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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法正之死

    “李文之新政,已推翻了旧制,却只能止步于绵竹!”法正一棒子把法邈的遐思打断,“治国如烹小鲜,要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我估计,李文心里也清楚,不过是把绵竹作为试验罢了,如若有效,自然会给军师启。所以,他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讲武堂。”

    “嗯!仓禀实而知节礼,衣食足而知荣辱,李文为绵竹县令,看似胡搞,其实所求甚远。若非父亲提醒,我无法知其所为也!”法邈颔,暗暗印证绵竹之事,果然与法正所言相符。

    “这就是出奇!你明白了吗?”法正断言,有些浑浊的双眼突然亮,“蜀中良臣猛将不缺,整个天下都不缺,其眼光已被天下局限,均缺乏这种出奇也!新政之益,已为世人所知,新政之害,却不为人知,邈儿可知?”

    法邈自然知道绵竹治理之困难,这就是新政之害?所谓万事开头难,法邈也没放在心上,新政之受损,乃地方豪强,新政之受益乃地方民众,然数年之治,受损之豪强已不再受损,受益之民众依然受益,何为新政之害呢?

    法邈苦思良久,突然心有所觉,感到一阵惊悸,问道:“朝政格局之变?徐徐图之,却让人无所觉?”

    法正露出欣慰的笑容,正色道:“可曾记得军师夫人的印刷术,可曾记得太学之始,县学、乡学之末,可曾记得新政实施之难,此为富国强兵之策,却也是世家门阀落幕之始!李文之来历,神秘莫测,李文真正所求,亦难于猜度,然不论如何,皆是汉室中兴之始也!”

    法正语气冷厉沉重,法邈不觉间已冷汗淋漓,湿透了后背,呐呐不敢言。

    “李文就像大海的鱼游入长江,带来的后果福祸难料!我将弃蜀而去,留下你,一定要替我看好李文!”

    法邈尚在震惊之中,若李文真如父亲所言,日后恐无人能制也!

    “你要尽力辅佐李文,却不能让他失去大义,明白吗?若事有不妥,可寻军师陈述我今日所言。”

    法正爆的精力眼看慢慢消散,法邈重重低下重若千斤的头颅,法正便溘然长逝。

    法正逝去,震动蜀中,“痛呼……吾失得力右臂也!”汉中王悲痛之下,竟再次卧床不起。

    其时南中大军真班师回都,诸葛亮途中闻法正逝去,亦痛呼:“孝直之谋,乃蜀飞之翼,孝直此去,真折翼难飞也!”

    将士悲痛,三军泛白。

    蜀中重臣,莫过诸葛亮和法正,诸葛精于内政外交,法正内为谋主,外统都畿,为刘备左右双臂,齐心合力,方有今日之蜀。当年鲁肃逝去,曹操断然进犯东吴,幸得吕蒙,东吴方免遭厄,今日法正逝去,曹丕登基不久,无力西犯,不禁扼惋惜。

    却说法邈一面操办父亲丧事,一面却苦思父亲遗言,悲父亲之厄,苦李文之事。李文有如游离在益州之外的西蜀良将,要让李文融入益州,融入成都,甚难。

    “丧礼,哀戚之至也;节哀,顺变也。君子念始之者也。”清脆的声音在法邈耳边响起。

    这句话出自《礼记.檀弓下》,却是秦明月见法邈悲苦愁思,忍不住安慰一番,引出节哀顺变四字。秦明月在绵竹与法邈相处甚好,甚至为法邈和李文沟通的桥梁,私交着实不错。

    “父之逝去,是为天意,承父之遗愿,方是邈之所为,切不可因哀而丧志!”秦明月见法邈双眼渐渐有神,遂劝道。

    “谢过秦……公子教诲!”法邈心思急转,知秦明月与李文有情,若能撮合两人,或许李文易为益州士子接纳,遂悄声问道:“李文随军师出征南中,又立赫赫功劳,如今正班师回都,明月可知?”

    “呵呵!若水与关凤两位姐姐正在翘期待,我如何不知,据闻军师与诸将急行,就为了要送一程!”秦明月想起李文,不禁轻笑起来,笑容里难免带着苦涩之意。

    “宫中传来消息,待李文回归,挟南中大捷之势,欲赐婚李文、关凤,与之同时,王世子也迎娶张将军长女,不知是否属实?”法邈眼尖,一眼看穿秦明月幽怨之思。

    “我也曾闻此事,问及家父,家父不置可否,料想应该属实。朝中大臣已筹划甚久,待军师回转,只怕要上谏王上称帝,恢复汉室荣耀,届时,恐怕是太子妃与将军夫人了!只是苦了若水姐姐!”秦明月轻声抛出震撼人心的消息。

    法邈不动声色,淡淡道:“也苦了明月了!”

    秦明月羞怒不已,责问道:“你管那么多?难道这也是伯父遗愿?”

    出乎意料的是,法邈淡淡应了句,“嗯,关君侯镇守荆州,乃一方大员,又是王上义弟,权势甚大,李文可为荆州益州之桥梁,当娶益州才女才好!”

    说是调戏,可法邈语气有些沉重,若说这是法正遗愿,可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秦明月有些愣,法邈劝道:“趁王上尚未正式赐婚,还有回转之机!”

    “凤姐姐与李文情投意合,几经磨难,方成佳事,我又怎能干扰破坏,此事休要再提!”秦明月断言道,不满法邈乱出馊点子,转身离开。

    法邈哭笑不得,“李文身为将军,并非终身只娶一妻……”

    秦明月断然拒绝法邈的提议,心里苦涩却浓浓难于化开,离开之时,又闻法邈之言,迟疑了下脚步,终羞怯而去。

    治丧之后,每七日祭祀一次,当七七之数将尽,李文率领五百学兵率先回到成都,接上关凤、白若水,了解成都近况后,策马直奔法正墓前。

    “将军……你回来了!”法邈匆匆迎来。

    “我就知道李文肯定会来的。”秦明月帮腔道。

    李文冷着脸,沉默带着五百学兵整齐立在法正墓前,一股肃杀的气氛慢慢蔓延,冲淡了浓浓的悲伤,前来吊唁的虽有不少权贵,此时也为其所慑,法邈静静立在李文身旁,亦沉默不言。

    李文静静地站着,冷着一张俊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心中却百感交集,甚至唏嘘不已,恩恩怨怨,是否已随法正埋入地下?

第十三章 刘备称帝

    法邈在想,秦明月也在想,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想,却没有人知道李文心中所想。良久,才见李文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而不是丧礼。

    “啪!”一声齐响,五百学兵同时行军礼。

    “尚书令大人乃国之重臣,一生为中兴汉室而谋,呕心沥血,忠义双全,实为军中楷模,斯人已逝,而忠义永存!”李文一字一字顿声道。

    “忠义永存!”五百学兵激昂的声音彻底冲散墓地的悲伤,出自肺腑的敬仰让法正走的安详无比。

    一生留下最大的仇怨,莫不过李文之冤狱,如今李文一言而定论,足以让法正黄泉之下,无悔今生。

    “终生为汉,忠义永存!从今日起,为讲武堂精神,悬于讲武堂,为诸将自励!”李文喝道,再行军礼而退,五百学兵亦退,铿锵有声,令人心折。

    法邈热泪盈眶,全场静默。

    远处扬起灰尘,李文静默不顾,待数骑率先急纵而来,方率众迎接,却是王世子与诸葛军师已至。

    南中大捷,军师班师回都,刘备出行不便,王世子刘禅身为监国,出成都三十里迎接回转将士,而李文则率五百学兵匆匆辞别而来。

    诸葛亮立于法正墓前,再次缅怀法正平生,已非前日所比,至军中将官到达之后,敬仰之情已冲淡了往日悲戚,众将士激励之气足于安慰法正平生。

    数日后,刘备身体好转,诸葛亮率群臣上表汉中王,欲立刘备为帝,刘备观之,大惊道,“你等欲陷我为不忠不义之人耶?

    诸葛亮上奏道:“非也。曹丕篡汉自立,王上乃汉室苗裔,理合继统以延汉祀。”

    刘备勃然变色道:“我岂能效逆贼所为!”

    诸葛亮呈上法正遗书,奏道:“今汉天子已被曹丕所弑,王上不即帝位,兴师讨逆,不得为忠义也。今天下无不欲王上为君,为孝愍皇帝雪恨,是失民望矣。”

    刘备闻之,又观法正遗书,两眼又红,泣道:“不曾想孝直竟弃我而去!”

    “斯人已逝,忠义永存!”诸葛亮痛呼,谏道,“终生为汉,忠义永存!请王上登位,以尽忠义!”

    “请王上登位,以尽忠义!”群臣齐声奏道。

    这是李文数日前在墓前所言,今日刘备再次闻之,竟不能自抑,泣声中点头应允。

    诸葛亮奏道:“王上既允所请,便可筑坛择吉,恭行大礼。”

    遂令博士许慈、谏议郎孟光掌礼,筑坛于成都武担之南。诸事齐备,多官整设銮驾,迎请汉中王登坛致祭。

    刘备称帝,刘禅为太子,次子刘禹为南王、三子刘永为鲁王,四子刘理为梁王,封诸葛亮为丞相,许靖为司徒,黄权为尚书令,诸臣皆有封赏,马忠、李文、关兴、张苞分别为平南、平西、平东、平北将军,至此,李文才成为实至名归的将军。征南归来的五百学兵优秀者更是多有提拔。

    随即大赦天下。两川军民,无不欣跃。

    这次大赏,尤其对军中将士赏赐更丰,与西蜀近年国力增厚不少有关,同时也为“第一次伐魏”定军心,兴师讨逆的日子就在眼前。

    刘禅迎娶太子妃,李文也迎来了穿越后第一件大喜事,迎娶三娇娘……

    刘备称帝震动天下,刘禅迎娶太子妃喜煞蜀中,李文躲在新赐的将军府偷喜……然而,最热闹的不是刘禅的喜事,而是李文的囍,李文的婚礼在刘禅之后,可那天,连刘禅带着新婚的太子妃来了……军中将领,不论老小,能来的都来了,以张飞、赵云、黄忠为,张苞、赵统、黄叙……

    关羽仍镇守荆州,只有关索都来了,孙夫人来了……

    最让李文惊讶的是,成都权贵也来了很多,虽然李文压根不认识几个……

    是夜,李文大醉,直庆幸没有去搞现代的“五粮液”(注:请留意绵竹的特产!),不然,真可能醉死新婚之夜。

    李文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同时迎娶三娇娘,莫说现代,就是古代,也是罕见之事。心中虽对“绝世伪娘”秦公子仰慕已久,却从未敢想,有朝一日可以娶过门,心中疑问,遂问秦明月:“明月……你用了什么方法打动了……陛下的?”

    秦明月羞怒不已,“你就得瑟吧!”转身就走,白若水嘻嘻偷笑,关凤瞪了李文一眼,追了出去。

    此次大婚,白若水受益最多,三女都是心思玲珑之人,哪儿不知大婚之意。关凤身为大妇,亦受刘备所托,定不能让李文后院起火,所以追了出去,白若水心知秦明月羞涩,相比其他两人历经苦难来言,对李文的感情还不够自信。

    李文搂住白若水,“春风得意……须尽欢,若水……让他们闹去,我们……”

    李文本来也是调笑基多,可酒乱人性,美娇娘在怀,有些忍不住了,白若水按住李文作怪的双手,红着脸道:“凤姐姐才是正妻,今晚你是属于凤姐姐的,贱妾可不敢逾越!”说完也溜了出去。

    留下李文独守空房,仰头长叹无语……

    几经波折,李文才没有独守空房,终于告别了穿越后的处男身份,从穿越前后算起来,李文此时也有二十八岁了,放在现代也是晚婚晚育的典范了。

    新婚之后不久,李文抛弃了一众学员,带着三娇娘去了绵竹,渡蜜月去了。恰逢今年冬降大雪,待到雪停,一路银装素裹,美景如画。

    “鹏飞太过偏心!”白若水悄悄打量秦明月神色,调笑道:“他说这次陪明月妹妹去绵竹,现在却让凤姐姐独自占有了!”

    白若水与秦明月躲在马车里,纵是商界奇才,纵有满腹经纶,也敌不过寒冷天气,而关凤却和李文纵马雪上,玩的不亦乐乎。

    “若水姐姐何须激我,不久你又要‘出征’西凉了,只怕比我更想占有……那个色狼吧!”秦明月看着窗外两人,也有些惆怅,却转而调笑起白若水来。

    “伐魏在即,西凉也罢,关中也罢,军情总是第一位!”白若水看着秦明月,淡淡笑了笑,“这可是鹏飞说的!这几年启用白家的力量,大致已明,可大事临头,还得亲自去一趟才放心。”

    “你们都能帮到鹏飞……”秦明月有些忧郁,白若水忙安慰道:“妹妹满腹经纶,是鹏飞不可或缺的内助!”

    说话间,李文和关凤策马过来,脸色有异,秦明月问道:“今年罕见大雪,陛下救灾措施得当,一路百姓依然安康,足见大汉之治良好,而绵竹却是大汉唯一不需救灾的地方,鹏飞足以骄傲了,缘何不豫?”

    “秦穆在绵竹城门口等候多时!”李文苦着脸道。

    “呵呵……”车中传来娇笑声,关凤打趣道:“当初你要揍他之时,可曾想过今天?”

    徐徐来自来到绵竹县城,秦穆带着一众绵竹民众等候,相互间谈笑轻松,从人群中还可看到不少童子耍雪玩,其乐融融,一副安详景象。正符了那句谚语,“瑞雪兆丰年。”

    (注:瑞雪兆丰年的前提是“瑞雪”不成灾)

    绵竹之行,是李文穿越以来最幸福、最安详的时候,然好景不长,刚过完年,就让刘备一纸召回成都,同行的还有全部换装的山地营。

第十四章 兴兵北伐

    成都郊外,春夏之交,正是阴雨绵绵的季节,辽阔的天空仿佛被一层灰色的幕布遮盖住了,阴沉沉的天空,云层像坠了铅块似的,罩住了一切。大风起处,卷起黑色的尘土,极目望去,群山与天空都像泼了墨似地。

    而有着鲜明反差的是,地面上,军旗飘扬,刀枪闪光,接连不断,一队队威武之师走了过来,口号声如雷贯耳,有如开闸流出的急水,有如滚滚而来的大潮,有如在荒原上奔腾的骏马。这千万个人的行动如同一个人,横直有行,行行笔直,就像刀切一样,个个面目庄严、意气风、斗志昂扬。

    刘备立于城楼之上,虚弱的身体还裹着厚厚的冬衣,望着底下西川精锐,每个士卒都精神抖擞,气势汇聚,在城楼前形成强大的空气回流,使刘备明显地感到强劲地战意扑面而来。

    刘备有些抑制不住地激动,脸上泛着些潮红,多少年了,《隆中对》音犹在耳,“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权,内修政理;待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而今不正是一步步地实现吗?

    而今荆、益在手,南方平定,与东吴结盟,曹丕篡汉,天变之时,西川养精蓄锐多年,现终可一尝夙愿了。眼中似乎看到了数处烟尘,万马奔腾,浴血厮杀之景象,久违的喊杀声、马嘶声、金铁声似乎充盈于耳,让刘备热血沸腾,自己厮杀半生,转战天下,追求的正是今日之局面。

    刘备激动得脸上更红了,禁不住咳嗽了几声,猛吸了几口冷空气,方渐渐止住,惜乎自己身体虚弱,记起曹操大去之时的话“若能再给我十年,人生真无憾矣!”,刘备心里轻叹口气,望着下面站立的众人,雄略的目光在诸葛亮、魏延、马岱、张翼、王平、李文等人脸上扫过,此皆蜀中菁英,灭魏扶汉,全仗他们了。刘备神思如脱缰野马,又跑回那场慷慨激昂的朝中奏对。

    称帝次日设朝,艳阳高照,按谯周说法,近多有祥风庆云之瑞;成都西北角有黄气数十丈,冲霄而起;帝星见于毕、胃、昴之分,煌煌如月。是以众人皆一片喜气洋洋。

    文武官僚山呼万岁拜毕,列为两班。诸葛亮出班奏道:“今曹丕篡汉,神人共怒。陛下可早图关中,屯兵渭河上流,以讨凶逆,则关东义士,必裹粮策马以迎王师。”刘备闻言悠然喟叹:“朕本德薄,赖众卿辅佐,得继汉统,今曹丕狼子,窃据神器,构害孝愍皇帝。扫荡群逆,重振汉祚,正当时也,丞相可有良策?”

    诸葛亮整衣恭谨奏答:“陛下圣明,西川经营多载,国富民强,办学讲武,三军精锐。征南大捷,士气正盛,以顺讨逆,无有不克。只须遣使东吴,晓以利害,免除昔日约定之半数荆州钱粮,约其进兵共分魏地,令关君侯起荆州之兵再向襄樊,曹魏国内未稳,遇此三路大军,焉得万全?”

    黄权也腾地迈步出班奏道:“今陛下即帝位,兴师讨逆,是为忠义也。今天下无不翘盼望陛下义师,为孝愍皇帝雪恨,丞相之言极是,臣附议。”

    赵云须斑白,却英气不减,大踏步出班朗声奏道:“北伐讨逆,臣翘苦盼多年,今天与之时,何须再议,臣誓效死命,虽粉身碎骨亦无所辞。”朝堂之上,呼啦啦拜倒一片,“就请陛下下旨,克日北伐。”声音汇聚在朝堂之上,聚成旋流,回荡在大殿每个角落,久久不散。

    刘备心中大喜,拍案而起,花白胡须颤动不已,“众卿之言大善!就依卿等所奏,命诸葛亮为平北大都督,假节,董督北伐诸事,克日兴兵北伐!”

    遣使东吴,孙权一口应承,蜀兵北伐之日,东吴亦兵向合肥。一应诸事具备,诸葛亮奏请出征,日子定于晚春三月丙寅日,出师伐魏,刘备领诸子亲往送行。

    一阵劲风刮过,刘备打了个寒噤,思绪的缰绳也收拢了回来,眼光再缓缓扫过众人,眼神里满是热切的期待,杂着少许的遗憾,有些颤微地扶着城墙而立,朗声道:“朕若年少十载,定与你等一同驰骋疆场,扫平群凶。今特命丞相为平北大都督,率你等兴大义之师,讨除凶逆,你等北定中原之日,再与你等共醉。”

    “振兴大汉,建功立业!振兴大汉,建功立业!”李文率先吼道,随即千军万马齐声大喊,山呼海啸,群山震动,云霄回响,随劲风传遍四野,厚厚的云层似乎也被这滚雷般的声浪炸开了,一缕金黄的阳光穿透了下来,恰照在刘备身上,蜀军见之,惊为神迹奇瑞,又是一阵欢声雷动,旌旗狂舞。

    李文见阳光下的刘备,脸上红光满面,异常精神,心里暗念刘备已近七旬,前番大病,元气大伤,近来连逢大喜大悲,再见孙夫人、法正辞世、继承汉统、刘禅大婚、兴师北伐,恐将油尽灯枯,如此脸色,未必能见到北伐大捷之日了。

    转眼见刘禅立于刘备侧后,低眉顺眼的样子,适才大军呐喊竟将其唬了一跳,还不如刘禹之气度,小嘴巴抿得紧紧的,昂然立于一侧,不为所动。心中暗暗叹息,刘禅能在乱世中得善其终,可谓颇精政治,奈何资质有限,难及刘备雄才伟略之百一,刘禹倒是有点意思。

    正乱想间,忽一老将从城门处转出,身着亮银甲,手执亮银枪,腰杆挺直,两眉入鬓,双目炯炯有神,厉声而道:“我虽年迈,尚有廉颇之勇,马援之雄。此二古人皆不服老,何故北伐不用我耶?”

    众人正待刘备旨意,诸葛亮选派先锋即开拔,闻言惊视之,乃赵云也。诸葛亮缓声道:“今将军年纪已高,倘稍有参差,动摇一世英名,减却蜀中锐气,不如留于成都,护卫陛下。”

    赵云翻身拜伏于城门下,厉声奏道:“陛下,我自随陛下以来,临阵不退,遇敌则先。大丈夫得死于疆场者,幸也,吾何恨焉?愿为前部先锋!”诸葛亮再三苦劝不住。

    刘备目视赵云,眼含激动,“子龙,你随我数十载,转战南北,功劳无数,今番仍不甘寂寞耶?也罢,北伐有你,如同我等老兄弟皆在也。”

    诸葛亮见刘备开口,不得已说道:“将军既要为先锋,须得一人同去。”言未尽,一人应道:“我愿随老将军先引一军前去破敌。”诸葛亮视之,正是李文,大喜应允。

    刘备走下城楼,亲斟三碗酒,递与诸葛亮与赵云、李文,三人跪谢,一饮而尽。刘备虚扶一杆黑色大旗,金色滚边,上书火红的一个“汉”字,授予诸葛亮。随即大吼一声“出征!”

    众军齐喊“嗬”,顿时车辆粼粼,战马萧萧,旌旗蔽野,戈戟如林,千军万马犹如翻动的巨龙,阳光照耀下,衣甲枪戟,犹如点点龙鳞,闪闪光。

    李文跟随赵云纵马疾驰而去,留下漫天尘土飞扬,劲风扑面,吹动战袍翻飞不已,也吹动着李文的心翻腾不已,大仗终于拉开帷幕,逐鹿中原,大丈夫之志只看今朝。

    魏国边庭探知此事,报入洛阳。是日曹丕设朝,近臣奏报:“边官报称:诸葛亮率领大兵十余万,出屯汉中,令赵云、李文为前部先锋,来犯边境。”

    曹丕大惊,问群臣:“谁可为将,以退蜀兵?”忽一人应声而出:“臣父死于汉中,切齿之恨,未尝得报。今蜀兵犯境,臣愿引本部猛将,更乞陛下赐关西之兵,前往破蜀,上为国家效力,下报父仇,臣万死不恨!”

    众人视之,乃夏侯渊之子夏侯楙也。楙字子休,其性最急,又最吝,自幼嗣与夏侯惇为子。后夏侯渊为黄忠所斩,曹操怜之,以女清河公主招为驸马,因此朝中钦敬。

    然其虽掌兵权,却未尝临阵。当时自请出征,曹丕壮其勇志,即命为大都督,调关西诸路军马前去迎敌。司徒王朗谏道:“不可,夏侯驸马素不曾经战,今付以大任,非其所宜。更兼诸葛亮足智多谋,深通韧略,不可轻敌。”

    夏侯楙叱道:“司徒莫非结连诸葛亮,欲为内应耶?吾自幼从父学习韬略,深通兵法。汝何欺我年幼?吾若不生擒诸葛亮,誓不回见天子!”王朗等皆不敢言。夏侯楙辞了魏主,星夜到长安,调关西诸路军马二十余万,来敌诸葛亮。

第十五章 首战大捷

    诸葛亮辞了刘备,旌旗蔽野,戈戟如林,率军望汉中迤逦进,开始西蜀第一次伐魏,掀开历史的新一页。

    魏蜀两国在此地区隔秦岭相持,虽然关陇和汉中地区地形平坦,利于大兵团行动,但由于中间相隔的秦岭山脉山高水险,道路崎岖,成为一道天然屏障,使双方在没有完全优势的情况下不敢轻易动军事进攻,此次伐魏乃西蜀积蓄多年的力量,以正义之名,以中兴汉室之义,可谓志在必得。

    却说诸葛亮一路督促大军北行,忽闻斥候回报,魏遣驸马夏侯楙,调关中诸路军马,前来拒敌,不禁大喜,魏延献策道:“夏侯楙乃膏粱子弟,懦弱无谋,自幼钟鸣鼎食,不曾经历战阵,不过纸上谈兵之徒。延愿领五千精兵,自子午谷而出,不出十日,便可兵逼长安,夏侯楙骤闻兵至,必然惊而弃城而走。丞相率大军自斜谷而进,兵锋所至,关中可定也!”

    诸葛亮笑道:“你欺中原无人呼?若魏设伏于山僻之中,岂非要损兵折将,锐气尽失,积蓄数年之力,一朝而空,以我军之力,又何须行险?不可忘士元之厄也!”

    魏延急道:“丞相兵出祁山,山长水远,给足夏侯楙时间,必尽起关中之兵来迎,则旷日持久,何时而得中原?”

    诸葛亮摇摇头,仍不敢以骑兵袭之,相信倾国之力,必可定关陇之地,遂不用魏延之计差人令赵云、李进兵。

    李文与赵云为先锋,一路向赵云讨教枪法,一日来到凤鸣山,遇到魏兵先锋,却是数万羌兵,两军对峙,赵云遥指敌阵笑道:“丞相以我等为先锋,战必胜,方能报丞相之信任!”

    李文提枪在手,回头看了看仅万人军阵,军容整齐,皆仰望赵云,信心十足,且战意昂扬,知赵云之名,足以激励诸军,大笑道:“然也!”

    忽敌阵中出来一将,手提开山大斧,彪悍无当,喝道:“西蜀反贼,安敢侵我大魏?”

    赵云大怒,就要挺枪而出,李文忙拉住赵云,笑道:“此乃西凉大将韩德,其下有四子,皆武艺精熟,有万夫不当之勇,将军不可大意!不如让末将先打头阵,如何?”

    赵云大笑道:“丞相欺我年老,不肯见用,今日且看我杀敌,区区韩德小儿,怎能与百万曹军相比,鹏飞不必出阵,且为我助威!”

    赵云挺枪飞奔出阵,李文无奈,吩咐鼓手狂擂,以助声势。

    两军阵前,日耀当空,风起之时,灰尘漫天,彪悍的魏兵黑压压遍布了整个视线,在灰尘中若隐若现,身后擂鼓齐响,隆隆鼓声催起阵阵战意,浑身都跳跃着驰骋沙场之冲动,李文傲立于马上,倒提银枪,眼光如冷电,缓缓扫视魏军,一种驰骋沙场之战意盎然。

    “常山赵子龙在此,谁敢来战?”赵云纵马来至两军军阵中央,战意昂扬,怒喝道。

    赵云之名满天下,虽年老仍如此勇武,韩德一看,稍微一惊,又想到赵云毕竟年老,身后西凉兵彪悍,且倍于蜀兵,所以并不担心此战会失利,其长子韩瑛见赵云须白如霜,心中不屑,提戟纵马而出,欲战赵云,韩德见韩瑛出战,虽惊不乱,吩咐其余三子,小心压阵。

    赵云见敌阵冲出一将,马疾戟寒,纵马迎了上去,身后鼓声击响,更添气势,两马交错而过,赵云一枪让过刀锋,挑掉韩瑛头盔,倏一下调转马头,疾驰而上,一枪把惊魂未定的韩瑛挑落马下,随即勒马,马蹄高高扬起,银枪指天,一声大喝,“还有谁来?”

    “将军威武!大汉威武!”身后诸军一顿手中兵器,齐声喝道,在蜀兵军阵中扬起一股烟尘,日耀之下,宛若天兵,赵云更添气势,待回头时,又有一将疾驰而出,却是韩德次子韩瑶,赵云气也不喘一口,提枪迎战。

    长兄殒命,韩瑶救援不及,适时赶来,正和赵云之意,在赵云枪下撑不过两回合,就险象环生,此时,又是一将出阵,却是三子韩琼,见兄长遇险,忙纵马戟而来,夹攻赵云。

    赵云丝毫无惧,枪法不乱,在中央力战二将,李文见赵云力勇,不露败象,也不着急出阵相助,而韩德四子韩琪,见二兄战赵云不下,也纵马抡刀而来,围住赵云,李文一惊,忙纵马而出,大笑道:“魏贼之将,只会以多欺少么?”

    身后蜀兵皆大笑,齐声喊道:“魏贼无胆,只敢以多欺少!”

    韩德大赧,西凉兵鸦雀无声,皆感羞愧,却见赵云怒道:“鹏飞回去,且看我杀敌!”忽一枪刺出,急之银枪在空中划出一身尖啸,正中韩琪咽喉,韩琪应声落马,刀戟袭来,赵云却拖枪便走,韩琼韩瑶大怒,纵马急追,韩琼按戟提弓急射,连射三箭,皆被赵云用枪拨落。

    李文提枪在手,忽闻赵云之音,犹豫间不知救是不救,见赵云遇险,忙疾驰而出,却见赵云弃枪提弓,一箭射落韩琼,不禁大喜,勒马急停,知道赵云无虞矣。

    韩瑶惊怒,见赵云弃枪不用,提刀急攻,却被赵云侧身让开宝刀,一把擒住韩瑶,疾驰回阵,丢于李文马下,大笑道:“无耻魏贼,视之为草芥也!”

    李文赞道:“将军之勇,果然不让当年!”

    赵云大笑,回马取枪,纵马于中央,大笑道:“常山赵子龙在此,谁敢来战?”

    韩德所率西凉兵素知赵云之名,今见其英勇如昔,谁敢交锋?韩德见四子皆丧于赵云之手,肝胆皆裂,又惊又怒又悲,忙隐入军阵之中。

    李文见敌军胆寒,战意全消,再见身后诸军战意昂然,举枪喝道:“杀!”

    “杀!”赵云亦喝道,率先冲杀过去。

    “杀!杀!杀!”蜀兵皆喝道,跟随赵云李文掩杀过去。只见赵云马到处,阵阵倒退,匹马单枪,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李文掩杀之机极好,魏兵胆寒,跟随赵云,枪挑四方,赵云急追魏兵主将韩德,韩德大惊,弃甲而逃,魏兵溃败。

    兵败如山倒,赵云李文指挥手下军队杀散数万西凉兵,一路追出数里方回,待凤鸣山尘埃落定,见天色已晚,便扎营凤鸣山。

    战大捷,两人皆感畅快淋漓,缚了韩瑶,差人解往后方报捷。诸葛亮接之大喜,赞道:“子龙勇武不让当年也!”遂遣使往成都报捷。

    注:秦岭隔断了魏蜀,北伐之旅山高路远,其时汉中通往关陇之地之路有六条,其一为子午谷,为秦岭最东部的通道,山高路险;其二为骆谷为秦岭中部的通道,道路非常崎岖;其三为斜谷,为秦岭西部的通道,道路沿褒水、斜水河谷而建,部队行动困难;其四为散关,为绕过秦岭西入关中的主要道路,道路较平坦,约530公里;其五为武关,为绕过秦岭东入关中的通道,道路遥远,约600多公里;其六为祁山:为西线迂回线路,路程较远,但比较平坦,利于大量军队行动和补给运输;但是必须先到陇右再由陇右进入关中。

    前三条道路虽近,皆崎岖难行,不利于行军,后两条道路皆有关隘,诸葛亮素来谨慎,选择的正是第六条祁山之路,方有孔明“六出祁山”。

第十六章 整肃军纪

    关陇之地,即雍州、凉州,地广人稀,物产并不丰富,比之西蜀相差极远,却民风彪悍,尤其是关中之地,乃大秦帝国龙兴之地,且盛产马匹,魏之骑兵,大都来源于此。是以西蜀北伐,选此处。

    自出秦岭,地势平坦,李文与赵云坐于山坡高处,一望无际,远处风起黄沙飞扬,一览之下,心胸为之飞翔。

    “韩德所率羌兵,其实颇为悍勇,依稀有昔日西凉铁骑之影,所幸将军威武,连斩四将,敌军丧胆,方有大胜。不然,真胜负难料也。”李文感叹赵云年迈,却依旧英勇如昨。

    赵云爽朗笑道:“我虽不服老,却也知道,大汉之未来,乃系于你等年轻一辈身上也!鹏飞胸有奇谋,所缺不过领兵经验也,假以时日,当为上将!”

    李文谦逊地笑了笑,道:“不敢当老将军如此赞誉,将军之勇,乃我辈楷模!能得将军悉心传授兵法枪法,我心感之!”

    李文拜谢,赵云摇了摇手,“犬子资质平常,我之枪法,应有传人,今遇鹏飞,乃云之幸也!”

    随后,李文叹道:“可叹昔日西凉铁骑不复存在,若孟起将军尚在,魏之精骑如草芥矣!”李文想起马麾下西凉铁骑,也不禁神往,这可是后世评为三国十大精兵之一。

    “只待此战定关中,可收拾西凉,再建无敌骑兵,汉室中兴易也!”赵云也是豪兴大起,

    早年入狱之时,也曾与庞德商谈西凉之事,欲重建西凉铁骑,可惜庞德滞于成都,未能成行,若此次能平定关陇之地,当重建西凉铁骑,驰骋天下。

    说话间,却见数人疾奔而来,一路大笑,来至近前,乃李文麾下五百学兵之人,禀道:“将军,附近乡亲闻将军大捷,皆大喜,‘等汉兵久矣!’,特送来新鲜牛羊劳军,请将军慢用!”

    李文脸色一沉,倏地站了起来,俯视军营,观营中景象,却见军纪有了松弛之态,冷道:“丞相出征曾令下,三军过处,不得扰民,此乃军规,莫非你等已忘记?”

    “扑通”一声,数名士兵同时单膝跪下,“将军,此乃百姓自劳军,非我等扰民,请将军明察!”

    李文治下甚严,暗里却颇疼惜士卒,亦能与之同甘共苦,深得军心,颇有关羽治军之风范,五百学兵与李文亦师亦友,相交甚厚,知道李文军规之严,吓得忙跪下辩解。

    “军令如山,岂能随意践踏!违反军规,还敢狡辩?”李文铁青着脸,怒喝道。

    赵云见李文怒不可遏,忙拉住李文,低声道:“鹏飞莫要生气,且看如何补偿百姓再说。五百学兵乃军中未来,丞相也寄予厚望,鹏飞切莫斩了!”

    “且随我下去,待谢过百姓,自领十军棍!”李文瞪了一眼膝下士卒,与赵云疾驰回营,找到劳军百姓,以银钱谢之,并送出营外,方吹起号角。

    麾下皆是西蜀精兵,闻听号角,皆大惊集合,李文与赵云冷着脸看着整齐的方阵,良久,夜幕降临,营中黑乎乎一片,静寂如空地之时,李文方大声喝道:“今日战大捷,诸军皆勇猛杀敌,不负精兵之名,诸军之功,已上报朝廷,陛下必有厚赏!他日升官封爵,光宗耀祖,衣锦还乡,不在话下!”

    “终生为汉,忠义永存!”意外集合,气氛有些怪异,天色已黑,营中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耳边除了李文的声音,就只有呼呼的风声,近万士卒都有些懵,五百学兵率先喊出讲武堂精神,随之便是诸军齐喊,火热激励之音仿佛冲破黑暗。

    李文冷脸忽而转暖,笑了笑,气氛为之一松,道:“今日之胜,众军是否觉着酣畅淋漓?”

    整齐的方阵传出零星笑声,慢慢有了惰怠之态,李文又笑道:“今日之胜,易否?”

    诸军笑声更甚,李文继续笑道:“看来魏兵不堪一击啊!”

    李文不屑之意倾泻而出,诸军大笑,却闻李文怒喝道:“魏兵真的如此不堪一击吗?”

    全场俱惊,笑声嘎然而止,诸军惊愕,不知李文何意?

    “今日之魏军,不过是东拼西凑的西凉羌兵,乌合之众,纵然胜之有何可喜。试观你等,久经训练的精兵,连军阵都站不齐了吗?”李文怒吼道。

    刚才的笑声,刚才的轻松,刚才的骄傲,让整齐的方阵出现一些瑕疵,诸军闻言,皆左右相视,忙摆正姿态。

    “骄兵必败,魏军欺我军兵少,更兼赵老将军勇武无敌,方有今日之胜,你等也欲效仿魏军吗?”李文脑袋青筋尽现,用力怒吼,军阵一片肃然。

    “我军乃大汉精锐,要成为百胜之师,须众军明白谨记,何为军规!”李文脸色稍微缓和,仍有冰冷之意,“今日违抗军规者,自己站出来!”

    先前的学兵刷一声站了出来,单膝跪下,禀道:“属下知罪,请将军责罚!”

    李文微微颔,抬眼望去,又有数人蠢蠢欲动,一跪下学兵禀道:“将军,诸位兄弟皆未曾想过扰民,实乃百姓之情难却,今明军规之重,日后必不敢重犯,请将军放过其他兄弟,责罚我等,以明军规!”

    刷刷……数声响起,又有数人站了出来,感激地看了地上学兵一眼,禀道:“属下知罪,请将军责罚!”

    “好!”李文重重喝道,“自领十军棍,以儆效尤!若再有违抗军规者,定斩不饶!”

    整个军营寂静无比,不多时,便传来声声惨叫,声声敲打在近万士卒心上,“若想他日不亡,须知军规之重!若铸铁血军魂,明军规!”,李文叹道,想必明日要损失数名勇武士卒了,十军棍之下,若无一个月的休养,恐难上阵。

    赵云虽为主将,却一路培养李文,视之为接班人,今日一见,甚感满意,故一直沉默,让其“为所欲为”。

    却说夏侯楙闻之韩德惨败,不禁大怒,暗忖西凉羌兵果然草包,数倍于敌竟然溃败于一老头。遂统辖下精锐魏兵大进,直扑凤鸣山,欲立不世功勋,让朝中众臣看看,名将之后的风采。

    夏侯楙头戴金盔,坐下白马,无一丝杂毛,手提大砍刀,立在门旗之下,样甚威武,率魏军与赵云、李文对峙于凤鸣山前,两军对圆,漫山遍野枪如林,刀如海,层层叠叠,旌旗重重,随风飞舞,如千层海浪,推动着腾腾杀气扑面而来。

    赵云提枪,纵马阵前,看着对面黑压压的一片魏兵,丝毫不惧,大声喝道:“常山赵子龙在此,何人敢战?”

第十七章 再战再捷

    前日的凤鸣山一战,使得其如地狱一般,已收拾好的昔日战场,土地都是红黑色的,与他处的黄土地相比泾渭分明,今日的凤鸣山又是阴风满山,大战一触即。

    夏侯楙来的正是时候,早餐刚刚开始消化,赵云精神抖擞,银甲银枪银须银,在朝阳下闪闪亮,蜀兵在李文令下,擂鼓齐响,更添气势。

    夏侯楙欲亲自出战,却听韩德道:“杀吾四子之仇,如何不报?德恳求一战,请大都督准!”

    也不知道韩德急欲报仇还是想将功赎罪,不待夏侯楙令下,韩德已手提开山大斧,纵马疾驰而出,赵云已策马迎上。

    夏侯楙见韩德已杀出,也想看看老将赵云之实力,便罢了自战之意,令魏兵擂鼓,以壮韩德声势。

    韩德身材高大,座下西凉骏马更添威势,趁着马快,在两马交错之时,手中开山大斧急劈而下,斧刃在阳光中闪耀,力劈华山之势,确实不负西凉勇将之名。

    李文见之暗暗惊心,不禁担忧,只怕赵云年老力衰,挡不住韩德之重斧,却见赵云两腿一催骏马,长枪挑起,竟沿着斧柄急滑而上,稍微牵引之下,韩德重斧已偏失了准头,枪刃划过韩德手腕,只见空中洒出一线红,“噗”一声,韩德的开山大斧随着断腕已落下,斜斜插在地上。

    牵力、卸力、顺势而上之枪,方见赵云枪法之精髓。

    两马交错而过,赵云竟策马拐了个急弯,回头一枪将韩德挑落马下,又如前日一般,稳稳定在空中,大声喝道:“还有谁来?”

    “将军威武!”蜀兵齐声喝道。

    中央灰尘未落,韩德已无声无息,座下西凉骏马悲嘶不已,仍在韩德尸身边,留恋着不愿离去,赵云威风凛凛立于中间,银枪尖上一抹嫣红。蜀兵士气大振,齐声为赵云助威,魏兵则鸦雀无声。

    夏侯楙大惊失色,肝胆俱裂,“不想赵子龙年逾六十,仍勇武如斯!”忽见赵云长枪直指,策马欲冲杀过来,忙躲入阵中,李文见夏侯楙胆寒,魏兵士气低落,忙指挥部队冲杀过去,“杀……”。

    杀声沸腾如雷,充斥着整个战场,魏兵虽惊,却丝毫不乱,长枪整齐,刀盾齐列,森森然如野兽咧嘴露出的一口白牙。然主将不在,无人指挥,眼看蜀兵冲杀过来,竟一箭未放,阵型也未调整,唯有誓死扼住蜀兵的冲击。

    当先冲击乃李文麾下山地营及五百学兵,就在两军短兵相接之时,千余士卒突然释放手弩,铁制弩箭怒射而出,划破稀薄的空气,出尖锐的历啸声,有如死神之召唤般,将猝不及防魏兵射成刺猬般。

    前排魏兵纷纷中箭,如此变故让失去主将的魏兵大惊失色,弩箭之威,乃人力不可抗也,不禁心生难敌之意,夏侯楙已退至后军,只下令众军死抗,自己更是向后逃去。山地营如旋风般卷进魏兵露出空隙的阵中,魏军吃惊地现,冲进来的蜀军如神鬼般,金铁加身却不能入,心慌之下顿时大乱,赵云、李文趁机率众冲杀,竟冲毁魏阵,直追夏侯楙而去。

    “噗”一声,枪尖已退出了魏兵的咽喉,魏兵仰天倒下,手里仍紧握刀柄,给洞穿的咽喉才喷出大量鲜血,洒在空添战场之血腥味,李文收枪勒马,此时已追杀近十里,周围已无魏兵,早寻不见夏侯楙,只好回头与赵云会和一起,返回营地。

    “魏兵精锐,果然不凡,若有名将指挥,胜负难料也!”李文有些担忧,虽大胜而不骄,冲垮魏兵,乃夏侯楙懦弱所至。前日一战,击溃数万西凉兵,麾下士卒伤亡不过千人,今日亦击溃数万魏兵,伤亡人数却倍之,可见两支军队的区别。

    自任先锋以来,麾下蜀兵连战连胜,却尚未遇到强敌,此番有利于培养蜀兵百战百胜的信心,却也怕蜀兵“败不起”,他日一败即溃,可不是李文想要的兵。能胜能败,方为百战之师。战场胜负因素极多,无人敢言百战不殆!

    “莫非李文欲求一败?”赵云大笑,打趣道。

    “我军虽训练多年,然初经战阵者极多,胜则气盛,军心可用,若能一路所向披靡,则越打越强,若遇强敌,只怕我军坚韧不够,一鼓气竭,则我军危矣!”李文解释道,道出心中担忧。

    “为将者,须随机应变,战场之势,瞬息万变,决定胜负因素极多,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因素,其中就包括你所言之士气、军心。鹏飞能有此担忧,我心慰之!”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夏侯楙再次兵逼凤鸣山,李文深思,见赵云欲战,忙拉住赵云,“昨日夏侯楙新败,今日又来,必有诈也!”

    “量此乳臭小儿,何足道哉!吾今日必当擒之!”赵云大笑,夏侯楙昨日之表现,如何能让赵云忌,纵马而出。

    李文想到前世看三国时,凤鸣山之战,赵云遇伏,幸得张苞关兴相救,方免厄难,如今关兴远在荆州,只怕军师援兵未必能至。若如此则赵云危矣,忙追了上去,“且慢!”

    “鹏飞何事?”赵云勒马急停,问道。

    “这两日只见将军杀敌,酣畅淋漓,今日不如让文一显身手,如何?”李文笑道,眼中战意甚浓。

    赵云大笑,“鹏飞手痒也!也罢,让你先杀一阵,切记把夏侯楙小儿留给我!”

    “哈哈……请将军为文压阵,且看我杀敌!”李文提枪纵马而上,至中央停下,学赵云喝道:“荆州李文在此,何人敢战?”

    夏侯楙大惊,问道:“蜀兵先锋不是赵云吗?怎的李文也来了?虎侯许褚就是死在李文手里,谁敢去取李文头颅,陛下必有厚赏!”

    许褚远征秦岭深处之事,乃曹丕暗中吩咐,旁人皆不知其事,唯有夏侯楙略知一二,其麾下诸将大惊,许褚勇名满天下,连许褚都死在李文手中,其勇力只怕比赵云还高,军中谁人能挡?

    “是否按计划行事?”

    夏侯楙闻之大为后悔,不该将许褚之事说出,如今诸将心惧,已挫军心,抬眼看了看有些文弱的李文,想亲自出战又不敢,有些惊惧彷徨。

    参军程武禀道:“禀大都督,赵云、李文之勇能敌万人乎?千军万马之中,取其性命易也,不如按昨夜议定计划行事。”

    “好!”夏侯楙大喜,见诸将仍面露畏惧,不禁大声喝道:“谁敢出战?”

    “某愿往!”

    夏侯楙一看,却是部将潘遂,夏侯楙大喜,“此战胜后,你当领功!”

    注:程武乃乃程昱之子,为魏军参军。

第十八章 李文逞威

    日耀当空,刀利马嘶,战鼓震天,潘遂观李文之文弱,不信其勇能胜许褚,疾驰而出,欲斩李文,一战名扬天下。

    李文见一将从魏军冲出,也不问话,策马迎了上去,手执君子枪平举,身子稍稍伏低,两耳边呼啸着冷厉的西风,心里愈加冷静,度越来越快,人马枪一体,如一把锋锐的枪刺破了空气,迎着潘遂大刀直冲过去。

    两马交错而过,潘遂大刀扬起,阳光闪耀之下,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刀光,直取李文头颅,岂知李文竟不躲不闪,手中长枪忽然暴长,借着马势先一步**潘遂胸膛,竟一枪穿透潘遂胸甲。

    两马冲刺度何其之快,交错而过之时,李文只稍一偏身,让过已失去准头的大刀,长枪透过潘遂身体而过,冲击力差点让李文执枪之手震裂,待李文稳住手中君子枪,向上一扬,只见潘遂被挑飞空中,长枪收回之时,鲜血泼洒于半空,在阳光下竟显得炫丽无比,残酷之美,让两军将士惊呆了。

    “噗”一声响,潘遂重重摔在地上,李文目光直视夏侯楙,大喝道:“胆小驸马,只敢在床上欺负清河吗?有种出来与我一战!”

    夏侯楙大惊,不曾想李文之勇,比赵云还烈,胆裂不已,竟率麾下众将,调头就走,李文顺势杀将上去。

    赵云摇摇头,不想李文悍不畏死,一枪挑飞潘遂,与前些日子所授枪法大为不同,与李文自身枪法亦是不同,面对如此悍勇多变的“徒弟”,赵云也只好摇头。

    李文一枪挑飞潘遂,未必表明李文枪法有多高明,其场面却让人震撼非常,于敌军气势之打击,犹过赵云枪挑韩德,岂知李文却是有苦自知,实乃枪法进步太快,仍无法运转顺畅罢了。

    赵云见魏军退去,次序乱糟糟,忙指挥军队擂鼓追杀。

    兵败如山倒,魏兵三战三败,竟然都是由于阵前杀将失败之缘故,李文追出余里,突然鸣金收兵,赵云不解,喝道:“夏侯楙近在眼前,为何不一鼓作气,擒之以献军师?”

    李文摇头笑道:“以夏侯楙之能,安能让你我见其背影,此番作派,不过是想诱我等入伏罢了。”

    赵云方悟,大笑,“夏侯楙打仗不行,逃跑倒是个好手!”

    诸军皆笑,李文暗忖,若论打仗,夏侯楙一辈子也追不上刘备,若论逃跑,只怕已能与刘备相提并论了,哎,这种荒唐言可不能出口,心里笑了笑,豪气干云言道:“今日我等不中伏,算是又胜一场,夏侯楙闷气难出,想必明日另有诡计,索性今晚劫其营寨!一战掳了夏侯楙,如何?”

    “好!就算魏营铜墙铁壁,今晚也要端了夏侯楙老巢!”此次追击,放跑夏侯楙,赵云正不爽中,闻之不禁豪气大。

    说话间,远处灰尘扬起,赵云李文大惊,对视皆是疑问,此处四面广阔,应未到魏兵设伏之处,何军到此?

    列阵迎敌,赵云李文分列阵前,身后蜀兵竟战意甚浓,待那军近前,原来是张翼率军赶到,赵云大喜,笑道:“伯恭至此,莫非军师大军已至?”

    张翼下马行礼道:“魏贼势大,军师恐老将军有失,派我与少将军张苞各领五千军马前来协助老将军!”张翼左右张望,又问道:“少将军于我先行,怎么未见少将军?”

    赵云有些不豫,怕是军师欺我年老,转念一想,遂笑道:“哈哈,我军连胜三阵,只待天黑,夜袭魏营,一战定音,正愁兵力不足,张将军援兵来的正好!”

    李文知道张苞乃年轻一代能与关兴相提并论的大将,领军有方,有其父之风,倒也不担心张苞,遂道:“少将军悍勇,且领兵有方,张将军无需担心。”

    赵云又问道:“军师大军今在何处?”

    就算赵云能大破魏军,擒了夏侯楙,可真正收复关陇之地,兵力仍力有未逮,非得诸葛亮大军齐至方能,如今破魏军在即,诸葛亮大军却未至,是于赵云急问张翼。

    张翼哈哈一笑,禀道:“老将军气吞山河,末将佩服,只是末将奉军师之命前来,一路急行,却未知军师大军今在何处?”

    说话间,忽有探马来报,前方果然有伏兵,久不见赵云李文至,四面而起,收兵回营,赵云闻报大惊,甚为叹服李文,着实让李文感激了一把罗老先生。

    两军合兵,收兵回营,张翼也未再下营寨,按李文吩咐,暗藏于营内。

    却说夏侯楙暗暗懊恼,也收兵回营,召集众将,于大帐中议事,忧道:“原以为赵云老矣,有勇无谋,引其入伏,可一举擒之,不曾想李文凭空杀出,识破程武之计,此番一战,又折潘遂。连败三阵,如今军心动摇,如何是好?”

    众将皆默,唯有程武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太祖亦曾数次败于吕布,而后奋起,缚吕布于白门楼也!”

    夏侯楙闻之大为振奋,吕布之勇冠绝天下,亦败于魏军,如今赵云年老,李文年少,比之吕布大有不如,为何我不能擒之?遂问道:“蜀兵先锋赵云李文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诸将有何良策破之?”

    吕布有勇无谋,且刚愎自用,岂能与赵云李文相比,而夏侯楙又岂能与太祖相比,程武暗忖,却不能出口,弱了诸将气势,禀道:“我军精兵悍勇,且数倍于蜀兵,之前连败,皆败于阵前将斗也!赵云李文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明日切不可与之比将,只待士卒徐徐推进,以众凌寡,纵然李文奸猾,亦无能为,必可大破蜀兵也!”

    “善!诸将有何他策?”夏侯楙大喜,一扫忧愁,问道。

    诸将皆称程武之策甚好,夏侯楙志满意得,只待明日大破蜀兵,一扫颓势,程武又道:“荆州李文曾大破吴兵,我观其用兵,弃正而用奇,明日必胜,却要防范晚上李文劫营!”

    夏侯楙闻之细思,又看诸将神色,亦是谨慎,遂道:“令三军加强防范,只待明日大破蜀军,拒诸葛于秦岭之外,诸将之功,我必上报洛阳,封侯指日可待!”

    诸将振奋,夏侯楙又道:“明日一早,犒赏三军,以鼓士气!一鼓作气可擒赵云李文!”

    诸将领命而去。

第十九章 夜袭魏营

    一轮明月耀星空,清辉洒下关陇之地,一片清爽之意,远望四方,可一览无遗。

    程武夜观天色,只见月明星稀,便大为安心,如此天气,袭营可能性大为降低,兼警戒之令已出,今晚可高枕无忧矣!

    却说凤鸣山,外营一片寂静,一片月辉下,清爽无比,士卒得令后早早休息,而营内最大的帐营处却仍灯火通明,似要与月争辉。

    “魏军扎营甚稳,屡次兵败,已如惊弓之鸟,必严加防范,加之今夜月明,李将军为何执意要袭营呢?”张翼不解问道,语气中有些不耐。

    李文眼光从粗略的地图上抽出,无奈笑道,“张将军,你都问了三遍了!”说完继续与赵云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张翼又道:“末将临行前,军师曾再三交代,先锋打败西凉兵,震慑魏军,已是功,之后只须谨慎迎敌,待我军大至,取关陇之地必矣,末将实在不明,如今已连胜三阵,为何仍要行险?”

    “连张将军都想不到我今夜袭营,夏侯楙无知,又岂能想到?此战出其不意,必胜矣!”李文耐心解释。

    张翼还待再言,赵云已笑道:“张将军此来,是否受云节制?”张翼闻之,遂不再言,却仍对赵云、李文执意袭营脸露非议。

    待到三更时分,军中已有士卒起身,暗自起火做饭,张翼视之,其量甚少,不解之下也不再问,只等赵云之令。

    少时,山地营起身,自辎重中取出藤甲与锋利长刀,又取碳粉涂黑所有器械衣甲,连手脚脸庞一并涂黑,待装备整齐,方坐下进食,期间竟无一人鼓噪,只闻拭擦之轻音,而其余将士,仍在酣睡之中。

    张翼暗暗佩服,李文治军之能,果然名不虚传,可仍然不解,千余士卒,亦能袭击数万魏营?

    张翼不知道,李文麾下山地营原不过五百之数,后来在充当“白家护卫”之时,不但游历甚广,恶战连连,且补充蛮兵夷人恶客,皆勇悍之士,已有千人之数,而原本古怪实用的装备,在白家全力支持下,早更新完毕,又得南中之战时,补充坚韧藤甲,更添威力,早非寻常军士可比。

    之前手弩就是白家所提供,可安装在手臂,隐在衣甲之内,一次只能填装一弩箭,虽射程不过三十步,可在射程内,神鬼皆惊,无人能挡。

    少时,便见李文出帐,赵云随之而出,“一路小心,云静听鹏飞捷音!”

    李文默默施礼而去,率山地营诸将默然离营,不久,竟隐入月光下,张翼远远望之,竟无法分辨。

    赵云走到张翼面前,方解释道:“伯恭勿疑,鹏飞已定破敌之策,今夜必擒夏侯楙矣!”

    李文之意,张翼虽然不解,可李文率众离开之时,张翼方觉山地营不简单,行无影动无声,暗忖只怕今夜袭营,成功有望。

    赵云见张翼默然,心知张翼已有信心,看看天时,便令属下吹响号角,号角声起,安静的大营如煮水良久,终于煮沸一般,万余士卒一齐醒来,却无一人喧哗,片刻集合完毕,大营又复安静。

    凤鸣山大营备战不提,此时李文已率山地营潜伏在魏营之外,眼看魏营戒备森严,营寨内外,巡逻士卒不停,营寨边上高塔弓手四下张望,大感头疼,只能暗暗潜伏,静候时机。

    待到四更时分,正是人熟睡、戒心最低之时,亦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时,就算今夜月儿再勤劳,此时亦缓缓垂下眼帘了。

    此时,有斥候来报,赵云已率军其后,静候李文之讯。李文回头看了看山地营的兄弟,仍个个精神抖擞,心中甚是骄傲,传令道:“弓弩手准备,若高塔之上有变,立即射杀,余者潜入魏营,清剿斥候。”

    “喏!”

    李文冷厉命令传下,白亮轻声应道,山地营士卒大感振奋,苦候多时,只待李文一声令下,便潜行而去。

    来到营前,只见守营兵卒瞌睡不已,精神恍惚,白亮悄然向后作了个手势,数十个黑乎乎的山地营弟兄已鬼魅般悄悄而上,一人用长刀悄然隔断魏兵咽喉,另一个按住魏兵嘴巴,扶住慢慢软下的身躯。

    一切都悄无声息,动作迅敏捷,半柱香功夫,瞭望塔、营口守卫、明岗、暗哨被逐个拔除,白亮拳头向前一挥,黑影顿时向魏营扑去,悄无声息。

    数人急攀高塔而上,余者暗伏营寨各处路口,伏杀来回巡逻士卒,若有遇外,则手弩逞威,不多时,李文放出信鸽后,率众入营,暗中换上魏兵衣甲刀兵,臂缠红巾,潜伏在营中,千余士卒分散各处,也不声张,四下寻找夏侯楙大帐所在。

    少时,远处微微有响声传来,地面亦传来微微震动,尚未寻得夏侯楙大帐,李文暗叹一声,下令点火烧起营帐,一火起,则百火起,李文大喊:“蜀兵袭营了!”

    千余山地营士卒皆四处放火,大喊:“蜀兵袭营了……”

    营寨火起,又闻蜀兵袭营,魏兵睡梦中惊起,慌乱不堪,如炸了窝的蚂蚁,四处乱窜,李文率众趁乱砍杀。魏兵不知道蜀兵何处袭营,却见魏兵自相残杀,皆人人自危,不知谁是敌军谁是同袍,但见有人相近便砍,多有互相砍杀而死者,营中践踏而死者甚众。

    “杀……杀……杀……”

    不多时,赵云、张翼领兵两侧冲杀进去,如滚滚洪流,一路掩杀过去,如入无人之境,魏兵大惧,大多衣甲不全,兵器不齐,遇如狼似虎的蜀兵,无从抵挡,远处观之,但见两处火龙,数十处烟尘搅得魏军营寨纷纷攘攘,人声鼎沸,置身其中,犹如身处滚汤之中,处处热气逼人,处处杀声隆隆,不知该逃往何方。

    其时夏侯楙已醒来,起身见北面大营火光大起,杀声震天,忙急问:“生了什么事?”周围亲兵皆不知何故,只道:“蜀兵袭营……”

    夏侯楙大惊,披挂上身,程武赶到,忙禀道:“蜀兵袭营,北营已溃,董禧在乱军中被杀,大都督,此时整顿兵马抗敌,还来得及。”

第二十章 围困南安

    第二十章围困南安

    不久前还高高悬挂的那轮明月已不知去向,星星更是羞涩地躲了起来,黑蒙蒙的天空,只有一片火光,一路耀到人的心里,和着一面倒残忍血腥的杀戮,混乱不堪的场面,宛如置身地狱一般。

    前方大营已经崩溃,中军大营一片慌张,只有后军大营兵戈整齐,刀已出鞘,箭已上弦,哨马疾奔而来,只待夏侯楙一声令下,就可以反攻蜀兵,以军力而言,胜负尚未可知。

    夏侯楙一见程武衣衫不整,头凌乱,一副狼狈模样,又见周围魏兵彷徨不知所为,不禁大怒,正要下令整顿兵马,此时,溃兵已逃窜了过来。

    狼狈的溃兵看上去就像逃难的百姓般,衣甲不整,手中兵器更是乱七八糟,压根看不出是精锐魏兵,黑暗中只见数千溃兵压了过来,瞬间冲垮了夏侯楙好不容易整起的士卒,赵云的呼喝声越来越近,夏侯楙大惊,只好带着程武狼狈而逃。

    “活捉夏侯楙,赏金万两,封万户侯,斩杀夏侯楙,赏金千两,封千户侯!”李文抢得匹马,率众厮杀,远远看到夏侯楙头顶金盔在火光中甚是醒目,一边大声喝道,一边率众追去。

    夏侯楙胆寒,带着亲兵亲将,直冲后军营寨,寄望于整顿后军,以抗蜀兵,此时,西面擂鼓大振,一支军马袭来,后军魏兵虽未像前寨一般混乱,可魏兵皆忐忑不安,军心已失,急待夏侯楙之令。

    正慌乱间,身后又是一支军马杀到,鼓声震天,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兵马,皆大惊,此时,中军败兵已至,被前后夹击,少时,就已混乱不堪,那支军马大将竟悍勇非常,一个照面便刺死薛则,枭在手,在魏营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少时,赵云李文杀至,前后夹击,把魏兵阵营分割成小块,以优势兵力绞杀魏兵,战至天明方歇,两军合并,方知张苞一直吊着夏侯楙,趁机杀出,终于以少胜多,打败魏兵。

    血流满地,残肢四处,不堪入目,李文回头看了看如压路机碾压过的血路,也不禁悚然,此时三军合一,张苞远远看到李文,大声道:“鹏飞兄,可曾擒住夏侯楙?”

    李文见张苞一脸兴奋,大笑道:“曾见夏侯楙金盔,待杀至此处,已不见其背影,魏贼逃跑之技巧,我等拍马难追啊!”

    附近诸军皆大笑,赵云、张翼亦疾驰过来,笑道:“鹏飞之计果然犀利,此战之后,魏营从此不能安睡矣!”

    张翼赧然道:“之前不知将军奇谋,还请谅解!”

    李文谦虚道:“不知者不罪,张将军无需放在心上,如今我军共抗魏贼,应同心协力才好!”

    “善!”赵云大笑,甚是欢喜。

    张翼答道:“鹏飞之言甚是,翼必竭力相助!”

    张苞笑道:“鹏飞是我师,老将军亦是我师,苞唯两位先锋大将马是瞻!”

    “少将军谦虚了,若非少将军关键时刻杀出,又如何能轻易击败夏侯楙!”李文笑道,挺枪直指夏侯楙逃去方向,“夏侯楙弃军而逃,此去乃南安郡方向,文以为应穷追猛打,直捣南安,如何?”

    赵云大笑,“正合我意也!不擒夏侯楙,有负先锋之名?”

    赵云老当益壮,此战说不定就是赵云之绝响,待关陇之地平定,老将军只怕要回成都陪伴陛下了,再难有机会驰骋沙场了。

    张苞、李文见赵云豪气顿,亦大笑,唯有张翼谨慎,“我军只是先锋,未曾带攻城器械,南安乃郡城,城高水深,怕一时无法攻克也!”

    “事在人为,夏侯楙乃膏粱子弟,只怕勿需我等攻打,就已逃窜而去了吧!”李文淡淡笑道。

    赵云、张苞大笑,张翼仍忧道:“夏侯楙确实草包,然不可小视关中之才!鹏飞,切勿轻敌!”

    李文面色一肃,施礼道:“谢伯恭提醒,文不敢轻敌大意!夏侯楙自长安所集之军,已消耗殆尽,此番围困南安,可随机应变,以侯丞相大军到来,便可一举擒下夏侯楙,如何?”

    李文见三人沉思,又道:“南安郡守是关内侯杨阜族弟杨陵,亦是陇西俊才也,强攻南安,损兵折将,就算如愿攻下,亦得不偿失。若我等重重围困南安,悬而不,想那夏侯楙乃清河驸马,千金之躯,嘿嘿,陇西诸郡焉敢不救…”

    “大善!”赵云率先赞道,“鹏飞好算计,以一膏粱夏侯为饵,长线钓鳖,分口吞食陇西之魏军,哈哈哈!”

    张翼闻之,目视李文,大为钦佩,赞道:“尝闻鹏飞胸有奇谋,百战百胜,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李文短时间迅冒起,声名直追五虎上将,确非虚名。围点打援之计,攻敌所必救,暗合孙子兵法,牵敌鼻子,令敌堕我彀中,非常实用,难得的是连战连捷下,李文依旧敏捷冷静,能瞬间审时度势,定下此策,极是难得。

    张翼率千名精锐率先出现在南安郡下搦战,岂知夏侯楙早已胆寒,不敢应,龟缩城内,李文无奈,遂兵压南安郡,万余先锋大军挟连胜之威势,在南安郡城前安然安营扎寨,以围三阙一之法围困南安。

    翌日一早,赵云、李文、张苞、张翼连番搦战,夏侯楙均未曾露面,死寂的城池,高耸的城墙,犹如死城一般的南安,李文亦不敢大意。

    黑压压的蜀兵大营连绵不绝,日日搦战,枪明甲亮,耀武扬威,以破魏军之胆气。南安郡城内,果然吵的不可开交,夏侯楙心惧赵云李文,昔日志满意得的夏侯楙已不见,只剩下狼狈不堪一心回转的夏侯楙,蜀兵追至南安之时,就想弃城而逃,关陇之地已不再安全,唯有长安坚城方能给夏侯楙安全感。

    “长安所聚之兵已被打散,陇西之地,已无人能挡蜀兵兵锋,若不回转,岂非在南安等死?”

    程武按住胸中闷气,极力劝道:“大都督之败,非战之罪,名将赵云、李文非易与之辈,太祖亦忌惮之,陛下必能见谅。若弃南安而逃,陇西不复为国家所有,雍洛之地再难安定,陛下岂能轻饶!南安郡城城坚易守,蜀兵先锋并无攻城器械,如何急切能下?长安以北得知大都督失利,必然会遣将前来营救,蜀军远来不易,利在战,迁时日久,不战可退。”

    “这几日,蜀汉先锋军确实未尝试攻城,可诸葛亮大军一旦到达,何人能挡?”夏侯楙依旧烦躁不安,看似安全,却坐卧难安。

    “或可求救于天水、安定两郡,以大都督千金之躯,两郡必兵来救,届时合兵一处,击败蜀兵亦非难事。”南安太守杨陵禀道。

    夏侯楙大喜,“只不知天水、安定两郡兵马几何,可有大将?”

    程武大惊,劝道:“不可,若两郡兵来救,正好给蜀兵机会,目下只宜依托坚城,互为犄角,可抗蜀军,若离城而战,则我方休矣!蜀兵围三阙一,正是为此,大都督明察!”

    夏侯楙大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

    程武禀道:“如今之计唯有坚守南安也!可遣使去天水、安定两郡,令其坚守不出,互为犄角,以分蜀军兵势。再遣使告急于陛下,待其疲老,援军挟风雷之势击疲老之师,可得全胜。”

第二十二章 天水姜维

    却说天水郡马遵闻夏侯楙被困南安郡,亦是大惊失色,接夏侯楙亲兵求援,又接安定郡急报,乃聚文武官商议。功曹梁绪、主簿尹赏、主记梁虔皆道:“夏侯驸马乃金枝玉叶,倘有疏虞,难逃坐视之罪。太守何不尽起本部兵以救之?”

    马遵正欲起兵,忽一人自外而入,大声急道:“太守中计矣!”

    众人一看,却是中郎将姜维。姜维,字伯约,自幼博览群书,兵法武艺,无所不通;奉母至孝,郡人敬之,乃马遵倚重之将。

    马遵忙问道:“何解?”

    姜维禀道:“蜀兵大军未至,仅仅蜀兵先锋,并无攻城器械,如何能攻打南安郡城?偿闻荆州李文奇计百出,只怕是要赚得太守出城,料城中无备,必然暗伏一军于左近,乘虚而取天水也!”

    马遵细思后问道:“蜀兵确实围困南安,安定确实已起兵,明知是计,可夏侯驸马被困南安,亦不敢不起兵矣!”

    姜维不慌不忙应道:“蜀兵先锋不过万人,也只能围困南安罢了,若说日夜攻打,短日内必无法攻克南安,太守不必着急。安定太守崔谅崔大人亦是稳妥之人,怎么会轻易起兵,定先问计于太守,故安定急报,亦是假报矣!”

    马遵又问道:“缘何蜀兵有如此之多假报呼?”

    姜维应道:“蜀军至祁山后,诸县响应,陇西心向蜀汉者众也!”

    马遵狐疑,姜维急道:“维自幼多得太守关怀,方有今日。太守之恩,不敢有望,必誓死为太守分忧!”

    马遵方信服,笑道:“伯约乃我心腹之将,必不疑也,今日非伯约之言,则误中奸计矣!然局势险恶,伯约有何良策?”

    姜维禀道:“李文欲谋天水,亦谋安定也,太守可遣使前往安定,阐明李文之计,令其稳守安定。”

    马遵颔,遂遣使急望安定而去,又愁南安之事,若两郡稳守,当不能让蜀军如愿,可南安之事,却依然不能决,姜维见状,笑道,“太守放心。某有一计,可破蜀军,以解南安之危。”

    马遵大喜,忙问道:“伯约有何良策道来!”

    姜维献计道:“李文必伏兵于郡后,赚我兵出城,乘虚袭我。某愿请精兵三千,伏于要路。太守随后兵出城,不可远去,止行三十里便回;但看火起为号,前后来攻,可获大胜。待破天水蜀兵,兵奇袭南安蜀军可也!”

    马遵大喜,遂用其计,付精兵与姜维去讫,然后自与梁虔引兵出城等候;只留梁绪、尹赏守城。

    岂知天水之使晚到一步,崔谅损兵折将,自身亦被张苞所擒,仅留安定空城死守。却说赵云李文设伏于要道,等不来天水援兵,心知计谋被识破,遂挥兵前来,正遇等候的马遵,一阵厮杀,赵云一马当先,万夫不可当,冲杀一阵,魏兵大败,追至天水郡城方歇。

    马遵逃回天水,恨道:“伯约误我也!”

    赵云、李文兵压天水,赵云纵马阵前,喝道:“你等皆为汉臣,为何助纣为虐?曹贼篡位,大逆不道,今汉帝起王者之师,欲肃清逆贼,中兴汉室,你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马遵狼狈登上城头,正欲答话,却见不远处烟尘大起,鼓声震天,心知姜维杀至,忙令部下从城中杀出,欲里应外合,夹击蜀兵。

    李文大笑,“此乃姜伯约是也!且看我擒来!”

    李文分兵迎上姜维,赵云引兵抵住马遵,好一场,兵戈之音,鲜血四溅,烟尘涌起,城头寥寥守军,竟无法分辨输赢。

    李文大声喝道:“来者可是姜维姜伯约?”

    姜维大惊,见迎面驰来一骑,铁甲闪耀,枪刃似剑,暗忖,李文怎知姜维之名,遂勒马问道:“正是!你可是荆州李文?”

    李文哈哈大笑,“来的正好!”须臾来到,挺枪直刺,一个如蛟龙出海,气势如虹,一个如赶星摘月,灵动飘逸。两马盘旋如陀螺般,瞬间叮叮声一片,两枪相交数十下。姜维一向心高气傲,自诩文武,不曾想李文亦是如此了得,遂抖擞精神,纵马来战。

    李文突然人马合一,如箭般直接袭来,忙举绿沉枪一架,岂知看似气势汹汹的君子枪,居然无从着力,李文君子枪稍微一收,枪刃沿着绿色长枪顺势一扫。

    姜维未料到李文突然弄险,大惊,伏马急躲,两马交错而过。回望之时,李文已冲入军阵中,李文亲卫围杀了过来,姜维只好打起精神,率众厮杀,一场混战,再寻李文之时,已分辨不清方向。

    此时,一支精锐骑兵杀至,却是张翼的生力军,人数不多,却是蜀兵拼凑起来最精锐的骑兵,挟雷霆之势,杀声震天而来,一番冲杀,魏兵大败,马遵大惊,连忙鸣金收兵,姜维自率残部退入天水,赵云、李文、张翼并未趁机攻城,亦收兵退去,不知何踪。

    马遵松了口气,待点齐兵马,竟折损大半,伤者更众,天水之兵,竟无一员无损之兵,心中大恨,又过两日,得知崔谅全军覆没,已被张苞虏去,方觉得姜维计算无误,唯一不同的是,李文意不在天水,而是要消耗天水实力,方知姜维实乃良将也!

    却说赵云、李文、张翼收拾兵马,竟马不停蹄,退回南安,与张苞一同商议军事。

    “如今安定已无兵守城,鹏飞为何不拿?”张翼进帐就问道。

    赵云、李文、张苞、张翼四将齐集,神色间皆轻松无比,李文定计虽未竟全功,却也搅的陇西三郡人人自危。

    “安定已无兵守城,若要拿下,不过举手之劳,然城易得难守,牵扯兵力,不若歼灭魏军精锐,城不攻自破矣!”李文如是说,张翼大悟。

    “丞相来使,大军即日可到,待丞相大军至,则陇西三郡唾手可得也!为今之计,老将军可要擒下夏侯楙,以竟全功?”李文淡淡笑道,看向其余三将。

    “哈哈……鹏飞兄已有定计,为何不老实道来?”张苞大笑,“若能擒下夏侯楙,献于丞相,岂不美哉!”

    赵云亦大笑,“夏侯楙这个草包,若需丞相亲自出马,岂不堕了咱蜀军威风!”

    张翼微笑不已,“士卒连日征战,若能一举攻克南安,亦可歇息以待丞相矣!”

    李文闻之大喜,知众将皆有进取之心,军心可用,则攻无不克,手指南安郡城,大笑道:“夏侯楙小儿以为我无攻城器械,无法攻克南安,简直笑话!如今夜色已深,待明日歇息一日,后日一早,且看我手段,拿下南安,如何?”

第二十三章 攻克南安

    翌日,李文按时巡营,众军士皆欢欣鼓舞,士气高昂,不多时,就有数将要求请战,李文一概拒绝,皆言军师大军即至,届时可挟连胜之势,一鼓作气拿下南安。

    南安郡城一直很安静,李文大刺刺调兵遣将,也不见夏侯楙出战,连绵营寨安稳如昔,李文看着眼前南安郡城,暗忖,这可是三国后期阻拦姜维之坚城啊,想到今夜要克此坚城,也不禁有些激动。

    忽有军士来报,营外有勇士来投,李文大喜,过去一看,却是一个头戴青巾的文士,相貌俊朗,身后跟着数百精壮勇士,李文忙迎了出去。

    “闻大汉起王者之师,力克魏贼,武威段云特率勇士三百来投,望将军接纳!”来者却是段云,昔日平定羌乱之凉州三明,其中之一乃是段颎,不知段云与之有何关系?李文喜道:“段先生深明大义,愿共攘汉室,文求之不得也!”

    “段先生可知列侯段颎,昔日平定羌乱之将?”李文将段云一众迎了进来,试探问道。

    段云浅笑道,“正是家祖!”

    李文大喜,“原来是名将之后!”遂引见赵云等将与之相识。

    段颎乃平定羌乱三明之一,可其后投了宦官集团,染污而死,李文并未提起,只未曾想过,段氏仍留有后人在凉州,能得段云之助,平定凉州,定然轻松许多。

    段云谦道:“云一介书生,本领有限,给先祖蒙羞了!”

    略略交谈,段云确实不识军事,却阅历丰富,精于政事,李文大喜,如今军中正缺如此人才,遂礼遇有加。

    是夜,大摆宴席,款待段云,并犒劳三军,营寨一片热闹,人声鼎沸,南安郡城内视之无奈,却暗忖,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夏侯楙一直加强戒备,且坚守不出,闻安定、天水两郡大败,方后悔莫及,又闻诸葛亮大军将至,大惊失色,无计可施,今见城下营寨一片欢腾,不知为何,却暗暗吩咐亲兵将领,准备弃城而逃。

    却说大帐之中,闹腾到三更时分方安静了些,赵云、张苞早早入睡,唯有李文、张翼陪着段云,时至四更,大帐内仍灯火通明,城内守军远远望去,依然人来人往,遂安心。

    段云来投,李文之热情,让其有些措手不及,兴奋之余,暗暗感激,摇摇头,睁眼看时,却未找到李文,遂问道:“鹏飞兄何在?”

    却见张翼披挂在身,笑道:“鹏飞兄曾言,让你明日做南安‘太守’,岂能食言,如今已上城头了吧!”

    “不可!此乃笑言,岂可当真,先锋军无攻城器械,如何能克此坚城,鹏飞之心,云心领之,伯恭快唤鹏飞回来!”言毕,醉倒在地。

    张翼笑了笑,走了出去,暗中召集之兵蓄势待。

    城北,正是未围之门,黑暗笼罩之下,不知道藏了什么?城南,正是蜀兵大帐所在之地,灯火通明,仿佛要通宵达旦。城东,黑暗如昔,安静如死,如果点盏天灯,可以看到数百蜀兵正在攀墙。

    这是山地营的老本行了,昔日荆州大战之时,就是靠白亮所率山地营攀上荆州,稳守住城门,配合关兴、李文一战而定。

    如今的山地营更加精锐,装备亦更加精良,身穿藤甲,轻若无物,臂装手弩,神鬼皆惊,腰挎长刀,背圆形小藤盾,暗藏匕军刺,指穿皮套,如猿猴一般吊在绳子上,快攀上城墙。

    这才是山地营的真正实力,隐藏了许久,终于要露出锋锐的獠牙,整个山地营,活脱脱就是一个现代特种营。

    李文白亮率先登上墙头,城上数名守军若有察觉,两人如猎豹,趁黑一般扑了上去,各抱着一名懵懂的守军,左手军刺穿透薄甲,直入心脏,右手死死按住魏兵头颅,让其声音闷在怀里。

    “噗噗……”几声轻响,后续登上的山地营兄弟出唯一的手弩,弩箭**刚刚惊醒的魏兵咽喉,李文、白亮迅放下怀里已断气的魏兵,一手扶住中弩的魏兵,一手抄起掉落的兵器,杜绝了一切可能出的声音。

    随着登上城墙的山地营士卒越来越多,战况慢慢扩大,清理着一片城防,随后杀至门楼,放下吊桥,打开城门,燃起火焰,此时,亦终于惊醒南安守军。

    火焰一起,城外等候多时的蜀兵顿时狂擂战鼓,一支兵马快杀至,在守城魏兵尚未反应过来时,已杀进南安郡城。

    夏侯楙知道城外灯火通明,通宵饮酒作乐,以为诸葛亮大军将至,赵云、李文他们互相庆贺,闷闷不乐,独自饮着闷酒,四更时分了,仍无任何睡意,正朦胧间,忽闻擂鼓齐响,杀声四起,并不知何事生。

    程武疾奔进来,竟然脸黑如锅底,大呼:“大都督,大事不好了,蜀兵杀进城了,正四处放火!”

    夏侯楙大惊,一个激灵吓醒,急问道:“你说什么?蜀兵杀进来了,他们怎么杀进来的?是不是诸葛亮大军已到?”

    程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答道:“诸葛亮大军是否到达,我亦不得而知,但是李文从东城打开城门,杀了进来!”

    夏侯楙气急败坏,已丢失了冷静,一甩手中酒杯,怒道:“是谁?是谁打开的城门,我要诛他九族!”

    “大都督,来不及了,如今东城、西城、南城都已丢失,不知有多少蜀兵杀了进来,如今城北空虚,都督快走吧!”程武急喊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都督保重啊!”

    夏侯楙终于清醒过来,问道:“你怎么办?”

    程武痛哭流泪,跪倒在地,“武无能,未能辅佐大都督拒敌,尽丢家父荣光,大都督离去,武留下为大都督断后,誓与南安同死!”

    夏侯楙大恸,遂召集亲兵,从城北杀了出去。

    不多时,李文率众杀至太守府,见程武顽抗,劝道:“夏侯楙已弃城而逃,你又何必死守尽忠呢?”

    程武惊道:“你怎知大都督已逃?”

    李文撇了撇嘴,难道程武不知夏侯楙秉性吗?遂道:“投降吧,我杀太多了,不想造无谓的杀戮!”

    程武长叹一口气,终于下令投降,却一剑吻了自己咽喉。

    “谁言关中无俊才?”李文敬服,亦叹了口气,收编降军,入府擒了太守杨陵。

第二十四章 北伐大军

    黎明前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整个大地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唯有南安郡城火光耀亮了天空,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灯下却是残忍的杀戮。光明与黑暗,到底哪个才是百姓想要的?

    却说夏侯楙率千余精锐亲兵,趁夜自城北而出,落荒而逃,这是第二次了,前些日子凤鸣山,也是李文趁黑袭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不知神鬼莫测,同样的惨败,同样的落荒而逃,夏侯楙肠子都悔青了,为何要逞强前来,还不如像李文所言,在床上欺负清河公主!

    夏侯楙向北疾奔数里,此去乃安定郡,然安定郡已全军覆没,太守崔谅如今还在南安大营,去?还是不去?夏侯楙思量着,突然侧面燃起火光,战鼓齐鸣,夏侯楙大吃一惊,不知中谁埋伏?

    “常山赵子龙在此,夏侯楙还不下马投降?”赵云大声喝道,夏侯楙方看清银枪银甲威风凛凛的赵云杀将过来。

    夏侯楙大惊,调头已来不及,只好指挥军马快突进,以求快摆脱赵云追击。

    赵云疾杀过来,刚好截断夏侯楙的队伍,恰好让过了夏侯楙,留下了大部分亲兵,唯有夏侯楙带着身边不足百数亲兵逃窜。

    赵云不管夏侯楙,回身冲杀,微弱的火光中,如一条白龙在魏兵中搅动,银枪过处,威不可挡,一番厮杀,毫无战意的魏兵很快就分割,少时,就尽数投降。

    夏侯楙看到赵云之时已经胆寒,拼命策马疾奔,待逃出十几里,方不闻身后厮杀声,再看身后,仅有百骑跟随,座下西凉骏马已遍体鳞伤,血迹斑斑,尽是鞭痕,不禁悲从心来,想起留在南安的程武,想必已经罹难了吧!

    正待下令休息片刻,商议一下往何处去时,身后又是一阵鼓声,夹杂着战马踏地奔驰之音,不禁胆裂,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随着一声马嘶,夏侯楙急逃而去。

    “张苞在此,夏侯楙降来!”张苞手提丈八点钢矛,急追而至,长矛疾点,瞬间就有几骑落马,夏侯楙闷头逃跑,丝毫不敢回头。

    张苞哈哈大笑,绞杀数十骑疲惫不堪,逃之不及的亲卫后,令手下几骑尾随夏侯楙后,就策马回了南安郡城。

    夏侯楙一路急逃,总觉得身后马蹄声不绝,丝毫不敢停留,乃至安定郡城时,只剩半条命,西凉骏马也轰然倒地,完成了其艰巨的历史使命。此时,夏侯楙身边已不足十人,面对安定坚城的残兵时,真是欲哭无泪。

    却说李文擒了杨陵,拿下南安郡,勒令三军不得扰民,除了留下千余士卒外,其余蜀兵皆回了城外大营。

    随后在段云的协助下,堪堪完成南安郡的安抚工作,诸葛亮来了,带着十万大军,无数辎重器械,与赵云、李文、张苞、张翼之先锋兵合一处。

    蜀中军事俊才齐聚南安郡太守府,魏延在城外安置好营寨,就急冲冲跑了过来,逮到李文就是一掌,狠狠拍在李文肩膀上,“行啊,鹏飞,竟然藏了一手,今日方让我得知!”

    李文知道魏延所指乃山地营两次奇袭也,不禁苦笑,“我所有的东西都在讲武堂,哪儿有保留啊!”

    魏延回忆讲武堂的“诡异”训练,方恍然大悟,随即兴奋道:“你答应我的学兵呢,不如现在交来吧!”魏延见李文脸有苦色,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亏待他们的,在我手下,一定会大放异彩!”

    “禀将军,丞相召集众将至太守府议事!”

    此时,李文亲兵疾奔而来,李文大喜,哈哈大笑,望太守府疾奔而去。

    “鹏飞,别走……”魏延大急,急追而去。

    待到太守府,两人已“勾搭成奸”,李文卖了数十名学兵,换来数百战马,入内却见诸葛亮与杨陵、段云交谈甚欢。

    李文大为郁闷,使劲游说,也不见杨陵投诚,诸葛亮一来,杨陵就投降了……“见过丞相大人。”

    诸葛亮起身迎了过来,“不必多礼,鹏飞可真没让我失望啊!”

    魏延嘿嘿笑了起来,李文忙谦道:“老将军神勇,魏兵皆胆寒,兼有少将军、张将军鼎立相助,方有今日之功也,文不敢居功!”

    “李将军大才,陵甚是佩服!”杨陵神色间,竟无半分尴尬,敬佩神色,亦无半分作假,让李文呐呐不知所为。

    段云大笑,李文悄悄走在段云面前,问道:“此番安抚南安百姓,足见段兄大才,不知丞相如何安排?”

    诸葛亮耳尖,闻言笑道:“我欲置杨陵为南安太守,段云为安定太守,两位皆陇西俊才,实乃大汉之福也!”

    李文突然想起姜维,忙问道:“杨陵……可是出自冀县?”

    杨陵点点头,不知李文所问为何,李文又问道:“那,杨大人可知姜维姜伯约此人?”

    杨陵点头应道:“姜伯约亦出自冀县,乃陇西难得的年轻俊才也,文武双全,且为人至孝,素来为天水郡人所称道也!”

    李文大喜,“杨大人能否克冀县?”

    杨陵笑道:“不须一兵一卒,陵可为丞相献上冀县!”

    “哈哈……”李文大笑,诸葛亮不明所以,李文遂把天水一战详细说明,“姜维之才,不可多得,丞相若能降之,可为大汉添一员大将也!”

    诸葛亮大奇,李文自荆州脱颖而出,尚未听李文如此推崇过谁,看来姜维确有大才,心痒难耐,见诸将聚齐,遂问道:“陇西三郡已得南安,鹏飞有何良策可定余者?”

    “夏侯楙已被我等赶至安定,安定已无强兵,我带山地营轻装快进,可下矣!天水有大将姜维,若军师能降之,则唾手可得也!”李文侃侃而谈,诸葛亮观之,李文战意甚浓,想必是想战姜维,又不想抢功也。

    姜维被李文推崇,若自告奋勇而去,若擒之或降之,恐有人质疑其自夸自擂,夸大其功,所以李文选择了去打安定,诸葛亮心知李文所想,遂顺其愿,一系列军令之下,北伐大军开始扫荡陇西。

第二十五章 姜维之智

    天刚刚蒙蒙亮,夏侯楙就登上城头,远眺北方,红红的朝阳冉冉升起,一丝金光穿破云层,瞬间撕破迷雾,先照耀在那伤心之地。

    “呼……”夏侯楙深吐一口浊气,似乎要吐出多日积累的忧愁与烦闷,看着朝阳升起,方感觉到消失已久的朝气,“咦……”金光刷子刷过大地,所过之处一片光明,迎着朝阳,地平面上显现一支军队,显得那么朝气勃勃。

    “报……北面出现敌军!”所剩无几的亲兵,早被夏侯楙派了出去,作为哨马使用,特别是在黑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惶惶不可终日的夏侯楙见到蜀兵就两腿软,扶着城墙,方勉强支持。

    “探来,是何人为将?”夏侯楙喘了口气,想了想又道:“回来,召集大家,我们去天水!”

    夏侯楙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留下一脸呆滞的安定官员和口呆目瞪的百姓,李文率军到达之时,已望不见夏侯楙的背影。

    兵临城下,安定请降,李文兵不血刃拿下安定后,再三勒令不得骚扰百姓,翌日,张翼偕同段云率重兵到达安定,李文遂起兵前往天水。

    段云受命为安定太守,暂时主要是安抚民心,张翼率军,平定郡各县,丞相之意,要在郭淮援兵至时,彻底拿下陇西三郡,站稳脚跟后方徐徐推进,最后全面占领关陇之地,据长安而守,作为伐魏的根据地。

    却说天水与蜀军一战之后,损失颇重,马遵便日夜备战,秣兵砺马,加固城防,积累大量礌石滚木,提心吊胆远望东方。

    一日,忽有哨马来报,南安失守,夏侯楙远走安定,马遵大惊,南安失守,安定守军已没,只怕也撑不了多久,接下来就是天水了。不多日,又报诸葛亮大军已至南安,正向天水进,马遵胆寒,遂召集众将与府中议事,以求良策拒蜀兵。

    议事厅中,人人自危,时雍州刺史射亭侯郭淮未得君命,镇守长安重地,不敢贸然来援,夏侯都督求援之事,已奏报洛阳,尚未有消息传来,天水先与李文、赵云厮杀一阵,损伤极大,今何人能挡诸葛亮大军?

    姜维见诸将皆惊,遂禀道:“蜀兵势大,唯坚守以待援军!太守不必惊慌,南安失守,洛阳必震动,援军不日即到!”

    马遵脸色稍缓,问道:“然奈何孤城难守!伯约有何良策?”

    姜维并不惊慌,安然应道:“蜀军尚未至,粮草必先行,南安至天水之间路途遥远,待我探得蜀兵粮道,若能截之,可稍解困顿。蜀军长途跋涉,越秦岭而来,粮草辎重运输不畅,若久攻不下,待援兵至,则不战可退!”

    马遵大喜,当即令姜维伺机出击袭蜀军之粮道。

    却说诸葛亮分兵而出,欲一举平定陇西三郡,自领重兵望天水进。

    天下十三州,魏占其九,无论国力还是军力,均远蜀汉,诸葛亮唯有蚕食魏之领土,方有机会成功,第一次北伐,其战略目标就是完全占领陇西,甚至是关陇之地,为第二次北伐打下坚实基础。所以,虽然陇西三郡各郡县响应者众,诸葛亮仍谨慎非常,欲在魏国援军至前,完全占领陇西,而非突进雍州。

    忽一日,哨马来报,数千精兵自天水而出,不知去向,诸葛亮一惊,只恐粮道有虞,急问杨仪,押运粮草何将?

    “黄羽是也!”杨仪大疑,蜀兵压境,陇西并无强兵能阻,粮道素来安全,何以诸葛亮有此一问。(注:黄羽乃黄权族弟。)

    “嗯,不可大意!”诸葛亮面有忧色,深知黄羽长于政而短于军,虽精于后勤辎重之事,却疏于军阵,急令张苞率两千精骑前往护送。

    张苞遂点齐兵马,脱离大军,疾驰而去,途中忽遇一股残兵,却是黄羽丢失了粮草,刚收拢残兵,狼狈而回。

    黄羽闻之张苞来意,痛呼:“少将军来迟一步,天水姜维已途中劫走粮草,我次随军出征,就遭逢北伐败,有何面目回见丞相耶?”

    张苞大怒,问清姜维去路,纵马急追。黄羽大急,却阻拦不住,只能见张苞率军疾驰而去,良久才望淡去烟尘,无奈回转。

    却说张苞急追姜维,不多时,就见连绵车队,一众民夫艰难推动独轮车,却是黄羽所丢粮草辎重,忙率军杀上。

    一众民夫见张苞杀至,连忙弃车而逃散去,路间车乱,挡住张苞精骑之路,待张苞从车队后杀至前队时,一众民夫已不见踪影。张苞瞧着东倒西歪、乱七八糟的辎重车队,不禁头疼,后悔没把黄羽带过来,此时,西侧一声炮响,一彪军马卷地而来,截杀于车队中间,为的正是一员青甲大将,乃姜维是也!

    张苞大惊,两千精骑散落辎重车队之中,如何能挡,只好收拢兵马败走,所幸辎重车队亦挡住姜维追杀,待张苞收拢精骑,虽折损不多,然心中憋气,心里大怒,结成突击阵型,复杀回去。

    姜维整军立于阵前,好整以暇等候张苞,其身后烟火四起,竟然一把火烧了已劫粮草,见张苞前来,大笑道:“将门虎子,果然不凡!维素闻张将军勇武,今日一见,正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如就此别过?”

    张苞大怒,喝令精骑停下,重整阵型,纵马阵前,喝道:“闻鹏飞之言,以为姜伯约乃英雄之辈,不想今日一见,却是只会偷袭之无耻之徒!”

    姜维大笑,“兵者,诡也!素来以成败论英雄,莫非将军不知呼?”

    张苞更怒,大喝一声:“多说无益,可敢与苞一战?”

    姜维笑道:“迟早会有一战,却非此时!维暂且退去,将军不必远送!”说完姜维率军徐徐后退,绕过火光后,疾驰而去。

    张苞只好悻悻而归,又有哨马来报,姜维部众未见回天水,不知所踪,诸葛亮闻之,更是担忧粮道,只好重兵护送辎重,徐徐而进,令姜维无隙可击。

第二十六章 算计姜维

    天水湖边驻马而立,碧空万里,湖水清澈,绿油油的水草轻摇,偶有微风轻拂,荡起粼粼波光,湖边郁郁葱葱,遥望天际,一片清爽空明,若有姑娘湖边浣纱,李文还以为回到了荆州。

    湖水甘洌醇厚,饮之解乏,回望山地营的兄弟,尽是陶醉之人,李文亦是欣喜,如此美景,能让人忘却征战,让人思起故乡,回味家之温馨。

    李文到达天水之时,诸葛亮大军尚在途中,凭借李文手中兵力,不能威胁天水,故在天水郡城绕了一圈之后,顺便调戏了下夏侯楙,便转到天水湖来了。

    李文自南安为求行军度,轻兵上路,一律身披藤甲,尚在天水城外之时,夏侯楙有亲兵认得山地营的藤甲,夏侯楙得知,大为惊恐,遂令马遵急调姜维回城。李文之名,马遵早有耳闻,之前城下一战,就令马遵心惊胆寒,如今见李文绕城而走,只怕李文另有奇谋,亦不敢大意,遂领命而去。

    却说姜维接马遵之令后,郁闷非常,姜维所率天水精骑,于守城而论,在内不如在外的作用大,然马遵之命甚严,姜维不敢忽视,遂率军而回。诸葛亮得知姜维回城,遂加快行军度。

    不多日,便有哨马来报,诸葛亮大军即日可至,夏侯楙大惊,忙召集众将议事,问道,“蜀兵即至,其兵锋锐,恐不能挡,诸将可有退敌良策?”

    诸将皆默然,马遵目视姜维,姜维细思片刻,禀道:“蜀军锋锐,挟胜而攻,天水孤城难挡,当挫其锐气,使其锐气尽堕,方能稳守,以待援军!”

    夏侯楙大喜,“闻马太守之言,知伯约大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又问,“伯约若有良策,可道来,他日当为伯约请功也!”

    姜维冷静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以攻代守也!”姜维见诸人皆不明所以,遂接着解说道:“诸葛亮料定我军兵少,必依城固守。而我军反其道行之,可收奇效。我欲将本城军马,分为四枝:维引一军伏于城东,太守与梁虚、尹赏各引一军于城外三边埋伏,梁绪率百姓假作军士,军容严整列于城上以惑之,蜀兵必惧而扎营,是夜伏兵四起,蜀军焉能有备,可胜一仗以待援军。”

    众将大悟拜服,夏侯楙踌躇许久,见众人神情勉强许可,待分拨已定,夏侯楙忐忑不安,静候蜀军至。

    却说诸葛亮大军兵压城下,见天水旗帜整齐,士卒彪悍精神,刀已出鞘,箭已上弦,准备如此充分,一时不敢急攻,果然扎营整顿,欲改日再攻城。

    是夜三更,忽然火光四起,四周皆擂鼓震天,数支兵马从黑暗中杀出,城中亦是灯火通明,鼓噪呐喊相应,又一支军队从城中杀出,蜀兵未曾料想四处皆是魏军,不知兵从何来,惊恐不已,不由大乱。

    诸葛亮也是大吃一惊,黑暗中军心已乱,难于整军迎战,只好在诸将保护下杀出重围,回望之时,只见数条火龙穿插分割,在黑暗中有条不紊,不禁叹道:“天水兵马不多,然调遣得法,竟让其袭营成功,姜维之才,果然不同凡响!”

    收拢兵马,复杀回去,一举夺回营寨,而姜维兵少,早已退回城内。诸葛亮点齐兵马,竟折损不少,辎重粮草尽数被毁。

    次日,蜀军大帐内,诸葛亮皱眉苦思,魏延有些不耐烦,大声道:“丞相何必苦恼,我军十倍于敌,谅此小城,破之不难,我愿领军令,缚夏侯楙献于帐下。”

    诸葛亮微微摆手,“我非为夏侯楙,取天水亦非难事,只为姜维,此子真将才也,我甚爱之,欲思良策以降之。”

    众将苦思,李文亦是脑中急转,此时情形与演义中有所不同了,该当如何用计,一丝念头闪过,朦朦胧胧飘忽不定,李文皱着双眉极力追踪,忽地一把抓住那闪念,双眉一展,不自觉神色开朗起来。

    诸葛亮早见到李文表情,微微一笑:“鹏飞必有良策,如何得姜维归心,愿闻高见。”

    李文闻言,知诸葛亮只剩一个疑点没完全解决,心想果然名不虚传,自己若不知道历史可能仍在云里雾里转悠呢,遂狡黠一笑,言简意赅道:“分军势,擒夏侯,降之必矣。”

    诸葛亮豁然开朗,抚掌大笑道:“鹏飞,此计颇毒,姜维若知,必恨你矣。”

    李文亦爽朗大笑道:“伯约非常人也,必不见怪,反更倾心归附矣。”

    众人看这二人一唱一和,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郁闷不已。

    不多时,天水城守军见蜀营一支军马向上邽疾行,带起漫天烟尘,夏侯楙等数人闻报大惊,姜维沉声道:“大都督、太守,天水钱粮,皆在上邽,今蜀将赵云率万名精兵去袭,若无援军,上邽不保,则天水军心乱矣。”

    马遵自然深知这层,无奈地望着夏侯楙,夏侯大都督脸色难看,踌躇许久才咬牙颌,马遵立马令梁虔引三千军去保上邽。

    一个时辰之后,又一枝蜀兵往冀县方向而去,浩浩荡荡,其势甚急。姜维闻报脸色大变,“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拜伏于地,颤声求告:“蜀将魏延此去,必为冀县,怜我母尚在冀县,只恐有失,乞求一军往救此城,兼保老母。”

    马遵极是为难,夏侯楙面沉似水,闭口不言,作养神状,姜维见此模样,不禁大恐,以顿地,叩得蹦蹦直响,哀求不已。

    马遵心里实不忍,怯声轻言:“大都督,其心可嘉,其情可悯,不若就与姜维五百精骑,千余步卒,去救此城,全其忠孝?”

    夏侯楙此时亦不想过于拂了马遵面皮,只得勉强答应。姜维大喜,三叩之下跃身而起急急率军而去,至此城中兵马仅剩五千,且多有新募之兵。

    蜀营内,诸葛亮与李文听得此消息,相视大笑,诸葛亮微晃羽扇,笑意盎然道:“鹏飞,姜维果入你彀中矣。”李文狡黠眨眼,道:“丞相心如明镜,末将岂敢居功,此为阳谋,姜维事母至孝,虽知是计,亦不得不为之矣。”

    即日黄昏,乌鸡泛红,映得天空红霞万丈。蜀兵早早食饱,几声连珠炮响,四野震动,归鸟扑腾飞起,盘旋于半空。天水城内,夏侯楙、马遵早被惊动,来到城头。

    只见蜀兵漫山遍野而来,五彩旌旗接上了天边的彩霞,鼓角声此起彼伏,枪明甲亮,军容极盛,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半晌功夫,蜀兵如潮水般水泄而来,渐渐围向南、西、北三门,使得天水城就如同潮水中孤立的一块礁石般,无依无靠。数万蜀兵分成无数方阵,整齐踏步而来,地面有节律地在微微抖动着。沸扬的鼓声、喊声、脚步声冲击着夏侯楙的耳朵,狂舞的旌旗,无数人头攒动迷乱了夏侯楙的眼睛,夏侯楙觉得自己就是一叶小舟,被海潮高高扬起,即将一下坠入潮底的可怕感觉。

    蜀军来到城前五百步左右,停了下来,鼓声、呐喊声、脚步声突然消失,极喧闹忽然转至极安静。夏侯楙觉得自己的心肝嗖地悬在了半空,晾在寒风中不停颤抖,引得身体也止不住的微微抖着,喘不过气来了。

    刹那间蜀军无数战鼓晴天霹雳般再一次轰鸣,数万人的呐喊声在空气中翻来滚去,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直逼城墙。夏侯楙的神经再也经受不起这等摧残,“嘎嘣”一下绷断了,脚下一软,若不是身边亲卫手快搀扶,怕是当场倒下。

    孙子曰:“重柔之兵,则譟而恐之,振而捅之,出则击之,不出则回之(对于迟疑软弱的敌人,就用鼓噪的办法来恐吓他,用威慑的办法来调动他,一出城就痛击他,不出城就围困他)。”夏侯楙一膏粱子弟,如何经受得起诸葛亮、李文此计,再也忍耐不住,微抖着声音对马遵道:“马太守,蜀兵猖獗,非援军到不可解困。你在此坚守数日,我趁夜色即刻往汉兴去,搬周围之兵来救。”

    说罢不待马遵回应,急急率亲卫出城投东去了。马遵张嘴欲言,已不见夏侯楙身影,遂叹气摇,围三阙一,正是图谋于此,此去凶多吉少,恐自投罗网矣。

第二十七章 姜维归降

    夜色弥漫,如一张大网罩于大地,远离了孤城天水,耳朵里再没有震天的鼓声、呐喊声,夏侯楙悬着的心才略略放了下来,一行人在夜色中纵马狂奔,直跑得气喘吁吁,盔斜袍松。

    一口气出得二十余里地,觉得有些腰酸腿痛,方放缓度,欲稍事休整,忽然间,面前火光大起,遽尔眼前极亮,一行人皆觉眼睛刺痛,无法睁眼。夏侯楙强自眯眼望去,朦胧间一彪军横列于路上,并无半点声响,只有火把燃烧的“荜拨”声。

    “夏侯驸马,看来你并不是归心似箭嘛,我在此恭候多时了。”一将立于阵前,神态轻松,眼角斜视,银枪随意横放于马上,正是李文。

    夏侯楙脸色灰败,看自己一行人疲惫困顿,毫无战意,自知难逃生天,只得灰溜溜被李文押解回蜀军大营。当其时蜀兵已收兵回营,没有攻城,只将天水城团团围住。

    入夜后,蜀营欢声雷动,如过节般,竟然喝起酒来。夏侯楙被囚于笼内,内心凄苦,在闭目假寐,知道蜀营定是因己被擒而全军庆贺。果然有一军士乙拎酒过来,约在旁看守的军士甲共饮。

    军士甲忙摇手道:“不可,不可,此乃重犯,若饮酒误事,我吃饭的家伙什该保不住了。”

    军士乙一把拉过军士甲,坐于地上:“哎,你也忒胆小了,如今陇西魏军尽在包围中,能有啥事,放心吧。”

    夏侯楙郁闷已极,本待不听二人讲话,怎知不一会,军士乙口齿不清地又说:“老哥,你知道为何此次这么顺利,拿下魏军大都督吗?”想必是军士乙嘴里塞满了吃的。

    夏侯楙闻听一个激灵,赶忙竖起耳朵细听,“嘘!轻点声,你想死呀,旁边就是那人,如何说得?”估计是军士甲说的。

    “哎,怕什么,都是砧板上的肉了。”军士乙大大咧咧地说着,然而这说话声音还是小了许多,直把夏侯楙急得恨不能把脑袋伸了过去听。

    “听说天水俊杰姜维将军早有归顺之意,是以上次…故意让姜维赢了一阵,取得…的信任,然后设法把天水的守军…分开,并献言丞相,说这位必定会连夜…求救,这才…”

    这话时而听到时而听不到,不过大概意思是听出来了,夏侯楙气得五内俱焚,七窍生烟,若不是怕军士知道自己偷听,差点就破口痛骂姜维了,我说怎么处处受制呢,原来是这厮投敌。

    两名军士酒过三巡,舌头都有点大了,“我说老哥,咱们就、就、就快班师了。”

    “你、你是、是怎么知道的?”

    “听说,姜、姜维无有进见之礼,欲往汉兴等地,诈开城池以献我军,只、只要取下长安,咱们就、就该休整,等新兵轮换接替,咱们不、不就回、回家了吗。”

    过不一会,“噗通”几响,两名军士、一坛酒皆倒于地上,呼噜声大起,酒水溢洒于地。夏侯楙偷眼观望,见两名军士歪斜躺于地上,一人腰间挂着串明晃晃的钥匙,不禁心里“突突”了几下,悄悄伸手却够不着,急得挠头挠脸,花了好大一会儿工夫,终于拿得钥匙,悄悄出得牢笼,脱下金盔,换上军士乙的头帻,披上披风,乘着全营松懈之机,蹑手蹑脚牵过一匹马低着头走出营门,遇有查问的,便含糊应道乃奉命出营查探的。

    待夏侯楙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亡命似的狂奔时,两名醉倒的军士长笑而起,原来是黄叙和关索,赶去大帐内复命去了。众人听之,皆忍俊不禁,笑声一片,诸葛亮笑罢对杨陵道:“杨大人,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杨陵强忍住笑答道:“请丞相静候佳音。”

    却说姜维率军疾驰至冀县,魏延早扎寨城外,见其军至,并不阻拦,放其入城,而后团团围住。

    两日后,杨陵赶到冀县,当晚,果如杨陵所言,并不费一兵一卒,冀县四门大开,魏延驱军长驱直入,四散鼓噪喊杀。姜维措手不及,只身上马绰枪,来不及去寻老母亲,就见魏延率数百精骑杀至,无奈拨马便走。出得荒野之中,望着月儿映照着自己,孤身影单,老母亲不知生死,不禁悲从中来,怮哭了会,心情稍复,细想了想,辨了辨方向,往汉兴去了。

    姜维马不停蹄,又饥又渴,人困马乏,终于赶到汉兴城,望着城楼上高高飘扬的曹魏旗帜,激动难耐,使出全身力气喊道:“城上守军听着,我乃天水中郎将姜维,军情紧急开城门。”

    不一会,见城楼上来了一群人,为者丰神俊朗,金盔金甲,样颇威武。

    “大都督?”姜维见是夏侯楙,吃惊溢于言表。

    “哈哈,姜维,想不到吧,以为我尚在蜀营里囚禁?”夏侯楙洋洋得意,脸带嘲讽之色。

    姜维一时语堵,不知夏侯楙是何意,迟疑了会,马上施礼道:“大都督,冀县被蜀军袭占,陇西势危,请都督救兵,迟恐危矣。”

    夏侯楙见姜维神色,更坚怀疑,遂道:“若如此,恐汉兴、长安均非国家所有矣,幸老天眷顾,让我识破你之奸计,叛国之贼,休走!众军,与我放箭。”

    城头上箭如雨下,没有姜维丝毫辩解之机,姜维满脸焦急,无奈打马远远避开。马儿踯躅,身影孤单,被斜阳将影子拉得长长的,姜维只觉满嘴苦味,空有报国之志、满腹才华,有国不能归,有母不能救,天地之大,如何自处?寒风吹过,饥困交乏的姜维不禁打了个寒噤,心灰意冷。

    “罢了,罢了,我这便杀回冀县,与母亲同死,不能尽忠,亦可尽孝,方为大丈夫。”姜维主意拿定,便重振精神,寻些野果泉水,略事休整,便打马回转。

    次日,刚入冀县地界,只见一将亦是单人独骑立于路中。那将见姜维模样,微微一笑,喊道:“素闻姜伯约乃天水俊才,荆州李文在此,不知可敢一战?”

    姜维心里震惊,瞳孔急剧缩小,聚焦于来人身上,片刻仰天长笑:“李文之名,素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我今日之境遇,皆拜你所赐吧。”不待李文作答,接着又道:“好、好、好!你之奇谋我已见识,再能与你一战,实不负我此生!”

    李文亦是爽朗大笑,“且放马过来!”

    姜维上次与李文交锋,郁闷非常,今见李文单人独骑,并不以众凌寡,感其尊重,遂策马迎战。

    两人马来枪往,俱是枪如蛟龙,斗得是枪影重重,翻江倒海,沙尘滚滚,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难分胜负,战至午时,忽闻李文大叫,“肚饿也,不如饭后再战!”

    姜维惊疑,此处仅二人,何来饭食。李文微微一笑,一声长啸,周围突然立起许多兵马,姜维颜色大变,“李文,我以为你乃大丈夫,不想你竟如此。”

    “伯约稍安勿躁!如若我有恶意,岂能与你单打独斗这半天。”李文也不强辩,神色如常地说道。

    姜维眼下也是光棍一条,索性也不去想,席地而坐,等候饭食。

    正此时,忽见西面一面大旗引导下,数十人簇拥着两辆车子缓缓而来,其中一辆坐着一位中年人,羽扇纶巾,温润如玉的君子,正是诸葛亮。另一辆车坐着一位和眉慈目,头花白的妇人。

    “母亲!”姜维一见,全身巨震,赶忙数步并作一步跑去,重重跪于妇人面前。“孩儿无能,让母亲受惊了。”

    “痴儿呀!我不碍事,丞相待我甚好,”妇人手抚姜维之头,叹气道:“你至孝,为母甚慰,然你却不知何为忠义。”

    “母亲何出此言?蜀军悍然入侵,致陇西战火四起,百姓流离失所,儿正为忠义而战,如何说儿不知忠义。”姜维垂泣道,念及曹魏之对己,悲愤不已。

    “痴儿,身为汉民,又为汉臣,曹丕篡汉,天理不容,今汉统在蜀,毅然伐魏,所到之处,百姓皆纷起相助,蜀军所到之处,秋毫无犯,乃正义之师也,此百姓皆知之忠义,你如何不知,亏你还自称熟读圣贤书。”妇人讲至后面,都有些激动了。

    姜维被母亲一番严词,说得羞愧不已,不敢还口,唯有伏地叩不已。

    诸葛亮在一旁见之,双手扶起姜维,“伯约,还不醒悟吗?”

    姜维抬头望母亲,妇人缓缓点头,姜维再无迟疑,复拜于地上,“姜维一时糊涂,望丞相勿怪。”

    诸葛亮大喜,再次扶起姜维,“伯约乃大才,文武双全,我得陇西不足喜,得伯约胜三郡多矣。”

    李文上前深施一礼,“伯约,战阵之上,多有得罪,幸勿见怪。”

    众将皆上前见礼,气氛融融,姜维心里感怀不已,深幸自己选择,不再多言,团团回礼,一众人等大笑回营。

    天水、上邽数城见援兵久未至,姜维已降,皆出城归降,陇西遂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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