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结果
阴弘智抬起头来。轻蔑地看着高高在卜的李世民。微笑酱燕弘亮、燕弘信他们说的一点也没错,李佑在齐州大肆招募门客以自保,继而与李承乾、李泰那两个蠢货争位,正是阴某建议的,而李砧派人刺杀李元婴,也走出自阴某的挑拨,最后李砧决定潜逃吐蕃,投奔弃宗弄赞。向其借兵争夺皇位,更是阴某给李佑出的主意!李世民,你应该没有想到你的亲生儿子会准备去吐蕃借兵杀回长安吧,不过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十几年前李建成、李元吉两家不也是死在你的手里吗?阴某想你现在心里面的滋味应该和当年被你软禁在大安宫的李渊差不多吧!
哈哈,天子能怎样,皇帝又如何。不是一样地被自己的儿子所背叛吗?李渊那老家伙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当年他破长安,杀先考,更将某阴氏一家籍没,是何等得意气风,可曾想过最后竟然会被自己的亲儿子逼得只能在大安宫里孤独终老。而你李世民嘛,别以为册封家姐为德妃,又施舍给阴某一个尚乘局直长的官职就能化解阴家的血海深仇。哼,家姐不知自爱,连杀父仇人都忘记了,不过阴某可没有忘却,不错,仅凭阴某一个人的力量,要想向你报仇绝不可能,不过阴某这几年的谋划,也总算是没有白费。李世民,被亲生儿子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舅舅,你”李佑一脸惊骇地看着身边那有些陷入疯狂的阴弘智,着实不敢相信他刚才听到的这些话,难道这几年来一直是处处为他着想的舅舅竟然只是在利用他来报复父皇,报复李唐皇室,
“阴弘智,好,好胆!”李世民现在也已经听明白过来了,想来这些年来阴弘智一直就没有放下其父阴世师之仇,所以自从李佑出阁开府后,便一直在暗地里向李佑进谗。以皇位作诱饵,诱使李裙来对付自己。好狠毒的手段!
阴弘智嘴角挂着冷笑,继续嘲讽道:“自相残杀本就是你们李家的传统,你李世民还敢责怪先考杀了李智云!嘿嘿,当年要是李智云不死。恐怕最后也逃不过李建成、李元吉的下场吧!只可惜梁猛彪、讫干承基他们也太过废物了点,连一个李元婴都对付不了,让阴某没法把这件事情嫁祸给李泰那蠢货,不过算了,一个李裙也就够了,阴某现在倒要看看你李世民是准备如何处置你这位企图勾结吐蕃,谋朝篡位的亲儿子!反正兄弟也杀了两个,侄儿更是杀了十斤”还标榜什么贞观盛世。殊不知史书上早就臭名远扬了。再杀个把儿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你,你李世民一手颤抖地指着下面冷嘲热讽着的阴弘智,气得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燕弘亮和燕弘信更是仿佛第一次认识阴弘智一般,虽然抽们都是阴弘智的妻兄,却从来就没想到阴弘智竟然隐藏得这么深,如果不是身上还带着沉重的枷锁,他们非暴起掐死阴弘智不可。燕弘亮咬牙切齿地怒道:“阴弘智,原来你打的是这种主意,那你还把我等兄弟推入火坑!”
阴弘智鄙夷地瞥了燕弘亮一眼。不屑地说道:“那是你们自己没有脑子而已,想拥立之功想疯了,当初分明是你们自己趋之若鹜,求着阴某把你们引荐给李佑,现在却还怪起阴某来了!”
而李大亮和李元婴两人则面面相觑,尴尬的同时也是头皮麻,李世民平生最忌讳的事情无疑就是当初的玄武门之变,自从登基后就一直在千方百计地想要美化它,甚至不惜被后世诟病,伸手向褚遂良索要起居录,不过却被褚遂良给严词拒绝了,没想到阴弘智却在两仪殿上毫不顾忌地指着和尚骂秃子。
李大亮从身匕掏出一块巾帕,就要上前先把阴弘智的嘴巴塞住再说。不过李元婴却眼疾手快地拉住李大亮的手臂,阻止他走过去。李大亮动作一滞,重新退回来一头雾水池看向李元婴。
李元婴对李大亮轻轻地摇了摇头,压低嗓子说道:“大将军可知欲盖弥彰否?”
李大亮神色一凛,不由擦了擦冷汗,心道若非滕王殿下提醒,他差点就犯了圣人的大忌讳了!
“父皇,您,您都听到了吧!儿臣这一切都是阴弘智那贼心不死的竖子挑拨造成的,您可不能杀儿臣啊,若是杀了儿臣,可不就是中了阴弘智那贼子的奸计了吗?”反应过来的李佑马上又叫嚷了起来。
李世民重重地捏着拳头,冷笑道:“哦?照这么说,你的眼睛一直盯着联这个皇位也是阴弘智的教唆了?”
李裕连明二下道!“父皇本明,父皇暴明!正是如此啊,当年要刀兑”智众贼子居心叵测地在儿臣面前进谗,说是什么儿臣兄弟众多,若是让其他人争得了皇位,那儿臣就没有活路了。儿臣这才不自量力地也想和太子、魏皇兄他们争一争储位,否则儿臣在齐州好好当着齐王,哪里会生起什么争储的心思!至于潜逃吐蕃,向吐蕃蛮酋弃宗弄赞借兵一事也是阴弘智的怂恿,儿臣只是一时迷了心窍,父皇就饶了儿臣这一次吧。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老老实实地呆在齐州!”
“你倒还想继续呆在齐州,可是还嫌把齐州祸害得不够?”李世民两眼一凝,怒声道:“现在终于承认你是耍往吐蕃跑了?刚才不是还在叫嚷着是你滕叔教唆燕氏兄弟在陷害你吗?”
“这个,这个李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由直冒冷汗。
李世民冷哼一声,继续道:“李佑不知如果真能让你借到吐蕃的兵马,杀到长安城后,你打算怎么做?效法汉朝的“七国之乱。清君侧呢。还是逼宫让联逊位,或者直接杀了联了事!”最后那五个字说出口后。仿佛整个两仪殿都陷入冰窖一般,让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本就已经是惊慌失措的李佑身子一个激灵,心里一惊,立马就高声叫道:“父皇,阴弘智那贼子谋划了这么多年,就是要让父皇杀了儿臣。使得父皇因为杀子而遗臭万年。若是父皇杀了儿臣,那不就让阴弘智那贼子的奸计得逞了吗?父皇可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怎么,你这是在威胁联吗?”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接着无悲无喜地说道:“张阿难,敕命,李佑赐死内侍省,贬为庶人,带下去吧!”
“赐死内侍省李佑的脸色利了就白了,乒普毛是耸然而止,随后立刻又大声嚷道:“父皇,不能啊!您不能啊!儿臣可是您的亲儿子啊!”
“张阿难,还愣着干什么?拉下去,赐死内侍省!”李世民朝面有难色的张阿难瞪眼道。
“误,,埃”。张阿难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将手中的拂尘一挥,便招来两个卫士把李佑拖到内侍省去。
“且慢!”李元婴突然站出来,拦下就要把李佑拉出殿外的那两斤,卫士,拱手道:“皇兄,虽然齐皇侄有罪,但他毕竟是皇兄的亲子,还请皇兄收回成命,为齐皇侄网开一面!”李元婴恨不得生唉其肉,当然不可能真心替李佑那王八羔子求情。只是李砧的事毕竟与他有关,虽然李世民在盛怒之下,下了赐死李佑的敕旨,但是等过几天,甚至几年之后呢,如果李世民突然后悔起来。说不定就会把这件事归咎到他,甚至是李大亮的头上。所以这个姿态李元婴还是要摆的,不过以李元婴对李世民的了解,由他这个被李佑行刺之人来为李佑求情,那李世民就更不可能会赦免李佑了。
听到李元婴站出来为李佑求情,两仪殿上的所有人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看着李元婴,滕王殿下就这么高风亮节吗?李砧甚至连向李世民求饶喊冤都忘记了,嘴巴张得老大。仿佛见鬼了似的盯着李元婴看。脸上的表情更是怪异。
而这其中心里最震惊地自然要数张阿难了,因为他前两天可是能清楚地感觉到滕王殿下这次回京是非要置李佑于死地不可,怎么今天却突然替李站求起情来了?还以为是经过这两天的冷静,滕王殿下已经想通了,本来替李元婴担心而提着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不过李世民还没有说话,褚遂良就从台阶上匆匆走了下来,跪在地上一脸正色地拱手道:“滕王此言大谬!王者以四海为家,以万姓为子。公行天下,情无独亲。齐王佑招募刺客行刺其叔滕王,五服至亲,自相屠戮,穷恶尽逆,绝弃人理,此为“恶逆”而企图里通外族吐蕃。既“危谋社稷”又“谋背国从伪”十恶而得其三,罪深燕旦。衅甚楚英。天地之所不容,人臣之所切齿,五刑不足申其罚,九死无以当其惩!陛下若情屈至公,恩加枭抚,欲开疏网,漏此鲸炮。臣等有司,期不奉制,伏愿敦师宪典。诛此凶恳。顺群臣之愿。夺鹰鹊之心,则吴、楚七君,不幽叹于往汉;管、蔡二叔,不沉恨于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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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结果
乎世民长叹一声,仰道!“褚爱卿说的不错,王者以心家。以万姓为子,公行天下,情无独亲。张阿难,将李佑拖下去,赐死内侍省!”
“皇兄!”李元婴依旧是一副痛惜的模样,恳切地抱拳道。
“二十二郎不必多言!”李世民也不再看面无人色的李砧,厉声道:“张阿难,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
张阿难情知事情已无回转的余地。只好走上前去拱了拱手小声道:“齐王殿下,对不起了!”挥挥手,让那两个卫士架起李枯随他去内侍省,作为主管宫人的机构。内侍省里白绫、鹤顶红之类的玩意儿当然不缺。
被那两个虎背熊腰的卫士架着拖出两仪殿的李砧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扭着头厉叫道:“褚遂良、阴弘智!两个老匹夫,你们都给某等着。某死后若为猫,必使尔等为鼠,生生世世扼尔等之喉以报”虽然人已经被拖出两仪殿了,不过那阴森鬼魅般的声音却依旧在两仪殿中回荡不止。
李世民将目光重新落到阴弘智身上,轻蔑道:“阴弘智,联的处置应该很让你满意吧!”
阴弘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好,果然不愧为一代枭雄,杀起自己的亲生儿子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阴某服了!当年的汉孝武帝也是一代枭雄,戾太子说杀就杀了,只是不知道陛下会不会也像汉孝武帝那样到头来又建起个什么思子宫呢?哈哈!”
“思子宫,也许吧!”李世民冷然道:“可惜你是不可能等到那一天了!敕旨,阴弘智、燕弘亮、燕弘信,苞藏凶恶,阴附教唆李佑,图谋逆乱,斩西市,籍没其家!德妃阴氏教子无方,降为,,降为捷舒!”
自从被李元婴、李大亮他们在陈仓县追到后,阴弘智就知道自己是命不久矣,所以听到李世民那最后的判决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变化。不过虽然他对他的姐姐阴德妃同样不屑,但听到李世民只是把阴德妃降为捷舒后,心里也还是松了一口气。
而燕弘亮和燕弘信就惊呆了,自从他们被抓后就一直是老实交代,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死,登时就鬼哭狼嚎似的喊起冤来。不过这燕氏兄弟可不是李佑,李元婴自然不可能像对李佑那样替他们向李世民求情,而李大亮对他们几个更不会客气,冷喝一声,两仪殿外的卫士不由分说就把阴弘智、燕弘亮和燕弘信三人给架了起来,拖到长安西市行刑去。
褚遂良看着燕氏兄弟骂骂咧咧地被拖了出去,迟疑道:“陛下,还有被关在大理寺狱中的梁猛彪等三个行刺滕王的刺客如何处置?”
“一并处死!”李世民冷声道。
随后两仪殿就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最后还是感到浑身不自在的李大亮又打破了沉默,拱手道:“陛下,不知陈仓折冲府折冲都尉鲁宁一案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呆立良久的李世民抬头看了李大亮一眼,落寞地重新坐了下来,低叹道:“着大理寺卿刘德威、刑部侍郎阎立本和治书侍御史刘泊三司会审吧!至于这次从鲁宁身上看出外府的那些问题,等马周从河南回来后,你和他商量着办吧!”
“遵旨!”李大亮原本还想向李世民荐举一下刘仁轨,不过看李世民现在的脸色很难看,也就暂时打消了心里的打算,心想反正刘仁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京师,还走过段时间荐举更好些!
不过李元婴眉头一皱,接着也站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兄,王师和阿史那将军已经去了齐州,回来还需一些时日,而且他还兼任江南道黜涉副使,让他参与三司会审,那江南的事情会不会耽误了?”
“无妨,二十二郎,你去江南也有些日子了,既然回京了,就先在京师休息几天吧,反正你现在也没有本官在身,黜涉江南道有的是时间。而且维奴这些日子也都一直在念叨你呢。回去后就到崇仁坊去看看他吧,你此去江南,可把他给羡慕坏了!”说到李治,一直阴沉着脸的李世民这才有了一丝笑意。毕竟在李世民的眼中,李砧虽然是他的亲生儿子,不过和长孙皇后所出的那三子可没法比,若是这次李佑的事情换作是李泰、李治,甚至是已经不大受待见的李承乾,结局绝对不可能会是赐死内侍省。
少顷,张阿难捧着一个木盘战战兢锐地从殿外走了进来,那木盘上还放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迟疑道:“陛,陛下!齐王佑突然牺胆乎袜在片亥前已经被废为庶人了。马上又改口道:“庶巧”。经死了”。
李元婴眼睛一闭,张阿难手里的那个小瓷瓶应该就是刚才赐死李佑所用的毒药吧,心里暗暗对已经死去的宁飞说道,宁飞兄弟,元婴已经为你报仇了!呃,还有最后一个漏网之鱼讫干承基,你尽管放心,就算田焕璋他们没能在麻阳峒逮住他。但只要他人还在大唐,某就一定会把他带回到你的墓前!
“死了”李世民低喃了一声。双目无神地看着张阿难手中的木盘上托着的小瓷瓶,沉声道:“以国公礼葬了吧!这几年齐州摊上这么个都督也不容易,是某之过,再诏齐州给复一年!”
“微臣代齐州百姓谢陛下恩典!”褚遂良马上就抱拳恭维道。
虽然李世民心不在焉,但却还是因为褚遂良的突然变化而为之一怔。李元婴和李大亮也同样是一脸怪异地看着跪伏在李世民面前的褚遂良,“诏齐州给复一年”的意思就是说免除了齐州一年的赋税摇役,这自然是好事情,但是褚遂良是什么人,他可是深得进谏专业户魏征的青睐,以“蛟亮”著称,怎么也突然拍起马屁来了。虽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用在褚遂良身上并不合适,不过李元婴心知跟在褚遂良恭维的后面,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当然,不管褚遂良是何目的。李元婴和李大亮也不能落后。跟着抱拳道:“臣弟微臣代齐州百姓谢陛下恩典!”
“如果不是联把李佑分封在齐州,齐州百姓岂会忍受荼毒,何恩之有!”李世民摇摇头说道。
果然褚遂良接下来就正色道:“陛下所言甚是,前有徐王元礼仗势横行,江夏王之子景恒掠劫良家子贩卖为奴,后有庶人裙为祸齐州,更图谋叛逆。汉之“七国之乱”晋之“八王之乱。前车可鉴,故臣请陛下停罢诸王、功臣世封刺史!”
李元婴和李大亮也是随之脸色顿变。李元婴早就想到褚遂良突然对李世民大唱颂歌肯定是要准备先扬后抑地进谏,却万没想到褚遂良进谏的竟然会是这件事情。
贞观十一年,十分仰慕周代因为分封制而立国八百年之久的李世民不顾魏征、李百药、颜师古等诸多大臣的强烈反对,其中时任侍御史的马周和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更是冒死谏诤,最终还是采纳了萧璃的建议,先是诏令以诸王为世封刺史,其中他滕王李元婴一脉世袭金州刺史,随后又诏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高士廉、侯君集、李道宗、李孝恭、尉迟敬德、李世绩、段志玄、程知节、刘弘基、张亮等十四位开国功臣为世封刺史。虽然诏令下后,以长孙无忌为的被封功臣很快就呈递了抗封的表文,但依旧没能让李世民收回成命,此事绝对属于李世民的逆鳞之一,没想到褚遂良竟然在今天李世民网刚赐死李佑,心情正糟的时候又重提此事,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李世民听到褚遂良的突然进谏后,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阴沉,沉默了一会儿后也不说话,冷哼一声就直接出了两仪殿,留下殿中众人面面相觑。
张阿难马上反应过来,拱手道:“滕王殿下,李大将军,那奴婢也去伺候大家了!”说罢赶忙跑出殿外追上李世民。
“滕王殿下,那我们怎么办?。李大亮有些茫然地问道。
李元婴苦笑地摇摇头,李世民的反应当然在他的意料之中。走到褚遂良面前,一边将褚遂良从地上搀扶起来一边说道:“馆主,皇兄他都已经走了,你还是先起来再说吧!”
李大亮也是埋怨道:“登善。你这回确实是太莽撞了,当年宾王马周字、仲谧于志宁字他们以死相谏,尚且不能让陛下打消世封刺史的想法,可见陛下对分封制执着的态度,你就算要进谏这件事情那等李站之死在陛下心里淡去以后再进谏也不迟啊!幸亏陛下乃是千古昼君,若是换成”唉,别说你头上这顶进贤冠不保,说不定连希明褚亮字公都会被你给连累了!”
褚遂良拍拍膝盖,也不避讳本就是那些世封刺史之一的李元婴,正色道:“大将军此言差矣,自汉以来,分封制都是祸乱社稷之根源,今天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进谏陛下。褚遂良既为大唐臣子,岂能避害趋利!”
第一百六十七章重逢
老出两仪殿。从殿外的卫十口中得知李世民应该是殿方向去了,褚遂良便要跟着去立政殿。不过却被李元婴给阻拦了下来。
李元婴蹙眉道:“馆主,皇兄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就先不要再过去了,分封制的危害元婴也晓得。不过现在进谏不可能会有什么效果的。馆主还是等皇兄把气消了再进谏吧!”
褚遂良迟疑一下,心知李元婴说的有道理,现在如果再赶到立政殿进谏,只会起到反效果,于是拱手道:“多谢滕王殿下提点,那遂良还是去弘文馆看看吧,殿下也有些日子没有回弘文馆了,那些弘文馆学生对殿下的“滕王体,可是推崇得紧,不知殿下有没有兴致故地重游啊?”
李元婴估摸着现在差不多到百时了。弘文馆那边也快下学了,正好可以去找一下还在弘文馆受苦受难的李治、李孝逸他们,也不会让延喜门外的薛仁贵和刘仁轨久等,于是便点头应下,转头对李大亮道:“李大将军,那元婴和馆主就一块去弘文馆了,大将军要不要也同去啊?”
李大亮微笑地摇头道:“弘文馆大亮就不去凑热闹了,而且大亮离开京师已有几天,也该回右卫公癣看看了!”
李元婴点点头,拱手道:“也好。那李大将军,元婴和馆主就失礼告辞了!”
“告辞!”李大亮一抱拳,转身便往左延明门方向走去。
回过头来,李元婴见褚遂良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以为他还在担心李世民的怒火,宽慰道:“馆主不必担忧,既然皇兄去了立政殿。有明达在皇兄身边,想来皇兄很快就会消火的!”
褚遂良怔了一怔,摇头道:“滕王殿下误会了,遂良并非担心陛下刚才的怒,而是在思量该如何让陛下停罢世封刺史!算了,不说这些了。滕美殿下,我们先过去吧!”
世封刺史这件事情,李元婴前世根本就没有印象,但他却清楚地记的历史上的李元婴根本就没有世封刺史这个官衔,所以李元婴心里猜测这场君臣之争,最后应该还是李世民妥协了,于是一边走着一边开解道:“馆主也无需烦恼,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虽然皇兄他一直以来都对夏商周的分封制青睐有加,不过既然群臣一致反对,那皇兄最后一定会从谏如流的!”
“但愿能如滕王殿下所言吧!”褚遂良苦笑道。仙对李元婴的话并不以为然,自从李世民有世封刺史这个意向后,这些年来,包括长孙小无忌、房玄龄、魏征等这些宰辅在内。都不知上疏反对过多少次了,最后也还是没能阻止李世民正式下诏。
从褚遂良的语气中,李元婴当然能感觉到褚遂良并没有多少信心。可惜李元婴却不知道历史上李世民是因为什么才最终让步的,否则还能帮一帮这个一脸无奈的褚遂良,转而道:“不过馆主,除了皇兄一直对分封制青睐有加外,萧相公他也是分封制的坚定支持者,所以馆主还是要,”
本来李元婴还想提醒一下褚遂良,毕竟萧玻对分封制可是最热衷的,魏征、房玄龄可以不惧萧璃,可褚遂良的官职还是小了点。不过说到后面,李元婴却自己先笑了起来,萧璃虽然自身操守无可挑剔,但那张嘴从来不饶人,如果不幸与他共事,就要随时做好被他弹劾的准备。所以不管是得罪还是不得罪萧聘也都无所谓了,更没必要去刻意地交好萧璃。当然,交好萧璃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褚遂良对萧璃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听到李元婴提起萧璃,不屑地说道:“若非萧相公当年对圣人说。“三代有天下所以能长久者,类封建诸侯以为簿屏。秦置守令,二世而绝。汉分王子弟,享国四百年。魏、晋废之,亡不旋鞋。此封建之有明效也”陛下又岂会如此热衷
建!
滕王殿下您听听,这哪是一个懂的治理国家的人说出来的话,“魏、晋废之,亡不旋鞋。笑话,曹魏本就是继承汉朝,其分封爵位难道就不是实行封建制?而西晋也是继承曹魏,同样沿袭曹魏的旧制。又何来“魏、晋废之。一说。再者,周朝虽然因为分封诸侯而维系了八百年的江山社稷,但是仅仅一百年之后,到了周夷王时期,就要天子亲自下堂去迎接朝见的诸侯,而周平王东迁后,还有谁会把周天子放在眼里,又哪来的什么江山稳固?可惜圣人却一直不肯纳谏,唉!”
听着褚遂良那如怨妇般的抱怨,李元婴也只能在一旁当着忠实的听众。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弘文馆门口。褚遂良的抱怨也立刻就停了下来。这些话在李元婴面前说说还成。以褚遂良对李元婴的了解,李元婴自然不会把他刚才的抱怨宣扬出去,但要是被别人听到就不妙了。
刚才这些话,对萧璃的不满还是其次,往大了说又何尝不是在诽议圣人呢。
“上官仪见过馆主!”看到褚遂良踏入弘文馆,上官仪连忙殷勤地迎了上去,结果却在褚遂良的身后看到李元婴的身影,只好尴尬地又拱手道:“上官仪见过滕王殿下!殿下这么快就从江南回来啦?”
心里也是一登,前几天京中传言滕王李元婴回京了,不过上官仪却始终没有见到李元婴到晋王府来。原本还以为只是谣传而已,没想到李元婴还真的回来了。既然李元婴回京了,那随李元婴下江南的李义府不就也回来了吗?奇怪,李元婴没有登门还说得过去,毕竟没有叔叔去看望侄子的道理,怎么李义府也不见踪影。难道说去了江南一趟,李义府投靠李元婴了?也不对啊,就算李义府投靠李元婴,以李元婴和自家殿下之间的关系,他也该登门吧!
当初上官仪听说已经处于弥留中的永兴县公虞世南听了滕王殿下的那《消蚊贺兰功曹之扬州》后。登时就叉重新能下地走路了。而咀杜诗大为推崇,加之滕王殿下在京师本就有不俗的名声,使得这斤小传闻在长安城里越传越神奇,心里面就越憋屈得紧。
滕王李元婴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弘文馆直学士会不知道吗?书法上的成就他当然望尘莫及,可是作诗?上官仪仿佛听到了一斤小荒诞的笑话,就滕王李元婴在弘文馆里的表现,能做出什么好诗!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滕王殿下让哪个学士替他所作的,所以那时候上官仪也并没有怎么在意,只是有些好奇滕王殿下会让谁代作,便也在一个弘文馆直学士那里抄来了这《消桥送贺兰功曹之扬州》,上官仪也是一代诗家,自信只要是当代人的诗风,他一眼就能看出是谁代作的。谁知道将整诗看下来后却是气得不行,这分明是几行连妇孺都能听得懂的大白话而已,也能算是诗?上官仪也就信了这诗应该就走出自滕王殿下之手。
但是随后心里却越想越不忿,他上官仪未及弱冠就考中进士,入朝十余年来,除了被圣人称为“五绝”的虞世南外,他是圣人最为欣赏的诗家,在民间尚且没有如此名声。而滕王却仅以几行“大白话”就风靡整个长安城,暗暗猜想肯定是滕王府的人在私下推波助澜,还编什么连虞公都大加赞赏的谣言。当即便去了虞世南的府第,想要求证一下,以求心安,结果没想到这竟然不是滕王府瞎编的谣言,虞世南一看到他就把他给拉到了书房,满面红光地跟他讨论起滕王那几行“大白话。”接着更是直言不讳希望他能学习一下滕王殿下的诗风,差点没气的他当场吐血。随便应付几句后便马上就落荒而逃,回到家中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看着他抄写的那几行“大白话”越想越恼,一气之下就把这张纸卷给撕了个粉碎。
上官仪知道第二天是李元婴提前考核的日子,本来心生怨恨的上官仪还想趁机难为难为他,却没想到这场考核竟是由馆主褚遂良亲自主考,连德高望重的萧德言学士都被排除在外。萧德言除了是弘文馆学士外,还是魏王李泰的文学馆学士,上官仪知道这肯定是滕王殿下担心魏王想要对付他才请出馆主来。既然如此,上官仪心想眼不见心不烦,便去了秘书省想要避开李元婴,直到感觉差不多时间了才从秘书省匆匆回到弘文馆,结果没想到在路上却与李元婴撞了斤小正着。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上官仪作了一个直到现在还万分后悔的决定。那就是想都没想就冷着脸拒绝了李元婴的赴宴邀请。在进入弘文馆的时候,上官仪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结果现李元婴依旧站在刚才那里,还和梁郡公李孝逸一起看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眼睛顿时一黑,回想一下刚才与李元婴的对话,心知自己也把李元婴给得罪了。想想韦挺、薛万彻的下场,上官仪就不禁毛骨悚然,他一个小小的秘书郎兼弘文馆直学士,滕王殿下要对付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直担惊受怕的上官仪直到李元婴离京的时候才放下心来,心里也不由自嘲,以滕王李元婴的身份。恐怕早就把他这斤小卜芝麻官给忘记了吧。正好又听到一个好消息,晋王侍读李义府随滕王殿下下江南了。他被诏为新的晋王侍读。
从接到圣旨那一刹那间,上官仪立负就又琢磨开了,心里美滋滋地想到:晋王也是长孙皇后所出,也属于嫡子,太子李承乾储位不稳那是朝野上下的共识,而最有可能接替李承乾入主的魏王李泰,最近又生了韦挺被贬出京师的事情,这种事在以前绝对是无法想象的,恐怕也是李泰渐渐失宠的预兆吧,而晋王殿下呢。虽然年纪小了些,不过论起圣眷。也不亚于魏王李泰。而且更重要的是,也许是因为晋王殿下刚刚出阁,圣人还没有为晋王殿下遴选晋王府属官,那作为晋王侍读的他,不就是晋王殿下的第一心腹了吗?若是日后晋王殿下登基,那份拥立之功绝对是跑不了的,房玄龄、挂如晦。可不都是这么出来的吗?至于前任侍读李义府,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寒士而已,晋王殿下少年心性,肯定也是喜新厌旧,待李义府跟着滕王李元婴在江南跑完一圈,晋王殿下恐怕早就把李义府是谁都忘记了,于是便尽心竭力地跟在李治身边。
原本李义府因为有监察御史的本官在身,每天侍读耸治的时间并不长;不过上官仪就没有这方面顾虑了,他的本职工作就是在弘文馆,所以现在连家也都搬进晋王府去了,每天与李治一起上学,下学。
唯一让上官仪有些郁闷的是。也不知是不是李元婴给李治灌了什么**汤了,李治对李元婴却是念念不忘。
虽然李元婴并没有因为当初他冷脸拒绝赴宴而报复于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上官仪不嫉恨李元婴。相反,自从又听到李元婴的《侠客行》以及在郑州所作的《咏汴水》后。更是对李元婴嫉妒不已,原先应该按在他头上的那些光环,现在全戴在李元婴的头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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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游韶兄,多日不见游韶兄神采依旧啊!上回离京的时候就听椎奴说起过游韶兄现在已经是维奴的侍读了?”李元婴也笑着拱手道。
现在的上官仪毕竟还年轻,又没有笑里藏刀李义府那种本事,当然无法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李元婴立马就能从刚才上官仪突然看到他时那有些尴尬的表情看出来上官仪对他依旧是心怀嫉恨着。不过对于上官仪,李元婴并不怎么担心,把他交给李义府就成了。
“圣人错爱!圣人错爱”。上官仪将满腔嫉恨深深地藏在心底,一脸维笑地说道。
褚遂良微笑道:”肘,差不多也快下学了。你就在众里陪着滕王殿下吧!,手,卓示婴拱手道:“滕王殿下,遂良先失陪了!”说罢便走进一间书房去了。
正如褚遂良所言,没过多久。就听到讲课的内屋突然喧闹了起来,下一刻,就见不少熟悉的面孔鱼贯从内这些弘文馆学生争先恐后地往外跑,却突然看到已经离开弘文馆很久的李元婴笑盈盈地坐在外屋与上官学士在谈论些什么,连忙行礼道。
虽然在弘文馆的时候,李元婴一直呆在最角落里,除了相邻的李孝逸、刘仁愿,以及小侄子李治外,其他人并不怎么接触,但也站起来跟这些昔日的同窗一一回礼。
听到前面有人在叫滕王殿下,走在最后的李孝逸和李治不由一愣,连忙就从里面挤了出来,虽然大家都是弘文馆学生,但是谁敢挡着晋王李治的路,当然是纷纷让开。
“呀!小皇叔,果然是小皇叔回来了!”李治立刻就奔到了李元婴身边,喜形于色地说道:“前两天维奴就听人说起过小皇叔从江南回来了,本想抽空去看望小皇叔的。不过孝逸从兄却说小皇叔没有这么快回来,外面只是谣传而已,所以也就没有去滕王府了!”
李孝逸也走到李元婴面前,一头雾水池说道:“二十二郎,你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前些日子江夏王兄回京的时候,某也专程去拜访过。听江夏王兄说你不是有走了几个州县吗?”
李方,婴微笑道:“某是回京有几天的时间了,不过又因为一些事情去了一趟歧州,网刚才回到长安。如果前几日你们去滕王府的话,那也一样碰不着某,说起来某到现在也还没有回去过呢!”接着皱了皱眉,又诧异道;“不过李义府并没有随某去技州,怎么,难道李义府没有去过晋王府吗?”
“李卿也回京了吗?”李治有些生气地说道:“那他怎么没有来晋王府见某?”
李元婴看了看周围那些个弘文馆学生,莞尔道:“李卿随小皇叔去江南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许在御史台里面也有些事情给耽搁了吧”。心里不由腹诽,以李义府的性子,要是没有事情,肯定就第一时间赶到崇仁坊的晋王府去了。接着又对李孝逸道:“某这次回京也只是暂时回来。等事情处理完以后还要继续去江南的,其他事情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刚才在两仪殿呆了半天,薛仁贵他们在宫外恐怕也等着急了!”
李孝逸见李元婴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心里一登,难道是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大事了。李治笑嘻嘻地说道:“那小皇叔,崇仁坊离皇宫最近,您就先到椎奴那晋王府去吧!”
李元婴也笑道:“那是当然。去你那晋王府可是你父皇给你小皇叔下的圣旨小皇叔岂敢不去!走吧!”
走出左延明门,李治突然眼睛一亮,期盼地问道:小皇叔,您说你只是暂回京师,过段时间就要再下江南吗?不知小皇叔要在京师呆上多久呢?”
李元婴奇怪地点头道:“这个说不好,维奴莫非还是想着去打猎的事情?也好,过几天旬假到了小皇叔这就替你去你父皇那说情去!”
李孝逸微笑道:“二十二郎这回怕是想错了,如果某没有猜错的话。维奴是想让你留到元日之后吧!”
“元日之后,”李元婴愣道:“这有何意?”
李治还没有回答,跟在他们身后地上官仪就抢先说道:“当初圣人定下晋王殿下只要能在弘文馆业成,便让晋王殿下去并州之官,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晋王殿下一直在没日没夜地苦读!”
李孝逸也接着道:“是啊,雅奴可是把二十二郎当年累死孔祭酒的精神给挥得淋漓尽致,把某这个做叔叔的看得汗颜啊!要是不出意外,维奴这次岁末的考核应该就能在弘文馆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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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哦?那可就要恭喜雅奴了。总算是盼到可以之官了!”李元婴也是惊讶地看着李治,当初他累死累活了大半个月,把孔颖达累惨了,自己也同样累惨了,没想到李治竟然还能坚持几个月,看来有目标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心里暗道,说来自从迎娶了武照,又从弘文馆出来后。自己好像也有段时间没有目标了。也是该再为自己定下一个目标了。可是想来想去自己还能有什么目标呢?唉,头疼啊!接着又狐疑道:“你小皇婶是并州文水人,雉奴是想让我们陪你一起去并州看看吗?不过恐怕不行,因为你小皇婶的姐姐如今身怀六甲,所以小皇叔就把她留在扬州了”。
“什么?武夫人身怀六甲”。旁边的李孝逸突然高声厉叫道,顿时把李元婴给吓了一大跳。
李元婴这才想起来,他身边这位好像还在对武顺念念不忘呢,也只能忍笑点了点头。
李治惊异地看着李孝逸,奇怪地问道:“孝逸从叔,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李孝逸不由白了李元婴一眼,明明知道他害了相思病,还在他面前说这些刺激他的话,让他在椎奴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二十二郎,你还没说怎么就突然回京了呢”。
而跟在身后的上官仪也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李治还是第一次看到向来稳重的孝逸从叔如此失态,见李孝逸矢口否认,当然一点也不相信,不过还是暂时压下了心里的好奇,想着私底下找个时间间问小皇叔去小孩子的八卦之心也是不可小觑的。接着有些失落地说道:“雅奴也想之官并州呢,不过不大可能了,父皇应该不会让雏奴去并州的。所以雉奴打算等岁末考核后便跟父皇说,让小皇叔带椎奴去江南见闻一番”。
第一百六十八章路见
曰“椎奴也想下江南吗”李示婴微微怔。随即道!,“川时候再说吧,这次黜涉江南道,之所以把你小皇婶留在扬州,除了她姐姐贺兰武氏身怀六甲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小皇叔这一路上都是微服私访,这个你父皇也知道,要想让你父皇准你随小皇叔下江冉恐怕不大容易!”
“就是微服私访才有意思嘛,否则跟在这长安城里又有什么区别!”李治一边跨着大步一边笑着说道。
李元婴摇摇头,轻声叹道:“孝逸从兄,你刚才不是问元婴怎么突然回京吗?就是因为元婴在辰州的时候在街市上遇到了几个刺客的行刺!”
“什么?”李孝逸、李治以及上官仪均异口同声地惊叫道。
李孝逸迟疑一下小声猜疑道:“难道是李景恒?应该不会吧,自从他被江夏王兄带回京师后就一直被禁足在家里!还是本来李孝逸是想猜测李泰的,不过有李治和上官仪在旁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李元婴摆出一副痛心疾地表情说道:“不是李景恒,而是齐皇侄!”
“什么?齐皇兄!”李治不敢相信地惊骇道。
李孝逸也是一脸震惊,皱眉道:“竟然是他,可是二十二郎和齐王佑好像没有什么矛盾吧?”接着狐疑道:“难道是因为上回其舅以及几个齐王府护卫在春明大街上肆意纵马被二十二郎给制止住那件事情?也不对啊,记得当日二十二郎在福临楼上设宴,巧遇齐王佑的时候,他对二十二郎好像并没有什么埋怨吧!”
“没有埋怨?”李元婴苦笑道:“那天孝逸从兄和摊奴也在福临楼。应该记得齐皇侄是因为宴请一个叫讫干承基的游侠才到福临楼来的吧!”
李孝逸一点就透,冷然道:“二十二郎的意思是说齐王砧宴请那个游侠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杀你!”
“不错!”李元婴颌道:“当日在辰州行刺失败后,那几个刺客便打算嫁祸辰州的五溪蛮,引起元婴和辰州蛮的矛盾,然后再借辰州蛮之手对付某。可惜计划虽好,但是他们的运气却差了些,在逃往辰州蛮领地的时候却反被辰州蛮擒获。交到元婴的手中。虽然让讫干承基那贼子给逃了,不过其中有一个刺客正是齐皇侄的心腹梁猛彪,所以元婴才不得不停止江南之行,中途返回京师。”
上官仪不由腹诽,这滕王的命还真硬,上回能从行刺圣人的刺客手中逃出来,这次连齐王殿下派出的刺客也没能要得滕王的命。
李治顿时义愤填膺,只是又奇怪道:“父皇他应该也知道了吧”皇叔都已经回京好几天时间了,维奴怎么就没有听到关于齐皇兄的事情。别说罢官被爵,好像连削户都没有,难道齐皇兄如此恶行,父皇他都不打算处置吗?”转头对上官仪问道:“上官卿,你这两天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上官仪茫然地摇摇头,心说自从诏为晋王侍读后,他一心只扑在晋王殿下身上,对晋王殿下的地位有威胁的太子和魏王泰的消息还可能留意下,至于另外两个也暂时呆在京师的皇子吴王恪和齐王裙就没怎么理
了。
李元婴苦笑道:“处置何止是处置而已,估计明天雅奴就能听到中书省的诏书了。齐皇侄听说小皇叔押着梁猛彪回京后立刻就潜逃出京了,小皇叔这几天之所以不在京师,也就是和右卫的李大将军一起奉诏去追辑齐皇侄。由于得知齐皇侄西逃出京是想到松州吐蕃赞普弃宗弄赞那里借兵谋反,所以片玄前。皇兄他已经下诏将齐皇侄赐死内侍省。废为庶人!”
“赐死”李治骇然道,他可是万没想到他的父皇竟然会赐死李佑。而上官仪也不禁后脊凉,圣人不愧是圣人啊!
“找吐蕃借兵?”李孝逸愣了愣。不屑道:“那可真是死有余辜了!椎奴,虽然庶人佑是你之兄,不过你也不必为这种人伤悲什么!”
李治叹息道:“雉奴只是感到”感到”唉!”
上官仪却突然迟疑道:“不过从庶人裕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滕王殿下押着那个齐王府的护卫进京看来,他应该在春明门安插有人,恐怕也凯觎着储位啊!”
李孝逸冷笑道:“那是当然,若不是为了东宫之位,他何必已经之官齐州了还装作养病赖在京师!”
李元婴当然不可能跟他们说李佑之所以能第一时间知道梁猛彪被生擒是…贴点为”微笑道!,“说来诸皇子中。川想着出阁!官炮…,,!有维奴了!不过游韶兄却是高估齐皇侄了。在齐皇侄出逃前,柴令武也曾到访过齐王府。”虽然李元婴说的不大明白,但在场三人谁不知道柴令武和李泰的关再,也都恍然大悟。
※※
走出延喜门,薛仁贵和刘仁轨马上就迎了上来,不过刘仁轨的脸上却是写满了失落,原本还想能的到圣人的召见,结果等到滕王殿下出宫也没有等到接引的宫使出现。
李元婴见刘仁轨有些丧气,宽慰道:“正则不必沮丧,虽然今天皇兄心情不佳,没有传召正则,不过皇兄也已经诏大理寺卿刘德威、刑部侍郎阎立本和治书侍御史刘泊三司会审鲁宁一案,待鲁宁一案结案后。某和李大将军会再向皇兄荐举正则的!”
“蒙滕王殿下错爱,仁轨不敢!”刘仁轨连忙抱拳道。
刚才在路上,李孝逸、李治也都听说了陈仓有个不惧折冲都尉权势的小县尉刘仁轨,李治好奇地问道:“这位应该就是刚才小皇叔说的那位刘明府吧?”
小皇叔?刘仁轨一怔,从这个称呼中他可以判断出眼前这个小郎君肯定也是诸皇子中的一员。
薛仁贵笑着介绍道:“正则兄,这位就是当今九皇子,晋王殿下!”接着又把李孝逸和上官仪给介绍了一遍。
刘仁轨感激地看了薛仁贵一眼,连忙见礼道:“仁贵见过晋王殿下。梁郡公,上官学士!”
听到薛仁贵称呼刘仁轨为兄。李元婴也是愣了一下,本来李元婴是打算让薛仁贵先把刘仁轨带回滕王府安顿下来,没想到李治对刘仁轨也有些兴趣,盛情相邀刘仁轨去他的晋王府。
不过李孝逸却突然建议道:“二十二郎,雉奴,不若我们去西市的福临楼一聚吧,二十二郎离京也有几个月了,某想在江南恐怕是尝不到西域的葡萄美酒吧!”
李元婴对李孝逸突然提议转道去福临楼并不意外,毕竟晋王府和长孙胖子的府第仅一墙之隔,虽然长孙无忌如今低调得很,但是宗室之人对长孙无忌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当年长孙无忌出任尚书右仆射兼吏部尚书的时候,将李家的一干远亲除了少数有功在身的以外,其他全部从郡王降为郡公,可是把宗室给得罪惨了,李孝逸这淮安靖王一脉更是如此,一家七个郡王被降为郡公。
若是在晋王府遇到了长孙胖子。那势必也要向他行李孝逸当然不会愿意。
而李元婴对长孙无忌同样缺乏好感,而且他还想着咨询下那个龟兹商人苏里多,看看能不能弄一个单筒望远镜来玩玩呢,犹豫一下也就赞同了李孝逸的建议。李治虽然不知缘由,不过见李元婴都同意了。也不再坚持,福临楼就福临楼吧,反正自从为了岁末通过弘文馆的考核而奋苦读后,别说福临楼,就连近在咫尺的长安东甫他也都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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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安福门,沿安化门大街走下,李元婴笑道:“可惜我们去的迟了,要是早说去福临楼,那也许还能赶得上阴弘智他们被押赴西市处斩呢!”
李治摇头叹息道:“阴弘智。隙人也!如果不是他的怂恿教唆,齐皇兄也不会因此而万劫不复!只是可惜了齐皇兄了!”
正当李治又在为李抚被赐死而有些兔死狐悲的时候,却远远地看到有两拨人在春明大街和安化门大街的交叉口上撞在一起,接着一言不合。就当街枰了起来。
李治不由怒道:“好大的胆子,何人在皇城附近竟敢如此放肆!小皇叔,我们快点小过去看看”。
李元婴摇摇头微笑道:“雏奴不必担心,右武候府的人已经过来了”。不过很快李元婴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闻讯赶来的右武候府卫士竟然也随即加入到了群殴之中,顿时怒不可遏,冷声道:“我们也过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动用右武候府卫士仗势欺人!”
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叫嚷道:“竟敢对某无礼。哼,别人怵你长安三鹰,某可不怕你,就算是齐王李砧的护卫得罪了某,也一样被斩于西市,还连累齐王李佑自己被赐死内侍省。就你这竖子还敢在某面前嚣张跋扈,长安三鹰是吧,今天某就让你变成一头没毛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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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一晚上,删了一晚上,,
唉,明天补,,
第一百六十九章阿史那结社率
斤到前面有人在叫嚣着要让“长安乏鹰,变成没毛的老惧。叮元婴等人不由愣住,凝眼望去。而李治更是不敢相信地惊愕道:“那,那不是柴家表兄吗?”
上官仪也半张着嘴巴,揉了揉眼睛惊诧道:“长安城里竟然还有人敢对柴二郎无礼?”
李元婴和李孝逸同样是面面相觑,原本他们还以为是哪斤。勋贵家的恶少调用右武候府卫士仗势欺人,却没想到被欺负的对象竟然会是柴令武。
虽然李元婴的便宜老爹李渊当了皇帝后就变成了种马,一共生了十九个公主,但是与李世民同为太穆皇后所出的,就只有那位已经逝去十多年的巾烟英豪平阳昭公主了,所以柴令武不仅是李世民的外甥,还是属于嫡亲的外甥,即使前几天被李世民关进大理寺的大狱中,也很快就重新放了出来。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柴令武的身后还站着一斤。很有可能成为太子的魏王李泰。在长安城里。敢跟柴令武作对的,除了像当年刘仁愿那样的愣头青外,想来也就只有太子李承乾的人了。
李元婴突然想起萧钥曾经跟他提起过,因为李泰是左武候大将军的缘故,李承乾也不想在这方面吃亏。所以平日里对右武候大将军阿史那思摩不免曲意相交,关系甚好。故而李元婴对闻讯赶来的那个几个右武候府卫士的行为随之释然,心里也确认了围殴柴令武的那些人肯定就是李承乾的下属了。
想到这里李元婴看了一眼身旁的知被殴之人是柴令武后就立玄停下脚步的李孝逸,心想李孝逸应该也猜到大概了。上次在福临楼的时候。柴令武和赵节就曾剑拔弩张过一回,害得他还是费了好大一通劲才置身事外,所以现在这种热闹,当然还是少凑为好。
从刘仁轨在陈仓县的表现上看,自然也是见不得那些仗势欺人的事情。看到右武候府卫士也参与围殴。顿时怒火填膺,没想到皇城脚下竟然也有这种事情生。本来刘仁轨还以为李元婴会出面制止,却不想他走到一半就突然停了下来,心里不由有些失望。刘仁轨虽然急公好义。但也不是傻瓜,在陈仓县他敢制止鲁宁的恶行,那是因为他为官陈仓多年,在那些府兵中间也同样享有威望,但走到了京师,谁还会理他一个九品芝麻官,也只能对李元婴抱拳建言道:“滕王殿下,您,”
李元婴当然知道刘仁轨想要说什么,摇摇头打断他的说话,脸色凝重地说道:“前面的事情并没有正则想的这么简单!”
不过这边李元婴话音网落,那边李治在怔了好一会儿后,回过神来便抢先冲了上去。虽然柴令武和李治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情,但毕竟也是表兄弟,看到柴令武当街被人围殴,李治岂能不管。快步跑到那个几个闻讯赶来后不仅不加制止,反而加入到围殴之中的右武候府卫士身后,李治伸手一把就握住了其中一个卫官模样的人的手腕,冷声叱喝道:“都给某住手!”
那卫官年纪也不大,踢着柴令武正起劲呢,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心里一登,不由转头看去。却见那只手的主人竟是一个毛头小子,不耐烦地往外一甩,就把李治给摔了出去,不屑道:“哪来的小子,年纪不大,就敢管某右武候府的闲事!”
他旁边一个卫士连忙惊恐地说道:“校尉,您看那郎君身上的衣装。恐怕也不是普通人!”说罢便要走过去相扶。
而刚才因为和柴令武撞在一起从而引这场纷争的那个满脸络腮胡子。脸上斜斜地留下一道红红的伤疤的华服男子则冷声道:“回来!连柴令武打都打了,难道还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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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看到李治被那个右武候府的人给摔了出去,上官仪顿时目眦尽裂。他也同样猜到殴打柴令武一方的是太子李承乾的人,本来他还想着坐山观虎斗,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圣人刚刚赐死了齐王李佑。心情肯定不好,等这件事情再闹到圣人那边,说不定圣人一怒之下。李承乾和李泰同时失宠都有可能,到那时他家殿下不就坐收汪翁之利了。却没想到他家殿下竟然被那些人给摔了出去,哪里还有心思观什么虎斗,慌忙就跑了过去。
李元婴也不由怔住,看着李孝逸苦笑道:“孝逸从兄,看来这回我们不过去也不成了!”
李孝逸皱眉道:“太子殿下的人这次确实走过分了!”
“太子殿下,”虽然网小有听李元婴说前面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刘仁轨也没想到竟然会牵扯到太子身上去,不由惊呼道。
薛仁贵对刘仁轨颇为欣赏,也怕他不小心犯了忌讳,连忙解释道:“前面那个被右武候府围殴的柴令武,乃是旗国公家的二郎君,魏王泰的心腹,正则现在应该知道滕王殿下和梁郡公刚才为什么驻足不拼了吧!”
“魏王泰!”刘仁轨神色一凛,心中恍然大悟,敢打魏王李泰心腹之人的人当然只有太子,迟疑道:“那滕王殿下
李元婴轻声叹道:“还走过去调解一下吧,今天要兄正在火头上,要是事情闹大,太子和魏王固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我们身在现场而不制止,恐怕也难逃干系!”
“哟,哪来的小芝麻官?”看到上官仪飞奔而来,那一脸络腮胡子的华服男子怔了一怔,随即嘲讽道。和李治不同,上官仪自然是穿着整毒齐齐的六品官袍,不过那华服男子敢打柴令武,自然不会把一个六品小官放在眼里。
不过看着上官仪那俊朗的相貌,那华服男子越看越气恼,他前几天才被破了相,而今天却碰到了一个外表如此丰俊的人,这不是存心在气他吗?大怒道:“来人,往这个小芝麻官脸上抽几鞭,看他还敢不敢出来见人!”
上官仪小心翼翼地将李治从地上搀扶了起来,看到李治并没有受伤。他也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冷静下来后心里又是一阵暗喜,貌似今天的纷争已经在按照他的明望闹大了。最好是能闹得让御史台那些侍御史、殿中侍御史们上疏弹劾,到时候还怕圣人他不会降下雷霆之怒吗?
正美滋滋地想象着的时候,上官仪突然听到那华服男子竟要破他的相。登时两脚一软,差点就自己摔了下去,立刻指着刚才将李治摔出去的那个右武候府卫官怒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竟然敢对晋王殿下如此无礼!”
“晋集殿下?”那华服男子顿刚心然。而其他参与围殴柴令武等人的随从以及右武候府卫些凶,广下了动作。而刚才把李治一把摔出去的那个卫官更是脸色大变,不过随即也暗暗庆幸,幸亏刚才没有用力。否则把晋王殿下摔伤了那他也就完了。
暴雨般的拳脚结束之后,蜷在地上的柴令武也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如怒的公牛般红着眼睛瞪着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华服男子,咬牙切齿地说道:“阿史那结社率。别以为你脸上多了一道伤疤柴某就不认识你了,区区一个被家父打得如丧家之犬般的突厥降将,皇帝舅舅海纳百川,施舍给你一个右武候中郎将的官职,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别说你阿史那结社率,就算是怀化郡王阿史那思摩,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站在柴某面前。亦不敢抬头说话,你还想拔柴某“长安三鹰,的鹰毛,柴某会让你后悔今天的狂妄的!”
小郎君!”柴令武带来的那几个家幢虽然也是伤痕累累,不过也都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柴令武保护在身后。
听到柴令武提及他脸上那道伤疤,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的阿史那结社串立刻又恼羞成怒,登时就把什么晋王殿下给抛诸脑后了,冷笑道:“后悔?你知道某刚才去西市干什么吗?就是去看一下齐王李佑的舅舅阴弘智他们是怎么人头落地的,几天前他们在金光门前打了某一鞭,今天就被斩于西市。柴令武,你要不要也想试一下啊!嘿嘿,你还不知道吧,别说阴弘智,就算齐王李佑自己也已经被圣人给赐死内侍省了。这就是得罪某阿史那结社率的代价!”
鹰毛,,快步走过来的李元婴听到这两个字,突然想起前世听到的一则关于和尚、尼姑和鹰毛的笑话。不觉莞尔,接着又听到阿史那结社率在柴令武面前自吹自擂,更是忍俊不禁。
听到有人笑,阿史那结社率更是暴跳如雷,转身怒道:“谁在”在待看清楚来人后,阿史那结社率立刻就换上了一张谄媚的笑脸,腆着脸殷勤地走到李元婴面前,拱手道:“卑官右武候中郎将阿史那结社率参见滕王殿下!”几天前李元婴与李大亮出金光门追辑李佑。还特意向金光门武侯铺询问过李佑出城时的穿着特征,虽然阿史那结社率因为脸上被备君馍抽了一鞭。鲜血淋漓,不敢见人,但李元婴什么模样,他可是真真切切地记在心上。
鼻青脸肿的柴令武也连忙迎上去抱拳道:“甥儿参见滕王第舅!”
阿史那结社率心里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一回,把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柴令武打了一顿,结果被晋王李治撞见不算,怎么滕王李元婴也往这里凑,刚才在宫城的时候不是听那几个番上的府兵说滕王殿下去了弘文馆吗?就算回滕王府也不是走这条路啊!
今夭阿史那结社率在家中养伤。听到金光门武侯铺的卫士报告说,滕王殿下和右卫大将军李大亮已经擒获齐王一行人,正押往皇城,而其中抽了他一鞭的备君馍更是被滕王殿下给一箭射死,登时就坐不住了。也不管脸上的伤疤能不能见人,立就往宫城跑,很快就打听到消息齐王李佑被圣人赐死内侍省,废为庶人,而包括阴弘智在内的其他从犯全部斩于西市,籍没其家。于是便召集了不少狐朋狗友去西市“观礼。”打算好好地羞辱阴弘智一番,结果没想到却反被阴弘智奚落了半天,说什么他堂堂东突厥王族,一代天骄始毕可汗之子,既然沦落到大唐当一个小小的中郎将,连阴弘智一个外人都替他丢脸。
阿史那结社率差点被气昏过去。一脸阴沉地看完阴弘智他们被处斩。就怒气冲冲地出了西市,结果不小心却被柴令武给撞得摔了出去。想起刚才阴弘智的奚落,满腔的怒火登时就如火山喷般泄了出来。
与尉迟宝琳、程处弼合称“长安三鹰。”横行长安城多年的柴令武哪会想到有人敢对他不敬,就算那次在福临楼被赵节给砸了个脑袋开瓢。最后也是门下侍中杨师道亲自赔礼道歉,他才作罢的。
本来就因为无缘无故地被皇帝舅舅关进大理寺的大狱里好几天而心里憋着一团火没地方泄,被李泰接出来后回家沐浴一番,结果却被其兄柴哲威给奚落了一顿,柴令武心里更是恨得牙痒痒。不就是看到父亲快不行了,马上就能袭爵了,所以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吗?心里暗暗誓,等他日魏王表兄登基,一定耍让柴哲威跪在他脚下求饶不可。
眼不见心不烦,便出门到魏王府上喝了几杯酒,跟李泰一起憧憬一番以后李泰登基后的生活。从刚才两仪殿的勾骂中李泰也知道这次柴令武的牢狱之灾乃是他父皇想要敲打他一下,所以也好好地安慰了柴令武一番。感觉时间已经不早了,柴令武才准备回家,醉醺醺地走路。结果网刚出了延康坊没多久就被人给撞了一下。原本柴令武还想刚刚才从大理丰出来不愿再惹出什么事端,却没想到那个被他撞到在地的人一爬起来就一记老拳向他砸来。被柴令武甩在身后的那几个家幢同样没想到在长安城里竟然有人敢对他们家小郎君无礼,不过马上也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将柴令武护在身后。
柴令武登时就被打懵了,在长安城里什么时候有人敢挑衅自己,那憋了几天的怒火也登时就涌上心头。虽然柴令武为人也是飞扬跋扈,不过从小就在其父柴绍的严格教导下。武艺自然不是阿史那结社率那种突厥纨绔可以比的,至于阿史那结社率结交的那些地痞流氓就更不是祯国公柴绍亲自练出来的家幢的对手,只是阿史那结社率带的地痞流氓人数较多,使得阿史那结社率那一方也没有多少吃亏。
酒劲已经消退了不少的柴令武顿时就有些着急,不多时便看到了可能是周围哪斤小坊的武侯铺卫士闻讯赶来,心里大喜,虽然西市附近的武侯铺不属于魏王殿下的左武候府。但是右武候府的卫士也同样不敢得罪他柴令武。正准备表明身份,让那些右武候府的卫士把这群地痞流氓给拉到附近的武侯铺里好好教一顿,却没想到那些右武候府卫上竟然和这些地痞流氓是一伙的。狠狠地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柴令武仔细一看,这才现原来刚才被他撞倒之人乃是右武候中郎将阿史那结社率,只是因为脸上多了一条清晰的伤痕,再加上他刚才一直是醉眼迷蒙的,一时间并没有怎么注意。匹联沾社率在长安城里同样没有什么好名声,柴令武早就听稽阿史那结社率自从其兄突利可汗死后就无人管教,胡作非为,欺男霸女,成天与地痞流氓为伍,能当上右武候中郎将也是因为皇帝舅舅念着当初突利可汗率先降唐的情,也为了安抚那些降唐的突厥人。也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些右武候府卫士会和那些地痞流氓是一伙的,敢情是阿史那结社率的下属。
由于这些右武候府卫士的加入,本在伯仲之间的柴令武一方当然很快就支持不住了,只好蜷着身子保护住自己。一边挨着打,一边在心里暗思他和阿史那结社率这个整日游手好闲的突厥纨绔之间好像没有什么矛盾吧,虽然听说李承乾和阿史那思摩有些亲近,但阿史那思摩也不是平庸之辈,身为降将的他应该不会参与到储君之争去。不过阿史那结社率素来不学无术,那就说不准了,李承乾一直就眼红魏王表兄领左武候大将军一职,对右武候府更是垂涎三尺,拉拢阿史那结社率这个右武候中郎将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阿史那结社率投靠了李承乾的话,那要报复他就要从长计议了,也许扳到李承乾,阿史那结社率就是其中一个突破口。
正当柴令武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到一个稚嫩而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冒着头上被打的危险伸头一看,竟然是晋王李治。不过看到李治被人给摔了出去后,柴令武却并没有出声,心里暗暗祈祷,最好阿史那结社率把李治打得越惨越好,那就算皇帝舅舅再念旧,再顾念朝中其他突厥降将的想法,也不可能再饶过阿史那结社率了。只可惜天不遂人愿,阿史那结社率很快就知道了李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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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结社率,这是怎么回事?”李元婴冷着脸道。虽然李元婴并不认识眼前这个脸上斜着一道醒目伤疤,满脸络腮胡子的华服男子,但是听到柴令武对他的称呼后也马上就反应过来他是谁了。前几天追饵李佑能够如此顺利,阿史那结社率也是功不可没,想来他脸上那道斜疤应该就走出自咎君馍的手笔了。
不过他也没想到敢和柴令武作对的人竟然是阿史那结社率这个突厥降将,难道他也是李承乾的人?
李元婴心里不由有些迷惑,阿史那结社率作为一个突厥降将,应该不可能加入到夺嫡之争去吧?不过若非东宫之人,怎敢和柴令武当街打了起来!
别看阿史那结社率无知者无畏,否加上刚才被阴弘智给气昏了头,在柴令武面前敢如此嚣张,但是面对滕王李元婴,那就不一样了。
虽然早就听说过前御史大夫韦挺和前右卫将军薛万彻都是因为得罪了滕王殿下而一个被外放为岭南的象州刺史,一个更是被除名流放,但是那些都只是听说而已,而今天西市阴弘智他们的处斩却是直观的。虽然阿史那结社率刚才一直在自吹自擂阴弘智、燕氏兄弟等人,乃至齐王李佑之死是因为鞭打了他,但那也只走过过嘴瘾而已,他早就从阿史那思摩口中得知齐王李佑之死乃是因为他招募刺客企图行刺滕王殿下。倘若只是因为他一个突厥降将,恐怕李佑最多也就被圣人申斥几句罢了。
可惜阿史那结社率并不知道其实导致李裙被赐死的真正原因是李佑企图勾结吐蕃谋朝篡个,纵然是他的亲生儿子,李世民也绝不会容许李站继续活下去。要是被阿史那结社率的知了内情,以他那无知无畏的性格,估计也不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对李元婴如此畏惧。
听到李元婴问,阿史那结社率尴尬地笑笑,心里琢磨着虽然柴令武是魏王李泰的心腹,而李泰又与滕王殿下不和已久,不过那柴令武毕竟是滕王殿下的外甥。即使滕王殿下再不待见柴令武,但柴令武被他的人打了,恐怕滕王殿下这个做舅舅的也不见得乐意吧。
于是心里也就打定了主意,出乎意料地恭恭敬敬跪在李元婴的面前。也不辩解刚才谁打谁,避开那个话题,谄媚地恭维道:“结社率脸上这伤疤多半是留下来了,今日在家中听闻几天前那个鞭打结社率的贼子咎君馍已经被殿下给一箭射死了,结社率欣喜若狂,本要斋戒沐浴后亲自到滕王府登门答谢滕王殿下之恩。没想到竟然能够路遇滕王殿下。真乃结社率之幸也!”微微顿了顿。又对李元婴拜了拜,接着道:“结社率在此多谢滕王殿下为结社率报仇雪恨,今后只要殿下话,或者派人告知结社率一声,结社率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元婴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是趾高气昂的阿史那结社率竟然对他又跪又磕头的,不由狐疑地看了看身旁的李孝逸,难道这位真是始毕可汗之子,突利可汗之弟吗?李元婴自问和阿史那忠交情不浅。却怎么也看不出跪在他面前的这个阿史那结社率跟豪气干云的阿史那忠有哪点相似之处。
李孝逸附耳小声道:“二十二郎可曾听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句话吗?更何况是一个大部落!”
李元婴点点头,他还以为突厥人各个都是像阿史那忠那样豪杰呢,没想到也有如此谄媚之人。不过今日之事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元婴想了想也就没有再斥责什么,将阿史那结社率搀扶起来,摇头道:“阿史那将军快快请起,某只是皇命在身,那咎君馍负隅顽抗,企图逃跑,所以某才不得不箭将其射杀,可当不得将军如此大礼!”
“早就听闻滕王殿下箭术独步天下,果真不假!”阿史那结社率稍松一口气,好像李元婴并没有怎么生气,也就随之站了起来。心里暗道。也是,那柴令武是魏王李泰的人。而滕王殿下和魏王又水火不容,虽然滕王殿下可能会因为在他眼皮底下把他外甥打了而有些脸上无光,但说不定心里也有可能在幸灾乐祸。刚才从远处走来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恐怕也是做给边上的晋王殿下看的吧。”
从雍县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师的程处弼正准备回右卫公癣复命,却突然看到前面围着一拨人,其中好像还有滕王殿下,薛将军他们的身影,立玄就勒住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喘着粗气扯着嗓门大声道:“滕王殿下。处弼刚才还以为是看错人了呢。原来真的是您啊!不知齐王砧他们圣人是怎么处置的?”
不过挤进来后瞥见柴令武一副猪头的
开沾在那里。程外弼那满脸的笑容古赏就僵在了脸卜。难口旧施问道:“你,你不会是柴二郎吧同为昔日的“长安三鹰”之一,柴家那几个跟着柴令武的家幢程处弼也认识,自然是不会错了,登时大怒。睁圆环眼,咬碎钢牙,看到阿史那结社率面有怯色,一把就揪住他的头,将其拉近身来,大喝道:“阿史那结社率,如果程某没料错的话。应该就是你这斤,贼子吧!”
虽然阿史那结社率带来的那些地痞流氓看到程处弼那凶恶的模样,大部分都作了鸟兽散,还留在原地的也是因为双脚颤走不动路,噤若寒蝉,但是那些右武候府卫士看到自己的中郎将被程处弼揪住后,就立刻拔出腰间的障刀,其中那个卫官将手中的障刀对准程处弼,冷声叱道:“放下阿史那将军”。
柴令武看到那些右武候府卫士竟然把刀都拔出来了,微微一愕,随即心里更是大喜,最好是让程处弼和阿史那结社率再打起来,不过他却依旧闷声不说话。现在的他酒劲已经完全消退了,心里清楚得知道他刚刚才从大理寺的大牢里放出来,可不能再惹事了,不管自己有理没理。闹到皇帝舅舅那里去只会给皇帝舅舅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还会连累到魏王表兄。所以这回的事情要不就当是自己栽了,就这么算了,等到以后再想办法报复阿史那结社率,要不就将其闹大,但不能把自己也牵扯进去,没想到还真就盼来了程处弼那莽夫。
不过李元婴自然不会让他们再动起手来,顿时就沉下脸来,冷声道:“全都给孤住手!你们想要干什么。在朱荐门附近械斗吗?。
“滕王殿下,您看这个阿史那结社率把柴二郎都打成什么样子了?。程处弼见李元婴怒,也只好先放了阿史那结社率小声嘟囔道。
阿史那结社率也仿佛在鬼门关走一遭般,见他的手下都把刀给拔出来了,更是面无人色,低吼道:“干什么?快点把刀都给某收回去!”接着赔笑地看着李元婴。
李元婴朝程处弼摇摇头,接着对阿史那结社率道:“既然阿史那将军前几夭被咎君读抽了一鞭,脸上的伤还没有疮愈,那还是先回府养伤去吧,其他人也都回各自的武侯铺去,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谁也不要追究什么!”
“滕王殿下!”程处弼还要说什么。李元婴铁青着脸冷声道:“怎么。连孤的话都不听了!”
“这个程处弼看了看旁边的柴令武,虽然好奇柴令武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难道是被打傻了不成?但是就这么放过阿史那结社率他也不会甘心,心里暗暗记得,等过几天再找那个阿史那结社率算账。
而阿史那结社率,那个几个右武候府卫士,以及因为双腿颤而没法逃跑的剩下那几个地痞流氓顿时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就四散去了。那个一把将李治给摔出去的青年卫官更是长松了一口气,心里对李元婴更是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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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结社率他们离去后,李元婴不由诧道:“三郎,你不是去了雍县把李大将军的关移送到歧州刺史衙门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程处弼心里对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阿史那结社率还有些不忿,郁闷地说道:“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雍县和陈仓不过一步之遥,处弼到雍县去送信,然后直接回京师来,哪需要花什么时间啊!处弼还是先回右卫公解去找大将军复命吧”。
李元婴见程处弼心有埋怨,微笑道:“既然关移已经送到了,那复命的事情先不急,三郎这一路上也辛苦了,不如随某和稚奴一起去福临楼喝几盅吧!某也知道三郎心里不想就这么放过阿史那结社率,到了福临楼,某再跟三郎解释解释”。
程处弼连忙拱手道:“殿下言重了,处弼不敢!福临楼,那敢情好!”转而对柴令武又道:“柴二郎,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福临楼聚聚吧。自从某补为右卫亲卫以来,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了!”
李元婴也道:“二郎可愿同往?”
柴令武网刊才在魏王府喝完酒回来。本要拒绝,不过想想如果现在就这么鼻青脸肿的回去,还不定被那个柴哲威怎么奚落呢。
虽然魏王表兄和滕王耸舅不和。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滕王舅舅的外甥,也没有什么好尴尬地,于是便欣然应道:“滕王舅舅江南归来,甥儿自当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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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和晋王突然出现在福临楼门口,自然也忙坏了苏里多和柳三,入席后,心里本就藏不住话的程处弼立刻就问道:“滕王殿下,那阿史那结社率整日就与地痞流氓为伍。根本就不成气候,没想到今天却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对柴二郎大打出手,奇怪!不过殿下,您刚才怎么就这么放过了他们,您没看柴二郎都被打成什么模样了!”接着又直言不讳地说道:“柴二郎也是,连一个阿史那结社率就把你给打成这样了。真丢我们“长安三鹰,的脸面!”
“嗤”正让其中一个家幢给他的伤口上敷药的柴令武不由疼叫了一声,咧着嘴道:“三郎,你可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平常某能不是那废物的对手?还不是因为刚才某就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哪想到有人敢为难于某,不过即使他们人数众多,某和手下几个儿郎也不弱他们。怎料到那阿史那结社率竟然把附近武侯铺的卫士给叫了过来,某这才栽了!”
李元婴抿了一口酒,也回道:“二郎,虽然你和魏皇侄要好,不过你我也是甥舅,在二郎面前,某这个做舅舅的也就直言不讳了。刚才程三郎也说了,那个阿史那结社率怎备就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二郎大打出手?那某就问了,在这长安城里,敢当街殴打旗国公家的二郎君的人不多吧?”
程处弼撇撇嘴道:“滕王殿下这话说的,这么些年来,能让柴二郎吃这么大亏的,也就赵节那竖子了!”突然一怔小声道:“滕王殿下是说那个阿史那结社率是
李元婴颌道:“太子向来与右武候府亲近,确实有一定的可能,三郎还不知道吧,李佑片刻前已经被赐死内侍省,废为庶人了,所以这几日皇兄的心情可想而知。如果今天事情要是闹得大些,闹到皇兄面前去,别说你程处弼,还有你柴令武,恐怕太子和魏皇侄也都讨不得好去,甚至连某和椎奴也有可能被波及到!”
第一百七十章密谋
“死有余辜”。程处弼当日也在陈仓县城。所以对李伪比叨,并没有多少意外,接着抱拳道:“刚才是处弼莽撞了,请滕王殿下恕罪!”
“不碍事,你和柴二郎多年的交情,看到柴二郎被打,如果无动于衷,那就不是你程三郎了!不过以后行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李元婴微笑道。
程处弼点头道:“殿下教诲,处弼谨记在心!”
柴令武吃惊地看着程处弼,貌似这家伙在卢国公程知节面前都没有这么乖巧吧!摇摇头迟疑道:“刚才在和阿史那结社率的冲突中,某也隐约听到他说齐王表兄已经被皇帝舅舅给赐死内侍省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李孝逸不屑地说道:“柴二郎不知道吧,那李佑招募刺客行刺滕王殿下不算,事情败露后还企图叛逃吐蕃。借兵谋朝篡位,真是丢尽了李唐皇室的脸面!”
李治也惋惜地叹道:“真没想到齐皇兄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
柴令武微微一怔,随即释然。他就想即便李佑行刺滕王舅舅,被爵罢官就已经是很严重的处罚了,没想到结果却是被皇帝舅舅赐死,原来是因为如此。
要说席中这些人中,最恨阿史那结社率的,除了被打成猪头的柴令武以外,恐怕就要属上官仪了。那个阿史那结社率自己被破相了不算。竟然还想要破他的相,上官仪心里面越想越不忿,本来还以为能让程处弼好好教一下那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却没想到最后被滕王李元婴给阻止了下来。虽然上官仪也觉的李元婴的顾虑很有道理,但是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去。于是拱手道:“虽然滕王殿下顾虑得是,但那阿史那结社率别说柴二郎,就连晋王殿下都不放在眼里,差点就把晋王殿下给弄伤了,要是就这样放过阿史那结社率,仪还是有些不甘心!”
李元婴也关切地问道:“雏奴,你才才没有被摔伤吧?”
李治微笑地摇摇叉道:“谢小皇叔关心,椎奴不碍事的!那个右武候荐的卫官也只是不知道雅奴的身份而已,没看他后来那面无人色的样子!”
不过柴令武心里那本来已经藏起来的怒火又再次被上官仪给勾了起来。冷声道:“晋王表弟此言差矣,没看后来那个不知死活的卫官还敢对程三郎拔刀相向吗?阿史那结社率,一个突厥降将而已,等过些日子齐王表兄的事情在皇帝舅舅心中散去后,某再去找他算账!”
程处弼皱眉道:“柴二郎,那再史那结社率很可能是东宫的人,你还是小心一点!”
李元婴也说道:“某刚才在宫里听张内侍说,柴二郎也是刚刚才从大理寺出来吧。要是再惹得皇兄怒。那就不好了”。
柴令武抱拳道:“多谢滕王舅舅提醒,令武不会莽撞行事的!其实那个阿史那结社率在皇帝舅舅眼中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要对付他还是容易得很。令武曾经听家父提起过。当年突利可汗还在世的时候。见阿史那结社率成天胡作非为,也曾对其多次斥过,不过也许是因为被突利可汗管教的次数多了,引起阿史那结社率的不快,那家伙竟然上疏皇帝舅舅,诬告其兄突利可汗谋反。
只可惜阿史那结社率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编个瞎话都破绽百出,岂能骗得了皇帝舅舅。想必连阿史那思摩都是怀化郡王,阿史那结社率的侄子阿史那贺逻鹘还是北平郡王,而阿史那结社率自己却只是一斤小四品中郎将,就是因为如此了。”
“阿史那结社率曾经诬告过突利可汗谋反?。李元婴惊讶地反问道。
“滕王舅舅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柴令武颌道:“不过确实如此,可能是考虑到东突厥新降,所以阿史那结社率的奏疏只是留中不下。并没有治他的罪。这也算是朝中的一个秘闻了,当初家父之所以知道这件事那也是因为家父当时是攻灭东突厥的副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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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仪、柴令武心有忿恨,而在李元婴面前装了半天的孙子才回到家中的阿史那结社率心里的怒火就更不用说了。从几天前被齐王李估羞辱,一鞭破了相,到今天柴令武、晋王李治、滕王李元婴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这几个人里面,不是李世民的弟弟,就是李世民的儿子、外甥,到后来,连程处弼都敢欺负到他的头上去。想起刚才在西市的刑场上,阴;”羞辱他的那此话。心里房间里能砸的东西仓都炮内旧砸了。
刚才在程处弼和阿史那结社率拔刀相向的时候,那群平日里围着阿史那结社率转的地痞流氓基本上都作了乌兽散,不过其中有两个因为两腿酸,走不动路,所以留了下来。而阿史那结社率却以为他们是忠心耿耿,心里大喜,所以这两个小地痞也第一次被阿史那结社率请进了内毛
看到阿史那结社率怒火中烧。其中一个叫高鸿波的小地痞谄媚地说道:“将军!刚才那阴弘智说的有道理啊,您是谁,一代天骄始毕可汗之子,如果不是因为东突厥被大唐给灭了,那现在将军在草原上,即使当不成可汗,当今特勤、叶护什么的。也比在大唐当今中郎将,处处受人脸色来得快活啊!”
阿史那结社率听罢怒气更甚,一把就将那个小地痞给拎了起来,横眉冷道:“怎么,阴弘智奚落老子,柴令武奚落老子,现在连你小子也敢奚落老子吗?”
“不敢,不敢!”高鸿波被阿史那结社率这么一吓,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别看阿史那结社率在李元婴他们面前如丧家之犬般,不过以他负责京师巡警的右武候中郎将的身份,即便弄死他们这些小地痞也算不得什么事情。慌忙继续道:“将军!小人的意思是说,将军的族人众多,与其在长安城受气,还不如回到大草原里逍遥自在,到那时将军可就是大汗了!也许用不了几年。就能重现当年始毕可汗的荣光了!”
另外一个小地痞贾修全也连连点头道:“就是,将军与其在这里受人脸色,还不如反出大唐,重新建起一个东突厥汗国来!”
“东突厥汗国”可汗”阿史那结社率也停止了摔东西,拎着高鸿波的那只手也渐渐松开,脑袋里回想着少年时候见到的领利可汗,以及他哥哥突利可汗的权势,不由吞了一下口水,只是迟疑道:“建国又如何?如今大唐兵强马壮,当年的东突厥何等强大,却也不是大唐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就算老子回到草原,说不定没几天就被重新抓回长安城来了!不成,不成!”
高鸿波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阿史那结社率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阿史那结社率顿时脸色大变。倒吸一口凉气道:“你,你,”你想让老子去刺杀圣人!”
“将军小声小心隔墙有耳!”高鸿波心里一紧,也不管什么不敬。立刻就把阿史那结社率的嘴巴给捂住,这话要是泄露出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而贾修全也被高鸿波的建议给吓住了,恐惧道:“高鸿波,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刺杀圣人,你不要命了,某还要命呢!”
高鸿波不屑地看了贾修全一眼。冷声道:“某虽然混迹币井,但也听人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汉朝的大将军樊哈早年还是以屠狗为业,只要我们辅佐将军完成大业,那我们不也就成了樊除那般的人物,荣华富贵不说,还能青史留名!再说,将军乃是右武候中郎将,只要将军能够召集尽可能多的当年旧部,混入右武候府中,要想出其不意地刺杀圣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圣人一死,太子想登基。其他诸王恐怕也不会答应,到时候大唐哪里还管得到已经回到大草原上的将军。就算最后大唐平定了内乱,要想重新对付将军恐怕也要几年的时间,到时候将军已经经过了几年的生息,再加上天时地利。对大唐应该也有一战之力了!”
阿史那结社率眼睛大亮,拍手叫好。不由赞道:“高鸿波,没想到你小子在老子身边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的,还有如此聪明的脑袋瓜子。不错,不错!若是日后老子建起了汗国,你就是老子的左贤王!”
“谢可汗恩典!”高鸿波连忙跪下道。
不过贾修全在一旁却还是惊恐不安。迟疑道:“将军小人还是觉的是不是太冲动了!”
阿史那结社率立玄就沉下脸来,怒道:“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某可汗”。
看到贾修全也向高鸿波那样对他行了个突厥的跪有,口呼可汗,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又面有难色地对高鸿波说道:“只是老子虽然是始毕可汗之子,但老子的那些族人却大多都是听老子那个该死的侄子的!”
明夭补九千,
第一百七十一章魑魅魍魉
加尚鸿波闻言诧道:“可汗乃是始毕可汗之子,虽然如今览八旧。北平郡王阿史那贺逻鹘的地位要比可汗高得多,但他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难道在可汗族人里的威望还要胜过可汗?”
阿史那结社率眼中闪过一丝忿恨。轻蔑地说道:“那小崽子能有什么本事,不过族中人大多都还对阿史那什钵毖念念不忘罢了!哼,当年如果不是阿史那什钵芯那头白眼狼抛弃了祖先的荣耀,率先降唐,堂堂东突厥汗国怎么可能就那么土崩瓦解了!”
“阿史那什钵芯?”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贾修全不由狐疑道。
高鸿波轻声解释道:“阿史那什钵茁就是可汗之兄突利可汗的本名!”接着摸了摸下巴,沉声道:“没想到突利可汗死去多年,在可汗族里还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既然如此,那可汗何不也把阿史那贺逻鹘给拉拢过来呢?”
“拉拢贺逻鹘?高鸿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史那结社率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冷声道:“你是想让老子把可汗之个拱手相让吗?”
高鸿波阴驮一笑,腆着脸道:“可汗误会小人了,可汗您想,阿史那贺逻鹘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就算可汗许诺拥立他为可汗,等真正回到草原之后,难道他还能逃得过可汗的手掌心吗?嘿嘿,可汗岂不闻当年高祖大武皇帝初进长安城时曾拥立隋烁帝之孙代王杨俏为帝!而且,把阿史那贺逻鹘顶在前面。即使行刺失败,就把一切罪责全都推到阿史那贺逻鹘的头上去,北平郡王谋反,与可汗何干!”
“不错,不错!那些族人既然对阿史那什钵臣一直念念不忘,那老子就拥立贺逻鹘为可汗又何妨!高卿真乃吾之子房也!”想要兴奋处。阿史那结社率也不禁开怀大笑起来。
不过贾修全却在旁边泼了一盆冷水。迟疑道:“可汗,阿史那贺逻鹘从小就在大唐长大,而且身上还有着北平郡王的爵位,即使可汗以可汗之位作为诱饵,恐怕也不一定能让他反叛大唐。若是他不念叔侄之谊。将此事被他给泄露出去,那我们的身家性命可就难保了,所以小人以为这件事情可汗最好还是慎之又慎!”
阿史那结社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不由怒叱道:“这也不成,那又不行,那你们说老子现在该怎么办?”
高鸿波摇摇头道:“虽然修全的话有几分道理,不过可汗不必担忧小人有一计,能让阿史那贺逻鹘立丐就与可汗同仇敌忾,恐怕到时候即使可汗不说,阿史那贺逻鹘也要将圣人除之而后快了!”
“那就快点给老子吐出来,老子可没有你们唐人那么好的耐性!”阿史那结社率寒着脸说道。
小人该死,请可汗恕罪!”高鸿波也见惯了阿史那结社率的喜怒无常,连忙跪下道:“可汗,难道您不觉得昔日突利可汗的死有些蹊跷吗?”
“蹊跷?”阿史那结社率愣了愣。狐疑道:“高卿,你是说阿史那什钵芯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
高鸿波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表情,微笑道:“可汗,您是阿史那贺逻鹘之叔,突利可汗到底是怎么死的。那还不是决定在您的口中吗?呵呵。可汗认为阿史那贺逻鹘听到后还会无动于衷吗?”
阿史那结社率顿时想起了那件让他至今有时候晚上还会做恶梦的往事。轻轻地点了点头,捋须笑道:“高卿之策果然妙哉!”
“不过可汗,此事宜早不宜晚,若是等阿史那贺逻鹘再长大些,有那些族人的拥护,到时候恐怕可汗要想再控制他就有些困难了!”高鸿波再次建言道。
阿史那结社率收起笑容,正色道:“高卿所言甚是,某这就去贺逻鹘的府第走一趟!哼,李元婴、李治、柴令武,当年阿史那咄芯能让李世民接受渭水之耻,他日老子阿史那结社率也能让你们全都跪伏在老子面前磕头求饶!”
※※
“大王,阿史那将军来访!”正在后院小校场上练习骑射的阿史那贺逻鹘突然听到家幢前来通报,便从马上跳了下来,接过侍女递过来联汗巾擦了擦,皱眉道:“阿史那将军,哪个阿史那将军?”
家憧连忙回道:“禀大王,就是右武候中郎将阿史那结社率!”
“是他!”阿史那贺逻鹘不由一愣。他对这个自降身份,成天混迹在鸡鸣狗盗之辈中间的亲叔叔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奇道:“这可真是稀客啊,他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到某这里来了,听说他前几日被齐王佑的人给抽了一鞭,还让阿史那思摩到天可汗那边去告状,真是丢尽了我们阿史那家族的脸面,这才几天,那伤应该还没有好利索吧,就又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个仆就不知道了,不过阿史那将军的脸上确实有一道清晰的疤痕!”
阿史那贺逻鹘摆摆手道:“算了。你把他带到校场里来吧!”接着又重新跃上马鞍。
那家幢领命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就把阿史那结社率给带到小校场来。大声道:“大王,阿史那将军已经到了!”
听到那个家憧称呼阿史那贺逻鹘为“大王”阿史那结社率的心里面又不平衡了,不就是因为是阿史那什钵毖那个白眼狼的儿子吗?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阿史那结社率将心里的嫉妒深深藏起,堆起一脸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微笑道:“几个月不见,贺逻鹘的骑射之术更加精湛了,别说叔父,就是你父汗当年你这么大的时候,恐怕也没有如此精湛的箭术吧!真不愧为我们阿史那家族的子孙!”
阿史那贺逻鹘拍马跑了过来。听到阿史那结社率的恭维,心里面更是鄙夷,就凭你也配跟某父汗相提并论?到了阿史那结社率的面前后,并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拱手道:“叔父过奖了,贺逻鹘岂敢与叔父。与父汗比肩!”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表情却没有半点谦恭。
阿史那结社率脸皮不由一抽。这小崽子见到他这个叔叔竟敢不下马!不过想起刚才谋划的大事,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这些帐以后再算,仰着头谄笑道:“贺逻鹘过谦了,只可惜你现在只能在这个小校场上练习骑射,若是他日能回到大草原去,叔父相信贺逻鹘的骑射之术肯定会一日千里的!”
“大草原?”阿史那贺逻鹘微微一怔,看着北方有些向往地说道:“当年侄儿随父汗归唐,年纪尚幼。这大草原是什么样子侄儿也都已经忘记了!”
“才吏那结社率古刻就板起脸用斥道!“身为阿史那家族侥月川,岂能忘记了我们的大草原!”
阿史那贺逻鹘又是一愣,这都哪跟哪啊?心里面也感觉今天他这斤小不学无术的叔叔好像有些奇怪。目光落在阿史那结社率脸上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上,心说难道是前几天被齐王佑的人给一鞭打傻了?狐疑道:“叔父今天突然造访侄儿这里,应该不只是来看望侄儿的吧?”
阿史那结社率也知道这小校场上人多嘴杂的,刺杀李世民这种事情可不能存这里商量,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道:“这个,”叔父今天来找贺逻鹘,确实是有事相求。不过”不过”
阿史那贺逻鹘见阿史那结社率支支吾吾的,还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是想向他借钱?摇摇头跳下马来,将缰绳抛给旁边一个家憧,和煦地说道:“在侄儿这里,叔父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讲的!要不叔父就随侄儿去书房吧!”然后让家幢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扰。
阿史那结社率等的就是这个。跟贺逻鹘一起走进书房后,他立马就把房门关得紧紧的,然后把贺逻鹘给拉到书房的最里间。
阿史那贺逻鹘不由皱眉道:“叔父,何事如此小心谨慎?”
阿夹那结社率这时也恢复了从容,淡淡一笑,压低嗓子说道:“贺逻鹘,刚才在校场上叔父的话只是说了一半,我们阿史那家族乃是突厥王族,虽然你在大唐也被册封为北平郡王,但是离了大草原,我们就是那无根的飘萍,只能随波逐流,毫无反抗之力!”
“叔父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史那贺逻鹘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冷声道:“难道叔父还想谋反不成!”
阿史那结社率回想着刚才在家里高鸿波教给他的那些话,也不着急。微笑道:“难道贺逻鹘就不想回到大草原,我们的故乡去吗?还是长安城的繁华让你乐不思蜀了!”
阿史那贺逻鹘的目光再次落在阿史那结社率脸上的那道伤疤上,心里顿时就有了一丝明悟,他这叔父入唐也有多年了,怎么今天突然生起想要谋反的念头,恐怕症结就在他脸上的这道伤疤上吧。叹息道:“叔父,侄儿也知道前几天齐王佑让叔父受委屈了,但是天可汗不是已经让李大亮和阿史那忠他们去追辑齐王裙了吗?想来天可汗应该会为叔父做主的!”
阿史那结社率不由摸了摸脸上的伤痕,装作不屑地说道:“贺逻鹘难道以为叔父是因为这道疤痕才鼓动你反出大唐的吗?”
“难道不是吗?侄儿若是厌倦了长安,耍回到大草原去,只需上疏给天可汗就行了,又何必要谋反,当年天可汗也曾准许父汗他遣率部落还蕃!”阿史那贺逻鹘反问道。心里也在琢磨着该怎么打消阿史那结社率心里面的反意,毕竟阿史那结社率是他的亲叔叔,如果阿史那结社率真的自不量力地谋反,势必也会牵连到他。
阿史那结社率嘲讽道:“贺逻鹘还不知道吧,齐王砧已经被李世民给赐死内侍省了,叔父又何必为了一个死人而谋反,叔父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啊!没错,当年东突厥新降,李世民确实曾经准许兄长遣率部落还蕃,可是没有多久兄长就被李世民给诏令入朝,而且网刚到了并州,就不明不白地病逝了!”
“什么叫不明不白?”阿史那贺逻鹘立刻就站起来,一脸惊骇地问道。
阿史那结社率冷笑道:“当年兄长被李世民诏令入朝,行到并州的时候水土不服而停了下来,李世民却假惺惺地从长安派来一个御医为兄长诊治,结果那个御医一到,兄长就病逝了,难道贺逻鹘不觉得这里面很蹊跷吗?”
阿史那贺逻鹘呆了一呆,喃喃道:“这些事情侄儿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人说起过?”
阿史那结社率对贺逻鹘现在的反应当然是满意得很,摇摇头道:“其实当年叔父以及其他族人也都没有怀疑什么,否则这件事情叔父也不会直到今天才对你说出来。可是就在昨天,叔父从一斤小当年供职中书省的小吏口中得知,就在兄长被李世民诏令入朝前,李世民曾经收到过一份弹劾兄长谋反的奏疏。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叔父一下子就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情,结合二者,这才的出一个惊骇的结论,当初你父汗恐怕不是死于水土不服,而是李世民的谋害!”
其实这话阿史那结社率说的就有些真真假假了,弹劾突利可汗谋反的奏疏当然有,而且写这份奏疏的人就是他自己,不过那个中书省的小吏。就是他瞎编的了。阿史那结社率也不怕阿史那贺逻鹘的调查,中书省仅中书舍人下面的小吏就有令史二十五人、书令史五十人、传制十人、亭长十八人、修补敕匠五十人,阿史那贺逻鹘要想调查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至于突利可汗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其实当年也有人怀疑过,毕竟突利可汗本是东突厥小可汗,身份并不一般,而且死的时候年仅二十九岁,不过东突厥早就灰飞烟灭了,就算有人心里怀疑,也不敢在明面上有所质疑,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渐渐被人忘却了。
“这,,这,”突利可汗死后。阿史那贺逻鹘继承北平郡王的爵位被安顿在长安城的时候也才刚网懂事,这么多年来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唐子民,一朝却听到其实他父亲就是死在大唐皇帝的手中,仿佛心中的信仰一下子就崩塌了一样,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
阿史那结社率心里暗笑,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悲戚的模样,哀叹道:“贺逻鹘,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叔父要劝你反出大唐了吧,只有我们到了大草原上,你父汗的血海深仇才能得报!”
“耳是,可是”
“还可是什么!”阿史那结社率粗暴地打断了阿史那贺逻鹘的说话,冷声道:“现在你都已经知道了你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还犹豫什么?身为阿史那家族的子孙,如此优柔寡断岂能成得了大事!莫非你这个不肖子孙还舍不得头上这个“北平郡王,的爵位?”
“不是”阿史那贺逻鹘正要反驳又马上被阿史那结社率给打断了。不过这回声音却缓和了一些:“到了大草原上,你就是堂堂的东突厥可汗,难道我们东突厥的可汗还在乎李世民册封的什么北平郡王吗?哼。当年李渊在晋阳起兵,如果不是刘文静游说你祖父始毕可汗,让我们东突厥支持话。恐怕李渊连黄河都讨不去只要你能恢复当年始“的荣光。那我们也照样可以册封李世民为南平郡王!不,要把李世民抓回牙帐去,像当年他抓了阿史那咄芯那样。让李世民给我们叔侄献舞!”
阿史那贺逻鹘被一番抢白后苦笑道:“叔父,刚刚听到叔父说起父汗之死可能与天可汗有关后,侄儿确实也是怒火填膺,但是冷静下来想想。侄儿除了父仇以外,还需要为族人们着想,如果我们反出大唐,即使能够过了李世绩那一关,回到大草原,到时候如何应对大唐,应对天可汗的怒火,难道叔父要让这些族人们白白送死吗?当年东突厥号称控弦百万,投鞭断流,尚且不是大唐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而且叔父也莫忘记了,在漠北还有薛延陀、回讫等铁勒十部虎视眈眈!”
“薛延陀、九姓铁勒”刚才在自己家里的时候,阿史那结社率确实没有考虑到这几大势力的存在。自从东突厥汗国灭亡之后,薛延陀已经成为漠北草原上的新主人了。不过想起少年时薛延陀部领乙失夷男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随即不屑道:“铁勒十部并不足为虑!”
“那大唐呢?叔父入唐多年。也当了这么多年的中郎好了,不会也认为大唐亦不足为虑吧?”阿史那贺逻鹘心里也不认为薛延陀、回讫等铁勒十都有多强,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罢了,但是对大唐。却是深深地恐惧。
阿史那结社率微笑道:“这个贺逻鹘放心好了,如无万全之策,叔父只会把你父汗的秘密烂在心中,怎会让你和族人们白白牺牲呢?”
“搀?”阿史那贺逻鹘狐疑道:“叔父有万全之策?”
阿史那结社率看到阿史那贺逻鹘那不相信的眼神也不动怒,缓缓道:“不错,贺逻鹘,虽然当年你年纪尚幼,不过这些年来你也应该听说过当年我们强极一时的东突厥汗国是怎么顷刻间分崩离析的吧?”
阿史那贺逻鹘闻言一愣,长叹道:“祸起萧墙,虽然有天灾、铁勒十部反叛以及大唐的强大实力等诸多因素存在,但是若非当初阿史那社尔堂叔率众西走,而父汗又与领利可汗互相争斗,使得国力耗尽的话。东突屁汗国即使最终还是覆灭也不会像当年那么的容易!”说到这里。阿史那贺逻鹘狐疑道:“叔父是也想挑起大唐的内乱?不过有天可汗在,谈何容易!”
阿史那结社率冷笑道:“贺逻鹘说的不错,只要李世民一天在世,大唐就不会乱,但是如果李世民死了呢?嘿嘿,太子李承乾一直对右武候府垂涎三尺,想要将阿史那思摩收为己用,不过阿史那思摩岂是傻瓜。一个突厥降将,怎敢牵扯进夺嫡的漩涡中。但是李承乾和阿史那思摩比较亲近却是朝野上下所共知的,本来李世民一死,得利最大的就是太子李承乾,所以他的嫌疑也是最大。当年函谷道李世民被刺杀回来后立马就把杜正伦给贬到岭南去就是这个道理。
而叔父是右武候中郎将,又和阿史那思摩一样同为突厥人,如此一来。朝野上下肯定会怀疑是李承乾授意阿史那思摩,而阿史那思摩又授意叔父行刺李世民!”
阿史那贺逻鹘仿佛刚刚认识他这个叔父般看着阿史那结社率,惊叹道:“叔父母算计,如此一来,太子确实是百口莫辩了!到时候诸王中。不要说对皇位早就蠢蠢欲动的魏王泰,恐怕天可汗那些分布在各地的皇子们都会对太子口诛笔伐,甚至出兵除逆!”
阿史那结社率一脸兴奋地接声道:“不错,如此一来,大唐自然也就无暇北顾了,至于薛延陀、回讫,当年竟敢吃里爬外,那也让他们尝尝反叛我们阿史那家族所要付出的代价!”
“不过叔父此策虽好,但是要想刺杀天可汗恐怕不大容易吧?虽然阿史那忠宿卫禁中,不过他对天可汗可是忠心耿耿,还娶了定襄县主为妻。让他刺杀天可汗根本就不可能!”阿史那贺逻鹘虽然被阿史那结社率说得有些意动,但是还是觉得刺杀李世民难度太大!
阿史那结社率捋着胡子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个贺逻鹘就不用担心了。叔父现在还是右武候中郎将。李世民肯定想不到我们想要杀他,所以对我们也不会多加防范,机会总是会有的!不过贺逻鹘刚才这话也提醒叔父了,不错,虽然那阿史那忠娶了个定襄县主,就成了李世民的走狗,连名字都改成了“忠”我呸。浑然忘记他的祖宗是谁了,但是他也不可能知道我们竟然想要刺杀李世民,也许到是可以利用利用这斤。吃里爬外的家伙!”
虽然阿史那结社率对阿史那忠嗤之以鼻,不过心里面却嫉妒得要死。他的血脉还不如自己高贵呢。凭什么他入唐后当了左屯卫将军,还娶了定襄县主,而自己连兄长谋反都揭了,结果这么多年来却只是一个中郎将。
阿史那结社率接着说道:“贺逻鹘,虽然叔父手中也有些人,但是你也知道,他们并不堪大用,而右武候府里的那些手下,基本上都是唐人。自然不会跟我们一条心,所以这召集旧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一定要小心谨慎,此事关系到我们的身家性命,呃,还有你父汗的血海深仇能不能愕报,所以必须要挑选其中最忠心耿耿的族人,切不可泄露了消息!”
“叔父放心,其中厉害侄儿当然晓得!“阿史那贺逻鹘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抱拳说道。
“这就好!”阿史那结社率更是心花怒放,心里暗道,等到了草原上。先让你当几个月的可汗,你就可以再次见到你父汗了!不对,不对。那还不如行刺那一天就让他失手被擒算了,如此一来再掌握那些族人就名正言顺多了,还不用让人怀疑。想到兴奋处不由笑出声来,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便起身拱手道:“贺逻鹘,时辰也不早了,那叔父就先告辞了!”
“叔父稍等!”阿史那贺逻鹘迟疑道:“叔父,我们部落的族人已经入唐多年,那种到现在依旧对父汗忠心不二的族人也不多了,而且此事干系重大,侄儿对他们也不敢太过信任,算来算去估计最多只有三十多人能够绝对信任,就这么点人要想刺杀天可汗恐怕不太容易吧!”
“三十多人吗?”阿史那结社率蹙眉道:“叔父的手里也还有十几个人,虽然胆小如鼠,但信任这方面却不用担心,加在一起四十多个人。刺杀李世民确尖有些捉襟见肘!”见阿史鹘有些欲言又止,阿史那结社率眉头一挑,冷声道儿鹘。事到临头,莫非你想退缩不成?难道你父汗的仇你就不想报了吗?。
阿史那贺逻鹘苦笑道:“叔父误会侄儿了!”心里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侄儿是在考虑,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寻求阿史那社尔堂叔的帮助呢?虽然当年阿史那社尔堂叔率众远走西域,但是堂叔在西突厥立住脚跟后,就曾经说过,“为背叛破我国者,延陀之罪也。今我据有西方,大得兵马,不平延陀而取安乐,是忘先可汗,为不孝也。若天令不捷,死亦无恨。说明阿史那社尔堂叔还是没有忘记我们的。堂叔部落里的族人入唐并没有多久,如果能够请动堂叔相助,我们也许能够事半功倍。其实什么东突厥可汗之位,侄儿并不稀罕,只要能够报了父汗的血仇,侄儿愿将汗位让与阿史那社尔堂叔!”
“阿史那社尔”阿史那结社率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比起阿史那忠,显然他的堂兄阿史那社尔更让人嫉妒。他贞观四只随突利可汗入唐,至今不过一个四品中郎将,而阿史那社尔呢,直到贞观十年才入朝,结果就马上被授予左骁卫大将军不说,还娶了衡阳长公主,典卫屯兵。连忙阻止道:“贺逻鹘不可。那个阿史那社尔如今已经成了李世民的妹夫了,难道你还以为他会为了我们刺杀李世民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把计划泄露给他。恐怕我们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去李世民那里告状去了!”笑话,如果东突厥的汗位被阿史那社尔给拿去了。他还如何拿回来!他可不想辛苦了半天,最后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堂叔应该不至于如此吧?”阿史那贺逻鹘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自从阿史那社尔入朝后,他跟社尔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阿史那结社率冷笑道:“贺逻鹘不要忘记了,阿史那社尔虽然是你的堂叔,但也是李世民的妹夫,还是小心谨慎些好。四十几个人就四十几个人吧,我们可不是当年函谷道那些刺客要靠人多取胜,我们只要出其不意,别说四十几个,就算你我两人要想刺杀李世民那行。目空一切的家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逃脱起来不太容易罢了!”
“叔,,叔父!您是说您要让那些忠心耿耿的族人掩护我们逃走吗?”阿史那贺逻鹘结结巴巴地问道。
阿夹那结社率冷声叱道:“如此妇人之仁,如何成就大事,这叫李代桃僵,忠心耿耿的族人,哼,只要回到大草原,要多少忠心耿耿的族人就有多少!”心里冷笑,是掩护我逃走,而不是掩护我们逃走。
阿史那贺逻鹘虽然心里还有些不忍,不过看到阿史那结社率怒,也不敢再说什么。
阿史那结社率颌道:“这就对了,切记,能不能为你父汗报仇就在此一举了,万不可走漏了风耸,阿史那社尔那边你也想都不要想,只要一有机会,叔父就会马上通知于你”。
“叔父放心吧!”想到其父汗的血仇,阿史那贺逻鹘咬咬牙说道。
※※
东宫,丽正殿,听到派往两仪殿的贺兰楚石传回来李佑被赐死内侍省,废为庶人的消息后,李承乾也呆愕了好久,不禁后脊凉。齐王李佑,他同父不同母的五弟,就这么死了?还是死在自己父皇的手中,”
“殿下,您怎么了?”杜荷、赵节看到李承乾神情有异,连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没事!”李承乾轻声叹道:“前几天听说李砧因为招募韦客行刺李元婴败露而潜逃,某还曾经嘲笑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李佑能逃到哪里去,还不如找父皇去认罪。毕竟李佑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李道宗的儿子李景恒罪恶活天,不也只是被父皇废于家而已,父皇对李佑的处罚就算再严重,还能大得过这个?却没想到父皇竟然说杀就杀了”
杜荷微笑道:“殿下不必伤感,刚才贺兰楚石不是也说了吗?李佑企图勾结吐蕃谋朝篡位,如此行径圣人岂能容忍!”
李承乾脸色有些白,再叹一声说道:“现在想想当年父皇在函谷道遇刺那件事,现在想想如果不是父皇明察秋毫,恐怕某早就先李佑一步而走了”。
赵节也说道:“是啊,当初圣人遇刺,几乎朝野上下都把目光放到我们东宫来,还连累杜侍郎被贬岭南,到现在还没有回朝。也不知那刘仇躲什么地方去了,如果不把他给揪出来,还殿下清白的话,圣人心中的那根刺还是不会消除的,毕竟当日那个函谷折冲就是从我们东宫去的”。
杜荷迟疑道:“刘仇能从英国公眼皮底下溜走,要想将其揪出来。何其难也,幸亏圣人对太子殿下还有几分信任!不过依杜荷看,也许这个刘仇跟朝中也有联系,否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岂能一路直升到函谷折冲府果毅都尉的位置呢?”
李承乾有些错愕,狐疑道:“杜卿莫非是说李泰那竖子?”
赵节轻轻地摇头道:“应该不会。赵节曾经向李大亮、阿史那忠他们了解过,当时那群刺客可是一定要置圣人于死地,若是李泰,如果让那群刺客碍手,那不就便宜殿下了吗?”
杜荷苦笑道:“刘仇的事情还是让圣人去操心吧,反正我们东宫是清者自清,只可惜我们好不容易才让魏相公建言将杜侍郎从交州都督迁到广州都督,结果没想到竟然出了那档子事情,让杜侍郎又给贬到交州去了,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杜侍郎重新召回来。自从魏相公辞去门下侍中后,我们在朝中的力量也小了很多,而且现在侯相公也率兵出征吐蕃去了!”说罢看了赵节一眼。
赵节无奈地说道:“杜兄何必看节。家父是怎样的性格杜兄难道不知道吗?要想让他像侯相公那样支持太子殿下,难如登天啊!”
李承乾这时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令声道:“朝中某并不在意,虽然某不占什么优势,但因为当年杜卿之计,李泰比某更加弱势。某唯一担心的是李泰身兼左武候大将军一职。这几年来某一直在笼络阿史那思摩,不过那老家伙虽然平常和某也亲近得很,但是却绝不插手某和李泰之间的争斗。前些日子那个得罪了李泰的苏烈被转到右武候府,某还想试着拉拢他,却没想到这老家伙比阿史那思摩更不识抬举!早知道李游会被父皇处死,前几天某就去父皇那里为那个阿史那结社率请旨
第一百七十二章人事变动
啦荷闻言怔,心有余悸地说道!“幸号殿下当日没有心阿吏那结社率请旨,否则殿下危矣!”
“呃?杜卿此话怎讲?”李承乾有些错愕地问道。
杜荷苦笑道:“殿下和李佑毕竟是同胞兄弟,殿下若为阿史那结社率而向圣人请旨,殿下以为圣人会如何看待殿下呢?”
李承乾颌道:“这倒也是!”
杜荷继续说道:“而且阿史那结社率这个人的名声杜荷也曾经听说过。此人成天与鸡鸣狗盗之辈为伍。并不堪大用,殿下若将其引为心腹。恐怕会坏了殿下的大事!”
赵节也道:“杜兄说的没错。阿史那结社率确实不是个东西,前几玉被李站打了估计也是咎由自取!”
李承乾有些无奈地说道:“阿史那结社率为人如何,某岂会不知,当年就曾诬告其兄突利可汗谋反。所以某明知这种人只要施其小恩小惠。就能把他收为己用,却一直没有拉拢于他。本以为苏烈因为得罪了李泰被转入右武候府,某帮苏烈在阿史那思摩面前说上几句话,让阿史那思摩在右武候府不会针对苏烈,不想苏烈竟如此不识时务!看来在右武候府能够收为己用的恐怕也就只有阿史那结社率了!”
杜荷迟疑道:“殿下应该知道苏烈是卫国公李靖的弟子,当年侯相公曾经上疏圣人称卫国公谋反,使的卫国公从此闭门谢客,而侯相公又是殿下之股脑,所以殿下要想收伏苏烈,只怕是不可能了!”
“殿下,有圣旨到了!”贺兰楚石突然从殿外走进来说道。
“圣旨?”李承乾连忙站起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杜荷和赵节,不过他们俩也都是一脸迷惑。
不过李承乾的迷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就听到从殿外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张阿难快步走进丽正殿!抱拳道:“张阿难参见太子殿下!”
“张内侍快快免礼!”对于张阿难这种李世民身边的人,李承乾还是很给面子的。
张阿难满脸堆笑地说道:“老奴心想现在这时辰赵洗马和杜舍人应该在东宫,果不其然啊!老奴先恭喜赵洗马和杜舍人了!”
赵节和杜荷互视一眼,均能从对方眼中看到迷茫的眼神,杜荷朝张阿难拱了拱手,狐疑道:“张内侍这是何意?杜荷何喜之有啊?”
张阿难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诏:“尚乘局直长阴弘智怂恿庶人佑阴结吐蕃,企图谋朝篡位,现以被斩于西市,杜舍人应该也听说了吧!而尚乘奉御坐阴弘智被罢官,故大家敕旨迁授太子舍人杜荷为尚乘奉御,呃,现在老奴应该称杜舍人为杜奉御了!”
“尚乘奉御?”杜荷眉头一皱,接着问道:“那赵节之喜又是?”
这时候李承乾也看完了手中的诏:“太子司经局洗马赵节出为洋州刺史,即刻赴任!”
“洋州刺史?”虽然品秩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不过显然赵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张阿难心知李承乾他们接下来肯定要讨论这两个任命背后的含义,他自然不便再留在丽正殿中,说实话他刚才在看到诏书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便告辞而去。
李承乾也不挽留,见张阿难退出丽正殿后,让贺兰楚石接着在外边守卫,然后迫不及待地问道:“杜卿。赵卿,你们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杜卿迁为尚乘奉御是因为阴弘智一案事突然,可是赵卿外放洋州刺史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
赵卿,你在家中的时候,有听到杨相公说起这事吗?”不过看到赵节的表情,李承乾就知道赵节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
杜荷慢慢地踱了几步,抬头迟疑道:“殿下,前几天圣人将柴令武收监,虽然前面听贺兰楚石说他已经被放出来了,不过杜荷以为圣人此举应该是在敲打李泰,让李泰以李佑为戒。而今天这道诏书应该就是轮到殿下了,虽然对于荷和赵节来说,尚乘奉御和洋州刺史都有所升迁,但是赵节外放洋州,而荷出任尚乘奉御后,要想再像以前那样时时来东宫也不可能了!”
见李承乾气怒难平的样子,杜荷接着微笑道:“其实殿下也不必动怒。虽然赵节被外放出京,但品秩却升为正四品上,他日回到京师,位列中枢也不是不可能的。而荷虽然去了尚乘局,但毕竟还在京师,殿下召见荷也非难事,就是没有以前方便罢了!”
※※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李元婴就从萧钥口中得知了赵节和杜荷,一斤小外放洋州刺史,一个迁为尚乘奉御,除此以外,萧钥还报告说与此同时。李世民又很突然地选定了李治的晋王府属官,其中晋王府长史由现在还在河南道没有回京的御史大夫马周兼任,而随他一起回京的监察御史李义府除晋王府文学,上官仪则迁任晋王友。
听完萧钥的报告,李元婴心里一琢磨,也明白过来了李世民这几项任命背后的含义。将赵节和杜荷这两个李承乾的绝对心腹调离东宫,恐怕是李世民担心李佑的事情再次生;而突然选定晋王府属官,并且晋王府长史还是由御史大夫马周兼任。应该是李世民借此提醒李承乾和李泰两个安分守己一些,他们的弟弟晋王李治也已经长大了。
紧接着昨天一直不见踪影的李义府也到了滕王府拜访,毕竟他现在已经是晋王府文学了,等鲁宁一案完结后,李义府自然不可能再跟李元婴和阎立本下江南,当然要前来告辞。李元婴这才知道之所以昨天一直不见李义府,那是因为这几天他担心粱猛彪等那几个刺客会被人灭口,而一直守在大理寺的大牢里。
接下来几天,随着阎立本和阿史那忠从齐州回来,有刘仁轨的证词,再加上鲁宁也没有打算狡辩什么,三司会审很快结束,本来刘德威、阎立本和刘泊等人是要判其斩刑的,不过李世民念其昔日有功,改判鲁宁绞刑。而刘仁轨因为在陈仓为官公正严明,迁为监察御史,补了李义府的缺,并监临黜涉江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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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颈了,一晚上都写不下东西,,
明夭试试能不能补一万一吧,以今天这状态只怕是完不成!
第一百七十三章议长孙
小皇叔。您就帮维奴去父皇那说道说道吧!”功夫不盾口一人。李治不出意外地通过了弘文馆的岁末考核,马上就到滕王府来请李元婴出山去帮他说服李世民,让李世民同意他随李元婴一起下江南。
“这斤,”李元婴有些无奈地说道:“南边山獠叛乱频繁,前几天小皇叔刚刚听卢承庆说,壁州的山獠又反了,所以依小皇叔看,你父皇是不会答应的!”
叔,您就帮维奴去试试吧,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成呢?”李治嘟着嘴郁闷道。
李孝逸也在一旁帮忙说道:“雉奴说的也是,二十二郎,你就帮雅奴去说道说道吧,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
“好吧!但是能不能成事,那小皇叔就不敢保证了!”回京这几斤小月里,李元婴也甚少进宫,毕竟刚刚让李世民杀了李佑,还是不要去他那边碍眼了。不过元日之期已过,李元婴马上也要动身再次离京了,那还是得进宫跟李世民告别一声,而且还要从他那里请一道释放当初被俘虏的巫州蛮的圣旨来,毕竟当初在辰州的时候已经答应了那行。蛮酋田焕璋。如累能够用那几千人换来辰州、巫州的五溪蛮几个年的安定,这买卖还是挺划算的。那就顺便帮李治提上一提吧。
李治顿时喜笑颜开,拍手道:“维奴就知道小小皇叔对雉奴最好了!”
李元婴笑而不答,转而对李孝逸促狭道:“孝逸从兄,你也应该从弘文馆业成了吧,维奴是打算随元婴下江南,不知孝逸从兄又是如何打算呀?吐蕃蛛螃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如今侯相公已经得胜回朝了,要不要元婴为孝逸从兄去侯相公那里提一提啊?”
接着又一边思量一边说道:“孝逸从兄的爵位是开国郡公,也就是正六品下的门资出身,呃,扬州江都县应该是上县吧,县令从六品上。要不孝逸从兄就以承议郎,行江都县令好了,也不算屈就!”
“二十二郎就不要取笑某了,家兄日前来信,让某补千牛备身!”李孝逸也不和李元婴再扯这些事情,马上就转移了话题,对李治问道:“雉奴,前些日子你不是跟长孙司空提了停罢世封刺史的事情吗?现在怎么样了?”看来确实是把李孝逸给逼急了,逼得他都开始主动开口询问起平日里最厌恶的长孙无忌的事情来了。
上一次旬假的时候,李孝逸和李治联袂到滕王府作客,恰好听到李元婴和褚遂良在讨论如何让李世民停罢世封刺史的事情。于是李治自告奋勇说去请他的舅舅兼老丈人长孙无忌帮忙,毕竟长孙无忌在那世封刺史的十四位功臣中排名第一。褚遂良记得当初正式下诏封诸王及功臣世封刺史时,长孙无忌就是带头反对的,也就没有阻止李治,虽然长孙无忌当时抗封的奏疏被驳了回来,但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李治苦笑道:“那天椎奴回去后就马上去找了舅舅,不过舅舅却说虽然当初父皇驳了舅舅的抗封奏疏,但是舅舅却还是一直让长乐姐姐去请求父皇收回成命,停罢世封刺史,只可惜却收效甚微!”李治口中的长乐姐姐即是长孙无忌的长儿媳长乐公主李丽质。
听到李治这话李元婴也不由一愣,原以为当初长孙无忌带头抗封只是因为自己那敏感的外戚身份,所以在朝野中作一番姿态而已,毕竟姑且不论封建制对大唐好不好,但只要大唐不灭,长孙无忌一脉就可以世袭罔替赵州刺史,没想到这个长孙面团还真是真心实意地反对封建制。
正讨论着世封刺史的事情,张天水突然推门进来,分别朝三人施了一礼,接着道:“殿下,晋王府来人了!”
“出了什么事情了?”李治心?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急切地问道。
张天水将身子一侧。随即走进门来的那个人李元婴也见过,就是从小一直伺候着李治的那个老太监。李治出阁开府后,他也随之从立政殿调到晋王府去了。
“老奴参见晋王殿下,滕王殿下,梁郡公!”那老太监拜了拜,不待李治问。紧接着就道:“殿下,马长史今天回京了,现在正在王府里等候殿下,所以王妃派老奴到平康坊来找寻殿下,幸亏殿下果然在滕王府中!”
“马长史?看来这十道黜涉大使中,还是马周的度最快蟀!”李元婴随即也反应过来那老太监口中的“马长史”是何许人了。
听到马周一回京…。了他的晋芒府,李治当然也就坐不住了,连忙朝李示卑是曰!“小皇叔、孝逸从叔,那维奴就先行一步了!”
“椎奴慢走,小皇叔就不送了!张卿,你带某送晋王殿下出去吧”。李元婴颌道。
“喏!”张天水应了一声,转头道:“晋王殿下,这边请!”
李治离去后,李孝逸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马周的动作不慢啊”。
李元婴微笑道:“那是当然,马周本为寒士,贞观五年的时候还只是中郎将何常门下的一个不起眼的食客,又非昔日秦王府的班底,可是你看这才几年的时间,就已经是从三品的御史大夫了,估摸着入政事堂为相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呵呵,此人厉害着呢!”
李孝逸点头道:“看来他也看到了摊奴今后的前景了!”
“既然皇兄让马周兼任晋王府长史,那马周的身上当然也就打上了晋王府的烙印,他可不像已经半截入土的王佳老头,一旦新皇不是椎奴。那当年武德朝的裴寂、陈叔达就是马周的前车之鉴,他当然是要为雅奴谋划了!”李元婴淡淡笑道。
“这么说来,我们在朝堂上不是又多了一个潜在的盟友了?。李孝逸抿了一口茶,不过接着又皱眉道:“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椎奴却成了那长孙面团的女婿,二十二郎,这件事情你是怎么考虑的?某可是听雏奴说这桩婚事好像还是你极力赞同的!”
李君婴莞尔道:“看来孝逸从兄也终于是憋不住了呀,元婴还以为孝逸从兄早就会问了呢”。
“哦?这么说来二十二郎此举也有深意?”李孝逸诧道。
“那是当然,长孙无忌,嘿嘿!”李元婴冷笑道:“虽然如今长孙无忌深居简出,言行低调得很,不过从当初皇兄初登大宝的时候长孙无忌的表现看,此人绝对不甘寂宾。只不过如今坐在皇个上的是皇兄,长孙之流才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二十二郎看得通透!而且刚才听雏奴说,长孙无忌一直私下里让长乐公主向圣人进言停罢世封刺史,某估摸着也应该是做给圣人看的而已。以表示他长孙无忌绝不恋残权位。”李孝逸点头道。
“呃?”李元婴眉头一蹙,展颜笑道:“是极,元婴刚才却没想到这层,而且除此之外封土裂地虽好,但是长孙无忌也怕弗信、英布之忧啊!虽然皇兄如今对长孙无忌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不过皇兄毕竟是皇兄。一旦皇兄真的决定让维奴继个的话,难道孝逸从兄认为皇兄他不会防着像长孙无忌这样既是国舅又是国丈的双重外戚吗?而且和长孙家休戚与共的高家在朝中的势力亦不容小觑,高士廉现在可是尚皇兄他会视而不见吗?汉朝的吕、霍之乱就在眼前,纵然长孙无忌不会成为王莽、杨坚,但是皇兄也不可能容忍他身后有霍光出现!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是,雅奴娶了长孙家的女郎,以李承乾和李泰两人瑕疵必报的性格,长孙无忌想不支持椎奴都难锣!”
李元婴清楚地记得,在原来的历史上,虽然长孙皇后早逝,高士廉也死在李世民之前,但李世民在让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两人托孤的同时。还让李治施恩于山东士族的代表李世绩,用李世绩来制衡长孙无忌和褚遂良为的关陇集团,否则历史上武照仅凭许敬宗和李义府两人要想扳到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谈何容易!而如今,长孙皇后健在,而高士廉什么时候死也存在变数。再加上长孙无忌又多了一重外戚的身份,李世民当然更会防着长孙无忌了。
李孝逸顿时豁然开朗,拱手道:“原来二十二郎的用意在于此,孝逸受教了!不过二十二郎是不是也有些过虑了,经过孙道长的调养,长孙皇后的病根也差不多清除了,有长孙皇后在,长孙无忌应该不会成为王莽、杨坚之流吧?”
“呵呵,赠君一法决狐疑,不用钻龟与祝者。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孝逸从兄莫忘了,长孙氏这个姓氏本就走出自北魏皇室拓跋氏,而且长孙无忌的外祖父更是北齐乐安王,今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李元婴缓缓说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祭献陵
第三天早,李方婴算着早朝大概结束的时辰。便马圣尖了。由于李治的相留,李元婴在长安城里逗留到了元日以后,现在当然想着早点下江南,尽快完成黜涉任务回扬州接武照去,都大半年没见武照了,李元婴这心里也怪想念的,想来武顺也大概快临盆了吧。
“滕王殿下,您今天怎么突然进宫来啦?”张阿难对李元婴的出现也有些疑惑,毕竟李元婴是有些日子没有进宫了。
李元婴浅笑道:“元日已过,某在长安城也逗留得有些日子了,是该向皇兄辞行再下江南了,昨日听闻河南道黜涉大使马周都已经回京了。某也不能再作耽搁了!”
张阿难颌道:“殿下稍候。老奴这就替殿下通报去!”
“有劳张内侍了!”李元婴拱手道。
张阿难腆着脸道:“滕王殿下言重了,不过依老奴看,殿下这几天恐怕走动不了身了!”
“呃?张内侍这是何意?”李元婴心里突然一紧,不过看到张阿难那谄笑样,也就稍稍安心下来,看他那模样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这个滕王殿下待会儿也就知道了!”张阿难朝李元婴微微一屈,便进殿去了。
被张阿难弄得一头雾水的李元婴有些迷糊地走进两仪殿,行权,道:“臣弟参见皇兄!”今天的两仪殿和往常相比少了一个起居郎褚遂良。估计应该走到弘文馆去了。
李世民将手中的奏疏放下,和煦地微笑道:“二十二郎平身!你可是有一眸子没有来皇兄这里了。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要进宫来了,不过来得正好!”
看来李世民也已经从李抚那件事情中恢复过来了,李元婴连忙抱拳道:“皇兄乃一国之君,政务繁忙,臣弟岂敢以一己之私打扰皇兄处理政务!臣弟今日进宫,其实是来向皇兄辞行的!”
“辞行?”李世民愣了愣,随即想起道:“二十二郎是说下江南吧。这个不急,不急!”
李元婴诧道:“皇兄,臣弟昨日听说御史大夫马周已经从河南回京了,而臣弟至今才走过了八州之地,恐怕要将整个江南走完,还需些时日,臣弟实不敢再耽搁了!”
李世民摇摇头道:“二十二郎去江南当然重要,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过脸色却变得严肃起来
李世民脸色的突然变化却让李元婴吓了一大跳,不过想起刚才在两仪殿外张阿难依旧是一脸献媚,不动声色地问道:“皇兄指的是?”
李世民站起身来,从台阶上缓步走下,轻轻地叹了一声,定定地看着门外。神情低落地说道:“二十二郎,前些日子侯爱卿出征吐蕃凯旋归来,这让皇兄想起了当年攻灭东突厥的时候,李靖俘获领利可汗献于大安宫,让领利可汗为皇考献舞,以雪昔日渭水之耻!可惜如今却物是人非了!”
李元婴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有必要表情弄得这么严重吗?害得他刚才心里面战战兢兢了半天,马上低声接口道:“皇兄是想去献陵拜祭皇考吗?”
李世民轻轻地点了点头,再叹道:“昨日皇兄已经让太史承李淳风选定了吉日,正月乙巳祭拜献陵。既然二十二郎现在还在长安,那就多留几日吧!反正江南道那么大。也不差这几日时间!”
“臣弟遵旨!”李元婴头上还顶着“大唐黄香”的头衔,祭拜献陵。他就是万般不愿意也不敢不去啊。不过虽然暂时不去江南了,但李治的请求还是要说的,低头组织一下语言,接着说道:“皇兄,臣弟以前听罐奴说起过,皇兄曾经答应过椎奴,只要椎奴从弘文馆业成,那不管是之官还是今后出任黜涉大使,都由着维奴的意!”
李世民微微一愣,欣慰地说道:“是啊,没想到雉奴果然不到一年就从弘文馆业成了,连褚爱卿都赞不绝口!”转头看了李元婴一眼,微笑道:“二十二郎。今天你除了向皇兄辞行以外,还是来给雏奴当说客的吧?”
虽然李元婴也知道从他刚才的话中,李世民不难猜出他的意思,但就这么被李世民道出来意,少许的尴尬还是有的,有些窘迫地拱手道:“皇兄圣明!”
“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雉奴还想着去并州吗?也不怕给李世绩添乱!”李世民捋着胡子失笑道:“不过也是,如果没有这个目标,只怕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从弘文馆出来了!”
随着李世民笑出声来,刚才那紧张压抑的气氛也随之烟消云散,李元婴摇头道:“皇兄这回却是猜错了,维奴也知道皇兄是不可能让他去并州的,所以退而求其次!”
李世民微微皱眉,狐疑道“雏奴不会是想跟着你下江南去吧?”
李元婴苦笑地说道:“皇兄不愧是皇兄,正是如此!”
“简直是胡闹,黜涉江南道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他跟着去干什么!”
不出李元婴所料,李世民立刻就不同意了。
李世民见李元婴不说话,迟疑一下问道:“难道二十二郎认为雉奴应该去江南吗?”
李元婴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让李治跟着他下江南,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而且还能加深跟李治的关系,但是要不要帮李治说话呢?这个决心不大好下啊,一不小心闹不好触怒李世民都有可能,毕竟李治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所生的幼子。
李世民见李元婴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了,重新走上台阶,在几案前坐下,挥挥手道:“看来你是已经被雉奴给说动了吧。好吧,说说你的理由!”
没想到这个决心最后还是李世民给他下的,李元婴只好无奈地抱拳道:“皇兄可曾记得《战国策赵策》里有一则小故事否?”
“《战国策》?”李世民怔了一杜,随即恍然大悟,赞许道!“二十二郎说的龙说赵儿…吧。看来二十二郎在弘文馆中并没有白去啊!”
“臣弟无礼,请皇兄恕罪!”李元婴有些忐忑不安地回道,这可是他的第一次进谏,看李世民好像没事人一样,谁知道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李世民摆摆手道:“二十二郎不必紧张,其实你说的道理皇兄又岂会不知,不过江南毕竟太过危险,虽然你在辰州遭遇刺杀那是**,但是近年来南边的山獠屡屡反叛确是事实,皇兄实不忍让椎奴身陷险地啊!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皇兄并不大同意让你去江南的原因,不过你自有主见,皇兄也就只好勉强同意了!”
李元婴微笑道:“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其实维奴自幼身在在北方,去江南见闻一番也是好的,皇兄请放心,如果您同意让雉奴随臣弟下江南的话,臣弟肯定不会让椎奴身陷险地的。对了,说到南边的山獠屡屡反叛,臣弟有一件事情要禀奏皇兄!”
见李元婴将话题转移到政事。李世民也马上就打起了精神,抬手道:“二十二郎但说无妨!”
话到口中李元婴这才想起好像又耍提到李砧,不过要想再转移话题已是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皇兄应该还记得当初再弟回京的时候曾经说过,包括梁猛彪在内,在辰州行刺臣弟的那三名刺客都是辰州蛮酋田焕障擒获送到臣弟面前的。”
“不错!”果然,李世民脸上刚刚泛起的笑容又僵在了脸上,冷冷地说道。
李元婴迟疑道:“当初来与臣弟接洽的五溪蛮中,除了辰州蛮酋田焕障外,还有巫州蛮的人!”
“巫州蛮?”李世民眉头一皱。诧道:“就是网刘被齐行善平定的那伙山獠吗?”
“正是!”李元婴颌道:“皇兄也知道齐都督在平定了巫州蛮的同时,还俘获了三千多巫州蛮。”
“那田焕璋不会是要求用那三个刺客交换那三千多巫州蛮俘虏吧?”李世民冷声道。
李元婴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道:“这倒不是,臣弟见到在辰州见到的那个巫州蛮乃是巫州蛮的少主。当时辰州蛮酋田焕辑和那个巫州蛮一同以龙犬盘瓠起誓,如果大唐能够将俘获的那三千多巫州蛮释放,那他们将永不背叛。这个龙犬盘瓠就是五溪蛮的共同始祖和无上尊神。他们以龙犬盘瓠起誓,应该可以相信,不过兹事体大,臣弟不敢擅专。齐都督亦不敢擅专,正好当时臣弟要押解梁猛彪等人进京,所以就跟他们说先回去向皇兄请旨!”
“这样啊”李世民捋了捋胡子,疑问道:“二十二郎,那你是怎么想的?”
李元婴拱手道:“臣弟以为此议应该可行!虽然不能让辰州和巫州两州的五溪蛮永不叛唐,但是至少可以保证在田焕璋和那个巫州蛮主政期间不会反叛,以三千俘虏换取两州数十年的安定何乐而不为呢!”
李世具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吧,皇兄准了!还有椎奴的事情。就让他随你下江南吧。二十二郎说的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皇兄说过的话也不能不算数,既然他从弘文馆业成了,那就由他去吧!”
李元婴心里一喜,连忙道:“臣弟代巫州蛮和雉奴谢过皇兄了!皇兄放心,臣弟不会让维奴有危险的!”
※※
北平郡王府,阿史那贺逻鹘听到家幢回报说他的叔叔阿史那结社率到访,心里没由来一跳。距当日密谋刺杀李世民已经过去三个多同时间了,也许是为了避免徒增别人的怀疑,自那天以后,阿史那结社率就再也没有到访过,没想到沉静了这么久后,他终于是来了,难道他准备要动手了吗?
想到这里,阿史那贺逻鹘叫家幢直接把阿史那结社率领到他的书房去。没过多久,阿史那贺逻鹘就在书房里看到了一脸兴奋的阿史那结社率。不过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目光闪烁,弓着身子的随从后不由一愣,眉头大皱,紧张地问道:“叔父,不知您身后这位是?”
阿史那结社率亲自将房门关好,微笑道:“贺逻鹘不要紧张,这小子名叫高鸿波,按照唐人的叫法。算是叔父的谋主吧,放心好了,他是叔父的绝对心腹,上次叔父差点栽在程处弼的手中,高鸿波这小子都没有弃叔父而去!”
“原来还是一位忠义之士,贺逻鹘有礼了!”阿史那贺逻鹘也不疑有他,拱了拱手说道。
高鸿波谄笑道:“使不得,使不的!鸿波一介市井小民,岂能受得了大王之礼!”
阿史那结社率假作不悦地说道:“还什么大王不大王的,李世民封的北平郡王有什么好稀罕的,等过几天,贺逻鹘就是我们东突厥的新任大可汗了,还不快叫可汗!”
“是,是!小人该打!鸿波参见可汗!”一进书房,阿史那结社率和高鸿波就一唱一和地给阿史那贺逻鹘戴起了高帽。
阿史那贺逻将摆摆手叹息道:“不管是北平郡王也好,东突厥大可汗也罢,贺逻鹘都不稀罕,只求父汗之仇得报。叔父,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阿史那结社率神色一滞,心里腹诽,不稀罕,你骗鬼呢,这么多年来不稀罕还赖在长安城不走?可惜就算你再稀罕,这可汗之位也不是留给你的。不过阿史那结社率很快脸上就又堆满了笑容,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叔父昨日从阿史那思摩那老东西口中得知,李世民要在正月乙巳祭拜献陵,这不就是一今天赐的良机吗?贺逻鹘,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叔父放心好了,自从叔父告知侄儿父汗的血海深仇后,侄儿立刻就联系好了三十多个父汗生前的心腹旧部。
其实他们当年也曾怀疑过父汗之死另有蹊跷,不过苦无证据,所以,小肥不了了点。听到侄儿沫说当年是有人诬告父汗谋反,所才客死异乡后,全都义愤填膺,现在他们都安顿在侄儿府中的后院里,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李世民要祭拜献陵,肯定也有诸多护卫随行,我们如何动手?”本来听了阿史那结社率的谗言后,由于多年的习惯,阿史那贺逻鹘还一直称李世民为“天可汗”但是自从那些他父汗生前的旧部们也回忆说突利之死有问题后,阿史那贺逻鹘就彻底抛弃了“天可汗”这个称呼。
阿史那结社率阴阴笑道:“这个贺逻鹘就不用担心了,叔父之所以能从阿史那思摩那老东西那里知道李世民要去祭拜献陵,以及具体时间,就是因为右武候府也有护卫任务,而且那个李世民还钦点让叔父随驾护卫,真乃天要亡李世民也!”
阿史那贺逻鹘惊诧道:“这”这是何意?难道是李世民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引诱我们出来?。
高鸿波见阿史那贺逻鹘似有退缩。连忙道:“可汗不必担忧,您入唐多年,难道就没有现李世民有个致命的弱点吗?”
“致命的弱点?”阿史那贺逻髅迷惑地摇摇头,反问道。
阿史那贺逻鹘冷笑道:“自大。虚荣,这就是李世民致命的弱点!从阿史那忠、阿史那社尔,到执失思力、契店何力,宿卫禁中的将领中。外族将领并不在少数,何也?不就是因为李世民那自大、虚荣的心理吗?自诩为天可汗,就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一定会围着他转,我呸!至于李世民为什么会让钦点叔父随驾护卫,其实用脚丫子都能猜得到,几个月前叔父这脸上被李佑那贼子抽了一鞭,直到现在还留下一道清晰的疤痕,虽然李佑后来被李世民赐死,但谁都知道李佑之死只是因为他企图叛逃吐蕃,而且还是在侯君集征讨吐蕃的时候叛逃吐蕃,跟叔父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而李世民这次钦点叔父随驾护卫,不就是想用这个方式笼络一下叔父,以消除叔父心头的怨气吗?贺逻鹘放心好了,兄仇不共戴天,叔父可不是阿史那忠、阿史那社尔那些数典忘祖的家伙!”
“叔父高义!”阿史那贺逻鹘显然有些感动,不过接着又狐疑道:“叔父,虽然您被李世民钦点为随驾护卫,但是侄儿召来的这些父汗生前旧部如何混进护卫的队伍中去呢?难道叔父打算亲自动手吗?”
阿史那结社率暗翻白眼,不由腹诽,老子可没有你那么傻。
高鸿波微笑道:“这好办,将军被钦点为随驾护卫,当然也可以带部分本部兵马的。不知可汗一共召来了多少斤小勇士呢?”
阿史那贺逻鹘不假思索地说道:“算上某的话,一共三十八个!”
阿史那结社率连忙假惺悍地叱道:“贺逻鹘,你可是未来东突厥的大可汗,岂可以身犯险!”
“叔父不必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侄儿就算不能亲手手刃李世民。但也要亲眼见到李世民在侄儿面拼死去!倘若侄儿不幸没能逃出来,那这些族人就交给叔父了!”阿史那贺逻鹘咬咬牙,视死如归地说道。
话音刚幕,高鸿波就立刻拍马道:“真壮士也,不愧为阿史那家族的子孙!”接着对阿史那结社率说道:“可汗手中有三十八人,那再加上小一人和贾修全,正好是四个火的兵力。至于将军手里的其他兄弟。小人觉得不堪大用,恐误大事!”
阿史那结社率颌道:“不错,兵在精不在多!某身为右武候中郎将。跟阿史那思摩招呼一声,带四个火的兵力应该不成问题。待前一天晚上,叔父会把四个火的卫士拉出城去,到时候再行移花接木!”
※※
从李元婴口中得知自己可以随他一起下江南后,李治当然是喜不自胜。不过由于李世民突然决定在正月乙巳祭拜献陵,李治只好按捺住那颗骚动的心。
三原县,隶属雍州,属于为数不多的畿县之一,而李渊的献陵就像于三原县城东南方约十八里的地方。
早在接到圣旨说圣人要如三原县祭拜献陵后,三原县令莫君立刻就忙活开了,不过自从贞观九年献陵坐落在他的治下后,他已经接待过李世民好几次了,并没有当年第一次那样手忙脚乱。
到了乙巳这一天,莫君又动全县官员胥吏在整斤。三原县城的里里外外再巡视一遍,自我感觉没有任何砒漏后这才放心下来。
人都说州县同郭是三生不幸。可是当这种畿县的县令也不好受,当然。比起长安令、万年令这种受气包,莫君还是很幸福的,毕竟圣人祭拜献陵,这一年也不定碰上一次。而长安令、万年令,几乎天天都要跟长安城里的那些权贵们打交道。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莫君起忙又的领着全县的官员胥吏以及部分士仲百姓到五里之外迎驾。现在正值隆冬时节,虽然金乌已经渐渐爬了上来,但是那呼啸的北风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几乎等到快要冻僵的时候。眼睛里终于看到了一条长龙缓缓地朝他们这边挪来。
※※
天子鉴驾,当然不会走得太快。虽然李元婴座下的赤焰驹是万里挑一的神骏,但在这种环境下,也只能让他憋着了。去献陵祭拜和当年随李世民巡幸洛阳宫的路上可不一样。当初那是去游玩,就算把天子鉴驾给冲散了,只要李世民不怪就没什么事。但是如果今天李元婴敢冲散去祭拜献陵的队伍,那就等着那些御史们的口诛笔伐吧。
“滕王殿下!”也不知长孙面团是不是算准了天子鉴驾走不快,他今天也骑着一匹枣红大马。
长孙面团成天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难道别人就没有吗?李元婴看着长孙胖子那肥大的身躯压在那匹枣红大马上,热情地抱拳道:“元婴见过长孙司空!不知司,世兀婴何事啊”不讨那匹马的命适却是悲惨得紧啊!
长孙无忌眯着一双小眼睛笑道:“无事,无事!只是无忌刚才在后头看到滕王殿下一人独行,故而与殿下同行!”
“多谢长孙司空了!”李元婴回头看了看,笑道:“看来椎奴和淑娘恩爱得很啊!前几日还一直缠着某这个小皇叔呢,这会儿却把某这斤,孤家寡人给留在了这边。”
长孙无忌微笑道:“祭拜完献陵之后,维奴就会随滕王殿下一起下江南了,如此一来,只怕回京恐要一年之期了,雉奴应该是想趁着这几日陪陪淑娘吧!无忌听说维奴下江南还是滕王殿下向圣人提出来的?”
李元婴颌道:“不错,长孙司空也知道,雉奴一直想着去外面看看。好不容易完成了弘文馆学业,便央求元婴带他一起下江南。没想到元婴跟皇兄一提,皇兄还果真就同意了。只是有些难为淑娘了,还望长孙司空不要见怪啊!”李元婴这句话的含义不外乎就是不着痕迹地表现了虽然李佑被赐死间接与他有关,但他却依旧圣眷不减。
长孙无忌乐呵呵捌兑道:“自然不怪,雅奴出去历练一下也好。无忌对滕王殿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句话赞同得很,难怪当年殿下执意从圣人那里要来了江南道黜侈大使一职,想来也是因为如此吧”。
“长孙司空谬赞了!”李元婴拱了拱手说道,不过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个长孙胖子今天突然跟他走在一起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炫耀一下他跟李世民所说的话,李世民也全都一字不漏地告诉了长孙无忌?
于是也就有一茬没一茬地跟长孙无忌天南地北地说了起来,慢慢地鉴驾也就过了三原县的县境。不过长孙无忌却冷不丁地问道:“滕王殿下。前些日子无忌曾经听维奴提到过,滕王殿下和起居郎褚遂良一起讨论过世封刺史的事情,殿下好像对圣人的世封刺史也不是很支持?”
李元婴不由一怔,心道长孙胖子跟他套了这么半天的近乎,难道就是为了这事?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李元婴颌道:“不错,自从元婴与魏相公一起出京。黜涉江南道以来,先是在山阳渎看到徐皇兄私自出境,并且其帐下亲事、帐内也大多仗势欺人之辈。行到鄂州,长孙司空也知道,因为一个意外却牵出了江夏王兄之子李景恒掠卖奴隶一案,接下来就是庶人佑叛逃吐蕃了,所以虽然元婴也是世封金州刺史,但对世封刺史却并不支持!而褚遂良,当日在两仪殿皇兄将李裕赐死内侍省,废为庶人的时候,就曾经向皇兄进谏过。不过却引了皇兄的雷霆大怒。不知长孙司空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长孙无忌无奈地说道:“其实无忌自从抗封奏疏被驳回后,也曾多次让丽质劝说圣人收回成命,可惜却没有丝毫用处。封建制,从汉代的七国之乱,到晋代的八王之乱,都无疑表明了此制度绝非立国之良策。圣人虽然对魏相公、王尚书等人从来都是从谏如流,奈何在这个方面却一直不肯纳谏。当初正式下诏世封刺史的时候,无忌曾经领着十四位受封功臣抗封过,不过宗室诸王方面却没有表态,如今知道了滕王殿下也不支持此议,不知殿下能否也领着宗室诸王抗封啊?”
李元婴不由暗怒,你这死胖子当年将宗室诸郡王降封为郡公,得罪了一大片宗室中人,现在还想怂恿老子也干这傻事。
不支井是一回事,但是带头抗封就又是一回事了,要是因为自己的因素让宗室诸王掉了世封刺史的头衔。他脊梁骨非被他那些哥哥、侄子们给戳烂不可。
心里突然一动,李世民可是有着极其爱惜羽毛的毛病,何不利用他这个弱点呢,于是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要想让皇兄停罢世封刺史。元婴倒是有一策,不过这一策必须由长孙司空执行才能奏效,而且可能还会有些危险,不知长孙司空可愿一试啊?”
“哦?滕王殿下细细说来,无忌洗耳恭听”。长孙无忌谦恭地说道。不过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和魏征、房玄龄他们想了这么久,都没能想到让圣人停罢世封刺史的方法,李元婴一个小娃娃知道什么。
李元婴朝四周环望一眼,压着嗓子低声道:“长孙司空应该知道皇兄他向来以善待功臣自诩吧”。
长孙无忌不悦地说道:“殿下这话何意?何为“自明”圣人乃是古今第一名君,穿上古之尧舜禹汤不能比之,”
看到长孙无忌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李元婴马上就打断了他的说话。不禁暗翻白眼,这又不是在李世民面前,你拍那么多马屁干什么。难不成还指望老子帮你这死胖子传达?
李元婴朝李世民的鉴驾方向拱了拱手,说道:“长孙司空说的是,皇兄向来善待功臣,不使功臣有昔日淮阴、条侯之殊?”说到这里李元婴看到长孙无忌的脸色又变了,也不理会,接着说道:“既然被赐予世封刺史,比如长孙司空,您是赵州刺史,虽然您如今在朝中,但一旦致仕后不就要往赵州而去了吗?故而您大可对皇兄进言说,“臣披荆棘事陛下,而今海内宁一,奈何弃之外州,与迁徙何异”如此一来,长孙小司空,您认为皇兄他还会不会继续推行他的世封刺史呢?”
“妙哉!”长孙无忌沉吟良久拍手赞道:“无忌替大唐江山社稷谢过滕王殿下指点之恩!”
李元婴摇摇头道:“长孙司空言重了!不过真如元婴所言,采用此策长孙司空恐怕要担当些风险啊!”
“魏相公昔日进谏,又有哪次没有危险呢?”长孙无忌淡然笑道。
正说活着,李元婴突然听到前方传来山呼万岁之声,不用问也知道是三原县令领着官吏士伸出城迎驾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匕现
“叔父。我们何时动寺”阿史那贺逻鹘有些不耐地问韭,亏他年纪尚幼,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并不为人所熟知,否则他一个北平郡王,要想混进右武候府的队伍里可不容易。
高鸿波连忙压着嗓子小声道:“可汗,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要刺杀李世民,那就务必要做到一击必杀,的以依小人之见,最好走到了献陵,在李世民从络车上走下来的那一瞬间难!”
阿史那结社率也回头道:“贺逻鹘,这几个月的时间都已经等过来了,你还差这么一两个时辰吗?”
“嗯!”阿史那贺逻鹘紧紧地抓着挂在腰间的刀柄,重重地点了。
李世民并没有巡幸三原县城的打算。正好宿卫献陵的郎将也站在那一群迎驾的官员胥吏中间。李世民也就没有走下络车,只是让张阿难宣读了诏书,“曲赦三原县及行从大辟罪,免县人今岁租赋,赐宿卫陵邑郎将、三原县令爵一级。”然后就直接转道去了献陵。
听完诏书后,三原县令莫君立马就能感受到周围那些炙热中夹杂着嫉妒的目光,心里不由苦笑,赐爵一级,虽然看起来很风光,但若是在迎驾的时候出了点什么小讽漏,那他所要经受的处罚同样也是最重的。
不过李世民没有巡幸三原县城还是让莫君稍稍松了口气,将他身后的那些官吏士伸打回城后,他和那个前来迎驾的宿卫献陵的郎将一起也加入到了天子的鉴驾里面。心里暗暗祈祷,圣人祭拜完献陵后就立玄回鉴,最不济早点离开他三原县境也是好的。
虽然天子鉴驾走得缓慢,不过这二十多里的距离也不算太长,没过多久,鉴驾就渐渐地停在了献陵陵邑的城门口。莫君小声地对他旁边那位郎将问道:“将军,这里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那名郎将自信满满地回道:“莫明府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到了陵邑还能有什么事情!”
※※
“殿下,我们也该下马了!”长孙无忌笑眯眯地说道。到了献陵外。文武百官自然都要下轿、下马,就连李世民也不能例外。
这次的护卫任务,除了李大亮的右卫亲、勋、朗五府和阿史那忠的左屯卫瑚府外,李世民还钦点了右武候荐瑚府,所以除了阿史那结社率外,苏定方也在其中。苏定方带着两个卫士走到李元婴和长孙无忌面前,拱手道:“苏烈见过滕王殿下,长孙司空!”而跟在苏定方身后的那两个卫士连忙走上前来,分别从李元婴和长孙无忌手中接过缰绳,将他们的坐骑牵到一边去。
长孙无忌与苏定方并不熟悉,微微点了点头,跟李元婴告个别,就到后面找李治夫妇去了。
刚才一路上李元婴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长孙无忌身上,并没有看到苏定方也在鉴驾里,诧异道:“苏将军不是在右武候府吗?”
苏定方朝李元婴的后面指了指。微笑道:“圣人钦点阿史那将军随驾护卫,末将在右武候府还有些勇力,所以也被大将军抽调了过来。”
李元婴转过身,沿着苏定右手指的方向看去,皱眉道:“苏将军说的可是阿史那结社率?皇兄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当初阿史那结社率和柴令武在春明大街上的争斗可是给李元婴留下了不浅的印象,看到站在李世民络车旁边那个脸上挂着一道清晰疤痕的将领,李元婴自然很快就认了出来。
苏定方和阿史那结社率同在右武候府,阿史那结社率能力如何苏定方岂能不清楚,听到李元婴言语间对阿史那结社率颇有些轻蔑,苏定方也有些不屑地说道:“阿史那结社率脸上那道伤疤就是当年齐王李佑造成的,苏烈以为圣人此举应该是为了宽抚东突厥降众吧!反正从京师到献陵都属于京畿之地,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宵小之辈惊扰到圣驾,再说还有李大将军等人护卫在圣人身边,阿史那结社率能力差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元婴心想也是,起用番将宿卫算是李世民的老毛病了,所幸也许阿史那忠、阿史那社尔他们都被李世民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反正降唐后个个都忠心得很。李元婴记得历史上在李世民驾崩后,好像还有好几个番将想要自杀殉葬来着,不过最后被李治给制止了。
苏定方还担负着护卫任务,自然不能像刚才长孙无忌那样陪着李元婴。正要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轻咦一声,惊诧道:“奇怪!滕王殿下,苏烈怎么感觉站在阿史那结社率旁边的那个卫士好像长得有点像突利可汗啊!”当年攻打东突厥的时候,苏定方就是李靖的正印先锋。和率先降唐的突利可汗当然熟悉得很。
“突利可汗?”李元婴微笑道:“苏将军看花眼了吧,突利可汗早就逝去多年了,阿史那结社率就是突利可汗的弟弟,想来应该是阿史那结社率的儿子。估计是小孩儿吵着要一睹圣容,所以阿史那结社率就让他装扮成一个普通的卫士随驾吧!”
“阿史那结社率并无子嗣。”苏定方摇摇头,突然惊叫道:“不对。某想起来了,那是突利可汗之子北平郡王阿史那贺逻鹘!”
“北平郡王,怎么回事?”李元婴不由一怔,堂堂北平郡王化装成一个普通的卫士混进天子鉴驾中。事有反常即为妖。
显然苏定方也感觉到其中有什么不对了,不待李元婴话,就朝李世民的格车飞奔了过去。
阿史那贺逻鹘的手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刀柄,眼睛也死死地盯着旁边的搭车,就等着李世民下车的那一刻。不过就在这时候,心里没由来一惊,眼睛往前方望去,却见前面的右武候中郎将苏烈和滕王李元婴好像在看着他,接着就惊恐地看到苏烈往他这方向跑了过来。难道苏烈认出自己来了?阿史那贺逻鹘心里一颤,指着前面急声道:“叔父,您看!”
自从鉴驾在陵邑外停下后,包括阿史那结社率在内的这四十一人,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格车,听到阿史那贺逻鹘的急呼,阿史那结社率下意识地朝前方看去,登时就没了人色,虽然他并不认为苏定方已经现了他们的意图,但是同为右武候府中人,阿史那结社率对苏定方的手段同样是知根知底,有苏定方在他们身边。要想刺杀李世民难如登天。心里一狠,猛地就把腰间的障刀抽了出来,大吼道:“弟兄们,成败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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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具,明天尽力一万一,
第一百七十六章突厥
“陛下!小心阿史那结社率”从远处飞奔而来的苏些一川到阿史那结社率突然抽出腰间的障刀,早有不祥预感的他立马就大声疾呼道。同时抢过旁边一个小校手中牵着的马,跃马扬刀朝阿史那结社率冲了过去。
正准备下车的李世民余光瞥见旁边闪过一道刀光,他毕竟不同于一般帝王,年轻的时候也是在死人堆里翻滚过,战场上的刀光刮影自然见的多了,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身体往后一倾,堪堪避过阿史那结社率的第一刀,随后耳边就传来苏定方的怒吼声。
另一侧的阿史那思摩顿时面无人色,惊骇地怒叱道:“阿史那结社率,你们要干什么!”
不过阿史那结社率并没有理会阿史那思摩的吼叫,下马就要跳上李世民的格车,而阿史那贺逻鹘则指挥着他带来的那些心腹旧部,挡住随后蜂拥而至的卫士,为阿史那结社率赢得刺杀李世民的时间。
只可惜阿史那结社率的武艺并不算强,虽然李世民手无寸铁,毫无准备,但还是轻易地躲过了阿史那结社率的随后几刀。
“北平郡王,怎么是你!”阿史那思摩这时也看清楚了阿史那贺逻鹘的面孔,想起前段时间听说有不少当年突利可汗的心腹旧部住进了北平郡王府,他立刻就明白过来了,看来这阿史那结社率叔侄俩是密谋已久要行刺天可汗了,连忙也拔出障刀就要上前把阿史那结社率拿下治罪。
不过阿史那思摩刚刚下马,脸色凝重的李大亮就横剑挡在了他面前。冷声道:“来人,拿下反贼阿史那思摩!”随即后脚一蹬,也跃上了李世民的络车,挥剑将阿史那结社率挡在面前,仅仅一个照面的工夫。就在阿史那结社率的肚子上刺了一个透明窟窿。
还在做着东突厥大可汗美梦的阿史那结社率突然肚子一疼,低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肚子上挂着的那把明晃晃的利剑。李大亮冷冷一笑,猛地一抽,将他的佩剑从阿史那结社率肚子上抽了出来,不理会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的阿史那结社率,转身跪地道:“罪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而在片刻前,李大亮话音网落的时候,没等再史那思摩反应过来,刘仁愿就一手夺下了他手里的兵器,将其压倒在地。
双膝碰地的阿史那思摩,抬头瞥见阿史那忠同样也已经被程处弼拿下。心里一阵凉飕飕的感觉。阿史那结社率叔侄谋反,行刺天可汗”看来他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拍马赶来的苏定方这时也飞身下马。冲进那些卫士丛中去,大开大合地挥舞着手中的横刀,那些阿史那贺逻鹘的旧部虽然也颇有勇力,但和苏定方相比,就如同草芥一般,不消一会儿,就倒下了大半。
高鸿波和贾修全这两个长安城的小混混,先是惊恐地看到阿史那结社率在李世民的络车上被李大亮格杀,随后保护着他们的那些头脑简单的东突厥人更是在苏定方的刀下死了大半,立刻就慌不择路地打算逃走。不过这两个人只是两个小混混而已,刚才是在阿史那贺逻鹘的心腹旧部的保护下才能毫无伤。出了他们的保护后,还没有走上几步。就被那些杀红眼的卫士们给斩成了肉泥。
“叔父”阿史那贺逻鹘眼睁睁地看着李大亮手中的佩剑插进阿史那结社率的肚子里而毫无办法,顿时目眦尽裂,大吼一声,快地搭箭弯弓,一箭就往李大亮的后背射去。
感觉到破空声的李大亮立马就回过身来,也许是因为阿史那贺逻鹘年纪尚幼,力量上还不强,这支箭的度并不快,李大亮只是轻轻地打了一个剑花,就把来箭给挡辐了出去。
“雕虫小技!”李大亮不屑地低哼了一声,不过随即脸色大变,因为他突然惊恐地看到另一支箭以更快的度朝李世民的身上飞驰而来,有些麻痹大意的李大亮要想再用剑将其挡隔下来已是来不及,没有什么时间考虑的李大亮立玄就飞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李世民的前面。
不过李大亮等了半天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箭,不由抬头望去,只见李元婴手上拿着一柄长弓,骑着赤焰驹也赶了过来,而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阿史那贺逻鹘也已经被苏定方给生擒了下来。
虽然一箭将阿史那贺逻鹘射出去的箭矢击落,不过李元婴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刚才在看到阿史那结社率抽刀跳上天子轮车后,李元婴就立刻从卫士手中拿回赤焰驹朝那边赶去。也幸亏李元婴挂在赤焰驹上的弓箭从来就没有取下来过,否则的话李世民也许没事,但李大亮恐怕就要成为烈士了。心里想想能够光明正大地朝李世民的方向射箭,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看到刺客全部或被格杀,或被生擒。李大亮也连忙向李世民告了一声罪,就从天子络车上退了出来。他刚才是事急马行田,不得已才上了天子格车,现在当然不能再呆了。走到李元婴面前,单膝跪地,恳切地抱拳道:“大亮多谢滕王殿下救命之恩!”
“李大将军言重了,使不得。使不得啊!”李元婴赶忙下马将李大亮扶了起来,接着和李大亮一起又回到李世民的面前,而这时花容失色的长孙皇后也从后面的重翟车上走了下来,看着脸色铁青的李世民轻轻地唤了一声:“陛下!”
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晋王李治以及因被罢官而留在长安城的吴王李恪更是在所有刺客全都被拿下后就跑到李世民跟前,不过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父皇现在肯定是愤怒到了极点,这个阿史那结社率还是他钦点的随驾护卫,结果没想到却成了刺客。所以他们也都没敢说话。
李世民寒着脸从络车上跳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长孙皇后的那双柔荑。看到李元婴和李大亮联袂走了过来,脸色稍卑。他刚才也清楚地看到了那支射向他和李大亮的箭矢就是被李元婴射出的箭给击落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走到李元婴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好!二十二郎真乃吾家千里驹也!”
“皇兄过奖,臣弟愧不敢当!”李元婴连忙
李世民将目光转移到被苏定方束缚住的阿史那贺逻鹘身上,冷声道:“如果联没有记错的话,汝应该是阿史那什钵毖之子阿史那贺逻鹘吧!自从尔等入唐以来,联待尔等不薄吧!”
阿史那贺逻鹘只是轻蔑地看了李世民一眼,冷哼道:“既然被你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再假惺惺什么!”
“陛下,罪臣冤枉,实不知阿史那结社率叔侄两人竟然包藏祸心,企图行刺陛下啊!”阿史那思摩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虽然被刘仁愿弄得不能动弹,但还是大声呼喊道。
而阿史那忠却并没有像阿史那思摩那样呼喊什么,虽然他也走出身东突厥皇族,和阿史那结社率叔侄更是未出五服的亲戚,不过他和阿史那思摩不一样,阿史那思摩是右武候大将军,乃是阿史那结社率的上司。而且那些混进天子鉴驾的刺客替换的也都是右武候府的卫士,而他是左屯卫将军,所以并不怎么担心。只要回到长安城,好好地调查一下,也就差不多能撇清关系了。
李泰冷笑道:“冤枉?阿史那大将军,您可是右武候大将军,阿史那结社率将这些右武候府的卫士全都给偷梁换柱了,难道你会不知道吗?而且你和阿史那结社率叔侄都是东突厥人,你说你没阴结阿史那结社率叔侄企图谋反,会有人信吗?”
阿史那思摩顿时口塞。今天之前谁会知道那行,挨千刀的阿史那结社率竟然想行刺天可汗,他哪会去一一检查阿史那结社率带来的那些卫士到底是不是右武候府的人。再说。他一个右武候大将军,也不可能认识那些最底层的卫士。
看到阿史那思摩哑口无言,李泰心里更是得意,假作不经意地对李承乾说道:“太子皇兄,青雀听说您以前和阿史那思摩的关系好像不错吧?”
李承乾心里一登,顿时就像被踩到兔子尾巴般跳了起来,睁目怒道:“李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嘿嘿,朝野上下谁不清楚您太子殿下和阿史那思摩的关系啊,而这个阿史那结社率又是右武候中郎将,您说是什么意思啊?”李泰阴阴笑道:“倘若父皇有事,到底是谁得利,恐怕连三岁的小儿都能看得清楚吧!”
“李泰,你血口喷人!”李承乾顿时再色惨白,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竭斯底里地怒吼道。
“都给联闭嘴!”李世民现在的心情本就一团糟,听到李承乾和李泰在他面前又吵了起来,气得差点就背过气去。
“父皇”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个难得的机会,李泰哪能就这么浪费了,还待要说话,不过却被长孙皇后杏眼一瞪,只好把已经到嘻边的话吞了回去。毕竟虽然他父皇现在怒不可遏,但是有他母后在旁边,李泰并不担心他父皇真的会对他怎么样,不过要是连他母后都怒了,那就不好说了。
虽然李泰不敢说话了,但李承乾这心里面就更是惶惶不安了,如果眼睛能杀人,他早就把阿史那贺逻鹘给杀了千八百遍。李泰说的也在理。阿史那结社率刺杀他父皇,任谁第一个想到的人肯定都是他。要知道他到现在,当年函谷道那次行刺事件的嫌疑都没有彻底摆脱掉,如今又被怀疑上了,这太子当得也实在是太憋屈了!可惜赵节已经被外放到洋州去了,而杜荷现在也不在旁边,身旁连一个能够拿主意的人都没有。
不过这时贺兰楚石却突然移到李承乾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李承乾眼睛一亮,转头朝侯君集看去,只见侯君集朝他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顿时信心大增,忐忑不安的表情也终于恢复从容。
慢慢踱到李泰面前,拱手道:“青雀,皇兄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生过的一件琐事,不知青雀还有没有印象啊?”
“琰事?皇兄指的是?”李泰不由一怔,看到李承乾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也不知他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承乾颌道:“皇兄记得几个月前,柴家二表弟曾经被父皇打入大理寺大牢过一次,青雀,柴二郎从小都跟着你转,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吧!”
“当然,不知太子皇兄为何突然提起此事?”李泰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柴令武被关进大理寺那回,他还被他父皇给狠狠地刮斥了一顿。
“青雀记得就好!”李承乾的声音也渐渐地大了起来,“不过皇兄还记得柴二郎从大理寺放出来的那一天,柴二郎好像在春明大街上跟阿史那结社率生过冲突。呃,听说这件事滕叔和雅奴好像也在现场!”李承乾说完便把目光投向李元婴和李治的身上。
李治并不知道李承乾想要干什么,点头道:“不错,那天柴家表兄喝醉了酒,与阿史那结社率撞在一起,结果两方便在春明大街上打了起来,后来还是小皇叔的劝阻才让他们各自分开的!”
这时柴令武之兄柴哲威也站出来道:“哲婚记得那天令武从大理寺回来,家父和哲威稍微斥了他一下。结果他就带着几个家幢出门去了。到了很晚才回来,不仅醉醺醺的。而且他和跟他出去的那几个家幢也都个个带伤。那天哲威还特意询问了一下。结果却被他给轰了出来。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天他是和阿史那结社率生了冲突。”心里暗暗冷笑,柴令武,这回看你还如何跟你兄长争爵位,真是自不量力。
李元婴狐疑道:“太子,你是以为阿史那结社率是因为那天和柴二郎生口角而心生反意?”
侯君集这时候也开口说道:“滕王殿下莫忘记了,在阿史那结社率与柴二郎生冲突的几天前,他的脸上被庶人佑手下的护卫抽了一鞭,至今鞭痕犹在!”
“柴令武?他人呢?联前头才斥了他,没想到他后头就跟阿史那结社率在春明大街上打起架来了。莫不是当联的话是耳旁风吗?”李世民怒声道。
“父皇具怒,二郎他也是因为喝醉了酒,而且,而且那行。阿史那结社率在长安城里本就以横行霸道著称。
父皇如果不信,可以问问阿史那思摩,或者阿史那忠
“日…!”李泰恨恨地瞪了一脸小人得志模样的李承乾眼”气“手道。那次在两仪殿,李世民就把他和柴令武刮斥了一顿。柴令武这要是再被关进大理寺,要想再出来就没有上回那么容易了。
柴哲威抱拳道:“禀皇帝舅舅。本来二郎也是要来献陵拜祭外祖父的。不过家父病重在床,恐无人照顾。所以便留在了京师!”
“柴爱卿”从柴哲威口中的知柴绍的情况后,李世民的怒火却也弱了不少。
柴哲威偷偷瞥了一眼李世民脸上的表情变化,顿时后悔不迭。
阿史那思摩连忙叫道:“陛下。定是阿史那结社率那贼子心里不忿才心生反意,与罪臣无干啊,请陛下明察秋毫!”
长孙无忌小心翼翼地拱手道:“陛下,今日出了血光,实不宜再拜祭先皇了,臣认为陛下还是回到京师后再彻查今日之事为好!”
李世民长长地叹了一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献陵好一会儿。才落宾地说道:“好吧,张阿难。传旨回鉴!”说罢便和长孙皇后一起走上后面的重翟车,虽然不合礼仪。不过也将就着用了。今天的事情对李世民的打击还是不小的。
而原本躺在天子络车上的阿史那结社率早已被李大亮让人拉了下来。同时车上的血迹也被洗刷了一遍。血迹已经不大明显了,但是显然李世民不可能再上这辆轻车了。
长孙无忌看着依旧被制住的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心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陛下,虽然无证据表明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与这次阿史那结社率叔侄犯御营有关。但是阿史那社尔毕竟是阿史那结社率之堂兄,阿史那贺逻鹘之堂叔。他在皇城手握重兵,陛下不可不防啊!”
“这个,”李世具皱了皱眉头,迟疑一下,挥挥手道:“不用,某信得过社尔!”
“陛下,罪臣有罪”。看到李世民准备离去,自从阿史那结社率抽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惶恐不安的三原县令莫君和那个献陵宿卫郎将连忙战战兢兢地跪到在重翟车的前面。
李世民微微一怔,狐疑地看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连忙拱手道:“陛平。这两个是三原令和献陵宿卫郎将。”
李世民点点头,释然道:“今日之事,非尔等之过,都回去吧!”
看着官道上的长龙渐渐离他们远去,莫君和那位与他同病相怜的郎将却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不是他们不想起来,实在是他们已经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虽然现在正值隆冬三九天,但也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大汗淋漓,被冷风一吹,莫君身体一激灵,顺势在坐在了献陵陵邑的大门口,对边上的那个郎将无奈的苦笑道:“将军,赐爵一级,如果每次都是惊险的话,那某宁可不要这个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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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大事不好了!”一个番将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对跪坐在几案前专心致志地也不知在看着什么书的一位金白肤、高鼻深目的青年男子高声叫道。
那金男子将手中的书卷放下,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何事如此慌张?都已经入唐这么久了,怎么连敲门这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学会?”这个有着显著异域特征的金男子就是前东突厥处罗可汗次子,阿史那结社率的堂兄,左骁卫大将军。驸马都尉阿史那社尔。由于他当年率众远走西域的时候自号“都布可汗。”所以虽然他们已经入唐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不过阿史那社尔身边那些亲近的部众,也还是称其为“可汗”。
那番将焦急地说道:“可汗。某刚才路过春明门,听到有人说,阿史那结社率和阿史那贺逻鹘阴谋造反,在献陵企图刺杀天可汗,结果阿史那结社率被当场格杀,阿史那贺逻鹘被生擒,而且随驾拜祭献陵的阿史那思摩、阿史那忠等人也都已经被天可汗拿下了!”
“什么?贺逻鹘行刺天可汗!”阿史那社尔惊骇道:“怎么可能?他可是大唐的北平郡王,除了阿史那思摩外,入唐的突厥人中,当属他的地位最高,连某都稍显不如,他怎么可能会去行刺天可汗?”
阿史那社尔对贺逻鹘这个侄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他记得以前阿史那贺逻鹘对天可汗一直是异常的推崇,低头沉思一番,狐疑道:“你会不会是弄错了,贺逻鹘就算真想刺杀天可汗,也没有这个胆子吧”。
“耳汗,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想着那个阿史那贺逻鹘啊!”那个番将苦声道:“某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天可汗已经下令拿下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了,可汗您不仅是左骁卫大将军,还典卫屯兵,在这种情况下您认为天可汗还会信任您吗?至于那个贺逻鹘嘛,某以为应该是阿史那结社率教唆的,他本来就因为官职不高而心怀不满,前几个月还被庶人佑给破了相!唉,可汗,要不我们拉出安顿在灵州的那些部众,回西域去吧!”
“阿史那结社率”阿史那社尔低喃一声,摇头叹道:“某就知道他迟早要出事,果不其然啊!”接着挥了挥手让那个番将先退出房间,以最快的度换上朝服。
那番将站在门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时还伸头往外面一看。生怕看到来缉拿阿史那社尔的人。看到阿史那社尔穿着朝服走出房门,不由愣道:“可汗,您这是要?”
阿史那社尔正了正衣冠,脸色凝重地说道:“贺逻鹘毕竟是某的子侄。他肯定是被阿史那结社率那个竖子给蒙蔽的,某要去天可汗那里替贺逻鹘求情!”
那番将连忙挡住阿史那社尔的去路。大惊道:“可汗,现在您都已经是,唐人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您还理会那个贺逻鹘干什么?”
阿史那社尔坚定地说道:“让开,天可汗不以我等曾为敌对,起用某、阿史那忠等人宿卫两宫,如此心怀坦荡岂会因为阿史那结社率而迁怒于我等,尽管放心好了!而且贺逻鹘某也是一定要去救的”。说罢拨开这个番将,快步朝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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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求见”。张阿难走进两仪殿,看着满满站着两列的文武大臣小心翼翼地说道。
听到张阿难的话,跪在两仪殿中间,一直就跟死人模样的阿史那贺逻鹘也不禁扭头朝殿外看了看。
“快宣!”李世民连忙说道。从阿史那贺逻鹘被苏定方生擒到现在。李世民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对自己的仇恨,这个却让李世民感到万分诧异。如果说阿史那结社率企图谋反可能是因为柴令武和李佑之故,但是李世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阿史那贺逻鹘又是为何对他恨之入骨的,要知道他对阿史那贺逻鹘一向都是很不错的,本来还打算在他长大后诏其尚主的,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刚才李世民亲自审问了大半天,那个阿史那贺逻鹘就是不肯说出他之所以企图弑君谋反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史那社尔快步走进两仪殿,看到跪在那儿的堂侄子并没有受伤,稍稍安下心来,但是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都毫无损地站在两侧的百官中间却让他有些意外,刚才他那个属下不是说他们俩都已经被天可汗拿下了吗?
不过很快阿史那社尔就将心思收了回来,在阿史那贺逻鹘的旁边跪下恭声道:“罪臣阿史那社尔参见吾皇陛下!”
李秦站在一旁倨傲地冷哼道:“阿史那社尔,父皇没有派人去把你抓过来,你倒是自己跑过来了!”李泰今天郁闷得很,他本来还想把阿史那结社率犯御营归罪到阿史那思摩的头上去,从而把李承乾给拉下水。反正阿史那结社率已经死了。而阿史那贺逻鹘,看这情况也没指望他能说什么,就能让李承乾百口莫辩。结果没想到他父皇对阿史那思摩却依旧是信任得很,回到宫城后就立玄把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两个都给释放了。而且李承乾还反咬一口,说是阿史那结社率之所以犯御营,主要是因为李佑和柴令武缘故,更没想到他父皇还真就信了,回宫后就敕旨派人去柴宅把柴令武带到两仪殿来。
“青雀,不可对你姑父无礼!”李世民不悦地叱了李泰一声。
李泰也只好诺诺不敢说话。
听到李泰被叱责,李承乾当然高兴得很,和李泰的目的正好相反,他现在就要想方设法让阿史那思摩摆脱嫌疑,也许这个不清自来的阿史那社尔就能打开阿史那贺逻鹘的嘴巴。于是温声道:“姑父!阿史那结社率犯御营伏诛的事情您应该都知道了吧,不过贺逻鹘却一直不肯明说他们谋反究竟意欲何为,不知姑父能否劝说他两句啊!”
阿史那社尔连忙拱手道:“太子殿下言重了,社尔尽力而为”。接着就跟阿史那贺逻鹘说起了突厥话,想来是开始做他的思想政治工作了。
李治微微皱眉,虽然他刚刚从弘文馆业成,不过如今这年代外语可不吃香,弘文馆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着开突厥语课,别说李治,这两仪殿上的这么多官员中,除了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以外,会突厥语的好像也没有了。
既然听不懂,李治只好碰了碰旁边的李元婴,压低嗓子有些担心地问道:小皇叔,您说那个阿史那结社率犯御营到底是不是因为那次和柴家表兄生冲突心有不忿所致啊!想起来那时候我们也在那儿,待会儿会不会牵连到我们啊!”
李元婴微微一怔,接着摇头道:“就算阿史那结社率是因为那件事情心生不忿,那又与你我何干?我们当初只是制止了阿史那结社率和柴令武的冲突而已,维奴不必担心!不过依小皇叔看,阿史那结社率对大唐心有不忿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看,从入唐的那些突厥人的身份看来,阿史那结社率的身份并不比阿史那思摩、阿史那社尔他们低,但是却只是阿史那思摩手下的一个中郎将,八年来从未有过升迁。记得柴二郎曾经说过,阿史那结社率还曾经诬告过其兄突利可汗谋反,如此小人对大唐不心生怨恨才怪”。
李治认同地点了点头,正要张口。却听到阿史那社尔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不由朝他那边看过去。
李世民见阿史那贺逻鹘跟阿史那社尔说了些什么,使得阿史那社尔脸色顿变,连忙问道:“爱卿。贺逻鹘可是肯招了?”
阿史那社尔的眼睛在站在两侧的官员身上扫过一遍,脸色有些古怪地说道:“陛下。阿史那贺逻鹘告诉罪臣,他怀疑当年其父阿史那什钵毖并非死于水土不服!”
“你说什么?。李世民的脸色徒然变冷,怒目道:“哪个贼子在贺逻鹘面前胡说八道的?当年北平郡王入朝途中,行至并州因水土不服而病倒,联还特派尚药局的侍御医前往并州为北平郡王诊疗,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而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也是面面相觑。
再史那贺逻鹘立刻就反唇相讥道:“好一个侍御医,哼!不知陛下对当初那份诬告某父汗谋反的奏疏又作何解释啊?”
“谋反的奏疏?”李世民闻言一愣。脸上的幕情也,变得怪异起来,狐疑道:“不错,当初联确实收到过一份诬告北平郡王谋反的奏疏,不过那份奏疏写得漏洞百出,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来,但是因为诬告者身份比较特殊,所以联事后也没有追究那个诬告者,只是将奏疏留中不下。怎么。莫非这件事情是阿史那结社率告诉你的?”
“是有如何?哼,陛下承认就好!”阿史那贺逻鹘不屑地说道。
这时候李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憋着笑道:“贺逻鹘,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个诬告你父汗谋反的人是谁吗?”
阿史那贺逻髅看到殿中有一半人都是忍俊不禁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就先心虚了起来,也没有了原来的理直气壮小声地问道:“谁?”看来其实阿史那贺逻鹘潜意识里面也不是很相信他那位成天混迹于鸡鸣狗盗之辈中间的叔父,只是这几个月来被仇恨迷惑了双眼。
李元婴摇摇头失笑道:“诬告别人谋反的奏疏,却写得漏洞百出,除了你那位叔父外
“五“不,不可能!”阿史那贺逻鹘那两颗眼珠子仿佛要瞪出来一般,不敢相信地低声喃道。
而阿史那社尔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不由讶道:“陛下,滕王殿下说的,,说的是真的?”
阿史那思摩颌道:“不错。当年思摩也曾经看过这份奏疏,却没想到阿史那结社率竟然如此卑鄙,用他自己做的事情来蒙骗贺逻鹘!”
终于知道阿史那贺逻鹘是为什么突然仇视自己后,李世民也顿时松了口气,这么说来整件事情应该就是阿史那结社率一个人搞出来的,捋须道:“就是因为诬告北平郡王的那个人乃是阿史那结社率,当年联考虑到东突厥新附,不想因为一个小人能弄出大的事端来,所以就将那份奏疏留中不下。贺逻鹘,现在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那个叔父一直只是中郎将没有迁升了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然后转头对奉文本道:“奉爱卿。你去下中书内省,把当年那份奏疏找出来,也让贺逻鹘看个明白!”
“喏!”奉文本出班施了一礼。缓步退出两仪殿。
而李承乾的心里面更是舒畅得很,这么一来应该就和阿史那思摩没什么关系了,自然也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接着出班说道:“父皇。如此说来,今天这件事情全是阿史那结社率一人引出来的!而阿史那结社率之所以如此,除了因为自身官阶低而怀恨在心外,也必跟昔日李佑和柴令武脱不了关系。因为李佑和柴令武之故,使得父皇身陷险境。此李佑和柴令武之大过也,如今李佑已经被赐死,臣请父皇将柴令武治罪!”
李元婴不由暗笑,李承乾这是在偷换概念啊,李砧是因为叛逃吐蕃才被赐死的,而李承乾却把李佑被赐死这句话放在柴令武的名字之前,难不成要让李世民也同样赐死柴令武?不过李承乾是白费心机了,这种小把戏对李世民恐怕没用。
李泰不由大急,连忙道:“父皇,阿史那结社率本就是一小人耳,若无柴令武与他生过冲突,他的反叛也是迟早的事情,父皇岂能因一小人也失我大唐之栋梁呢!”
大唐之栋染就凭他柴令武?我呸!听了李泰的话,柴哲威不由腹诽。
李世民哪能不知道他这两个儿子心里想着什么,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联已经去柴宅宣召柴令武了。关于他的事情待会儿再议!众位爱卿。如今阿史那结社率叔侄犯御营一案你们也都看明白了,阿史那结社率已经伏诛,他带来的那四十个混进右武候府的刺客,除了被当场格杀的。其他也都悉数被生擒,还有这个阿史那贺逻鹘,不知众位爱卿认为该如何处置他们啊?”
“父皇,这个又何须再议!此乃谋反大罪,岂能饶过!”李承乾立玄就表示了孝心。
李泰当然也不能落后,跟着出班道:“太子皇兄所言甚是,儿臣以为不斩不足以申其罚!”估计这么多年来李泰和李承乾意见相同的,也就这么一回了。
在这件事情上,李毒可不敢跟李承乾唱反调。
“陛下”看到李承乾和李泰都主张处斩,阿史那社尔连忙进言道:“陛下!请陛下念在贺逻鹘年纪尚幼,不能明辨是非,只是被阿史那结社率所蒙蔽,恩开疏网!”
李治突然轻轻地拉了拉李元婴的衣袖。李元婴一愣,转头看去,从李治脸上的表情中,他很快就读出了李治是希望让他出面替阿史那贺逻鹘求情。
看着阿史那贺逻鹘那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李元婴着实也有些不忍。任谁得知他的亲叔叔如此卑鄙无耻地欺骗利用他,心里都会受不了的。
不过李元婴心里却是苦笑,以李治的身份自然是不好替阿史那贺逻鹘求情,但是以李元婴的身份也同样不好替他求情,毕竟他犯下的可是弑君之罪!
阿史那社尔话音网落,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互相看了看,也从朝臣中站出来替阿史那贺逻鹘求情。
这时离开有一会儿工夫的举文本手中拿着一份有些黄的奏疏走进殿来,屈身道:“陛下,阿史那结社率诬告故北平郡王的那份奏疏微臣已经取来了!”
“给贺逻鹘过目吧!”李世民淡淡说道。
没等本文本将那份奏疏递到阿史那贺逻鹘的面前,刚才一直如槁木死灰般的他一把就将那份黄的奏疏给夺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寻到结尾的署名处,身体颤了颤,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上。良久后声音沙哑地说道:“几位叔父,叔祖!不必再为贺逻鹘劳心了!”接着重重一叹,端端正正地跪在李世民面前,沉声道:“陛下,罪臣已知罪,愿承担任何罪罚,不过恳请陛下念在当年家父有功于大唐。对罪臣的族人们网开一面!”
“陛下!”阿史那社尔、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异口同声地叫道,不过李世民轻轻地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继续说话。
接着从台阶上徐徐走下,似回忆般说道:“当年若非故北平郡王率先领族人入唐,大唐要想攻灭东突厥也没有那般容易,故北平郡王的功劳联一直记在心中,只可惜天不假年,英年早逝!诏,阿史那贺逻鹘虽参与阿史那结社率谋反,但念在年纪尚幼,受愉人蒙蔽,故而减死,被夺北平郡王之爵,流振州!其余参与谋反诸人,皆斩西市,籍没其家!”
听到李世民的最终决定,阿史那社尔等三人都长松一口气,爵位丢了就丢了吧,能保住一条命就好,连忙谢恩道:“臣等谢陛下不杀之恩!”
阿史那贺逻鹘心里紧绷着的弦也松了下来,不过不是因为自己被免死,而是他那些在顺州、佑州等地的部众并没有被牵连到,也连忙磕头谢恩。
不过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小太监从外边冲进殿来,一脸惊慌失措地叫道:“陛,”陛下!诡,,谈国公。薨,,薨了!”
牢闷,就差一分钟就写完了,全勤奖就这么没了,,
算了,就这样吧,后面着急赶出来的东西就不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突厥
”李世民顿时就感到脑袋,垓晕。他前几日才刚刚到柴宅去探望过他这位姐夫兼亲密战友,没想到就这么阴阳两隔了 “某离家前父亲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薨了!”站在班中一直得意洋洋着的柴哲威也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呆呆地问道。
那小太监面带恐色,期期艾艾的说道:“谈”诸国公是听听奴婢说陛下宣召柴令武到两仪殿冉罪,一时,一时气急攻心有,才薨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是我害了柴爱卿啊!”李世民闻言跌跌撞撞地往后连退了几步。喃喃自语道。
“皇兄节哀”。李元婴见这种情况也连忙出班劝慰道,虽然回京后就听萧钥说过,柴绍已经病入膏盲。药石难解了,却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咽气,不过这么一来,柴令武也应该不会有事了。
这时殿上其他皇子、大臣们也都反应了过来,跟着李元婴喊道:“陛下父皇节哀!”
长孙无忌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李世民,叹息道:“陛下切莫悲哀,谈国公与平阳昭公主团聚,陛下应该为他们高兴才是!”
“高兴?高兴!”李世民低喃几声,突然甩开长孙无忌的搀扶,厉叫道:“摆驾,我要去见柴爱卿最后一面!”话音未落扔下满殿的文武大臣,一个人就出了两仪殿。柴哲威自然也跟着跑了出去。
长孙无忌不禁呆了呆,李元婴微微皱眉,看着还跪在大殿中间一脸茫然的阿史那贺逻鹘,只好越俎代庖地对李大亮道:“李大将军,你吩咐几个卫士把阿史那贺逻鹘带下去吧!”
李大亮应下后,李元婴朝殿内众人作个罗圈揖,哀声道:“元婴欲前往柴宅临吊,失礼先行一步了!”
“、皇叔稍等,维奴与您同去!”李元婴刚要转身,李治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李世民都去柴宅吊唁了,殿中的其他人当然不敢不去,于是也都跟在李元婴、李治的身后离开两仪殿。
“皇帝舅舅”。看到李世民的出现,已经换成一身麻衣的柴令武连忙跪下泣声道。
不过李世民却理都没理柴令武。直接朝柴绍的内寝走去。柴绍刚刚咽气不久,人自然还留在病床上。
而跟在李世民身后的柴哲威则一把抓住柴令武的麻衣,将其从地上揪了起来,怒目吼道:“某离家前父亲不是还好好的吗?稀粥都能吃上一碗,柴令武,你是怎么照顾父亲的!”
虽然柴令武知道柴哲威这是在借题挥,但是他也不敢反驳什么,毕竟从严格意义上说,柴绍确实是被他给气死的。
随后赶到的李元婴连忙把柴家这两兄弟给拉开来,心里暗骂柴哲威不开眼,柴绍这才刚刚闭眼,就算你柴哲威再占理也不该在柴绍灵前和柴令武争执什么,要是把里头的李世民给惹毛了,这个旗国公的爵位。谁也别想得到。
柴哲威被李元婴拉开后,看到后面的那些文武大臣一个接着一个地走进院来,也怕丢了柴家的颜面,这才讪讪作罢,恶狠狠地瞪了柴令武一眼,走到李承乾边上去。
没办法,谁让他弟弟是李泰的铁杆心腹呢。
不过大家都知道李世民一个人在里面应该是在回忆着与柴绍的那些往事,所以也都没敢进去打扰,全都驻足在外边的院子里,等着李世民从里面走出来。
也不知等待了多久,站在院子里望眼欲穿的这些人终于等到了如槁才死灰般的李世民徐徐地走出房门,齐齐跪下道:“陛下父皇、皇兄节哀!”
李世民仿佛充耳不闻,留恋般的又往里面回望一眼,这才踏出房门。长叹道:“当年晋阳举义,姐夫就被皇考授予柴绍右领军大都督府长史兼领马军总管,攻取霍邑。沿纷水南下,一路攻城掠地,姐夫每战都当先登城破阵。尔后姐夫又随世民先后平薛举,破宋金网,败王世充,擒获窦建德,多有建树。武德六年大败吐谷浑,贞观二年平定梁师都,贞观四只攻灭东突厥,洗如昨日啊,”
“陛下”。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重新用上了登基前的自称,心知他是伤心到了极点,本要再劝慰几句。不过刚刚开口就又被李世民给打断了。
“姐夫戎马一生,为大唐建立功勋无数,辅机以为该谧为何号啊?”
“这个”谧号这东西一般都是由太常寺定下的,不过既然李世民问到长孙无忌,他当然也不敢不答,低头沉思一会儿,接着拱手道:“辟地有德曰襄,取之以义;甲胄有劳曰襄,函征伐。旗国公随高祖大武皇帝起兵晋阳,经营四方,故臣以为谧曰襄恰如其分!””李世民轻轻地黄了点尖,接着道!”诏镇军犬点,行右骁卫大将军,旗国公柴绍赠荆州都督,值曰襄,陪葬献陵,子哲威袭封谈国公!”
得偿所愿的柴哲威听罢连忙谢恩,而柴令武虽然不情不愿,但也的谢恩,不过他是柴家第二子,这个爵位他基本上就没有指望过。
跪在人群中的李承乾原本还要再提柴令武和阿史那结社率的那件事情,幸亏立刻就被眼疾手快的侯君集给封住了嘴巴,压低嗓子道:“殿下,圣人现在正因为诸国公的死而自责不已,您若是再在这里提起柴令武之事,恐怕反而弄巧成拙,君集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李承乾的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在献陵的时候,李泰可是使劲地往他身上泼脏水,要是不也让李泰难受一下,李承乾岂能。
侯君集哪能不知道李承乾的想法。低声道:“殿下不可因为一时意气而坏了大事,再说旗国公薨了。柴令武难道就不要守孝三年吗?这样一来柴令武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守孝!”李承乾怔了一怔。这才作罢。
“都平身吧”。李世民脸上这才恢复了几许血色,接着说道:“前日在献骖,阿史那结社率谋反,若非诸将士用命,吾命休矣!有过当惩,而有功当然也该赏!敕命。授右卫大将军、武阳县公李大亮为安定郡公,擢右武候中郎将苏烈为右武候将军,赐物两百段,滕王李元婴”滕王李元婴加实封一千两百户!”
李元婴顿时愕住,一千两百户。而且还是实封”乖乖,这东西能把李泰给嫉妒死,连忙拱手道:“请皇兄收回成命,臣弟无微薄之功,岂可独享一千两百户的实封!”不过苏定方终于是熬出头了,右武候将军,总算是迈入了高级武官的行列。
苏定方也跟着道:“微臣护卫不利,致使陛下身陷险境,岂敢安然受赏,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在献陵的时候,阿史那结社率就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跳上天子格车的,李大亮心里面到现在还自责着,哪里肯接受“安定郡公”这个爵位。
今夭的李世民可不好说话,脸色再次阴沉下来,怒叱道:“联金口玉言,岂能朝令夕改,就这么定了!”
“这个”看到李世民突然变了脸色,李元婴等人不禁面面相觑。六只眼睛互相看了看,也就只好谢恩受封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正当大家准备跟着李世民离开柴宅的时候,李泰却突然出声道:“父皇,儿臣有事起奏!”
李元婴刚才也看到在李泰出声之前,杜楚客在李泰耳边耳语了很久,心里微微有些诧异,这个杜楚客又教李毒出什么么蛾子了!
李泰稍微犹豫了一下,朝李承乾的方向斜睨了一眼,拱手道:“父皇。虽然这次阿史那结社率犯御营有惊无险,但是为保以后不再生此类事件,儿臣还是以为父皇应该重新耸虑该如何安置那些归降大唐的东突厥人!”
此言一出,在场的阿史那社尔、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全都面色惨白,连忙又重新跪了下去。本来还想表示一下忠心,不过出了阿史那结社率这件事情后,任何语言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只好眼巴巴地看着李世民。
“哦?那依青雀之见呢?”虽然李世民回宫后在第一时间就释放了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不过要说他心里没有任何芥蒂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把话说出口后,李泰心里面也就不再顾虑了,正色道:“自从贞观四只,攻灭东突厥后,漠北草原薛延陀一枝独秀,并且屡次进犯北疆。使大唐耗费军力,故儿臣以为可迁移在各地聚居的东突厥降众,北渡黄河,在东突厥故土上重建汗国。世代效忠大唐,为中原屏障”。
阿史那社尔先是一怔,随即大喜过望,看李泰那眼神就像是被关了二十年的囚犯突然看到母猪一样。当年阿史那社尔在西突厥立足拳稳之际,就率兵攻打薛延陀,不就是为了重建东突厥汗国吗?降唐后原本他还以为此生无望了,没想到李泰却给了他新的希望。
看到李世民陷入沉思,李泰马上又道:“化州都督、右武候大将军、怀化郡王阿史那思摩入唐多年,不管在东突厥旧部中间还是在朝中都颇具威望,故而儿臣荐举阿史那思摩为突厥可汗!”
听到这里本来一头雾水的李元婴算是明白过来了,李泰这是要把与李承乾比较亲近的阿史那思摩从右武候大将军的位置上调走啊。难怪李泰还没等李世民说话就推荐了阿史那思摩为可汗,要是李世民心血来潮钦点了阿史那社尔,那李泰就悲剧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再下江南
导承乾自然也察觉到李泰的意图。脸上顿时就有些难看些
心里暗暗思量,虽然阿史那思摩那老东西滑得跟泥鳅似的,即使与自己比较亲近,也不愿插足到自己和李泰那竖子之间的争斗中去,但是把阿史那思摩留在右武候府,总比换成倾向李泰的人来得好。不过李泰刚才这话却也是句句在理,从父皇到下面的朝臣应该都不会反对,而那些东突厥人肯定更是欣喜若狂。如果自己要走出言反对的话,不管是反对重建东突厥汗国还是反对阿史那思摩出任突厥可汗,都势必会造成自己和阿史那思摩之间出现不可修复的裂痕。而且这个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要是被李泰倒打一耙,说自己不顾父皇的安危那问题就大了。李泰那竖子可是见不得腥味的苍蛇啊!
想来想去李承乾也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侯君集,让侯君集出言反对总比他自己出言反对来得好些。
侯君集当然心领袖会,从刚才李世民听了李泰这个建议时的面部表情上,他能看出来李世民心里面应该有些意动,毕竟如今分布在河南的突厥降众有十余万之多,这种重建只能是大唐藩属的东突厥汗国不仅能够消除不必要的隐患,而且又能为大唐消耗北边薛延陀的兵力,何乐而不为?所以侯君集自然不会也不敢出言反对。低头考虑一番。从那些扎堆的朝臣中间走了出来,拱手道:“陛下,臣也以为魏王殿下所言极是”小
李泰顿时愕然,不可思议地看着侯君集,李承乾凭什么到现在还稳稳当当地坐在太子的宝座上,不就是因为有魏征、侯君集这些宰辅在背后支持。这也怪他自己,当年也不知了什么疯,把政事堂的那些宰相们都给得罪干净了。却没想到侯君集竟然会附议自己,他这是在唱着哪出戏啊?
李承乾看着侯君集背影的那眼神更是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不过接下来侯君集又缓缓说道:“但是臣以为突厥可汗由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出任应该更名正言顺!”
侯君集说的确实是大实话,阿史那社尔是原东突厥处罗可汗第二子,如果不是当时处罗可汗死的时候阿史那社尔年纪尚幼的话,那东突厥可汗的位置也不会被他叔叔领利可汗抢走。而阿史那思摩呢,在唐朝的资格恐怕就连当年先降唐的突利可汗也没法比,由于阿史那思摩在东突厥汗国鼎盛的时候就曾多次出使大唐,所以早在武德年间就被李渊给册封为和顺郡王,贞观四只降唐后改封怀化郡王,但是在东突厥只是一斤,“特勤”连“设。都不是,和阿史那社尔当然没法比。
李元婴听了却暗暗摇叉,侯君集怕是要做无用功了。虽然他并不清楚历史上有没有阿史那结社率谋反。但迁徙分布在河南各地的十万突厥人入河北故地重建东突厥汗国这件事却有些印象,貌似这件事情最后还成了唐灭薛延陀的导火索,历史上的那位突厥可汗正是阿史那思摩。
想想也是,虽然李世民有信心对新建的东突厥汗国做到绝对控制,但也不希望由一个在那些突厥人中间享有太高威望的人出任可汗,而且阿史那社尔直到贞观十年才入朝。相比较而言,还是阿史那思摩对大唐更忠心一点。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李世民并没有当场作出决断,着了一句“再议。”就起驾回宫去了,留下阿史那思摩、阿史那社尔。
※※
经过几天的休整,李元婴终于再次踏上了南下江南的路程,不过队伍丰却多了两个陌生的面孔,李治和刘仁轨。至于李义府,虽然当了晋王府文学,却和上官仪一样,被排除在这次下江南的人员外面!想来李义府现在应该很后悔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但“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由于还要去辰州和巫州传旨释放那些被俘的五溪蛮,所以李元婴这次走的还是回来时的那条路,由于正值天降鹅毛大雪,行至蓝田关,李元婴也算感受了一回“雪拥蓝关”的壮丽景象。
南边的民族问题要解决,北边的当然也不能落后,就在李元婴临行前。中书省也已经下了明诏,册封右武候大将军、化州都督、怀化郡王阿夹那思摩为乙弥泥孰俟利泌可汗。赐姓李氏。率所部帐户三万,胜兵四万,马九万匹建牙于河北定襄城,诏赐南至大河、北至白道川的整个漠南塞外地区。接着又册封左屯卫将军阿史那忠为左武卫将军阿史那泥孰为右贤王。相之。也就是讹,思摩从此改名叫李思摩了。
不过李元婴也知道,李思摩此番北渡黄河,只怕会更加剧漠北草原的紧张局势,自从贞观四只东突厥覆灭后,漠北草原也已经好久没有生过大规模武装冲突了,现在看来,大战的脚步声应该渐渐近了。
※※
小皇叔,这里就是辰州吗?果然是山清水秀啊,在北国哪能见到如此风景啊!”进入沉水流域后,站在船头的李治不由惊叹道。李治也曾去过几回献陵,虽然如今的黄土高原远没有后世那么可怕,但其风景也不是辰州、巫州这些地方可以相比的。要知道辰州、巫州这一带。就是后世著名的张家界武陵源一带,而田焕璋的麻阳峒坡山,就是后世凤凰古城边上的凤凰上。当然,这些历史沿革恐怕就连当地人也不清楚,更何况是李元婴,不过李元婴对李治的惊叹还是很赞同的,他第一次到辰州的时候,也是被辰州的秀丽风光给吸引住了。
“辰州?”刘仁轨皱着眉头说道:“地方确实是好地方,不过从古至今,五溪蛮一直是这里挥之不去的阴影!”
李元婴微笑道:“是啊,所以用三千五溪蛮俘虏换取辰州、巫州两地几个年的安定,还是有价值的!”
李治奇道:小皇叔,难道我们不能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五溪蛮永远效忠于大唐吗?雏奴尝读史书,曾经看到过蜀汉时的诸葛武侯在征服南中后,移南中劲卒,青羌万余家于蜀,为五部,号为无当飞军,难道我们不行吗?”
“椎奴是说将那些五溪蛮都迁徙下山,另择地安置吗?”李元婴微微一顿,摇摇头道:“维奴可记的当年东突厥归降后,你父皇就曾经将他们安置在河南各地,而今不是又立李思摩为突厥可汗,让他们重新回到漠南草原去了!虽然小皇叔也不清楚椎奴此策对于五溪蛮来说有没有效果,不过小皇叔却知道,既然你父皇已经下诏重建东突厥汗国,那他就绝对不会再采纳雏奴此策。椎奴如果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现。那咳咳,这话可不能再说下去了,否则就有教唆的嫌疑了!
不过饶是如此,也让旁边的刘仁轨脸色大变,连忙告退,逃似地回到船舱去。李治能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内通过弘文馆的考核,脑子当然也不迟钝,又是从小看着他那些兄长们你死我活地争宠长大的,看到刘仁轨那慌慌张张的模样后,随即也就明白了李元婴没有说完的话,顿时就有些惊疑不定。
虽然此后几天,始作俑者李元婴就像什么都没有讲过,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以前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但李治的心里却还是多了一重心事,安静了不少。直到他们的大船停靠在浇陵渡口,李治才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不过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除了他自己外,谁也不知道。李治没说,李元婴也没有问。
“卑官辰州刺史辛行处参见滕王殿下,阎侍郎!”辛行处昨日就从朗州刺史那里得到李元婴再临的消息。早早地就在渡口等候着了。
也许是因为辛行处因为李元婴的原因与田焕璋搭上了关系,使得他对麻阳峒的忧虑少了不少,几个月不见。李元婴现今天的辛行处比以前精神多了。李元婴对这个辛行处的印象当然不错,在京师的时候也曾向李世民荐举过,可惜他时运不济,不管怎么说李元婴都是在辰州境内遇刺的,虽然不是他的过错。但李世民还是因为李佑的事情而有些迁怒于他,没有贬谪他已经是看在李元婴为他说话的份上了。
不过李元婴对辛行处还是有些愧疚的,如果不是当初他让辛行处和齐行善连名证实梁猛彪的事情,也许李世民并不会迁怒于辛行处,指了指旁边微笑道:“辛使君,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当今九皇子晋王治。而这位是接替李义府监临某黜涉江南道的监察御史刘仁轨。刘正则!”
九皇子晋王治?辛行处有些错愕。不禁暗暗叫苦,辰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突然成梧桐树、凤凰窝了。滕王这还没有走呢,又跑来了个亲王,而且还是一个皇子,
几个月前的那一次李元婴遇刺。早已把辛行处变成了惊子之鸟。
第一百七十九章田焕璋出山
卢行外向李治和刘仁轨行讨礼后。心里有此忐系地问澎心王殿下!不知圣人是否准了巫州蛮的请求?。释放俘虏这件事情,不仅对五溪蛮重要,对于辛行处而言也同样重要,毕竟他是辰州刺史,在他的眼里还有什么事情能比换取辰州几个年安定更重要。
李元婴颌道:“不错,大唐以仁德教化四方,巫州蛮的请求,皇兄已经准奏了”。
辛行处大喜,立玄就迫不及待地拱手道:“圣人恩德!那滕王殿下是留在浇陵歇息几日呢,还是现在就动身前往巫州?”
李元婴摇摇头道:“这事情可少不了田焕璋!”转头对薛仁贵吩咐道:“仁贵兄,你骑上快马去一趟麻阳峒的坡山,把辰州蛮酋田焕璋给请到浇陵来”。
薛仁贵却迟疑道:“殿下,薛礼若是走了,那殿下和晋王殿下的安全怎么办?”
辛行处顿时陷入尴尬,看来薛将军还是没有忘记几个月前滕王殿下在这里遇到的那次刺杀啊,也是。如果当初滕王殿下进城后,入城检查能够做得更细致些,那些刺客也不一定能够混进城来,至少他们要想将兵器带进城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李元婴微笑道:“仁贵兄尽管放心好了,以某的气运应该不至于每行一步都会碰到刺客吧,再说某和雉奴这几日只在州衙内住下!”
不过李治却说道:小皇叔。维奴前两日听下面的几个亲事说,沉水沿岸的风光和那个田焕璋的坡山蛮寨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如我们和薛将军一起去麻阳峒吧?”
辛行处顿时脸色大变,和上回相比。这次可是少了巫州都督齐行善的大军,谁知道那个田焕璋看到晋王殿下和滕王殿下一起出现在他的麻阳峒,会不会铤而走险。反正辛行处是不敢冒这斤小险,立玄就跪下来阻止道:“晋王殿下不可!虽然那个蛮酋田焕璋与滕王殿下达成协议,但他们毕竟是蛮夷,两位殿下不可不防啊”。
“这个李元婴也知晓辛行处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最后还是没能敌得过李治那期盼的眼神,心想就算田焕璋反水,他手中的三百滕王府亲事也不是摆设,也就接受了李治的建议,在流陵不作停留。直接去麻阳峒请田焕璋下山。
辛行处没法,只好领着辰州刺史衙门的皂隶无奈地跟着李元婴他们去了麻阳峒,倘若田焕璋真的有所异动的话,这些皂隶虽然没有多少战力,但不管怎么说蚊子腿也是肉啊。
※※
麻阳峒,坡山。
“峒主,山下传来消息,说是有一拨唐兵已经过了麻阳县,根据他们所走的方向看,这伙唐兵应该是往我们坡山而来,打得好像是滕王府的旗号!”
“滕王府?”田焕粹听了底下那个蛮兵的报告后捋了捋他那络腮胡子。笑道:“已经好几个月过去了,某原以为他当初只不过是为了那几个刺客而敷衍某和舒定戈,离开辰州后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没想到这个滕王李元婴果然守信!来人,不管长安城的那个皇帝老儿是否同意释放巫州的那三千俘虏,某都要亲自下山迎接滕王李元婴!”
“峒主莫要冲动,先不管那皇帝老儿是怎么想的,就说这个李元婴还带着兵马前来,恐怕来者不善啊!”洞中的一个番将连忙站起劝阻道。
田焕辞闻言表情一滞,他并不是网慢自用的人,否则麻阳峒也不会成为如今武陵大山中最具影响力的五溪蛮部落之一,对那个番兵询问道:“滕王李元婴带了多少兵马?巫州齐行善方面可有异动?”
那番兵不假思索地回道:“应该三四百人左右,至于巫州的齐行善。如果有异动的话,山下的弟兄们肯定会用最快的度传回来的!”
“三四百人左右吗?”田晃点,点头,对田焕璋抱拳道:“峒主,看来应该就是滕王府的那些亲事了,依某看滕王没有恶意!”
田焕璋慢慢地踱了两个来回,颌道:“下山!”
※※
虽然因为担心田焕璋会临时反水。所以李元婴一行人被安排在队伍的中间,不过这并不影响李治的心情,兴奋地说道:“多亏了小皇叔向父皇进言,让雉奴随小皇叔下江南来,否则要是留在京师,椎奴哪能见到如此秀丽的自然风光!椎奴现在对在苏州的江皇叔和在扬州的越皇兄可羡慕得紧啊!”
李元婴微笑道:“可惜现在正值隆冬,耍欣赏真正的南再风光,那还得等待春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才是真正
“亚以响胜景”。心里却腹诽。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殊不知李元祥、李贞他们对李治能留在长安城里恐怕更眼红着呢。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郝处俊抚掌道:“殿下这两句诗可是道尽了江南春色啊!”
李治也笑道:“那雉奴还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不过这时候,李元婴感觉前面的队伍突然紧张了起来,不由对左右诧道:“应该快到坡山了吧,出了什么事情?”
旁边一直没敢懈怠的宋孝杰闻言立刻就拍马去了前面,一会儿的工夫就又赶了回来,脸色凝重地禀道:“滕王殿下,晋王殿下!前面好像有坡山蛮寨的人挡住去路,不过薛将军已经前去探查了!”
辛行处大惊道:“两位殿下,那我们还是先退到阵尾去吧”。
“田焕璋的人挡住去路?。李元婴怔了一怔,从挂在马鞍上的一斤小小袋子里取出一根圆筒状的东西。
辛行处一脸惊奇地看着滕王殿下将那个奇怪的圆筒放置在他的眼睛前面,并摆出一副眼睛一睁一闭的怪表情,而且这斤。圆筒还能伸缩自如。良久后才将这个怪模怪样的东西从眼睛上拿了下来。
李元婴已经从望远镜里看到前面那群五溪蛮中就有田焕璋的身影。从他的表情上并没有看出什么恶意,而且前去接洽的薛仁贵也是一脸轻松地策马回来。
说来做出这个简易的望远镜也不容易,幸好当初李道裕因为薛万彻的事情被贬为将作监主落,虽然阎立本的兄长阎立德就是将作大匠。不过阎立德可是李泰的老丈人,李元婴当然不想求助于他,而且阎立德也不见得会帮忙。
县官不如现管,有了李道裕这个将作监主落在,将作监里的那些皇家工匠哪个敢不帮忙,再加上李元婴从苏里多那里弄来的原料,捣腾了两个多月,总算是在李世民的生日。也就是一年一度的千秋节前做成了两个简易的望远镜,其中一个望远镜当然就作为给李世民的生日礼物送了出去。现在想想,前些天李元婴被实封一千两百户除了献陵救驾之功外,应该也把进贡望远镜的功劳给算进去了。
刚才薛仁贵已经跟田焕璋透露过圣人批准了他们释放巫州蛮俘虏的请求。看到李元婴骑着一匹火红色的高头大马从队伍中走了出来,田焕障立刻就迎了上去,抱拳道:“麻阳峒田焕璋参见滕王殿下,晋王殿下”。之所以田焕璋知道李治也到了他们麻阳峒,当然也是来自薛仁贵的透露。对此田焕璋可是深受感动。刚才薛仁贵可是把李治给狠狠地夸,不仅是当今九皇子,而且还是长孙皇后嫡出,圣人最宠爱的嫡出幼子。九皇子晋王李治深入麻阳峒,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唐对他田焕璋的信任。
李元婴微笑道:“田峒主免礼,元婴来此的目的田峒主应该已经从薛将军那里了解了吧!本来元婴是不打算劳烦田峒主的,不过毕竟巫州舒氏刚刚才与大唐大战过一场,恐怕有些杯弓蛇影,所以只有劳烦田峒主出山了!”
田焕璋哪里还会拒绝,爽快地说道:“田焕璋代巫州舒氏一族谢过滕王殿下大恩大德,不知殿下是否要焕璋即刻动身?”
不过田焕障之子田磐心里却不大相信,当着李元婴的面直言不讳地说道:“父亲,唐人狡诈,不可轻信,若是他们只是将您引到浇陵去抓起来怎么办?”
没待李元婴说话,深受感动的田焕璋顿时就勃然大怒,跟上次一样。叫上再个人就把田磐给押回山寨去了,接着面有愧色地抱拳道:“小儿无理,还请滕王殿下,晋王殿下恕罪!”
李元婴微笑道:“令郎天真烂漫,笃实敢厚,不失其赤子之心啊!”
田焕璋被李元婴夸得有些羞赧,心里清楚李元婴、李治他们就算再信任他也不会接受他的邀请上坡山。于是也就没有回山寨,直接跟着李元婴往巫州而去。不过虽然田磐被田焕璋给叱回山塞去了,但是田焕障的其他部属也不大安心,最后还是决定由他们部落的第一勇士田晃跟着田焕璋去巫州,若是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看到直到现在对他还有些畏惧的辛行处也在队伍中,田焕璋心知辛行处这些年在辰州,特别是巫州舒氏反叛大唐的时候,恐怕连个安稳奂都睡不好,莞尔道:“辛使君。焕璋有礼了!既然圣人已经同意了将巫州的三千俘虏释放,那焕璋也绝对不会违背对盘王的誓言,此生绝不叛唐,现在辛使君应该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