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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绝壁滑沥沥     清末1909txt下载     清末1909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五章 狂风漫卷

    (第一更)

    整整一夜,摄政王府门前都被堵得水泄不通,人群堆积在什刹海和后海周围,要么席地而坐,要么大声高喊,等抗议进行到了第二天,被凉了一宿的闹事议员再也忍不住了,在这一天清晨,他们以请愿同志会的名义通电全国,要求全国人民行动起来,码头罢运,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载沣不倒,誓不退还,到此为止,来之不易的和平彻底破裂,第二次请愿活动正式启动。

    既然所有的底牌都已经使完,那双方除了拼出个你死我活也别无他法,毕竟,能够坐在帝国铁王座上的人,有且只有一个。

    有了第一次请愿的经验,同志会的煽动效率远比上一次高,他们和地方咨议局联手起来,分工明确,咨议局组织当地人向各省督抚请愿,然后再陆续派出一部分人进京,支援京城内的请愿活动,他们特别规定各府、厅、州、县要派代表一至二人到京,近省至少100人以上,远省至少50人以上,就连最偏远的甘肃省也浩浩荡荡的组织了七十多人的代表团进京支援。

    除此之外,海外的侨民留学生也加入到了这一场轰轰烈烈的请愿运动中,当晚留日学生千余人在东京锦辉馆举行集会,声援请愿代表团,并表示要积极参加第二次国民大请愿。随后,南洋、美洲和日本等地的华侨也纷纷致电支持请愿活动,并相继派出代表到北京以示支持,上海,津门各大报纸、杂志也大造舆论,大力鼓吹设立内阁的好处,一时间,让载沣下台的呼声甚嚣尘上。

    对此,载沣的应对是,镇压!而各地督抚的应对是,看戏!

    远在天边的这些疆臣可不傻,这炮火是冲着你载沣来了,我们可不会替你背锅,正好也趁着混乱的局面,把这两年来收归中央的权力再一点点的拿回来,各地督抚浑水摸鱼,京城里高官也假装糊涂,谁都知道这是你庆王和载沣两个人的争斗,时局不明朗还没到站队的时候,索性他们就坐山观虎斗起来,这样,从地方到中央,到国内到海外,所有的压力毫无阻挡的汇集到载沣一个人的身上。

    载沣深陷窘境。

    “王爷,他们人又来闹了!”太监慌忙的闯进们来,口中大呼小叫。

    “他们敢闯门了!?”载沣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警觉问道。

    “这倒还...还没有....就是人又多了......”

    “你告诉王府侍卫,谁要是敢上前,格杀!”载沣嘴里蹦出了两个血淋淋的字眼。

    “格杀?”

    太监吓了一哆嗦,知道这是载沣失去理智的行为,别说格杀了,谁要胆敢冲人群放一枪,恐怕下一秒就会被人扑上来乱拳打死,侍卫们也不傻,拿枪的手都是哆哆嗦嗦。

    几个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王爷,有一句奴才们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载沣瞪了一眼,“说!”

    太监头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的说道:“摄政王还是把良大人叫过来商量吧,他点子最多,定可以解此困境。”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却是最好的办法,其实太监也纳闷王爷怎么没有第一时间叫来良弼,他们一向无话不谈的啊,原因只有载沣知道。

    “赉臣....”

    载沣犹豫了....

    “摄政王,快把良大人请来吧,再这样闹下去,恐怕....”太监酝酿了半天,才弊足勇气吧后面的话说下去,“恐怕也酿成滔天大祸!”

    滔天大祸....

    听到这四个字,载沣心头就像被刺了一下,改了主意。

    “本王就不信了,我大清二百六十年六国祚,岂容一帮暴民如此肆虐!”载沣狠狠锤了一下桌子,“去,让老福晋和大福晋们到南花园待着,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张狂到几时?”

    一帮太监垂头顿足,知道主子爷这气血又上来了,无奈只得遵命,出了门就一阵哀嚎。

    双方的僵持进行到了第五天,各地的请愿团分批抵达北京,前门的老火车站一时人满为患,放眼望去,几千人举着黄龙旗不停翻舞,各省的请愿团在车站谈笑言欢,俨然把这里当成了临时跑马场。

    紧接着局势对载沣就更为不利了,特别是底层官员的倒戈,当山西请愿代表到达北京时,在京的山西籍官员竟然全体驱车乘轿,前往正阳门车站迎接本省代表,一时热闹非凡,轰动京师。

    全国各地的情况也差不多,与前两次请愿不同,他们这次组织严密,行动有效,这次广泛发动了社会各阶层的民众,并进行了声势浩大的请愿签名和游行活动。直隶各界人士1000多人在全国学界请愿会会长温世霖等人率领下,列队前往直隶总督署请愿,迫使直隶总督岑春煊屈服,10日后,河南各界人士3000多人在开封游梁祠举行请愿签名活动,随后列队到河南巡抚衙门请愿,巡抚宝棻亲自出来接见并答应上奏朝廷,山西太原民众1000多人集会,签名支持请愿活动,并前往巡抚衙门请愿;同日,山西谘议局和国会请愿同志会组织召开了上万人的请愿大会,当场签名的就有5000多人,随后列队游行到巡抚衙门请愿。

    福建各界人士5000多人游行到总督衙门请愿,闽浙总督松寿接受了请愿书,同日,四川国会请愿同志会召开请愿大会,到会者6000多人,并在前谘议局议长蒲殿俊的率领下,大家列队前往总督衙门请愿,总督赵尔巽答应代为转奏,在各省请愿同志会的组织下,其它各省如湖北、湖南、江西、贵州等地的签名请愿活动都在如火如荼的开展中。特别是东北三省,请愿活动开展尤为热烈,当时奉天各地集会人数均在万人以上,签名者近30万。

    请愿第六天,23省督抚致电中央,105位将军,道台,布政使,臬司,向中央联合施压,官僚阶级齐齐倒戈,载沣不得不出面了。

    这一天,紧紧闭合的王府大门打开了,在无数人的注目下,载沣露面了。

    几千人齐齐跪下,开始放声大哭,虽说他们都对载沣抱有成见,但当面前的人出现时,他们还是止不住的扑倒在地,位同君王,仪同天子,这份至高无上的尊严,后人远远无法理解。

    “你们说的本王都听见了,然设立内阁非一时一日之事,诸民勿要渎情,朝廷自有公断!”载沣一出面就厉声呵斥,压抑了几天的愤懑也在这时爆发。

    这句话就仿佛一把当头棒般,狠狠地砸在请愿议员们的头上,他们渐渐的止住了哭声,新一轮的呼喊又开始燃起。

    “人民请愿如此之多,摄政王如再不准,未免大失民意!”

    民众的呼声如山呼海啸一般,震得载沣耳膜嗡嗡跳。

    聒噪!

    都是鼓噪!

    “国务大计,岂是尔等一二小民可以参悟到了得!”载沣大吼一声,撕破了请愿民众所有的幻想,人群哗然一片,开始不断骚动。

    “摄政王怎能如此枉顾民意!”众人高喊!

    民意?民意在哪?还不是你们这些人说了算,载沣哼了一声,冷笑。

    “那就让摄政王看看我们的民意!”

    人群中响起了几道窸窣的声音,手递手的呈上来一个包裹,扔在了载沣面前。

    “此乃民意!”

    人群中发出了冷笑声,然后包裹被缓缓打开.....

    载沣冷蔑地瞥了一眼,原本挂在脸上的倨傲荡然无存,仅仅一眼,就吓的魂飞魄散。

    那是一千多根指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刺杀

    (清末五次请愿大活动,无论从规模还是参与人数都远远史上任何一次运动,历史意义足可以媲美五四运动,但无奈被阉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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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玛阿玛,你是没见,载沣当时的脸都绿了。”

    消息传来庆王府,载振抱着肚子笑个不停,载沣这次可糗的不轻,一想到那个场面,载振就止不住哈哈大笑。

    “那么多人指头从哪来的?”奕-劻捋了捋胡须,有点好奇。

    “是儿子弄来的。”载振面露得意之色。

    “你弄来的?”奕-劻又问了一遍,“一千多根,你从哪弄来的?”

    “有一些是木代表自愿砍的,有一些是儿子向京师大狱里的死囚犯买的,还有些压根就不是人指头。”载振难得让奕-劻高看一眼,不住地笑道。

    “你还真是鬼机灵。”奕-劻摸着胡须,心里大呼孺子可教。

    载沣经过这么一吓,恐怕再也不敢对话,而两者之间的矛盾就再无法调和了,事到如今能收拾残局就只有奕-劻一人,换句话说,解局的钥匙在奕-劻一个人手中,而且只有一把。

    正当爷俩自鸣得意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来报。

    “王爷,王爷,章大人来了!”

    “章宗祥?”奕-劻赶忙道:“快叫他进来。”

    章宗祥推门进来,奕-劻正一脸笑意的迎着他:“宗祥啊,‘维持秩序’,你可是功不可没啊!”

    “到我这里有什么事?”知道不是寒暄的时候,奕-劻接着问。

    “庆王,今天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章宗祥一上来就直言说道。

    “什么事啊?”

    “抓了两个革命党,一个叫汪兆铭,一个叫黄复生。”

    “汪兆...呔,我这个脑袋可记不住,不又是孙文的徒子徒孙吗?”奕-劻不以为意的笑笑。

    “这两个人宗祥也不认识,原本也以为是哪个不知名的会党分子到京城来密谋不轨,今天早上有人举报他们,宗祥派人赶到,你猜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奕-劻捋了捋胡须,“干什么?”

    “在甘水桥底下卖炸弹,警察到了后,人赃俱获。”章宗祥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孙文不就喜欢搞暗杀吗?”载振在旁边插了一句。

    “振贝勒小瞧这两人了,他们要暗杀的可不是那位朝中大员,而是摄政王!”

    “载沣!?”

    一听这话,载振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奕-劻也跟着耸了耸肩。

    “就是载沣,宗祥把他们逮到大狱,还没审那两人就主动招了,他们要杀的正是大清国的摄政王。”章宗祥深呼一口气说道。

    “这帮革命党真是胆大包天!”载振大口骂道,虽然他跟载沣不对付,但毕竟是同根共祖,连革命党可八竿子远,不料他这边刚刚说完,一旁的奕-劻突然哈哈大笑。

    “宗祥啊宗祥,你可真是我的福将!”

    奕-劻抚须长笑,弄得面前两人都一脸惊骇。

    “阿玛,你怎么还跟着笑呢?”

    “喜从天降,我如何不笑,你们想倘若把这消息公之于众,载沣会怎么想,那帮请愿的民众会怎么想。”

    奕-劻自问自答,“载沣准会气疯了,而民众气焰更胜,到时候这大权就是颗烫手山芋,载沣丢还来不及的。”

    “大权他能丢给谁?还不是咱们庆王府。”载振顺着奕-劻的意思说下去,他听明白了。

    “哈哈,这消息真是及时啊。”

    奕-劻,载振大笑,章宗祥这边却问道:“庆王,这两人怎么处置,按理说都是死罪啊。”

    “不要杀,告诉天下人,诛暴君者无罪,此举义盖云天,本王愿意为他担保。”

    “是!”

    “我要让天下人都来唾骂载沣,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坐在这个位置上。”

    奕-劻攥紧了手。

    ......

    革命党行刺载沣的消息,迅速引爆全国,尤其是那个汪姓会党,被人翻出来曾以“精卫”化名,在报纸上撰文大肆挞伐清廷,文风颇为犀利,传言为是孙文手下的骨干。

    而就是这么一起挫败革命党刺杀领导人阴谋的大案要案,全国人民竟然调转风口,给予了积极的评价,在天津《大公报》上,两人居然被破天荒地用上了义士的称谓,更有甚者,上海报业竟为两人的失败大呼可惜,而无论是那一条这都是死罪,但报纸人就是这么干了,反正现在也是无政府状态。

    这是暴君的下场,这就是不尊重的民意的结局,载沣你还要一意孤行吗?

    全国人都在看载沣笑话。

    .......

    摄政王府,全府上下一片哀嚎,朝外的风声愈演愈烈,这不是载沣关上大门就可以避免的了的。

    “奕-劻,你这十恶不赦的佞臣!”

    听到这个消息后,载沣怒气勃然而发,直接将面前的桌子掀翻,大声叫骂道。

    桌子上的瓷瓶,笔架,砚台碎了一地,墨汁熏染,书卷文印也四处散落,一帮太监侍女呆呆的立着,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哪怕是说一句劝慰的话。

    “开门!本王要去庆王府说道说道!”

    太监们一脸呆滞,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呼小叫地劝阻道:“王爷,您不能去啊,门外都是暴民,万一有个闪失,咱们大清国可怎么办啊!”

    “奴才听人说过,那法兰西国的路易皇帝,就是被暴民擒住了,押上了断头台,王爷,您可不能出去啊!”

    载沣被人团团围住,太监们一看局面控制不住,赶忙叫来了老福晋,佟佳氏一进门就对着儿子痛哭,含糊不清的说着,这摄政王咱们不当了,给他奕-劻,老醇王在时候就是万事退让,才保全了身家性命啊。

    很快,大福晋瓜尔佳氏也抱着溥杰匆匆赶来,见面就哭,说什么也不让载沣出门。

    荒唐,愤怒,屈辱,无奈,压抑,所以不良情绪一股脑地涌来,载沣失去了所有理智。

    “王爷?王爷?”

    太监看着载沣发紫的脸,心里发慌。

    “去....”

    “去....”

    太监楞了,没听清说什么。

    “去...去给良弼发电报,京师浩乱,让禁卫军火速进京平乱!”

    喘着气,载沣刚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袋也仿佛断线的钟摆,倒在立柱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召集

    “轰隆隆...”

    天畔响起阵阵闷雷,从下午到傍晚,反复响个不停,却自始至终未见一滴雨落下。

    此时的北京城就像一个大蒸笼,空气闷塞,抑人鼻息,浑身的汗气往衣服里渗,从全国汇集而来的四万多人一下子涌进了这里,他们高喊着设立内阁口号,不分昼夜,一波接着一波的围堵在摄政王府,压抑困热的氛围中,无形的火苗在不断蔓延。

    湖广总督陈夔龙,为数不多的中央派,依照载沣的命令镇压请愿民众,在将一百多位闹事头目明正典刑后,翌日,被革命党刺杀于新军校场,湖北局势一度紧张。

    湘,皖,苏,浙,赣,五省请愿民众宣布,即日起停止交纳新租税,一直延续到内阁成立,抗税行动迅速蔓延到全国,短短一天,又有九省宣布停止交税,度支部告急。

    与此同时,各地打砸抢烧事件屡屡发生,不法分子混在请愿队伍当中,洗劫了沿途的店铺和商家,更有甚者,直接冲进了普通百姓的家中,将男人杀光,将女人强-奸后,放火烧光了整栋房屋,大火在城市中央蔓延。

    而在西南方向,被打压成渣的民族分裂死灰复燃,达-赖势力又有回拢趋向,列强趁火打劫,边疆再度吃紧....

    乱了,全乱了,举国上下,陷入了彻底的无政府状态,督抚们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银子使劲让兜里捞,反正天下大乱,对他们最有利,上面有中央顶着,就算改朝换代,他们也是裂图一方的“诸侯”。

    反观中央政府,早就是自顾不暇,底层办事官员纷纷倒戈,高层首脑要么静观其变,要么开始自谋出路,不少人借着这段时间和奕-劻眉来眼去,私底下达成一场场肮脏的交易。

    朗朗乾坤下,一副末日景象,无数人借着自由之名,公然行罪恶之事,民意的横行,最终演变成一场全民式的狂欢,它的一举一动,充满了粉碎性。

    雨,将下未下,人心,动摇离乱。

    王朝大厦已经渐渐倾斜....

    天色将晚,狂风大作,顺着院落的天井,只能看到被乌云染透了天空,叶开心里同样闷的慌,心想着倒不如结结实实下一场大雨来得痛快。

    几天里,情报厅的消息不停地传进府邸,全部都是坏消息,要么是哪里有动乱,要么就是边疆出叛乱了。

    “爷,起风了,天凉,您别一个人站在那儿了。”

    韩翠儿从屋内拿了件披风给叶开披上,爷的肩膀都是凉的,她发现了。

    “知道了”

    叶开点了下头,不想辜负这份好意,但他情愿带在外面,起码能多透口气。

    “老爷!老爷!摄政王来信了!”

    韩春儿火急火燎的跑下台阶,三两步窜到叶开身边,没顾上喘气就大喊,“老爷,摄政王来信了!”说完就把一张电文纸交到了叶开手中。

    “摄政王!”

    叶开接过电报,扫了两眼,顿时整个手都僵硬了。

    “教舒清阿,蒋志清到我书房来...”

    留下一句话,叶开转身就走。

    半个小时后,两人先后赶到,站在书桌前,叶开还没有问话。

    “摄政王怎么样了?”

    半天后,叶开抬起头,这问题明显是问蒋志清,他一直负责保卫工作。

    “摄政王虽然被困在王府,但个人还是安全,那些个民众顶多就是请请愿,喊几声嗓子,不敢冲撞府门。”蒋志清答道,自从爆发请愿风波以来,叶开就加派了好几十只“乌鸦”“夜枭”,确保载沣的安全,听到这话,叶开稍稍缓解了一会儿,最糟糕的事还没有发生。

    “京城内怎么样了?”叶开马不停蹄的问下一个问题。

    舒清阿恭身回答:“京师大乱,请愿民众风起云涌,每天都有几百人抵京,警察也不管了,几千人都在干瞪眼。”

    “这个我知道。”自从善耆被停职后,民政部,巡警厅还在奕-劻手中,这时候,也成为了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推波助澜。

    “良帅,庆王府最近到欢闹的很,每天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各色各样的让你都有。”

    “哦,都有哪些人?”

    “有各省的请愿代表,朝廷的侍郎院外,还有不少王公大臣。”舒清阿把名单递给了叶开,满满一页。

    “对了,有条小道消息,说前几天奕-劻把恭亲王,庄亲王,敦亲王,还有几十位满蒙王公请到了府上,说要拥戴载振登基,也不知是真是假。”

    舒清阿看了看叶开,这算是一个重磅消息了。

    “知道了,风闻不可孤信,下去查实。”

    叶开没有多作反应,把名单放到一边,郑重的说道:“今天叫你们来有件大事!”

    闻言,舒清阿,蒋志清脸上一紧。

    “看看这封电报吧。”

    叶开掏出了电报,摆到了桌子上,二人只看了一段,就一脸俱惊。

    “.....京师浩乱,火速派禁卫军进京平乱.....”

    “良帅,这...这...”舒清阿几乎说不出来话,他已经能猜到叶开叫他们来的目的了。

    “都说说吧,这里没有别人。”叶开摆了摆手,脸上很镇定。

    “清阿都听良帅的!”

    “扑通”一声,舒清阿直接单膝跪下了,斩钉截铁。

    “起来,起来,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叶开把舒清阿扶起来,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信息。

    “介石,你觉得呢?”叶开转过头来,直接在原地问。

    “学生也听校长大人吩咐。”蒋志清拱手道,不过后面又续道:“摄政王被困多日,朝臣一个个袖手旁观,这摆明了是看摄政王笑话,校长身为禁卫统领,理应率军平乱,重振朝纲,这是学生一点愚见,怎么做,全凭校长决断,学生都听校长的。”

    蒋志清总算给出点有倾向性的答案,叶开点了点头,转过身去,良久才说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先去正堂等候吧。”

    “是!”

    二人退下,房门闭合。

    接下来,轮到叶开一个人做决定了,他可不管什么忠诚,只在乎价值的高低。

    叶开需要果断,更需要精确的头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艰难抉择

    (卡文了,巨卡,卡的不要不要的。)

    黑压压的屋子,一盏孤灯,叶开伏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思。

    一纸调兵令,将他的心思搅的一团乱麻。

    救,还不是不救?这是个问题,而每一种可能,都埋藏着危急和机遇。

    一个小时内,他为这个命题做了无数次的推演,但每种推演的结果都和初衷远远背离,不得已只好一次次的推倒重来,效果仍旧不理想,甚至最可能成功的一种,都被叶开在最后一刻否决。

    不救,载沣下台,奕-劻掌权,作为前者心腹的叶开必将受到清算,所有的基业将毁于一旦。

    救,兵入京师,奕-劻伏诛,最后的结果将是民意泛滥,载沣大位仍会不保,山河崩于一旦,而他将背上诛杀百姓的骂名,流罪千古,更重要的是,在君权消褪的未来,民意的丧失就意味着庙堂将无立锥之地。

    这两条做法被同时否决,就像首尾撕咬的蛇,团团环住叶开的脖颈,越缠越紧。

    叶开皱眉。

    “轰隆隆....”

    天际银蛇狂舞,锃亮的白光闪进书房里,毫秒之后,一切复归平,叶开的心结稍稍松动。

    “呵....”缓慢轻微的叹息。

    还有一条退步....

    但,这也是一条他最不愿意付诸实施的退路....

    既然载沣已经千夫所指,继续和他捆在一起就是不明智的行为,而反过来一定会连累自己,从最理智的角度判断,这有害无益,他的对策就摆在面前,当年亲手绑上的连接纽带,现在却要亲手剪断。

    ——丢掉载沣这张再大的牌,或者说在这张牌下场前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

    叶开皱眉。

    道德和情感这一关是最煎熬的....

    扪心自问,没有载沣的赏识他不可能走到这一步,一个是年轻气盛的掌权人,渴望着帝国复兴,一个是野心勃勃的统兵者,憧憬这大国崛起,前者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两人越走越近,但今天过后,所有的信任将荡然无存,一旦禁卫军倒戈的消息传到摄政王府,绝境之下,两人的关系彻底决裂,甚至是反目成仇。

    这结果也是必然的。

    两年来,叶开前所未有的慎重,这样的唏嘘结局让他不得不犹豫。

    载沣无错,怀璧其罪。

    “啪!”的一声,大风吹开了窗户,架子上的瓷瓶摇摇晃晃,终于碎了一地,冷风呼啸,一直扑到叶开的桌子前,将他肘下压着的纸张吹的“哒哒”翻动。

    时间不等人,叶开不能也在犹豫下去了,权衡利弊的结果很可能是贻误战机,他掀开胳膊,开始在纸上书写什么,但很快就揉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纸团,扔在地上,接着被风吹到了门边。

    暗淡的灯光下,叶开的眉角始终拘着。

    “呵.....”无奈的叹息。

    或许是刚才的碎瓶声太过于响亮,或许大风吹的窗户不停拍打,惊扰了外人,门悄悄的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一抹轻盈的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来,细碎的步子在风声中几乎听不见。

    紧接着是手捡瓷片的声音,同样微若无声。

    叶开抬起头来,看见了蹲在那里的韩翠儿,她用缓慢而又轻巧的速度,将一枚枚破碎的瓷片敛在手中,头上的辫子贴着衣服顺下来,侧脸干净的倒像白瓷片。

    “为什么不关上窗户?”叶开问,“要下雨了。”

    “看爷的脸色闷得慌,开开窗户也好透透气。”

    韩翠儿没有回头,叶开也没有接着问,两人各做各的,直到地上的碎瓷片被收拢干净,那道倩影才笼罩上叶开的脸。

    窗户被关上了,叶开纸上的字也歪歪扭扭。

    “爷不高兴么?”声音细微,柔和而不聒噪。

    “你看出来了?”叶开没有自欺欺人。

    “丫头很久都没见过老爷这样了,有两年了吧?”韩翠儿晃着脑袋想了想,背上的辫子也跟着轻微摆动,“上次爷还没当上朝里的大臣,那个时候爷整天忧心国事,什么也顾不得了,到天天愁眉苦脸的。”

    叶开嘴角微微扯了一下,是啊,那个时候他什么也没有,既没有权势,也没有地位,还是个军学司的司官,那是人生转折的关键时刻,而现在叶开同样遇到了这个转折点。

    “丫头你怕不怕?”叶开忽然问,没头没脑。

    “怕什么?”韩翠儿的眼睛张了张,有点微讶。

    “什么也没了,就像两年前一样。”叶开很郑重的回答,韩翠儿听出来了,那语气一点也没开玩笑,“政务大臣当不了了,法律大臣当不了了,领侍卫内大臣当不了了,说不定连军学司司官也不是了。”

    “你还怕不拍?”叶开抬起头来,像是送给韩翠儿一道选择题。

    “丫头不怕....”

    轻启朱唇,韩翠儿很果断的回答,反倒比叶开还不拖泥带水。

    忽然,韩翠儿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动作,弯腰俯身,双臂抱住了叶开的脑袋,然后轻轻低下头来,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叶开没有阻拦,手中的笔停住了,静静地听她说。

    “两年前爷什么也没有,到后来不什么都有了么...”

    叶开的眉头松弛了.....

    淡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缓缓变的勾人和诱惑。

    “丫头给爷揉揉头吧。”

    韩翠儿松手刚想挣脱,后背却被一双大手钳住了。

    “爷?”

    叶开一声不吭,鼻息有些粗重,呼出的气让韩翠儿身子有些发僵。

    “爷什么都不要了,爷就要你。”

    隔着一层衣服,手下的皮肤在发烫,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叶开把韩翠儿一把抱起,压在了桌子上。

    行动说明一切。

    桌子上的书本,纸张,砚台,笔碟,耐不住摇晃,开始簌簌下落,散了一地。

    雨终于下了,轰隆隆的声音震彻四野,狂风袭来,暴雨肆虐,狼藉满地,屋内屋外,别无二致。

    (内容过半,本书终于有女主角了,哈哈,白天的试“考完”了,晚上的情节也捋顺了,明天开始正式补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应对

    (第一更)

    舒清阿和蒋志清在正堂等候半天了,叶开却迟迟没有露面,眼看着大雨稀里哗啦的往下流,他们也只好干坐着,枯等,他们的身份造就这种习惯,善于等待和埋伏。

    “久等了。”

    叶开出现,踩着雷厉风行的步伐,两人见状都站了起来,他们知道良帅已经拿定了主意。

    “良帅!”

    两人齐齐喊道,叶开没有拖泥带水,一上来就宣布道:“清阿,今天过后,由你暂代军谘处军资使一职,统领监督军谘处七厅常务工作,眼下京师大乱,记住!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刮到军谘处里来,知道吗?”

    叶开下了死命令,尽管军谘处的成员都是他精挑细选,组织可谓严密如铁桶,但大变之年,人心实难捉摸,内部出现叛乱的可能性再小也得提防,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舒清阿却被这话弄糊涂了,他一没做好挑重担的准备,二也不清楚叶开这么做的意思,心中正犹豫着,突然想起一个月,军谘处全体会议上,叶开当众说的那句话,“无论良弼在不在,军谘处不能散,更不能乱。”起初还莫名其妙,现在却更加狐疑。

    “良帅,这...”

    叶开打断了舒清阿的话,“清阿,你为人虽不张扬玲珑,却谨慎老成,这担子你当之无愧,这是一个领导者必备的特性,我把军谘处交给你了。”

    叶开说完补了一句,眼神乍时掠过一丝寒光。

    “如果发现军谘处内有贰心之人,当斩不赦。”

    无论用何种手段,军谘处都要保持最高的忠诚度,他把这个意思清楚无误的传达给了舒清阿。

    “清阿领命,只要在职一天,就不让军谘处出现一点弥乱。”

    叶开点头,没有多说,接着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蒋志清。

    “介石,时间不等人,我把最难的任务交给你了,照着上面的做,明早以前,务必完成,要做的漂亮,更要做的‘干净’。”

    说完,叶开起身,叫来了韩春儿,撑起两把伞往外走去。

    “拜托二位了...”

    雨中飘来了叶开的声音,话很客气,却是必须完成的命令。

    蒋志清打开纸条,心里一惊,上面用红笔圈住的人名,不止一个。

    轰隆隆....

    蒋志清向外望了一眼,暗自摇了摇头,雨声雷鸣,的确,会做的很‘干净’。

    .......

    禁卫军指挥大厅,总揽京师防卫工作,禁卫三镇的所以高级将领通通归集于此,他们在等待着一个人。

    昏暗的雨幕中,两道光柱越来越近,汽车大灯发出的光芒反复折射,在几公里外就能看见,禁卫军营房大门早就打开了,卫兵列在两侧,手按脑袋行着军礼,车子没有减速,就这样,他们眼睁睁看着它一路向里飚去。

    车停了,勤务兵早就等候,把伞收在门边,叶开踩着水花踏过门去。

    “大帅!”

    一进门,不论等级,所有人都依次行礼,大帅调任京师大半年来,有几个月没有亲临南苑军营了,但这里始终有他的位置,无论在不在,他都是这一切的缔造者。

    哈汉章,蒋志清,吴佩孚,三人站在最前,外面狂风暴雨,他们脸上平静无波。

    “军情紧急,都坐!”

    叶开首先坐下,众人依次落座,神情不知不觉中紧张了几分。

    “想必你们也知道些近来京城发生的事,各省各地的请愿团涌入京师来,叫喊连天,庆-亲-王奕-劻也从中作梗,逼着摄政王退归藩邸,交出权力,眼下朝廷是散的散,离的离,情况更不容乐观。”

    叶开叹了一口气,扫视一圈,众人虽然身居军营,但也能或多或少明白些局势。

    “摄政王来信了,要咱们进京平乱,将那些闹事的民众通通逮起来,你们说吧该怎么办?”叶开十指交叉,面容凝重的说道,看他们作何反应。

    “良弼,你是禁卫军几万人的大帅,怎么做,你说吧。”哈汉章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熟悉叶开的性格,也明白叶开这么问的意思。

    “都听大帅的!”众人齐声喝道。

    “既然大家都信任良弼,那良弼就直言不讳了,禁卫军吃的都是皇家饭,如今摄政王征调,咱们进京靖乱,本来义不容辞,但是,这次良弼却要带头说一个“不”字,禁卫军决不可进京!”

    叶开刚说完,众人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之后便是面面相觑,这才叶开的预料当中。

    “我问诸位,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叶开没有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自问自答,“军人之责,在于守土,在于御敌,在于保境,在于安民,若我们屠刀相向,兵临同胞,那你我从此即为天下罪人,永为世人耻笑,而后世子孙也定然辱骂不休。”

    军队进京,可不仅仅抓几个人那么简单,面对的几万闹事民众,局势就像琴弦一样薄如蝉翼,一旦失控,期间必然会造成大规模流血事件。

    “摄政王那边....”底下有人小声问,“京城动乱,咱们不去救么....”

    “不是不救,是换个方法救。”叶开抬起头来,知道这样的疑问一定会有人提出。

    “传我命令!禁卫军第三镇,全军出动,逼近外九门,但要记住,一兵一卒也不可进城,这一晚要放上几炮,弄出个声响来,外人要是问起,就说是军事演习。”

    “末将听令!”镇统孙传芳站起身来,屏气凝神道,依他的年纪和资历到不了这个位置,但叶开用人不疑,选中了他,后者自然感恩戴德。

    “汉章,雁行兄,你们觉得怎么样?”叶开扭过头去,问道。

    “都听大帅的!”

    尽管不清楚叶开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也表示赞同,从底层士兵道高层将领,叶开的影响力太大了,这支军队是他一手拉扯大了,当初要不是他万急之时筹来粮饷,禁卫军可能早就破产了,在这里,所有人只认良大帅,不认什么摄政王。

    “好!”

    点点头,思想层面统一了,接下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宣布。(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这是命令

    (第二更)

    叶开站起身来,微微躬身,对着所有人说道。

    “自古至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良弼今日亲身抗命,罪责难逃,这禁卫军大臣当得不称职,唯有自行解职,方能抵过抗命之罪!”

    叶开刚说完,底下一帮禁卫军将领顿时傻眼了,一个个颤着身子似不敢相信,就连平时最稳重的蒋雁行,也瞪大了眼睛。

    “良帅,这是做什么?!”

    “良帅,万万不可啊!”

    “.....!”

    连叶开最近的哈汉章也站起来说道:“良弼,这禁卫军可以没有我哈汉章,决不能没有你良赉臣啊。”

    “是啊,赉臣,你要三思啊。”蒋雁行也劝叶开收回成命。

    “汉章,雁行,军人条例上写明了,违抗命令者,此生不得从军,良弼亲手拟定了军人条例,怎能不遵守?”叶开摇摇头,婉拒道。

    “呔,赉臣,要说违抗命令,那袁世凯当初不知道犯下多少条,各地督抚不知道犯下了多少条,你何必非要死命遵守呢?”

    “是啊,良帅,要你这样说,咱们中国那些个军队早应该解散了。”

    所有人都在劝导,叶开选择了拒绝。

    “新军是新军,北洋军是北洋军,咱们禁卫军是禁卫军,禁卫军之所以不同,不是它兵多将广,也不是它武器精良,而是因为它纪律严明,赏罚分明!”

    叶开知道这个先例不能开,特别是军队系统,一旦他违抗军令未纠,那么必然有后来人前仆后继,这次叶开之所以选择了拒绝,除了因为他在禁卫军的影响力不会因此而下降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要完成身份转型,从军人变成政客,总不能一辈子拿刀拿枪进庙堂吧,再者,中国不能再走进军阀混战的怪圈了,兵退民进是大势所趋。

    “诸位要记住两条,第一,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第二,军人不干政。”叶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众人告诫道。

    “末将谨记良帅教诲!”众人喝道。

    点点头,叶开接着道:“我去职后,哈汉章任禁卫三镇总兵官,诸将士应听其调遣,必要时,传令讯我,良弼虽不在,但这心仍在禁卫军中,愿为之赴汤蹈火。”

    “良弼,这...”

    哈汉章刚想推辞,叶开语气坚定的打断他。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汉章,这是我最后的命令。”

    哈汉章不再犹豫,施了个军礼,“是!”

    “诸位切记,良某的嘱托,从今以后,有我没我,禁卫军不能散,更不能乱,现在,我将这几万将士托付给诸位了。”

    叶开向众人鞠了一躬,离开座位,韩春儿在门外等候。

    “恭送大帅”

    屋内传来了久久不息的声音.....

    .....

    “事情都办妥了?”

    一上车叶开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泽国公,戴大人,盛大人,都接到了府上。”韩春儿回答。

    “嗯,好。”叶开点了点头,“先去找他们碰个头。”

    轿车开足马力,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府上,载泽,戴鸿慈,盛宣怀三人已经在大堂等候,见到叶开都纷纷站起身来。

    军机处已经名存实亡,他们各部也政令不通,现在全国都已经乱了套,他们不过一介文官,自然没什么办法。

    “良大人说对了,这果然是一场滔天大祸啊。”

    一见叶开,载泽就开始愁眉苦脸的倒酸水,当初他亲手点的导火索,引爆了整个资政院,事态发展到现在,局势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了。

    “诸位大人,都坐。”叶开没有着急,压了压手说道,“我找诸位来,就是商量对策,看看到底应该怎么收拾时局?”

    叶开一上来先把难题甩给他们,他们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有办法,就不会一听叶开来叫就立马赶来,当初不听叶开劝告,现在就得自尝苦果。

    “诸位大臣应该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局面吧,说句诛心的话,摄政王已经人尽可骂,而奕-劻手操胜券,谁赢谁败一目了然。”叶开接着施压道。

    “大家都知道一旦让奕-劻掌了权,咱们几个可就官位不保了,说不定这项上人头也要落地。”叶开冷笑着摇摇头。

    “那良大人有什么办法?”

    三人仿佛惊弓之鸟,一听这话,纷纷上前问道,当年和奕-劻对着干的人就属他们三个人了,奕-劻失势的时候什么惨样,这回也轮到了他们。

    “民意泛滥如此,非你我之力可以收拾,良弼和诸位一样,又不是手眼通天之人,自然没什么法子。”叶开摇了摇,一脸无奈的说道。

    三人闻声大叹。

    “以良弼看,现在只有一个法子了。”

    “什么法子?”

    “和奕-劻讲和。”

    事情有了转机,但很快又一个个耷拉下脑袋。

    “和奕-劻讲和?良大人没有说错吧,他和咱们之间的恩怨诸位也都清楚,怎么会同意?”

    载泽首先跳了出来,力言不可能,而盛宣怀却没有他那么怀疑,他是商人,信奉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要当朋友就要首先看你的价码够不够,他近一步问道:“这法子或许可以,退一步风平浪静,泽公,咱们未必以后没有翻身的机会。”

    生意失败了不可怕,可怕是连本钱也套住了,盛宣怀到看得开,戴鸿慈是中间派,慢慢也偏向了他。

    载泽哼了一声,却又舍不得来之不易的官位,过了片刻才含糊道:“反正我是不去求他庆记公司。”

    “良大人,你说怎么办吧,这次我们都听你的。”盛宣怀说道。

    “泽公说的也对,求和的法子太冒险,至于行不行我也拿不准了。”叶开当起了钓鱼老人。

    “那就劳烦良大人跑一趟了。”

    三个老家伙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面子。

    “那...好吧,无论如何我也会替三位大人保住身家性命,日后即便是内阁成立了,也不会让诸位两手空空。”

    叶开这么说,三人都满意,现在的官职保住就行了,至于以后新内阁的事,他们可没有什么太大奢望。

    叶开心中冷笑一声,这次他要借助奕-劻的反弹力,把三人彻底栓在手中。

    “良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去啊?”盛宣怀问。

    “今夜”

    “今夜?”三人看了看钟表,这都快凌晨了,奕-劻恐怕早就歇息了。

    “已经子时天了,这时候,老庆还会见良大人吗?”

    “会得,奕-劻一定会的。”叶开自信的说道:“三位大人稍安勿躁,等炮声。”

    “等炮声?”

    三人再度一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暗杀

    (第三更)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哈哈,好诗,好诗呐....”

    奕-劻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他刚和章宗祥谈完话,后者也才刚走,多亏了这场刺杀案,让载沣背上重重骂名,让他奕-劻名声远扬,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朝堂可就要易主了,特别是听说完载沣气急倒地的消息。

    “想不到这个王兆铭有这样的才学,怪不得是他孙文的左膀右臂,这样的人物本王以前怎么没听说呢?”奕-劻自言自语的说道,外面大风大雨,他心里却暖意融融,反正这风雨也是吹给载沣的。

    “来人”

    “奴才在”

    “明天备车,我要亲自去一趟摄政王府,等下告诉章宗祥,安排好人手,到时候见机行事。”

    奕-劻吩咐道,请愿示威进行到这个份上,也到了收场的环节了,等明天他和几十位王公大臣一到场,逼宫大戏也到了临尾**阶段,他要在热油上接着点一把火,让载沣无所适从,至于章宗祥,他的任务是人为制造点事故,然后把这个责任全部推给载沣。

    “扎!”

    下人应道,奕-劻摆摆手,他要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养精蓄锐组织好明天的表演,很有可能这将是他最后的下野时间,自此过后将彻底站在历史舞台中央,这可要比两年前风光多了。

    “到底是年轻人啊”

    奕-劻嘟囔了一声,刚躺下身子,脑袋还没来得贴上枕头,一道天霄外的轰鸣声,猛然传进了他的耳膜里。

    “什么声音?”

    奕-劻脸上变了色,赶忙奔出屋子,寂静的夜空中,闪过了几个光点,以及划过夜空的弹道轨迹,轰隆隆的响声,在雨声的衬托下,显得极为特殊和异常。

    这可不是有人点鞭炮,奕-劻瞬间大惊神色,紧接着院落外就想起了载振的叫喊声。

    “阿玛!阿玛!禁卫军要进城了!禁卫军要进城了!”

    载振推门而入,挎着步子向奕-劻跑来,脸上冒着汗,身上也只穿着件细丝睡袍,鞋大约也只有一只。

    “慌什么!慌什么!”奕-劻发火了,张口怒斥,载振顾不上这些,跑到他跟前,喘着气说道:“这是炮声,这是炮声,阿玛,禁卫军要打进城了,这肯定是载沣干的,阿玛,怎么办,怎么办,禁卫军要是来了,咱们都得玩完!”

    载振语无伦次,汗滴混着唾沫星子,洒了奕-劻一胸脯,这时候他可不想什么当皇帝的事,保住命再说。

    “城里面还有几万请愿团,载沣真的这么做?!”

    奕-劻虽然这样说,此前他一直笃定载沣不敢派兵,但此刻他心里也慢慢动摇了,因为很明显,这的确是炮声。

    “阿玛,你怎么还不相信,禁卫军马上就打进城,守城门的巡警都看见了,他这是要趁着夜色把咱们父子都杀了。”载振急的团团转,口中品名叫喊着,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完了完了,阿玛,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逼载沣逼得这么狠。”

    奕-劻攥着拳头,大脑一片空百,到最后,他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骂道:“载沣有你的,这千古罪人你是当定了!”

    “阿玛,咱们该怎么办?”载振大声呼号。

    “去天津,收拾东西,去天津!”奕-劻面如土色,反应过来后,刚想要往内屋走,外面忽然有人来报。

    “王爷,良弼来了。”

    “良弼?”

    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奕-劻反而镇定了下来。

    “来人是禁卫军大臣良弼?!”奕-劻再三确认,通报太监练练喊是。

    “哈哈!”

    奕-劻再拍了一下大腿,居然大笑起来,“儿啊,咱们哪儿也不用逃了,这禁卫军不是来抓咱们的,这是来帮咱们的。”

    “帮咱们?阿玛您没弄错吧?”载振吃了一大惊,他刚此一路跑来,雨水浇了一身,鞋都逃掉了,而现在汗水凝固在了脸上,浑身狼狈至极。

    “错不了,我刚才还好疑惑一阵子,你说禁卫军要是抓咱们,至于放炮吗,这摆了明说摄政王要是抓咱们吗,如果真的冲咱们来的,那肯定是无声无息的进城,然后直扑庆王府,那样咱们没有半点逃跑的机会。”

    “阿玛,你是说良弼不是冲咱们来的。”载振跟着冷静了下来,却更加疑惑,“他不是载沣的心腹吗,不抓咱们,这是为何?”

    “不知道”奕-劻摇了摇头,这是实话。

    “快!叫良弼进来!”奕劻赶快吩咐,说完瞅了瞅载振,叱道:“还不去换身衣服,瞧你这副样子。”

    几分钟后,奕-劻,叶开出现在一个房间里,其他人都被屏退了,连载振也没有出现。

    “良大人冒雨前来,不知道找老朽有何贵干?”奕-劻递上了一杯参茶,热腾腾的烟气往外冒。

    “大雨倾城,天降暴雨,按《易经》上说,此为天人感应,下界恶人作祟太多,才会惹得天怒人怨。”叶开说的颇为玄机,话本身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奕-劻能明白什么用意。

    “自古南方多涝,北方多旱,良大人说错了,这是天降甘霖,喜事,喜事。”奕-劻呵呵一笑,低头饮茶的一瞬间脸上却是骤然一紧。

    “******坐井垂钓,已经赚的盆盛钵满,还是趁早收手吧。”叶开弹了一下桌面,到这个份上,没必要隐藏下去了,他直言不讳的说道:“把民众遣散,把议员们斥退,摄政王还是摄政王,领班军机还是领班军机,大家各安其事,可好?”

    “原来良大人来不是为了帮老夫啊....”

    奕-劻摇了摇头,脸上的那抹和颜悦色也彻底消失了。

    “各安其事,良大人实在讲笑话吧,拉弓哪有回头箭?”奕-劻冷哼道,“如果良大人帮我,陆军尚书,海军大臣,北洋军总兵官,这几个职位随你挑,再有,良大人祖上有宗籍吧,赏黄带子,赐世袭罔替贝勒爵,加郡王衔,享超品亲王双俸,晋封太子太保,敕造贝勒府,这哪一件可都是光耀万代,怎么样良大人?”

    “我想庆王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收手,行还是不行?”

    叶开对这些职务根本不屑一顾,奕-劻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良大人,说句不客气的,老夫已经胜券在握,哪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哦?是吗?”

    叶开刚说完,门突然开了,外面慌慌张张跑进了一个奴役,带了一地的雨水。

    奕-劻一拍桌子,大叫道:“出什么事啦!”

    “章...章大人..被人杀了!”

    “啊!”奕-劻一下子蒙了,噌的一下站起来,“你在说一遍!”

    “奴才今晚送章大人回府,雨声太大什么听不见,等到了府门,章大人半天不下来,奴才掀开轿帘一看,章大人浑身穿了几个窟窿,血一直往下流,止都止不住.....”奴役哆哆嗦嗦说道。

    “宗祥死..死了?”

    他认出来了,这是送章宗祥回府的轿夫,奕-劻的脸瞬间煞白,肩膀仿佛脱力了一半,瘫倒在了座椅上。

    “怎..怎么可能....”奕-劻失神般的念叨,正是关键时刻,章宗祥怎么会死?

    “庆-亲-王刚才说,胜券在握,我看未必吧。”

    叶开轻描淡写的叹了口气,自顾自地饮茶。(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来吧!交易

    (第一更)

    章宗祥的死,死的突然,死的蹊跷,而且还是死在最要紧的时刻。

    步兵衙门已经被裁掉了,京城警备力量就剩下巡警厅一家,没有章宗祥的帮助,奕-劻不可能控制住整个京城局面,也不可能配合民众上演一场惟妙惟肖的逼宫大戏。

    他的羽翼被剪掉了一只。

    “良弼你派人干的?”奕-劻冷冷的质问道,对手的镇定引起他极大的怀疑。

    “庆王真会说笑话,章大人前几天不捉了几个革命党吗,说不定这暗杀是革命党人寻仇来了。”

    叶开只是品茶,看也不看奕-劻,期间有细碎的笑声,但后者却听出来了,这是**裸的嘲讽。

    革命党这三个字,无异于狠狠的扇了奕-劻一巴掌,就在二个小时前,他还为王兆铭的刺杀行为沾沾自喜,没想到一转眼,厄运就降临到自己头上。

    奕-劻一脸阴沉,却尽可能的保持镇定,对手是个狠角色,他不能自乱阵脚。

    “章大人身首异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老夫不胜惶恐,没想到良大人还笑的这么风轻云淡,真是匪夷所思。”

    “庆-亲-王是在惶恐少了章宗祥手中的巡警厅吧?”叶开接着笑了笑,摆出一副为其分忧的架势,“庆王不用惶恐,有良弼的禁卫军在,保管庆王生命无忧,不会有人闯进王爷的府邸来。”

    这话奕-劻耳中就变了味儿,他吓得浑身一电,屁股抬了一下又坐下,“你真的派兵了!?”

    说完又自我否决,“不对,你是来逼宫的,你逼的是老夫。”

    奕-劻认认真真地盯着载沣,眼睛眨也不眨,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某种匪夷所思的可能,对方的胃口可能更大。

    “你不帮载沣,也不帮本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庆-亲-王现在问这些有意义吗?”叶开弹了两下桌面,起身说道:“庆-亲-王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良弼兵临城下而不入是为了什么,实话告诉王爷,摄政王已经下令禁卫军进京平乱,第一要杀的就是王爷!”

    “载沣恨我入骨,这我当然知道,可老夫不还好端端的坐在良大人身旁谈笑风生吗?”

    奕-劻反应很快,他面对是一头包围羊圈的头狼,对方完全有能力将自己杀死,却在最后关头放了一条生路,这肯定不是巧合,定有所谋。

    他想到某个人,1898年的袁世凯。

    “有什么条件良大人直言吧?”奕-劻摊牌,他要听得是真心话,既然要交易,总要摆出彼此之间的筹码。

    “庆-亲-王快人快语,良弼就直接说了,第一,动乱须停,民众须清,而且是尽快。”

    “这是自然,只要载沣答应民众的要求,这乱子必定会消停。”

    奕-劻这样回答,叶开却摇了摇头,“庆-亲-王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动乱必须尽快停止,无论摄政王答应还是不答应。”

    奕-劻冷声道:“这么说良大人是要救载沣了?你应该知道载沣安然无恙,老夫必然大祸临头,载沣不交权,民乱绝不可能消退。”

    奕-劻没有让步,他不可能重新回到原点,那一样会被宰割。

    “如果摄政王答应了呢?”叶开循循诱道。

    “只要载沣交权,老夫保证请愿活动立即停止,况且各省的情况老夫也看到了,这乱子却是闹得太大了些,载沣早交出权力,乱子也好早一天平息。”奕-劻没有犹豫。

    “前提是载沣答应废除军机处,设立新内阁。”奕-劻强调了一遍。

    “好”叶开爽快地答应了,“载沣当日交权,民乱当日消停。”

    奕-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第一条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叶开接着说道:“第二,载沣交权,但摄政王的名号不可废除,军机处裁撤后,国务大政由内阁总揽。”

    奕-劻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反正都要君主立宪了,皇上都没什么用了,留载沣一个体面身份未尝不可,尽管碍眼,但也只是个橡皮图章。

    见奕-劻没有反对,叶开接着说道:“既然新内阁要成立,总理大臣和协理大臣,还有各部各院大臣也不能空着,这人选.....”

    叶开摸了摸下巴,看着奕-劻那富有戏剧化的表情。

    “自然是选贤举能。”奕-劻义正言辞的说道,却明显底气不足,“朝中能臣甚多,皆可当这总理大臣。”

    叶开冷笑了一声。

    “那庆王倒是说说谁可当此重任?”

    奕-劻一时语塞,勉勉强强说了几个不着边际的名字,眼睛横向叶开。

    “良大人该不会对着总理大位感兴趣吧?”

    “庆王说笑了,我既无资历,亦无显眼的政绩,当总理大臣,只恐人心不服啊。”叶开答道。

    “那你说总理该由谁当?”奕-劻冷冷说道,几乎不是用问的语气。

    “庆王高风亮节,难道没想过自己?”叶开看着奕-劻,丝毫不加掩饰的说道:“依我看,内阁总理还是庆王来做。”

    总理大位奕-劻想了无数次,却没想到这话会从叶开嘴里说出来,刚才还为载沣说话,现在又要他官进总理,良弼啊良弼,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良大人放心,若老夫当上这内阁总理,良大人必是协理大臣一员。”既然条件都摆明了,奕-劻也没必要说什么口水话,当面锣对面鼓的保证道。

    “不,这协理大臣还是由泽国公来做吧,军机处本来就是政治枢纽,既然它裁撤了,军机大臣入内阁理所当然,这样吧,载泽以协理大臣的身份兼任度支部大臣,戴鸿慈仍为法部大臣,盛宣怀还是邮传部大臣,至于内阁的其他人选,可由庆-亲-王自行任免。”

    听到叶开的话,奕-劻稍稍犹豫下,他在权衡利弊,组阁为总理大权,现在叶开却要把这个权力活活地分走一半,而且,还是几个最重要的部门,但从一方面讲,自己空手套白狼,也不亏些什么。

    “这就是你提的条件?”奕-劻没有正面回答。

    “庆王应该知道自己没有退步,你既然当初把大公于政的口号喊得这么响亮,就该想到有一天会落人口实。”叶开微笑。

    “果然这几个人和良大人关系匪浅啊,老夫真是愚钝,现在才知道。”奕-劻自嘲的笑了笑,忽然,凝起神的来问道:“老夫很好奇,良大人为别人打算的这么精明,自己又想要个什么职务?”

    “只一两江总督尔。”

    叶开答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此夜不消停

    (七月第一更)

    “就一个两江总督?”

    奕-劻的老眼眯了眯,显得更加浑浊了几分。

    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虽然也是封疆大吏,但和其他更显赫的职务比起来就无足轻重了,甚至对方要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奕-劻都不会感到意外,仿佛那才更合理些。

    “老夫本以为...”

    “本以为良弼会狮子大张口?”

    叶开笑了笑,奕-劻尴尬地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奕-劻的态度好了很多,“良大人请讲。”

    “官拜两江总督需要等到全国民乱彻底停止,至于我何时出任,这就要看庆王的意思了。”叶开说完了他最后的条件。

    “良大人是对老夫不放心吗?”奕-劻笑里带问。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我和庆王向来没有交情,我想庆王也是这么想的吧。”

    的确,他们之间没有承诺,只有利益交换。

    “老夫决不食言,明天亲自去摄政王府,让载沣交出权力,等新内阁成立了,良大人所说的三条便会立即生效。”奕-劻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也相信庆-亲-王会信守承诺。”

    叶开起身告辞,向门边走去,等跨过门槛后,脚步忽然顿了一下,“京畿有禁卫军在,我想庆王定会将你我之间的约定办到实处,告辞了,王爷。”

    听到禁卫军三个字的时候,奕-劻脸上轻微的肉跳了一下,手指缓缓的蜷了起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

    “去宪政编查馆。”

    坐上车,叶开指了一个方向,汽车很快就飞驰了起来,不一会儿,目的地就到了。

    “皙子,这么晚了还把你叫来,愚兄心中难安啊。”

    进到办公室,叶开一脸歉意的说道,杨度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良公交待的事,皙子哪有不从的意思。”

    杨度微微笑道,看的出脸上还有几分的倦意,应该是连日操劳的结果。

    “这是良公要的新修《内阁官制》,一共五大卷共二十八条,都在这里了。”杨度从桌子上拿起一簿纸,递给了叶开。

    几天来,杨度一直在拟定这本《内阁官职》,上面主要内容都是叶开凭记忆圈定好的,前者完成起来也不难。

    “太好了,皙子。”

    叶开翻了几页,赞不绝口,果然和历史上的新官制别无二般,虽然提前了一年不到,但内容却大致相当,这也正是叶开想要的。

    “良公这么急忙着要它有什么用?”杨度好奇的问道,前者在交待这件事的时候,可是用了万分紧急这四个字。

    “请愿运动如火如荼,举国皆乱,新内阁恐怕不得不建立了,有它在,奕-劻就不能兴风作浪。”

    叶开自然有他的打算,奕-劻就算当上了内阁总理大臣,也得把他的手脚用锁链捆住。

    “皙子,明天我等我的消息,一旦摄政王宣布内阁肇建,你立马以朝廷的名义,将这份内阁官制公之于众,要快。”叶开嘱咐道。

    “皙子明白。”杨度点头应道。

    “对了,良公还有一事,梁启超马上就回国了,再有个三五天就到大沽了,等他再天津略作停留后,就可以北上进京了。”

    “哦?卓如要回来了?”叶开还真是有些惊讶,“等他到了,我一定好好瞻仰下这位大家的风范,皙子,这件事你来安排。”

    “好好好,良公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杨度自然非常高兴,满口应允。

    “时间不早了,皙子,本官先回府了。”

    “恭送良公!”

    叶开转身,离开了宪政编查馆,等他回到良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载泽,戴鸿慈,盛宣怀已经纷纷回府,叶开连夜派人送信,告诉他们交待的事已经完成了,明天请他们务必到摄政王府,事情成败,在此一举。

    府院里空空荡荡,蒋志清缓步进来,这一宿,他和叶开一样忙。

    “校长,事情都办妥了。”蒋志清站在叶开面前,汇报道。

    “巡警厅内部,上至厅丞章宗祥,下到掌管各区域的巡长,凡是和奕-劻沾上边的,一共七人,都除掉了。”蒋志清面无表情,这只是任务,杀人也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都弄干净了?”叶开问了一句。

    “干净了,都是在外面诱杀,附近都留下了“为孙先生诛杀此贼”的字条,万无一失。”蒋志清回答。

    叶开点了点头,反正革命党这么事干的不少,给他们泼脏水也不会显黑,无论是否做到了万无一失,都无所谓,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会在乎真相。

    “明天等我消息,摄政王府的事一完结,你立马以新内阁的名义通知巡警,让他们清场,有不听命的,就地格杀。”叶开接着吩咐,“对待请愿团要合理疏导,不要闹出人命来,他们满意了,自然会退却,特别是一些议员,要以礼相待,让他们缓缓退之。”

    “学生明白”

    “下去吧!”叶开拜拜手,蒋志清无声退却。

    站在屋檐下,叶开一个人伫立,雨哗啦啦的落下,像不断的线般,周而复始,雨水漫过了台阶,一直积到脚下。

    “爷在看什么呢?”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你醒了?”叶开回了回头,将韩翠儿抱在怀中。

    “看这雨何时停啊...”叶开低头,眯着眼吮吸那诱人的芳香。

    “爷,只要是雨,再大也总会停的,你看前半夜还是狂风大雨,现在不小了一些,丫头看,明天早上,这雨最总归要停,保不齐还是个大晴天。”

    韩翠儿笑道,叶开没有说话,默默地将韩翠儿抱回了房中,刚刚破瓜,身子可耐不得这风寒。

    天色漆黑如墨,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万家灯火也消失了,似乎也屏蔽了夜下的一切动作。

    庞大的摄政王府成了孤岛。

    尽管所有的动作都是围绕着它,而身在其中的载沣却一无所知,整整一个晚上,他枯坐灯前,没有等到叶开的兵马,却惹了一肚子的烦忧。

    “君王如何?“盛聪”还不照样蒙蔽。”

    载沣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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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良”禽择木而栖

    (第二更)

    天明了,仿佛一眨眼。

    叶开从床上爬起,揉了揉眼睛,韩翠儿已经打好了热水,正坐在镜匣前梳头,一水儿似的腰肢裹着层薄绸衣挺立着,微微隆着的臀梢一点也不累赘,惹得叶开舌尖舔了舔上嘴唇,有些干渴。

    “老爷醒了?”

    韩翠儿察觉了,转过身来,却碰上了叶开那略微放肆的眼神,含着深味。

    “丫头服侍爷穿衣服....”韩翠儿低着头小声哼道,耳尖变的红彤彤的。

    深呼吸。

    叶开甩了甩头,将那股漫无边际的旖念清除出去,下了床向衣架走去,韩翠儿赶紧把官服取下来,正要给叶开披上。

    “不用了。”叶开摆了摆手,“今天不穿官服,找一套便身的衣服来。”

    “老爷今天不是去摄政王府吗?”韩翠儿虽然这么讲,但还是急匆匆跑去,很快就翻找出一件来。

    “这件怎么样?老爷穿上试试。”

    衣服很合身,军装和官服穿久了,也没普通便服这么合适。

    “从今天起,老爷就是庶民了,这官袍暂时也用不到。”叶开轻轻笑道,对韩翠儿吩咐,“把这件一品武官补服收起来吧。”

    “老爷,车马都备好了,”韩春儿在外面叫,叶开大步走出门去,坐上了马车,没有去摄政王府,而是去了庆王府的方向。

    韩翠儿的预言很精准,雨在后半夜停了,初晨的天空一碧如洗,一行飞雁影影绰绰的向南飞过,一直到无穷远。

    大雁南飞,听说是吉兆。

    叶开降下了帘子,马车很快就开到了******府,奕-劻就在正堂等候,除此之外,府外还停了几十辆车马,多达三十几位满蒙王公大臣在庆王府集合,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为了向载沣夺权而来。

    “良大人你来了。”

    奕-劻见到叶开虽然不意外,却有些诧异,尤其是对他的装束。

    “庆王还真是准备在先啊。”叶开瞅了一眼院子里的人群,道。

    “事情成败,在此一举,良大人也不希望这件事拖得太久吧。”奕-劻接着说道,“人还没有到齐,等一会儿到了摄政王府,还有几十位大臣要来,加起来林林总总也有一百多位大臣。”

    “这么多人?”

    “载沣监国以来,实行立宪,锐意改革,裁撤了不少实权部门,再加上用人多为满亲权贵,朝中守旧派大臣早就对他怨怒良久了,这次本王稍稍提起,他们就纷纷响应,自然是一呼百应。”奕-劻笑着道,脸上沾沾自喜的模杨倒是不加掩饰,改革派一旦权威下滑,既得利益者必然极力阻挠,这些人难说好坏,只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的必然行动罢了,其中也包括载泽,盛宣怀之流。

    “庆王有多少胜算?”叶开接着问。

    “载沣优柔寡断,遇大事则无主,见小利则轻近,忠厚最为无用,本王猜想他一见到这一百多位大臣,必然起了退却之心,胜算起码八成。”

    “仅八成?”叶开哼了一声,道:“也就是说庆王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闻言,奕劻稍稍有些尴尬,片刻后,才辩解着说:“此事虽然胜算极大,但毕竟是夺权异位之事,难保万一,不要说本王了,这天底下谁又敢说有必胜的把握?”

    听完这话,叶开却笑了,凝神说道:“良弼今天来,就是为了给庆王补上那两重胜算。”

    叶开说完,从身上取下一个信封,言辞凿凿的说道:“庆王在胶着之时,把此信交给摄政王,载沣看后,必定应允,此事遂成。”

    奕-劻盯了信封好半天后,才将将疑的接下。

    “这是....”

    “庆王只管把它交给载沣就好了。”

    “好吧,但愿良大人没有诓骗本王这把老骨头。”奕-劻收下了信,虽然一肚子怀疑,但还是笑道。

    “那良弼就恭送庆王了,也恭贺庆王荣膺********。”

    “怎么?良大人不去?”奕-劻有些意外。

    “未穿官袍,怎么进得了摄政王府?”叶开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打了句官腔。

    奕-劻不在强求,他自然知道叶开不去的原因,遇旧主总归是一件难堪的事,更何况还是碰上这种事,他自以为摸清了叶开的心思,也不介意当一回暖心人。

    “好吧,良大人不去,本王也不勉强,不过,良大人也不可心有负担,本王听说,自古以来都是良禽择木而起,良大人是真正的“良”禽,本王绝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奕-劻拉拢道。

    “好,那在下就祝贺庆王如愿以偿。”

    叶开倒无所谓,只是含含糊糊应付了一句,他倒不会真心认为奕-劻要委以重用,非常时期,彼此利用而已。

    “时间不早,本王这就上路了,犬子已经联系好了各省的请愿民众,一路跟随,共同向载沣施压,良大人不去,真是可惜了。”

    “好”

    叶开皮笑肉不笑。

    ......

    为了营造出一种我为百姓代言的氛围,奕-劻可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先是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了大批请愿民众,号召他们一同到摄政王府门前示威,然后又提前告知了京城的报馆,让他们用镜头记录这难得的盛况,所以,当奕-劻一行人出现在后海湖畔的摄政王府时,自然是万众瞩目,呐喊连连,闪光灯不停响起。

    “泽国公,盛大人,没想到你们也来了。”一到场,奕-劻就看见了老熟人,虽然一向不对头,但眼下却是同一条战线的人,看来他是“众望所归”,奕-劻有点自鸣得意。

    “为庆王添一助力尔”

    两人作揖,略施薄礼,虽然算不上冰释前嫌,却是暂时合手,事实上,要不是叶开执意要求,载泽真心不愿理和奕-劻和气说话。

    “哈哈,无论是谁,只要来了,日后都是有功之人。”

    奕-劻痛快的笑了笑,面前的人群自觉地闪开了一条道路,在一百多位官员大臣议员的簇拥下,奕-劻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今日,本王亲至此府,不为其他,乃是为我大清四万万民众喊一句话,内阁不立,宪政不施,本王决不罢休!”

    底下响起了雷鸣式的响声,人群中央的奕-劻活脱脱成了一名街头政客,口号就是穿云箭。

    声音之大,早就吵到了府里的载沣,他一宿未眠,此刻又不得不直面一只老狐狸。(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对峙

    (第一更)

    “良弼还没回复?”

    载沣在房间踱步,脑门上浮着一层汗,太监战战兢兢的围在一边,谁也不敢大声喘气。

    “还没有....”

    总管太监哼哼唧唧。

    “发,接着发!”载沣大声命令。

    “王爷,这第十五封电报了,要回也早该回了....”

    载沣一瞪眼,太监最后的话立马吞回了肚子里。

    “大胆奴才!你是挑唆本王和赉臣之间的关系吗!”

    “奴才不敢。”太监们吓得一哆嗦,赶忙叩头求饶。

    “还不快滚!”

    载沣瞪了瞪眼,太监一个接着一个豕突狼奔,一会儿就没影了,房间就剩下他一个人。

    载沣接着踱步,却是越走越乱。

    “平日里,你最机警,怎么这回这么迟钝?”载沣自言自语,眉头却是始终皱着,“难道真的怪本王不听你当时谏言,惹下如此滔天巨祸?”

    载沣深吸一口气,望了望房梁,再度摇头。

    “不对,赉臣不是这么分不清分寸的人,他没来定有原因。”

    载沣还是坚信叶开会来,带着几万禁卫军将士替他收拾残局,但目前的情况又不得不让他怀疑,总之,消息的闭塞让他陷入了两难。

    王府外,奕-劻的煽动演讲还在继续,体制内的倒戈远比体制外更有说服力,特别是奕-劻还是正派的皇族元老,群众举着标语,情绪不断高涨,他们叫喊着让载沣下台的口号,生生不息,甚至局部地带还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局势一度紧张。

    每一分每一秒对载沣都是一种煎熬,他孤立无援,且没有任何办法,除了等待叶开的援军。

    “王爷,群众闹起来了,卫兵快拦不住了!”

    下人急急忙忙来报,看见载沣满脸愤怒,又把脑袋缩了回去,他可不希望成为那个撒气的倒霉蛋。

    “良弼来信了没有?”焦急着跺了跺脚,好半天后,载沣才憋出了一句话。

    “良府没人应,京城指挥所没人应,南苑禁卫军大营也没人应....”

    下人的话无疑宣判了载沣的死刑,在这一刻他闭上了眼睛,突然而至的黑暗几乎让他晕厥。

    “你说法国有个路易皇帝,也是这种****局面,被暴民抓住砍了脑袋,这话是你说的吧?”

    下人愣了愣,他不知道王爷说的什么,更不知道王爷怎么会突然蹦出一句这样的话,听起来却怪吓人的。

    “王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咱们大清国的皇父摄政王,是大行皇太后册封的监国摄政王,谁敢这么造次。”

    “摄政王?”载沣“哼”着笑了两声,“本王即位以来,皇族不服,大臣不服,封疆大吏们不服,革命党也不服,一路铿锵竭蹶,都在看本王的笑话,本王现在都不知道这监的究竟是谁的国?”

    载沣笑的有些凄惨,他摆了摆手,吩咐道:“你去,打开府门,让奕-劻他们进来,本王要当面问问,他们的“国”和本王监的“国”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扎”

    下人缓缓退后。

    .......

    奕-劻还在大费口舌的叫喊,他吸纳的民意和声望已经足够他当上内阁总理了,就在这时,门开了,他望着洞开的府门,如同看到了一个新的时代,他的时代。

    “诸位大臣,王公,议员,和爱国百姓们,烦请消停一下,请诸位在此耐心等候,不出两个时辰,必让宪政之明日,由此门而出!”

    奕-劻指着府门说道,众人一阵欢呼,然后他带着一百多位官员,浩浩荡荡的迈入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府,银安殿。

    八十多位大臣跪在殿外,黑压压的挤满了整个院落,只要载沣还在摄政王宝座上待一天,他们的礼数就不容有失,奕-劻带着十几位重臣进入了大殿内,立而不跪,而小恭王溥伟更是放肆,连揖也不做,背着手直挺挺的站着。

    “庆王真是好大本事啊!”载沣瞥了一眼外面的人,冷笑道。

    “不是老臣有本事,是民心所向,摄政王不得不服啊。”奕-劻道,面对载沣,他比起十几天底气更足了前,除了身后的十几位大臣,还有府外成千上万的民众。

    “全国请愿人数加起来有四百多万人,摄政王也看到了,时局艰难,东南各省乱象初现,现在度支部连税也收不上来了,泽公你说是吧?”

    奕-劻撇了撇眼睛,身后的载泽无声的低了低头,就是这一个动作,却像刺一样扎在载沣心头,放眼望去,大殿内可有他不少“人”呢,此刻却都被奕-劻网罗了。

    “各地督抚纷纷汇报,说该省军政吃紧,革命党又要筹划起事了,再这样下去,祖宗基业就要败在你的手中了。”奕-劻接着施压,恶狠狠的说道:“都说我大清是多尔衮打下来的,还真是成也摄政王,败也摄政王啊。”

    庄亲王,敦亲王,小恭王,礼庆王,克勤郡王,内蒙绥远郡王,几位皇族亲贵纷纷附和,直言他的种种不称职表现,载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有人中,载沣最年轻,也最无助。

    “失国之罪,摄政王不愿意担吧,只要你答应民众的要求,这担子就可以卸下来了,你也可以安心悠游岁月,从此不用为政事忧烦了。”奕-劻接着压迫式的说道。

    载沣犹豫,眼神里充着血丝。

    “庆王真是处心积虑,好一个悠游岁月,从此无忧。”

    奕-劻的话虽然含蓄,却表达了最直接的意思,明摆着索要权力。

    “怎么,摄政王还不愿意从宝座上下来?那可是火烤的地方,退下来你仍然是世袭罔替的醇亲王,怎么样?”

    奕-劻接着道,载沣这次保持了沉默。

    一咬牙,奕-劻只好拿出了最后的条件,“当然,你即便退下来,也是大清的摄政王,这名号不会废,内阁也会象征性地留你一个体面,到底大家都是皇族,同气连枝,总不至于自相缠斗,让外人看笑话吧。”

    此话一出,大殿中顿时响起了嗡嗡声,小恭王咬牙切齿,却被奕-劻用眼睛喝止。

    “载沣,这皇位不是你这种娃娃辈当得起的,交出来吧,也好保爱新觉罗家一个脸面。”时间等的不短了,奕-劻最后郑重的说道,声音也威重了许多。

    “绝无可能!”

    载沣一拂袖,坐回了椅子上。

    局势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窃国

    (第二更)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了愣,紧接着便是愤怒,其中表现的最激烈的就是恭王溥伟了。

    “载沣,要是把大清国弄没了,这罪你当得起吗!”

    溥伟自小跋扈惯了,一向不把载沣放在眼里,他指着载沣鼻子大骂,然而后者却不为所动,眼里充满了鄙夷。

    “溥伟,你未建寸缕之功,有什么资格向本王讨官要职,不过靠祖上庇荫袭了一个亲王,饱食终日而已,先太后让你在贵胄学堂好好学习,你各项考核均是最末,真是辱没先祖名头。”

    载沣这话戳到了痛楚,溥伟吵闹着要上前理论,却被奕-劻拦了下来,他无可奈何,只能自讨苦吃,愤愤地说道:“哼,你不给我官做,庆王总会,这大清国又不是你载沣家的。”

    说完还看了看奕-劻,奕-劻板着脸,没有答复。

    溥伟尴尬的跺了跺脚,冷冷说道:“我在溥伟在,大清不会亡,有你在载沣,就不一定了。”

    载沣用眼神回击,不言不语。

    场面很快又冷寂下来。

    “摄政王在等什么?”半天后,还是奕-劻打破僵局。

    “摄政王是在禁卫军吧?”奕-劻接着道。

    载沣的眼睛轻微眯了眯,嗤笑道:“庆-亲-王如此忠肝义胆,也怕禁卫军?”

    “老臣当然怕,就像摄政王怕北洋军,怕袁世凯一样。”

    这次换到奕-劻笑了,“不过,摄政王放心,禁卫军不会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载沣浑身抖了一下,却依然镇定,“看来庆-亲-王真是我大清的股肱,连禁卫军的情况也挂怀的很啊。”

    “摄政王不信?”奕-劻忽然哈哈笑道:“不是本王一门-心-思想知道,是有人专门把这消息让本王府里送啊。”

    “泄露军情,何人如此大胆?”载沣面容冷厉,从昨天到现在,禁卫军一直没有出现,期间一定出了问题。

    “禁卫军大臣....良弼。”奕-劻道。

    “良弼!”

    载沣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浑身颤抖,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庆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事君贰心者,古往今来,数不胜数,独良赉臣不会负我。”

    “哈哈!”

    奕-劻俯仰大笑,乍时,脸上像开了一朵菊花。

    “小贼窃相知,中贼窃情谊,大贼窃君心,良赉臣三者兼而有之,摄政王这次看走眼了。”

    说完,奕劻掏出了一个信封,在手中招摇了一会儿,扔在了载沣的桌子上,“老臣说的是真是假,摄政王一看便知。”

    载沣颤颤巍巍的打开了信封,才几段话,就越看越惊。

    “国家动荡,时局混乱,摄政王当效仿尧舜,当变君治为宪治,将大权委之内阁,良弼虽为禁卫首领,深知礼义廉耻为人之首要,戮民以博君欢,此事恕难从命,为今之计,只有罢兵戈期与万民解,方为上上策,摄政王不可倾权恋位,以一人之私利拂万民意,良弼愿以庶民之身,实诚劝慰。”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好似诛心之语,击碎了载沣所有的念想,他一动不动,手和信接触的地方开始颤抖,仅一刹那,传遍了全身。

    “摄政王只要答应设立内阁,交出权力,您还是摄政王。”

    奕-劻趁热打铁,上前说道,期间还努力朝信纸上瞄去,是什么让载沣有如此大的波动。

    “国事所托非人....”

    载沣长叹一声,底下的奕-劻立马会意,赶紧使了一个眼色,外传进来一道诏书,上面的内容都已经写好,就差盖上摄政王印章了。

    “取印玺来”

    载沣吩咐,有气无力,太监巴不得这乱子早点结束,赶紧把摄政王印章取来,载沣看都没看,伸手盖了上去,仿佛只是一页无足轻重的政府文书,他也只有了一眨眼的功夫。

    “你们要的有了,可以退下了吧。”

    “摄政王大义。”

    众人贺拜一声,徐徐散去。

    门被关上了,一瞬之间,黑暗淹没了载沣全身......

    ........

    奕-劻高举诏书走出大门,外面的民众山呼海啸,这份圣旨被当众宣读,通过各种媒体的渲染,同一时间,诏书上的内容通传四海。

    摄政王答应交出大权,奕-劻被任命为过渡内阁总理,新内阁成员名单也会新快公布,同时,奕-劻呼吁各省民众停止请愿运动,国家尽快恢复正常秩序。

    当天下午巡警开始清场。

    一直忙前忙后的奕-劻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而这件事刚刚没过多久,另一条石破天惊的消息,硬生生的抢夺了奕-劻的关注度。

    禁卫军大臣良弼宣布下野,辞去了所有职务,包括参预政务大臣,宪政编查管总理大臣,领侍卫内大臣,资政院副总裁等等。有传言称正是因为他的一封信迫使摄政王最终让步,而在当下午,这封信的内容连篇刊登在了报纸上,引发了一阵抢购狂潮。

    良弼?

    就是那个此前主张和谈的良弼?

    人们不会忘记叶开在六国饭店和请愿民众和谈的盛况,也不会忘记他主政津门时的开明之举,再加上叶开在咨议员群体中的名声,这条消息火速传开。

    《京民晚报》将这份信的内容,概括为五大点,良弼居高位而主行宪,此为义,辞高位而以奉君,此为忠,不忍操兵戈向庶民,此为仁,一时间良公美名传游一时,当然人们不会注意到这份报纸的主编就是杨度。

    “中国宪政之所成,庆王功第一,良公居第二,此二人,为吾辈之楷模。”

    《申报》这样总结发生在宣统二年中旬的这场大请愿运动,盛赞它为不流血之光荣革命,特别将奕-劻比作了中国的克伦威尔,不知《申报》有意无意,亦或是仅仅黑色幽默一把,克伦威尔虽然将王权终结在断头台上,但他本身却是位大独裁者。

    事实证明,《申报》的乌龙闹的一点没错。

    .....

    请愿运动结束后,奕-劻等人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而这份内阁名单也在争相扯皮中停步不前,这次逼宫皇族立了大功,几个大臣也出力不少,要权衡的利益太多,而奕-劻一时间不好拿捏。

    还没等奕-劻喘口气,《内阁官职》的突然发布便让他措手不及,而当这份《内阁官职》姗姗到达手中时,上面的内容让他勃然动怒。

    “窃国者良赉臣也!”

    奕-劻狠狠啐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谁是议长

    (第一更)

    借着奕-劻这张虎皮大旗,请愿运动很快偃旗息鼓,动摇的人心也很快安定下来,既然他们目的已经达到,那也没有再摇旗呐喊的必要了,东南各省解除了抗税令,各地的游行示威运动也纷纷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大规模的欢庆仪式,京城大街小巷都悬挂着黄龙旗,以此纪念来之不易的新内阁,而奕-劻也顺水推舟,下令全国放假三天,无数人在憧憬着一明日的蓝图,崭新的时代似乎已经到来。

    当然,这个时代属于谁?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奕-劻觉得是他的,而议员却认为他们才是中流砥柱,当两方稍稍显露出不同轨迹时,分道扬镳就是必然的结果,毕竟蛋糕只有一块,“蜜月期”不可能永远存在。

    就在载沣交出权力的第二天,资政院也宣布重新开院,积压的议案还有很多,他们扬言要“尽责”到底,然而会议还没有正式召开,众人却面临了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

    资政院没有议长。

    原来的议长溥伦跟载沣吵翻了天,被罢了总裁的职务,而副议长沈家本也唯恐再淌这趟浑水,宣布闭门不出,再加上要平衡的利益太多,这个职位实在难做,种种原因加在一起,导致议长席始终高挂空缺牌,而没有议长主持,会议正常进行当然无从谈起。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议员中传来一丝杂音,本次请愿运动中,要说到明星式的人物,除了奕-劻,还有一人,而这个人,他们当中有不少人都极为熟悉,若要把他请来,资政院要威望有威望,要名声有名声,岂不两全其美。

    就这样,当这一天的午后,叶开安静的坐在书房时,突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老爷,那个孙洪伊带着几十个人上门来了。”韩春儿小声汇报道,叶开正在小憩,听到这话时,睁开了眼睛。

    “叫他们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叶开来了精神。

    .......

    “伯兰,好久不见,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

    叶开一出场,会客厅里的二十几人齐齐站起身来,向他致敬。

    “宪政既成,良公功勋矍铄,真是我辈楷模啊。”

    叶开摆了摆手,如沐春风般的笑道:“诸位议员都坐,你们才是宪政之根本,良弼不过尽分内之事,不值得夸耀,不值得的夸耀。”

    叶开一个劲的摇头,众人议员却纷纷向前祝贺,他们是由衷的钦佩,毕竟前者可是为了迫使载沣让步,毅然辞去了高官厚禄,扪心自问,他们中也没几个有这个胆量。

    最后孙洪伊开口道:“民为本,君为轻,社稷次之,试想良公若尊奉君意,挥师入京,届时必然血流成河,百姓受殃,宪政大业也不知几时几日方能实现,没有良公的义举,戊戌年间旧事必再度上演,而我辈也必然为阶下囚,试问,这名声良公若当不起,还有何人当得起?”

    “伯兰言重了,如今良某一布衣,无官无爵,这些事早就不在想了。”叶开笑着摇了摇头,表现的倒很洒然,期间还对着众人开玩笑道:“伯兰,你看,我这袖子里都是清风啊。”

    孙洪伊一脸钦佩的拱拱手,随后他接着道:“良公就不想为国民再尽一份力?”

    “宪政立了,新内阁也马上就成了,将来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什么样的人都缺,就是不缺良某这样的武夫。”叶开含糊道,既然你们觉得立宪是灵丹妙药吗,那就每天多吃两颗。

    “实不相瞒,良某多半身处军营,难得和家人相聚,如今清闲了,倒可以多享一些天伦之乐。”

    瞧着叶开态度有些暧昧,众人开始面露急色,孙洪伊心里拿捏了片刻,忍不住直言道。

    “良公,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来就是请良公重新出山,主持议会大局,如今资政院重新开院,百废待兴,而议长之位,非良公这样的开明之士莫属。”

    叶开听完,同样直言道:“我不合适。”

    满心期待的众人,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良公再想想,此乃为民造福之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良公万不可推辞啊!”

    “良某下野之心已坚,让诸位议员失望了。”

    叶开一脸抱歉的说道,众人来的时候信心满满,却一个个的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不过尽管被回绝了,他们对叶开本人却更加钦佩。

    “诸位议员不要灰心丧气,良某虽然有心无力,但有人却比我更合适。”

    “良公有合适的人选?”众人一听,有了转机。

    “的确,此人便是梁启超。”叶开道。

    “梁启超?!”

    听到叶开推荐的人选,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合适,简直太合适了,梁启超的名气有多大,举国上下有谁不知道,如果他要是能当上资政院议长,那也是一个极佳选择,可是转念一想,问题又来了,梁启超流亡海外多年,刚被****回国,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他会同意吗?

    仿佛知晓众人心中所想一般,叶开及时开口道:“不瞒诸位,再有几天,梁卓如就到京城了,到时候,良某会亲自赴宴,诸位议员也可以到场欢迎,届时众人合力推举,这件事或许可以成功。”

    “这是真..的?”

    众人愣了一两秒,接着便是狂喜。

    “好好好!等梁启超来了,我们一定到场欢迎!”

    叶开点头。

    “良公,今天多有叨扰,我们告辞了。”众人抱拳致谢。

    “诸位慢走”

    叶开微笑欢送。

    一帮议员刚走,韩春儿就从后堂窜了出来,凑到叶开耳边说道。

    “老爷,奕-劻派人来了,要老爷到府上议事。”

    “哦?什么事?”

    “说是草拟了一份内阁人选的名单,要老爷帮着参议参议。”

    “奕-劻什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叶开冷笑着摇了摇头,心中稍微一算,他就明白事情的由来,看来他已经知道新官制的事了,这是预料之内的反应。

    “哼,参议是假,示强才是真吧?”

    “春儿,备车!”叶开吩咐。(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枷锁

    (第二更)

    奕-劻如愿以偿坐上了********,但下一秒就感觉如芒在背,让他的恼火的是宪政编查管发布的《内阁官制》,以及这份法令幕后的致使人。

    第一条,大政统系于内阁,总理大臣为百僚之领袖,佐弼皇帝,抚慰国民,承担国务首要责任。

    理所应当,这条没有错。

    第二,内阁总理由上下议会票拟之,国会未开前,由皇帝任命之,为过渡时期总理,其内阁诸员由总理提名,皇帝朱批。

    既然载沣已经退步,走个形式,这条也说得过去。

    第三,如内阁总理因故缺席国务会议,由协理大臣组织之,如协理大臣亦缺席,由度支部大臣组织之,如内阁大臣半数缺席,则该会议最终决议即为无效。

    奕-劻在内阁中有绝对优势,这条勉勉强强也可以接受,但接下来的几条,却让奕-劻再也坐不住了。

    《内阁官制》第十五条规定,凡总理个人所颁法令,须有负责该部事务大臣副署,否则无效,凡全体内阁成员所颁法令,须有皇帝宝玺加盖,否则无效。

    《内阁官职》第十六条,内阁所颁法令,如遭资政院三分之二数否决,既以无效记,如在七日内,再被否决,则为最终之结果,如内阁仍坚持原议,则资政院应立即解散,内阁也应于三十日之内解散,由皇帝另择一大臣组阁。

    《内阁官职》第十七条,内阁总理大臣,如遭阁员半数弹劾,或遭资政院四分之三数弹劾,则该内阁即解散,有皇帝另择一大臣组阁。

    这几条规定摆明了就是一道道枷锁,要捆住奕-劻的手脚,而他一没注意,就栽了进去,这几条还不算什么,最具威胁的一条,是第十九条。

    “关系军机军令事件,除特旨交付内阁专议外,由陆军大臣、海军大臣,及军资使单独具奏,最终决议由皇帝亲裁之,承旨办理后,方可报告于内阁总理大臣。”

    奕-劻看到《内阁官职》这最后一条时,顿时有一种拍案而起的冲动,这是**裸剥夺内阁总理的军权,而一提到军权两个字,他自然联想到了叶开。

    这份内阁官制对谁最有利,毫无疑问是掌兵权的人,陆军大臣虽然名义上为最高军事负责人,但是实际情况恐怕谁也清楚,不说对皇家直属的禁卫军没有一点指挥权,就连曾经的北洋军也影响甚小,更别说经过叶开军谘官制度的推行,此一时彼一时,这份号召力已经大打折扣,最后还要经过皇帝,也就是载沣的批准,军权层层盘剥,到了奕-劻那里,所剩不多的权力已经被蚕食一干二净。

    到这时,他才看清叶开的真实面目,“窃国”者!

    但很无奈,两人的合作不是他单方面能停止的,想退出?几万禁卫军就在城门外待命,虽然两人都不想闹那一步。

    他夺了权,却没夺来多少,载沣放了权,也没有放干净,这中间的富余,都被这个良弼拿个干净!

    “窃国者良赉臣也....”

    奕-劻苦叹一声,恨得牙痒痒,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彼此利用,就彼此都有对方需要的筹码,他还可以讨价还价。

    “王爷,良弼到了。”

    “叫他进来”奕-劻摆摆手,正襟危坐,他面临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几分钟后,叶开一身便装,出现在他面前,满面春风,不知是笑给谁。

    “庆王荣膺********,王爷即便不叫良弼来,良弼也得专门来道喜。”

    “国家艰难,本王可不敢喜,也不想喜。”

    两人本来就是貌合神离,一见面,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信任感,奕-劻板着脸,怒火将发未发,“倒是良大人风采依旧,精神矍铄,现在满城都在赞颂良大人不慕名利,高风亮节,实乃我大清官场第一伟男子。”

    奕-劻冷哼一声,叶开当然知道前者心不平,气不顺,心中也是一阵冷笑。

    “大人?”

    叶开轻吐了一声,说道:“庆王没看见吗,良弼现在是一介布衣,不问政事,再也不是什么‘大人’了。”

    奕-劻看在眼里,冷冷说道:“良大人虽然卸甲在家,但手下数万精锐可随时听候调遣,这如何称不上‘大人’!”

    “‘大人’不‘’大人不是你我说了算,是要舆论大众说了算,就像庆王,明明对着权力趋之若鹜,却偏要资政院内说出那样一番话,让天底下百姓都把庆王当做功臣,这道理你我都明白,庆王何须要说的这么直接。”

    既然两人都知根知底,也没必要再说什么拐弯抹角的话了,坑蒙拐骗偷,哪一样不是政客的十八般武艺,还真把群众的眼睛当得雪亮雪亮的了。

    “庆王赶走了载沣,已然一步登天,庆王有威望,良弼有军权,你我之间合作,或许比载沣更加顺利。”叶开直截了当的说道,合作最稳妥的方式就是对等的实力,橄榄枝和军刀哪一样也不能少。

    “良大人真是好算计啊,老夫真是佩服...”

    奕-劻捋着胡须,徐徐说道,面部表情,不知是笑还是怒,最后却缓缓摇了摇头.

    “老夫一步顶天,你却要踩着老夫的肩头往上爬啊。”

    屋子里回荡着奕-劻的叹息声,几十年来,他虽然起起伏伏,却一直岿然不动,没想到年逾古稀之时,却碰上个能演对手戏的人,还真是时势弄人啊,懂得隐忍不算什么,年纪轻轻却懂得抛弃,这可不是谁都拥有的魄力。

    “庆王是聪明人,应该懂得合作来之不易。”

    奕-劻点了点头,像是某种应允,更多的却是无奈。

    “良大人看看这份内阁名单吧。”

    奕-劻把他草拟的内阁名单递给了叶开,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几个人名,足以让他强忍着喉咙不笑出来。

    “很好,庆王想得周到,良弼没有异议。”

    “良大人这样说,本王就放心了。”奕-劻脸上一点没有放心的意思。

    “既然如此,良弼告辞了。”叶开退后,离开了奕-劻的视线。

    月色迷人,却一点也烘托不出合作成功的欣喜气氛。

    奕-劻需要巩固权力,而他需要反击。

    借奕劻之手平息动乱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两人的笼中斗了,而看到这份名单的时候,叶开已经有了第一个打算。(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难得消遣

    (第一更)

    喧闹的北京城经过几天的整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请愿代表各回各家,群众淤积的壮观景象也不复存在,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正轨上,不过,这平静也只是表面上的,百姓们每每提到这次的请愿运动,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能逼得皇帝老子让步,这是多么破天荒的事啊,这辈子有幸碰上一次就不错了。

    当然,请愿运动中的那些人,那些事也被人传诵一时,奕劻,良弼,成为当下的高频词汇,而随着代表们的离京,他们的名声也传至大江南北。

    前门的大茶馆生意依然火爆,南来北往的旅客不时穿插进出,或牛饮几杯凉茶,或伏案小憩,这时候,总能听见大堂里有人引吭高歌,而议论的内容,也十分露骨,完全把莫谈国事当成了耳旁风。

    “我说...你们知道什么立宪吗,就是这天下还是皇上的,不过以后啊,大事小事就是庆王说了算喽.....”

    “切...这位仁兄一看就是一知半解,内阁虽然权力大,不还有资政院管着么,要我说这天下不是谁谁一个人的,是一帮人的。”

    “谁说不是啊,资政院连摄政王的命令都敢驳斥,那庆王怕也要礼让三分,诶,你们说,这资政院的总裁会是谁?”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说的有葫芦没影。

    “要良弼良大人能来当着这资政院的总裁,那就圆满了。”

    “我听过议员们找过良公,可惜被回绝了,看来这事没谱了。”

    “哎,良相公隐仕,真是可惜了....”

    众人纷纷哀叹道,他们议论的内容,叶开自然听不见,不过就算听见了,他顶多也就付之一笑,资政院总裁虽然地位高,但说到底也只是个象征意义,实权不大,叶开还不至于为他收紧钓线。

    这几天里,朝内朝外都没什么大事,奕-劻正忙着召集内阁成员,到了今天,才把最后的名单公之于众,算了算时间,也该到了集体宣誓的日子了,当然,叶开可不会出现在宣誓现场,他要接着做布衣。

    无官一身轻,闲居在家,叶开总会体会到了凡人的幸福,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拨弄拨弄花草,逗弄逗弄儿女,日子过得轻松惬意,真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世外隐士。

    午后的斜阳透过窗纱倒影在房间里,叶开躺在躺椅上,浑身暖洋洋,而兰娘和韩翠儿也围在床边,手里做着女工。

    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一天过后,兰娘看着韩翠儿一副跛脚鸭的模样,自然能猜到些什么,而后者一看兰娘,当时就惹了个大红脸,步子都迈不开,经不起夫人的再三询问,韩翠儿支支吾吾的把事情道了出来,说完后脸上都能滴出水来。

    “翠丫头,这是大喜事,咱们女人这辈子,不就为许个好人家吗?”

    韩翠儿还记的夫人当时说的话,他低着头,暗暗地敲了敲牙齿,“丫头只想服侍好老爷夫人格格们....”

    “以后你就是主子了,服侍的事有下人做,你呀就只有一个任务,给咱们绵延香火,要是能生下一位小少爷....”

    后面的话,韩翠儿羞的无论如何也记不下了,只好低着头,声音细弱蚊呐。

    “丫头尽力...”

    韩翠儿笨拙的回应道。

    韩翠儿受幸的消息很快在府邸里传开了,随之而来的就是身份的变化,下人们再不敢公然叫翠丫头了,纷纷改称“二夫人”或“翠夫人”,当面见到时,也迸发出鲤鱼跳龙门一般的目光,把韩翠儿看的迈不开脚,往日的干练伶俐全不见了。

    对此,韩春儿自然傻着乐,姐姐成了良府的女主子,他也跟着沾亲带故,腰杆挺得更直了。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那三只小麻雀了,要把“翠阿姐”改成“翠姨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有了名分之后,韩翠儿也不能在像以往那样配她们玩耍,小姐们一个个叫喊着不依,连正经饭也不好好吃,这可愁坏了一帮伺候的妈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叶开出面,罚她们一人背诵一段古诗文,正好也检验下上私塾的成果,答不上来就会略施小惩,至少这个月的冰糖葫芦是没分了。小姐们这才不吱声,一个个躲在韩翠儿的身后,抓着她的衣角使劲摇。

    当然惩罚只是次要手段,叶开要让韩翠儿的尴尬期越短越高,毕竟种子是自己种下的,在此之后,叶开抽空去了一趟照相馆,带着兰娘,容吉,容懿,容妍,韩翠儿还有韩春儿他们,一起照了一张全家福,而叶开和韩翠儿的两人照,也被她挂在了新卧房的床头上。

    这才像一家人嘛。

    “老爷,咱们今晚去戏楼听戏怎么样?”

    要不是韩翠儿突然喊道,叶开都快在躺椅上睡着了。

    “你可是老爷你答应过的。”

    叶开揉了揉眼,瞧瞧天色,笑道:“怎么?还怕老爷赖账?”

    “不怕老爷赖账,是怕老爷忘记了。”

    韩翠儿捂嘴笑道,自从成了叶开的二夫人,身上的打扮也考究了许多,这主要也为了良府的体面,昨天叶开派人做了几件绸缎衣服,兰娘也送了许多首饰,尤其是耳边各挂的两个珍珠吊坠,搭配起来确实有种不同的韵味。

    “好,今天就去。”

    叶开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如今时间多了,他倒可以拿来多陪陪家人,特别是三个女儿,这幼年的陪伴可不能缺了。

    “韩春儿,去鸣庆楼定六张头等票来,今天咱们去听戏。”

    说完,叶开还回头瞧了瞧兰娘韩翠儿她们,这些总不会在埋怨了吧,然而,这份轻松与惬意还没维持多久,韩春儿的突然汇报,便让顿时消于无形。

    “爷,杨度杨大人来了”

    “哦?什么事?”

    “说跟庆-亲-王有关。”

    “知道了,我马上就到。”

    叶开摇了摇头,不禁苦笑了一声,朝堂上的事,原来一刻也不曾远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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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1909介绍:
1909年,庞大的亚东帝国仍旧风雨飘摇,黄龙旗下,权力的宝座正摇摇欲坠。 这一年,宣统改元,摄政王监国。 这一年,皇家禁卫军成立,晚清中国最精锐的陆军肇始,马克沁机枪喷出的烈焰弹雨震惊国人。 这一年,中华版图还是秋叶海棠,从库伦到唐努乌梁海,喀尔喀的骑兵如壁垒般抵挡着沙俄东扩的狼子野心。 这一年,清朝仍是亚洲第一大国... 同样是这一年,孙大炮还在旧金山募捐,袁宫保还在洹上村垂钓,宣统帝还没有断奶,一个心自现代的帝国将星却已经将晚清政局搅翻了天,施云布雨,阴谋阳策,是扶摇直上,还是问鼎大权?叶开·爱新觉罗·良弼磨了磨指甲,无声笑笑:“咱么...还是觉得把东西握在手心里实在。” (轻YY,软架空,权谋文)清末1909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末1909,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末1909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