

    湖州经学博士徐孝德的女儿,原来也是官宦子弟!李元婴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既是湖州官员。显然昨日应该也在渡口迎接的那一众官员里面,只是想了半天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觉明看到独孤延寿惊讶的表情,也慈爱地看着那女孩儿说道:“独孤使君,想来您应该也听说过徐家小娘子之名吧!没错,她就是徐博士家的那个神童女儿”。

    “神童!”李治顿时也好奇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不屑道:“比起某小皇叔何如?”

    “觉明道长!”那女孩儿更羞,跺脚嗔道:“那些人云亦云之芊,岂能为真!”

    独孤延寿也捋须笑道:“原来是湖刚才女在前,老夫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了!老夫可是早就听说了,徐家小娘子生五月能言,四岁通《论语》、《诗》,八岁自晓属文!还曾拟《离骚》为《小山篇》,“仰幽岩而流盼,抚桂枝以凝想。将千龄兮此遇,茶何为兮独往?。呵呵,滕王殿下也是诗词大家。不知我们湖刚才女的这《小山篇》写的如

    “《小山篇》!小娘子可是湖州徐惠?”李元婴错愕道。

    “呃?滕王殿下也知我们湖刚才女之名乎?”独孤延寿没想到李元婴竟然能一口道出徐惠的闺名。

    李元婴不由苦笑,大名鼎鼎的徐贤妃,听说其贤惠值可是直追长孙皇后,他哪能没听说过!好嘛,这回是没有遇到什么公主、县主,却撞上了一个未来的皇妃!

第二百一十二章征辟

    ,“能得滕王殿下如此佳作。想必项蓬在天!灵也定舆气”杜慰的!觉明再次谢过滕王殿下!”觉明怔怔地看着墙壁上那气势磅礴、端正凝重的二十七个字儿良久,向李元婴深深地鞠了一躬。

    也难怪觉明看到这《夏日联句》后会如此失态,对李元婴感激涕零,虽然项羽自别乌江后。江东百姓依然一如既往地视项羽为江东的保护神,就算在四百余年的刘汉期间也没有放弃过这斤小信仰。

    但是,在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的眼里以及作品中,对项羽的评价却并不甚高,即使是把项羽的传记收入进“本纪”中的司马迁,也在《史记项羽本纪》中批评道:“自矜功伐,奋其私智而不师古。谓霸王之业,欲以力征经营天下。五年卒亡其国,身死东城,尚不觉寐而不自责,过矣。”

    而这《夏日联句》。总算是为项羽的乌江自剧正名了,而且听起来力透胸臆、直指脊梁!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李唐承自北朝,尚武成风,可不像白登之围后的刘邦那样软弱可欺,觉明深信,以如今滕王李元婴在大唐文坛的地位,这诗作一旦传扬开来,今后项王的影响力,绝对不会再仅限于湖长吴楚一带!

    李元婴自然是坦然受了这老道士一礼,他可是狠狠地将项羽往台面上推了一把。俗话说得好。黑的能断成白,白的亦能说成黑。靠的全是一张嘴巴。李元婴对他诗作的影响力知之甚洋,如果今天他把题在墙上的诗给换成“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的话,那这其中的味道就大不一样罗!

    接着趁着这个机会,李元婴转而问道:“觉明道长,不知刚才那位避尘道长也是你们项王祠的人吗?连某的滕王府亲事府典军薛仁贵将军也不敌于他,却籍籍无名地归隐于卞山之上,不为朝廷征辟,实在是太可惜了!某既然身为江南道黜涉大使,如果可能的话,希望能将避尘道长荐举给某的皇兄!”

    “滕王殿下,那避尘道长看起来恐怕已经年逾古稀了吧,”独孤延寿听到这话不由愣住,他承认那个杂毛老道厉害是厉害,可是年龄着实太大了点。难不成让那老道留着一头皓白须去圣人身边当千牛备身?而且依照唐例,官员致仕的年龄一般为七十岁,有听说过官员七十岁以后,圣人不许致仕依旧为官的,如萧德言,欧阳询等,但是七十岁以后再入仕为官,独孤延寿这么些年来好像还不成听闻过。

    “古稀又如何?难道独孤表兄不知道去年虞公上表乞骸骨的时候,都已经八十岁高龄了吗?”李元婴微笑道。心说既然孙思邈能活到一百四十一岁,那看这个杂毛老道精神龚钦的样子,再活斤。十几、二十年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薛仁贵则有些气馁地哀叹道:“殿下抬爱了!如果那位避尘道长全力以赴的话,薛礼自问在他手上走不到三个回合”。

    “三个回合独孤延寿皱眉道:“应该不至于!薛将军,依老夫看你太高估那个避尘道长了!”而薛仁贵回应独孤延寿的,则是满脸的苦笑。

    “觉明道长!”李元婴并没有去理会独孤延寿的质疑,见这老道士没有答话,又提高声调叫了一声o

    觉明迟疑道:“避尘道兄向来淡薄名利,在卞山上归隐多年,只在每月的朔望两日才在项王祠外摆了斤,解签的摊子,除此之外,在觉明的记忆中,这么些年来,他好像还从来没有下过卞山!要想说动避尘道兄出仕,恐怕不太容易!至于避尘道兄的来幕,请滕王殿下恕罪,这个觉明亦不甚知晓,他并非项王祠的人,只是云游到卞山,然后在云峰顶上搭了一个小茅屋,结果这一住也将近有十年的时间了。印象中,这么多年来,避尘道兄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动武,呵呵,觉明之所以知道他有武艺在身,也只是因为有一回偶然看到他在清晨练武而已!”

    “如此神秘!”独孤延寿眼神一冷,回头看了看已经坐回项王祠门外那个解签摊子上闭目养神的杂毛老道,轻声道:“莫非这个避尘是什么江洋大盗?因为犯了事情,所以才装成道士躲在卞山上,以企图逃避有司缉拿”。

    “避尘道长是江洋大盗?应该不可能吧!儿每次朔望上云峰顶拜祭项王爷爷的时候,避尘道长都会给儿解过签呢,怎么可能会是江洋大盗”。目光一直停留在墙上那二丰七个字儿一二汐徐惠顿时也被独孤延寿的猜疑给吸引了过来。掩嘴轻呵世

    “徐家小娘子此言差矣”。独孤延寿微笑道:“江洋大盗可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记的去年滕王殿下在鄂州查获武昌县令徐斯文在广,州南海令任上曾勾结岭手,匪,掠卖良家子为奴,如果不是滕王殿下的明察秋毫,谁又能知道堂堂一县之明府竟然是个恶贯满盈之辈呢!”

    “独孤使君,刚才薛礼在同避尘道长交手的时候,避尘道长曾一口道出薛礼出身河东薛氏,依薛礼看那个避尘道长很有可能是薛礼的长辈,如果是河东薛家之人。是绝不可能会成为江洋大盗的!”因为刚才薛仁贵与那神秘老道的打斗,切磋指点的所含的成分更多些,所以他一直觉得那神秘老道即使不是他薛家的长辈,也一定跟薛家有一些关联,所以待听到独孤延寿一口笃定避尘是江洋大盗,薛仁贵心里面不免也生出少许怒气。

    李元婴自然也不会认为那个避尘老道是江洋大盗,能够完胜薛仁贵的江洋大盗,还会能怕有司的饵拿?显然是不可能的!浅浅地笑道:“独孤表兄和仁贵兄也不必争了,既然避尘道长已经归隐卞山将近十载,往事如烟。我们又何必再去管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呢!走,一起过去正式拜会一下避尘道长吧!既然要荐举避尘道长入仕,没有诚意怎么行”。

    其实李元婴心里是这么认为的,这位神秘老道年轻的时候想必更甚现在,在当年隋末诸侯纷起,群雄逐鹿的年代,如此大能,埋没乡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这个神秘老道在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当年诸路反王中某个反王手下的一员虎将,和苏定方一样,在战败后卸甲归田,不同的是苏定方后来得到李靖的青睐,在李世民登基后又重新出仕大唐,而这个避尘则归隐卞山,当了个逍遥隐士。

    虽然这个神秘老道以前很有可能是李唐的敌对,但李元婴并不怎么担心,如今大唐朝中。差不多有一半以上都当过李唐的敌对,当然也不差这一个两个。

    本来李元婴还揣测这个神秘老道会不会就是其中的诸路反王之一,不过心里面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毕竟李渊和李世民对当年那些诸路反王的控制还是很严的,基本没有金蝉脱壳的可能,即使是混得最好的一个,吴王杜伏威,最后也因为他的老伙计辅公裙谋反而被李元婴的便宜老爹给赐了一杯毒酒,化作南柯一梦。

    就在李元婴力排众议。准备过去再会会那个神秘老道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着的郝处俊却突然阻止道:“滕王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既然连觉明住持与那个避尘道长相交十载都不甚清楚他的底细,处俊以为殿下还是不可犯险”。

    “郝卿,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了”。李元婴蹙了蹙眉,不悦地说道。李元婴在独孤延寿面前,在阎立本面前,甚至在现在的李治面前,都能做到乾坤独断,不过在郝处俊面前就不成了。李元婴此番下江南,李世民给他配备了一个阎立本,一个郝处俊,阎立本作为多年的刑部侍郎。作用不言而喻,而郝处俊,就是用来当魏征使唤的。

    郝处俊当然不可能会这么被随随便便地就打走,接着晓之以情地拱手道:“非是处俊瞻前顾后,只是滕王殿下和晋王殿下都是千金之躯,既然连薛将军都不是那避尘道长之对手,那想来就算是剩下的八名滕王府亲事齐上。恐怕也无济于事!若是那个避尘道长真有狼子野心,伤及两位殿下,那让处俊,让薛将军、阎侍郎、张司马和刘御史他们,如果向圣人交代啊”。

    “郝王友所言甚是!”独孤延寿当然是要附议郝处俊,这里可是他的湖州境内小刚才薛仁贵和避尘老道打斗,尽落下风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捏一把汗了。哪里还会去支持李元婴和李治再附过去。即使拍马屁也不是这么拍的,一不小心就能把自己给玩死。

    “这斤到李治,李元婴顿时也有些犹豫,不过这时徐惠却迟疑一下,轻咬着芳唇。帮忙说道:“郝王友差矣!既然郝王友言称薛将军和八个滕王府亲事齐上亦不是避尘道长的对手,如果避尘道长真有敌意,恐怕郝王友现在能不能站在儿面前说话还有待商椎呢!”

    ※※

    先睡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游说

    胀王殿下。晋王殿下,卑官回来了!”番洗刷讨后杜守溅昆仑奴的郭文忠总算是洗白白地重新站在了李元婴面前,不过想想他先前的样子。脸上一阵阵地热,真是丢尽了脸面啊!

    但是郭文忠心里也清楚,以那个杂毛老道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看,就算等到李元婴和李治离开湖州,以他湖州治中的身份,也不见得能治的住那个杂毛老道,而且更有耳能是自取其辱。

    “单戟退百寇”的河东薛仁贵的传闻,在这以霸王项羽为保护神的湖长一带,早已流传开来,郭文忠也早就耳熟能详了,可是即使是薛仁妾。在那个老道面前也只像个稚童一般,想到这里,心有不甘的郭文忠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心里面暗暗诅咒着坐在项王祠大门边上,如老僧入定般的那个杂毛老道。

    不过值得郭文忠欣慰的是,刚才在项王祠里。觉岸已经跟他保证过了。以后一定少不了那个杂毛老道的小鞋穿。虽然郭文忠也从觉岸口中了解到。那个杂毛老道并非项王祠的道士。但是既然他是住在卞山云峰顶上,那作为项王祠监院的觉岸,想给他弄几双小鞋穿,应该不是难事。

    由于郝处俊刚才被徐惠说得哑口无言。所以当然没有什么理由再阻止李元婴他们前去拜会避尘老道。看到郭文忠和觉岸一起走出项王祠。李元婴也就先停下了脚步。

    刚才郭文忠在避尘身旁经过的时候。往避尘身上投过去了一个忿恨的眼神。一点也没有逃过李元婴的眼睛。李元婴心里暗笑,前面郭文忠确实是被避尘给要得惨不忍睹,想想那满脸墨汁的样子,的确很有喜感啊!这可是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泼墨门”事件。李元婴深信,以郭文忠对避尘之恨,如果知道避尘的生辰八字。一怒之下,动用巫盅也未尝可知!

    李元婴摆出一副关切的神情轻声询道:“不知刚才薛将军和避尘道长切磋武艺的时候,郭治中有没有被伤及到,若是不小心受了伤,还是及早治疗为佳!郭治中也许不知道,薛将军可是药王孙思邈道长的半个嫡传弟子,药到病除不是问题”。

    “卑官谢过滕王殿下关爱!滕王殿下放心,卑官刚才也只是被那个避尘道长泼了一身墨,并无夫碍!”郭文忠一脸感动地抱拳道,但是提到避尘名字的时候,眼睛里还是滑过了一丝阴霾。

    听到郭文忠又提起“泼墨门”事件。脑海中浮现出刚才郭文忠那滑稽的样子,李元婴也忍不住笑了笑,领道:“没事就好!那我们走吧!”

    郭文忠愕然,看了看天色,炎炎的烈日依旧高高地挂在头顶上,没有一点想要西斜的意思,狐疑道:“滕王殿下,现在还是晌午,这么快就下山,是不是太早了些!”

    觉岸也急道:“滕王殿下黜涉江南,好容易登临云峰顶之巍,若是未能尽览卞山风光,岂不遗憾!”

    李元婴摇头失笑道:“谁说某要下山了!”

    觉明也随后轻叱:“师弟不得胡言!滕王殿下以为避尘道兄武艺玄通。若终老卞山,只能是明珠蒙尘。黄金埋土,故而殿下希望能够说动避尘道兄,荐举他出仕为官!只可惜避尘道兄淡泊名利,想要说动他,恐怕不大容易!师弟为项王祠监院。也是项王祠众人中与避尘道兄接触最多的人,也一起去游说避尘道兄吧!”

    觉明轻轻一叹,对于李元婴想要说动避尘出仕为官,他也能理解,避尘虽然年岁已高,但依旧老当益壮,归隐卞山不问世事,确实是可惜了!不过即便如此,觉明对李元婴此行也没抱什么信心,将近十年的时间。尽管觉明和避尘并没有多少接触,但也清楚,若是避尘有意仕途,只怕现在早已名震天下了!

    “什么,,滕王殿下,您要荐举那杂毛老道出仕!”郭文忠脸色顿变,一不小心就把“杂毛老道”这四个字给脱口而出了,现自己失言的郭文忠立刻就面露恐色,慌忙跪下,惴惴不安地苦声道:“卑官失言,请殿下治罪!”

    “好了!”李元婴脸色一沉,冷声道:“起来吧,某知道因为网才之事。你对避尘道长心有怨言,不过既然毕后同殿为臣,那就都把心里的芥蒂放下了”。

    “谢殿下不罪之恩!殿下之言,卑官一定谨记在心!”郭文忠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却苦笑,同殿为臣,以那杂毛老道之勇武,再圆谨最薪童节,请到脚联盯加此o飞有滕王亲自荐举。岂是他个小芝麻官能够有其同殿为盾”:人比人,气死人啊!他寒窗苦读二十载,举明经入仕,又吏部释褐试,宦海沉浮十余年,堪堪成为从五品下的湖州治中,而那杂毛老道,却一下子就把他给甩在了身后,唉!

    郭文忠当然不愿意看到他的仇人从此青云直上,但是他心里也清楚,滕王殿下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如果他再出言相谏,不管说得多么有理,在滕王殿下听来,肯定都以为是他对那杂毛老道的怨恨所致。

    郭文忠见不得避尘的好,而觉岸心里也有些郁闷,项王祠监院的地个再风光,也比不上出仕为官。而且项王祠只是一斤,不在祀典的祠疼,虽然在湖长百姓心中的地位甚重,却始终不登大雅之堂,若是有一任湖州刺史或者江南道黜涉大使不喜欢项羽的话,那拆除项王庙,只在那些官员的一念之间。

    没想到这个避尘冲撞了滕王殿下,让滕王殿下丢了脸,竟然却反而得到了滕王殿下的青睐,剑走偏锋,这个避尘果然好生了得!觉岸暗暗腹诽着,稽道:“无量天尊!滕王殿下,避尘道兄效汉时严子陵归隐深山,不求闻达,觉岸与避尘道兄多年相交,也从未见他下过云峰顶,私以为殿下此举恐怕要无功而返”。

    李元婴摇摇头,笑容可掬的说道:“莫莫高山,深谷渣迤。晔晔紫芝,可以疗饥。唐虞世远。吾将何归?驰马高盖,其忧甚大。富贵之畏人兮,不如贫贱之肆志”昔日商山四皓作《紫芝歌》以明志向,结果如何?”说罢长笑走去。

    而徐惠也快步赶上李元婴,甜甜地说道:“滕王殿下!等下儿也帮殿下游说避尘道长去!殿下不必担心,避尘道长虽然为人古怪,但是人好着呢,往来于项王祠的香客们没一个不说避尘道长好的!而且儿以前也曾听家父说起过,避尘道长虽然归隐云峰顶,近十年不下卞山,不过从与他的说话中,亦能感觉的出。避尘道长胸中自有千般沟壑,游说避尘道长出仕为官,虽为难事,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小,

    “那就多谢徐家小娘子了!湖刚才女出马,自然事半功倍!”李元婴也没想到除了以为避尘是他家族长辈的薛仁贵外,第一个支持他的人会是徐惠,当然大为高兴。

    “殿下取笑儿了!殿下总角之龄便以“滕王体。名传天下,即兴一《夏日联句》更是咏项王之绝唱,在殿下面前,儿岂敢自居才女,贻笑大方!”徐惠的脸上再次布满红霞。

    郭文忠和觉岸相视一眼,只能黯然长叹,先前在项王祠里面,他们两个还在商量着怎么给那杂毛老道小鞋穿,没想到一晃间就成这局面了,世事难料啊!两相苦笑,既然滕王殿下都走了,他们除了紧跟上去以外,还能有什么法子。胸中自有千般沟郭文忠暗呸了一声,只怕是脸上自有千般沟壑吧!

    ※※

    “原来居士就是如今名声很盛的滕王李元婴!”就在李元婴走到解签摊子面前,正在心里组织语言的时候,避尘猛地睁开了他那双与满脸的沟备皱纹和黑白斑驳的须极为不相称的眼睛,淡然道:“不要奇怪!耸道虽然不曾离开过云峰顶,但是也还留着一对耳朵呢!贫道可不是聋子,被誉为“大唐黄香,的滕王李元婴,贫道又岂能不知”。

    “稍许薄名,让避尘道长见笑了”。既然要请人家出山,而且这老道也是有几颗金刚钻的,李元婴当然是摆足了低姿态,也给尽了面子。

    避尘脸上闪过一丝讶色,轻轻捋着斑驳的胡须,颌道:“还算谦谨!”不过随即又摇头叹道:“只是可惜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李元婴脸色顿变,冷声道:“道长慎言”。

    随后而至的那些人也不由愕住,这个杂毛老道还真敢说话。

    觉岸立刻就气急败坏地怒叫道:“避尘,敢在滕王殿下面前胡言乱语!”同时也心虚地看了一下李元婴的侧脸,心里暗暗担心,项王祠不入祀典,若是避尘言语间惹怒了滕王殿下,使得滕王殿下大动肝火,迁怒项王祠,那即便是湖州百姓齐上万言书,也无法阻止滕王殿下强拆项王祠。

第二百一十四章游说

    泛尘全然没有理睬觉岸的竭斯底里,重新阖上眼睛,插地说道:“滕王是想让贫道出仕吧!”

    “正是!”李元婴并没有感到意外,刚才他和郭文忠、觉岸说话的地方,离这里也不远。以这老道的耳力,不可能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况且前头李元婴举商山四皓的例子,也是故意说给这老道听的,拱手道:“大喜如今四海臣服。百夷俯,已现盛世之象,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道长一身武艺。绝于常人,若埋没荒野,岂不可惜!”

    觉明刚才亦被避尘的大胆言语给吓了一跳,看到李元婴只是脸色微变,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大雷霆,拂袖离去,这才稍稍安心,也就跟着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是啊,避尘道兄!在十年前道兄云游至卞山,隐庐云峰顶的时候,觉明就也知道道兄绝非凡人!有道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想来道兄应该也希望自己能图绘云台,青史留名吧!”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吗?”避尘老眼微张,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摇头道:“觉明住持不必多言,滕王也回去吧!贫道只是云峰顶项王祠边上一个行将就木的解签老道而已,除了为上山进香的香客解签外,还有何用!多谢滕王错爱,不过出仕一事,还请滕王不要再提!”

    “前辈武艺高于晚辈百倍,若是前辈无用,那晚辈又当如何自处?”薛仁贵也一脸期盼的看着避尘,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拱手询问道:“刚才前辈指点之恩,晚辈铭记在心!只是不知前辈是如何知道晚辈的姓氏?还请前辈一解晚辈心中之惑!”

    避尘当然也能猜出薛仁贵的心里所思,微笑道:“后生不用猜疑,贫道不是你们河东薛家人,只是年轻的时候在河东一带行走,曾有幸见过河东康王安都公传下来的薛家戟。虽然后生刚才并没有操使方天画戟,不过还是能够从后生下意识的动作中,看到薛家戟的痕迹!后生既与滕王随行小想必应该就是那行小“单戟退百寇,的河东薛仁贵吧,看来那些传闻还算不假!”

    本以为这老道会是他们薛家之人,结果却白高兴了一场,薛仁贵顿时就有些郁闷,不过薛仁贵也知道这老道既然能从自己徒手对敌的招式中看出薛家戟的痕迹来,那就说明这老道对薛家戟肯定十分的熟悉,那也算是自己的长辈了,所以又再次正式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也许是不希望薛仁贵再行劝说,避尘这次并没有再理会薛仁贵,而是抬眼看了看远处那些被几个滕王府亲事挡在外边的香客们,麻利地将他面前的小摊子给收了起来,抖了抖宽大褶皱的衣袖。毫无留恋地说道:“滕王好意,贫道心领了!看来今天恐怕再也没人解签了,那贫道就先行告辞了!”说罢提起装着道具的大袋子就要离开。

    “避尘,放肆!滕王殿下礼贤下士,亲自来请你出仕。你可不要不识抬举!”看到避尘要走,觉岸一把就拉住了他那身皱巴巴地道袍。也许是这身道袍质量太差。又或许是它实在太年代久远,只听“嘶啦”一声,觉岸的手上多出了一块形如抹布的破布儿。

    避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李元婴,平静地说道:“滕王!这是何意?”

    “觉岸,还不快点给避尘道长赔礼!”没待李元婴说话。觉明就狠狠地叱喝道。

    觉岸更是追悔莫及,第一时间就惶惶上前赔罪道:“觉岸无礼,还请避尘道兄见谅!”这么多年以来,他这还是第一次对避尘使用上了尊称。着实有些怪怪的感觉。

    而郭文忠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却是幸灾乐祸,暗暗腹诽,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杂毛老道,还敢在滕王殿下面前装什么仙风道骨,结果被人一拉,连穿在身上的衣服都撕成两半了,看你现在还假装什么高人!也为觉岸求情道:“滕王殿下,觉岸道长也是一时情急,想要将避尘道长留住,还请殿下念在觉岸道长忠心耿耿的份上,绕恕他这一回吧!”

    “觉岸,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避尘道长准备一件新的道袍!偌大一个卞山项王祠。应该不会连一件新的道袍都没有吧!”李元婴虽然脸上不悦,不过心里面却并没有多少责怪觉岸的意思,毕竟这一扯,也暂时把要离去的避尘给留了下来。

    “聊是!是!殿下稍候,避尘道兄稍候,觉岸这就去准备心的道袍!”话音未落,觉岸就忙不迭地钻进了项王祠内。

    李元婴叱了觉岸一声后,转而和煦地说道:“避尘道长,元婴也待觉岸给道长赔罪了。还请道长稍候片刻!”紧接着又迟疑道:“道长真的不再考虑了吗?”

    “是啊,前辈!当今圣人威加海内,知人善用,用人如器,各取所长。晚辈浅薄卑鄙,本一介白身,却得圣人垂青,擢为定远将军,滕王府亲事府典军,更何论前辈乎?”薛仁贵也跟着再劝道。

    可能是因为刚才道袍被撕破的缘故,避尘也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冷冷地说道:“贫道不过一方外之人耳,文无房、魏之才,武亦无河间、江夏之略,滕王又何必如此执着于此呢!再者,滕王见过年逾八旬之人还出仕入宦的吗?”

    不过话音刚落。徐惠就反驳道:“避尘道长,岂不闻太公望九十遇文王,乃为天子卑!道长年逾八旬又如何?”

    避尘捋了捋他那斑驳杂须,失笑道:“惠娘啊,你怎么拿起上古先贤来与贫道相比,也不怕被人笑话!”看来徐惠跟这个老道的关系还不错,避尘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慈爱。

    李元婴大喜,说不得徐惠还真有可能替他劝下这个顽固的牛鼻子老道,连忙拱手恭维道:“徐家小娘子说的不错!朝歌屠叟辞棘津,八十西来钓渭滨。宁羞白照清水,逢时吐气思经纶。广张三千六百钓,风期暗与文王亲。大贤饥又急不测,当年颇似寻常人!游小道长又何必幕自菲薄呢

    “大贤虎变愚不测,当年颇似寻常人!”避尘怔了一怔,也开口赞道:“好一个“当年颇似寻常人,!滕王信手指来,文不加点,才思迅敏恐怕曹子建亦甘拜下风!”

    李治显然对曹植也没有什么好感。撇撇嘴,低声嘟囔道:“那是,曹植哪能与小皇叔相提并论!”

    不过随即就被李元婴给瞪了一眼,这时候要的是攒人品,哪有自吹自擂的道理,连忙谦逊道:“道长谬赞了!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元婴岂能望其项背!”

    虽然李元婴对避尘把他与曹植相比也颇为不悦,毕竟曹植实在是太悲催了,不过终于能让避尘称赞一句,李元婴还是很高兴的,只要缓和了关系,再徐徐图之,让避尘老道改变主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看看人家诸葛亮出山的时候不也要刘备三顾茅庐,挣足了面子,才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走出隆中吗?说来还是得感谢徐惠啊,若是没有徐惠,恐怕现在这老道还是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

    避尘对李治的嘟囔也是微微地笑了笑,好似不经意间瞥了郭文忠一眼。略带椰愉地说道:“刚才滕王派人从贫道这里借走笔砚,好像是在那墙壁上也题下了一诗,想必亦是一篇佳作吧,不知贫道是否荣幸能够一闻?”

    本来脸皮已经很厚的郭文忠又再次尴尬起来,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老杂毛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不过李元婴对这老杂毛的迁就郭文忠也看在眼里,没法子,谁让他不如人呢!

    李治顿时就挺了挺胸膛,昂道:“那是当然小皇叔哪篇诗作差过!”接着便抑扬顿挫地将那《夏日联句》诵读了一遍。这时代读书讲究的是“口而诵。心而惟”个个都是朗诵高手。李治在弘文馆呆了那么长时间,朗诵的功夫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仅仅二十个字的绝句,愣是给他吟得慷慨激昂。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那老道低喃了一声,随即长长一叹。脸上写满了落寞。

    李元婴顿时心里一跳,看来这老道十有**肯定参加过隋末群雄并起的那场纷争了,不过没关系,这种情况他早就料到了,屈突通、尉迟恭。褚亮,,这些人原来也都是李唐的对头,已经十几年过去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

    看到避尘好像陷入回忆,李元婴也点,没有出声打搅他,而是在心里面琢磨着,这老道既然归隐到卞山来,想必他以前不是跟着杜伏威、辅公裙。就是刘元进、朱叟,不过刘元进、朱受的实力实在太弱,看来这个避尘以前十有**是辅公拓的人。

    当然避尘也没有回忆多久往事,心存忐忑的觉岸很快就双手捧着一件崭新的青色道袍从项王祠里弓着腰走了出来,朝李元婴和李治一躬,然后将道袍捧到避尘面前小声道:“避尘道兄。觉岸已经给道兄取来一件道袍了,还请道兄更衣!”

    避尘回过神来,单手接过这件丝质的道袍,也不将原来那件被觉岸撕破了的道袍除去,不羁地就把它披在了身上。轻轻抚着身上手感极佳的锦缎,展颜笑道:“细想起来,贫道也有些年没有穿过新衣裳了,多谢觉岸监院馈赠!”随后又把目光转落在李元婴身上,轻叹道:“滕王的好意贫道铭记在心!不过出仕之事小滕王见谅!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贫道退隐卞山多年,早已没有了世俗之心,还请滕王不要为难于贫道,告辞了!”

    “避尘道长!”李元婴连忙拦住避尘的去路。想想努力了这么久,避尘还是来了一句“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李元婴就不禁郁闷不已!

    本来李治对避尘还是有些好奇心理的。毕竟在他眼里薛仁贵的武艺可是无敌的象征,却没想到在这个避尘面前却形如稚童。不过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当今九皇子晋王李治,避尘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出仕大唐,李治心里没火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没好气地怒声道:小皇叔,既然避尘道长瞧不上我们大唐,不愿仕官,那我们又何必再强人所难呢!”

    “椎奴,不可胡言!”李元婴连忙阻止了李治再说话。

    对丰这个牛鼻子老道,李元婴确实是真心想请他出仕为官,以他和薛仁贵的交手情况看,这老杂毛绝对是一个能在百万军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的强悍角色。纵然年纪大了,那留下来当教官也不错,反正在皇宫里有个弘文馆,那再开一个昭武馆又有何妨!

    原本看到避尘不给李元婴面子,死活不肯出仕,郭文忠就要借机叱骂。不过再看到李元婴斥责李治后连忙将嘴巴死死封住。笑话,滕王殿下为了那杂毛老道连晋王殿下都斥责了。那要是换作他还了得。

    小皇叔”李治被李元婴一喝。顿时就有些委屈,眼睛也是红红的。

    李元婴这会儿可顾不得李治,只好眼神示意独孤延寿,让他去稍微安慰一下李治,毕竟独孤延寿也是李治的表叔辈。这头老狐狸也许是看准了劝不动避尘出山,刚才愣是徐庶进曹营,一言未。

    还好避尘对李治的话并不以为意。只是淡然一笑,转头对薛仁贵道:“仁贵,你的武艺确实不错,刚才虽然是赤手相搏,不过贫道也能感觉到你在方天画戟上的造诣更加不俗。但是记住,要想重现你们先祖河东康王的荣耀,武艺固然重要,但兵法之道也不要忘了!”

    “多谢前辈教诲!前辈放心,晚辈自幼在习武的同时,并没有忘记兵略。而且现在也经滕王殿下的引荐。拜右武候将军苏定方为师,学习兵法韬略!”薛仁贵恭谨地回道,接着又有些骄傲地解释道:“苏师乃卫国公的入室弟子,一身兵法韬略已的卫国公之真传!”

    “你说什么?你是药师的徒孙!”听到卫国公这三个字,避尘顿时失态地叫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淫祠

    “道长认识卫国公”革示婴顿时愣本他心里是个避尘老道很有可能是当年辅公裙的余部,不过现在看来,显然他是猜错。

    既然避尘亲切地用李靖的表字来称呼李靖。那就说明李靖应该不会是他的仇人。当然也就不可能是李唐曾经的仇敌。而且避坐在得知苏定方是李靖的徒孙后表现出来的那种惊喜。也被李元婴看在眼里,说不定李靖还有可能是避尘年轻时候的至交。

    李元婴不禁大喜,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既然是卫国公的熟人,那要说动他出山,就容易多了!

    薛仁贵领道:“苏师师承卫国公,算起来卫国公确实称得上是晚辈的师公!”得知这老道不仅与他的家族长辈颇有渊源,还跟他师公李靖也有交情。薛仁贵的态度自然是更加虔敬了。

    震惊的当然不止李元婴一人,其他人也同样愕住,虽然他们都能从避坐在薛仁贵面前表现出来的武艺中看出,避坐在归隐前应该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却万没想到他竟与大唐第一名将卫国公李靖相熟。

    避尘轻轻地点了点头,有些愕怅地叹道:“如果贫道没有记错,药师现在也将近古稀了吧!唉,也多年未见药师了,仁贵,不知现在药师的身体还健朗乎?”

    “这斤。”薛仁贵顿时有些尴尬,贞观九东,李靖率七路大军大破吐谷浑回朝,但是在征讨途中,利州都督,盐泽道总管高甑生因为贻误军机被李靖斥责,因而怀恨在心,回朝后遂串通广州都督府长史唐奉义诬告李靖谋反,虽然最后查清事实,将高甑生减死流边,但是此后李靖便阖门自守,杜绝宾客,即使是亲戚故旧也不得妄进。

    所以虽然薛仁贵拜了苏定方为师,名义上已经是李靖的徒孙,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李靖。别说薛仁贵,纵使是苏定方也进不得平康坊李宅的大门。因此避尘询问李靖的身体状况,薛仁贵当然是一问三不知。

    避尘见薛仁贵嗫嚅数次,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明所以,还以为李靖现在身体已经不行了,长嗟道:“五年前,贫道曾在一个香客的口中的知。药师因为患有足疾而提前致仕,不过很快又起复出任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征讨吐谷浑。贫道本以为药师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没想到

    “前辈误会了!”薛仁贵连忙回道:“晚辈在滕王殿下将晚辈引荐给苏卑后不久,就随滕王殿下黜涉江南道。故而还未曾见过师公他老人家!”薛仁贵自然不敢实话实说,考虑良久,好不容易才想了这么一个借口,而且好像也不算是骗人。

    李元婴也趁机道:“道长不必担心,卫国公的足疾并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还有药王孙道长在为卫国公调养。元婴听觉明住持说道长归隐卞山也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了,想必道长与卫国公亦有十几年没有相见了吧!既然道长如此关心卫国公,何不就与元婴一起回京去看望一下卫国公,说来也巧,卫国公的府第和元婴的滕王府都是坐落在万年县的平康坊中!毕竟卫国公现在已经是一今年近古稀的老人了,多年征战沙场,虽然为大唐立下不世之勋,但也落下了一身伤病!”

    不过避尘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刚才问到李靖身体状况的时候,薛仁贵言辞闪烁,而其他人也都是一脸尴尬之色。想到以前听闻李靖以身患足疾为由,辞去尚书右仆射之职,结果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因为吐名浑在西边蠢蠢欲动的缘故,又被重新起用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若是真的足疾严重的话,还岂能出任三军统帅。“功高盖主”这四个字顿时呼之欲出。

    避尘既然是李靖的好友,当然也了解李靖的性格。心中冷笑,薛仁贵因为时间来不及而没有去拜见药师?只怕是被药师给拒之门外了吧!

    “避尘道长!”见避尘没有答话,李元婴只好提高音调又叫了一声。

    虽然避尘也知道李元婴的建议最终目的还是想让他出仕为官,但是这个建议避尘也有些意动,李元婴说的没错,李靖征战沙场多年,留下伤病无数。现在已经是七十岁的人了,恐怕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了!不过避尘最后还是摇摇头,提起刚才放下来的大袋子,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大步从李元婴面前走了过去。

    看到李元婴脸色阴沉如水,觉岸也咬牙切齿道:“滕王殿下,您看这”,这避尘也太不像话了吧!”

    “就是。瞧他那不屑一顾的样子,还真当是什么高人呢!滕王殿下,依卑官看,殿下肯定是被这杂毛老道给骗了,卫国公是何等人物,岂会与这杂毛老道相识!”郭文忠亦不甘示弱。恨恨地说道。

    “闭嘴!滚!”李元婴作了半天的努力。心情也经历了大起大落,结果还是没能让避尘改变心意,肚子里早就憋着一团火,觉岸和郭文忠这回是撞枪口上了。

    觉岸和郭文忠顿时就面无人色,手足无措地立在那儿。虽然李元婴叫他们滚,不过他们也不可能傻乎乎地真的离开,郭文忠连忙向独孤延寿投过去了求救的目光,不幸惹得滕王殿下对他们大动肝火,能够救他们的,恐怕也就只有独孤延寿了。

    但是现在这种霉头,独孤延寿显然也不会去碰,他可不认为自己真有这么大的面子。不过自己的部属,而且还是听话的属下,那还是要保护的。于是独孤延寿轻轻地碰了碰李治的肩膀,这种情况下,唯一能让李元婴消火的人,也只能是李治了。

    李治当然会意,上前劝道:小皇叔,您也不要生气了!既然这老道不愿仕官大唐,那就让他留在云峰顶上餐风饮露好了”叔何必与这种不识好歹的人置气呢,气坏了身子才不值呢!”

    李元婴也知道他刚才是有些失态了,脸色一黯,长叹道:“算了,强扭的瓜也不甜,椎奴、独孤表兄!时间不早了,我们也下山去吧!”虽然没再火,不过本就没给李元婴好印象的觉岸和郭文忠,在李元婴心里的印象自然就更差了。

    不过徐惠却有些不满意,失望道:“滕王殿下,刘玄德三顾诸葛武侯于草庐之中,周文王亦三请太公望于渭水之滨,殿下何必轻言放弃呢!”

    李元婴收拾一下心情,无所谓地说道:“惠娘,既然人家避尘道长志于山水之间,那我们又何必夺其志呢!算了吧!”心里面也暗暗嘀咕,反正他也不过是尽一尽身为江南道黜涉大使应尽的义务罢了,虽然这个牛鼻子老道厉害,而且还和李靖相熟。若能将其举荐给李世民,肯定是一大功劳,但是既然事不可为,他也没必要去死皮赖脸。

    徐惠能感觉到李元婴对避尘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热忱,不过还是不甘心地再问道:”亿二愿再作尝试吗避尘吊然隐居卞山,不讨与徐惠翅德却关系甚好,几乎每逢旬假,徐孝德都会带着徐惠和徐惠的弟弟徐齐耽上山拜访避尘。故而徐惠当然是希望李元婴能够说动避尘出仕。

    李元婴轻轻地摇摇头,不再提避尘之事,转而问道:“刚才某好像荐到惠娘是一个人上云峰顶的吧!天色也不早了,惠娘可要一起结伴回乌程去?”

    “回乌程去?”徐惠怔了一怔,迷惑的问道。

    独孤延寿连忙解释道:“滕王殿下。徐孝德虽然是湖州经学博士,不过因为他本就是湖州长城人,而长城与乌程相距亦不远,所以徐博士的府第并没有迁到乌程来!”

    “原来如此,是某唐突了!”李元婴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表现出来。点头道:“既然如此,觉明道长。觉岸道长,还有惠娘,那某就先告辞了!”

    “忠送滕王殿下!”觉明、觉岸以及身后那一水儿的小道士异口同声地稽道。觉岸也是长松了一口毛,既然滕王殿下依旧称其为“觉岸道长”那想必滕王殿下对他的火气。现在也应该消了,不会再迁怒到他们项王祠了!

    不过徐惠却是铿铿地赶了上来,和李元婴他们一起离开。

    李元婴看到徐惠从后面跟了上来,不由诧道:“惠娘是要到乌程县去看望令尊吗?”心里一阵惊讶,难道这位未来的小皇嫂准备缠上他了,不对,历史上李世民是因为长孙皇后死后才大选嫔妃,而且好像徐惠和武照是同一时期入宫的,不过现在嘛,长孙皇嫂依旧稳坐振房,武照也成了他的滕王妃,想来徐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不会再成为徐贤妃了!想想历史上的徐贤妃,年仅二十四岁就香消玉损,实在令人惋惜”

    听到李元婴的询问,徐惠也是不由一愕,不过很快也就明白过来李元婴是问的是什么意思了,摇摇头微笑道:“家父前两天旬假的时候才回家一趟,再说家父也不喜欢儿兄妹姐弟到乌程去找寻他!虽然回长城县走的是卞山北坡,但是在出了项王祠之后,也还是有一段路是与滕王殿下相同的!”

    的。果然是表错情了,就说嘛,堂堂湖刚才女,要让她上钩岂是这么容易的事情!李元婴心里一汗,颌道:“原来如此!”

    脸倒霉样的郭文忠心里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拱手道:“禀滕王殿下。要说卞山上的奇山怪石,还是位于北坡的卞山石更荐出众些,嵌空玲珑、峰峦洞穴皆有奇石遍布!既然滕王殿下过两天也是要去长城县观省风俗,不如我们就直接从卞山到长城县去。也顺便沿途观赏位于北坡的卞山奇石!”郭文忠也能看出李元婴对徐惠好像颇有好感,于是犹豫了半天,才下定决心提了这么个建议,希望能够改善他在李元婴心里面的印象。

    “滕王殿下也喜欢我们卡山上的奇石吗?”徐惠微微一愣,紧接着高兴地问道。

    李元婴脸上顿时就是一窘,谁叫他前面在项王祠的时候曾信誓旦旦地说过此番登卞山云峰顶,是专程来拜祭霸王项羽的,心里面把郭文忠暗骂了一句,领笑道:“昨日某初抵湖州,就在乌程县驿馆的庭院中见到不少奇山怪石,叹其鬼斧神工,询问之下才知原是长于卡山之上的奇石。故而今日登云峰顶,一来是要到项王祠拜祭西楚霸王,二来也是因为能够沿途欣赏这里的奇石!”

    看来徐惠对卞山石同样也是很感兴趣。点头道:“郭治中说的没错。北坡的卞山石确实要更甚于南坡!滕王殿下若是想走卞山北坡这条路;那就让儿带路好了!北坡那条山路儿恐怕都已经走过成百上千遍了!”

    不过李元婴斜睨了面带惶色的郭文忠一眼,出乎郭文忠意料地摇摇头道:“北坡暂且就不去了!我们一行人的马匹都放在卞山南麓,要是从北坡下山,那该如何行路?”

    “卑官考虑不周,请殿下责罚!”郭文忠一愕,是啊,一时情急,怎么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只好连忙请罪。这人要走到霉起来,连喝口水都塞牙缝。

    “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退下吧!”李元婴翻个白眼。没好气地叱了一句。

    听说李元婴也喜欢湖州的卞山石;兴高采烈的徐惠便准备把她小时候听说过的那些有关卞山石形成的故事传说介绍给李元婴他们。不过看到郭文忠那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徐惠也顿时就想起了跟郭文忠有些同病相怜的觉岸。

    徐惠心里清楚得很,之前在项王祠前,觉岸好几次都给李元婴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于是便把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故事传说又重新放了回去。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期期艾艾地迟疑道:“滕王殿下,刚才”刚才在项王祠前,您对,对觉岸道长的印象应该不是很好吧!”

    李元婴愣了一下,很是不解地注视着徐惠,狐疑道:“惠娘,你怎么突然提起觉岸道长来了?”

    “滕王殿下心里肯定是以为觉岸道长不像是一个方外之人,也不配为项王祠的监院吧!”徐惠深吸一口气,苦笑道:“项王爷爷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而身为项王祠监院的觉岸道长却一脸谄媚样,简直丢尽了项王爷爷的脸面!”

    李元婴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被徐惠一口道出,也还是有些尴尬的。皱眉道:“惠娘所言不差,某对觉岸的印象确实如此!惠娘是想要为觉岸辩解些什么吗?”

    李治也冷笑道:“一斤,出家的道士,而且还是项王祠的监院,在某和小皇叔面前全然没有一丝出家人的样子,就那献媚的模样,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虽然某对那个不识抬举的杂毛老道也同样厌恶,不过厌恶归厌恶,比起觉岸来说,那杂毛老道才像个出家人的模样!哼,项王祠中。依某看,也就是那个觉明住持还算不错!”

    徐惠被李治说的脸上也有些红,无奈地说道:“滕王殿下,晋王殿下!非是觉岸道长本心献媚,而是项王祠本属淫祠、淫祀,滕王殿下身为江南道黜涉大使,禁毁项王祠只在殿下一念之间,觉岸道长之所以每对殿下便呈献媚之色,实在是因为觉岸道长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淫祠小淫祀”什么意思?”李元婴脸色顿变,他前世的时候就曾听说唐朝的有些道观就是青楼故院般的存在,其中最出名的例子就是号称“唐朝豪放女”的鱼玄机了,难道这项王祠也是这种性质的”

    那徐惠成天往项王祠跑,岂不是……

    不对,不对,李元婴很快就否定了心里的联想,先不说那项王祠他刚才就曾去过,虽然李元婴并没有去过这时代的青楼妓院,不过那项王祠怎么看也一点都不像。而且若项王祠真是污秽小”徐惠也不可能自己供出来习独孤延寿轻声道:“回殿下,淫祠就是不在祀典的祠庙。礼曰:“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无福。项王祠虽然是湖长吴楚百姓所信奉,但是不入祀典,故而为“淫祠,!”

    李元婴顿时松了口气。果然是误会了!心里暗道,我就说嘛,哪有什么人会自爆家丑!

    放下心后,李元婴随即疑惑道:“觉岸成了惊弓之鸟,这又是什么意思?”

    提起这个徐惠顿时就气愤难平,忿忿地说道:“滕王殿下。您应该知道在您黜涉江南道之前,贞观八年的时候,圣人也曾往江南派遣过一次黜涉大使吧!”

    “不错,如果某没有记错的话,贞观八年那次的黜涉大使应该是时任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的李袭誉!多所黜涉,尔后因功擢升太府卿!”既然出任了江南道黜涉大使,李元婴的功课做的还是很足的,对于他的前任李袭誉,李元婴当然也有一定的了解。

    李元婴看到徐惠在他提到李袭誉这个名字后,面露冷笑。转而对独孤延寿问道:“独孤表兄。莫非李使君在湖州作了什么恶卓不成?”过了这么多年,曾经的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李袭誉现在已经是金紫光禄大夫,行同州刺史了,所以李元婴在独孤延寿面前称李袭誉为“李使。

    独孤延寿也苦笑地摇摇头,在李元婴耳边轻声解释着。

    古来就有“吴楚多淫祀”的说法,虽然淫祠、淫祀在各地都广泛存在,不过江南吴楚一带,确实是供奉各类神祗最多的一个地区,但是这些神祗,一般都不为官方所承认。不入祠典,当然也就成了淫祠、淫刁已。

    而其中湖长一带,影响力最大的神祗,当然就是西楚霸王项羽了,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李袭誉本身就不喜欢项羽这个人,出任江南道黜涉大使后,行至湖州,见湖州各地几乎几里就能见到一个供奉项羽的项王祠,顿时就对当时的湖州刺史下令,禁毁项王祠。

    最后还是当时的湖州刺史,以及湖州百姓苦苦哀求,才保留了卞山云峰顶上的这座项王祠。直到后来独孤延寿徙任湖州刺史,了解了湖州民情后,才重新恢复了湖州百姓对项羽的供奉,此后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项王祠就又像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地耸立了起来,虽然经历一劫,不过香火依旧鼎盛。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独孤延寿在湖州百姓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大致将当年的情况解释完后,独孤延寿轻叹了一声说道:“想来那个觉岸道长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变成惊弓之鸟的吧!”

    “是这样子啊!”李元婴轻轻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觉岸看到自己这个新任的江南道黜涉大使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可以理解。

    徐惠也是一脸感激的看着独孤延寿,这种事情当然是湖州刺史的话更有说服力。

    李元婴微笑道:“惠娘下次再上山的时候,可以给觉岸道长捎带一句话,叫他不必担心!虽然某和李使君是先后两任江南道黜涉大使,不过某跟李使君不一样,虽然他不喜霸王,但是某却以为霸王乃是真豪杰!”

    “谢滕王殿下体谅!”徐惠向李元婴深深地鞠了一躬。其实如果不是李元婴作出那赞誉项羽的《夏日联句》,徐惠亦不敢在李元婴面前替觉岸开脱。

    李元婴微微一笑,不过抬眼却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一怔,那身崭新的道袍还是觉岸贡献出来的呢,疑惑道:“奇怪?避尘道长怎么还在前面?”

    徐惠颌道:“嗯,这条路也是通往避尘道长隐庐的!既然滕王殿下在这里与避尘道长不期而遇,那就说明殿下与避尘道长有缘,何不再劝说避尘道长一回呢?”

    李元婴点点头,心有意动,不过这时候却听到一个熟悉的怪腔怪调,“滕王殿下!”

    “摩迦”这么有特色的声音,其主人当然只能是昆仑奴摩迦,不过摩迦不是在驿馆呆着吗?怎么突然也跑到卞山上来了,连忙快步走了上去。

    独孤延寿也是心里一沉。紧紧跟上李元婴的步伐。

    “那个就是昆仑奴吧”虽然徐惠博闻强识,但是肤色黝黑的昆仑奴,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向落在身后的郭文忠问道:“那个昆仑奴是滕王殿下的护卫吗?怎么滕王殿下身边会有一个昆仑奴护卫!”

    虽然可能是因为他和觉岸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原因,郭文忠对刚才帮助觉岸在滕王殿下面前开脱的徐惠心存好感,不过他哪知道这个昆仑奴是哪冒出来的,只能爱莫能助地摇摇头道:“昨天在渡口的时候,某见过这个昆仑奴从滕王殿下的座船上下来,而且看样子并不像是滕王殿下买来行船的奴仆,昨夜也是住在驿馆里面,不过是不是滕王殿下的护卫,这个某就不清楚了!”

    “滕,滕王殿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元婴突然降临在他的面前,摩迦看到李元婴后,显得异常的激动,咧出两排白净的牙齿,冲到李元婴面前来,跪下道:“殿下,您看,他”他就是摩迦的师伯!”

    接着回头叫道:“师伯!这位就是摩迦刚才说的扶南一族的大恩人滕王殿下!”

    李元婴看着摩迦手指所指的方向,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难以置信地问道:“避尘,小,避尘道长!你是摩迦的师伯!”心里暗道,乖乖,这牛鼻子老道虽然长得不是怎么好看,但也没有哪点像是昆仑奴吧,

    “殿下,您也认识摩迦的师伯吗?摩迦怎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摩迦见李元婴跟他师伯说话,好像挺熟络的,不由挠了挠头上的卷毛错愕道。

    李元婴暗翻白眼,心里暗骂,废话,这牛鼻子老道,老子也是今天才认识的,哪能跟你说起!再说,就是在李世民面前,老子也不见得把什么事情都给交代得清清楚楚的,更何况对你一个昆仑奴!

    避尘也慢慢从不远处踱了过来,狐疑道:“你叫摩迦对吧,你刚才匆匆忙忙地还没有说清楚呢,滕王对扶南一族有恩,从何谈起?”

    李元婴更愕,什么意思?“你叫摩迦对吧?”敢情这避尘也不认识摩迦这个徒侄啊!

    摩迦缓了一下气,连忙道:“师伯,是这样子的”接着就把他们一族是怎么上了徐元的当,被徐元从扶南国贩卖到大唐来,尔后李元婴又是怎么查获徐元、徐斯文父子掠卖昆仑奴一案,使徐元父子伏诛等等详详细细地介绍了一遍。当然,其中徐元父子一案说的乃是李元婴整理出来的“删节添加版”

    不过摩迦的这些话李元婴等人却是听得云山雾罩的,毕竟这个避尘老道是摩迦的师伯,摩迦说话的时候使用的当然也是他们的扶南话。

第二百一十六章避尘

    汉许是因为唐人出海掠卖昆全奴的事情并不少见。避尘地听完摩迦的叙述后,也没有表现出多少愤怒来,好像这些事情都跟他无关!

    而李元婴这时候也想起,前面在项王祠的时候,觉明就曾说过,这个避坐在卞山云峰顶上已经住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而摩迦也不过二十来岁,奇怪,即使避尘真是摩迦的师伯,他们两个应该没有见过吧,而且从刚才避尘的疑问中也能听出,此前避尘并不认识摩迦这个人。

    另外更令李元婴好奇的是,以避尘的武艺,如果摩迦与避尘一脉相承的话,当日在淅江入海口的江面上,宋孝杰要想生擒摩迦也没有那么容易吧!不过既然避尘和摩迦能用扶南话交流,应该不会有假。李元婴不禁惑道:“摩迦。没想到避尘道长竟然是你的师伯啊!不过某听闻避尘道长已经隐居卞山将近十年的时间了,你是怎么认出避尘道长来

    摩迦斑头咧嘴笑道:“回滕王殿下的话,摩迦以前并没有见过师伯他老人家,之所以认出师伯来,那是因为摩迦以前在大龙头那里见过一幅师伯的画像!”

    “大龙头?”李元婴怔了一怔,随即道:“你是说你们“东海水鬼,的大龙头,那个扶南国小王子吗?”

    “什么,东海水鬼。?”避尘听到这个陌生的名词。也疑问道。

    摩迦朝李元婴点了点头,接着对避尘答道:“东海水鬼,就是古龙僧高师兄和其他逃出来的昆仑兄弟一起建立起来的组织,古龙僧高师兄自为大龙头。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地营救那些被唐人掠卖到大唐来的族人!而摩迦也是因此才被古龙僧高师兄救出来的!”这回摩迦并没有使用扶南话,而是操着半生不熟的大唐话。

    不过李元婴就更是一头雾水了,如果没记错的话摩迦口中的古龙僧高就是那个扶南国的小王子,而摩迦只走出身在扶南国的一个小部落里,他和技南国的小王子怎么就成师兄弟了?当初在杭州刺史衙门的大堂上,李元婴只是询问了一些关于“东海水鬼”以及“方丈岛”上面的事情,其他东西并没有深究,现在看起来这里面的情况好像也有些复杂啊!

    也许是看出了李元婴心里的疑惑不解,摩迦紧接着就解释道:“滕王殿下,摩迦之所以称师伯为师伯,其实只是跟着大龙头,也就是古龙僧高师兄叫唤而已。大龙头将我们这些昆仑兄弟救回到方丈岛后,如果我们愿意,他都会将自己的武艺倾囊传授给我们,而且并不以师父自居,只是让我们称其为“师兄”不过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是称呼古龙僧高师兄为大龙头的!”

    “代师授徒吗?这么说来那个扶南国小王子的武艺也应该不俗罗!”薛仁贵言语间也不免带上了一丝期盼。

    避尘的武艺他是心服口服了,不过避尘毕竟是八旬老者,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都多多了,而且避尘虽老但依旧不衰,他当然不是对手。而扶南国的卜王子,根据摩迦以前的描述,年龄应该和他相距不远,所以薛仁贵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想法。

    摩迦骄傲地点头道:“大龙头的武艺当然厉害,否则又岂能只身逃出,如果不是那些奴隶贩子卑鄙无耻,让大龙头中了他们的诡计,大龙头也不可能会被他们抓住!”接着又兴高采烈地跟避尘道:“以前摩迦听大龙头说师伯已经离开扶南国十几年的时间,一直杳无音讯,没想到摩迦竟然会在这里见到师伯!师伯,您就答应跟摩迦一起回方丈乌吧!大龙头如果见到师伯一定会很高兴的!”

    从摩迦的话语中,李元婴可以肯定摩迦刚才也已经邀请过避尘多次了,不过显然避尘并没有答应摩迦。李元婴心里一喜,避尘一直坚守着隐居在云峰顶,如果能借摩迦之手把他请下山去,到时候再劝说摩迦出山就容易多了。于是也跟着帮摩迦说道:“是啊,避尘道长!所谓他乡遇故知,乃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更何况古龙僧高王子还是道长的师侄!”

    避尘摇摇头道:“滕王心里想着什么贫道也知道,不过滕王还是不要再枉费心机了。即便贫道下山,也不会答应出仕大唐的!”

    既然避尘说的这么明白,李元婴还能怎么办?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声。

    不过避尘的这种态度也把李治给惹火了,刚才在项王祠前,避尘三番两次地绝了李元婴的好意,本就让李治对避尘颇为

    “…旧,现在当然更是加了,把怒道:“好狂妄的避尘杜罚点如此毙视大唐!你别忘记了,这卞山云峰顶也同样是的大唐的天下,惹怒了孤孤看你如何在卞山上待下去!”

    摩迦顿时就有些茫然,在他的印象里,向来温文尔雅的晋王李治也了这么的火,而且火的对象还是他师伯,慌忙急道:“晋王殿下息怒!”

    “好了,雉奴!不要说了。人各有志,就这样算了吧!”虽然李元婴心里面也同样不满,不过还是第一时间拉住了李治。这杂毛老道可不是一个能被随便威胁的主,若是真把他给惹毛了那可就没地方哭去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套路在这个避尘身上并不见得好使!

    避尘冷笑道:“滕王、晋王又何必为难贫道一个枯木朽株呢!如今的大唐可谓人才济济,贫道一个山野村夫算得了什么!连七旬不到的药师都已经致仕好多年了,难道两位殿下以为贫道一个毫3之年的糟老头子还能比得上大唐的卫国公不成!而且贫道虽然久未下山,但也曾闻得当年平定南国半壁的河间王孝恭亦马放南山多年了!”

    “避尘,你,你”李治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谁心里都清楚,李靖和李孝恭如今被闲置就是因为功高盖主的缘故,但是又有哪斤小人敢当面说出来呢?恐怕全夭下敢在李元婴和李治面前讲这番话的也就只有这个杂毛老道了。

    独孤延寿和郭文忠更是面面相觑,没想到避尘竟然替卫国公李靖和河间王李孝恭打抱不平起来,慌忙就退得远远的,这种犯忌讳的事情还是少掺和为妙。

    李元婴赶忙拉住李治的手,将李治拉自身后,拱了拱手道:“既然避尘道长不愿出仕大唐,那元婴也不会再作勉强了,不过朝堂之事,还望道长慎言!”

    冷笑过后,避尘也就没再理会李元婴,转而对摩迦道:“摩迦,你也不必再说了,还是跟着滕王一起下山去吧!”

    “师伯,您不想见古龙僧高师兄吗?”摩迦大急道:“师伯可知道,古龙僧高师兄这些年来一直将师伯的那幅画像珍藏在身上,而且当年古龙僧高师兄被那些奴隶贩子给骗到大唐来,也是因为古龙僧高师兄希望能够在大唐找到师伯的缘故。

    摩迦之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师伯来,也正是因为古龙僧高师兄亲自将师伯的画像临摹放大,将宅供奉在了方丈岛的昆仑堂之上,”

    可惜还不待摩迦说完,避尘就自顾取道旁边的卜路而去,一眨眼的工夫就只剩下了一个远去的背影。

    看着摩迦那郁闷的表情,李元婴宽慰道:“摩迦不必心急,反正你的师伯就住在卞山云峰顶之上,也不可能跑掉,既然请不动避尘道长下山,那等回到方丈岛后,你可以将避尘道长的下落告知你们的大龙头,让你们大龙头亲自来卞山嘛!”

    摩迦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啊,摩迦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师伯毕竟是长辈,确实应该让大龙头亲自来卞山看望师伯,摩迦以前听大龙头说,在大龙头小的时候,师伯最疼爱的就是大龙头了,也许大龙头能让师伯改变主意去方丈岛颐养天年也说不定呢!”

    “就是这个理,哪有长辈屈尊去看望晚辈的道理,也难怪避尘道长不肯下山了!”李元婴心里暗笑,看来又多了一个上那个所谓的“方丈岛”的理冉了。随即又迷惑道:“对了,摩迦!既然你们大龙头是扶南国的小王子,而避尘道长又是你们大龙头的师伯,那不知他是你们扶南国国王的师兄呢,还就只是你们大龙头师父的师兄呢?”

    摩迦一脸自豪地说道:“师伯是我们王上的师兄,师伯的一身武艺就是传承自我们王上的父亲!滕王殿下有所不知,其实师伯他老人家不止是我们王上的师兄,而且在十多年前,更是我们扶南国的王上。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听大龙头说。师伯将扶南国的王位让位给王上后,就改穿一身道袍乘船离开扶南国,从此杳无音讯,只留下了一幅师伯离开扶南国前王上为师伯画的画像!”

    “什么?避尘道长的师父竟然是你们扶南国国王之父,”李元婴顿时怔住,扶南国的昆仑奴这么厉害?不可能吧!

    ※※

    剩下的明天补!

第二百一十七章避尘

    惠对摩办卜上下下地打量了着。又想想已经认识好以共井刚避尘,不禁狐疑道:“没想到避尘道长以前的身份竟然是南蛮之地扶南国的国王,怪不的家父曾对儿说过,避尘道长气度非凡。胸中自有万千沟壑,原来当年也是一国之主!不过儿怎么总觉得避尘道长的相貌和书中记载的南蛮昆仑人相去甚远呢?”

    李元婴微笑道:“这个惠娘就有所不知了,南蛮昆仑之地,在林邑国以南,大大小小地分布着好几个个国家,并不是每个地方的人长得都像书中记载的那样。卷黑身!别的不说,就摩迦所在的那个扶南国西部,就有一个以山穴为居,人皆素、肤理如脂的白头人部落,其人相貌与摩迦他们比起来,那可就真是天差地别了!”

    “肤理如脂啊!”徐惠也是女子,听到李元婴对扶南国白头人外貌的描述后,也不禁生出几许羡慕,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皮肤能够如凝脂一般!

    不过摩迦却摇摇头解释道:“滕王殿下猜错了。虽然师伯与王上是师兄弟,而且在十几年前也做过我们扶南国的王上,但是他老人家却并不是扶南人。而是地地道道的中土大唐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师伯在将王位让与王上后,便只身回到大唐!”

    “落叶归根!能够为了重回故土而放弃一国之王位,避尘道长确实令人敬佩!”李元婴不禁赞叹道。

    李治对避尘可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也不会认同李元婴对避尘的称赞,心有不忿,撇撇嘴嘟囔道:“区区一个南蛮小国的国主而已,恐怕还不如我们大唐的一个刺史,一个县令呢,放弃就放弃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独孤表叔。郭治中,你们说是也不是!”

    独孤延寿和郭文忠当然不会故意与李治相左。连连点头称是。

    摩迦也有些尴尬,不过他对李元婴一直心存感激之心,而李治又是李元婴的侄儿。所以摩迦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在脸上流露出一些不服气来。

    李元婴莞尔道:“雉奴,这你就不对了!俗话说得好,“宁为鸡,不为牛后。纵然扶南国仅为弹丸之地,毕竟也是一国之国主,又岂是我们大唐的刺史和县令能够相比的!”同时也饱含深意地看了独孤延寿一眼,当年独孤怀恩在大唐荣宠有加,官至工部尚书,之所以甘冒奇险地谋反,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宁为鸡,不为牛后。”

    只是有些奇怪地问道:“摩迦,刚才听你说避尘道长是在十几年前才放弃了扶南国的王位,如果某没有推测错的话。当时的避尘道长至少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吧!避尘道长既为扶南国的国主,应该不会没有子女吧,怎么后来会把王位传给他的师弟呢?”

    要知道。在中国历史上,自从夏启开创了家天下后,除了谋朝篡位,还没有听说过哪个皇帝会把自己的王位传给一个外人的,唯一的特例,几百年后的后周太祖郭威将皇位传给其外甥兼义子周世宗柴荣,那也是因为他的几个儿子都已经被人给杀光了。别说传位给师弟,就算是传位给亲弟弟。也几乎很少见,像赵光义接了他哥哥的皇位,也留下了“斧声烛影”这个千古疑案。而且以避尘今天表现出来的惊世武艺,李元婴也不认为他那个师弟还能够威胁到避尘。

    摩迦苦笑道:“滕王殿下说的没错,师伯虽然曾为扶南国的王上,却并没有留有后代。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大龙头说当年师伯他老人家对大龙头最为疼爱。”

    “避尘道长竟然没有子女?”李元婴不由愣住。心里恶意地揣摩着,难道这个避尘老道和宋高宗赵构一样,也是个太监皇帝!呃,听说不少太监的脾气都古怪得紧,那避尘老道的脾气也确实古怪,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呢!

    不过李元婴在把自己的目光停留在身边的小太监郭迁身上后,不由又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推测,瞧郭迁那光溜溜的下巴,一点胡子渣都没有,这才是真太监。而那个避尘老道则长满了一脸黑白斑驳的胡子,从相貌上看和太监实在相去甚远。当然事情也没有这么绝对,李元婴印象中北宋时的大太监童贯好像就长着一脸的大胡子。

    摩迦哪里知道在李元婴的心里,早已把他的师伯兼他们扶南国的上一任国主给戈归到太监那一栏去了,轻声叹道:“滕王殿下肯定不会想到,师伯他老人家不仅没有留有子女,而且当年也没有立有皇后,甚至连嫔妃也同样没有!”

    ,,摩迦的话顿时就颠覆了所有人的思维。不立王后,也不立嫔妃的国王。那个避尘这国王当得确实是很有个性,难怪退位会那么地爽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果然!那个避尘果然是个太监!李元婴心里也立刻肯定了下来。唉,上天是公平的,当你得到了一种东西,那也必将失去一种东西,谁让那个死太监这么厉害来着,变成太监也是活该。想到这里,李元婴又不禁摸了摸鼻子。莫非这个老太监练的是《葵花宝典》”

    “摩迦。你不是说避尘道长是退位后才出家当了道士吗?怎么听你这么说来,避尘道长早早地就一心向道了?”薛仁贵愕然道。

    李元婴这时也促狭地笑道:“仁贵兄,这回你也不必再沮丧什么了!看来人家避尘道长修炼的是童子功,有得必有失。仁贵兄当然不会是避尘道长的对手了!”

    “童子功?殿下,有这种功夫吗?薛礼怎么以前从未听人说过?”薛仁贵狐疑道。

    李元婴暗暗腹诽,鬼知道有没有童子功呢!不过还是笑眯眯地答道:“这个某就不清楚了,仁贵兄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去向避尘道长请教嘛,想来避尘道长隐庐的位置,惠娘也应该知道。不过仁贵兄还是算了吧。这个童子功就算嫂夫人愿意让仁贵兄修习,想来仁贵兄也练不成罗!”

    徐惠脸上红了一下,也掩嘴笑道:“避尘道长的隐庐儿曾经随家父去过几回。如果薛将军想要前往,儿一定带路!”

    薛仁贵顿时一窘,尴尬地说道:“殿下取笑了!”

    摩迦并没有听出来李元婴只是在开玩笑而已,连忙摇头道:“滕王殿下猜错了。师伯并没有什么童子功的!关于师伯在为扶南国王上的时候不立王后嫔妃的事情,当时在民间也是众说纷纭,不过后来摩迦被大龙头救上方丈岛后。才从大龙头口中得知了真实的情况!”

    “什么真实情况?”也许是因小川婴刚才杜撰出来一个子虚乌有的“帝子功“薛仁贵明…“太监皇帝”更加得好奇了,立刻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除了避尘是一个老太监以外,还能有什么真实的情况!李元婴在心里面腹诽着。

    摩迦有些感动的说道:“大龙头是这么说的,师伯在成为我们扶南国的王上之前,也一直生活在中土,那时候的中土还不是大唐。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师伯偶然间遇到了一个女子,并对其一见倾心,只可惜当时那个女子早已心有所属,所以,”

    “所以避尘道长此后就心如止水,即使成为一国之主后也没有立后纳妃!”李元婴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没有听错吧?这时代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李元婴不禁肃然起敬,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伟大的爱情吗?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莫非避尘道长的俗家姓名叫金岳霜?”在李元婴的记忆里,能和这个避尘老道一比高下的只有为了林徽因而终生不娶的金岳霜了。

    “金岳霜?这是何人,摩迦不曾听过,滕王殿下为何如此说?”摩迦茫然地摇摇头。回答道:“师伯是中土人氏,出身扬州张氏,名讳上仲下坚!”

    李元婴打了个哈哈说道:“金岳霜只是某以前在京师的时候听到过的一个名字而已。听闻此人也是如你师伯般终生未娶,所以某才随便猜测了一下!”

    徐惠不禁赞道:“避尘道长真性情也!听摩迦说来,真好似一篇笔记传奇般!”不用问也知道她是有些陶醉其中了。

    徐惠的眼睛里冒着星星,但是李治却在心里面暗自鄙夷,为了一斤,女人连王位都不要了。实在是比隋烁帝还不如,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陈后主而已。有些奇怪地问道:小皇叔,有这个人吗?既然这么出名,那维奴以前在京师的时候怎么没有听说过金岳霜这个名字呢?”

    这可是一千三百年后的人物,你当然没有听说过了!李元婴暗翻个白眼,应付道:“长安城两县一百零八坊,天天都有奇闻异事流传出来。维奴就算天天流连于市井之中,恐怕也不能尽入耳中吧!”

    李元婴也知道。要是李治再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他就真的没法自圆其说了,所以说完立马就转移了话题,询问道:“原来避尘道长是扬州人,这么说和宋孝杰兄弟还是老乡呢!那不知他又是怎么拜了昆仑人为师的呢?”

    摩迦咧嘴笑道:“殿下这事可问对人了,要是其他人肯定不知!摩迦也是因为以前缠着大龙头跟我们讲些师伯当年的故事,所以才从大龙头口中知道了一些大概的!其实师伯他老人家的命运也是很坎柯的,虽然当年师伯的家族乃是扬州一带的巨富,但是当师伯出生后,师伯之父却因为师伯长相丑陋而欲杀之!”

    “啊?不可能吧!”徐惠登时就惊叫起来,所谓虎毒不食子,明有父亲要杀自己亲生儿子的道理!

    摩迦苦笑道:“确实如此,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就在师伯的父亲要杀师伯的时候,师伯遇上了师伯的师父,也就是我们大龙头的祖父,所以被救了下来。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所以师伯和我们王上虽然只是师兄弟,但更甚于亲兄弟,因此后来师伯退个,便把王位传给了王上。”

    李元婴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避尘老道竟然还有这样子的经历,确实是不幸!不过对于此,李元婴并没有表现得像徐惠那般惊讶,毕竟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听闻了。他的四哥,李治的四叔,海陵刺王李元吉,出生后,也是因为相貌丑陋,为太穆皇后所不喜,便要丢弃不要,若非侍女偷偷捡回,秘密抚养,等李渊回来后告知李渊,使得李元吉免于夭折的话,后来也许就不会有玄武门之变了。

    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摩迦轻松地说道:”摩迎当时听大龙头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大龙头后来说过,其实这个也叫动心忍,,什么来

    “走动心忍性吧!”李治神情有些低落地接声道,估摸着他应该也是联想到他那可怜的四叔了。

    摩迦连连点头道:“对!对!就是这斤。“动心忍性。!大龙头曾经说过。若非师伯幼年时候的经历,使得他意志坚忍的话,师伯在艺成后,也就不可能在中土闯下那么大的名声了!”

    “避尘道长当年的名声很大吗?”李元婴怔了一怔,“避尘”这个道号肯定是避坐在退位后取的,回想到刚才摩迦提过避尘的俗家名字叫张仲坚,李元婴眉头一皱,当年在大安宫守制的时候,他可是把温大雅编撰的《大唐创业起居注》看过了好几遍,好像没有见到“张仲坚”这个名字。想来也是。那个古龙僧高是避尘的师侄,有所夸张也是正常的。

    摩迦点点头。一脸自豪地说道:“不错,大龙头说,当年师伯他老人家艺成之后,不仅武艺高强,而且仗义疏财,在河朔一带享有很高联名声,因为师伯行三,年轻的时候又留着一脸虬状的赤髯,故而人皆称师伯为“虬髯客张三,!”

    “你说什么?那行,避尘道长竟然是虬髯客张三!”独孤延寿顿时失声叫道。

    李元婴更是惊愕住,虬髯客、李靖、红拂女”风尘三侠!是啊,早该想到了,武艺如此高强,又是李靖的挚友,可不就是虬髯客吗?看来那个让避尘,哦不对,让虬髯客终生未娶的女子肯定就是红拂女无疑了。

    不过奇怪,在他的记忆里,虬髯客后来好像成了南蛮扶余国的国主吧,怎么又变成扶南国的国主了?李元婴眉头皱了皱,扶余国,扶余”,对了,上次在芙蓉园遇到的那个百济王孙好像就名叫扶余隆吧!既然扶余是百济的国姓,那扶余国应该指的就是百济国了,百济个于大唐东部,属于东夷。和南蛮相去甚远,而扶南国位于南蛮林邑国以南,亦属于南蛮之地。呃。一字之差啊!想来是自己的记忆出现偏差了,虬髯客去的应该是南蛮扶南国有对!

    “独孤表叔。这个避尘道长以前很出名吗?”李治看到独孤延寿突然间这么大的反应,也不禁惊诧道:“虬髯客张三?维奴以前怎么就没有听人说起过!”

    独孤延寿长叹一声:“没想到当年叱咤一时的虬髯客张三竟然隐居在延寿的治下。而延寿却不自知!”接着点头道:“晋王殿下可曾听说过史万宝之名?”

    “原国公史万宝。某当然知道!怎么,避尘老道跟史万宝还有关系?”李治有些轻蔑地说道。史万宝当年以“宁“苫吃。不负仓耸,少名,坐视不救,使得《隋唐演义》权。允颍的原型,年仅十九岁的淮阳壮王李道玄战死,所以李治对史万宝的态度就可想而知了。

    独孤延寿也知其中原因,摇头道:“这倒不是。晋王殿下也知道原国公史万宝在归唐前曾经号称长安大侠,关中游侠皆以原国公为吧!”

    “不错!”李治颌道,如果不是因为史万宝乃是关中游侠之,能够震慑住那些以武犯禁的关中游侠这斤小原因,就凭他的坐视不救,从而导致李道玄战死。减死流边都是轻的。

    独孤延寿微笑道:“虬髯客当年在游侠中的地位,恐怕还要胜过原国公!毕竟关中乃是京师重地,比起河朔、陇右,游侠的实力要弱得多,而当年河北、朔方一带的游侠,皆以虬髯客张三为。只不过因为虬髯客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几个年过去了,虬髯客这个名字大家自然也就渐渐地都淡忘了!只是延寿也没有想到,当年叱咤一时的虬髯客张三后来竟然去了海外!”

    摩迦听完独孤延寿对于虬髯客的叙述,更是自豪不已,骄傲地说道:“摩迦就说嘛!师伯岂是一般人物!”

    “一个以武犯禁的游侠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李治撇撇嘴不屑道,转头看到李元婴好像目光呆滞的样子,也不禁愣了愣神,心里暗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侠罢了小皇叔这是怎么了?

    李治连忙快步走到李元婴旁边,重重地拉了一下李元婴的手臂,小声问道:“小皇叔,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李元婴总算是消化了心里面的震撼,不免也有些好笑,因为李靖的避嫌,所以虽然他和李靖的府第同样坐落在平康坊中,但是却从未见过李靖,当然就更别提红拂女了。想不到来到大唐后。大名鼎鼎的“风尘三侠”中,他李元婴第一个见到的。竟然会是最为神秘的虬髯客,不的不说这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讽刺了!

    “原来避尘道长就是虬髯客!”薛仁贵也低喃了一声,难怪他先前在项王祠前,就如同小孩一般。薛仁贵抬头看了看李元婴,迟疑道:“滕王殿下!薛礼还是孩提之童的时候,就听大人们传颂着虬髯客张三的侠名,真没想到薛礼有朝一日还能亲眼看到虬髯客张大侠!殿下”

    李元婴见薛仁贵支支吾吾的样子,也明白他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至虬髯客的隐庐里拜会虬髯客,不过因为刚才的不欢而散而有些为难。李元婴很善解人意的说道:“仁贵兄是想去隐庐吧!呵呵,其实某也对虬髯客张大侠敬仰已久了,不如我们同去好了!惠娘,不知会不会耽误你回去的时间?”

    徐惠欠了欠身。摇头道:“没关系的!”

    不过李治就有些不满了,脸色难看地嘟囔道:小皇叔,那个杂毛老道我们刚才又不是没见过,何必再多此一举!”

    李元婴微笑道:“维奴,你以前不是很向往“赵客馒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游侠生活吗?当初为了能够让你父皇答应你到并州去之字。好像也费了不少劲吧,而且还迎娶了你的晋王妃!如今当年叱咤河朔的虬髯客张大侠就在你的面前小难道雅奴也是叶公好龙不成!”

    小皇叔就不要激将雏奴了!您没看那杂毛老道刚才那副模样,虬髯客又怎么样,也不过跟史万宝没什么两样!要去就小皇叔和薛将军去,反正维奴是不去了!”李治闷闷地说道。

    “这个李元婴也没想到李治对虬髯客既然有着这么深的芥蒂,只好点头道:“既然雏奴不愿去小皇叔当然不会勉强!”接着目光在独孤延寿和郭文忠身上扫过一眼,询问道:“独孤表兄和郭治中

    独孤延寿看了看李元婴,余光又斜睨着忿忿不平的李治,稍微考虑了一下,抱歉地说道:“避尘道长既然抛弃王个,归隐深山,想来也不希望太多人打搅他。延寿思来想去,还是留在这里等候殿下和薛将军了!”在李元婴和李治两人间,独孤延寿当然是要选九皇子李治。

    郭文忠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弯弯,不过跟着他们独孤使君肯定是没错的,而且先前在项王祠前,郭文忠可是在虬髯客手里经历了奇耻大辱,哪能愿意用自己的热脸去贴虬髯客的冷屁股。随即也点头道:“滕王殿下,那卑官也留在这里吧!”

    李元婴深深的看了一眼独孤延寿,心道这老狐狸的眼色倒不差,不过也正像独孤延寿刚才所说的那样,以虬髯客刚才表现出来的态度上看,肯定是不希望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涌到他的隐庐去,独孤延寿和郭文忠留在这里也正合他的心意。

    至于郝处俊和郭迁,一个是滕王友,一个是滕王府舍人,李元婴也就没有征求他们的意见,领道:“这样也好!郝卿、郭迁!你们两个就和雅奴、独孤表兄他们一起留在这里,某和仁贵兄他们去去就来!”虽然薛仁贵跟着他离开,不过这里距离峰顶的项王祠亦不远,应该没有什么歹人猛兽之类的东西,而且还有八个滕王府亲事留在这边,想来李治他们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殿下,”

    郭迁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李元婴给打断了,不悦地说道:“听话,留在这里好好照顾晋王殿下,某去去就回!”

    “喏!”郭迁也只好闷的不乐地退了回去。

    ※※

    由徐惠在前面带路,李元婴和薛仁贵,以及摩迦便沿着刚才虬髯客背影消失的那条山间小路走了过去。

    由于有了头顶上树荫的遮掩,再加上那一阵阵山风轻轻地拂过脸颊,本是炎炎夏日,李元婴却觉得仿佛置身于深秋一般,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心里暗赞。好一处避暑胜地啊,难怪李世民每年夏天都要跑到九成宫去避暑!唉,还是皇帝会享受,这会儿存滕王府里,恐怕热都热死了!

    不过这时,脑子里也已经恢复了几许清凉的李元婴突然轻咦一声,停下脚步,侧问道:“对了,摩迦!某不是让你留在驿馆中吗?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卞山上来了?莫非张卿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了?”

    被李元婴这么一问,薛仁贵这时也想起了这件事来。不由暗恼,看来刚才不敌张大侠给他带来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慌忙道:“莫非是某留在驿馆里的那些亲事府亲,反出什么祸端来了”有二百多滕王府亲事留守在乌程具烦二贵当然不会以为是张天水出了什么事情了。

    “啪唧”摩迦顿时就重垂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挠了挠他那头波浪状的卷,懊恼地说道:“哎呀!滕滕王殿下恕罪,摩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师伯他老人家,竟然把上山来的事情给忘记了!”

    “没关系,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张卿那里走出了什么事情了?”李元婴和煦地说道,心里也不紧张,既然是连摩迦都能忘记掉的事情,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摩迦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抱拳道:“薛将军不要担心,并不是滕王府的亲事惹祸!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殿下和独孤使君他们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后,有几个名湖州的百姓到驿馆来请愿!”

    “请愿?”李元婴不禁诧道。自从他去年奉旨南下后,也走过了不少州县,不过请愿这种事情,却是第一次碰到。

    走在前面的徐惠也立刻就回过头来,一脸震惊地问道:“怎么可能?自从独孤使君接任湖州刺史以来,湖州三县,政通人和,百废俱兴,而且独孤使君一上任就恢复了湖州对项王祠的供奉,可以说湖州百姓只会对独孤使君感恩戴德,怎么会到驿馆去向滕王殿下请愿?”

    李元婴也同样疑惑地看着摩迦。今天他从乌程县城出到卞山南麓,一路上也有所见闻,自认为湖州的吏治状况即使再差,应该也不至于会差到百姓聚众请愿的地步吧”

    “这位娘子误会了!那些百姓们请愿只是为了求雨而来,希望滕王殿下能够为湖州百姓设坛祭祀!”摩迦连忙解释道。

    “求雨?”李元婴不禁皱了皱眉,沉声道:“现在的旱情真的这么严重了?”对于求雨,李元婴当然不会陌生,雨水不仅是农牧生产的命脉,而且可以说是关系着一个王朝的兴衰存亡。要知道,明朝之所以灭亡,除了一些主观因素外,倒霉地处在冰河时期”这一客观原因也不容忽视。

    大唐当然也不能例外,从皇帝到知县,每遇天旱,都要设坛祭祀。如果是由皇帝亲自祭祀,那祭祀时,即使是皇帝本人也要向龙王下跪。

    虽然李元婴也知道求雨这玩意儿纯属是封建迷信,还不如几斤干冰有用呢!不过李元婴也没有做哥白尼、布鲁诺的觉悟,这种事情还是众人皆醉我独醒来得好些。

    徐惠的家就在太湖旁边,当然也不会感觉到什么干早,只是回答道:“入夏以来,湖州确实是还没有降过一场雨!”

    摩迦点点头,接着道:“张司马也已经将那些百姓安抚下去了!因为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张司马原本并没有打算派人通知殿下,不过正好摩迦以前来过卞山,所以就自告奋勇过来了!也幸亏如此,要不然摩迦也就不会遇到师伯他老人家了!”

    李元婴想了想,求雨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如果那些百姓让他主持祭祀仪式的话,要是没能降下雨来,那可就丢人了!李元婴手上可没有干冰、碘化银这些人工降雨的道具,再说,就算真的能弄出这些东西来,那也没法将它们给送到云层上面去,也是白费劲!

    算了,这些事情还是等着回去后再考虑好了,所谓鼠有鼠道、蛇有蛇路毕竟这时代的人也已经有一千多年的求雨经验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不过李元婴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气恼,今天就在半山腰上,李元婴就跟独孤延寿谈到过今年的梅雨反常现象,可是独孤延寿却一点也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弄得现在连百姓都堵到自己门口请愿来了。

    没办法,谁让湖州乃是江南水乡之地,邻太湖,境内又有多条水系纵横,往年即使出现“空梅”也不见愕会生大旱来。独孤延寿如此也属正常反应。

    不过李元婴也奇怪地问道:“摩迦以前也曾来过湖州吗?”

    摩迦颌道:“殿下刚才在登云峰顶的途中,应该也见过沿途那些奇形怪状的卞山石了吧,而在太湖湖底,那里面的奇石,品质更甚于卞山石多矣!”

    李元婴顿时也就明白过来了,太湖石虽然生于太湖底下,难以开采,不过对于这些生于水,长于水的昆仑奴来说,开采起来肯定会比常人容易许多。想来摩迦以前也受雇于人开采过太湖石。

    徐惠瞪着杏眼,惊讶道:“太湖石,难道是潜入湖底开凿太湖石不成?儿以前从古书上看到过,昆仑奴,昆仑人善于潜水,纵使大海亦无所惧,原以为是夸张了,没想到果然如此!”

    不过被徐惠这么一赞叹,摩迦却只能报以苦笑。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若非他们昆仑奴的这种善于潜水的特性,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利益熏心的大唐奴隶贩子甘冒海上风暴的风险千方百计地将他和他的族人掠卖到大唐来了。

    ※※

    正站在篱笆里面晒着草药的虬髯客远远地就看到李元婴他们一行朝他的隐庐走了过来,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把手中的竹筛放在身旁的架子上后,虬髯客重重地将柴扉打开,傲然站在柴扉前,冷声道:“惠娘,你怎么把他们给带到这里来了?”

    李元婴上前一步拱手道:“避尘道长,您就不要怪罪惠娘了,是元婴请惠娘带路的!避尘道长也知道。惠娘之父乃是湖州经学博士徐孝德元婴想让惠娘带路,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徐惠见李元婴把事情都往他自己身上揽,也不禁有些感动,不过虬髯客还是轻哼了一声,背过身重新走了回去,只留下一个简易的柴扉前后摆动着。

    “滕王殿下!贫道说过了,不会出仕大唐的,还是请回吧!”虬髯客的声音随后传来。

    “师伯”摩迦才开口说话就被李元婴给拦了平来。

    看着摩迦不解的眼神,李元婴微微一笑,既然虬髯客没有把门锁上,那情况好像还不算坏,也就跟着打开柴扉,走进篱笆里面去,轻声道:“避尘道长误会了!元婴刚才已经从摩迦兄弟的口中得知,原来道长在出家以前竟是海外扶南国的国主,既然道长连一国之王位都能抛却,那对元婴的荐举当然也不会多作在意!”

    虬髯客的身子也突然颤了颤。缓缓回过头来,很是不悦地朝还站在外面跟犯了错的孩子般的摩迦瞥了一眼,眼睛微微一闭,淡淡地说道:“当年的事情早已成为了过眼烟云。贫道如今只是一个方外之人尔!”

第二百三十四章 劝离

    武顺一手抱着襁褓打开房门,看到远处的妹妹托着下巴坐在水池边出神地看着水池中竞相争食的鲤鱼,微微一笑。轻摆着柔软的腰肢,缓步走了过去,椰愉道:“照娘,你又在想念滕王殿下啦!”

    立在武照旁边侍候着的初雪、初晴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来,施施然行礼道:“武夫人!”

    武顺的笑声也把武照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站起来整了整已经有些褶皱的儒裙,将手中撕得只剩下半块的胡饼递给一旁的初雪,浅笑道:“大姐又在取笑儿了!”说着便伸出将武顺怀里的襁褓给抱了过来。

    “姨”姨母!”

    “真乖!”哄着怀里的小娃娃,武照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许多,轻笑道:“大姐,依儿看来,嫣儿可比她兄长敏之要聪慧多了!这才几个月大呢,就能叫姨母了!”

    由于李元婴把武照留在扬件照顾身怀六甲的武顺,以武顺那闲不住的性子,她半年前诞下的这个千金除了有雇来的奶娘在照顾外,多半时间都是跟武照在一起,而且武照身边的初晴、初雪那两个小丫头对这个可爱的小娃娃也欢喜得紧。甚至连“贺兰嫣”这个名字也都是武照帮她给取的。有滕王妃给自己的女儿取名,贺兰安石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贺兰嫣除了哭闹以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并不像其他小孩那样是“娘亲”或者“耶耶”注:耶耶指的是父亲,并不是爷爷的意思!,反而是“姨母”这可把武照给高兴坏了,对贺兰嫣当然也更加地疼爱起来。

    虽然武顺心里并不怎么痛快,毕竟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地生了一个。女儿,结果比起她妹妹来,她反而跟自己的女儿生分了许多,想想就有些郁闷,不过还是微笑道:“可惜嫣儿是个。女儿身。长大了以后聪慧又有何用!”

    武照扁扁嘴,立复就反驳道:“大姐说的哪里话,咱们女儿家怎么就没用了!殿下他以前还曾盛赞过西汉太仓公淳于意的幼女淳于堤萦呢,当初淳于意招人构陷,被处以肉刑二正是淳于堤萦毅然随父西去京师,上书汉孝文帝,痛切陈述其父廉平无罪,自己甘愿身充官婢,代父受刑。使得孝文帝受到感动,宽免了淳于意,且废除了肉刑。

    而汉孝文帝也正是因为在位期间废除了肉刑中的墨刑、剿刑、训刑和宫刑,而被后世史家誉为千古之仁政!还有殿下的姐姐平阳昭公主,以及岭南耿国公冯盎的祖母读国诚敬夫人进英。哪个不是巾锢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武顺看着她妹妹好像义愤填膺的模样,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看看!说你又在想念滕王殿下了吧,还否认呢!这还没有说上三句话呢,就离不开你那位滕王殿下了!”

    “大姐!”武照脸上悄然一红,顿时忸怩了起来;全然不见了刚才的挥斥方道,不依道。

    武顺笑呵呵的也坐在刚才武照所坐地那方石块上,忿忿地打抱不平道:“滕王殿下也是。这还是新婚燕尔呢!圣人都特准照娘随滕王殿下一起下江南,而滕王殿下倒好,就把照娘一个人给扔在扬州不管了,亏得照娘还整天想着他呢!”

    “武夫人,您误会殿下了!殿下只是因为要微服私访,怕没法顾及到王妃,而且那时候武夫人也身怀六甲,所以殿下才会让王妃留在扬州照顾武夫人的!”初晴见武顺在她和王妃面前诽议她们的殿下,登时就不乐意了,立囊就辩解道。而初雪虽然没有初晴那么大胆,也同样是眼神不善地看着武顺。

    虽然初晴、初雪出身立政殿,是长孙皇后赐下来的婢女,但婢女毕竟只是婢女,她堂堂滕王妃的姐姐,越王府功曹参军事、袭应山县男贺兰安石的夫人,竟然被一个婢女给顶撞了,脸上哪里还能挂得住,武顺很快也就沉下脸来。冷笑道:“哟呵,初晴姑娘!好像这个孺人,你还八字没有一撇吧!”

    “武夫人,你”初晴顿时就有些委屈。眼泪也一下子就淌了下来。孺人乃是亲王妾室的封号,视正五品,武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言

    明。”武顺毕竟是武照的姐姐,武照不好出言叱责,只是不悦地拉长了音,然后吩咐初雪把初晴先送回房去,留在里面好好地陪一下初晴。

    看到初晴、初雪离去,武顺招招手让武照坐在她的身旁,语重心长地说道:“照娘。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个小丫头的念想,真不懂你这脑子里面是怎么想的。平常对这两个狐媚子如此的好,到时候滕王殿下要是被这两个狐媚子给勾了去,看你如何哭去!”

    武照微笑道:“这个大姐就不要为儿操心了,初晴和初雪毕竟是长孙皇后赐给殿下的,等过两年,即使没能被封为“孺人”“胀。也是跑不了的,儿又何必妄作小人呢!而且儿也从王伦那边知道,这两个丫头原来可都是长孙皇后的心腹之人,原本立政殿的宫人都以为这两个。小丫头迟早是要侍奉圣人的,谁也没想到最后竟然被长孙皇后给送到了滕王府来!”

    “你既然这么想。那我这个做姐姐的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武顺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道:“滕王殿下也真是的,把照娘这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一个人丢在扬州一年多的时间,还真忍心!”

    武照轻声叹道:“大姐不要这么说殿下!江南道这么大的地方,而且这次殿下黜涉江南道,也是殿下从圣人那里得到的第一份差使,殿下当然不敢有所懈怠。唉,听说殿下上回还在辰州遇刺了!虽然殿下来信说因为宁飞的拼死护卫,并没有受伤,不过儿却不怎么相信,殿下肯定是故意瞒着儿,不想让儿为他担心!连宁飞都战死了,殿下岂能毫未伤,而且此后殿下还回到京城休息了好几个月的时间。肯定是在养伤,也不知现在殿下的伤已经痊愈了没有?”

    武顺看到武照蹙眉心疼的模样,心里一阵腹诽,这都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要是这伤势没好,李元婴还能重新离京!小声劝慰道:“即使滕王殿下上次在辰州遇刺的时候是真的受伤了,照娘现在也没有好担心的了!你姐夫上回不是说滕王殿下现在正在湖州给湖州百姓暴身祈雨吗?身体肯定没有什么问题的!”

    “就是因为暴身祈雨儿才有些担心啊!前些天的太阳那么涧书凹甩凹厂告少,晏薪由,小谎晏多下暴身祈雨哪甲能够吃得消啊!那个湖州刺吏也集明知道殿下重伤未愈。竟让殿下去暴身祈雨,若是殿下有个什么事,他担当得起吗?”武照忿忿不平地说道,独孤延寿又悲剧了!

    “好了,这都多少天过去了,扬州这些天也已经下了好几场的大雨,恐怕滕王殿下现在也已经离开湖州了,你还担心这些干什么!”武顺摇摇头失笑道。

    “王妃,王妃!”

    武照心里正担心着李元婴的身体,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王伦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喊声,抬头看去,只见王伦连头上戴着的高山冠都是戴的歪歪扭扭的,汗流浃背地从远处跑了过来。

    而正乖乖地躺在武照怀里眼珠子不时地滴溜溜乱转的贺兰嫣也被王伦那竭斯底里的喊叫声给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武照的脸色就更加地不好看起来了,一边轻声哄着哭闹不停的贺兰嫣。一边冷声叱道:“王伦,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身为滕王府舍人,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你想让扬州百姓都笑话我们滕王府吗?”

    “王,王妃。王伦见过王妃,见过武夫人!王妃息怒”。王伦弓着身子停在武照和武顺面前,喘了好几口的粗气,这才缓过劲来,喜形于色地拱手道:“王妃,好消息,好消息啊”。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武照狐疑道。王伦当年连太上皇李渊都见过。并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能让王伦如此失态”,武照眼睛一亮,站起惊声道:“王伦!可,,可是越皇侄那边来了殿下的消息了!”连还在哭泣着的贺兰嫣都没能顾上。

    王伦连连点头。满脸堆笑道:“王妃猜得不错!刚才越王府的裴长史告诉王伦,润州传来消息,滕王殿下已经抵达丹徒县了,不日应该就能回到扬州来了!”

    “丹徒县,”脑袋有些空白的武照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丹徒县,丹徒县可不就是与扬州隔江相望吗!武照突然狐疑道:“前几天不是说殿下还在湖州为百姓暴身祈雨吗?怎么殿下这么快就到丹徒县

    王伦谄笑道:“殿下与王妃一别一年有余。肯定是因为殿下思念王妃了。所以便加快了行程!”

    武顺在旁笑道:“歇然滕王殿下已经到丹徒县了,如果照娘想要能够早点见到滕王殿下的话,大姐可以让你姐夫准备船只,今日就送你过

    短暂的激动后。武照很快也就冷静了下来。微笑道:“多谢大姐,不过还是算了吧!反正殿下马上就要回来了,也不差这一夭两天的,如果儿去了丹徒,只会耽误了殿下的正事,而且对殿下的影响也不好!”

    接着武照又对王伦道:“王伦,你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初晴和初雪她们吧!那两个小丫头对殿下恐怕也是望穿秋水了!”而武顺则有些不满地轻哼了两声。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李元婴将阎立本、郝处俊、刘仁轨等人全都分派出去,以最快的度完成了常州和润州两州的黜涉任务。站在江边的一块揭石上。李元婴遥望着大江对岸的扬州,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历过的场景一一在眼前飘过。心里暗叹,自从去年在扬州与魏征分道扬锯后,历一年多的时间,他李元婴终于是又回到扬州了,而除了最后一个李元祥的苏州以外,他这次的江南之行也算是圆满完成了。

    “滕王殿下。船只已经准备好了,不知殿下何时启程?”站在李元婴的身后,忐忑不安地说话的,正是润州刺史李厚德。

    要说李厚德也有些倒霉,一年前李元婴和魏征联袂来到扬州的时候,他就已经从楚州刺史寇邃那里听说了,所以做了万全的准备。结果没想到李元婴竟然不来一江之隔的润州,反而往宣州、江州那边去了。让李厚德仿佛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

    本来李厚德也松了口气,迟点过来那也好,结果没想到李元婴在去了洪州后,不是继续往下到袁州、吉州去,反而是重新返回江州,这个,消息又让李厚德重新紧张起来,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李元婴渐行渐远,都跑到西边的辰州、朗州去了,让李厚德精心的准备再次付诸东流。

    而第三次,李元婴从京师再次下江南,由于前番李元婴飘忽不定的行踪,李厚德也怕李元婴会不会出乎意料地折返到他们润州来,鄂州江夏王世子李景恒一案可是把他们这些江南官员都给镇吓住了,可惜还是一次“狼来了”。

    提心吊胆了一年多时间,李厚德终于在今天要送走李元婴了,心里面当然是一阵一阵的轻松。

    不过看到李元婴一动不动地站在码石上,一会儿低望着江水拍岸,一会儿又远眺着对岸模糊不清的江都县,李厚德顿时就有些心急起来,也不知李元婴还打算在这里停留多久,这样子的祖宗,能送走当然是要尽快送走,于是便小心翼翼地希望能尽早地将李元婴给送上船去。

    李元婴恋恋不舍地收回远眺的目光,回头道:“李使君,你刚才在跟某说话吗?”

    李厚德差点没从蝎石上摔下江去。敢情刚才他小心斟酌地说话,李元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连忙拱手道:“回滕王殿下!阎侍郎、张司马他们都已经在船上等候滕王殿下了,不知殿下何时起程?”

    “这么快?”李元婴微微一怔,看来自己还真是在这江边呆久了,颌道:“有劳李使君了,某现在就起程!”说罢便自顾走下码石。

    目不转睛地看着停靠在渡口边上的那艘大船扬帆起航,缓缓驶离江岸,李厚德顿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脱力似地一屁股坐在江边的沙滩上,喃喃道:“走了,终于走了!二年多的时间,总算是离开了!”

    不过站在李厚德身后的一个官员却小声道:“使君切莫懈怠,卑官从越王府里的人口中打听到,滕王殿下虽然返回了扬州,不过多几日还要和滕王府一起去苏州拜访苏州刺史,江王元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肯定还要再路经我们润州的

    ※※

    扬州和润州仅仅隔着一条大江而已,不消一会儿,李元婴的大船便渐渐驶近了大江北岸。不过扬州城并非临江而建,扬州城和大江之间还隔着一小段的山阳读,当然这一点距离其实也算不得距离,不到一刻钟的工夫,李元婴便清楚地看到了远处扬州城的轮廓。

    小皇叔,马上就要再见到小皇婶了小皇叔心里面怕也是归心似箭了吧!”李治和姚璃一起在甲板上玩了一小会儿,看到李元婴心不在焉地站在船头看着江面,不禁在后面促狭道。

    李元婴也不禁莞尔道:“是啊,一年有余了,总算是又来到扬州了!雅奴是不是也想早些回京了!”

    “回京干什么?”李治满脸的笑容顿时凝住,郁闷道:“父皇、母后他们又不让雏奴之官,留在京师里哪有什么意思!”

    姚壕也在一旁愁眉苦脸地添声道:“是啊!这次回京以后,家父肯定要把某送到国子监去!”

    回京”李元婴心里面突然一动,是啊,如果想要在方丈岛偷偷摸摸地将那些昆仑奴收为己用,肯定要避开李治才行。可是李治可是早就听摩迦说过方丈岛风景如画,宛若仙境一般,如果他们一起前往方丈岛的话,断没有不让李治也上岛的可能。

    既然如此,还倒不如提前把李治给送回京师去!嗯,说干就干,李元婴接着就道:“雉奴啊。你这次随小皇叔下江南,离开京师好像有近八个月的时间了吧!当初你父皇准许你随皇叔下江南也没有想到会离开这么长的时间,恐怕你父皇和母后,还有淑娘他们也都已经等得望眼欲穿了!”

    小皇叔,你到底想到说什么啊?”李治立马就警觉了起来,狐疑道。

    李元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是这样的,当初你父皇准许你随小皇叔下江南”皇叔曾经跟你父皇保证过,最迟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把椎奴完璧归赵地送回京师。不想因为这一路上的耽搁,到现在就已经出了两个月的时间。而接下来小皇叔还要与你小皇婶一起到苏州去拜访你的江皇叔,回京途中更要奉旨转道海州去方丈岛,这么一算,恐怕回京的日期还要再耽搁一眸子,”

    “小皇叔,您不会是想提前送椎奴回京去吧”李治突然打断李元婴的说话,顿时头就摇得像拨浪鼓般。

    姚璃也和李治同样的表情,柚之所以要跟着李元婴、李治一路,而不与其父姚处平一起回京,还不是希望能够在外面多呆一点时间。如果李治要先行回京的话。那他姚嚼也没有什么理由再跟在李元婴身边。

    李治可怜兮兮的小声说道:小皇叔!自从贞观十一年江皇叔之官苏州刺夹后,维奴也有好几年时间没有见到江皇叔了,既然已经到了与苏州仅一步之遥的扬州了。雉奴这个做晚辈的哪能就这么离开啊!而且还有那个方丈岛,摩迦可是说过,那座小岛可媲美仙境!小皇叔,椎奴好不容易才能出京一趟,您就忍心让维奴留下遗憾吗?”

    李元婴在心里腹诽,如果你不说一定要去方丈岛的话,我还有可能让你留下来,而现在吗。绝对不成!打感情牌嘛,老子也会!

    李元婴也同样露出愁苦的表情,很无奈地说道:“雉奴,非是小皇叔铁石心肠,硬是要把你送回京去,只是小皇叔在离京前就跟你父皇、母后他们保证了半年之期,半年之内一定把你送回京师。

    可是现在都已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

    “既然已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那卜甚叔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它几个月嘛!前段时间在还没有过半年之期的时候小皇叔不也没有说让椎奴提前返回京师吗?”李治抢先说道。

    李元婴心里嘀咕。前段时间当然不会让你提前返京。因为这个半年之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今天为了让你提前返京才杜撰出来的东。

    李元婴摸了摸鼻子。很快就在脑子里想好了解释之辞,马上就说道:“前些日子小皇叔之所以没有让雉奴提前离京,主要是担心雏奴的安全问题!江南地处蛮荒,多土匪山贼,即使小皇叔分一半的滕王府亲事随行保护椎奴,让雉奴先行离开小皇叔这心里面也放不下!不过到了扬州就没有关系了小皇叔可以让你越皇兄派护卫随行保护维奴,而且从扬州到郑州,一路都是水道,而抵达郑州后,从洛阳到京师,地处京畿,即使有什么宵小之辈也只是癣疥之疾而已!”

    小皇叔,”

    李治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李元婴摆摆断,继续苦着脸悲戗地说道:“虽然正像维奴才才所讲,就算是现在返回京师。等回到京师后也早就过了半年之期了,可是这过的两个同时间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雏奴再迟迟不归,那皇兄盛怒之下恐怕也会归咎于小皇叔的。难道维奴就希望看到小皇叔受到你父皇的责罚吗?”

    打悲情牌嘛,谁不会!嘿嘿,虽然这半年之期只是李元婴杜撰出来的,等到李治回到京师后有可能会被戳穿,不过李元婴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如果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问起,李元婴都可以说是怕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太过想念李治。而自己也不知道还要在江南停留多长时间,正好借着李贞越王府的护卫将李治送回京师去。这么一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说不定还可能会嘉奖于自己。

    至于李治问起,也有另一套说辞,短时间内李治要想离京之官是不大可能了。而如果李治这次跟着自己下江南的时间太久,说不定他父皇以后就可能不会再准许他出京了。所以他亲爱的小皇叔为了他长久的打算,就只好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了。

    不过仅仅让李贞的越王府护卫护送李治他们回京,李元婴也不怎么放心。这里还有姚璃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呢,如果李治被姚璃给说动,来一个胜利大逃亡。那李元婴可就真是苦都没地方哭去了。所以除了让越王府护卫护送以外,还要再选一个可靠的人选。

    可是谁呢?

    唉呀,郝处俊嘛!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胜任!凭着郝处俊的火眼金睛,以李治和姚璃现在的年纪,要想在他的眼皮底下要什么心眼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当年李元婴就读弘文馆的时候,郝处俊可是一点也没有给他滕王李元婴的面子每天大清早的,天才刚网鱼肚白就堵在门口敲锣子了。故而如果李治弄出什么么蛾子来,郝处俊也不会过分迁就于他。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李元婴也想把郝处俊给支开了,毕竟郝处俊是李世民特意遴选到他滕王府来的。不过在离开京师前往江南前,李世民可是特旨让李元婴涧书凹甩凹厂告少,事薪由,小谍事多”旧部处俊下江南。一般情况下要把郝处俊给撇开绝对不可惋,一见在,却正好有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护送晋王李治回京,除了郝处俊以外还能有其他人选吗?除非是魏征老头儿现在还在扬州,不过他老人家也早就回京去了。

    嘿嘿!把李治给提前送回京去,确实是一个一石数乌之策啊!我怎么就这么天才来着!李元婴心里面美滋滋地想着。

    听到李元婴说他如果再迟些回去,那李元婴就有可能受到他父皇的责罚,李治也顿时迟疑了起来。这回李治能够离京随李元婴下江南,李治心里清楚得很,多亏了他小皇叔在他父皇面前进言,否则的话连门都没有。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小皇叔被父皇给责罚了,那李治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晋王殿下。您该不会是同意这么快就回京了吧?”姚撬看到李治的脸色已经没有了先前那么坚决,立刻就着急起来。

    李元婴没好气地瞪了姚璃一眼,看到李治这边已经起了效果,马上就继续说道:“维奴放心好了!只要维奴这次能够早些回京,等下次皇叔再出京的时候。还可以再想你父皇请求,准你跟小皇叔离京嘛!可是如果你迟迟不归的话,那下次要想再离京,恐怕就千难万难了!你想想,市井中有一句俗话叫过,“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钱如此,其他的事情亦是如此!至于方丈岛,虽然听摩迦称美如仙境,虽然这次没能前去,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到时候再去也不迟嘛!”

    李治心里犹豫了老半天,最后还是觉得他小皇叔说的在理,不能因小失大。而且这次离京也是小皇叔在父皇面前极力争取到的,还是不要让小皇叔为难了!于是只要艰难地点了点头。神情落宾地说道:“那好吧小皇叔!等椎奴再见过小皇婶和越皇兄后,就立刻起程回京!”

    “哎呀,晋王殿下”姚璃大为郁闷,没想到绕了一大圈还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不过他与李治自云峰顶结识以来,也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心知一旦李治下定了决心,要再劝一般是不可能了,眼珠子不由地滴溜溜一转,心里顿时有了计较,也就不再言语了。

    姚嚼的表情也被李元婴看在眼里,李元婴知道这小兔崽子八成打着在半途劝李治一起逃出来,或者自己一个人逃出来的主意。姚壕一个人若要逃出来。只要他不搭上李治就成,李元婴自然管不了那么多,自个儿的孩子太淘。就算姚璃真出了什么事情,姚处平也怪不得自己的头。

    至于李治嘛。也只能让郝处俊在途中多加注意了,而且李治应该也不会作出私自逃出来。毕竟身为当今九皇子,李治应该清楚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会掀起多大的波澜来。

    看到李治从刚才的兴高采烈变成了意兴阑珊,李元婴也有些不落忍,不过没有办法。不管能否将方丈岛内的昆仑奴收为己用,这次肯定要把李治和郝处俊支开。李元婴轻轻地整了整李治的衣冠,微笑道:“今天从驿馆出来后你们好像就没有停歇过,雏奴和姚嚼先到船舱里歇息一下吧,等下下船的时候小皇叔会让人叫你们出来的!”

    “那好吧!雏奴告退!”李治没精打采地拱了拱手。

    李元婴点点头,又在后面嘱咐道:“雉奴,若是看到郝卿,就让他来船头一下小皇叔有事情找他!”

    ※※

    “滕王殿下!刚才听晋王殿下说,您在找寻处俊?”没过一会儿,郝处俊就行色匆匆地走到李元婴旁边,看来李治的效率还算不慢。

    刚才看到李治在他面前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郝处俊也被吓了一跳,心里暗暗嘀咕,除了当年在京师的时候,晋王殿下听说圣人要遴选十道黜涉大使,便也去圣人那边争取,结果被圣人给一口回绝了以外,他何曾见过晋王殿下现在这副模样。

    而晋王殿下又称滕王殿下再找寻于他,难道晋王殿下是被滕王殿下给叱责了?应该不会吧!作为滕王友,郝处俊可是能够清楚地感觉李元婴对李治有多么的疼爱,哪里会叱责于他,于是便满腹疑惑地赶到船头。

    郝处俊本以为既然晋王殿下好像心情有些低落的样子,那滕王殿下应该也差不多吧结果没想到滕王殿下却是喜形于色,仿佛又加了两百户的实封一般,就更是一头雾水了。

    李元婴收起笑容,颌道:“不错,想来郝卿也是刚刚见过雏奴吧,不知雏奴刚才有没有跟你说过?”

    “晋王殿下?”郝处俊惊讶地摇摇头,眉头微蹙,难道晋王殿下网才的闷闷不乐与自己有关?应该不可能吧!

    “自从祭拜献陵后离京,睢奴也已经离开京师有将近八个月的时间了!”李元婴徐徐说道。

    郝处俊想起才才李治脸上的郁闷表情,顿时恍然,不禁道:“滕王殿下是打算先行将晋王殿下护送回京吗?”

    “不错!”李元婴低叹道:“其实早在温州、台州的时候,某就已经有此打算了。只是不甚放心,而且某随行也只是携带三百多名亲事,不好分兵,故而便没有提起。而现在既然已经到了扬州,就可以向越王府借一些亲事、帐内把维奴送回京师去。否则的话,某还有奉旨去一趟海州,谁知道还要耽搁多长时间!皇兄、皇嫂那边某也不好交代啊!”

    “殿下所言极是!”郝处俊皱了皱眉,迟疑道:“那殿下叫唤处俊前来,莫不是,,莫不是要让处俊送殿下回京?”

    “正有此意!”

    “可是”

    李元婴摆摆手说道:“某知道郝卿想要说什么!不错,当初在立政殿,皇兄拜某为江南道黜涉大使之时,曾经有过敕旨,让某黜涉江南之时要带上郝卿。不得擅离。可是郝卿,某遍观众人中。能够承担护送雉奴回京重任的,也就只有郝卿了!”

    郝处俊有些不解,疑问道:“殿下何出此言。处俊手无缚鸡之力,岂能担此重任!”

    李元婴撇撇嘴,微笑道:“郝卿难道还担心雅奴的安全不成!从扬州出。一路经山阳渎、淮水、汴水,直抵郑州板城渚口,尔后更是京畿重地,有越王府的护卫在,何须郝卿赤膊上阵。唉,某实担心的是姚再太过顽劣!既然要把雉奴先行送回京,那姚璃肯定也同样要把他给送回京交给姚舍人。而不管是维奴还是姚璃心口响肯定都不愿意纹么早回京,谁知道姚屑那小子会不会啼百臣奴在中途逃出去!”

    “不会吧,殿下!”郝处俊张张嘴,眼睛瞪得老大。不过想想姚璃差点连命都丢在了山洪里,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会吧?”李元婴摇摇头道:“依某看,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雉奴乃是晋王,若是他执意要离开。随行护送他们的越王府护卫肯定也不敢阻拦,故而某思来想去,能够当此护送重任的也就只有郝卿了!”

    “殿下言重了!”郝处俊欠了欠身,抱拳道:“处俊不过是一个滕王友耳,阎侍郎无论品秩还是年岁,皆在处俊之上。殿下为何不考虑阎侍郎呢?”

    “王师嘛,某也曾有过考虑!只是一来他乃是江南道黜涉副使,某此行苏州、海州暂且还离不开他,第二嘛,实在是这个任务再也没有比郝卿更恰当的人选了!”李元婴似笑非笑地说道:“郝卿难道忘记了当年你天天堵在某的房间外面敲锣打鼓了吗?”

    郝处俊脸上顿时一红,没再说话。

    李元婴和煦地说道:“好了,敲锣打鼓的事情某又没有怪罪于你,再说。当年如果不是郝卿,某也没法那么快地从弘文馆业成!”紧接着高题一转,继续道:“这件事情就拜托郝卿了!至于皇兄那边,反正这次黜涉江南也只剩下了苏州一地了,到时候皇兄若有怪罪,郝卿只管推到某的身上就可以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郝处俊也只能点点头,抱拳道:“处俊定不负殿下重托!”

    李元婴满意地点点头,又耳提面命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依某看来维奴做事情应该不会太出格的,既然他已经同意了先行回京,中途应该不会再变卦。只要盯紧了那个姚葛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

    总算是找了一个好借口把李治和郝处俊都打包起来打走了,李元婴现在的心情当然是更加地舒畅了,至于前先日子一直困扰着他的独孤延寿问题,李元婴也接受了阎立本的建议,先把它给搁置一边。

    很快,李元婴所乘坐的这艘大船也缓缓地驶进了江都县的大码头。虽幕李贞他们早就知道李元婴已经到了对岸的丹徒县,不过他们根据先前李元婴在各个州县停留的时间估计,李元婴应该不会这么快就离开润州,故而当李元婴再次踏上江北的这片土地时,并没有出现像一年前李贞早早前来迎接的那个场面。

    小皇叔,我们现在是先去越王府吗?”李治的郁闷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有将近七年没有见过面的八皇兄越王李贞,心里也随之高兴起来,无不羡慕地说道:“唉。越皇兄在贞观七年的时候就离京去徐州之官了,一晃雅奴都忘记越皇兄长得什么模样

    李元婴在心里暗笑李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是李贞的话,肯定不想自己那么早就离开长安城。点头道:“当然是先去越王府!不过想来估计我们还没有到越王府,越皇侄他应该也已经得到我们已经到扬州的消息了!”

    李元婴猜得没错。听说了滕叔已经到了对面的丹徒县,虽然李贞也想早点见到滕叔。好再向他请教书法,不过润州也属于李贞这个扬州都督所管辖的州县之一,所以李贞为了避嫌并没有驱舟前往丹徒与李元婴见面。

    而这几天时间里。李贞有事没事地都在练习着书法。自从上次李元婴短暂路过扬州。将他从虞世南、褚遂良那里学来的一些书法技巧悉数教给李贞后,和以前相比较,李贞的书法水平确实是增长了不少。不过在得知李元婴马上就要回到扬州的消息后,李贞看着自己写出来的字,总觉得越来越不满意,故而便把自己给关进了书房里。

    李贞心里暗暗想着,滕叔马上就要回来了,而自己的书法却还是老样子,到时候滕叔一定会以为自己这一年时间以来一点都没有用功。而且听说椎奴也跟着滕叔一起到扬州来了,椎奴,,当初他离京的时候,雅奴不过是一个半大娃娃,而现在,听说连晋王妃都迎娶了,还是长孙司空的女儿。

    唉,人家毕竟是嫡出啊!虽然自己的母妃也是四夫人之一的贤妃,但毕竟和长孙。皇后不可同日而语!嗯,虽然母妃比不过长孙皇后,但是他可绝对不能让雅奴给小瞧了!李贞在心里面暗暗地下定决心。

    正当李贞心无旁鹜地练习着书法的时候,紧闭地房门突然就被人给推开了。

    专心致志的李贞被开门声给惊了一下,手一抖,本来一个很满意的字登时就被写坏了。李贞冷着脸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是他的越王府长史裴怀节才没有大声怒叱,但还是不悦地说道:“裴卿!孤不是早就交代过了吗?在孤练习书法的时候,没事不要进来打扰孤!”

    裴怀节也没有在意,拱了拱手笑道:“殿下!若是今天怀节没有进来打搅殿下,恐怕等殿下出来的时候,就真该责怪怀节了!”

    “噢?此话怎讲?”李贞将手中的毛笔搁在几案上的镇纸上,疑问道。

    裴怀节微笑道:“刚才江都尉来报,滕王殿下和晋王殿下的船只已经抵达了江都码头。滕王殿下和晋王殿下现在已经离开码头,应该很快就会到越王府来了!”

    “滕叔和摊奴,,怎么这么快?”李贞顿时愣住。

    裴怀节摇摇头道:“这怀节就不清楚了,等下怀节就派人到丹徒去询问一下润州刺史李厚德!”

    “这个就不必管那么多了!”李贞挥挥手道,心里也顿时紧张起来,原以为滕叔会再过两天才来,没想到已经在来越王府的路上了,李贞在几案前来回踱了几步,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对了,这么大的事情。裴卿有没有派人通知叔王妃?快,快点派人去通知叔王妃!”接着又高声把刚才屏退出去的侍女们都给叫了回来,要见滕叔,当然不能穿着这么随便,得赶快更衣。

    裴怀节含笑道:“殿下不必着急,滕王殿下和晋王殿下他们也才网刚下船,而且一路步行,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过来的!至于滕王妃那边,怀节也早已让贺兰功曹回去禀报了!”

    “对了,还有把孤的这个书房也好好地整一下。别让滕叔、椎奴他们看了笑话!”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李贞对着铜镜整了老半天的衣冠,才从书房里走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回扬州

    许到李贞满意地离开书房算了下时想滕叔他仰也丛该差不多到了。故而李贞也就只立在越王府门外等候李元婴的到来。

    “裴卿,滕叔冉们怎么还没有过来啊?”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李贞依旧不见李元婴的身影出现,也不由有些着急了,皱眉道:“要不我们出坊去迎接滕叔吧”。

    裴怀节微笑道:“殿下稍安勿躁,根据江都尉的禀告,滕王和晋王他们应该马上就能到了!而且殿下也不知滕王他们会从哪个坊门进坊,如果殿下现在出坊,很有可能会与他们错过!”

    李贞点点头,又四下环望了一下,狐疑道:“裴卿,你不是已经让贺兰功曹去请叔王妃了吗?怎么叔王妃这么久了还没有过来?”

    “这个”裴怀节心里也奇怪,前几天滕王妃时不时地就让滕王府的王舍人到他这里打听滕王的消息,今天滕王已经回到扬州,怎么连人影都不见了,摇摇头迟疑道:“殿下,兴许是滕王妃从贺兰功曹那里得知消息后已径直接去码头了!”

    须臾。正在越王府门前的台阶边踱来踱去的李贞虽然没有看到李元婴清晰的面孔,不过从他眼睛尽头那些慢慢走来的仪仗就能判断出,总算是把他的滕叔给等到了!

    李贞和裴怀节也马上就领着他们身后那一群越王府属官迎了上去。

    “侄儿见过滕叔!相别一年,滕叔风采依旧啊!”李贞抱拳笑道,“当初侄儿在扬州接到父皇的敕旨,越王府亲事宁飞忠义勇烈,赠游击将军。博物三百段,而侄儿亦被父皇加了实封千户,这才知道滕叔在辰州遇刺。宁飞战死,今日重见滕叔,侄儿也总算是放心了!”

    不过李贞看到在李元婴身后的人群中有一个脸色黝黑,好似昆仑奴的人。还有一个满脸皱纹,恐怕有八十多岁的老道士,也有些迷惑不解,奇怪。滕叔的随行人员里怎么会有一个昆仑奴呢?

    本来因为马上就能再见到武照的缘故,再加上今天在船上又说服了李治和郝处俊先行回京,李元婴的心情自然是舒畅得很,满面春风,不想与李贞一见面,他就提起了宁飞的事情。

    李元婴的心情也因此而低落了下来,当然心情低落并不是因为李贞所言让李元婴想起了已经死了一年的李砧而感到晦气,实则是李元婴突然有些自责起来。

    扬州乃是宁飞兄弟的家乡,而且宁飞兄弟的周年忌也才刚刚,过去没有多久,自己怎么就把他给忘记了呢!实在是不应该啊!

    李元婴长叹道:“当初某离开扬州,从越皇侄这里借了宁飞和宋孝杰两位兄弟,可惜现在才过去了一年时间,就只剩下了一个宋兄弟了”。

    这时一路上看管着姚嚼,不让他到处乱跑的宋孝杰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拜道:“宋孝杰参见越王殿下!”

    看到李元婴脸上的笑容顿时悄然不见,李贞也知道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不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也就只好先点头示意让前来复命的宋孝杰起身。

    裴怀节则在一旁道:“宋校尉,一路辛苦了!你也已经有一年有余没有回家了,今天府中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先回家去吧!”

    “多谢裴长史!”宋孝杰大喜,连忙道谢。他和宁飞一样都是汪家出身。虽然被遴选为越王府亲事,不过家并没有安在扬州城里,本来他还以为要等到下个旬假的时候才能回家去。

    李元婴是知道宋孝杰和宁飞两家比邻而居。本来还想过两天让宋孝杰带着去宁飞家祭拜一下宁飞,并看看在宁飞家里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不过看到宋孝杰归心似箭,他也没好意思强留,只是嘱咐让宋孝杰早些回来。

    看到李元婴如此关怀宋孝杰,站在李贞和裴怀节身后的那些越王府属官也不免有些嫉妒,恐怕等滕王殿下回京后,也会把宋孝杰给带回京师去吧。没办法,谁让人家宋孝杰跟滕王殿下共过患难呢。

    不过眼红归眼红,他们心里面可一点都没有后悔当初不是自己跟随滕王殿下黜涉江南,因为随行保护滕王殿下的宁飞都已经战死了,虽然死后被圣人加赠游击将军,但又有什么用,而没有死的宋孝杰只是运气好罢了。

    这些越王府属官猜到也没有错,看到宋孝杰离去,李元婴心念一动,过些日子如果要去方丈岛,谁也不知道在方丈岛里会出什么事情,还真不能离开水性堪比昆仑奴的宋孝杰,于是便向李贞和裴怀节讨要宋孝杰。滕王府长史卢承庆兼任检校兵部侍郎,掌兵部五品以下武官的诠选。以宋孝杰这一年来的功劳,在滕王府的亲事府或者帐内府当一个旅帅应该没有问题。

    宋孝杰只不过是越王府的一个普通护卫。虽然武艺在众护卫中属于比较出众的,再加上又是李元婴讨要,李贞当然不会拒绝,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而李治在一旁看了老半天,奇怪地问道:“小皇叔,怎么不见小皇婶啊?。

    李贞微笑道:“你是椎奴吧,当初某离京之官徐州的时候,雏奴还只是一个稚童,一眨眼地工夫都快已经认不出来了!”

    李治也连忙拱手见礼:“雉奴见过越皇兄”。

    李元婴当然也看到了在迎接他的人群中。并没有武照的身影,不仅武照。甚至连贺兰安石都没有看见,只是因为刚才李贞突然提起宁飞,使的李元婴触景生情,有些伤感,心里的疑惑也就没有问出来。既然现在李治问了,李元婴也顺势问道:“是啊,越皇侄,你没有派人去通知你叔王妃吗?”

    李贞摇头道:“侄儿从江都尉那里得知滕叔今天回来后,就马上让贺兰功曹去通知叔王妃了,可能是叔王妃听说滕叔回来,心急之下去了码头。和滕叔错过了吧!等到叔王妃到了码头。看到滕叔不在,自然也会返回的!要是滕叔不放心的话,那侄儿现在马上再派人去找寻叔王妃”。

第三百三十七章 心急如焚

    ※何事如此慌张扬州迈能出什么大事!”李贞看到裴以二品不择路地从门外跌撞进来,连裹在头上的幌头都有点戴歪了,心里面的怒气腾地就蹿了上来,不悦地叱道。

    这几天时间以来,听说滕叔和维奴已经抵达对岸的丹徒县后,李贞心里面就一直在憋着一股子气,虽然当年自个儿才刚刚懂事没多久就被那狠心的父皇给派到徐州之官,连弘文馆也没有去过,但是这么些年以来,他一直跟随着他的王师、王友以及越王府长史等人学习政务,即使父皇可能早已把远在天南的他给忘记了,但李贞也誓绝不能让从小就留在父皇身边直到现在也没有之官的雉奴给小瞧了。不想这才一会儿的工夫,他的越王府长史就在他们面前丢了一个大脸。

    “殿下,真出大事了!”裴怀节哭丧着脸抱拳道:“刚才怀节得到扬州市令派人来报,在州市西北隅的一间小酒肆里突然冲出来二十几个,身着白衣的刺客,而且这些刺客手里无一例外地都拿着分水刺,现在州市那边已经乱作一团了!而且、,而且裴怀节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而且出来。

    “白衣刺客?。李治狐疑道:“某到是听说过吕子明白衣渡江的故事,这个。白衣刺客嘛,某今天还是毒一次听到!”

    李贞手里的酒砒登时也落在了地上,立刻就从席间站起快步走到裴怀节面前,铁青着脸,冷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扬州城里怎么可能会出现刺客!扬州法曹,江都尉都死哪里去了”。也不怪乎李贞如此气急败坏,他心里一直就憋着一股气想要暗地里跟李治较较劲,结果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刺客事件却像一根锋利的锥子般让李贞瞬间变成了泄了气的皮球。

    扬州出现刺客。还是大白天出现,李元婴脸上也露出一丝讶色,没理由啊,扬州江都县可是总督七州军事的扬州都督府的治所所在地,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到江都县来当刺客,而且刺客还走出现在市井里面,脑残吗?

    不过听到“分水刺”这三个字还是让李元婴心里有种好像很熟悉的感觉,而接下来裴怀节那期期艾艾的样子更是让李元婴心里突然间登了一下,连忙问道:“裴长史,而且什么?”

    裴怀节不敢直视李元婴的目光,硬着头皮拱手道:“而且,而且听刚才前来禀报的那个皂隶说,滕王妃和贺兰功曹的夫人现在好像也在州市里面!”看到李元婴脸色大变,裴怀节立马又补充道:“滕王殿下莫急!虽然滕王妃现在乃在州市里面,不过那伙白衣刺客只在州市的西北腰,所以滕王妃应该不会有事”

    可惜裴怀节还没有说完,李元婴就脸色凝重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了。

    “小皇叔等等。雏奴也去!”这种事情哪里少得了李治,不过跑到李贞身边的时候就被李贞给拉了下来。

    李治大急。连忙叫唤道:“越皇兄快快松手,要不然就赶不上小皇叔的步伐了!”

    李贞心里郁闷得很,哪还能让李治这般胡闹,他本就不受他父皇的待见,要是李治再在他的治下出了什么问题,那他还能有好果子吃?立玄就沉下脸来。不悦地说道:“雉奴,刺客可不是耍猴,有什么好看的。他们干的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勾当,叔王妃遇险,你还嫌滕叔心里不够乱呢,就别再给滕叔添乱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李贞也难得在李治面前强势了一回,瞪了裴怀节一眼,冷声道:“裴卿,从现在开始你就在府中看好维奴,若是雏奴有个差池,孤为你试问!”说罢也不再墨迹,匆匆地赶了出去。

    ※※

    “仁贵兄一”

    “薛仁贵”

    李元婴心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以最快地度穿过穿廊后,就站在穿廊外大声呼喊着。

    薛仁贵刚刚将他手下的那些滕王府亲事安排妥当,正准备去虬髯客休息的那间厢房,结果却听到了李元婴在大声地呼唤他。

    薛仁贵面露异色,要知道自从当年在茅津渡刘仇手里救下李元婴后,虽然薛仁贵几经推辞,但李元婴都一直以弟自居,称呼薛仁贵为“仁贵兄别说直呼其名地叫“薛礼”就算是“薛仁贵”这三个。字,也没见李元婴说过。

    联想到刚才一个皂隶跟裴怀节说了些什么后,裴怀节就突然脸色大妾地离开,薛仁贵立马就想到可能出大事了,慌忙就向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殿下,是不走出什丁”薛仁贵看到李示婴脸色铁青得可怕,便知道万猜对了。

    心急如焚的李元婴立刻就沉声道:“仁贵兄,你马上把亲事府的亲事全都召集起来!其他的事情边走边说!”

    ※※

    已经从李元婴口中得知事情大概后,薛仁贵用最快的度就召集好了兵马,与李贞的越王府亲事、帐内会合,立复就准备驰援州市。

    李元婴、李真等人领着一千多名护卫浩浩荡荡地就要出府,而摩迦也从另外一边安了过来。

    突然看到这个阵势,摩迦顿时愣住,不禁错愕道:“滕王殿下,您这是要上哪去啊?”

    不过心情烦躁地李元婴并没有理睬摩迦,牵着马匹自顾向外走去。

    薛仁贵在旁抱歉地笑笑道:“摩迦,你也要出去吗?你在扬州城里有朋友?。

    摩迦脸上也有些尴尬,领道:“薛将军有所不知,我们“东海水鬼,在扬州的州市里面开了一间小酒肆,平常都是作为我们路经扬州时落脚的地方,虽然摩迦这次是随滕王殿下一起到扬州来,宿在越王府里,不过也还是要过去知会一声!”

    “小酒肆!分水刺”李元婴突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问道:“摩迦,你说你们“东海水鬼。开的那间小酒肆是不是坐落在州市的西北隅?”

    摩迦被李元婴那森冷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除了当初被宋孝杰俘上岸时,他何曾见过滕王殿下如此眼神,不过心里面更是大为震动,失声叫道:“滕王殿下怎么知道,虽然那间小酒肆在扬州城已经开了两年多时间,但是除了我们“东海水鬼。的人以外,外人应该不可能知道吧!”

    ““东海水鬼”那是什么东西?”李贞这时也明白了,扬州市令禀报的那伙刺客,肯定和这个叫摩迦的昆仑奴脱不了关系,顿时就用杀人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摩迦。在李贞的心里面,那群刺客就是被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薛仁贵马上用最简洁的语言把刚才州市里生的事情跟摩迦说了一遍。

    “白衣刺客,分水刺”摩迦脸色顿时一白,只是一头雾水池说道:“回滕王殿下,殿下所说的那群刺客应该就是摩迦的同伴,可是他们什么时候变成刺客了?”

    李元婴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什么时候变成刺客那就不用管了!摩迦,你现在就跟某一起去州市,让你那些同伴都放下武器,只要不再负隅顽抗,一切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某滕王府三百亲事的耐心也不多”。心里也是暗暗想着,难怪李世民让自己最好能够把这个。“东海水鬼”了,这才二十几个人,就敢当街闹事,若是让他们成了气候,那可就不大好办了!

    摩迦慌忙点头,不过随即又摇头迟疑道:“滕王殿下,并非摩迦不肯,只是“东海水鬼。在扬州的主事人应该是利加头领,他是当年跟着大龙头一起逃出来的几个人之一,而摩迦位卑言轻,虽然摩迦也不清楚利加头领想要干什么,但是想要让摩迦去说服他恐怕不大可能!”

    李元婴的眼神再一次冷了下来,立亥翻身上马,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某不讲情面了!”至于收伏“东海水鬼”的念头,那就让它见鬼去吧!

    看到李元婴扬起马鞭就要出,摩迦顿时大急,赶忙上前拉住李元婴的缰绳,急声道:“殿下留步!虽然摩迦位卑言轻,无法说服利加头领,但是师伯他老人家可以啊!利加头领也曾在大龙头那里见过师伯他老人家的画像,只要师伯他老人家能够出面,让利加头领他们放下武器,肯定是兵不血刃的事情!”

    “摩迦的师伯又是何人?”李贞糊里糊涂地在一旁听了老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大概,不过很快就又糊涂了起来。

    李元婴眼睛一亮,这到也是,立刻就从马上跳了下来,随口道:“摩迦的师伯就是刚才那个避尘道长!仁贵兄,越皇侄,这样吧,你们先领兵过去,如果事况紧急,可便宜行事,某这就去请避尘道长,随后就到!”待到最后一个字说完,李元婴都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事况紧急,可便宜行事摩迦不由苦涩地笑笑,他可不认为常驻在小酒肆的那二十几个昆仑兄弟会是这些如狼似虎的亲事、帐内的对手,只能寄希望于利加头领千万不可胡来了。唉!摩迦轻轻一叹,向薛仁贵等人施了一礼,也跟着跑了进去。

    ※※

    一真三,,

    头昏眼花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释厄

    “避小道长!避尘道长!“李示婴没等里面的虬髯客另咯…牲门而广”

    虬髯客抬头看到李元婴焦急难耐的神色,不由一怔,印象中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元婴这种惊慌失措的表情,奇怪地问道:“滕王殿下,你这是

    话音才落,摩迦也紧接着气喘吁吁地闯进门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拱手道:“摩迦见过师伯!还请师伯看在大龙头的份上,救他们一救吧!”

    “什么意思?救他们?他们是谁?”摩迦的语无伦次更让虬髯客一头雾水。

    摩迦这才想起滕王殿下好像还没有把州市那边生的事情告知虬髯客,马上就把他刚刚从薛仁贵那里了解到的大致情况复述了一遍。

    “摩迦,你确定那些白衣刺客都是僧高的人?”虬髯客随之眉头皱起。

    李元婴这回在虬髯客面前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耐心,待摩迦介绍完情况,立刻就冷声道:“保管错不了,那些白衣刺客闹事的地方正是古龙僧高在扬州城设立的落脚地,而且摩迦曾说。“东海水鬼。里面的人所用的武器都是分水刺。而那些白衣刺客所拿的兵器,也正是分水刺!元婴已经让薛仁贵和越王李贞领千余护卫先过去了,只是元婴觉得如果能够兵不血刃地化干戈为玉帛,那当然最好,不知道长可愿移!”

    “师伯!仅凭利加头领和二十几个昆仑兄弟绝对不可能是大唐官军的对手,摩迦以前在岛上的时候也见过利加头领几面,知道以利加头领的性格,一旦下定了决心做什么事情,即使明知不敌也不会屈服的,但是只要师伯出面,肯定能够让他们放下武器的,师伯,摩迦求您去救他们一救吧!那可是二十几条性命啊!”

    “也罢!”虬髯客并没有迟疑,颌答应了下来。虽然虬髯客本身并不是南海昆仑人,但却曾为扶南国的国主,不过如果虬髯客现在还在卞山云峰顶上隐居,那即使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见得就会下山。幸亏如今的虬髯客既然已经答应了去方丈岛与古龙僧高见面,关乎二十几个昆仑奴的性命,他当然不会置身事外。

    ※※

    绸缎庄里,一个滕王府亲事从门缝中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那些白衣刺客围涌而上,将贺兰安石抓住,正准备离开这里,顿时就变了脸色,回头急道:“王妃,那些白衣刺客准备要跑了,不过他们在外面劫持了贺兰功曹,现在怎么办?”

    “什么?姐夫在外面!”本来就是强作镇定的武照登时就懵了,本来还能凭借着这间绸缎庄固守待援,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个意外,慌忙回身望去,幸好她大姐武顺被吓得躲到最里面去了,并没有听到这个滕王府亲事才才的话。

    同样借着门缝,武照看到街上那些白衣刺客押着他的姐夫正快往州市的北门撤退,心里开始天人交战起来。一方面从现在的情况可以看出,只要守在绸缎庄里,不要出去,肯定再无危险;可是真就躲在绸缎庄里,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夫被那些昆仑奴给绑走,如果这些昆仑奴真是同刚才心里判断的那样,与殿下有仇,那姐夫落在这伙昆仑奴手里,肯定九死一生,怎么办呢?

    看着这伙昆仑奴马上就要离开她的视线了,时间已不容武照多想。电光火石间,被初雪抱进里间的小贺兰隐约传出来的哭喊声让武照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咬咬牙道:“四位校尉,拜托了!”

    这四名滕王府亲事立刻也就明白了武照的打算,同时坚毅地点点,头,随即就打开房门跃了出去。由于武照在扬州期间基本上是借住在贺兰宅里,这四个保护武照的护卫当然也同样是住在贺兰宅,一年下来与贺兰安石自然也有了一点交情,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武照这个滕王妃的安危,他们刚才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刚才在对面的酒肆观察了那么久,这间绸缎庄里有几个人利加也心知肚明,他哪里会想到自己已经打算撤退了,绸缎庄里的那四个护卫竟然还会冒了出来。难道那四个护卫自大到以为在这样宽敞的大街上会是他们这二十几个弟兄的对手?

    本来利加还有些心动,只要能够快地解决了这四个护卫,那在绸缎庄里躲着的滕王妃还不手到擒来!不过随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里毕竟是扬州城,一旦官军赶到,到时候要再想逃出城去就不可能了,于是立玄用他们那边的话喊道:“不要管他们,抓紧时间撤离!”

    “呔!放下贺兰功曹。饶你狗命!”看到这伙昆仑奴并不理会他们,其中一个亲事就横着障刀追了上去。

    而落在最后面的那个亲事稍微迟疑了一下,立马就拦住了另外两个也准备追上去的亲事,指了指对面那间小酒肆,冷声道:小心调虎离山!”顿时就让那两个亲事吓出了一身冷汗。

    武照这时候也追了出来,看到其中三个亲事并没有追上去抢回贺兰安石,还以为他们是胆怯了,寒着脸怒道:“你们三个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追上去!”

    “王妃,这伙昆仑奴刚才躲在对面那间小酒肆里面,明显是冲着王妃来的,可是现在却诡异地撤走了,虽然可能是因为贺兰功曹在他们的手上,但也不能不防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啊!”

    “调虎离山吗?”武照略有犹豫,随即便道:“那某就跟你们一起过去!看这伙昆仑奴还如何调虎!”

    “王妃不可!”这三个滕王府亲事顿时目瞪口呆,在大街上可不比绸缎庄那种狭窄的空间。而且那些刺客的人数还是他们的六七倍,一旦交上手,即使他们亲事府的典军薛将军在此,也不一定能够保证王妃无

    而昆仑奴那边,时不时往回望的利加在看到那四个护卫中仅有一个。追了上来,心里大喜,虽然在抓紧时间撤离,不过只对付一个护卫,利加还是很有自信的,能解决掉一个是一个”立刻就挺着分水刺迎了上去。

    ※※

    明玉更一万一!

第二百三十九章 释厄

    “卑官来迟。还请王妃恕罪!”正不知该怎么劝阻住武照的那三个滕王府亲事看到扬州市令已经领着一群皂隶赶了过来,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在这几个滕王府亲事的眼中,这些拿着水火棍的唐朝城管也就只能吓唬吓唬州市里面的那些商家罢了,不过胜在人多,由他们保护王妃,王妃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于走向这位火急火燎赶过来的扬州市令拱了拱手,随即便重新往昆仑奴那边追了上去。

    利加既然能被古龙僧高派到扬州来作为“东海水鬼”在扬州城里的主事人,武艺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虽然因为担心不知能不能如愿逃出扬州城而有些心慌意乱,但孤身追上来的那个滕王府亲事依旧不是利加手上分水刺的对手,没两下子就被利加给刺了两个血洞。

    幸亏这名亲事自知不敌,早早地就护住了身上的各处要害,以期能够在他的那三个同伴赶到前拖住这个貌似就是那伙昆仑奴的领。否则的话这名亲事现在也该到下了。

    眼观六路的利加在对付眼前这个难缠的滕王府亲事的同时,当然也看到了扬州市令的到来。虽然利加在扬州城呆了两年多时间,心里清楚那个市令带来的皂隶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但是这些乌合之众的到来,也就代表着越王府的护卫现在肯定也已经在路上了,如果再耽搁下去,绝对别想从扬州城逃出去。

    于是他也不再恋战,虽然眼前这个滕王府亲事在他面前只能疲于防守,回头看了看已经渐行渐远的那些兄弟,突然卖了一个破绽跳出战团,二话不说,掉头便走。

    而这个被刺了两个血窟窿的亲事也已经没有力量再像先前那样紧追上去,两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庞兄弟。你还灯吧!”看到同伴摔在地上,刚刚赶上来的另外那三个亲事顿时大急。

    “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你们快点追上去。别让那伙刺客给逃了!”

    武照也知道扬州市令带来的那些皂隶并不顶用。只能充充门面罢了,所以并没有让他们和自己身边的那三个亲事一起去追击那伙昆仑奴,不过让那些皂隶把这个受伤的亲事给抬到医馆去还是可以的。

    扬州市令也是稍稍松了口气,滕王妃无恙就好,至于被绑走的贺兰功曹,那就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不过待手忙脚乱地把这个受伤的亲事抬走后,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扬州市令顿时就尴尬起来,追击那些刺客吗?他还想多活几年呢!可是他也知道被刺客抓走的贺兰功曹乃是滕王妃的姐夫,看着滕王妃依旧寒着一张脸,只好心有忐忑地问道:“王妃,现在该如何是好?。

    武照也知道就凭这群乌合之众,如果自己也跟上去,那三个亲事势必还要分心保护自己,于是心里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扫了一眼这个站在她面前局促不安的扬州市令,武照抬手指了指转眼间已成破败的那间小酒肆问道:“对面这间酒肆就是刚才那伙白衣刺客的躲藏之地,你身为扬州市令。可知这间酒肆主人家的来历?。

    扬州市令顿时头冒虚汗,他当然知道这间酒肆的东家乃是一个南海昆仑人。可是扬州城虽然比不上长安城、洛阳城;但也是东南第一都会,和长安城的东、西两市以及洛阳城的西、南、北三市一样,扬州城的州市里面同样也混杂着不少外国人,这些外国人在大唐平常的时候就如孙子一般,谁能想到今天竟然出了这茬子事情。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

    只好期期艾艾地拱手道:“回王始,罪官确实知道这间酒肆的主人家是一个南海昆仑人,不过罪官也万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啊”。

    “好了,这些话还是等越皇侄过来后你再跟越皇侄去说吧!现在你派些人手到那间酒肆里面,仔仔细细地搜查一下,看一下那里面还有没藏有贼人!”武照摆摆手就重新走进了绸缎庄里,虽然大姐肯定会担心,不过姐夫被那些昆仑奴给劫持了的这件事,想想还是最好告诉大姐!

    越王殿下,,武照的话顿时就像晴天霹雳般把这个,扬州市令给砸懵了。是啊!滕王和晋王马上就要到扬州了,而在他的治下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越王殿下还能给他好果子吃吗?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还是马上要把这间酒肆给仔细按查一遍,如果再出现什么状况,那他就真别想活了。

    ※※”薛仁贵勒马停在州市南门的大牌楼前面。

    “薛将军。怎么了?”李贞看到薛仁贵突然停下也不禁狐疑道。

    薛仁贵皱眉道:“虽然那伙很可能是来自“东海水鬼。的白衣刺客胆敢在扬州城里动手,不过他们的领头人应该也不傻,除非是死士,否则的话肯定会在我们赶到之前撤走。而且如果真如摩迦所言,他们都是“东海水鬼。里面的昆仑奴,那他们要逃离扬州绝对会走水路。而他们现在是在州市的西北隅动手,比起西门来说,北门要更靠近山阳读,所以薛礼估计这伙刺客现在应该已经在向北门撤离了!不如由薛礼领一支骑兵绕道北门。堵住他们的去路,而其他人马。就由越王殿下率领,从南门进去,不知越王殿下以为如何?”

    “那就有劳薛将军了!”李贞当然没有异议,反正薛仁贵带走的也是他们滕王府的本部人马,重重地抱了抱拳,便当先策马从眼前这座大牌楼下面穿了过去。也幸亏因为生了白衣刺客事件,虽然南门距离那些刺客所在的西北隅还有一段路程,但现在也早已空空如也,不见了往日的繁华;才使得李贞率领的这几百个亲事、帐内能够在州市里面畅通尧阻。

    薛仁贵也没敢再停留,引着剩下的三百多滕王府亲事便去了北门,不管王妃有没有出事,如果去愕迟了,没能封堵住,让那伙昆仑奴逃到江边去,那再要想掌握他们就困难了。

    须臾间,在扬州市令派往越王府禀报情况的那名皂隶的指引下,李贞率领的大队人马很快就赶到了事地点。

    “叔王妃!”李贞勒住缰绳,不待他的坐骑停稳就飞身跳下马来,看到武顺失魂落魄地坐在绸缎庄前的台阶上,脸上挂满了泪珠,而他的叔王妃却在一旁劝慰着她,心里也是一紧,立刻就跑到了武照面前,着急地问道:“叔王妃,武夫人这是怎么了?”虽然巩制姐妹和李贞的生母燕贤妃乃是表姐妹的关系。不过李贞平们都是称呼武顺为“武夫人而不是“表姨”。

    不过武顺却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站在一旁本就惶惶不可终日的扬州市令看到越王李贞亲自领兵赶到,心里面就更紧张了,慌忙解释道:“殿下。刚才那伙白衣刺客劫持走了贺兰功曹,不过王妃身边的那三位滕王府亲事已经追去营救贺兰功曹了!只是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了?”

    “什么?贺兰功曹被那伙白衣刺客给劫持了!”李贞脸色顿变,贺兰安石是叔王妃的姐夫,同时也是自己母家的亲戚,他如果在扬州城里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的脸上实在没有光彩,幸好看起来叔王妃应该没有出什么事情。不过紧接着就怒道:“既然你知道贺兰功曹被那伙刺客给绑走了,那你现在还停留在这里干什么!”

    “越皇侄不要再怪这个市令了,他也是看在某身边的护卫都已经去追击那伙刺客了,某这里没有人保护,所以才没敢离开!”武照摇摇头叹道:“越皇侄,姐夫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其实现在武照对李贞带来的大队人马已经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那伙白衣刺客现在都已经逃出扬州城了!不过唯一庆幸的是,那伙刺客既然没有当场刺杀贺兰安石,那贺兰安石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李贞颌道:“叔王妃放心!侄儿一定把贺兰功曹从那伙刺客手里救回来!”接着便重新翻上坐骑。

    不过在离开前裴怀节却突然问道:“不知王妃刚才有没有看清楚那伙白衣刺客,他们是不是一群昆仑奴?”

    武照一愣,惊异道:“裴长史怎么知道那伙刺客是昆仑奴的!”

    “果然是昆仑奴!”裴怀节捋须笑道:“叔王妃和武夫人不必担心,既然他们是昆仑奴。只要滕王殿下将避尘道长请来,那贺兰功曹应该不会有事的!”

    “殿下?”一头雾水的武照迷惑道:“避尘道长是什么人?和那伙刺客有什么关系?还有,殿下现在不还在对岸吗?等到把什么避尘道长请过来,谁知道那伙刺客都跑到哪里去了!”

    “叔王妃不知滕叔他今天已经回到扬州了吗?”李贞面露讶色,顿时拍了一下脑袋说道:“贺兰功曹被那伙刺客绑走前还没有与叔王妃见过吧,难怪!滕叔他已经回来了,贺兰功曹就是侄儿派过来请叔王妃回去的!叔王妃放心好了。如果不出意外,那个避尘道长就是那伙昆仑奴的师伯,不过具体是什么情况侄儿也不甚清楚,待会儿等滕叔将避尘道长请过来后,其他事情叔王妃自己去问滕叔吧!侄儿还是先行一步把那伙昆仑奴给拦劫下来,要是让他们给跑了,那贺兰功曹在他们手上肯定也要吃些苦头了!”

    “殿下他已经回来啦!”武照现在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了这么一句话,想到如果殿下去请来什么避尘道长,肯定就是直奔那些昆仑奴那边去,连忙说道:“越皇侄稍候!姐夫被那些昆仑奴劫持,生死未卜,与其留在这里担心,不如也和越皇侄同往!”

    “这个李贞怔了一怔,心里也清楚叔王妃固然在担心贺兰安石的生死,但更主要的恐怕还是希望能够尽快见到滕叔,于是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命身后的一个亲事把马匹让出来给武照。至于那名被赶下马来的亲事,便留在这里保护武顺他们,李贞对州市里的那些皂隶也不大放心。

    不过武顺这时候也从呆滞中清醒了过来,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就急声道:“越王殿下,儿也想随殿下一起去!”

    李贞看向已经骑上马的武照,看到武照对他点了点头,也就答应了下来。

    ※※

    “铁伐头领!您说利加头领怎么还没有过来啊?”山阳渎旁边一处不起眼的江滩边,停着一艘能够容纳三四十人的中型木船,不过现在整艘船上却只有两个人,全都站在船头翘以盼着什么东西。

    铁伐现在心里面同样也紧张得很,虽然他前头在酒肆上耍了个心眼,即使利加那边没有成功。已经抽身出来的他也不可能会有事。不过要是利加失败,导致大龙头在扬州城里的心血毁于一旦,那他作为被大龙头派往扬州城协助利加仅仅两个多月的副主事,回到方丈岛后,虽然大龙头从来不会责罚他们,但想要再被大龙头重用,肯定是不可能。

    而站在他旁边的这个昆仑奴时不时地都要问他这个问题,本就心慌意乱的铁伐顿时就大怒起来,冷声道:“闭嘴!既然你这么担心利加头领,那你就自己进城去看看吧”。

    这个昆仑奴还以为铁伐是真想让他进城去打探一下现在城里面的情况,立刻就应声从船上跳了下去,差点没把铁伐气死。拔出分水刺,如果不是因为忌惮利加。他非把分水刺朝那个。昆仑奴身后掷过去不可!心里暗暗诅咒,最好利加再把滕王妃和她的姐姐绑出城的同时,而其他那些跟着利加在扬州两年多的老部下全都失陷在扬州城里。

    不过看到手中的分水刺。铁伐突然想起刚才离开的那个昆仑奴腰间也还别着分水刺呢。要是就这样走回城里去,恐怕还没有走进扬州城就该被守城的官军给抓了。虽然铁伐刚才还在诅咒这些利加的嫡系,但是他也不能让这个昆仑奴就这么栽了,因为如果这个昆仑奴被抓了,要是把他也给供了出来。那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于是立玄就大声喊道:“古尔甘。快点回来!你不要命了,别把分水刺给带进城!”

    虽然在这块不起眼的江畔上并不只是他们两个,人但是铁伐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大声说话会被远处的人给听到了。因为他用的是他们那里的语言,大唐可不是一千四百年后的中国,全民学英语,在当时。除了供职于鸿驴寺的胥吏以外,很少会有人去专门学其他外语,更何况是像这样只有昆仑奴这种贱民才操用的语言。

    至于这周围会不会也有昆仑奴存在,铁伐也同样不担心,除了他们方丈岛上的昆仑人以外。其他流落在大唐的昆仑人基本上都是奴隶,生活在最底层,哪里还有闲工夫管这些闲事情。

    已经走出几十步以外的古尔甘听到铁伐的喊话,这才现问题,心里顿时也不由后怕起来。腰间别着分水刺进扬州城,那跟找死四坟有区别乃连忙感激地向迄处的铁伐抱了抱奉。将腰间的览联制取下。不过为了赶时间,古尔甘并没有再折返回去,而是将分水刺往回一掷,像标枪般钉在了船身上,倒把铁伐给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下船把分水刺给拔了出来,这样一个。利刃插在船身上,要是在江畔上停久了,恐怕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惜铁伐今天可能是霉星高照了,他刚才想的确实没错。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个大唐人会去学昆仑奴这种贱民才操用的语言,可是,也有!

    而这个例外这一刻也正好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江畔上,他就是得到裴怀节准许回家探望的宋孝杰,而这片江畔,也正是宋孝杰回家的必经之路。

    原本宋孝杰对昆仑奴的语言也同样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当然,其实现在他也一样是一窍不通。不过虽然宋孝杰不通昆仑语,但是因为分水刺这种兵器善于在水中使用,宋孝杰当初在淅江的江心上也曾见识到分水刺的厉害,故而在回扬州的路上,宋孝杰曾经专门跟摩迦讨论过这个分水刺,而正是因此,宋孝杰从摩迦口中听说了“分水刺”这三个字的昆仑语,并把它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宋孝杰心无旁鹜地走在柔软的江滩上,在这种碧空万里的天气下,他也已经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远处的小渔村,更加地归心似箭刁不防却在这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了“分水刺”这三个字,而且还是用虽仑语说出来的。

    在越王府中当了将近一年的亲事府亲事,尔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又跟随着滕王李元婴黜涉江南道,宋孝杰立玄就条件反射般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不对,连忙朝声音的来源望去。虽然自由身的昆仑人在大唐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不过宋孝杰心里面总觉得这两个昆仑人好像有些怪怪的,而且钉在江边那艘船的船身上的那根分水刺在太阳的直射下闪耀着异常刺眼的光芒也让宋孝杰格外敏感起来。

    感觉到这两个昆仑人有些形迹可疑的宋孝杰立剪就向他们跑了过去,大声叱喝道:“站住一”

    古尔甘刚才被铁伐一提醒,本就有些做贼心虚,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喊“站住”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去,登时就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盖因宋孝杰也是刚刚从越王府回来,身上自然还穿着一身越王府亲事的衣服,难道利加头领已经事败,越王李贞派兵过来了,,

    慌乱之中的古尔甘哪里还会去想为什么这个越王府亲事只是孤身前来,立玄就掉头往江边那艘船上跑去。

    古尔甘慌不择路的往江边而逃,顿时就证实了宋孝杰心里的判断。宋孝杰也是艺高人胆大,虽然并不清楚停在江边的那艘船上有多少那个昆仑奴的同伙,但宋孝杰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抽出腰间的障刀。就朝江边那艘船追了过去。

    刚才下船把钉在船身上的分水刺给拔了出来,铁伐转身便目瞪口呆,一个军官模样的汉子执刀朝古尔甘追来,而古尔甘更是没命地往他这边跑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铁伐头领,不好了,恐怕利加头领他们的事情已经败了,越王李贞派来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古尔甘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惊叫道。

    铁伐铁青着脸。这个古尔甘实在不堪大用,也不知利加那竖子这两年是怎么调教的,不过一个小小的军官而已,就惊慌成这样!铁伐正准备把刚才拔出来的分水刺递给已经跑回来的古尔甘,让古尔甘跟自己一块把这个不知深浅的军官给做掉。

    结果没想到古尔甘理都有没理会他,直接就手脚并用地攀上船去了。

    铁伐回头看向古尔甘的眼神恐怕都能喷出火来,不过他也没有指望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能够给他多大的帮助,将手里拿着的那根分水刺随意丢在地上,从腰间拔出自己那根用精钢锻造而成的分水刺,寻了个破绽,刺向宋孝杰的面门。

    虽然分水刺这种兵器在水中作战如鱼得水,但走到了岸上就有些吃亏了,更何况铁伐也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宋孝杰,才交上手,铁伐顿时也就明白了。

    不过虽然铁伐不是宋孝杰的对手,不过宋孝杰要想在三五回合内拿下铁伐也是不可能的。铁伐并不像现在还在扬州城里的利加,以他的性格,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肯定会明哲保身。由于这个厉害的军官已经近到身前,所以铁伐也无法再像原先预想的那样乘船逃走,但是铁伐毕竟是昆仑奴。而且还是昆仑奴里面的佼佼者,一身水上功夫就如浪里白条般,于是乎且战且退,慢慢地移步往江边撤去,最后跃入山阳读,立刻就潜了下去。

    虽然宋孝杰的水上功夫也不差,否则上回在淅江的出海口就不会格杀五人,最后在筋疲力尽的情况下还能将摩迦生擒回来。但是宋孝杰也能看出这个昆仑奴陆上功夫与他也差之不远,凭着昆仑奴的水上天赋,他也不见得就能把这个昆仑奴给擒回来。既然如此,宋孝杰也就放过了这个昆仑奴。转而同样;两下攀上船去,准备把另外那个昆仑奴给抓回来。

    脑袋早已变成空白的古尔甘在攀上船后才现,他现在所坐的这艘船并非是那种小知板,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又岂能让这艘船驶离江岸。正当古尔甘束手无策的时候,看到铁伐且战且退,最后潜进山阳渎水下,不禁眼前一亮。可惜待他也准备学铁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宋孝杰用牙齿咬着障刀。快地攀上船来,一下子就挡住了古尔甘想要投水的去路。

    已经无路可退的古尔甘只能硬着头皮地想要从宋孝杰面前冲过去,却悲哀地现,原本属于他的那根分水刺现在却安静地躺在船边的江滩上。

    结果可想而知,宋孝杰一个照面就把古尔甘给擒了下来。挥刀将系在船上的缆绳断成三节,将中间那根麻绳抽出来熟练地把古尔甘的手脚绑住,随即重重地扔在甲板上。

    宋孝杰从船舱里拿出一张胡床,坐在手脚被反绑着的昆仑奴面前,不禁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刚才自己也冒失了,虽然这条船上也就只有两个人,不过这两个昆仑奴要是一起夹攻自己,那自己即便是无碍也不见得就能把他们擒住。

    “说吧,你刚才为什么见到某就掉头鼠窜!不要告诉某你不懂得大唐话!”宋孝杰一刀朵在那个瑟瑟抖的昆仑奴旁边的甲板上。眼

    古尔甘愕然,虽然他年纪不大,但被贩卖到大唐也有些年头了,当然听得懂大唐话。心里暗道,难道这个。厉害的军官并不知道他们的事情,顿时欲哭无泪,早知道这样那他刚才还跑什么啊!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虽然古尔甘也曾被人贩卖过,也曾被人解救出来过,小小的年纪就经历过不少事情,不过事到临头也同样是没了主意。怎么办呢?既然利加头领准备劫持滕王妃,那不管成功与否,大龙头在扬州城里买下的那间小酒肆肯定也做不下去了。算了,反正已经做不下去了。还是不伤脑筋,实话实说算了!就算自己在这里实话实说了,也不可能会影响到扬州城里利加头领的事情。

    在心里面给自己想好足够的理由后,古尔甘将眼睛一闭,一股脑地就把他脑子里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出来。

    宋孝杰更是听的目瞪口呆,脸色数变,竟然有人敢准备劫持滕王妃和武夫人!大惊失色的宋孝杰立玄就想赶快回去通知滕王殿下和越王殿下。不过刚刚从胡床上站起来,却又颓然地坐了回去。根据古尔甘网。才的交代,现在再回去绝对已经来不及了,所幸据古尔甘所言,那伙昆仑奴只是想把滕王妃和武夫人劫走索要赎金,应该不会有性命危险。

    对了,那伙昆仑奴想要劫持滕王妃逃离扬州城,势必要逃到这里乘坐这艘船离开,只要自己能够把这艘船给驾走,那伙昆仑奴也就没法逃离扬州,如此一来。越王殿下应该很快就能把他们包围住。可是像这种大船,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也驾不走,至于这个古尔甘,虽然现在看起来很老实,但想让他为己所用,恐怕也没法办到。

    宋孝杰在古尔甘面前来回踱步,脑子里各种画面快闪过,考虑了大半天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突然宋孝杰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道:“古尔甘。你们这伙人是不是“东海水鬼,里面的?。

    看着宋孝杰一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古尔甘虽然已经主动交代了许多,但心里面还是惶恐得很,也不知道这个厉害的军官想要准备怎么对付他。听到宋孝杰的问话,古尔甘不禁面露异色,惊讶道:“将军!您怎么知道?”

    果然是“东海水鬼”!宋孝杰顿时就暗松一口气。心想从平日里摩迦对虬髯客的崇拜中就能看出来,只要虬髯客出面,那滕王妃即使被那个利加给劫持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脸上这时也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稍微和煦的问道:“古尔甘,不知你可否听说过一个叫做摩迦的昆仑人?”

    “摩迦”本来因为看到宋孝杰的笑容而稍有镇定的古尔甘顿时就骇然道:“你是滕王李元婴的人?”也难怪古尔甘如此害怕,在他们的心中,在杭州被李元婴擒去,如今生死不明的摩迦恐怕已经被滕王李元婴给折磨得不成*人样了!而利加之所以最后会下定决心冒险劫持武照,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想到自己现在也已经变成了李元婴的俘虏。古尔甘差点没吓昏过去。

    果然是摩迦兄弟的同伴,既然如此,那宋孝杰也就不好再吓唬古尔甘了,当然现在依旧是敌非友,古尔甘身上的麻绳,宋孝杰并没有打算给他割开。

    不过宋孝杰也不解古尔甘为何会突然间露出这样惊骇的表情,也算是为了让古尔甘放松下来,宋孝杰接着又道:”如果某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应该还有一个师伯吧,听说这个师伯原来还是你们那里一个叫扶南国的国家的国主!”

    结果古尔甘更是因此而惨无人色。古尔甘心里清楚得很,大龙头和大龙头的师伯在他们的心里面有多么的重要,摩也不例外,没想到摩迦竟然把师伯他老人家的事情都招了出来,可见摩迦这几个月来肯定已经遭受了无数非人的折磨。古尔甘心里越想越害怕,最后还真就吓昏了过去。

    看到古尔甘突然间像见到鬼似的就这么昏了过去,宋孝杰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想下船去舀一盆水来把这个奇怪的古尔甘给浇醒过来,结果一回头却看到远处出现了二十余个手中各拿着一把分水刺的白衣黑肤人。

    是利加!宋孝杰立剪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蹲下隐在船头下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滕王妃的身影,宋孝杰也顿时放松了下来。虽然他也看到了被这伙昆仑奴劫持的人中有贺兰功曹,但贺兰功曹的身份又岂能与滕王妃相比。

    本幕宋孝杰还担心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要想对付这二十余名昆仑奴,绝对是痴人说梦。是不是先跳进山阳渎里,在水下跟踪这艘船,伺机把贺兰功曹解救出来,没想到随后宋孝杰就看到了在这些昆仑奴的身后,也有三个手执障刀的人尾追而来。

    虽然宋孝杰并不认识那三个人,远远地更看不清他们的面庞,但是看这个架势,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同僚来了。不过即便如此,宋孝杰也没有冒冒然的站出来,而是依旧躲在船橡下。以求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总算是赶到了!”虽然后面还有三个滕王府亲事紧追不舍,但是看到眼前这艘熟悉的大船,这些昆仑奴顿时就欢呼起来,其中一个大声喊道:“铁伐头领。快点把船板放下来!”

    虽然叫是这么叫;但船板只是给被劫持的贺兰安石准备的,这些生于水,长于水的昆仑奴上船又何须船板这么麻烦,奔到船前,用牙齿咬住分水刺,立玄就准备攀援上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利加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江滩上安静地躺着一把分水刺,分外耀眼,立玄就惊喝道:“有危险,不要上船!”

    虽然宋孝杰并不清楚利加“叽里咕噜”地在叫嚣着什么,但也明白肯定是被这些昆仑奴现了破绽,也就不再躲藏,横着一把明晃晃的障刀站在船头。

    被两个昆仑奴挟持着如愧儡般行走的贺兰安石看到如云里金网般站在船头的宋孝杰,立刻就惊喜地叫道:“宋校尉,是你!”当初裴怀节挑选宋孝杰和宁飞借给李元婴,其中就有贺兰安石的建议,对于宋孝杰,他岂会不认识。

    “闭嘴!”脸色凝重的利加冷叱了一声,回头看了看那三个紧追不舍的滕王府亲事还有些距离,沉声道:“敢问阁下何人?将某在船上的两个兄弟都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和摩迦、古尔甘等昆仑状刀州司。利加说的倒是一口地道流利的大唐话。

    “你就是“东海水鬼。在扬州的主事人利加?”宋孝杰一边上下打量利加,一边问道。

    利加脸色更加阴沉,这话说出来那就表明铁伐或者古尔甘至少有一人现在在这个宋校尉手中,冷声道:“不错,某正是利加!不知阁下将某的铁伐兄弟和古尔甘兄弟如何了?”

    不过宋孝杰并没有理会利加的问话,反而提气大声吼道:“某乃越王府亲事府亲事宋孝杰,不知前面是哪个衙门的同僚!”

    “宋孝杰!”追了大半天的那三个滕王府亲事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被惊住,越王府亲事宋孝杰不是在他们的殿下身边行事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其中一个立玄就大喜道:“回宋校尉,我们都是滕王府亲事府薛将军的帐下!敢问宋校肚,殿下可是回来了?”

    “不错,半个时辰前滕王殿下已经抵达扬州!”原来是留在扬州的那几个滕王府亲事,宋孝杰同样大喜,在滕王殿下身边呆了一年多时间,他早就见识过薛仁贵调教出来的那些滕王府亲事的实力,而被滕王殿下留在扬州保护滕王妃的那几个亲事,其武艺也个个都不再他之下,想到这里。对付这二十几个昆仑奴的信心顿时就足了起来,立马就从船头跳了下去,同时挥了挥手中的障刀,让眼前这些昆仑奴不要妄动。

    宋孝杰越地自信,而利加的心却是跌落到了谷底,虽然他们有二十几个人,人数上处于绝对的优势,可是眼前这个宋孝杰竟然能够将铁伐和古尔甘给一并擒下,那即使以一当十不成,以一当五也肯定没有问题,至于后面那三个滕王府亲事,也同样不容小觑。

    不过利加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凭着人数上的优势,他们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如果再有迟疑,等到越王府和扬州都督府的大队人马赶来,对了,刚才这个宋孝杰还说滕王李元婴也已经回到扬州了,他们抓了滕王妃的姐夫,那李元婴的随行护卫肯定也会赶来,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也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于是乎利加大喝一声,用他们的昆仑语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只身挺着分水刺朝宋孝杰抢攻过去。而他身后那二十余个。昆仑奴,除了留下四个挟持贺兰安石,其他全都商量好地分为三组朝那三个滕王府亲事围涌上去。

    比起铁伐来说,利加的武艺只高不低,虽然在陆地上用分水刺对上宋孝杰的障刀比较吃亏,难怪利加在以为宋孝杰能够击败铁伐和古尔甘的联手后,还这么有信心地独身一人向宋孝杰攻去。

    不过利加虽然厉害,但要想像刚才在州市里几个回合就把那个。滕王府亲事刺了两个血窟窿也是不可能的。因为比起利加心忧后面的追兵来说,宋孝杰可是轻松得很,毕竟他就只要能够把这个武艺远甚于摩迦的昆仑奴拖到越王殿下和滕王殿下赶到就可以了。而宋孝杰前面那三个滕王府亲事同样也在好几个人结为一组的昆仑奴的围攻下依旧游刃有余,因为他们的心里也存着和宋孝杰一样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利加心里面当然是越地急躁起来,可惜这种事情就算是再着急也是枉然,而挟持着贺兰安石的那四个昆仑奴看到自己的同伴们久攻不下,也打算前去帮忙,不过想到利加头领刚才的嘱咐,不能因小失大,若是丢了人质。满盘皆输,虽然心急如焚,但也只能站在一旁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地团团转。

    终于,利加看到了他今天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当然这也是没法避免地。毕竟他们刚才能从扬州城里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可是用两只脚走路又能走得多快呢。以最快的度赶到北门的薛仁贵在听说那些白衣刺客挟持着贺兰功曹已经逃出北门后,立刻又马不停蹄地按照路人所指的方向赶了过来。

    “宋兄弟,你怎么在这里?”随着薛仁贵率领的三百多名滕王府亲事将这伙昆仑奴团团围住,薛仁贵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已经准假回家的宋孝杰。

    利加的心慌意乱,让宋孝杰很轻松地就从战团中跳了出来,拱了拱手道:“利加头领好武艺。宋某佩服!难怪摩迦兄弟平日里如此推崇你们“东海水鬼,的大龙头古龙僧高,能够调教出利加头领这样的人物,那个古龙僧高也确实非凡!”

    接着走到薛仁贵的身边,讪笑道:“孝杰总算是等到薛将军了!也是孝杰的运气,这条路正是孝杰回家的必经之路,以前在摩迦兄弟那里听说过“分水刺。这三个字昆仑语怎么说,不想在这里却无意间听到有两个昆仑人在谈论“分水刺”结果其中一个昆仑人做贼心虚,见到孝杰穿着一身官服,撒腿就好,结果就被孝杰现了端倪,原来他们是在这里接应这些昆仑人的!”

    “你什么时候也跟摩迦兄弟学起昆仑语来了?”薛仁贵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他也明白宋孝杰这么大声说话的意图,就是要让这些话给那些昆仑奴听到。

    虽然他们已经把这些昆仑奴给团团围住了,可是贺兰功曹却还在这些昆仑奴的手里,未免这些昆仑奴被迫狗急跳墙危害贺兰功曹,希望这声“摩迦兄弟”能够让这些昆仑奴放松一些戒备,只要等到殿下把避尘道长请来,那自然就可以兵不血刃地迎刃而解了。

    贺兰安石看到薛仁贵后也顿时安心下来,不过他现在还在这群刺客的手里,同样也担心他们会破罐子破摔,所以不仅没有任何挣扎,同样一句话也不说,以免刺激到了这些刺客。

    “摩迦兄弟”利加听到宋孝杰和薛仁贵两人竟然若无旁人地称呼摩迦为“摩迦兄弟”顿时面露异色。

    被贩卖到大唐这么多年来,利加哪能不清楚他们昆仑人在大唐人心里的地位如何,即使他现在已经不是奴隶了,而且还成了扬州城里一间酒肆的东家,可是就说那间酒肆里面,上到掌柜,下到跑堂,虽然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地,可是眼睛深处的不屑和轻蔑却从来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不禁狐疑道:“薛将军?你就是传闻中那个“单戟退百寇,的河东薛仁贵,也就是说我们“东海水鬼,的摩迦兄弟现在是落在你们的手里!你们把他给怎么了?”

    利加绝对不信堂堂滕王府亲事府典军会把一个昆仑人当做兄弟,在贺兰安石身上膘了一眼,顿时也就明白了大概。

第二百四十章 释厄

    干贞吊然刚才在绸缎庄前耽搁了点时间。不过他来得慨尔牧。薛仁贵前脚网到,李贞后脚也就追上来了。

    昆仑奴的肤色向来以黝黑著称,但是在看到他们已经被千余名官军团团围住。这伙昆仑奴的脸色也同样变得惨白惨白的。

    谁也知道最后的机会已经丧失,他们现在要再想从这里逃出去绝对是不可能的了。这种情况下,自身都难保的利加自然也就顾不上被李元婴给俘虏了的摩迦现在是什么情况,猛的一把将被他的两个属下押着的贺兰安石给拉了过来,一手摁在贺兰安石的脖子上,另一手握着分水刺,同样指着贺兰安石的咽喉,沉声道:“薛礼,李贞!如果你们还想要贺兰安石的性命,就快点给某让出一条路来!”

    说实话,在用贺兰安石来威胁薛仁贵和李贞的时候,利加并没有多少自信。

    如果他现在已经把贺兰安石劫持出扬州,然后放出消息让李元婴或者李贞拿赎金来换人的话,那利加深信,不管是实封一千两百户的李元婴,还是刚刚加了实封千户的李贞,应该都不会吝啬这点对于他们来说只属于小钱的赎金。

    可是。他们现在的处境却是已经被李贞的人给团团围住。利加心里亮堂的很。由于他们今天的行动,身为扬州都督的李贞可以说是在李元婴面前丢了一个大脸,因此,要想用贺兰安石的性命相威胁,恐怕李贞并不一定就会就范。

    对于李贞的心思,利加猜得不仅没错。而且还太乐观了点。李贞今天可不仅仅是在李元婴面前丢人,而且在李治面前更是脸上无光,要知道在今天之前,李贞还信誓旦旦地卯足了乌,想要在李治面前表现出他的不凡来。结果却出了这茬子事情。

    因此,李贞现在心里面,恐怕把这伙昆仑奴给生吞活录了的心思都有了。而贺兰安石虽然因为跟李贞母家的那点亲戚关系,一直以来也算是李贞的心腹之一,但是利加他们要想用贺兰安石来威胁李贞,这个。如意算盘肯定是打不成了。

    薛仁贵不由大急,连忙向李贞那边看去,如果是在片刻并,他还能够尽量想办法稳住这伙昆仑奴,以待李元婴和虬髯客赶到。不过现在有李贞在场,一切自然都是由越王李贞做主。

    由于虬髯客这个师伯祖的原因,薛仁贵并不希望眼前的这伙昆仑奴有什么损伤,毕竟在十多年前,这伙昆仑奴很多都是他师伯祖的子民,至于贺兰安石,那当然就更不必说了。若是李贞对于利加的威胁没能处理妥当而导致矛盾激化,那绝对不是薛仁贵愿意看到的。

    “郎君!”

    “姐夫!”

    为了能够追上这伙刺客,李贞率领的越王府亲事、帐内都是全追赶,故而相对骑术不精的武顺和武照也就被落在了后面,但是利加的大声叫嚣同样也清晰地传到了武顺和武照的耳朵里,立刻就从外面挤了进。

    武顺看到虽然那个昆仑奴把分水刺就放在贺兰安石的脖子前面,而贺兰安石依旧脸色不变,这才稍稍安下心,只要她夫君没事就好,接着便殷切的看着李贞哀求道:“越王殿下,您快点下令让将士们让出一条道吧!”

    而武照在看到李贞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心里面顿时也就明白李贞是什么心思了。想要让李贞下令让道,让这伙刺客逃离扬州,显然是办不到的。至少她大姐武顺还没有这个影响力。

    而且即使李贞真的下令让道了,这伙昆仑奴也不可能马上就能将贺兰安石放回来,等到让这伙昆仑奴逃出扬州后,再要想让他们把贺兰安石放回来那就难了。

    武照忽然间想起先前在州市的时候,裴怀节和李贞都跟她提起过,那个什么避尘道长是这伙昆仑奴的师伯,只要殿下把那个避尘道长请来,那姐夫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于是猜到李贞心里面的想法的武照立玄就在李贞旁边小声道:“越皇侄。若是让这伙昆仑奴逃离扬州,那就是泥牛入海,要想再抓住他们就不大可能了!但是为防他们玉石俱焚,对姐夫不利,不若先将他们稳住,等殿下把那个避尘道长请来!”

    “叔王妃所言甚是!”李贞自是连连点、头,其实他刚才心里也担心武照会不会也像她姐姐武顺那样要求他下令把路让开,毕竟武照是他的叔王妃,面对武顺的请求。李贞能够拉下脸来拒绝了,但是如果是武照。那就不太好办了。

    接着李贞便策马从护卫中走了出来,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孤刚才也从扬州市令那里了解到,汝虽然是一个外族人。但在扬州城里也是一间酒肆的东家,孤自问徙任扬州都督三年多来,治下百姓也还算能够安居乐业吧!可是汝却纠集一帮同族,想要劫持孤的越王府功曹参军事,不知意欲何为啊?”

    可惜利加却并不为所动,那只锁着贺兰安石脖子的右手立刻就往里一紧。怒目圆睁道:“废话少说!让或不让?某可没有太多的耐心!”

    “郎着“看到贺兰安石被利加勒的不住咳嗽,早已梨花带雨的武顺。眼泪又清潜地落了下来。

    “利加。住手!”贺兰安石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卑能受得住这种罪,见此情形薛仁贵也是大声叱喝。

    “住手?”利加眼神一冷,沉声道:“当然不成问题!只要尔等马上把路让开。某自会把贺兰功曹完好无缺地送回去!”

    “妄

    “越王殿下一”看到李贞被利加气得三尸神暴跳,担心利加再一次被刺激到的薛仁贵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李贞才开口说了第一个字就被薛仁贵给蛮横地打断。

    紧接着薛仁贵又和声道:“利加,千万别冲动!你可知道滕王殿下和你们大龙头古龙僧高的师伯乃是忘年之交!”

    “师伯?”利加先是一怔,紧接着就高声厉叫道:“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大龙头的师伯?说!你们把摩迦兄弟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薛仁贵顿时哭笑不得,看来这些昆仑奴对唐人的戒备实在太深,这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正要解释,就听到了摩迦远远传来的声音,“利加头领,不可鲁莽!”

    薛仁贵回头望去,心里顿时就安定了下来,有师伯祖在,贺兰功曹自然也就脱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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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拿着鸡毛当令箭

    二汪精神高度紧张中的利加,冷不丁地听到这句熟卜旧。失声叫道:“是摩迦兄弟吗?”虽然利加被古龙僧高派到扬州城,不过利加和摩迦两人都同样出身于扶南国,故而他们之间还是比较熟悉的。”回头望去,李元婴策马而来的身影映入眼帘,武照不禁惊喜地叫了起来,顿时就把还被那伙昆仑奴劫持着的姐夫贺兰安石给抛到天边去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日积月累下来的思念就像是开了闸的水般,不可阻挡地涌了出来,立刻就掉过马头,取马朝着李元婴那边奔了过去。

    李元婴和摩迦将虬髯客请出来后。三人匆匆忙忙地赶到州市,结果听留守在州市里的扬州市令禀报,那伙白衣刺客已经劫持着贺兰安石往城外撤退了,而李贞率领的人马在得知情况后也已经追上去了。

    当然,在绸缎庄外李元婴也遇到了刚才被那伙昆仑奴惊吓到了的初雪。

    精神恍惚的初雪看见她一年多来一直朝思暮想着的滕王殿下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像是找着了主心骨般,心里立刻就安心了不少,如果不是手上还怀抱着一个小贺兰,她肯定就飞扑上去了。

    虽然比起她的妹妹初晴来说,初雪要内向了许多,但是刚刚受了惊吓,好不容易才找到主心骨的初雪,哪里还敢再离开她的殿下左右。

    初雪和初晴虽然只是长孙皇后赐给李元婴的侍婢,但是侍候了李元婴这么长时间。李元婴也早已把她们当成了自己人,对于初雪难得的一次任性,李元婴并不以为意。不过这四周除了李元婴和虬髯客他们所骑的三匹健马以外,也就只剩下了躺在地上的那匹先前贺兰安石所骑的死马。

    自认为自己的骑术还算不错的李元婴也就把两颊如夕阳映雪般的初雪给抱了上来,与自己同乘一匹。接着重新赶路。

    在赶往江岸的路上,李元婴也在不停地暗思,没想到竟然会是贺兰安石给那伙昆仑奴给劫持走了。虽然李元婴略知历史。知道武顺早寡,但是贺兰安石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难道说历史上的贺兰安石就是死在那伙昆仑奴的手里吗?

    同时心里也不由地活动开来,如果真如他刚才所想的那样,那今天他利用虬髯客把贺兰安石从那伙昆仑奴手里救出来,贺兰安石不就能够摆脱早丧的命运了吗?说到武照的娘家,抛开以已经由门下侍中升为中为代表的弘农杨氏不谈,真正能够拿出手的也就只有贺兰安石了,如果贺兰安石不会再像历史上的那样早亡那该多好啊!

    ※※

    虽然武照早已习惯了初雪、初晴姐妹的存在。不过待她看到初雪如小鸟依人般的靠在李元婴怀里,还是不禁有些吃味。当然。武照并没有将它表现出来,勒住缰绳,甜甜地微笑道:“殿下,您终于回来啦!”

    仿若梦幻般的初雪看到武照奔马而来,也慌忙就从马上跳了下来,紧张地施礼道:“初雪见过王妃!”

    虽然李元婴时隔一年多又再次见到了武照那张熟悉而又精致的俏脸,不过也不免有些尴尬,为了让武照把注意力给转移过去。连忙摆出一副紧张着急的神色问道:“照娘。姐夫现在怎么样了?”

    武照这时也想起,她姐夫的性命现在还捏在那伙昆仑奴的手上呢,目光转向李元婴旁边一骑的那个杂毛老道,狐疑道:“殿下,这位道长就是裴长史所说的那个那些昆仑奴的师伯避尘道长吗?”

    而听到利加那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心里一直在担心着的摩迦也总算是把压在心头的巨石给放了下来。看来他们总算是及时赶到了。

    李元婴领道:“不错,这位道长正是避尘道长!照娘。我们先过去吧,还是先把姐夫救回来要紧!”

    “拜托道长了!”武照连忙在马上欠了欠身,然后从初耍怀里又把小贺兰给接了过来。

    看到武照对贺兰安石的小女儿如此疼爱的模样,李元婴心里也不由有些好笑。记得有野史记载,贺兰安石的小女儿长大后就是死在她这位姨母手上,没想到现在的武照对贺兰嫣却是这般疼爱。

    不过这个就是李元婴的惯性思维了,他把他自己都给忘记了,由于他的出现,虽然历史的大方向不可能改变,但他身边的人。却生了显著地变化。

    而已经成了李元婴的滕王妃的武照,其变化更是如翻天覆地般。在历史上,现在的武照已经进宫成了一名五品的小才人,自然不可能留在扬州照顾身怀六甲的武顺,对贺兰嫣当然也就不会有多少感情。

    ※※

    “摩迦,果真是你!”利加原本以为摩迦被李元婴所擒。如今恐怕早已被酷刑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哪里想到却是容光焕。以利加的眼力也不能看出,摩迦身上穿着的这身衣服,无一不是上等的绸缎制成的,这对于方丈岛上那些过惯苦日子的昆仑奴来说,是不可想象的。

    没想到摩迦竟然成了滕王李元婴的座上宾!想到刚才连薛仁贵都知道他们的大龙头有一个师伯。利加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难道说摩迦背叛了大龙头?

    而利加身旁的那二十几个昆仑奴中,也有不少认出了摩迦来,顿时愕然,要知道他们今天的事情,最主要的就是为被生擒的摩迦以及另外五个死去的昆仑兄弟报仇。却没想到被李元婴俘虏的摩迦现在却活得如此滋润,立刻就用昆仑语谩骂起来。

    摩迦也明白他的那些伙伴们肯定是误会了,连忙指着旁边的虬髯客大声叫道:“利加头领,您看他是谁!”

    前文说过,利加是最早跟着古龙僧高的几个昆仑奴之一。再加上不管是武艺还是才智在方丈岛上的那些昆仑奴中间都属于佼佼者,故而利加绝对是古龙僧高心腹中的心腹,否则也就不会被古龙僧高派到扬州来独当一面。古龙僧高一直珍藏着的那幅虬髯客的画像自然也深深地被利加记在心里,上次在卞山云峰顶上。摩迦能够一眼就认出了虬髯客这个师伯来,利加当然不会比摩迦迟差。而且还有摩迦的提示。利加要是认不出虬髯客来,那也只能说是古龙僧高瞎了眼了。

    “哐鼻利加再也抓不住手里的那把分水俐,尸着贺兰安石咽喉的那只手也不知不觉中松了下来。引绺小收相信自己的眼睛般将眼睛使劲地揉了几下,喃喃道:“师”师伯!您是师伯!”

    古龙僧高除了贴身收藏着虬髯客的画像外,还曾临摹了一副挂在议事堂上,利加手下的那些昆仑奴对这个仅存在于大家嘴巴上的师伯当然也有一点印象,虽然要像摩迦、利加那样一眼认出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们在听到利加的低声喃语后,虬髯客现在的样子也很快就和他们记书中的那个师伯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虽然贺兰安石顿时就像从鬼门关前走出来一般,但也依旧没敢动弹,更不敢叫唤什么,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

    毕竟他现在还在这个昆仑奴手里,就凭自己跑也跑不出去,何必白费力气。看来前面那个滕王殿下带来的杂毛老道竟然是这伙刺客的师伯。那自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师伯,真是您老人家吗?”利加在低喃了几声后,很快就从恍惚中恢复了过来。马上就对摩迦质问道:“摩迦,你是从哪里找到师伯他老人家的!”也难怪利加会有所怀疑,要知道自从虬髯客避位离开扶南国后。这位扶南国的前任国主就从此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虽然虬髯客在离开扶南国时曾言之,他准备返回故土,叶落归根。但是。自从“东海水鬼”成立后,他们大龙头也曾四处打探师伯的下落,不过始终杳无音讯。

    而古龙僧高之所以把利加派到扬州城,在扬州城里开了一家小酒肆,除了众所周知的用来作为落脚地之外,还有一个只有古龙僧高和利加两人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暗地里在扬州查访师伯的下落。

    虽然虬髯客刚刚生下来就因为相貌丑陋而被其父给扔掉,但虬髯客确实是地地道道的扬州人。既然虬髯客在离开扶南国的时候曾说返回故土。叶落归根。那回到大唐后最有可能隐居的地方就是扬州了。

    可是利加在扬州城开了两年多时间的酒肆,却依旧没有师伯的消息。而现在,师伯却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利加面前,巨大的反差让利加不免心生疑塞。摩迦是什么人,把他放在方丈岛那些昆仑兄弟中间,一点儿也不起眼,大龙头都没能现师伯的下落摩迦又是怎么找到的。而且由于摩迦以前经常缠着大龙头讲些师伯当年的故事。因此除了大龙头和他利加以外,整个。“东海水鬼”里面。就摩迦对师伯了解最多。而摩迦几个月前又被滕王李元婴给俘虏了,会不会是摩迦变节投靠了滕王李元婴。将他所知道的东西全都招了出去。然后李元婴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便挑选出一个相貌和师伯颇为近似的人来假扮师伯他老人家。

    虬髯客活了大把的年纪,利加撅起屁股,他就知道利加能拉出什么屎来,故而看到利加那狐疑的眼神,大概就能猜得到利加心里的想法。

    不过以虬髯客的骄傲,又岂会在眼前这些晚辈面前解释什么。只见虬髯客突然在马上一纵,利加还没来得及眨眼,虬髯客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在下一刻,虬髯客连同着手里抓着的贺兰安石又重新回到了马上,将如小鸡般提着的贺兰安石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郎君!”武顺连忙就从马上翻了下来,惊喜而又心疼地将差点被摔散架的贺兰安石从地上扶了起来。

    贺兰安石一边拍着沾在身上的那些尘土,一边宽慰了泪水依旧滴落不止的武顺。紧接着连忙行礼道:“贺兰安石有罪,让越王殿下和滕王殿下为安石如此奔波劳累,安石心中难安!”

    李元婴微笑道:“只要姐夫没事就好!元婴这点辛苦算得了什么,再说元婴也没有做些什么!姐夫如果要谢,那还走向避尘道长道谢吧!”

    李元婴这么说。李贞当然也不会居功,同样点点头说道:“滕叔说的是。如果没有避尘道长。集也不知道如何从这伙该死的刺客手里救回贺兰功曹!”

    虽然刚才被虬髯客给摔得生疼。不过比起虬髯客把他从那些昆仑奴手中救回来,这点小疼痛算得了什么,而且滕王殿下好像对这个避尘道长很是尊敬。看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杂毛老道,贺兰安石也算明白了,这老道的性格恐怕不能用常理推之,要不是乐得这老道不喜,再把他给扔到那伙昆仑奴手里去,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此贺兰安石立刻就一瘸一拐地走到虬髯客马前,一脸谦恭地拱手道:“贺兰安石谢过避尘道长救命之恩!”

    “不必言谢!”虬髯客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又神游太虚去了。

    而摩迦刚才却被李贞那句杀气腾腾的话给吓到了。“该死的刺客,“只难道说越王李贞不打算放过利加头领他们吗?摩迦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完了,现在贺兰功曹也已经被师伯给救了回来,比起刚才,利加头领他们已经没有了最后的依仗,如果越王李贞真要对付利加头领他们,那该如何是好!

    摩迦可不认为他一个小小的昆仑奴在越王李贞面前能有什么面子,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李元婴的身上。滕王殿下不是曾经说要去方丈岛拜访大龙头吗?他应该会帮助利加头领他们吧!

    至于被救走人质的利加。更是像见了鬼似的,这个酷似他们师伯的老道士竟然能够不声不响地就在他的面前把贺兰安石救走难道他真的是师伯?利加想起以前在方丈岛上,大龙头曾经说过,师伯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在中土就是威震河朔的虬髯客张三,有着一身惊世骇俗的武艺。

    不过利加可不会把他们这二十几条性命寄托在不确定地猜测上,手中没了人质,李元婴和李贞他们自然也就再没有了顾忌。很快稳定下心神的利加大喝了一声,将依旧处于震惊中的同伴全都叫醒过来,昆仑语又“咕噜咕噜”地说了几句。顿时这二十几个昆仑奴就两两耸背,结成了一个防守的阵型。虎视眈眈地紧盯着周围的官军。

    摩迦心里大急,额头上更是冷汗直下。别人听不懂利加的话。摩迦又岂会不懂,听到利加准备向山阳渎强行突围,摩迦不禁眼前一黑,紧张兮兮地看向本就不待见利加他们的越玉李贞。

    果然,待贺兰安石被虬髯客救回来后,李贞就打算就地拿下这二:”他脸面的昆仑不讨听说避尘道长是泣伙昆淳伯,而李贞又看到他的滕叔对避尘道长颇为敬重,故而才按捺了下来。

    可是利加他们结成阵型后,将分水刺纷纷指向前面的李贞和李元婴等人,登时就把李贞给激怒了,大喝道:“好胆!越王府亲事、帐内听令,把这伙大胆妄为的刺客都给孤抓起来!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喏”近千名越王府护卫围在江滩边早就急不可耐了,听到李贞的命令,立刻就高兴地欢呼起来。这些昆仑奴可不是善类,怎么可能不会反抗,当然是就地格杀了!

    “住手!都给孤住手!”不过还没等他们冲过去,李元婴的叱喝声也同样清晰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他们都是越王府的亲事和帐内,属于李贞的私兵。对身为滕王的李元婴虽然要尊重,但是李元婴可没有节制他们的权力。越王和滕王两个亲王的命令相悖,作为越王府的人,他们当然是要以越王的命令为准。

    不过与事实相反,听到李元婴的命令后,这些越王府的护卫果然是又重新沉寂了下来。原因也很简单,因为薛仁贵率领的滕王府亲事已经把他们的去路给挡住了。这些越王府护卫可不敢玩火并。

    “滕叔,您这是什么意思?”李贞的脸色顿时也有些难看,虽然他对李元婴向来尊敬,不过他的越王府护卫生生地被滕王府的亲事挡住,愣谁心里都会有怨气。

    利加已经打算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了。结果没想到李元婴手下的兵将竟然会截住李贞的人马,这两个亲王想要干什么?演戏吗?去年那一次李元婴从京师到扬州,李贞在码头上足足等了好几个时辰,当时利加也站在码头的人群中,亲眼看到过李贞和李元婴的亲密。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火并起来?

    看到李贞脸色铁青的样子,这里面心里最着急的自然要数贺兰安石了。他自知是滕王殿下的连襟。而又身为越王府的功曹参军事,如何滕王殿下和越王殿下从此交恶,那他一个人夹在两个亲王中间还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以后在扬州就不可能还有现在的风光了。

    脑袋里面快地转动起来,很快就组织好了说辞。赶忙为李元婴辩解道:“越王殿下!毕竟避尘道长也是这些昆仑奴的师伯。看在避尘道长的面子上,还请越王殿下能够从轻落!”

    “避尘道长李贞怔了一怔。虽然心有不甘,不过一想也是,这伙昆仑奴是避尘道长师门中人,而滕叔又对避尘道长敬重有加,而且避尘道长刚才也亲自出手将贺兰安石给救了回来,虽然看起来这伙昆仑奴并不想认避尘道长为师伯,可是就这么地把这些昆仑奴就地格杀,在避尘道长那里,滕叔面子上也不好看。

    也是因为李贞一直以来都是以李元婴为榜样。换位思考一下也就觉得刚才自己的命令确实有些不妥,于是便挥挥手准备让那些早已亮出刀剑的亲事、帐内们退下。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从刚才避尘道长将贺兰安石从那伙昆仑奴手里救出来露出的那一手看,这个避尘道长能不惹最好还是别惹的好,百万军中取上将计入探囊取物,说的应该就是这种人吧,

    不过李贞抬眼望去。看到不远处的虬髯客对此剑拔弩张的场景就跟视而不见一样,好像觉得他越王李贞并不敢动那伙昆仑奴一般。李贞已经让自己强压下去的火气又蹭地一下蹿上心头。

    冷冷地瞪了贺兰安石一样,李贞并不理会他,转而向李元婴拱手道:“滕叔!虽然侄儿也尊重避尘道长,但是这伙昆仑奴明火执仗地在扬州的州市里劫持侄儿的越王府功曹参军事,如果不加以严惩。侄儿身为扬州都督。恐怕也难以服众!侄儿如有得罪,还请滕叔见谅!请避尘道长见谅”。随即脸色一变,沉声道:“动手”。

    “且慢”。从刚才李贞膘向虬髯客的眼神的变化中,李元婴也能洞察出李贞为何会在态度已经有所缓和后,又徒然间怒火干云。毕竟虬髯客的待人态度李元婴也早已领教过了,如果不是从摩迦口中得知这个,杂毛老道是李靖的老友虬髯客张三。而且李元婴以及薛仁贵都还有求于他,那会儿李元婴也坚持不下来,而且直到现在,李治也不怎么待见虬髯客。

    不过李元婴心里面还想着将这个。“东海水鬼。给收伏了当然不会让李真将这伙昆仑奴给格杀了,那样的话,“东海水鬼”和李唐的仇就结大了。毕竟这伙昆仑奴里面有利加这样古龙僧高的心腹。并不像当初在淅江上宋孝杰所杀的那些小虾米。

    当然,李元婴要保住利加等人,也不会与李贞交恶了。虽然李贞并不得李世民的宠爱,根本没有入主东宫的可能,对于李贞。李元婴的唯一印象是在李治死后。李贞起兵反武,结果自然是杯具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李贞也是李世民的亲生儿子,而且纵观李世民的众子中,除了李元婴特意亲近的李治以外。恐怕也就李贞与李元婴最亲密了。李元婴就算不会长袖善舞,也不可能把这种亲近的关系给抚杀了。

    于是李元婴朝李贞笑了笑,夹了一下马肚子,取马到李贞旁边,在李贞耳边小声道:“越皇侄稍安勿躁!滕叔当然知道这伙昆仑奴公然在扬州的州市里面行凶,置我大唐律法如无物,如果不加以严惩,恐怕日后扬州百姓便会纷纷效仿”。

    李贞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元婴,点头道:“既然滕叔也知如此。那又为何要阻止侄儿将这伙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昆仑贱奴绳之于法呢?”

    李元婴脸上露出愁苦之色,无奈地说道:”唉!越皇侄有所不知。滕叔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李元婴接着假作很小心地看了看左右,又悄声道:“不知越县侄可否移步,滕叔一定如实相告!”

    ,“移步?”李贞斜睨了一眼还是无动于衷的那个避尘道长。自觉已经明白了李元婴的顾虑,还以为他的滕叔是受了那个杂毛老道的威胁,难怪那个杂毛老道的徒子徒孙都要死了,他还依旧稳坐钓鱼台,原来如此,心里顿时就怒火填膺。一个不知哪里跑来的杂毛老道,竟然敢用武力威胁大唐实封一千两百户的滕王。是可忍,孰不可忍!于丸里里地点头下来。“滕叔请!”

    “仁贵兄,把那伙昆仑奴都看紧了,别让他们给趁乱逃愕!”李元婴随即向薛仁贵真待了一句。

    “殿下放心!”

    殿下,”武照欲言又止,也是神情紧张地看着李元婴,她心里面同样也是如李贞所想。殿下肯定是被那个避尘道长给威胁了,否则的话殿下又岂会为了这伙咎由自取的昆仑奴而差点与越皇侄兵戎相见呢!

    “照娘不必担心。某去去便回!”李元婴向武照浅浅一笑,也就和李贞并肩两骑,从军前走了出去。

    走过一段距离后。李贞朝后面看了看,自以为虬髯客那边应该听不到他们的说话了,立马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滕叔,刚才那个杂毛老道是不是威胁您了!滕叔不必担心,那个杂毛老道虽然离开,可是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侄儿就不信,凭着我们越王府和滕王府一千多名护卫,还敌不过一个杂毛老道!而且滕叔府里的亲事府典军薛仁贵将军的武艺恐怕也不再那个杂毛老道之下吧!如果滕叔还觉得不够妥当的话,那侄儿便签令把七州折冲府的兵力全都调遣过来。既然这个杂毛老道敢威胁滕叔,滕叔乃是父皇钦命的江南道黜涉大使,代父皇巡狩江南道,在江南道就代表着父皇,那抽调折冲府的兵力也不算是违制!”

    李元婴顿时哭笑不得,李贞这小脑袋瓜子还真会联想的。连七州折冲府都搬出来了。不过想想也是,他先前的言行确实挺能让人误解的。也难怪照娘刚才会那么地担心,怕也是误会了!

    李元婴摇摇头道:“越皇侄想岔了!滕叔刚才之所以劝阻越皇侄。并非因为避尘道长的威胁。而且,滕叔府中的薛仁贵虽然离开。但也不是避尘道长的十分之将!”

    李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杂毛老道竟如此厉害!”紧接着狐疑道:“既然滕叔并非被那杂毛老道威胁,那又为何要阻止侄儿捉拿反贼!”

    得,这一会儿的工夫。利加等人就升格为反贼了,不过他们敢在扬州城里绑架朝廷命官。也算得上是反贼了。李元婴莞尔道:“越皇侄也不要一口一个。“杂毛老道,的,这位避尘道长乃是薛仁贵的师伯祖,你说他厉不厉害?”

    “师伯祖”李贞惊异道:“那这么说薛仁贵还是那伙昆仑奴的师侄!”难怪刚才薛仁贵愣是领兵把他越王府的护卫给拦了下来,李贞顿时恍然,奇怪道:“难道滕叔是在顾忌薛仁贵?”

    “虽然避尘道长是薛仁贵的师伯祖,不过薛仁贵和那伙昆仑奴并无关系,这个越皇侄不必猜疑!其实”李元婴顿了顿,压低声音说道:“其实滕叔之所以制止越皇侄,乃是因为皇兄的敕旨!”

    “什么?父皇的敕旨!”李贞的眼睛顿时就瞪得如铜铃一般,饶是李贞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没想到这事儿会跟他父皇扯上什么关系,连忙神色紧张地询问道:“滕叔,您刚才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些昆仑奴劫持贺兰功曹。怎么就跟父皇有关了?”

    李贞脑子里也在浮想联翩,贺兰家如今早已落没,贺兰安石不过是一个开国男。在他的越王府里担任一个小官儿,怎么可能会和父皇产生什么交集。难道父皇是想要对他不利,不可能!李贞心里的这个念头一闪而逝,他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安知心心地在扬州当一个越王,从来就没产生过争位之心,并不像还死皮赖脸地赖在京师的魏王泰、吴王恪,父皇恐怕也早已把他这个儿子给忘到天边去了。

    对了,记得贺兰安石的嫡亲弟弟贺兰楚石乃是侯君集的女婿,更是东宫千牛,听说还很受太子的赏识,如果不是魏征的力谏,太子这个位子恐怕在几年前就已经易主了,而如今魏征虽然还是宰相。但因为眼疾。从准南回京后就已经很少过问政事了,莫不是父皇开始准备废太子了

    如果李元婴能有读心术的话,肯定会从李贞现在的所思所想中看出来。虽然李贞自认为没有争位之心。但是远在扬州。他却依旧关心着京师里生的事情。可见李贞潜意识里面还是会有一点妄想的。毕竟即使他不是嫡出。皇位也不是全然没有希望,像汉文帝、汉宣帝,没当皇帝前恐怕连自个儿都想不到他们后来会捡漏当上了九五之尊。

    可惜李元婴当年穿越的不是仙侠。也没有异能伴身,读心术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李元婴心里一阵暗笑,既然李世民在圣旨上明白地写着希望他能够尽量将这伙昆仑奴收伏,如此漂亮的鸡毛,他要是不把它当做令箭,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于是徐徐说道:“这话就要从前几个月滕叔在杭州识破前钱塘令王金义假作祥瑞那一案说起了,…而这伙昆仑奴,也正走出自那个。“东海水鬼”其中领头的利加,滕叔刚才也问过摩迦了。此人乃是“东海水鬼,大龙头古龙僧高的嫡系心腹,如果越皇侄将他格杀了的话,那恐怕要想再收伏这个“东海水鬼。就难上加难了!所以为了你父皇的敕旨。越皇侄,这个利加不仅杀不得,伤不得,而且如能引为上宾,更是最好!”

    “原来如此!”李贞顿时眉头紧皱,没想到父皇还给滕叔下了这么一道圣旨,如果父皇真的希望能够把那个什么“东海水鬼”给收伏,为大唐所用,而自己却与父皇的圣旨背道而驰,将这伙昆仑奴格杀,等消息传到父皇那里,父皇肯定会对自己更加厌恶的。虽然李贞早已失宠,不对。应该说从来就没有被宠过,但是不受宠爱是一回事,被父皇厌恶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是就这么放了这伙昆仑奴,李贞心里面同样也是不甘。这伙昆仑奴现在可不仅仅是让他在滕叔和维奴面前丢尽了脸面,而且他刚才已经在越王府一众亲事、帐内面前下了将这伙昆仑奴格杀的命令。现在马上就要收回成命,甚至还要将他们引为上宾,如此朝令夕改,以后在扬州城里、在越王府中还如何能够服众!

    “越皇侄,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滕叔希望越皇侄能够放这些昆仑奴一马!反正这些昆仑奴也都是化外之人,不识礼教,越皇侄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李元婴见自己都已经把李世民的圣旨这竹沁凯器给搬出来”李贞还是在犹豫不决,也不禁有此右来李贞对那伙昆仑奴的怨念不是一般的深啊!

    在心里面权衡了老半天,李贞最后还是觉得丢了面子是如果被父皇给厌恶了,那问题就大了。李贞可不想步李佑的后尘!于是咬咬牙抱拳道:“那一切就由滕叔做主好了!滕叔见谅,侄儿见不得他们,还是先行告退了!”说罢便沉着脸策马而回,命令他们越王府的护卫打道回府。

    对此李元婴并不以为意,虽然拿着鸡毛当令箭,搬出李世民这尊大神出来让李贞妥协。但要说李贞没有怨气那也是不可能的,策马追上李贞,也拱手道:“那也好!越皇侄和维奴等下也不必等滕叔了,皇兄既然敕旨要将“东海水鬼,收伏,这件事情滕叔也要好好地处理一下,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能回去!”

    李贞颌道:“滕叔也要一切小心,这伙昆仑奴可不是什么善类。恐怕要想将他们给收伏了也非易事啊!”

    “只能说尽量吧!谁让你滕叔已经领了圣旨了呢!”李元婴也假作无奈地笑笑。

    回到军中,武照看到李元婴和李贞一个面露喜色,另一个则铁青着脸,眼睛往虬髯客那边膘了膘。不由担心地问道:“殿下,越皇侄没有什么事吧?”

    李元婴摇摇头,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照娘,某在这里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做。恐怕也照顾不到你,不如你和大姐、姐夫跟越皇侄他们一块回去吧!”

    “回去?那殿下武照早已认定李元婴是受了那个杂毛老道的威胁。听到李元婴想要让她们先行离开,顿时就急了,不过随即想想。她们留在这里也只能成为殿下的累赘,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迟疑道:“殿下,那儿就把初雪留下来照顾殿下吧!”

    “这就不必了。又不是去什么远门,让初雪跟你们一起离开吧!”李元婴摇摇头说道。敢情武照还在吃味刚才的事情呢!

    ※※

    “李元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近千名越王府护卫相继离开后。江畔顿时就空旷了许多,不过利加却是更加地戒备了。这个李元婴到底想要干什么。当然利加也没有打算利用这个机会逃离。虽说越王府的护卫已经撤走了。但眼前这三百多名滕王府亲事利加同样也别想突围出去,而且在李元婴的身边,还有一个跟他们师伯的相貌极其相似,武艺更是绝的老道士。

    而看到李贞率队离开,最开心的自然非摩迦莫属,马上就用他们那边的话说道:“利加头领,摩迦没有骗你,这位道长就是我们的师伯啊!您也不是没有在大龙头那边看到过师伯的画像。您看看,避尘道长有哪点不像那幅画里面的师伯!”

    其实摩迦也无奈。他心里清楚得很,当初他在云峰顶的时候好几次苦求师伯跟他一起下山去方丈岛,可是师伯一直就不肯。直到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被滕王殿下给说动了,而现在利加他们的性命也已经保住了,所以要想让师伯主动地跟利加他们说“贫道是你们的师伯。”之类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师伯自己疯了!

    李元婴微笑道:“你就是摩迦兄弟口中的利加头领吧,摩迦兄弟说的并没有错,这位避尘道长确实是你们大龙头古龙僧高的师伯。扶南国的前国主!”

    利加怒视着摩迦,冷声道:“摩迦,大龙头待你恩重如山!将你从那些奴隶贩子手中救了出来,而且还传授你武艺,你竟然背叛了大龙头。投靠了官府不算,还将我们“东海水鬼,里面的事情全都招了出来。你说,你对得起大龙头吗?”

    见自己又被误解了,摩迦顿时就有些委屈,不过嗫嚅几下,也不知该怎么反驳,他现在确实算是投靠了滕王殿下。而且也把“东海水鬼”和大龙头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滕王殿下,可那是因为滕王殿下对他们这些被奴隶贩子贩卖到大唐来的昆仑人有再造之恩,而且还见到了师伯他老人家,怎么能算得上是背叛大龙头呢。期期艾艾了半天,才急声道:“利加头领,您还记得当年那个,南海县令徐斯文和他的儿子徐元吗?”

    徐斯文,徐元!”利加顿时就跳了起来,咬牙切冉地怒喝道。虽然他当年并非是被徐斯文父子给掠卖到大唐来的,可是徐斯文当年作为广州南海令,条件得天独厚。每年被掠卖到大唐来的昆仑奴中几乎有四分之一都是徐斯文父子的手笔,而另外四分之三中,也有一半跟徐斯文父子之间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徐斯文父子在他们这些昆仑奴耳中。那是如雷贯耳。恨不得生唉其肉,只是因为岭南山獠屡反,广州更是用兵重地,所以他们虽然做梦都想将徐斯文父子给朵碎了喂狗吃。但也没敢动手。

    另外还有一点,在整个。“东海水鬼”里面,也只有利加一人知道。当年古龙僧高被奴隶贩子骗上船来,迷翻卖到大唐,也正是徐斯文父子干的事情。只是当初的事情实在有些丢人。古龙僧高自然也不会把他是怎么从一国之王子被弄到大唐来当奴隶到处宣扬,只有利加这个心腹在和古龙僧高闲聊时才偶然得知。虽然古龙僧高也想找徐斯文父子报仇雪恨,但还是因为顾忌广州都督府的兵力而没有成行。

    今儿又再次听到徐斯文、徐元这两个经常钻进他们睡梦中的名字,利加岂会无动于衷。而且不止是利加,他手下那些昆仑奴也都是同仇敌忾般地怒目圆睁。

    利加冷声道:“摩迦,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两个名字!莫非你是投靠了那两个恶贼!”

    摩迦也是第一次面露怒色,痛斥道:“投靠那两个恶贼,利加头领。某虽然敬重于你,但是你也不能如此含血喷人!你在扬州城里开了这么久的酒肆。难道就没有卑说一年前的鄂州武昌县令出案吗?”

    “武昌县令?”利加眉头紧皱,虽然鄂州距离扬州并没有多远。从大江直上,经过宣州、江州,接下来就是鄂州了,但利加从来也都只是注意扬州地方上生的事情。而且虽然武昌一案震动整个江南,但是由于事情牵扯到了江夏王世子李景恒,而且李世民也已经其父李道宗的战功彪炳而饶了李景恒一条性命。所以大家也都讳莫如深。拿这

    摩迦冷笑道:“这个鄂州武昌令就是曾经的南海县令徐斯文,于一年多前调任武昌令。一年前,滕王殿下出任江南道黜涉大使。整饬吏治,路经武昌县。查明武昌县令徐斯文以及其子徐元曾在南海令任上大肆将我们昆仑人掠卖到大唐来,于是上奏圣人,已将徐斯文、徐元一干人等皆处以绞刑,籍没其家。而参与贩卖我们昆仑人的那些岭南匪寇,圣人也已经拜中书通事舍人来济为将,将其剿灭!所以滕王殿下对我们昆仑众族可是有着再造之恩!”

    ,“摩迦!你说什么?徐斯文和徐元那两个恶贼都已经死了!”利加圆瞪着双眼,两颗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骑在那匹高头大马上的李元婴,不敢相信地问道。不同于刚才的对话,这一句话利加用的是清晰流利的大唐话。

    虽然刚才利加和摩迦两人叽里咕噜了老半天。李元婴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句话哪还能听不清楚,登时大喜,摩迦是个好同志啊!不过心里虽喜。脸上依旧不动声色,颌道:,“不错,徐斯文和徐元父子丧心病狂,以掠卖良家子为奴来牟取暴利。不杀不以解民恨!利加头领如果不信,只可派人去武昌县一问究竟”。

    当然,李元婴并没有说徐斯文父子是因为掠卖昆仑奴被杀的,而是用良家子这个词混淆了两者之间的关系,也能让这些昆仑奴更为感恩戴德些。看这些昆仑奴激动的表情。说不得这里面有大半都是被徐斯文父子弄到大唐来的。

    真没想到当初在黄鹤楼一不小心跟徐元那些小衙内起了冲突,却能给他现在收伏这伙昆仑奴增加了至少两倍的概率。

    李元婴都这么说了。利加当然不会认为李元婴会骗他,因为这种事情想骗也骗不了多长时间。而且现在他们这二十几个兄弟都成了李元婴的瓮中之鳖,李元婴也没有必要花心思来骗他们。

    “苍天有眼啊!”利加顿时就在地上跪了下来。虎目含泪地嘶叫了起来。

    而其他的昆仑奴也都像当初摩迦得知李元婴已经帮他们都报仇了的那样,纷纷丢下手里的分水刺。在李元婴面前跪了下来。而且他们刚才之所以生起绑架武照、武顺,乃至后面只劫持了贺兰安石,就是从铁伐那里听说了摩迦被李元婴所俘虏,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所以才同仇敌忾起来。而现在摩迦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再对抗下去也没有什么理由了。

    这样应该就成了吧!看到这种场景李元婴心里差点没乐开了花,连忙从马上翻了下来,就准备把利加先扶起来再说。要说其他昆仑奴死,了就死了,李元婴并不会在意,但是利加可不一样,一路上听摩迦说,这个利加对古龙僧高还是很有影响的,只要利加也能够像摩迦那样为己所用,到时候去了方丈岛。要想把古龙僧高给收为己用,那就容易许多了。

    幸亏李元婴现在还不知道其实当年古龙僧高也是徐斯文父子弄到大唐来的,否则非乐疯不可!

    不过这时候薛仁贵慌忙也从马上跳下来将李元婴给拦了下来。一脸戒备地在李元婴耳边道:,“殿下。小心有诈!”虽然这些昆仑奴已经都把分水刺都扔在了地上。可是依然触手可及,现在他们都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要想硬生生地突围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利用徐斯文这件事情将计就计地诈降,企图将李元婴劫持,以李元婴为人质换取他们离开。反正薛仁贵还是不怎么相信这伙昆仑奴。特别是这个利加。

    李元婴的动作也为之一滞,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是啊,怎么突然间就麻痹了。别看他们现在表现出来的感恩戴德,谁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想呢!如果就这样冒冒然地走上去将利加搀扶起来。利加没有异心当然好。否则的话,那自己不就是自投罗网?

    不过这些昆仑奴有这么厉害吗?还会诈降?他们被贩卖到大唐这么多年,学了点皮毛应该也不奇怪,还是不要犯险的好!

    可是如果不亲自上前把他们都搀扶起来,又岂能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呢?这可是一个极好的收牟机会啊!李元婴不由进退两难起来,怎么办?要不要搏一把呢!

    对了!不是还有虬髯客在身边吗?就算这些昆仑奴真的从唐人那里学到了一点阴谋诡计,利用自己的心理,将自己劫为人质,有虬髯客在身边保护,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这个虬髯客刚才可是在瞬息间把贺兰安石从利加手中救了出来,没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薛仁贵下来阻拦他也好,这样不正好显示出自己的真诚来吗?电光火石间。李元婴在心里面就打定了主意,深深地往斜后面的虬髯客那里看了一眼。同时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将阻在他面前的薛仁贵拨开,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微笑道:“仁贵兄不必担心,不碍事的”。紧接着便向利加那里走了过去。

    薛仁贵脸色被憋得通红,从李元婴的眼神中,薛仁贵能够看出来,滕王殿下已经下了决心。他当然也不可能拦得住。

    一点儿都不放心的薛仁贵只好紧捏着手上的障刀,一步不离地紧跟在李元婴身后。两只虎目更是死死地盯在利加的身上,防止利加突然暴起想要对滕王殿下不利。同时也不经意间用眼神向面对的宋孝杰打了一声招呼,让宋孝杰也同样做好万全准备。

    “利加头领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某身为江南道黜涉大使,而鄂州武昌县也是在江南道范围之内,武昌令徐斯文触犯大唐刑律,某将其查处也是份内之事”。其实李元婴现在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利加就这样突然抓起地上的分水刺朝他这边刺了过来。李元婴可没有什么护身宝甲或者金刚不坏之身。

    所幸,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看到李元婴前来相扶,利加在李元婴面前叩道:“利加代方丈岛上的所有昆仑兄弟谢过滕王殿下为我等报仇雪恨!”

    ※※

    泪奔,

    看来小牛这本书是没有全勤命工一!

    竟然后台打不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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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贞观,良相云集,将星闪耀,诸子夺嫡。他,一代天可汗之弟,未来唐高宗的小皇叔,且看他如何在这个风云盛世中走出一条属于他的道路!※※※※※※※※※※※※※※※群号:9o617472(滕王府)※※※※※※※※※※※※※※※大唐小皇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小皇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小皇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