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膀大腰圆
吴融对着家着里的镜子照了几眼,知道自己重生了,他前世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磕磕绊绊活了二十八年还是死在手术台上。哪知在阴曹地府里走了一遭,省吃俭用苦守着自己的忌日生日组号,把六块钱的单式票整整守了九年,一朝得中府彩大奖,终于赢来一次重生的机会。
那天奈何桥边人头攒动,万众瞩目下吴融三跪九叩,感谢过阎王判官,感谢过牛头马面一众拘魂小鬼,就往奈何桥里纵身一跳,便重生到这七尺大汉身上。镜中人身高一米九开外长的腚大腰圆,一脸络鳃胡子,嘴一咧都是黄板牙还有阵阵口臭,好消息是他这辈子身强体壮,简直壮的象一头牛。
心中一喜对着镜子多看了几眼,想必是那一跳之前孟婆特别调制的汤药力散开了,关于地府中一切记忆都模糊了,片刻之后九年地府生活的惨痛记忆,被孟婆汤药力抹的一干二净。一阵恍惚过后就只记得自己昨天进了手术室,片刻之后就重生到这土匪一般的壮汉身上。对着镜子摆了几个造型,倒还把这壮汉认了出来,这壮汉现在也就是他自己,混号叫做赵大喜,是自己老家赵家村的村长,外号叫做土匪。
第一章
赵大喜对着镜子哼上了小曲,这时才现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浴室。
他前世就有些洁癖,闻到自己身上臭气自觉有些恶心,抓起牙刷刷了几下,才现泡了水的牙膏已经过期了,嘴里仍旧有些异味,烟抽多了还有点苦。无奈之下又抓起电动剃须刀,刚贴到自己脸上,脸上浓密的络腮胡子就把刀片给堵上了。
他心中刚刚叫了一声惨,外面已经传来一个娇嗲的女声:“你洗完了没有啊,洗不干净不许上我的床。”
赵大喜前世本来是个文艺青年,身体不好老喜欢躺在床上看书,听到这娇嗲女声仍是砰然心动。胡乱擦洗几把出了浴室,就看到一张大床上躺着个少*妇,年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正趴在炕上看电视,刚洗过澡的样子头还湿着。
她回头这嫣然一笑,在旁人看来如此:“傻了啊,上来吧!”
赵大喜这时心血澎湃哪管三七二十一的,哼一声把眼睛一闭,近二百斤的庞大身体也就压了上去。
身下骚妇被他压的惨哼出声:“哎哟,想压死人啊,起来。”
赵大喜本来对女人就没什么经验,闻言老脸一热好在他脸本来就黑,他是不是脸红外人也看不出来。床前大黄狗突然竖起耳朵汪汪的狂叫,赵大喜吓了一跳打个哆嗦,身上女人还不肯依,脸上自然是极不满意。
赵大喜回过神来心里惨叫一声亲娘,总算把她给认出来了,想当年赵家村的小寡妇赵梨花,跟他前世还沾了一点亲戚。心里再惨叫一声祖宗,赶紧跑吧,这要放在古时候就得被抓去游街。胡乱抓起床边上自己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头重脚轻的出了小寡妇家。
身后赵梨花还吃吃的媚笑:“村长,有空再来啊。”
赵大喜听到眼前一黑打个哆嗦,心里有些懊悔就这样把最重要的第一次交出去了,有点不值当。还好他生性豁达懊悔一阵也就算了,看看周围天色已黑,勉强记得土匪家是住在村东头,头重脚轻爬到自己家床上躺着,才有时间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
联想到这赵大喜凶名在外,当年也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村霸。这赵家村守着三零二国道占了地理上的优势,又有一个土匪村长,动辄在国道上挖坑堵路强收过路费。尤其是外地司机一提到赵家村,那简直是谈虎色变,不少大货大客司机宁愿绕道几十公里,也要避开赵家村这块险地。
再后来大概2ooo年严打的时候,这赵大喜因为民愤极大,又闹出了一件人命官司被抓起来枪毙了,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翻日历。看到时间是1997年的时候才松一口气,已经是惊出了一头的冷汗,背心凉嗖嗖的心叫好险。再躺回床上又胡思乱想一阵,1997年是香港回归的年月,这赵家村离广州不过区区五百公里,又守着三零二国道,未必不是个大好的机遇。
这赵大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死在小寡妇家的浴室里,既然别他捡了这副皮囊,怎么也要避开三年后被枪毙的命运。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村长家里鼾声如雷,好在左右乡亲也早就习惯了,只当是天上打雷要下雨了。夜里睡兴正浓的时候,隐约听见外面喊杀声四起,他只当是做梦也没理会。
恍惚之间隐约有些计较,这时正值初夏时分,想到九七年的赵家村盛产好吃懒做的闲人,赵大喜心中略有些计较。穷山僻壤出刁民,这赵家村老家如此这般还是因为一个穷字,既然这辈子被他重生到这黑大汉村长身上,总要拿出旁人没有的魄力做一点事业。
做梦正梦到神仙姐姐,突然有人猛拍房门:“叔,出事了,村口打架了。”
赵大喜悠悠转醒,摇一摇大脑袋沉声说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门外那人一时无奈,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赵大喜吓出一头的冷汗赶紧翻身下地,这才记起老家赵家村人民风飙悍,动辄跟十里八乡的乡亲动刀动枪,这一声枪响指不定闹出多大的乱子。
心急火燎冲到村口更是大吃一惊,赵家村村口早群情激奋,二十几个小青年各抄家伙,正把一对男女从一辆别克轿车上扯下来狠揍,一对男女年纪都不大,男的手里一把配枪早就被人抢走,那一枪应该就是他开的。
赵大喜大吃一惊,扯开嗓子呵斥一声:“住手!”
他这一嗓子吼出来还把自己吓了一跳,赵家村小青年被他大声呵斥纷纷停手,又冲着那年轻男人狠踹了几脚才退开一边。赵大喜看看这女的长的还挺漂亮穿的也挺洋气,再看看这辆别克轿车心里叫了一声惨,大红字的军牌车又有配枪,指不定惹上什么人了。
赵大喜一口火窝在心口,破口大骂:“都给我滚!”
赵家村小伙自不肯依,还要抗辩:“叔,这两个不给钱还要拿枪打人……”
赵大喜已经心头火气狠狠一巴掌煽了过去,一声脆响过后,被打的那个踉跄扑倒,一众赵家村小青年吓的四散退后。赵大喜心中忐忑上前一步,细看这女的倒是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吓,男的就惨多了被揍的鼻青肿。
赵大喜冷静下来赶紧道歉:“兄弟,对不住了。”
被打的年轻人擦一把血,暴跳如雷:“你知道我是谁,告诉你我叫白军,边防支队的现役军人,我爹是白家山我叔叫白家昌……这事没完!”
赵大喜听到一呆心中又叫了一声惨,这小子是北山县城白家昌白霸王的亲侄,这个麻烦惹大了。他心思细腻知道退让不得,也就装模做样把脸色一沉,想这赵土匪前世就是个混人,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窝囊。
也就装出凶狠的模样冷声说话:“你想怎样,你知道我是谁,这里是赵家村我是赵土匪!”
他本想吓一吓这年轻人把事情摆平了,却没料到这年轻一听到赵土匪的大名,再看看他脸上横肉气焰也就消了,还凭空打了一个寒噤再不敢说那些狠话。赵大喜趁势把枪递给他,年轻人不敢忤逆接枪在手,虽然窝囊也就上车走了。
赵大喜心里再叫了一声惨,那知道这赵土匪平日里无恶不作,早晚还是个被枪毙的命,连白霸王的亲侄现役的军人,在赵家村被打也只敢忍气吞声,可见这赵土匪威势之盛简直如日中天。
这时倒想起儿时听过的一童谣:北山有三霸,车霸路霸白霸王,北山有三匪,车匪路匪白土匪……他赵土匪跟把白霸王齐名都不是什么好鸟。心中有些火气环视四周,眼神所到之出赵家村人纷纷心虚低头,赵大喜心里叹一口气一时倒有些英雄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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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凶名在外
第二天早上,赵家村村口。
赵大喜站在村口守了一个上午,等不到白家兄弟露面倒也安心不少。心知这赵大喜凶名在外,以白家兄弟那等狠人,等闲也不愿意来招惹他。一想到昨晚那档子破事能安然渡过,心中颇觉有几分侥幸。
稍后便知他阅历太浅,当天下午风云突变,天上打个闷雷地上飞砂走石,一溜四辆东风大卡车开进赵家村。四辆车上百多号小青年围了赵家村口,把手里铁棍砍刀敲的咣咣响,领头一个提猎枪的年轻人二十出头自称白家老三,把手中双猎枪往肩膀上一抗,叫嚣让赵土匪出来谈谈。
消息传来赵大喜心里又叫一声惨,这白家老三是个亡命之徒,手下养着百多号社会闲人,也是白家三兄里最狠的一个,前些年在北山县城南大街自立了堂口叫做东兴分社,学足了香港黑社会的那一套作风。白家那些年来的恶名十有**,倒是这白家老三闯下的。
消息传开赵家村小青年不等吩咐便各抄家伙,各提鸟枪火铳守住村口,各式土制火器里赫然还有两把明晃晃的七九步枪。赵大喜事到临头知道避无可避,一时心中倒淡然了,自提一把七九步枪率众而出。他人长的五大三粗,提一把制式步枪倒显得威势十足。
赵大喜刚一重生转世就碰上这档破事,心里虽怕脸上还能不动声色,试探着一拉枪栓卡擦一声脆响,白家众人哪知他底细如何,看到他手里步枪倒有些怯了,百多号人倒被他吓的齐齐后退一步。
也就是这白家老三生性狠毒,干笑一声迎上前来:“赵土匪,我侄儿白军让你们赵家村的人打了,这事你知道吧,你看看咋办?”
赵大喜右眼皮虽不住的跳,这时倒能冷静回答:“你说咋办,我随你。”
他两人一问一答又把旁人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事后十里八村的乡亲议论起来,说是白老三够毒够狠,还是赵土匪够横够凶,都知道两人在北山县可以横着走,一时也分不出个是非高下。国道上远远开来几辆警车,十数个警察只敢停在数百米外,也没人愿意趟这混水,来惹北山县这两大混人。
这时白老三计议已定,厉声说话:“我给你赵土匪几分面子,我的要求很简单,谁打的人站出来,跟我去北山县城北大街走一趟吧!”
这时坐晚打人的几个赵家村小青年也有些怯了,一般人进了北山县城北大街那等险地,哪还有命回来。赵大喜热汗冷汗出了一身,事到临头倒格外冷静,他前辈子读过的书不计其数很有些见识,知道这时候退让不得。
把牙一咬枪交身后,上前一步沉声说话:“这事是我赵家村理亏理应登门道歉,我跟你走一趟吧!”
他前辈子读过的书不计其数,见识自然也是非凡,这时早想清楚了对方人多赵家村人少,真打起来哪有胜算,倒不如以身犯险走一趟北山县城,以他赵土匪的威名,白家兄弟除非是脑子短路,对他下黑手的可能性不大。
白家人哪知他有如此见识胆识,只以为他是天生豪勇悍不畏死,百多号人齐齐看着他胡子拉碴的大黑脸,倒有不少人不自觉的叫了一声好。赵家村小青年自然没有他这般见识,顿时之间群情激愤。
白老三一时也有些意外,眼睛眯起来又多了些凶光:“好,请吧!”
赵大喜回身狠瞪一眼,弹压下赵家村青年激奋的情绪,稍一整身上衣服坐进车里,心中沉吟就此会一会北山白霸王也好。事后北山县百姓议论起来,也都知道赵土匪豪气干云,绿林上的第一条好汉。
九七年的北山县城已经隐见规模,故地重游赵大喜多少有些感慨,眼前一条北大街似曾相识,就是少了几幢高层建筑。十数年后这里跟北山市区连成一片,还是个挺高档的住宅区,车多人少房价已经炒到上万。不过那都是远在十几年后的事情,炒房这事,一时半会也指望不上。
这会的北山县城倒也算很繁华了,也有酒店桑拿洗浴场所,娱乐一条街生意火爆的很,满街都是露胳膊露大腿的小娘们,连电子游戏厅都敢挂着赌场招牌,正是老虎饺子机盛行的时候。
北大街,天宫洗浴。
门厅里数十个穿着暴露的小娘们正在卖弄风骚,赵大喜这时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就在众多白家打手的簇拥下,见到了传说中的白家老二白霸王。以前也只是听说过这人的名堂,一见之下却有些意外,这北山县城第一号的人物年纪三十岁上下,人长的高高瘦瘦喜穿白衬衣拿一把折扇。
这白家昌纵横北山县也有许多年头,赵大喜眯起眼睛看他,这人虽身材高瘦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样子,眼神却是犀利深遂,自有其与众不同的一套作风。
白霸王也只是淡然招呼:“来了,请坐吧。”
从白霸王看待他的眼神里,赵大喜读懂了两个字,轻蔑。
白家兄弟三人到了两个,那被打的白军就是白家老大,边防支队白支队长的爱子,倒比他的两个叔叔逊色多了,脸上隐有些青紫有些滑稽。赵大喜稍一沉吟也不想坐,抓起桌上水果刀比在腿上,咬牙自割出一道寸许长的血口。
又强忍疼痛抱一抱拳:“几位,满意了吗?”
白家兄弟那种人物自然不动声色,白军一见到血心里倒是怯了,略显惊慌:“算了,你走吧。”
赵大喜等的就是这句话,把刀一仍扬长而去,那白家兄弟互相使个眼色也不拦他,来时轰轰烈烈走时却有些落寞。出了天宫洗浴回头再看一眼,门厅里装修的富丽堂皇,处处都是一副歌舞生平的盛景,做的都是皮肉生意。
他读过的廉耻,这时心中叹一口气古有明训,所谓盛极必衰,又有几人能够大彻大悟。他此番自辱身份如此隐忍,只为日后打算谋一条生路,吃枪子的买卖他是决计不肯做的。
赵家村父老哪知他走了一趟北山县城去去就回,片刻功夫就摆平了这天大的烂摊子,村里小青年更是对他心服口服,赵大家村也因此跟白家结下仇恨。赵大喜性子豁达倒没放在心里上,赵家村青年却未必肯罢休,也为日后埋下伏笔。
再说赵大喜摆平了这档子破事,第二天早上站在赵家村口看看眼前。
坑坑洼洼的国道,正中间挖了一个大坑横着一棵大树,早被人撒上钉子设成路障。偶尔有辆大货车经过,司机也得老老实实的停车交钱,二十块钱乖乖交到村里收费站,大树一搬才让过。他前世虽然没受过什么正规的教育,也总算读过一些点廉耻,心里叫了一声惨,这不就是罪大恶极的车匪路霸,若干年后逃不了一个吃枪子的命。
沉吟之间站到路中间问话:“谁挖的坑,私设收费站犯法知道吗?”
路边几个小青年被他大嗓门吓了一跳,正在收钱的那位赶紧回答:“村长,前几天你让挖的啊……叔,你这是怎么啦?”
赵大喜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和气了一点:“去叫人,把坑填上,收费站也撤了。”
几个村里的小青年满脸的不解,互相看了几眼才敢出声:“叔,你早上喝酒了吧……”
听到叔这个字眼不自觉一呆,想到这赵大喜年纪岁轻,在村里辈份却是极高,村里小青年大多得叫一声叔,叫爷爷的也大有人在。自当上赵家村村长的那一天,年纪比他大的也都改叫叔了。
第三章 寡妇心性
赵大喜其实也想好好说话,架不住他嗓门实在太粗,一说话嗓门就这么大,就是他想控制也控制不了。
站在路中间颇有点张飞的架势,大喝一声:“填上!”
这一吼威势十足,连路边的大杨树都跟着抖了几下。吓的几个小青年扭头就跑,一小会的工夫提着铁锹锄头又跑回来了,一声不吭的动手填坑。赵大喜心情这才好了一点,想想自己也别闲着了,随手抄起一把铁锹才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难怪他在村里说一不二,村里的小青年这么怕他。
大铁锹在他手里轻飘飘的好象没什么分量,一铁锹下去深深扎进泥里,连石头带土那得多大的分量,随手一划拉就全仍出去了。感受着双臂使不完的力气,赵大喜这会欣喜若狂,最起码这辈子不怕被人欺负。就这大粗胳膊大粗腰这力气,古时候鲁智深也就这样了吧。
想是他前辈子体弱多病活的窝囊,这辈子老天爷开眼给了补偿,这时候心情倒好了起来,上辈子身体不好活的磕磕绊绊,这辈子总要好好的活,不然怎对的起这副身板。
旁边几个年轻小伙里面,又有人小声嘀咕:“叔,收费站取消了咱吃啥?”
赵大喜斜眼看他,咧嘴说话:“农民就是种地,难道喝西北风去?”
几个晚辈又互看几眼不说话了,村长脾气不好这谁都知道,再罗嗦几句碗口大的拳头就该砸过来了。把国道上的大坑填上了出了一身的臭汗,赵大喜心里也舒服了点,赵家村这段国道虽然还是坑坑洼洼的,过些日子再细心整治一下开几家小旅馆小饭店什么的,赵家村还是大有可为的。
这才觉得自己有些饿了,饿的有点心慌意乱,一头扎进路边唯一一家小饭店,有什么吃什么抓起大饼馒头,就着葱叶子猛往嘴里塞。吃了一张大饼一个大馒头,手总算不抖了肚子里还饿。正打算把服务员叫过来,一大海碗面条,两个大白馒头已经塞到面前,饿的急了管不了太多,呼噜呼噜一口气吃完,总算吃了个八分饱,自己还把自己吓了一跳,这饭量也太夸张了吧。
习惯性的掏钱买单:“服务员,结帐。”
正在磕瓜子的服务员吓了一跳,很怀疑的看他:“叔,你今天不是中邪了吧,又让把收费站撤了又要结帐……叔,饭店都是村里开的,帐结给谁?”
赵大喜心里大骂自己荒唐,支吾几句赶紧起身跑吧,回到自己家里刚坐稳屁股又一阵困意,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爬起来。终于知道古时候张飞为什么要睁着眼睛睡觉,还被人趁睡觉的时候弄死了。象他这种体格的人吃的多睡的香,也因此力大无穷,等闲十个八个小青年别想近身,大粗胳膊一划拉就全甩飞了。
刚搬了把椅子,在自己家院子里晒了会太阳,隔着低矮的院墙远远的看见赵梨花,扭着屁股往这边走,后面还跟着几个老道手里各拿法器。刚想站起来说话的时候,小寡妇已经猛的把他按回椅子上,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赵寡妇满脸的担心,回头跟几个老道说话:“看看吧,是不是中邪了?”
几个老道看看赵大喜一张大黑脸,煞有其事的点头:“印堂黑是中邪了,各位师兄抄法器!”
赵大喜这时候干脆认命了,随便折腾去吧,反正他晒着太阳也不想动,几个老道在他面前连蹦带跳,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赵大喜只当是看耍猴了,又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突然被一盆凉水兜头浇醒过来。这时候正是冬天刚过快春天了,赵大喜被凉水一浇猛的打个哆嗦。
从椅子上腾的一下跳起来,眼睛一瞪有铃铛那么大:“干什么玩意!”
几个老道放下脸盆,打完收功:“好了,救回来了。”
赵大喜擦一把脸上的凉水,心里大骂放你妈的屁,正常人被你这样浇一盆凉水也受不了吧。好在他是有修养的人,只在心里骂一骂,倒还不至于出口成脏。赵梨花已经很满意了,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拿钱,把几个老道打走了。
小寡妇对他倒是挺热心的,伸出五根手指头晃来晃去:“大喜,认得这是几吗?”
赵大喜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心里一热一时冲动,狠狠在她屁股上狠拍一记,小寡妇被他突然一拍哎哟一声,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随即又脸泛桃花显然这一巴掌,把她春心又给勾起来。赵大喜刚从她身上尝到女人的甜头,哪管她长的是不是漂亮,把湿透的上衣一脱抄起她腿弯,几大步走进屋里仍到床上。
赵梨花早就在吃吃媚笑,赵大喜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回手把门关上欺身上前,再跟她客气就是对不起自己。好半天过后,赵梨花好半天才从晕厥状态中转醒,满意的伸手在他粗腰上狠捏一把。赵大喜只觉得神爽气爽,真想大笑三声感谢阎王爷,能做男人的滋味太爽了,尤其还能做个这么猛的男人,这辈子真是活的值了。
村长中邪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也为赵大喜免除了解释的烦恼,这几天在村里四处转转,熟悉一下情况也为日后早做打算。
这一晚,赵大喜硕大的身体在梨花身上磨蹭了半天,也难为小寡妇这样被他压着还能受的了,还哼哼几声来表达自己的满足。半个月时间里赵大喜在她身上,成功的找到了男人的尊严,连赵梨花这样骚媚入骨的女人,在床上有点招架不住。
等到赵大喜从她身上下来,她才勉力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哼一声:“大喜,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赵大喜吓了一跳:“你有了?”
梨花咯咯娇笑着在他身上狠掐一把:“吓死你,可惜没有,我要改嫁到马家村去了。”
赵大喜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半个月来他跟这个女人每晚翻云覆雨,虽有些不舍得倒也罢了,他跟这个女人注定是一对露水鸳鸯,不管怎样还是挺感激她,教会他男人应该做的一切。赵梨花一言不的穿衣服下床,临走的时候眼角居然泛着泪光。
马上就要改嫁的女人,说话也诚恳:“大喜,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混出点人样来,也不枉我跟你好了一场。”
赵大喜把她送出门外突然鼻头一酸,又把她拉回来轻怜蜜爱一阵才放她走了。枕头边上少了个人还有点不习惯,只是想到自己的美好前途又豁达起来,心满意足的呼呼大睡,鼾声如雷直透过院墙传到街上。
赵梨花这一改嫁,赵大喜倒是乐得清闲,躲在家里翻一翻书,净看一些报章杂志二十四史,毛选邓选蔬菜大棚种植技术,乱七八糟的书摆了一屋子,他早想好了要在赵家村大干一场。闲来无事研究一下当前形势,他前世本来就习惯了一个人看书,趁机恶补一下九七年前后的政策也好。大小也是个农村干部,总得有那么点水平。
研究来研究去就是一个字,穷。
赵家村耕地不过百亩,村里壮年劳力不分男女多在外地打工,找了村里的会计一问,才知道村委会里去年的扶贫款早就花光了,历年来还欠了二十几万的外债。现如今村里只有一些游有好闲的懒人,动辄偷了马家村的鸡牵了刘家庙的狗,闲来无事便有几十号小青年凑几桌麻将牌九,把村里闹的乌烟瘴气。
赵大喜倒也不愿意轻易弹压,虽说他在村里说一不二,也不愿意犯了众怒。他性子随和心里安慰自己慢慢来吧,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赚些钱。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眼看村口小饭店的米缸一天一天的空了,那颗文艺小青年的本心倒有些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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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笔小财
这一天,村口,赵大喜刚从小饭店里出来。
一辆气派的轿车缓缓开进村里,赵大喜倒认得这是辆公爵王,在九七年来说已经算是好车了。公爵王在他身边停下,下来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一身宽大的西装穿的象个大马猴,手里还拿着一部摩托罗拉早期版本的手机。
年轻人冲着他赔笑:“叔,我呀永海。”
赵大喜也认识这个人,跟他年纪相仿也就二十多岁,严格追究起来算是本家的一个亲侄。
赵大喜这时拿出长辈的派头,斜眼看过去:“是永海呀,回来啦?”
赵永海这时春风得意,应了一声又冲着车里勾手指:“小玲快下车啊,这是咱叔。”
车上一个穿连衣裙的娇弱美女,有点不太情愿的下车,车门打开先露出一双粉嫩的美腿,赵大喜自然也就多看了几眼,这小妞水水嫩嫩的,可比赵梨花长的嫩多了,一阵风吹过来掀起连衣裙摆,两条雪白的大腿让人眼晕。
他不过是抱着欣赏美女的眼光去看,在别人看来可就有点可怕了,眼睛瞪的溜圆又满脸的胡子,有点肆无忌惮的盯着人大腿猛看。
美女终于招架不住,扯着赵永海胳膊摇了几下:“永海,咱回家吧。”
赵永海倒也并不介意,又吆喝几声:“那个叔,一会来家吃顿饭吧,我有事找你帮忙。”
赵大喜闲着也是闲着,也就点头答应下来,赵家村出去的能人不多,他也想跟赵永海聊聊。这赵永海算是他本家的亲侄,说是在县城做生意开公司,其实就是个办假证的,手下领着几个人在县城北大街一带厮混。
中午,村东头第三户。
赵大喜硕大的屁股往椅子上一坐,让人随时担心他会把椅子压垮。那美女小玲看看大喜叔脸上又粗又浓的络腮胡,嫩脸上摆明了是有点嫌弃,人美女也没出声就是躲到里间屋去了,跟厨房里帮一帮忙,赵大喜这些天来虽然逐渐被这具身体同化了,脾气也不自觉的有些暴躁,可毕竟有一颗文艺青年的心,倒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娘们生气。
赵永海一个劲的劝酒:“叔,你的酒量我知道,再来一碗,这是五粮液八十多块钱一瓶。”
赵大喜也有心跟他攀一攀交情,一海碗喝下去连喉咙带胃都快烧着了,大叫一声过瘾又把厨房里美女吓了一跳。
小玲说话语调很轻:“永海,你少喝点。”
赵大喜心里一阵不爽,对她印象就差了许多,一个爱管闲事的娘们。
赵永海也没面子,冲着里面嚷嚷几句:“做你的饭,哪那么多话。”
里面小玲就不说话了,叔侄两个快把一整瓶的五粮液干光了,赵大喜酒量好还跟个没事的人一样,赵永海就惨多了,出去上个厕所还尿裤了,自己还用手去拍打尿湿的裤腿。赵大喜斜眼看他,他人长的五大三粗心思却是极细,知道这人喝几杯黄汤就尿裤,当下铁口直断这人难成大器。
赵永海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凑过来咧嘴说话:“叔,你想财吗?”
赵大喜不动声色:“说来听听。”
赵永海说话时候嘴都歪了:“叔,我这次回来还是想找你帮忙,我在县城了一笔小财,三十万的欠帐要不回来。你领几个村里的小青年跟我去一趟县城吧,这钱要回来了咱两平分,行吧。”
赵大喜心思马上就活络了,他眼下就快让钱给憋疯了,三十万分一半就是十五万,在这年代也算是一笔巨款了。
心里虽然活络,还是斜眼多嘴问了一句:“还有你赵永海要不回来的帐?”
赵永海嘴眼歪斜稍有些尴尬:“叔,你就别问了,反正你跟我去一趟县城,我不会让你吃亏。”
赵大喜不动声色也就点头了,跟他嘀咕几句只等明天一早雇一辆卡车,领着村里的小青年进城要帐。沉吟之间虽觉得这生财之道有些不妥,再一想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生在世哪有不走几招险棋的,沉吟之间也就睡的熟了。
第二天上午,北山县城。
欠赵永海钱的正是一家电子游戏厅,在地下一层名字叫富海游戏厅。
赵大喜领人从卡车上跳下来,斜眼看他:“三十万的赌债,永海你赌的挺大呀?”
赵永海满脸的尴尬:“叔,您别管是不是赌债,反正欠钱总得还吧?”
赵大喜想想来都来了也就算了,大手一挥身后十几个村里的小青年一拥而上,把富海游戏厅的大门给堵上了。赵大喜左右看看盯上了路中间的交通护栏,都是水泥筑的分量可不轻,摸一摸脸上的络腮胡子,信手抓起两个护栏吐气开声,一晃膀子左右手同时力,提到游戏厅大门前猛的往地上一仍,轰隆一声把沥青地面砸出两个坑。
他自己还不以为意的晃一晃胳膊,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他一米八十多的身高近二百斤的块头,往游戏厅门前一坐许出不许进。偶尔有几个不开眼的想绕道进去,又被他眼睛一瞪扯着衣服领子仍回大街上,也就没人再敢进了。
堵门堵了大半个小时,游戏厅里面也就空了,里面的人终于坐不住了,也有十几个小青年各持家伙,有光头的也有刺青的,气势汹汹的杀了出来。赵大喜二话不说腾的一下站起来,懒洋洋的提起身下的水泥墩子狠狠砸过去。轰隆一声巨响,富海游戏厅的大门玻璃被砸个粉碎。
十几个瘦巴巴的小流氓吓了一大跳,一看这家伙这块头这力气,这要是被他揍一下那还了得。赵大喜轻松抓起另一个水泥墩子,十几个拿砍刀棍棒的小流氓大吃一惊,呆呆的互相看了几眼,手里砍刀棍棒一仍赶紧跑吧,这玩意可是水泥实心的汽车都撞不动,砸谁脑袋上都别活了。
赵大喜也不着急,把水泥墩子放下继续坐着等,又过了一会警察来了。
四五个警察看看他的架势也吓了一跳,赶紧上来交涉几句:“你,哪来的,身份证。”
赵大喜昂然抬头说话:“赵家村党员,赵大喜。”
几个警察表情古怪看他几眼,小声凑在一起嘀咕几句也有点怕他。只敢躲的老远不耐烦的嚷嚷:“你把门让开,你这算聚众闹事,告诉你犯法了啊。”
赵大喜书也不是白读的,阴着声音冷笑:“我在大街上坐着也犯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以营利为目的,为赌博提供条件的,组织赌博情节严重,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他来之前早有准备,把法律条款背的滚瓜烂熟,几个警察一听有点意外,也没碰到过这号懂法律的流氓,还真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赵大喜继续冷笑:“你们还是不是党员,还是不是人民警察了,当警察的包庇赌场,这就叫知法犯法职务犯罪!”
他这一吆喝满大街看热闹的都凑过来了,职务犯罪这名词倒是挺新鲜的,从一个满脸胡子的壮汉嘴里说出来,格外让人觉得惊奇。议论声中几个警察有点遭不住了,又突然看到远处卡车里面似乎有人,正在摆弄两把七九式步枪。几个警察脸一下就白了,知道这是碰上狠角色了,匆忙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那两把枪也是赵大喜带来吓唬人的,村里就这两把枪,还是爷爷那辈传下来的,就十几子弹还没带来。游戏厅里面的人一看警察都管不了,终于有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硬着头皮迎出来。
这哥们也是真没招了,笑脸相迎:“大哥,您哪条道上的,兄弟是……”
赵大喜也懒的跟他废话,手中欠条给他塞过去:“还钱,三十万。”
游戏厅老板脸上横肉抽了几下,再看看周围架势终于忍痛点头了:“大哥,三十万有点过了,柜台上现在没那么多钱,我给二十万行吗?”
远处公爵王车里的赵永海已经拼命点头,赵大喜也就跟着点头了,二十万就二十万吧,反正这钱也是白赚的。这才站起来信手拍拍屁股,随手把屁股底下大水泥墩子又仍回大街上。又是轰隆一声巨响,把周围行人吓的赶紧躲远,游戏厅老板额头上冷汗热汗全下来了,打又打不过警察也不敢管,想想还是认命吧。
二十万现金都用塑料袋包着,赵大喜把钱接到手里数也不数,大手一挥领着村里小伙上了卡车扬长而去。
第五章 进城要帐
半小时后,龙凤大酒楼门前。
赵永海兴奋的把钞票拿在嘴上亲了几下,老老实实数出十万块交过来,赵大喜想也不想仍进车里,又打个手势司机会意,载着村里十几个小伙大咧咧的开走。
赵永海乐的眉开眼笑:“叔,走吧,这顿我请。”
赵大喜冷眼看他:“你傻了吧,要完了帐还不赶紧走,一会咱两还走的了吗?”
赵永海听到一呆,也吓出一头冷汗:“对,我是犯傻了,叔你上车,咱们去南大街那里是我的地盘。”
赵大喜这才坐进他的公爵王,感受着座椅的柔软程度,心说这十几年前的车确实不怎么样,气垫座椅坐的很不舒服。
南大街,绮丽洗头房。
赵永海进门就大声吆喝:“小玲,你看看谁来了。”
赵大喜又见到赵永海的媳妇,看看周围环境心中倒有些鄙夷,搞了半天是个开鸡店的,还敢在老子面前装纯。这半年来他连思维方式,说话的习惯,倒逐渐被自己这副粗犷的外表给同化了,想法也不自觉的脏了起来。
小玲倒是挺客气,踩着高跟鞋迎过来,一脸的甜笑:“叔,你来了啊。”
赵大喜视线落到她敞开的裙摆下,粉嫩的大腿上,不自觉的就有点兴奋了。
赵永海哪还不知道他的想法,眉开眼笑的勾手指:“那个甜甜,菲菲,你们两个过来,好好陪陪你们赵……呃,赵哥。”
被两个娇嗲的小妞一左一右缠上胳膊,赵大喜也得有半年没碰过女人了,细看这两个小妞可比赵梨花粉嫩多了,说话嗲声嗲气的身材娇娇弱弱,捏一把就好象能掐出水来。,赵大喜一时色迷心窍大手一捏圆脸小妞小屁股,入手滋味柔软小巧,揉揉捏捏人都快爽翻了。
两个小妞帮他脱掉裤子也吓了一跳,互相看了一眼有些心惊,赵大喜心里一阵得意抓过那圆脸小妞强按到自己腿间。圆脸扭捏了半天只得伸出小舌头细心的替他服务,赵大喜被腿上一只小猫舔的神清气爽,一划拉又把另一个瘦高个的拽过来,只占一占手上的便宜。
圆脸小妞有点喘不过气了,把头拿开抛一个媚眼过来:“哥,可以了吧?”
赵大喜咧嘴一笑又把她按回去,小妞无奈深吸一口气继续替他服务,赵大喜眼睛眯起来享受着前辈子从来没有过的美妙滋味。心里想的却是老子可不傻,谁知道这两个有没有病,这年代的套子质量也不定靠的住。赵大喜并没有打算跟这两小妞来真的,他想的是老子可得干干净净的,将来有钱了满世界的美女等着去泡。
只是苦了趴在他腿上的圆脸小妞,折腾了好久才捂着小嘴冲进洗手间,赵大喜满意的提上裤子,开路走人。楼下赵永海叼着跟烟卷,正在跟他媳妇闲聊。
小两口看见他的时候同时赔笑:“叔,开心了吗,咱吃饭去吧?”
赵大喜敷衍的哼哼了几声,跟着他们进了满汉大酒楼,一通风卷残云吃到酒足饭饱。
赵永海抓耳挠腮凑过来说话:“叔,我看你就别回去了,赵家村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呆的……叔,你就留在县城吧,咱两合伙开个讨债公司,一个月不敢多说,百八十万的不成问题。”
赵大喜故做沉吟也就答应下来,赵永海喜上眉梢连夜给安排了住处,这几天赵大喜伙着本家的亲侄吃吃喝喝,半月时间接了几单生意,仗着赵土匪的威名所到之处,欠债的人家纷纷认了倒霉,半个月时间倒是分了三十几万的花红。
眼看讨债公司的生意越来越火,赵大喜心细如刻意避免跟白家正面冲突,凡是跟白霸王有关的烂帐一概不收,任他千小心万小心,这一天还是惹上了一街之隔的东兴会。
白老三亲自带人找上门来,隔着房门叫嚣:“赵永海你活腻味了吧,我来跟你说清楚了,百乐歌舞厅的老板跟我是拜把兄弟,他的帐你别管了。”
赵永海恨的咬牙切齿,又不敢当面得罪白家老三,心中虽然愤恨也得赔笑。门外那白老三仍不肯罢休,到他隔着房门看见一言不的赵大喜。
白老三那小眼睛又亮了起来:“赵土匪,早听说你带人来了县城收帐,怎么地你懂不懂规矩,到了县城是不是该拜一拜码头?”
赵大喜隔着房间,沉声回答:“是,我知道了。”
白老三见他服软也就算了,又撂下几句狠话也就领人走了。
赵大喜却已经是心中警觉,带着半个月来分到的三十几万花红,拍拍屁股从北山县城走人。他见识非凡总知道要债的买卖不是长远之计,大智大勇之人要懂得见好就收,半个月时间赚了三十几万,已经很是心满意足。再干下去难保不惹上白家兄弟,再想抽身可就难了。
这天赵永海又盯上了一家欠债不还的海鲜酒楼,在他媳妇小玲的店里组织了赵家村青年,各抄钢管砍刀准备打砸一番。奈何赵大喜心意已决,挥手遣散了赵家村青年,自己也拍拍屁股起身走人。
赵永海一时有些呆,伙着小玲过来劝慰几句,店里几个小妞接到眼色一起会意,柔声软语刚刚纠缠过来,已经被赵大喜心中厌烦一把推开。眼见这些平时管用的招数都失效了,赵永海又是一呆也知劝不动他。
赵大喜临走之前还念着叔侄情分,劝了赵永海几句:“永海呀,跟叔回村里办榨油厂吧,干实业,北山县的花生油生意还是大有可为的。你在这小县城里混混吃喝,始终是难登大雅之堂,人要有远见对吧……”
他话说到一半也知道警觉闭嘴,赵永海和他媳妇已经听的目瞪口呆,听他滔滔不绝的说着文皱皱的话,两个人都听到傻眼了,尤其听到难登大雅之堂这种字眼,小两口已经听到头皮麻了,小玲早就睁大了美丽的大眼睛呆看着他,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赵大喜一时多喝了点酒,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就随口糊弄过去。
出了满汉大酒楼,赵大喜还是问了最后一句:“永海呀,想不想跟叔合作开榨油厂?”
赵永海显然是没放在心上:“再说吧叔,我在县城呆着挺好的,你等等我帮你打个车。”
赵大喜心里黯然叹一口气,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也不是人人都有他的见识。他人本来就豁达,大笑一声坐进出租车里,斜眼看着窗外北山县城,颇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心里琢磨着这北山县城早晚得是老子的,老子早晚早晚是要回来的,而且时间不会过的太久。
这第一次进城的经历虽谈不上光彩,半个月时间也毕竟赚了三十几万,赵大喜底气也足了不少。翻报纸翻杂志去山东订购了两台二手榨油机,打算断绝了进城的心思,脚踏实地从小作坊做起。在村口闲逛了几圈,就在3o2国道的路边上选了个小破瓦房,花几千块前翻新一下再刷上醒目的油漆,“赵家村榨油厂”就算建起来了。
挺好的心情被几个不识趣的破坏了,两个穿白衬衫的开一辆白色小轿车找进村里,说是镇农村信用社的,进村来要二十万欠款。被赵大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大喇叭一喊民兵连集合操练。
他亲自倒提一把铁锹领着村里十几个小青年,把两个上门讨帐的从村委会一路追到村口,两个农村信用社的吓到脸都白了,连滚带爬钻进小车跑了。赵大喜还不解气在后面猛追,远远一块砖头砸过去,白色小汽车后窗玻璃哗啦一声砸了个粉碎,他这才把手里铁锹一仍不追了。
事情传来了以后远近十里八乡的,这才想起来赵家村还有个土匪村长,去北山县城闹了半个月又回来了。街头巷尾讨论的结果,这二十万的欠款信用社就别打算要了,谁让你把钱借给赵土匪的,明摆着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钱。还敢派人去跟赵土匪要钱,还能活着出村就算挺走运了。
赵大喜只当是耳边风,集中精力在村里治赌,事情的起因是两个小青年因为推牌九打起来了,一个欠钱不给一个半夜动手,翻墙进了人家把脑袋瓜子开飘了。万幸家里人现的早,连夜找车送去县医院捡回了一条命。气的赵大喜在村委会大喇叭上骂了一夜的街,谁再敢推牌九打麻将,别怪老子不给面子。
第六章 有心结交
两天后县公安局进村抓人,赵家村人把路一堵不让进村,一大群人在村口闹的纷纷扬扬的时候,刚去县城借钱的赵大喜回来了。本来是去县城管赵永海借了十万块钱,心情挺好的又被这事闹的有点烦躁。
火气大起来往村口一站,拿出张飞喝断当阳桥的架势大喝一声:“我看谁敢抓人!”
县公安局几个警察,被他一嗓子吓的连连后退,早听说过赵家村赵土匪的大名,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五个警察两辆警车,硬被拦在赵家村村口,赵大喜一夫当关跟他们死耗着,他心思细腻总知道要让警察把赵家村人抓走了,他在村里也就威信扫地,村里也就没人会再怕他。
最终警察遭不住了,站出来一个方面孔的警官:“赵村长你别激动,我是北山县公安局刑警队的,我叫张汉。”
赵大喜正在气头上,斜眼看他:“别跟我套近乎,刑法我懂,人是在村里出的事,要抓人也是乡派出所来抓,什么时候轮的到你们县公安局多管闲事……你们这叫越级执法,懂不懂?”
连张汉在内十几个警察都傻眼了,哪知道赵土匪还有这号见识,这话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
张汉一时有点语塞,赶紧点头:“赵村长是这么回事,报案人赵永新是在北山县医院,直接跟我们县公安局报的案。所以根据刑法,这案子归我们县公安局刑警队管。”
赵大喜听他这样说,火气这才消了一点,听到提到赵永新的名字又火大起来:“谁报的案,赵永新……把赵永新给我找来!”
人群里一个四十来岁的农民被人推出来,被打的就是他儿子,赵大喜强行压住心里火气。
这时候也耐着性子说话:“永新大哥,你没事跑去县公安局报的什么案,有什么事情不能在乡里就近解决了?我可跟你说啊,你要是不把案子撤了,你儿子的医药费你自己掏,村里一分钱不给!”
赵永新一听村里不给钱就急眼了,赶紧解释:“村长,这不能啊,我哪知道在哪报案还有这么多讲究啊……案子我不报了还不行吗。”
赵大喜等的就是这句话了,又回过头来冲着警察咧嘴:“张警官,民不告官不究,有这说法吧?”
张汉身后几个警察更傻眼了,互相看了几眼有苦难言,张汉也忍不住盯着面前这张,长满胡子的大黑脸多看了几眼,最后无奈的打手势把人撤了。堂堂县公安局刑警队,连个小小的赵家村都进不去,这要传出去得多大的轰动效应。
最让人惊奇的是赵土匪居然还做的如此漂亮,不但没动刀没动枪,三两句话居然把一件刑事案硬给说没了。两辆警车调头退出赵家村,赵家村老少大声起哄叫好,这些都是没读过什么不能让警察进村抓人。
赵大喜昂挺胸享受着赵家村老少的欢呼,心中突然一动,也不能把县里公安局给得罪了,总得让张汉有个台阶下,这个方面孔的警察做事极有分寸又懂得进退,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心里一动快走几步,去拍警车的车身,车里张汉还让他吓了一跳,硬着头皮把车窗摇开。
赵大喜沉吟之间决心已下:“张警官留步,还有半个月香港就回归了,最近我听说县里在严打,还在缉枪?”
张汉眼睛又直了,勉强点头:“最近全国都在严打,有这事。”
赵大喜心中一喜又沉吟说话:“张警官请,我这有几件东西想送给你。”
张汉只是有些犹豫,赵大喜故意拿话激他:“张警官,你不是来抓人的吗,不是连赵家村村委会都不敢进吧?”
张汉倒也是个真性情的人,被他拿话一激摔门下车,一面愤然大步进村。
赵大喜心里好笑领着他进了村委会,翻出村里那两把七九步枪往他面前一拍,还有几十黄帽子弹,八个木柄手榴弹。张汉吓的头上直冒冷汗,这可是军队制式的七九步枪,哪知道赵家村还有这么猛的家伙,民兵连的枪好多年前,也早就收归人武部了。
要是被这两把硬家伙瞄上了,自己手里的手枪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更别提这八个手榴弹,一看就知道是人武部收枪的那些年,赵家村民兵连私藏的军火,这玩意要是炸开了那还了得。
哪知道赵土匪轻松把枪往桌上一仍,咧嘴说话:“张警官,我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赵家村,这两把枪你拿回去,跟你的上司交差吧。”
看眼着十几制式铜帽子弹递过来,张汉从大悲转为大喜,赶紧把子弹接在手里,又熟练的拉开枪栓去看里面的膛线。真能看的出来这是个当过兵的,架势一拉开就知道是玩过枪的。
张汉难掩脸上的惊喜,赞叹一声:“好枪。”
来赵家村一趟稽到两把七九步枪十几子弹八个手榴弹,这赶在香港回归严打的时候,这是多大的功劳,这功劳可比破一件伤人案子大的没边了。这些狠家伙要是流落到广州香港那边的帮派手里,张汉吓的打个哆嗦,可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连公安局的火力也顶不住吧,刑警队也就几把微冲,明显干不过七九步枪。
赵大喜眼睛笑的眯起来,大手也伸了过来:“张警官,交个朋友吧。”
张汉稍一犹豫,回握他大手:“赵村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别人都说你是赵土匪,我看不象!”
赵大喜心中欢喜大手一挥:“张警官请!”
张汉也绝对是个狠角色,把枪往身后一仍,吩咐手下警察留下辆车,其他人带着枪和子弹都回县城去吧。两个人一路聊着一路走进村里小饭店,把酒言欢倒也痛快,张汉越跟他聊越觉得心惊,以前只听说过赵家村有个赵土匪,哪知一见之下才知道这人见识不凡,这人虽长的五大三粗,一张大黑脸满脸都是胡子,谈吐之间倒有些气宇不凡的味道。
赵大喜有心结交他,故意拿话震一震他:“张警官,过几个月你再来赵家村一趟,到时候我保证你不会吃亏。”
张汉被他说到动容:“哦?怎么说。”
赵大喜还故意装起神秘:“九月底吧,你来就是了。”
张汉也是个很痛快的人,张嘴就答应下来:“那好,到时候我一定来。”
赵大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陪他喝了几杯酒,又强留他在村里睡了一觉,看他酒醒了才放他走人。张汉也没料到他一个粗人会这么细心,眼中倒露出一些赞赏外加欣赏的味道,心知这人绝非池中之物。
这张警官临上车之前给自己戴上大盖帽子,似乎有一些沉吟犹豫,沉吟片刻还是抓起纸笔写下一串电话号码。赵大喜眯起眼睛看他,心下这时倒有几分感动,心知这位张警官肯交他这个朋友,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一来二去张汉已经下定决心,把手里电话号码塞了过来:“老赵,这是我家电话,有什么要帮忙的打这个电话。”
赵大喜深一点头拍拍他肩膀,心里也在琢磨张警官为什么留给他家里的电话,而不是办公室的电话,这其中也是有深意的。心中不以为意呵呵笑了两声,想的是日久见人心吧。赵大喜送走了张汉又火大起来,专心治赌,夜里带人掀了几张牌九麻将,村里年轻人也就没大有人敢推牌九了。
也因此带来了负面影响,一群游手好闲的小青年,被他断了收费站的财源,现在连牌九都不让推了,纷纷离开村子跑到县城里混了,大多是投奔赵永海去了。赵永海得了这十几个人手一时间声威大振,很快就霸占了北山县城南大街。
赵大喜两耳不闻窗外事,眼看春去秋来又要农忙了,组织村里的老弱病残家家赶缝装花生用的麻袋。缝好了几千条麻袋往村委会一堆,又带人四处收玉米,收大豆,这时候的玉米大豆便宜的太不象话了,几毛钱一斤收了满满一仓库。然后开始榨玉米油,大豆油,榨到赵家村父老连家里的水缸都盛不下了,连锅碗飘盆都用上了。
村里会计早就憋不住了,找个机会扯着赵大喜嘀咕:“叔,你榨这么多玉米油……这玩意也没人要啊,谁家也没有吃玉米油的。”
被赵大喜瞪起眼睛训斥几句:“你懂,你当村长我当会计,玉米油能降血压,不懂把嘴闭上。”
村里会计被他一训也就不敢说话了,反正村委会就两个人,赵土匪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谁也不敢再说半个不字。
第七章 赚点小钱
再说张汉张警官,带着枪回到县公安局,两把七九步枪八个手榴弹把桌子上一摆,正在摆弄鸟枪*的局长,政委都吓了一跳。
局长赶紧问了一嘴:“小张,这两把家伙哪弄来的,好家伙,真是七九式……这是啥,我了个去的,这是手榴弹?”
张汉也不是傻子,张嘴就说:“都是国道上缴的,人跳车跑了,没抓住。”
他早跟手下商量好了回来怎么说,自然也不会把赵大喜卖了,心里庆幸这回去赵家村,带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倒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局长政委大吃一惊,三零二国道直通广州香港,眼下正值香港回归,普天同庆,这些玩意要是真流落到广州香港那还了得。真闹点什么事情出来在人群里炸了几颗,那可真就是大事了。
局长眼皮一阵猛跳,长出一口气:“我马上去给上级汇报,小张你先别走,你跟政委先谈谈。”
张汉沉寂多年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他自部队退伍后,在地方上干了这么多年警官一直升迁无门,眼下大好的立功机会,都是这两把枪带给他的。不动声色跟政委聊了两句。
一会的功夫局长回来了,脸色很凝重:“放假的都叫回来,市局命令调集全市警力设岗查车,各分局马上成立指挥部,绝不让一把枪流出本市……这回查枪任务重时间紧,我和政委亲自挂帅,小张啊,你回家收拾收拾东西,你就住到指挥部来吧。”
张汉心中欣喜若狂,脸上仍旧不动声色,直到出了分局大门才狠狠一拍大腿,受了重用进了指挥部,离升迁那还远吗。这时候如果赵大喜在他跟前,他一定会捧着那张大黑脸狠亲几口,来表达心里由衷的感激。
赵大喜当然一无所知,他还在忙着准备秋收,早早往各村派了人,说了狠话:“你们村今年的花生米我都要了,价格上我不会亏待你们,市价多少我出多少。”
远近十里八村的老百姓敢怒不敢言,赵土匪要收花生米谁敢不卖给他,本来南方种花生的就少,这还是附近有山地的村里才种一些。再被赵土匪这样一咋呼,做花生米生意的也就敬而远之。赵大喜不经意间,居然如此轻松就垄断了附近十里八村的花生米生意,这倒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想来想去还是得感谢自己赵土匪的诨号,恶名远播但凡他想做的生意,没人敢抢。
接着是七月一号香港回归,普天同庆,赵大喜也认认真真的搬来小板凳,就着自己家那台黑白电视机收看了香港回归的全过程。回归仪式之盛大,连他也跟着心潮澎湃,上辈子还小这辈子可算赶上了。
七一过后张汉百忙之中,开车跑了一趟赵家村,赵大喜看着他警服上条条杠杠。
咧开大嘴笑了:“升了?”
张汉笑的很爽朗:“升了,转业五年终于提到副队长。”
赵大喜哈哈一笑搭上他肩膀,也高兴的眉开眼笑:“老张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五年才干个副队长,九月底你再来,我有话跟你说。”
张汉心里有点急了:“老弟你能不能直说,你是想把我憋死?”
赵大喜只是故做神秘,把张汉拉到村口小饭店又吃喝一顿,然后挺着大肚子回家睡觉。
春去秋来很快就到了秋收时节,赵大喜放下雄心壮志,领着村里剩下不多的壮年劳动力,雇司机雇卡车去各村收花生。赵土匪所到之处闹了个鸡犬不宁,真金白银付了一些,用完了二十几万的资金又打了一些白条,总算吃下了附近十几村的花生果。动全村老弱病残累到腰都快直不起来,把花生晒干后两台榨油机二十四小时赶工,弄到赵家村内外都是香喷喷的花生油味道。
这些天赵大喜回家倒头就睡,躺在床上哼哼几声,才知道做点事业是这么累的,上辈子他身体不好做不成大事,连走路都要担心心脏病作,这辈子就算再累再辛苦倒也乐在其中。
很快忙到八月底,九月初,终于把收来的花生米都榨成油了。
这一天,赵家村榨油作坊外。
村里会计也累的满头满脸都是灰,满脸的苦涩:“叔,我找人打听过了,广州的一级花生油批价是四块钱一斤……咱们一共榨出了五十吨油,我昨天晚上算了一夜,叔,我怎么算着咱们都赔本。”
赵大喜随便擦一把脸上的灰,拍拍他肩膀:“所以说,你就只能当会计,我才是村长。你是算帐算傻了吧,古往今来有卖纯花生油的吗,说是一级压榨油你也真信,你知道里面都兑什么了?”
村里会计听到傻眼,这倒也不能怪他,这时候网络电脑还是新鲜玩意,资料信息太不达。哪象赵大喜心里明明白白的,前辈子三大门户网站都暴光了,说是一级花生油,往里面兑棉籽油,豆油的就算很有良心了,不给你兑点地沟油就挺好了。
赵大喜早就想好了,卖纯花生油的那是纯牌的傻叉,他早就压好了三十吨的廉价玉米油,再稍微加上点豆油一勾兑五十吨变一百吨,跟变戏法也差不多了。玉米油这玩意有人研究过,既不影响口感又不影响健康。
以前在网上看到的帖子,还说玉米油有助于降血压。心里明白这说法多半是扯蛋,总算对得起自己良心,反正都是食用油就凑合着吃吧。
村里会计终于两眼放光,呆呆的说话:“叔,我懂了,咱们是绝对不会赔的。”
赵大喜善意的拍拍他肩膀,动人手连夜开工,三天之内把五十吨变一百吨的戏法变完了,闻一闻兑出来的油还香喷喷的,比市面上那些一级压榨油有良心多了。又去县城找赵永海帮忙,一百吨一级压榨油被县城几家饭店,机关食堂一分就没了,忙到九月底八十万到手,成本一扣还净赚五十几万。
赵大喜捧着存折都快哭了,这五十万赚的可真够难的,忙了大半年才赚到这些钱。他读过不少,人生第一桶金是最难赚的,有了这近八十万的资本,他赵土匪改头换面只是早晚的事情。
拿出十万块来,把欠人家的白条给兑现了,又为他挽会一点声誉,那几位拿到白条的一听说赵土匪给钱了,又在十里八村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赵土匪居然还钱了,这可真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奇迹。再拿出五万块钱给赵家村老少分红,每户一千也不算少了,出力的多给没出力的少给。
赵家村父老第一次从村委会领到钱,也傻眼了,赵家村有史以来就是贫困村,盛产小流氓就连村长外号都叫土匪,这一领就是一千多块还不算种花生的钱。有几户家里地多又勤快点的,一年下来最多的,居然有了三千多块的存款。赵家村父老傻眼了,老人家迷信点的赶紧烧香拜佛,念叨着老天爷保佑,先不管缠住村长的是什么鬼,反正这绝对是个好鬼,最好多缠个三五年的。
赵大喜才不管这一套,走在村里总算闻着点肉味了,心里也美,他现在能给赵家村父老的有限,也只能给这么多了。这赵大喜自小父母双亡,全村父老拉扯大的,也因此养成以前那个残暴的性格,不管怎样养育之恩是要报的。
这一天,站在村口远远看到一辆桑塔纳警车,硬把警服笔挺的张汉从车上扯下来。
张汉被他扯的一个趔趄,咧嘴苦笑:“老赵,就你这体格不当警察太可惜了,就你往大街上一吼,犯罪分子都得吓趴下了。”
赵大喜懒的跟他贫嘴,把他扯到村口小饭店里,几个油桶掀开,香喷喷的花生油味马上就飘散出来。
第八章 有个美女
赵大喜乐呵呵的说话:“老张,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纯花生油一共五千斤,市面上你可买不到。”
张汉听的直皱眉头:“我要这么多油干嘛,五千斤,我家里一共就三口人,这得吃到哪年哪月。”
赵大喜气定神闲:“你真是当警察当傻了,这是给你吃的吗,这是让你拿去送礼的。”
张汉听到一呆,仍旧不以为然:“送礼有送这玩意的吗,送烟送酒的听说过,没听说过有送花生油的。”
赵大喜也有点急了:“你在家从来不做饭吧,我跟你一个从来不做饭的大老爷们说不清楚,你听我的……我告诉你怎么送,你别一次送的太多,你第一次先送十斤八斤的,每户领导家都送一份,我保证不出三天……”
张汉还是不愿意:“我不要,老赵你饶了我吧,你自己说,送礼有送农产品的吗,你自己说丢人不?”
赵大喜更急:“领导也得吃饭吧,你没尝过你不知道,这是我给你特别留的纯花生油!”
两个人争来争去各不相让,赵大喜想想算了,这位张老兄估计干工作忙傻了,对饭菜口味也没什么要求,跟他这不注重生活品质的人争不出来结果。眼睛转转想一想,也不勉强他。
随手给他用装了一点:“行行,你不要算了,先拿一点回家尝尝。”
张汉把油桶拿在手里,还有点嫌脏:“行行,我拿着吧,老赵我先走了,局里还有点事情要忙。”
眼看着张副队长一溜烟的开车跑了,赵大喜倒是并不担心,这时候的人哪懂得什么叫生活品质,这时候的人哪知道十年以后,想吃一口没农药的蔬菜,弄几斤纯净花生油得费多大的劲,有人为了送礼还得专门开车去农村收,人家还不定肯卖。
晚上,北山县城张汉的家。
张副队长警服一脱挂上衣架,自己坐在沙上看报纸,总得来说他最近还算春风得意。
厨房里张夫人正在炒菜,阵阵油香飘来,张夫人有点惊喜:“老张,这油你从哪弄的,真香。”
张汉开始还没注意,敷衍他老婆:“一个朋友送的。”
张夫人不依不饶:“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朋友,挺有心的嘛,回头问问你朋友这油还有没有了,咱跟他多买一点吧。”
张汉这时候才抬头,也有点惊奇了:“不都是油吗,有什么区别?”
张夫人把腰一叉,不满的嚷嚷:“我跟你一个从来不做饭的说不清楚,把你朋友地址给我,我明天请假亲自去买……拿钱,我得多买一点给马局长家也送去。”
张汉把报纸一仍,惊奇到眼睛也睁大了:“啥意思,马局长家缺这玩意?”
张夫人大惑不解的瞪他一眼:“你真是当警察当傻了,你都快不食人间烟火了。市里卖的都是勾兑油,长期吃容易致癌,懂吗。这绝对是手工榨出来的纯净油,看看,一点杂质都没有,吃这个油能养生,延年益寿,咱家离农村近才吃的到……别说马局长家缺,省长家想吃还吃不到呢,人民大会堂开国宴的时候估计能有。”
张副队长楞了一会,随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往门外冲,跑出门外才想起来回家拿车钥匙穿衣服,连张夫人在身后招呼他也顾不上了。
赵大喜早就把卡车雇好了,站在村口看手表,晚饭时间差不多过了,但凡张家还吃一点人间烟火,总能体会到好处。果然只等了一个多小时,远远就看见张汉的车了,大手一挥把车拦下。张副队长看到他这副样子差点惊掉下巴,怀疑的看他几眼,真怀疑这个赵土匪是不是能预见未来。
赵大喜却是不以为意,搭着他肩膀面授机宜:“我想过了,你就不要出面了,让你媳妇出面送到各位领导家,天天送月月送,让领导夫人们枕边风多吹一吹……我意思你懂吧,五千斤油够你送一年了,来,我告诉你怎么保存才不会变质。”
张汉听的频频点头,又大惊小怪的叹一口气:“老赵,你这个人太可怕了,多亏你只当个村长,你要是当了县长,北山县都得被你玩出花来。”
赵大喜哈哈一笑再拍他肩膀,总不能告诉他其实老子志不在一个小小的北山县,老子的远大目标还真不能告诉你。总之日后就看到县政府大院里面,在小学里当老师的张夫人成了红人,经常跟县长夫人局长夫人凑几桌麻将,什么山货海货的层出不穷,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一天,赵大喜特地换一身衣服,隆重的敲开张副队长家房门,来开门的张夫人抬头看到一个彪形黑脸大汉,吓的打个寒噤倒退一步。赵大喜心叫惭愧颇有些尴尬,知道自己过于粗犷的外型,把人家张夫人给吓到了。
好在屋里正在看报纸的张汉,这时笑出声来:“老赵来了,快请进吧。”
赵大喜难掩尴尬展颜一笑,笑容里倒有些异常诚恳的味道,面前张夫人看到一呆,也被他脸上憨笑弄的抿嘴笑出声来。之后张夫人亲自下厨房做一桌好菜,两个男人坐到客厅里说说笑笑,一点小尴尬很快被化解掉。赵大喜自然早有准备,两瓶精装五粮液摆到桌上。
张汉这时倒有点汗颜:“老赵,总吃你的不太好吧……”
赵大喜哈哈一笑糊弄过去,他跟张汉一见投缘,一来二去的倒日益亲近了。
两人喝了小半瓶酒,张汉不经意间提了一句:“老赵,你那个侄子最近可不安分。”
赵大喜被他问到呆:“谁,永海?”
张汉眼睛已经眯了起来:“说的就是他,最近生多起聚众斗殴案件,都跟你侄子赵永海有关。”
赵大喜脸色顿时沉了下去,沉吟之间张汉大手已经拍到肩膀,赵大喜不自觉抬头看他一眼。
张汉脸色也阴沉下去:“老赵,你侄子这是在跟白家叫板,你懂我意思?”
赵大喜满心苦涩轻一点头,出了张家的门站到大街上,一阵微风袭来酒意上涌,便借着些许酒意找到小玲的店里。小玲看到他的时候倒有些错愕,很快堆起笑脸迎了过来,赵大喜被她小手一摸心里也有些骚动。
却终究是打起精神问了一句:“永海呢?”
小玲说话的时候头也不敢抬:“叔,永海出城办事去了。”
赵大喜虽然明知道她在撒谎也不好当面揭破,一言不转身走人,再站到大街上的时候叹一口气,身后跟出来的两个赵家村小青年满脸错愕互相看一眼,又呆着他彪悍的身形摇晃着走了。
又一天,赵家村村委会。
赵大喜反正是孤家寡人一个,干脆搬到村委会住,离吃饭的小饭店还近一点。村委会被他一收拾倒也挺干净,一张床一张桌子,床头床尾毛选邓选各种书摆的整整齐齐。一个大脸盆里摆着牙膏牙刷。
还总算把刮胡子的问题解决了,有一天路过县城商场的时候,无意间找到一把俄罗斯进口的电动刮胡刀,这玩意用交流电,一按开关动静跟电风扇也差不多了。虽说他这胡子上午刮下午就长出来了,也总得收拾一下体面。
重生为人半年有余,又过了农忙季节闲来无事,总算可以静下心来读几本书,除了偶尔进城见一见张汉,倒有大半时间在村委会的书海里被消磨掉了。
这天上午正在村委会里埋头苦读邓选,外面突然有人说话:“请问赵村长在吗?”
赵大喜正在总结邓选第三卷,“贫穷绝不是社会主义”,听到有人说话也没太在意。
也就是随口敷衍一句:“我就是。”
听着一个轻巧的脚步声走到他身边,一个很清脆很甜美的声音在耳朵边上说话:“赵村长你好,我是乡希望小学的,来找你商量点事情。”
赵大喜回头看见一个大大的美女当时就楞了,面前站着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们,年纪也就二十岁上下,小鼻子小嘴瓜子脸,长的细皮嫩肉一脸的稚气,一看就是城里来的。一身淡绿色连衣裙头戴大草帽,秀编成一根辫子,细嫩的小脸红扑扑的,身高不矮差不多有一米七。
第九章 意外发生
这姑娘往他身前这么一站,一缕清新的体香就飘过来,让赵大喜不自觉的大力抽抽鼻子,连五脏六腑都好象被这缕清香洗了一遍,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美女当然也嗅到他身上汗味,不自觉的退后一步跟他保持距离。
赵大喜自重生以来,还是次见到这么有现代感的美女,赵永海的媳妇小玲跟她一比忒俗了。也被这美女激出那颗文艺小青年的心,放下手里的书一扭粗腰站了起来,跟他一比美女显得更娇弱了,他着大粗胳膊大粗腰,往人娇弱稚嫩的美女身前一站,形成很强烈的视觉反差。
美女也没料到他这么壮,小吃一惊,还是把小手伸了过来:“你就是赵家村赵村长吧,我叫林海草,乡希望小学的代课老师。”
赵大喜对她是越看越爱,大手伸过去捏上她小手,入手滋味又滑又嫩,那颗文艺小青年的心差点就酥麻掉了。
脸上还得做出很轻松的表情,爽朗的大笑:“呵呵,我是赵家村村长赵大喜,林老师你好,林老师是城里来的吧。”
林海草被他大手一捏倒有些羞涩,赧然回答:“是呀,我是广州人。赵村长,我这次来是受志愿者协会的委托来通知你,乡里希望小学已经开课了,你们赵家村有三个入学名额,反正尽快入学吧。”
赵大喜眼睛总离不开她粉嫩的小瓜子脸,赵家村人哪见过这么现代感的美女,也怨不得他看的这么投入。
在林海草面前,赵大喜连说话都斯文了不少:“行,我马上安排。呵呵,林老师坐,我给你倒杯水。”
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美女,当然不肯轻易放她走,林海草的反应也很有趣,她也真是有点渴了,把头上大草帽摘掉拿在手里,这时候她才往房间里打量几眼,看到整齐的房间里摆放很整齐的书,小脸上不由自主露出惊讶表情。这也正常,赵大喜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外形,怎么也跟学识这个字眼搭不上边。
赵大喜又殷勤的招待:“林老师你坐啊。”
林海草轻笑着回答一声,压一压裙摆,以一个极其可爱的姿势坐到床边,赵大喜有意无意之间瞄着她细嫩的小脚丫,半高跟的小凉鞋,笔直纤弱的小腿一通猛看。林海草随手抓起床边一本二十四史里面的《清史》,再次看呆了美女的大眼睛。
随手翻翻就看到一行秀气的钢笔行书,赵大喜的手笔:清朝自康熙以来执行低农税政策,重税盘剥之说毫无根据。清王朝自康熙时代开始逐步实施“摊丁入亩”,和“盛世滋丁,永不加赋”等利民政策,解决清王朝因人口加剧增长,所带来的人地矛盾,之后才有康乾盛世。因此以清史为鉴,养活庞大人口并促进生产展,就只能通过减税的方式,以扩大分工刺激的方式来鼓励农民经营和土地开,增加粮食产量……
这段文字要是一个大学历史教授写出来的,倒也没什么了不起。要是出自赵家村赵土匪的手笔,这实在也太吓人了。以清史为鉴,联系到当时的农业税政策,力主减税扩大分工,这份见识也太惊人了,事实上几年后中国农村也正是这么做的。
林海草秀气的大眼睛,看着这一行秀丽的钢笔字,不自觉看到出神了,连赵大喜递给她水杯也没注意。赵大喜心里这个得意啊,那颗文艺小青年的心又活跃了起来,这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暗下决心这辈子要娶老婆,就是她了。
林海草认真把整段文字看完,小脸上很动容:“赵村长,这段读书笔记真是你写的?”
赵大喜意满自得长笑一声:“呵呵,写着玩的。”
林海草冲着他善意一笑,脸上笑意冷淡了不少:“那你忙吧赵村长,我得走了。”
赵大喜眼看着她把书往自己床上一摆,善意的笑笑也就迈开美腿急匆匆的走了,满心的苦涩说不出话来。这事真不能怪林海草误会他,想他赵土匪混蛋一世,一下子突然变成个文艺小青年了,谁信啊。
倒是一点也不灰心,远远看着林海草娇弱柔美的背影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告诉自己来日方长,日后再跟她谈人生谈理想。跟赵海草匆匆一会,就如人世间惊虹一瞥,赵海草柔弱妙曼的身影,也让赵大喜足足回味了好几天,茶饭不思。
这一天,中午睡觉正梦见自己搂着赵海草,谈人生,谈理想。
村委会的电话突然响了,翻身下床接起电话,小玲在电话里哭:“叔,永海出事了。”
赵大喜揉一揉麻的眼皮,还算冷静:“你慢慢说,永海出什么事了?”
小玲哭的心慌意乱:“永海跟人打架进县医院了,正在手术室抢救,还有好几个咱们村的小青年都让警察抓了。”
赵大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一件事情,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生了。随口安慰小玲把电话一仍,他这时还相当冷静,先抓起电话打进张汉的办公室,把情况先问清楚了。
找到张汉以后简单的说了几句,张汉还沉声来安慰他:“老赵,你千万不要着急,也不要乱来,案子现在还压在治安科,我正在问……内部的说法是黑吃黑,你这个侄子做的事情可不太光彩。”
赵大喜跟他沟通几句把电话放下,坐在床上考虑一阵,还是抓起衣服上公路拦车,他也没打算惊动别人,孤身一人再闯北山县城。赶到县医院的时候,小玲已经哭的六神无主,一看见他就好象见了亲人,哭哭啼啼扑进他怀里。自从见了林海草,赵大喜对她的觊觎之心倒也就淡了,大手只是轻拍她柔软肩膀随口安慰她几句。
等到她心情平复一点才问她:“知道谁干的吗。”
小玲这时紧巴着他,还在哭:“是白家昌带人打的,叔,永海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呀。”
赵大喜被她哭的心烦意乱,不耐烦了吼一嗓子:“别哭了,老实坐好!”
小玲被他大嗓门一吼吓了一跳,赶紧擦擦眼泪找张椅子坐下,赵大喜心里突然一阵厌烦,心里大骂这女人也真是贱,不骂她两句就全身的不舒服。心里又对那林海草多了几分期许。
只在走廊上少等了片刻,一身便装的张汉就赶到了,带着几个手下也都是便装。
两个人头碰头的小声嘀咕几句,张汉脸色也很凝重:“下面的人说是白家昌干的,老赵,这事有点难办,北山县有三霸,头一个就数到这个白家昌,做洗浴生意的还开着游戏厅,手下养着不少人,你侄子也太嚣张了,几次从白家的游戏厅里赢了钱。”
赵大喜也知道不好办,北山有三霸,娱乐业的白家昌白霸王,汽车配件业的高成昆,垄断着北山县的汽车配件行业。他赵家村赵土匪净陪末座,占了车匪路霸的名声也在这三霸当中。
事到临头他也狠起来了:“能不能抓?”
张汉怀疑的看他一眼:“难,老赵你不会不知道吧,白家老大可是边防支队的正职,正团级。”
赵大喜心里大骂自己糊涂,赶紧糊弄过去:“是我糊涂了,老张你先回去吧,这事你就别搀和了。”
他本意不打算把张汉牵连进来,张汉闻言露出真心的感动神色,再拍拍他肩膀才领着手下人走了。
晚上七点赵永海出了手术室,腰锥粉碎性骨折,瘫了,下辈子恐怕都得坐轮椅出门。
小玲听到这惊天噩耗当时就蒙了,白眼一翻昏了过去,赵大喜心烦意乱把她抱住,再看看病床上人事不醒的赵永海,咬牙跺脚先抱着小玲出了病房,先打辆车送她回家,先把这小姑奶奶安顿好吧。
第十章 威猛过人
晚上,北山县城赵永海家。
赵大喜坐在客厅里揉一揉酸的小腿,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烟给自己点上,又抓起个苹果吃了几口。他戒烟也有大半年了,这时烟雾缭绕中心思倒逐渐冷静下来,奇迹一般变的心如止水。
他当然不会蠢到去跟白家昌拼命,他跟赵永海之间的交情还没到这份上。再说赵永海也算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他想到的他将来想踩进北山县地盘,北山三霸早晚要恶斗一场,避免不了的,一山难容二虎还别说是三虎。
心里稍有些担心倒还不至于害怕,白家昌缺的是他这样的远见,一根烟抽完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想了个近交远攻的办法,先拉拢北山另一霸高成昆,两霸合流再把白家昌扳倒,至于高成昆日后怎样,还要看看他识趣不识趣。
定下大计心里就舒服多了,又从桌上抓起串葡萄吃在嘴里,心里想的是一句后世的经典台词,流氓有文化,谁也挡不住,他赵某人现在就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突然之间听到一身娇弱呻吟,席梦思床上小玲悠悠转醒。
这女人心眼倒也不少,看清楚房间里情况后又娇喘一声:“叔,我渴,你给我倒杯水来。”
赵大喜心里大骂婊子无情,脸上不动声色给她倒了杯水,床上小玲也就顺势倒进他怀里,还用小手来摸他健壮的胸肌。这小娘们平时喜欢装纯,这时还装出一脸羞涩,内衣也歪掉了从领口看进去,胸前一对小白兔虽不甚丰满,乳型却是很好。
最要命她还表现的很无助:“叔,永海瘫了,我以后就得指望你了。”
赵大喜跟她这样挨挨碰碰也受不了,再不跟她客气大手伸进她领口,宽大手掌轻易包住她一只小白兔,入手滋味又滑又嫩弹性绝佳。捏完了一只又去捏另一只,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狠狠抓上她娇嫩的小屁股。小玲被他抓的哎哟一声,送过来一个嗔怪的眼神偏偏又娇喘连连,媚眼里也就多了一抹秋水。
赵大喜刻意挑逗她,大手捏着她两瓣小屁股揉来揉去,手指头还不老实就顺着柔软的底裤,在那道柔软的沟上蹭来蹭去。这爱装纯的小娘们再也装不下去,春水潺潺连底裤都湿透了。
房间大镜子里面*无边,一个娇弱小娘们瘫软在一个七尺黑大汉怀里,大黑汉子还在她胸口咬牙啃去,娇嫩的小屁股完全被大手掌包住了,就好象一只大狗熊正在啃小白兔。虽然*无边,又让人产生一种很奇妙的刺激感觉。
这要在以前,赵大喜多半就脱裤子上了,占了这小娘们一轮便宜突然觉得很扫兴,强忍心中欲火把她推开。小玲被他推dao床上也有点害怕,她还没被二百多斤的男人压过,也不知道受不受的了。赵大喜却随手拿起条毯子给她盖上,自己把裤腰带系好。床上小娘们故意抱着大腿,摆出一个极淫荡的姿势,这时候也看到呆了。
小玲脸上有点错愕,娇声说话:“叔,你怎么了?”
赵大喜忍不住咧嘴讽刺她:“永海可还没死呢。”
小玲脸蛋上有些呆滞,眼泪又默默流下来了:“叔,我也不能守一辈子活寡吧,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
赵大喜早就不吃她这一套了,眉头微皱又一咧嘴:“穿衣服,回医院。”
小玲一看装纯那一套不灵了,赶紧回答:“知道了,叔。”
赵大喜再懒的跟她废话,出了卧室还帮她把房间门关上,卧室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赵大喜心里的火也被她勾起来了,恨恨的琢磨着一会该不该找个澡堂子洗洗,再找个小妞去一去火。
第二天上午,县医院。
赵永海终于醒过来了,一听说自己瘫了当众号啕大哭,赵大喜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狠狠一个眼色使过去,小玲抹一把眼泪乖乖的喂他稀饭。
赵永海把嘴一边,哭的更凶:“叔,我悔呀,我后悔当初没跟你回去,叔,你替我报仇弄死姓白的王八蛋。”
赵大喜心里也百感交集,默念一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勉强在病房里呆了一会起身走人,还得去县公安局,把村里被抓的那些小青年弄出来。到了县公安局张汉早就办妥了三分取保候审。
赵大喜庆幸他自己有远见,提前交了这么个朋友,还是说声谢谢:“老张,谢了。”
张汉满脸的不以为意:“屁大点事谢什么,这三个你领回去好好管教,以后别让他们到县城来了。”
赵大喜深一点头,回头看看四下没人,早就准备好的三万块钱递过去。
张汉一脸的不高兴:“你干什么老赵,你看不起我?”
赵大喜把钱塞进他抽屉里,再善意的拍拍他肩膀,颓然说话:“收下吧,老张,别嫌少。”
张汉眼睛里又露出一丝感动神色,也就不再跟他推辞。
两个人沉默一阵,张汉才试探着问:“老赵,这次的事情怎么办,你不是打算忍了吧?”
赵大喜勉强打起精神:“忍,干什么不忍,我有什么不能忍的?”
张汉听到眼前一亮,真心赞叹:“我看你行,老赵,古往今来但凡能成大事者,就必须得有容人雅量,是这么说的吧?”
赵大喜也没心情跟他说笑,又在张汉办公室里等了一会,才领着赵家村被抓的三个晚辈回村。
半个月后赵大喜再进县城,把瘫痪的表侄子赵永海从医院里接出来,花了点钱送去镇里养老院,雇了个小保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伺候着吧,就当是眼不见心不烦了。有他做主小玲也不敢耍花招,乖乖把银行里一百多万存款分一分,赵大喜也不愿意为难她,把那辆公爵王还有房子都留给她,又给了她二十万的现金,剩下的八十万都留着给赵永海下半辈子用。
从镇里养老院里出来,还是决定去会一会白霸王。
小玲打个哆嗦抖了几下:“叔,我就不去了吧。”
赵大喜这时很厌烦她,大手一挥骂了一声滚,小玲赶紧滚远一点,她跟赵永海连婚约都没有,人各有志也不能强求。
第二天赵大喜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再进县城独闯天宫洗浴城,他人往大门口一站,里面早就鸡飞狗跳,很快就有人知道赵土匪来了,一票看场子的小流氓纷纷抄家伙冲出来,把赵大喜围在中间。赵大喜也不是傻子,哪能真的自己来啊,他早就安排了张汉领着心腹手下,人人一身便衣都带着配枪,远远在街口替他把风。
十几个小流氓大声叫骂:“赵土匪你想干什么,这里是北山县城可不是你赵家村,你想撒野来错地方了!”
赵大喜一晃脑袋抬手就打,随手抄起路边一辆大金鹿自行车,见人就打见玻璃就砸,砍刀铁棍哪是自行车的对手。十几个小流氓被他打的嗷嗷乱叫,有识趣的掉头就跑,有两个跑的慢被赵大喜劈头盖脸,一自行车砸趴下了,在地上哼了几声昏过去了。
远处张汉几个心腹手下看到连连咋舌,这也太威猛了吧,二八大金鹿的自行车分量可不轻,在他手里就跟玩具似的。赵大喜再砸几扇玻璃,手里自行车轮子都变形了,里面吧台里几个收款的小妞早就吓的花容失色,小手捂着耳朵赶紧蹲下。
赵大喜把天宫洗浴城的前门玻璃都砸干净了,心里也痛快了不少,眼看着二楼有人提着猎枪冲下来,匆忙往远处招手。张汉也吓了一跳赶紧领人冲过来,几个便衣警察也纷纷拔出配枪护在他周围。
张汉本人冲着里面大声呵斥:“干什么,想造反啊,我是刑警队张汉……把枪放下!”
里面拿枪的几位又缩了回去,赵大喜见好就收,伙着张汉混进看热闹的人群扬长而去。
事后街头巷尾议论起来,白霸王厉害还是赵土匪凶残,反正赵土匪大闹天宫洗浴城,三进三出如入无人之境,白霸王但凡是个爷们,也进一趟赵家村试试,很明显白霸王是没这么有种的。
自此北山县百姓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都知道白霸王废了赵土匪的亲侄,两人就此结下深仇大恨。
赵大喜心细如,组织村里民兵连严防死守了一个多星期,赵家村村口也没什么动静,他一时心里倒有些鄙夷,狗屁的白霸王孬种一个,如此对手连进一趟赵家村的勇气都没有,实在不足为屡。
第十一章 收心养性
这一天吃饱喝足,领着村里会开车的两个晚辈,去会一会北山县另一霸,永兴汽车改装厂高成昆。这高成昆领着兄弟几人占据了北山县城南郊高家口一带,做汽车配件起家赚了不少钱,前几年买了个县政协委员的身份后更是声势大涨,现如今展到除了卖汽车配件还卖整车,在北山三霸里隐隐有后来居上的架势。
赵大喜一进高家口村又招来惊呼一片,片刻之后就都知道赵土匪进出了,高家口村父老如临大敌,高成昆亲自领着一票兄弟把赵土匪拦在村外。这人长的高高瘦瘦喜欢穿白衬衣,年纪不大三十出头,挺斯文的样子倒不象是个农民。
高成昆把人拦下了,也有点紧张:“赵土匪,你来我们高家口干什么,我先说明,赵永海的事情跟我们高家口可没关系,你找错地方了。”
赵大喜也不以为意,一脸的严肃:“我来找你买车,咋地了,你的车不卖给我?”
高成昆一脸的鄙夷:“你要买车,你有钱吗?”
赵大喜不动声色把手一挥,身后两个小青年把一包袱的现金往地上一仍,包袱散开现出成捆的百元大钞,粗略一数怎么也得有二十几万。这年代二十几万现金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高家兄弟看到眼前一呆又是一热,脸上也就和气了不少。
高成昆还是很怀疑:“赵土匪,听说你今年卖花生油赚了一笔,真财了?你想买什么车就在这里说吧。”
赵大喜早有准备,轻松回答:“买一辆东风成龙的自卸,再买辆箱式货车,你这有没有?”
高成昆看一看包袱里的钱,勉强回答:“有,那个……赵村长请吧,到我的办公室谈。”
这世界上没人会跟钱过不去,赵大喜也不愁结交不到他,况且他早就想买两辆东风货车,村里没车干什么都不方便。坐进高成昆的简陋的办公室,赵大喜大马金刀拉来把椅子坐下,再擦一把额头上的热汗。高成昆再怎样也不好怠慢客人,想想还是亲自开冰箱拿几罐汽水出来。
赵大喜也不客气,咕咚几口把汽水喝完,然后咧嘴说话:“高老弟,我能看看车嘛,只要你价格公道咱们人货两清,我打算直接就开走了。”
高成昆这才相信他是来买车的,脸上也就有了点笑:“有,你要一辆尖头自卸,一辆加厂厢式是吧,要二手的还是新车,新车得先打电话去厂家订购,二手的院子里就有,质量上肯定不成问题,都是我亲自动手改过的车。”
赵大喜也从来不爱摆什么阔气,想想手头也不宽裕,二手的车对付着先用几年吧,也就昂然站了起来:“那就二手的吧。”
高成昆眼睛亮了起来:“赵……村长请,我带你去看车。”
赵大喜直接把钱摆在桌上,说话更加豪气:“还看什么车,你高老弟的手艺我信的过,多少钱?”
高家兄弟听的哑口无言,连高成昆本人也被他如此豪气惊到脸上动容,很有些怀疑的看着他,心里都怀疑这是赵土匪说出来的话吗。赵家村赵土匪,什么时候变成个这么豪爽的痛快人了。
高家兄弟满脸的狐疑,高成昆眼中闪过异样神采,终于还是一拍桌子:“好,两辆车都是五成新的,前些天刚换过变箱,油路也都拆洗过了,再开三五年的出不了毛病……我也不管你多要,两辆车加起来你给十二万吧。”
赵大喜也陪他哈哈一笑,数出十二万现金摆到桌上,然后把大手伸了出去:“行,我要了,跟高老弟做买卖真痛快!”
高成昆也被他豪气震动,把手伸过来跟他握了几下,高家众兄弟把他送到大院子里面,赵大喜大手一挥两个会开车的晚辈爬进车里,捣鼓了一会就把车给打着火了。赵大喜这才挪动硕大的身体爬进驾驶室。
他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提点高家兄弟:“高老弟啊,我最近老在琢磨一桩买卖,你说我要是在赵家村村口,守着三零二国道开个加油站,汽车大修厂什么的……高老弟这一行你是专家,你觉得有戏吗?”
高成昆这次是真的吓了一跳,想了一想刚要说话,赵大喜已经使个眼色过去,村里小青年会意挂挡踩油门,两辆东风大卡车轰隆轰隆开出永兴汽车改装厂,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留下身后高家众兄弟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几眼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后,高家老末才长出一口气:“二哥,这人真是赵土匪?”
高成昆不耐烦的摆摆手,他满脑子都在琢磨着赵大喜临走之前说的那几句话,高家口充其量不过是个县城郊区,限于地理上的劣势生意很难做大,这些年已经有点停滞不前。他在人前风光无限,别人哪知道他心中隐忧。
要是能把汽车修配生意做到赵家村三零二国道上,那利润会有多大他想也不敢想。高成昆站在原地脸色数个变化陷入沉思,他是个生意人想的就是怎么赚钱,高家兄弟呆看着他也不敢出声打扰。
赵大喜这时候坐在东风牌的大卡车里,心里也美,有了这两辆车他再也不用求爷爷告奶奶,去借别人的车了。他也读过古时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这两辆车就是他日后家的资本。
至于高成昆,赵大喜咧嘴轻笑一声,饵已经撒下了,但凡他还有点远见,不出三天就该进赵家村了。汽车修配生意他是纯粹的外行,选择跟高成昆合作是这辈子做出来的,第一次重大决策,日后展出许多风风雨雨暂且不提。
旁边开车的晚辈看他脸上表情奇怪,小声的问:“叔,咱买这两辆车,明年还做花生油生意?”
赵大喜大嘴一咧骂他几句:“蠢材,花生油生意是肯定要做也不急于一时……九八年南方大水知道不,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咱县龙山水库都决口了,死人无数,这是天灾也是机遇,懂不懂,做人要经常动一动脑子!”
开车的小青年被他骂的抬不起头,硬着头皮一脸惊奇:“叔,你怎么知道明年要大水,啥时候?”
赵大喜一时语塞心里大骂自己混蛋,一时激动说错话了,赶紧补救:“开你的车,问那么多干啥?”
小青年被他大眼珠子一瞪也就不敢再问,两辆东风大货车轰隆轰隆的开进村里。
赵家村父老又震惊了,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地上了,往年的扶贫款多半被村长一个就私吞了,隔山岔五去一趟县城逛几次窑子,再推几把牌九不出半年,那点扶贫款就被赵土匪挥霍光了。哪知道今年不只分到了钱,赵土匪居然还收心养性不逛窑子了,居然还买了两辆大货车回来。
赵大喜哪管的了那么多,在车上美美的坐了一会,心思一动回家脱guang衣服浇了几盆凉水,插上交流电的刮胡刀,勉强把满脸的胡子剃干净了,再穿上件白衬衫对着镜子照一照,自己觉得挺有点文艺小青年的气质,就是这张大脸皮肤稍微黑了点。
打扮的干干净净去路上拦下辆车,然后直奔十公里外的乡希望小学,一想到就能见到林海草了,心里倒有些忐忑很有点约会前的紧张。到了小学大门口一打听,林老师正在上课,轻手轻脚的摸到三间大瓦房外,隔着窗户偷看林海草。
看到林海草的刹那满心的欢喜,城里来的小妞品位就是不一样,环境虽差还是穿的干干净净,仍旧是那一身淡绿色的连衣长裙在腰身处收紧,白色的半高跟小凉鞋,把她柔美纤弱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至。因为天气太热林海草脸蛋红扑扑的,时不时的用粘了凉水的小手绢擦一把汗,香汗淋漓的样子更加动人。
赵大喜这时心里全都是感动,她一个城里的姑娘跑到贫困乡来当志愿者,人长的漂亮心肠又好,观音菩萨也就这样了吧。正在上课的林海草抬头也看见他了,瓜子小脸上很快露出惊奇的表情。赵大喜这时也知道尴尬,赶紧避开她视线躲远了一点。本来心情挺好的,在教室外面等到林海草下课,刚想迎过去说几句话,好心情就被一个不开眼的打破了。
一个戴眼镜的斯文小青年,先他一步把林海草拦下了,林海草似乎跟他很熟悉的样子,一男一女两个人说说笑笑,两个人很亲热的样子走的很近,一路走进对面教师办公室去了。赵大喜满心的欢喜化成幽怨,随即心里愤恨起来。
一把抓过看大门的老头,不动声色的问:“那个戴眼镜的小伙是干嘛的。”
看大门的老头也不敢瞒他:“那个戴眼镜的叫李亮,李老师也是广州来的,跟林老师还是同学。”
赵大喜默默记下李亮这个名字,眼睛眯起来想了一会,嘿嘿冷笑一声转身走人。
第十二章 结拜兄弟
当天下午李老师就倒大霉了,两小时后小学刚刚放学,就有一群小青年冲进办公室,把李老师硬拽了出来,下手也不算太狠吧,一伙小青年扯胳膊扯腿,把城里来的李老师揪到小学门口,这些人也不打别的地方,四五只脚一起朝他两腿之间那玩意这一通狠踹。李老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捂着裤裆在地上惨叫。
远处赵大喜只等时机一到大步冲出去,先把赵海草护在身后。
然后脸色冷竣大声呵斥:“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四五个小伙显得很愤怒:“不干什么,就是想废了他,这小子敢勾引我们村张丫,活腻味了吧……我们村张丫今年才九岁,你说这小子还是人不是人了,你让开没你事,我们今天就是要废了他!”
赵大喜斜眼看看眼睛小伙已经被打昏过去了,脸色更加冷竣:“别打了,再打就死人了。”
几个小伙子还不肯罢休:“那不行,你说不打就不打了?”
赵大喜大步往前一站,大喝一声:“你们哪个村的,不认识我?我是赵家村村长赵大喜!”
几个小伙这才吓了一跳,做出害怕的样子转身跑了,赵大喜心满意足回过头来,把地上那位扶起来吧,又掐人中又心脏复苏,李老师悠悠转醒过来,看到他一张大黑脸又吓晕过去,赵大喜也不耐烦了干脆把他裤子一扒,看看里面情况真是惨不忍睹,三两个月内是肯定派不上用场了。
身后林海草早就羞到尖叫一声,俏脸通红转过身去,小手还把眼睛给捂上了。赵大喜干脆好人做到底,饭也没吃就把李老师送乡卫生所了。
卫生所的大夫也吓了一跳:“怎么打成这样了啊,还能用吗?”
赵大喜斜眼看他,大夫也知道说错话了,赶紧补救:“那个行,开点药回去擦吧,先消肿。”
城里来的李老师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那玩意才勉强消肿,赵大喜本以为这人受了教训,也就应该回城里去了。哪知道这人意志无比坚强,居然顶住压力还赖在希望小学里不走,赵大喜气的眼前一黑,心说这是遇上现代方志敏了啊,这么打都赶不走。
一星期后的又一天,中午,乡希望小学里一片宁静,学生老师都在睡觉。
突然有一间宿舍里惊叫声连连,把小学里所有人都惊醒了,眼看着李亮李老师就好象屁股着火了,一蹦三尺高的从宿舍里蹿出来,上蹿下跳还用手使劲拍打自己裤裆。所有人看到莫名其妙的时候,从李老师裤裆里掉出一条两米多长的蛇。所有人心里更觉得奇怪,这蛇也太会找地方钻了吧。
蛇爬走了,李老师也瘫了,一阵尿臊味弥漫开来。
有不懂事的小学生指着李老师,高兴的喊:“李老师吓的尿裤子了,哈哈!”
瘫在地上的李老师早就羞的无地自容,咬牙爬起来连行李都不要了,就在一群小学生们哄笑声中跌跌撞撞的跑了。远处赵大喜终于松一口气,碍事的总算赶跑了,想想这人也真是够窝囊,就是一条菜花蛇也没什么毒,至于吓成这样吗。
第二天小学放学,赵大喜特意在小学门口等着。
林海草对他仍旧挺冷淡,只是礼貌性的笑笑:“赵村长你好,又来接你们村的孩子放学?”
赵大喜赶紧点头,故意环视四周做出惊奇表情:“林老师你也好,今天怎么没见李亮李老师?”
林海草脸上笑意更加冷淡:“你说呢?”
赵大喜被她清澈眼神看到心虚,知道这城里来的小妞冰雪聪明,自己所作所为瞒不过她。
抓一抓耳朵,还是问出一句话来:“林老师,你跟那个李……”
话没说完,已经被林海草小巴掌脆生生的煽在脸上,林海草气的都抖了:“我跟他清清白白的……还有赵大喜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的,你思想太脏了!”
赵大喜被她打了一巴掌心里倒乐了,一听到清白这个字眼心里都乐开花了。
林海草打过他之后也有点害怕,看看他没什么反应才又勉强解释:“赵村长,对不起我话说重了,但是咱们两个……没可能的。”
赵大喜这时候心里这个美啊,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好,敢打他赵土匪的女人还没生出来吧,这更证明了林海草与众不同之处,反正林海草这时候不管做什么,在他看来都是优点,一点都不介意被她打了。
那颗文艺小青年的心又挥作用了,并不打算对她用强的,没意思。
一连往希望小学里跑了好几天,终于等到高成昆进了赵家村,高家兄弟三个开了辆桑塔纳轿车,站在村口还有点犹豫。赵大喜等到消息后笑脸相迎,亲自把高家兄弟接进村口小饭店,招待的很隆重。
高成昆进了赵家村也害怕,说话也客气:“赵村长,你上回说的那桩生意,兄弟我想过了……”
赵大喜只是劝酒:“生意的事情一会再说,喝酒,吃菜!”
高家兄弟互相看一眼,无奈端起酒杯陪着他喝,几杯黄汤下肚高家兄弟人人脸色涨红,已经有点不胜酒力。
赵大喜有心吓一吓他们,这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北山县地图,细细查找后,粗手指重重点在地图一角。
说话仍旧豪气冲天:“这里,国道三岔路口,往东五百公里就是广州,南通深圳海运港口,你的汽车改装厂就开在这里。”
高家兄弟又看到傻眼,高成昆虽然喝的满脸通红,眼睛仍旧不受控制的亮了起来。
这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很快露出怀疑表情:“赵哥,这里好象是马家村地面吧,还是个市集,在这里建厂会不会惹来官司?”
赵大喜嘿嘿一笑说出狠话:“能惹来什么官司,你出钱出人我出面子,你我一起出面去乡政府一趟,你猜猜乡长会怎么说。”
高成昆眼睛更亮,沉吟一阵后终于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坐我的车去乡政府!”
赵大喜也跟着他站起来,心中暗赞这高成昆是个人物,遇事当机立断是个带种的男人,可比那个白霸王有见识。伙着高家兄弟拥进乡政府,一听说北山县三霸到了两霸,乡长也吓了一跳不敢怠慢,亲自出门迎客。
赵大喜见面仍旧是哈哈一笑:“马乡长,吃过饭没有?”
马乡长在北山两霸面前,脸上的肉不自觉的抽了几下:“吃过了吃过了,大喜呀,今年的扶贫款还没下来呢。”
赵大喜豁达的大手一挥,反客为主:“我不是来要扶贫款的,我跟高老弟今天来,有事找你商量,高老弟想在马家村市集开一个汽车修配厂,我觉得这事靠谱,就把高老弟带来跟你见见。”
马乡长那也是老奸巨滑的人物,眼睛转转就施展太极妙手:“行,回头我组织乡里开会研究一下。”
高成昆一听说要开会研究,有点急了,这一开会指不定研究到哪年哪月。高成昆刚想说话,又被赵大喜使个眼色劝住,高家兄弟这时全指望他了,也就识趣的把嘴闭上。
赵大喜再说话的时候,口气就有点横了:“既然马乡长不给面子,那我们兄弟只好去找候副乡长帮忙,我记得侯副乡长是主管基建的吧,马乡长忙,我们兄弟先走了。”
高成昆这时候也会意了,很配合的跟着站起来做势要走,侯副乡长是乡里第二号人物,主管基建工作的实权派,跟马乡长一向合不来,爱唱反调。马乡长在这明显的威胁面前,脸色一沉明显是有点犹豫了。
侯副乡长拍板的事情,他也很难再插手,除了签字放行没有别的选择,到手的好处可就让别人捞了。
赵大喜领着高家兄弟就快走出乡政府大门了,马乡长终于一溜小跑追了出来:“大喜啊,你回来,你这个臭脾气真是,话还没说两句又要走……走吧去我家,晚上就在家里吃吧,我让你嫂子给你做几个好菜。”
赵大喜轻轻松松答应下来,高家兄弟一呆过后,脸上同时露出掩饰不住的狂喜,知道事情办成了。到了马乡长家里,高家兄弟也很识趣,五万块钱往马乡长家抽屉里一塞,马乡长也就喝一口小酒装没看见。五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落到自己家抽屉里,也总好过便宜了侯副乡长。
第二天乡里的征地通知就帖出来了,高家兄弟哪想到区区五万块钱就办成了大事,高成昆手握乡里下的红头文件征地手续大喜过望,一口一个赵哥就差没把赵大喜供起来了。赵大喜得了这么一个天大的臂助,心里也美。
眼睛转转打电话把张汉叫来,张汉也是个痛快人,三个人一拍既合,就在赵家村村委会里结拜成生死兄弟。张汉年纪最大当了大哥,赵大喜排行老二,高成昆小了几个月排老三。高成昆看见一身高级警官制服的张汉还吓了一跳,能跟刑警队张副队长结拜兄弟,他当然求之不得,也就更不敢小看赵二哥的能量,只觉得赵二哥神通广大。
张汉当了大哥还有点担心,临走之前嘱咐几句:“你们两个听清楚了,以后打架惹祸的事情少干一点,不然别怪我这个当大哥的不留情面,该抓的人我照样抓。”
第十三章 一个姑娘
赵大喜知道他为人一向正派,赶紧扯着高成昆点头答应,送走了张汉两个人把酒言欢,高成昆一口一个二哥叫的真心多了。
跟自家兄弟说话赵大喜就放肆了不少,村委会里指点江山:“老三,永兴改装厂搬过来以后,你给我进一批二手挖掘机去,十几辆就够用了,要轮式的那种小型挖掘机,最好是烂泥地里也陷不住的那种,这玩意贵不贵?”
高成昆满脸不解:“贵倒是不贵,二手的轮式挖掘机也就两三万吧,二哥,你买挖掘机干什么,要修路还是开矿?”
赵大喜嘿嘿一笑拍他肩膀:“听我的,别问,回头我给你钱。”
高成昆马上就不乐意了:“二哥,再跟我提钱我可急了,二三十万也叫钱吗?”
两兄弟对视干笑一声,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两个性格都属于不甘寂寞的枭雄人物,一拍既合实属正常。转眼半个月时间过去,永兴汽车改装厂就搬到了三零二国道咽喉要地,虽然生意比之前还差了一点,有远见的高成昆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坐拥三零二国道天时地利,生意兴隆只是早晚的事。
外人来看两人之间也多半属于利益上的考虑,高成昆看中了赵大喜在乡里的威势,赵大喜想拉拢高成昆把买卖做大,结拜这码事也不过是动动上下嘴皮,虽然谈不上真心倒也弄的有几分模样。
十月底一天下午,下大雨。
大雨一下就是一个星期,连赵大喜躺在潮呼呼的床上全身也难受,看看外面天色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翻了一会书更是觉得无聊,突然想到好久没去见林海草了,一想到林海草苗条的身段心里一热,随手抓一件雨衣披在身上,打算骑自行车去乡里小学转一圈。
这些日子国道赵家村这一段刚修过,虽然有些积水倒还能走,二八大金鹿的自行车在他屁股底下,完全就象一只小绵羊,赵大喜也不着急,盘算着乡里小学的下课时间,骑到小学的时候,刚好碰上林海草打着把小花伞,在学校门口安排学生回家。赵大喜心里一喜把自行车一支,乐呵呵的凑过去。
林海草对他还是冷淡,勉强打个招呼:“你们村的孩子早就走了。”
赵大喜不以为意晃晃大脑袋:“我知道,我就是来看看你。”
林海草俏脸微微泛红也懒的再搭理他,反正这人就是个无赖,推又推不动赶又赶不走,也只能由他折腾去吧。
赵大喜自得其乐,干脆站在学校门口替她指挥放学:“六甲村往南的别回家了,石河桥刚让水淹了过不去,住学校吧。”
十几个刚要走的孩子被他说的呆住,一起把视线投到林老师身上,林海草稍一犹豫还是点头了,她毕竟是外地人,不知道一下大雨石河桥就得淹。
赵大喜偷瞄她一眼,吆喝的更起劲:“你们几个哪村的,下这么大雨也别走了,学校里住不下就走路去马家村的永兴改装厂吧,不远……到了就说是赵二爷爷让你们去的,找高成昆高三爷爷,听清楚没有?”
又有一群孩子偷看一眼林老师,林海草又是一呆勉强点头,一群孩子这才结伴走了。
安排完放学赵大喜双手一拍,林海草站在原地稍有些犹豫,还是轻轻说了声:“谢谢。”
赵大喜忙了这老半天,总算换来她一句谢谢,心里也就美起来了。林海草说完谢谢脸又是一红,小腰一扭领着十几个住学校的孩子回身走了,赵大喜厚脸皮的跟在她屁股后面,一路跟进了小学大门,林海草被他这样跟着有点害羞,回过头来刚想说话,周围突然漆黑一片,停电了。
她毕竟是个二十岁的姑娘,周围漆黑一片也知道害怕,赵大喜趁机上前一步站到她身边,漆黑一片里嗅着她身上清新的少女体香,微微传过来的体温,一颗文艺小青年的心突然平静下来,连上辈子加起来也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他上辈子身体不好脾气也不好,是个偾事忌俗的性格,这辈子更是变本加厉,这刻心境突然平静下来,也都是林海草的功劳。
耳朵边上,又传来她柔弱的声音:“你……会不会换保险丝?”
这时候学校里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她也指望不上别人,赵大喜心里恬静轻轻应了一声会。
漆黑一片里,林海草柔弱的声音又传过来:“那麻烦你了,我带你去配电房。”
数分钟后,漆黑一片的配电房,砖头盖的房子还有几处漏雨,林海草找来手电四处照一照,想进去的时候被赵大喜情急之下拽上她柔软小手,狠狠一把拽了回来。林海草小手被他一牵,本能的挣脱出去,躲开老远小脸上露出害怕表情,学校里只有一些孩子,眼前这个黑大汉要是想强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大喜已经冷声说话了:“还真是城里来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可是配电房,不想活了?”
林海草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他出口章了,虽然被他骂了也无从反驳,只能乖乖的站开一旁。赵大喜虽然明知道危险,也还是把自己手里的绝缘雨衣翻过来套在身上,又顺手找了两块破布缠在自己手上,简单的做个绝缘防护。
这时候林海草倒害怕了,颤声说话:“要不别换了,等明天找电工来吧。”
赵大喜只当没听见,硬掰开她柔软小手拿过备用保险丝,再朵过手电咬在嘴里,然后进了配电房,手刚刚摸上配电箱突然有一串火星爆裂出来。赵大喜手指一麻也没在意,外面林海草吓的尖叫一声,小脸刷白。
赵大喜被她突然一声尖叫也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不满的说话:“你叫什么,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这是静电,死不了人的,没学过?”
林海草也是本能的尖叫一声,闻言俏脸由白转红,很快就涨的通红,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黑大汉面前,她很容易脸红。赵大喜又不满的看她一眼,才手脚麻利的换好保险丝,手缠干布条一推电闸,小学里电灯重新亮了起来。林海草眼睛一亮也忍不住娇呼出声,小脸上露出欣喜表情。
赵大喜心满意足刚想说话,他身后一面墙突然塌了,轰隆一声大响把他硕大的身体完全埋了进去。
门口林海草又尖叫一声:“赵大喜!”
她情急之下叫出赵大喜的本名,小脸重新变的刷白没有一点血色,呆呆的站在配电房门口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片刻之后眼睛里泛起泪花,想也不想把手里雨伞一仍,就想冲进房间里救人。
砖头堆里赵大喜突然猛的站了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泥水,破口大骂:“他奶奶个腿的,这是哪个孙子砌的破墙,老子查出来一定拔了他的人皮!”
他大脑袋晃一晃跟个没事的人,门口林海草呆了几秒钟后终于破涕为笑,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浇透了也浑然不知。赵大喜骂了一阵大手一划拉,找到手电四处照照,照到她身上的时候再也骂不下去,雨水里眼前小娘们连衣裙都湿透了,紧紧帖在身上,修长笔直的纤弱美腿,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甚至连里面小内裤的痕迹都清晰可见,曲线柔美又充满青春气息,让赵大喜整颗心完全酥麻掉了。
两个人对视半分钟后,林海草才醒悟过来冷的打个哆嗦,赵大喜心神震撼慌忙脱下身上雨衣,披到她身上也盖住无限春guang。
第十四章 未雨筹谋
晚上,乡希望小学,宿舍。
林海草抱着胸脯背对着男人,柔软的连衣裙被雨水湿透贴在身上,柔美嫩滑的粉背几乎纤毫毕现。赵大喜又呆看了几眼才推门出去,还轻轻帮她把房门关紧,房间里林海草这才松一口气,赶紧躲进蚊帐里给自己换一身衣服。
赵大喜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愿意再占她便宜,回到配电房那边对着一面倒塌的破墙,心里大骂什么希望小学,盖个配电房都偷工减料。骂归骂还得想办法先堵一下,冒着大雨四处转转,晃膀子较力气搬来几块破门板,费了好半天力气总算把那面破墙给堵上了,再扑几张塑料纸防雨效果还不错。
弄的一身泥水的时候,突然一把花伞遮到他头上,换好衣服的林海草稍觉羞涩,还是上前一步跟他同打一把伞。赵大喜还从来没有跟她这么近距离的站在一起,大黑脸一红赶紧跳出去。
还大咧咧的说话:“你躲开点吧,我身上都是泥,把你弄脏了你又得换衣服。”
林海草也不知怎的脸上仍旧带着一抹嫣红,站在雨里似乎有点失神,赵大喜知道她这时候心情激荡,也不愿意再说什么。冒着大雨绕着小学周围又转了几圈,检查过教室院墙才放下心来,林海草一声不吭跟在他身后,陪着他四处转转。
赵大喜再擦一把脸上的雨水,回过头来嘿嘿一笑:“教室还行,塌不了,等雨停了我再找人来翻新吧……真是一群狗娘养的王八蛋,盖个希望小学还偷工减料。”
他骂的如此难听,林海草却突然抿嘴一笑,这一笑就好象百合花开,要多动人就有多动人,赵大喜一时间又看的痴了。天色晚了也走不了,干脆就跟十几个孩子挤在教室里睡吧,教室里电灯亮着孩子们就安心多了。
赵大喜身上湿衣服已经拧干了,虽然穿在身上还是很不舒服,他体壮如牛也不在乎,也难得跟一群小破孩子混在一起胡说八道。林海草受惊过后也恬静下来,很安静的坐在旁边陪着。
孩子说话自然童言无忌:“我知道你,我们村的人都管你叫赵土匪,还是个大坏蛋。”
赵大喜眼睛一瞪大嘴咧开,做出个吓人的样子:“吼,大坏蛋就大坏蛋吧,回家告诉你家大人,赵土匪明天就去你们村抢媳妇!”
一群孩子非但不怕他,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居然来扯他乱糟糟的头,赵大喜怎样也不至于跟几个孩子过不去,也随便孩子们在脸上连拉带扯。林海草看着这副场面,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些许笑意。
笑笑闹闹了半天,林海草眉头微皱轻轻咳嗽一声:“好了,该睡觉了。”
一群孩子一哄而散,几张课桌拼拼凑凑就是床了,农村孩子本来就能吃苦,这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一会的功夫差不多都睡着了。关上教室里的灯再把门关上,身边林海草又轻咳几声。
赵大喜心思细腻,大手伸过去摸上她光洁的额头,这一摸吓了一大跳,又烫又热高烧了。再看看她脸上一抹不正常的嫣红,知道她身体娇弱,又惊又吓又淋了雨,受了风寒,弄不好就要大病一场。
林海草轻咳几声还要逞强:“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赵大喜看她连站都好象站不稳了,大吃一惊赶紧把她扶住,娇弱的小身体拥进怀里,轻飘飘的好象没什么分量,这一抱她更是大吃一惊,林海草身上滚烫滚烫的,还不是一般的高烧。吓了一跳先把她扶进宿舍,然后冲进办公室找电话,赶紧打给高成昆。
电话接通赶紧吩咐:“老三,赶紧找辆车来乡里小学,我这有个病人。”
高成昆还没在意:“二哥,都这么晚了外面还下大雨,等明天吧。”
赵大喜是真急了:“少废话,快找辆车来,着高烧呢。”
高成昆一听他急了赶紧答应:“行,那你别着急,下雨天路不好走,我得去找辆四驱的越野。”
赵大喜放下电话心中焦急,端一盆干净的凉水再找条毛巾,耐着性子用凉水敷,林海草的情况越来越糟,额头上身上都是细密的热汗。赵大喜爱她极深,这时候哪还有**之心,轻解她上衣扣子也没敢多解,只解开了两颗帮她擦一擦脖子上的汗。
好不容易等到高成昆开车来了,把林海草往身上一背,扯着高成昆急匆匆的上车,高成昆一看这情况也不敢怠慢,赶紧开车顺着还能走的国道,往医院赶。高成昆从后视镜里看看他怀里娇弱小美妞。
也满心怀疑:“二哥,这谁呀?”
赵大喜哪还有心思解释,百忙之中还能冷静下来:“带钱了没有,别去县医院了,直接顺着国道去市里医院。”
高成昆点头:“带了一万块……我开快点。”
半夜三点到了市人民医院,两个人把车一仍赶紧进去。
值班护士态度还不怎么好:“看病先挂号,夜间挂号室在大门外左转。”
被赵大喜怒火中烧一巴掌拍到桌上:“挂你妈的号,老子是赵家村赵土匪,给你三秒钟时间,去把急诊医生给我叫来!”
一巴掌下去连桌子都快拍散了,小护士被他吓的花容失色,赶紧抓起桌上电话往急诊室打,折腾了一阵总算把人送进急诊室了。高成昆还能保持冷静,替他去挂号交钱又买了饮料面包回来,陪着他在急诊室外面等。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急性肺炎,总算送来的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赵大喜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高成昆也差不多看明白了,呵呵的笑:“二哥,这也太年轻了吧,这我得叫二嫂子还是……咳,二弟妹啊?”
赵大喜狠瞪他一眼,有点泄气:“早着呢,真能娶过来再说吧。”
高成昆哈哈一笑拍拍他肩膀,吃了几口面包兄弟两个,就在宽大的越野车里睡上一觉。
两天后上午,市人民医院病房。
赵大喜兴冲冲的提着一蓝水果,刚想进门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林海草醒了她家里人也从广州赶过来了。隔着门玻璃看看,林海草烧已经退了,一对长相很斯文的中年夫妇坐在床边跟她说话,一看就是城里来的斯文人。
再看看自己脸上胡子又长出来了,头乱糟糟的,稍一犹豫还是把水果放在门口,自己头也不回的走了。还是别进去了,再把人家父母也吓坏了可不好。
时间转瞬就到了元旦,赵大喜这阵子又忙到昏头,九八年那一场大洪水百年不遇,他得提前把准备工夫做足了。跑了一趟乡政府给马乡长赛了几千块钱,霸占了山上一处闲置的人防工程,据说原来是一处能防核武器的导弹基地,后来闲置不用成了摆设。
赵大喜霸占了这地方当仓库用,把高成昆弄来的十几辆轮式挖掘机都藏了进去还派人定期保养,贮备了柴油汽油两台小型电机,大米面粉饮用水,忙到二月初的时候终于花完了手里的钱。
赵家村两辆大货车轰隆隆的开进开出,居然被他短时间内贮备了价值五十几万的大米白面汽油柴油,饮用水都是山里的泉水也不用花钱,仓库地面上还细心的撒上石灰防潮。村里老少被他这一顿折腾又累的直不起腰,赵大喜虽然对这物资仓库的规模不满意,也没什么办法,他手里就这么多钱了,就买那些挖掘机的钱,还欠着人家高成昆的,再管人借也不太好意思。
村里会计大着胆子问一句:“叔,咱这是准备要打仗吧……是不是要爆世界大战了?”
赵大喜没好气的笑骂:“跟谁打仗,你跟我打?”
赵家村父老也是敢怒不敢言,都由着赵土匪折腾去吧。只有赵大喜知道九八年这场大水闹的有多凶,从四月初就开始下一直下雨,长江中下游几乎泛滥成泽国,本世纪全世界范围内第二大洪水,广东大江小河也一起泛滥,三零二国道多处山体滑坡,北山县城所有进出通道机会全部堵塞。数百公里外的深圳水库更是一不可收拾,那时候他才十六岁,记忆还是很清楚的。
第十五章 来日方长
高成昆也来了几趟,看到价值五十几万的物资后百思不得其解:“二哥,你这是想干什么?”
赵大喜诚心的提点他:“老三,今年县里要大水。”
高成昆当然不以为然:“咱县哪年不大水,呃,前几天石河桥不还遭淹了吗。”
赵大喜耐着性子跟他解释,这次的大水跟往年不一样,这次是全世界排第二的级大水,那大雨一下就是好几个月。高成昆脑袋连摇当然不肯信,赵大喜也知道他不会信,恐怕全世界除了他赵大喜,没人知道为了这场大水,全中国能用的军队几乎都派上阵了。
忙完了物资贮备,心里又开始惦记林海草,这一天去一趟乡希望小学,一打听林老师大病一场回广州家里修养去了,还没回来。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也没什么办法,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这一天,北山县城张汉家里。
张夫人亲自下厨房,三兄弟在客厅里闲聊几句,墙上这一身绿色**式警服,赵大喜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张汉却是很珍惜这身警服,干干净净的警服熨的笔挺,肩膀上的九五式肩章,已经从去年的两杠三星,变成了现在的三杠一星。
高成昆也多看了几眼,抓抓头出声道贺:“恭喜大哥又升官了,三杠一星这是什么衔啊。”
张汉还没回答,赵大喜已经咧嘴说话:“升什么官,三级警督就叫升官了,九五式警衔条条杠杠太多了,不值钱,用不了几年还得改。”
高成昆又听到傻眼,赵二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对赵二哥也是越来越心服口服。
张汉也轻笑出声:“对,九五式警衔条条杠杠是太多了,早晚得改。”
三个人吃吃喝喝酒足饭饱,张夫人收拾好碗筷笑意吟吟打个招呼,很识趣的领着孩子串门去了,留给他们三个男人说话的空间。高成昆赶紧拿出两条好烟,往沙一仍又掏出盒带外文商标的洋烟。
眉开眼笑的炫耀:“尝尝这个烟,前几天去广州办事一个朋友送的,都是洋文也看不懂,这啥烟?”
张汉把烟接到手里也看不懂:“不是三五也不是七星,不认识。”
赵大喜这时洒脱一笑:“这叫大卫杜夫,德国烟,外烟里面算贵的。”
这回连张汉都被他的见识弄到大吃一惊,又怀疑的多看了他几眼,好在兄弟几个,早就对赵二哥层出不穷的惊人见识见怪不怪了,只是惊奇了一会也就算了。高成昆再抓抓头,第一次觉得自己象个农民。
赵大喜心里一动,口气也就严厉了一点:“老三,这是从香港弄来的走私烟吧,你小子没事跑去广州晃悠什么,想干走私?”
张汉神色也冷了下来,高成昆吓了一跳赶紧举手:“两位哥哥,天地良心这烟真是别人送给我的,我还想留着脑袋吃饭,走私生意我可不干。”
张汉听他这样说也就算了,赵大喜却没那么容易被他糊弄过去,心知肚明自己这个三弟,是动了想财的歪念头。话到嘴边又警告他几句,高成昆只是满脸赔笑糊弄过去,明显把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高老三这时财迷心窍,金玉良言他肯定听不进耳。
赵大喜拿他也没什么办法,这年代沿海城市哪有不走私的,只能希望他赚够了几笔知道悬崖勒马。
闲聊几句,又聊到北山县城。
张汉心情也有点沮丧,真干到副队长才知道再往上爬一步都很难,他差在没有背景又是个外乡人,五千斤花生油送出去,警衔提了一级职务没动。反轮到赵大喜来安慰他,升迁这种事情需要的是机遇,急不来的,而机遇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张汉被他一安慰心情好了不少,轻一点头:“老赵,还是你看问题透彻,一年之内我能从警官提到副队长,也该知足了。”
三兄弟又聊了一会各自走人,两兄弟回到永兴修配厂再喝一顿。
喝到两个人都摇晃了,赵大喜还是忍不住提点他:“兄弟,听哥一句吧,歪门斜道是上不去天的,切记切记见好就收。”
高成昆假意说笑顾左右而言他,赵大喜也知道他听不进去,嘴上说说也就算了。
转眼到了农历春节,赵大喜孤家寡人一个,面条大饼糊弄一顿,躲进村委会看书。外面鞭炮声阵阵他只是充耳不闻,埋头苦读最新几期的内参,九八年除了大水,还有东南亚金融危机。他这小小的村委会里一片宁静,外面的世界却是波澜壮阔,金融大鳄索罗斯携国际炒家猛攻东南亚脆弱的货币体制,最终演变成亚洲范围内的金融危机。
一本内参看的赵大喜心里浮想联翩,九八年是个投机的时代,一想到自己大有机会,在这遍布机遇的时代大干一场,雄心装志也就被激出来。
大笔一挥习惯性的写一篇笔记:第一,目前在全球范围内,大约有七万亿美金的流动国际资本,国际炒家一旦现哪个国家和地区有利可图,马上会通过炒作该地区货币,在短时间内获取暴利。
第二,亚洲国家外汇政策普遍不当,如泰国于1992年取消了对资本市场的管制,使短期资金的流动畅通无阻,外汇政策的失误,使泰国成为国际炒家的第一个目标……
这些在后世早就成普及的金融知识,在这时候提出来还是很新鲜很有创造力的,正写到心情激荡的时候突然警觉。赵大喜一回头,赫然看到林海草就站在他身后半步之外,大眼睛睁的很大呆看着他,写出一笔秀丽的钢笔行书。
赵大喜还吓了一跳,哪知道大年三十晚上她会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又做梦了。随即嗅到她身上清新淡雅若无似无的处*女体香,才醒悟过来不是做梦。林海草一言不伸手过来,小手拿起他写的读书笔记,看着纸上秀气的钢笔字,再次看呆了美丽的大眼睛。
赵大喜试探着神出五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林老师你没事吧,病还没好?”
林海草嫩脸一红,轻啐一口:“你才有病。”
赵大喜赶紧把手指头收回来,呵呵的笑:“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里呆着,出来乱跑什么?”
林海草随手把他的读书笔记放回桌上,恬静回答:“我是来谢谢你救命之恩,还有希望校园的院墙是你找人修的吧,也谢谢你了。”
赵大喜话到嘴边脱口就说出来:“别谢了,你就以身相许吧。”
林海草脸蛋瞬间泛红,又赧然轻啐他:“赵大喜,你有胆子再说一次试试!”
赵大喜胆子当然没这么大,赶紧补救:“要不咱两反过来,我许给你也行。”
林海草俏脸更红小脚狠跺地面,赵大喜不自觉想起她那会全身湿透,春guang乍现的绝美画面,能占一占她口舌上的便宜,倒也是一件美事。林海草被他这样调戏居然没走,头低低的沉默了一会,突然上前几步踮起脚尖,红润小嘴轻轻在他大嘴上亲了一下。
赵大喜一时呆住脑子里嗡的一下就炸了,虽然只是轻轻一触,那份柔软的触觉也足够他回味良久。
林海草亲完了他也知道害羞,转身跑掉了,临走之前眼神有些黯淡:“这次走了我就不回来了,家里安排我在广州工作。”
赵大喜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沉默片刻惨笑一声,心里突然豁达了,林海草本来就是城里人又年纪轻轻的,她确实没有理由再留在希望小学,人家志愿者当了一整年,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他这时反倒豪气冲天长笑一声,伸出大手摸上林海草瓜子小脸,心里柔情似水在她小脸上轻抚几下。
林海草动也不动任他胡来,片刻之后两滴顺着洁白的脸蛋滑落地上。
赵大喜看她哭了更是心乱如麻,打起精神再长笑一声:“走吧,我送送你。”
林海草睁开美丽的大眼睛,说话声音也很轻柔:“不用你送,我爸在外面等我,有机会来广州找我……我在广州第一实验小学上班。”
赵大喜默默的记下这几个字,然后很豁达的大手一挥,回过头来鼻头突然一酸,赶紧大力抽搐几下才没让自己哭出来。身后轻柔的脚步声响起,过了一会再回过头来,林海草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