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诚心
再说安郡王,他出了宫,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挽香楼找上官姑娘。
看见安郡王俊脸阴沉,一双眸子闪着幽光,像是深夜里怒吼的狼王,上官姑娘看的有些背脊发凉。
看来安王府被烧,安郡王是愤怒至极了,只是寻常时候,挽香楼盼都盼不来他,如今安王府被烧了,他不去抓纵火之人,怎么来找她了?
上官姑娘可没把安郡王来找她是为了寻花问柳上想,肯定是有大事的。
她请安郡王坐,给他斟茶,然后道,“郡王爷找到烧安王府的纵火之人了?”
安郡王没有回答她,只问道,“你是北晋威远大将军的暗卫,身上可有令牌为证?”
这话问的突兀,上官姑娘有些不明白,以前合作时,他都没想看令牌,怎么今儿反倒想看起来了。
既然是同盟,给他看下令牌也无妨,不然该怀疑她是假冒的了。
怔了片刻,上官姑娘忽然就笑了,“我还以为郡王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原来是想证明我的身份,有这必要吗?”
她嘴上说着,脚步已经挪动,往前走去。
她打开花梨木雕花柜子,然后从里面拿了个锦盒出来。
那锦盒极美,上面刻着复杂而精致的花纹,还镶嵌了宝石。
她把锦盒捧过来,直接朝安郡王走去,在他跟前放下。
那锦盒上有一把锁,同样很精致。她道,“令牌就在锦盒里。”
说着,她轻抬胳膊。将头上一根玉簪拔了下来,那是一支桃花簪子,那簪子她****佩戴。
开锁的钥匙就藏在玉簪里,她轻轻掰开,就将钥匙拿了出来。
钥匙藏得这么严实,可见锦盒里的东西很不一般了,不过她当着安郡王的面露出钥匙来。是在向安郡王表诚心了。
她可是诚心合作,她在大锦朝最大的秘密都在他面前表露了。
芊芊玉手,握着金锁。然后用钥匙打开。
可是等锦盒打开的那一瞬间,她透着温柔媚意的眼睛,倏然变冷,冷冽无比。周身都蒙了一层冰块。
锦盒里哪有什么令牌。只有一坨铁块,还压着一摞纸。
气头一上来,她将锦盒砰的一下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力道之大,桌子都磕碎了。
安郡王嘴角上扬,上官姑娘这点怒气,他怎么可能放在心上,他撇了令牌一眼,笑道。“北晋威远大将军给暗卫的令牌倒是别具一格。”
安郡王的嘲弄,上官姑娘哪里听不出来。但是她的令牌居然被人给偷了,这锁是她特地找人打造的,独一无二,没有钥匙怎么能开?!
现在令牌被偷,安郡王又偏巧来找她要看令牌,这绝不是巧合。
上官姑娘望着安郡王了,“郡王爷为何今儿想看令牌?”
安郡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轻拨弄着,方才进来时的怒气,从看到令牌变成一铁块时,就消了不少,他道,“我在安王府的废墟里,找到一块令牌,令牌上只有花纹,没有一个字,我还从未见过这里奇特的令牌,就交给皇上了,我认不出来那是北晋威远大将军暗卫用的令牌,但是皇上认得。”
其实,皇上他们说的话,安郡王并不相信。
他听闻过,龙虎卫的令牌也很奇特,他以为那是龙虎卫的令牌,皇上说是北晋威远大将军的,他得证实过后,才会相信。
另外,他要让北晋知道,北晋被人嫁祸了。
却是没想到,那令牌之主,正是上官姑娘。
悄无声息的偷了上官姑娘的令牌,然后嫁祸给北晋,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看到那一坨铁块,上官姑娘就挠心挠肺,她一撇眼,见铁块压着的纸上写的有字,她眼神一冷,将铁块和纸一并拿了起来。
纸上写了几个字:我要和你说的话,在下面。
她眉头皱紧了,本来她不想翻看的,可是又想知道偷窃令牌的人是如何跟她示威的,她一张一张的往下翻。
四五张过后,终于看到了字,可是却叫上官姑娘脸色大变。
只见信上写着:真听话,让你翻你就翻,我就大度的给你提个醒吧,纸上有毒,我很期待看到挽香楼最风华绝代的花魁是怎么慢慢的被折磨死的,我会来看你的,等你死后,我还会给你上香的,不必言谢。
等看完时,上官姑娘就怒不可抑了,她忙将信纸往地上一扔,退后一步。
这是她第二次失礼了,先是砸桌子,现在又丢东西,还从未有人在他跟前如此放肆过,哪怕他们现在是盟友,安郡王也没想过纵容她。
只是他一抬头,就怔住了,只见上官姑娘那娇艳欲滴的唇瓣此刻已经黑的发紫了。
显然,她中毒了。
纸上所写,不是和她闹着玩的,是真的下毒了。
偷了令牌不算,还下毒,实在狠毒。
上官姑娘原就很生气,再加上中毒,直接就晕了。
安郡王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然后喊人,叫大夫。
上官姑娘是挽香楼的花魁,更是背后的主人,她中毒晕倒,整个挽香楼都乱成了一锅粥。
宸王府,书房内。
小榻上,逸郡王正趴着那里,丫鬟蹲在他跟前,一勺子一勺子的喂他吃东西。
书桌前,楚北正在看账册。
他将账册合上,然后起身,走到逸郡王跟前,递给他道,“这次赌局,一共赢了一百六十九万两银子,依照约定,我给你一半,八十五万两。”
账册就在跟前,楚北的意思是让逸郡王对账,可是他哪有那份耐心,他摆手道,“我都伤成这样,只剩下半条命了,看哪门子的账册啊,想想赢了一笔不菲的钱,我受了两天的罪,才没有那么白受,至于钱,我只要十万两就够了。”
听逸郡王说只要十万两,楚北有些惊讶,这么大方,可不是他的性子,他笑到,“真的只要十万两?”
逸郡王两眼一翻,“你我是兄弟,见什么外啊。”
嘴上这么说,逸郡王心底则泪流满面,你当我傻啊,这钱要是能要,我会不要?
这钱你能拿着,还不是因为你说会用作军资,皇上才允许你拿着的,你私用下试试,皇上会不上缴国库才怪了。
将来他肯定会拿到兵权的,国库空虚,这钱肯定会有用,皇上记得呢,皇上肯定会在这钱用完之后,才会从国库给他拨银子,回头一问,这钱分了他一半,皇上会要回去的好么!
就算他死扛着不给,皇上也不会来抢,但是他有的是办法拿钱。
回头皇上断了祖父十万大军的粮草,说钱在他这里,他还是得掏出来。
既然只是放在手里头存着,只能看不能花,他要来干嘛,数着玩吗?
还平白担了个名声,还不如大方的不要了,回头缺钱了,还可以理直气壮的找他借,拿人家的手短,看他好意思拒绝。
正想着呢,就听到有敲门声传来,“该换药了。”
逸郡王的脸腾地一红,一想到自己尊贵的臀部受伤严重,被人拿刀子割,尤其对方还是个女的,简直是颜面扫地。
门被推开,屋子里光线又亮堂了几分。
卫驰端了托盘进来,逸郡王看见是他,眼睛眨了两下,心下略松。
他方才还纠结呢,万一进来的是清韵,他是该拒绝呢,还是直接装死?
装死太假,拒绝又太不识抬举了。
好在是卫驰,也省得他尴尬了。
其实逸郡王不知道,清韵只是帮他处理伤口时给他上过一回药,其他时候都是暗卫。
清韵把药给了卫驰,就迈步往前走。
那边有丫鬟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信封,老远就到,“王妃,有人给你送了封信。”
她近前,双手恭敬的把信送上。
看着信,清韵嘴角微扬,接过信封,她拿出信来。
如她所料,信是兴国公府三姑娘写的,向她道谢,谢她帮忙,她才能如愿以偿的嫁给安郡王。
除此之外,还表示,如果将来夺嫡失败,她会保她一命。
最后一句话,看的清韵失笑,还只是赐婚而已,现在用如愿以偿也太早了吧?
最近两桩亲事,一个是皇上赐婚,一个是太后赐婚,都给退了,她这么自信,注定要受伤啊。
又看了信几眼,清韵决定给她写个回信。
屋内,清韵在写信。
才写了几个字,紫笺就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个食盒,有些气喘吁吁。
看见她进来,香兰给她倒了杯茶,道,“走了一路,累坏了吧。”
紫笺捧过茶盏,咕噜咕噜喝了个见底,把茶盏给香兰,她抹着嘴角道,“下过雨后,天气清爽多了,我走的不快,不累。”
两丫鬟就聊着天,将食盒里的糕点端出来。
清韵正在写信呢,突然听到什么,她眉头一皱,抬眸望着紫笺,“方才你说什么?”
紫笺被问的心一跳,刚刚说什么都给忘记了,看见她愣在那里,香兰捂嘴笑,代她回道,“王妃,紫笺说她回来经过安王府时,看见有道士在和安王府总管说话,说了几句话,还被请进安王府了。”
清韵点头,“可听到道士说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要挟(二更)
紫笺早回过神来了,忙回道,“奴婢只听到说什么不合、相克……。”
“还有呢,”香兰追问道。
紫笺就摇头了,“其他就没了,当时奴婢想听听道士说什么的,还故意凑过去,可是奴婢身上的衣裳,安王府总管知道奴婢是宸王府的丫鬟,还没有走近,他就瞪奴婢,奴婢有些害怕,就走了。”
她觉得以后出门,有必要换一身衣裳,倒不是为了刺探安王府的秘密,而是穿着宸王府的丫鬟衣裳出去,路过安王府门前时,总能被安王府的下人瞪。
她怕哪一天,安王府的下人揍她。
不合?相克?
不用想也知道是八字不合,命理相克啊!
清韵有些服了兴国公和宁太妃了,安王府被烧,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能想到借安王府着火一事,退掉这桩婚事。
而且,这么好的理由,谁也没理由拒绝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敢拿安郡王的性命开玩笑?
更何况,他并非娶不上媳妇,只要他愿意,想嫁给他的姑娘能从安王府排到城门口去,还有陈三姑娘也不是嫁不出去。
楚北和逸郡王烧安王府,是为了解气的,可不是帮兴国公和宁太妃的。
清韵手托着下颚,思岑了几秒,就又写了起来。
写完了信,然后装好,递给秋荷道,“想办法给兴国公府陈三姑娘送去。”
秋荷领了吩咐离开。
这会儿,已经是正午了。
她忙完。丫鬟就端饭菜进来。
摆好饭菜后,楚北就进来了。
两人一起上了桌,然后吃饭。
一边吃着。一边闲聊,清韵望着楚北道,“对了,还有不到十天,我们就要离开京都去雍州了,怎么我一点也没有即将要离京的感觉?”
兴国公和宁太妃的事还没有查清楚,就这样走了。实在难甘心。
楚北给她夹菜道,“估计不能按时离京,母后会多留我们三五天的。”
他说着。红笺打了珠帘进来道,“王爷,暗卫有事禀告。”
听红笺禀告,清韵嘴里嚼菜的速度慢了下来。丫鬟肯定告诉暗卫楚北在吃午饭。暗卫等不及让丫鬟来禀告,说明事情很重要,不能耽搁。
楚北就道,“让他进来。”
丫鬟退出去后,暗卫就进来了。
又是一个生面孔的暗卫。
他进来后,先是给清韵请安,然后道,“挽香楼花魁上官清心中毒了。已经请了七八个大夫了。”
听了暗卫禀告,楚北眉心一皱。
他摆手。暗卫就退了出去。
楚北抬眸,就见清韵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忍不住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清韵把筷子放下,道,“相公怎么对挽香楼的花魁这么感兴趣?”
清韵问完,楚北皱拢的眉头松开,嘴角还带了些笑,清韵见了,忙道,“你别会错意了,我不是吃醋,我就是有些好奇。”
楚北绵长的嗯了一声,然后道,“那枚令牌就是她的。”
清韵惊讶。
那块令牌是北晋威远大将军的暗卫的,她是北晋安插在大锦朝的奸细?
也是,青楼酒肆,是最容易收集机密的。
“逸郡王怎么从她手里拿到令牌的?”清韵很好奇。
她知道令牌是逸郡王给楚北的,但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见清韵好奇,楚北就告诉他。
那令牌得来,算是个巧合,而且还是前不多久的才发生的事。
挽香楼花魁,貌美惊人,才华洋溢,多少人想成为她入幕之宾,可都没能得偿所愿。
逸郡王生性顽劣,虽然经常坑人,但身边还是有一群狐朋狗友的,经常开玩笑,拿事为难他,或者刁难他。
让逸郡王拿下挽香楼花魁上官清心。
逸郡王也接受了。
他很看好自己,让小厮去告诉上官清心,他邀请她游湖。
然后,被拒绝了。
逸郡王的暴脾气,他邀请她游湖,也让小厮跟她说了,她如果不接受邀请,他会很没面子,他生气,后果很严重。
然而,人家上官姑娘就是心高气傲,不惧权贵,不鸟他。
逸郡王忍不了,决定亲自去找上官姑娘聊聊。
只是他正大光明的去,被人知道了,实在没面子,所以就换了个打扮。
结果上官姑娘人不在,他扑了个空。
本来心情很糟,结果叫他发现,有人偷溜进上官姑娘的屋子,而且很鬼祟,东张西望的,怕被人发现。
逸郡王好奇心很重,就跟了上去。
只见那姑娘偷进上官清心的屋子,打开柜子,拿出锦盒来,然后打开。
把里面东西拿了个干净,然后从怀里拿了一摞纸塞进去,还掏了个小腰包撒进屋,然后把锦盒锁上,放回原位。
然后赶紧退出来。
等出了屋子,她高兴的大松一口气。
结果还没高兴完呢,逸郡王手一点,就将她点晕了,拖着进了个房间。
然后,那姑娘偷得东西,就全到逸郡王手里了。
尤其那块令牌,看着有些奇怪,他从未见过,但是和银票放在一起,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他是打算拿这令牌和上官姑娘谈一谈。
结果就出了夜明珠被盗一事了,什么风花雪月打赌都抛诸脑后了,在知道逸郡王惹了大麻烦之后,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触他眉头。
令牌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昨晚,他和楚北在商议给安郡王一个教训的时候。暗卫提议嫁祸,留下点什么东西。
然后逸郡王就想到了那块令牌。
他让暗卫去他房间里取,看到令牌之后。楚北就觉得眼熟,然后想到了他身上穿着的金丝软甲。
这令牌和北晋威远大将军有关。
他们也知道,京都有北晋的细作,不但有北晋的,还有南楚的,指不定朝中大臣都有北晋的,当然了。朝廷也安排了人在北晋做卧底。
拿这块令牌嫁祸,再合适不过了。
知道上官清心是北晋威远大将军的人,楚北自然留心。
而且那偷盗令牌。还下毒杀上官清心的,只怕是南楚的细作。
所以安王府被烧一事,就成了南楚嫁祸北晋。
清韵听着,很是凌乱。
只是放个火。竟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不仅牵扯了北晋和大锦朝,南楚也牵扯了进来……
其实,南楚会卷进来,是预料之中的事。
三足鼎立,北晋和大锦朝打仗,南楚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谁又允许他置身事外,做鹬蚌相争的得利渔翁?
北晋不会。朝廷更不会。
看来,战乱真的不远了。
吃完了饭。楚北就出府了。
清韵歇了会儿,有些犯困,就要上床歇息。
蒋妈妈看着,眉头有些皱,她知道这两日,因为逸郡王高烧一事,她受累了,可是昨天睡的那么早,起的也晚,怎么又困了?
莫不是有了身孕吧?
蒋妈妈有些怀疑,老夫人把她给了王妃,照顾好王妃就是她的职责,她不能因为王妃医术高超,她就能掉以轻心的。
王妃的葵水一向很正常,这一回都晚了七八天了。
虽然她有些怀疑是换了地方所致,再加上劳累,但是不排除有怀孕的可能的。
蒋妈妈在走神,她站在那里不动。
清韵打着哈欠,望着她,问道,“蒋妈妈可是有话要说?”
蒋妈妈回过神来,见清韵眸光清澈,带着询问,她想问是不是怀了身孕的想法便打消了。
王妃医术高超,怎么会连自己怀没怀身孕都不知道呢,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蒋妈妈笑道,“没两天就是五姑娘和二皇子成亲的日子了,按着规矩,王妃得去给五姑娘送添妆。”
清韵轻耸肩,道,“准备好添妆,明儿我回侯府。”
蒋妈妈知道清韵不喜欢沐清柔,可是规矩的事,不愿意也得去啊,就当是回去看望老夫人,顺带送添妆。
清韵哈欠连天,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了。
蒋妈妈就福身告退了。
只是她还没有出屋子,外面丫鬟急急忙进来道,“王妃,出事了!”
喊得急切,清韵一个激灵,困意都给吓飞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丫鬟忙回道,“方才有人拿箭射了一封信来王府,信上说他们是挟持了五姑娘,请王妃你去给人看病,如果不去,他们就杀了五姑娘。”
清韵眉头皱的死死的,“谁这么大胆,敢进侯府抓人?”
丫鬟摇头,“不是的,五姑娘是在街上被抓的。”
听丫鬟说沐清柔是在街上被抓的,青莺就咕噜道,“没两天,五姑娘就要出嫁了,她不待在侯府里待嫁,她出府做什么?”
其实沐清柔出不出府,什么时候出府,她们并不关心,但是她出府,被人挟持了,来威胁她们王妃,丫鬟就愤愤不平了。
她们可没忘记,上一回沐清柔就是被人威胁,然后伤了脸,说是因为王妃才受的伤,治好她的脸是王妃的责任。
而且,那刺客是因为她和大夫人才进的侯府!
如此刁蛮不讲理的人,离得越远越好,却偏偏要凑上来,就跟那讨人厌的苍蝇似的,你轰它,它还在你跟前飞,除非你一巴掌拍死它,否则别想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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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甘心
刚知道挽香楼上官清心中了毒,还找了好几个大夫,转过脸,就得知沐清柔被挟持了,以她来要挟她,要她帮忙去救人。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她沐清柔即将要嫁给二皇子,成为二皇子妃,巴结还来不及呢,哪有胆量威胁她?
用膝盖想,也知道挟持沐清柔的人是谁。
看来,挽香楼找的那几个大夫都没能医治好上官清心,而且她情况很凶险,不然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堂而皇之的抓了沐清柔来要挟她。
而且,这威胁信还直接就送到王府来了,都没绕一圈,先告诉侯府,再让侯府来找她。
他们就那么笃定,一封威胁信送来,她就吓得屁颠屁颠的去救沐清柔?
虽然她对上官清心中毒一事很关心,尤其知道毒杀她的极有可能是南楚的人,若是她在安王府着火一事明了前死了,有些可惜,有她在,安王府被烧一事,不用绕什么弯子,会以燎原之势烧到南楚。
这是楚北乐见其成的。
但是她可没想过会去帮上官清心医治,尤其还是被人威胁,还是拿沐清柔来威胁她。
这些天,日子过得太充裕,每一天都很忙,如果不是蒋妈妈提起来,她都想不起来她。
她真想问那送信来的人,他们凭什么就认定她沐清柔在她这里有那么大的脸面,她会为了解救她,而不顾自己的安危?
就因为她们是一府姐妹吗?
清韵两眼一翻。又躺了回去,在闭眼前,吩咐丫鬟道。“把信给侯府送去,看看五姑娘是不是真的被挟持了,等证实了,再来禀告我。”
说完,她就睡了过去。
听清韵这么说,丫鬟就知道,她不是不救五姑娘。而是要等事情证实了,再做打算。
对于清韵这么心善,丫鬟有些抱怨。但又无可奈何。
谁叫人家不仅是王妃的妹妹,还即将是二皇子妃了,她被绑架挟持,人家可以不杀她。只要王妃帮忙救人就行了。王妃若是拒绝,她们该说王妃是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了。
什么狗屁的骨肉亲情,一府姐妹,以前在侯府是可劲的欺负王妃,现在欺负不了王妃了,又给王妃添乱,整个就一个大烂包袱!
以后成了二皇子妃。还指不定会给王妃添什么乱子呢!
清韵困极了,睡的很熟。
可是沐清柔被绑架一事。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侯府上下更是乱做了一团,担心她会出事。
老夫人是怒不可抑,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一次出什么事,被挟持的总是她,之前逛花园,被人挟持,现在逛街,又被人给挟持了。
也是她活该,她要去逛街,老夫人根本就不赞同,说成亲在即,就应该待在府里安心待嫁,可她偏偏闹性子,要出去逛街散心。
而且一不同意,她就闹死闹活的,出嫁在即,打不得,骂不得,只能由着她。
老夫人是盼着她赶紧出嫁,那时候侯府就安生了。
沐清柔就高高兴兴的带着丫鬟出府了,而且还带了好几个丫鬟。
她出府,可不是逛街散心那么简单,她是去买东西的。
她的陪嫁,比清韵逊色太多,清韵的陪嫁,不但江家送了不少来,还有皇上和太后赏赐的,她自己挣的,侯府并没有准备多少。
忠义伯府可没有给沐清柔送什么来,但是她不比这些,她认定侯府就是偏疼清韵,给她的陪嫁远远多过给她。
她今天出府,是去给自己添置嫁妆的。
而且出手之豪爽,简直叫人叹为观止,尤其是那些铺子的掌柜的,看见她买东西,那是笑的合不拢嘴,连连可惜新进的一批货要明天才送到,不然绝对能大挣一笔,因为沐清柔买东西是这样买的,进铺子之后,转一圈,手一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不要,其他打包给我送侯府去。”
至于银子,当然是货送到了,侯府给了。
那些铺子当然不会怀疑侯府不会给钱了,谁不知道安定侯府出了一个大皇子妃,还是在祭天是祭出凤凰天象来的,人家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眼前这位,即将要嫁给二皇子了,一家出了两个王妃,安定侯是前世烧了高香,祖宗庇佑啊。
别说只是一些绫罗绸缎了,就是十几间铺子买下来,也不带皱下眉头的。
而且,京都世家望族,最在乎的就是脸面了,沐清柔当众买的东西,他们也送侯府去,侯府如果不付钱,那可是会沦为京都的笑柄的。
所以,他们根本不担心侯府会赖账,就担心沐清柔挑的东西少呢。
就这样豪爽的,沐清柔逛了十几间铺子后,连身边的丫鬟都看不过眼了,劝她收敛一点。
但是沐清柔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收敛,她很清楚,她只有这一次机会,狠狠地搜刮侯府了,二夫人现在很受宠,老夫人一心盼着她生个儿子,将来侯府哪里还有阳哥儿的位置,娘亲为了侯府操劳了十几年,结果呢,被剃了度,在慈云庵青灯古佛!
本来整个侯府都是她们的,现在被人抢了去,她不多花一点,叫她如何甘心?
她恨不得花的侯府一贫如洗才满意!
这些东西花钱都不多,沐清柔是带着败家的想法去逛街的,进了京都最奢华的头饰铺子,打算给自己挑头饰。
她沐清韵有皇上太后她们赏的头饰做陪嫁,她也得有!
沐清柔真想全买了,只是她若是这样开口了,铺子里的人绝对会把她当成是疯子看,所以忍了。
挑了六套之后。然后出事了。
沐清柔挑的第七套是人家预定的,预定这套头饰的人还是东王府琳琅郡主。
沐清柔知道琳琅郡主和清韵交好,听到她。就嫌弃不已,尤其她还记得琳琅郡主打过她一巴掌。
气头一上来,沐清柔还就要定了那套头饰。
她一定要,铺子伙计没辙,正左右为难,不知道怎么办好。
正巧这时候琳琅郡主去了,听到有人要抢她头饰。琳琅郡主没说话,丫鬟就先冷笑了,“从来只有我家郡主不要的。哪有别人敢抢我家郡主的东西过?”
沐清柔没有说话,她丫鬟道,“什么叫抢,首饰上又没写你家郡主的名字!”
琳琅郡主瞥了丫鬟一眼。笑道。“真是不得了了,连个丫鬟也敢在本郡主跟前耀武扬威了,不过,你说的也没错,首饰上确实没有写我的名字,你这丫鬟脸上也没刻你主子的名字吧,本郡主今儿赏你几巴掌,试问谁又能给你做主?”
丫鬟脖子一缩。再不敢说话了。
琳琅郡主又望着沐清柔了,“不要以为你即将成为二皇子妃就了不起了。抢人东西,别说是一个皇子妃了,就是太子妃,照样没理!”
当时二楼只有她们和铺子伙计在,是以琳琅郡主的话并没有传开。
琳琅郡主拿了首饰就走了。
她走之后,沐清柔也没有在铺子里待,至于首饰,心情不好的她,一件也没有要。
倒是替侯府省了一笔了。
但是替侯府省钱最多的还是绑匪啊,要不是他们挟持了沐清柔,她还不知道要买多少东西呢。
沐清柔很聪明,那些东西她吩咐伙计一个时辰后再送侯府,不然送早了,老夫人一怒之下,会叫人把她带回府的。
沐清柔被挟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
老夫人原就生气了,再加上清韵送回去的绑匪的信,她更是怒不可抑。
但是,最叫她生气的,还是那一张张账单,最少的也有八百两,足足有十几张。
老夫人越看,越生气。
二夫人真怕她气晕过去,连忙劝道,“老夫人别气坏了身子,这些东西府里也不是就用不着了,还有好几位姑娘要出嫁呢,就这些还不够呢。”
二夫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就不明白了,这些天五姑娘是变着法子的作死,作的老夫人听到五姑娘三个字就厌烦了。
还有,她买一堆东西,二夫人知道她是给自己添置的陪嫁。
可她想的也太简单了,东西进了侯府,还有她做主的份?
她就是把整个京都全买了,她不写进陪嫁了,她一个小木簪都带不走。
沐清柔以为她能气到二夫人,能气的她小产最好,可是人家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全当成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在那里蹦跶了。
二夫人一劝,老夫人心情就好转了许多,她这才道,“这些东西倒是次要的,五姑娘被人挟持,他们要三姑奶奶去给人治病才会放她,还不知道挟持五姑娘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是真的有病需要三姑奶奶医治,还是只是个幌子,真正要挟持的是三姑奶奶?”
就凭清韵赠医施药十天,连衣衫褴褛的乞丐都给治病,若是有病,求到宸王府去,清韵不会狠心不帮忙医治。
可是那些人却偏偏选择了挟持沐清柔,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老夫人烦了沐清柔了,这些天,沐清柔早将老夫人对她最后那一点慈爱和怜惜磨得一干二净了,本来她对沐清柔太仁慈,清韵就很失望了,现在她若是再为了沐清柔去要求她涉险,她张不开那个口,也没那个脸。
她摆手道,“朝廷今儿才抓北晋的奸细,五姑娘就出事了,胆敢抓她的,我看也只有北晋了,这事事关重大,我不会为了五姑娘让清韵去冒那个险,让人进宫禀告云贵妃和皇上吧。”
老夫人的语气透着疏离淡漠,就好像被挟持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只是看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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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人质
上官清心中毒了,情况紧急,本以为直接把威胁信送到宸王府,送到清韵手里,能尽快救上官清心。
谁想到,那封信,从宸王府转到安定侯府,又从安定侯府转到皇宫。
这一通磨蹭下来,不是一般的考验人心。
信被送到云贵妃手里,云贵妃那叫一个生气。
既然挟持了,就直接杀了便是,还叫她省心!
可偏偏不杀她,只拿来威胁人,之前脸颊受伤,还是二皇子花了两万两银子买了药才医治好的,这才过了多久啊,又给她惹事了。
本以为她会是慧净大师口中的未来皇后,结果根本就是一丧门星!
云贵妃真心不想管沐清柔的死活,她要是死了,她和二皇子还会拍手叫好。
过两日,二皇子会迎娶她,可人还没有娶回来,生死就归安定侯府管,他们倒好,两手一推,就推她这里来了。
云贵妃气的够呛,还得拿着信去找皇上商议该怎么办。
人好好的被挟持了,如果宸王妃不去救,那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万一被人****了,虽然可以退亲,可二皇子脸面到底挂不住,那种羞辱会伴随一辈子的。
云贵妃去御书房找皇上,皇上得知沐清柔被挟持,绑匪提出要清韵帮忙治病的想法,叫他眉头皱紧了。
宫里喜宴都筹备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可不能出什么事。
他把信放下。撇了孙公公一眼道,“你去宸王府一趟,让宸王府的人送封信去这信上的地址。让他们把人送到宸王府,让宸王妃医治,如若不然,就别搭理绑匪了。”
言外之意,如果绑匪不照做,不把病人送到宸王府,清韵就不用管沐清柔的死活了。
这样倒是可以排除贼人是想借着沐清柔。进而挟持清韵。
与清韵的安危相比,一个沐清柔当然入不了皇上的眼。
虽然云贵妃很期盼沐清柔出事,但是皇上对待沐清柔和清韵的态度。叫她很不舒坦。
不管怎么说,沐清柔即将是她的儿媳妇了,皇上应该一视同仁才对。
这一觉,清韵睡得很熟。
睡了足足一个时辰才醒过来。而且是自然醒的。没人吵她。
她从床上坐起来,伸着懒腰,神情透着一股子慵懒,就跟惬意的晒着太阳的懒猫,她问道,“有回信了吗?”
喜鹊上前来,帮着把喜鹊登梅的纱帐挂着,回道。“王妃,上官姑娘来了。这会儿就在正堂等候。”
清韵听得嘴角上扬,这才有点求医问药的姿态。
她慢条斯理的下床,丫鬟帮她穿衣裳。
喝了半盏茶,清韵方才去正堂。
正堂里,有人在翘首以盼,还有些焦躁不耐烦。
刚走到正堂门口,就听到有说话声传来,是逸郡王在说话,他笑道,“之前很仰慕上官姑娘才华,一心盼着和上官姑娘游湖畅谈,可惜,上官姑娘看不上本郡王的粗鄙,狠心拒绝了,那时候,本郡王一颗芳心是碎了一地,如今能得偿所愿,虽然不是在花亭湖,但本郡王也心满意足了,对了,本郡王说了一堆,都口干舌燥了,你倒是吱个声啊,这样傲慢,会死不足惜的,不会真死了吧?”
听到逸郡王口没遮拦,守着上官清心的几个黑衣暗卫睚呲欲裂,恨不得要揍逸郡王了。
只是这里是宸王府,逸郡王是宸王府的座上宾,容不得他们放肆,只能忍着聒噪和怒气了。
见清韵上前,几个暗卫这才稍稍放心。
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原本是坐着的,他站起来,给清韵见礼。
那容貌冷峻,有些熟悉。
清韵觉得自己的记性很破,记人只能记一半,可是很难想起来再哪里见过他。
青莺在一旁道,“王妃,你忘记了,你赠医施药的时候,他曾来替他父亲求过药,你还给他写了张药方。”
清韵恍然一笑,“原来是你。”
那男子有些惭愧,给清韵作揖道,“承蒙王妃恩惠,却要挟王妃,实在是逼不得已,还望王妃见谅。”
虽然冷峻,但是彬彬有礼,不惹人讨厌。
清韵笑道,“我这人并不喜欢被人逼迫,你直接带上官姑娘来找我,也不用耽误这么久了。”
逸郡王站在一旁,半边身子都靠在卫驰身上,听清韵这么说,他连翻了两个白眼道,“你还真当他们抓了沐清柔只是为了逼你就范啊,安王府着火,太后震怒,逼着皇上尽快找到纵火真凶,皇上没办法,把近身侍卫都派出来抓人了,他们如果不挟持沐清柔,他们还能活着站着这里?他们可就指着沐清柔出京呢。”
逸郡王说完,男子就道,“只要王妃救了上官姑娘,我们会放了沐五姑娘的,而且不会伤她分毫。”
就冲男子的礼貌,清韵决定信任她。
其实,她只要医治上官清心就成了,至于沐清柔,那全看她的造化了。
上官清心坐在椅子上,人陷入昏迷之中,嘴唇黑的发亮,脸色却惨白,幸好是白天瞧见,否则晚上见到,三魂估计都能被吓走两魂了。
清韵帮她把脉,眉头皱着,等松开时,吩咐丫鬟道,“去拿三粒护心丸来。”
清韵是吩咐青莺的,青莺把头瞥向远处,当没听见。
她就不甘心拿那么贵重的药去救北晋人。
“奴婢去拿,”秋荷道。
很快,秋荷就拿了三粒药丸来,直接交到男子手中。
男子道了谢,然后问道,“是不是吃了这三粒护心丸就安然无恙了?”
男子眸光带着期盼,然而清韵一开口。就让他失望了,“你想多了,我虽然医术高超。但也是有限的,你们也找了不少大夫,应该知道上官姑娘如果不能再三个时辰内解毒,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而且她中的是十三种混合的剧毒,不知道下毒的顺序和分量,贸然解毒。她会死了更快,除非拿到解药,否则必死无疑。我给的护心丸,是护住她的心脉,能让她再多活三个时辰,希望你们能在四个时辰之内找到解药救她吧。”
清韵说完。就有暗卫道。“那再多给我们几颗护心丸!”
他语气不善,好像清韵不给,还就不行一般。
他刚说完,就被男子呵斥了,“不得无礼!给宸王妃道歉!”
那暗卫还以为听错了,可是男子眉头一沉,他就乖乖听话了,“我一时心急。还请宸王妃见谅。”
清韵撇了他道,“虽然你跟我道歉了。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两件事,第一,你们拿沐清柔威胁不了我,她的死活,我并不是很关心,第二,就是药丸的抗药性,第一粒护心丸能保她两个时辰,后面两粒只能护她一个时辰,之后你就是把护心丸当饭吃,她也坚持不了一刻钟。”
听清韵说完,男子就朝清韵作揖了,然后道,“我会尽快找到下毒之人,上官姑娘暂且留在王府,劳烦王妃照料一二。”
清韵无语了,她都说了,没有解药,救不了上官清心,虽然她还有办法让她再多活一天,但是她没必要对北晋敌人这么好吧?
男子说完,就迈步走了。
其中一个暗卫跟他一起走的,留下两个照顾上官清心。
看着男子潇洒的背影,逸郡王嘴角有些抽,“我怎么觉得这人把宸王府当成是他家了,想来便来,北晋的暗卫都这么不见外吗?”
卫驰点头,表示赞同逸郡王所言。
清韵也挺无语的,他居然把上官清心就这样丢在王府,还让她照顾,清韵有种被当成小厮使唤的感觉。
“对了,他叫什么?没准儿哪一天,会在战场上遇到,”逸郡王问道。
卫驰他们都摇头,逸郡王就望着站在上官清心身后的暗卫了,暗卫很不情愿道,“他姓洪,叫洪晋!”
暗卫说完,青莺就叉腰道,“你骗人,之前我在街上见过他,他说他姓卫!”
那暗卫有些不虞,什么丫鬟啊,方才宸王妃使唤她使唤不动,呛驳人倒是牙尖齿利,而且,就一个姓名而已,他有必要骗人吗?
为了证明自己不屑骗人,暗卫道,“洪大哥是我们大将军麾下第一战将洪将军收留的义子,就算他以前姓卫,现在也姓洪了!”
收留的义子,又姓卫?
还对他们格外的客气,甚至有种恭敬的感觉,还这么的不见外,他不会是……龙虎卫的遗孤吧?
清韵囧了,要他真是龙虎卫的人,那他也算是打入敌人内部了,不简单啊。
更不简单的还在后面呢,三个时辰就要到了,在清韵以为希望不大,她要不要出手救人的时候,他把解药带了回来。
喂上官清心服下解药后,他便带人告辞了。
走之前,还给了银子。
是卫驰提的要求,那三颗护心丸,每一粒一万两银子,他都如数给了。
这个时候,他们就更坚信他和他们一样,都是龙虎卫的遗孤,不然就凭着沐清柔在他们手里,他不付钱,他们也没辙。
拿到解药,自然找到了下毒真凶,果然不出所料,是南楚的人。
北晋在大锦朝开了青楼做掩护,南楚更厉害,居然就在北晋眼皮子底下躲着,还是晚香楼艳明远播的前花魁,这么多年,居然没人发现,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不过南楚承认了下毒,但是拒不承认烧了安王府,还有她偷了令牌后,被人打晕劫持的事都和盘托出,可惜,没人相信。
而且,东西被偷后,上官清心都没有生气,南楚花魁认定打晕她的人就是上官清心,不然她能那么安静,不正是怕她泄密,所以忍着吗?
本来,北晋还以为找到下毒之人,能洗脱罪名,谁想到最后,纵火的罪名又落到上官清心的头上。
大锦朝,是没有了她们的容身之地。
他们得回北晋了。
当时,已经近黄昏了。
他们带着上官清心和沐清柔出城。
出城之后,就放了沐清柔。
他们很遵守承诺,可是事情没有因此就完了。
沐清柔被丢下马后,她往回跑,结果背后射来了一支冷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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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眼瞎
箭羽撕裂空气而来,疾如闪电。
眼看着就要射入沐清柔的心脏,结果被一颗石子给打落在地。
沐清柔一个劲的在前面跑,丝毫没有发现,反倒是一旁看着的人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惊呼尖叫声,才让她反应过来,刚刚经历了什么,她和死神擦肩而过,有人救了他一命。
她转身回头,就见到一蒙面黑衣人从树上摔下来,卫驰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踩得那男子嗷嗷叫。
那边,侯爷和二皇子骑马过来。
侯爷眉头紧锁。
二皇子脸色阴沉,透着一股子戾气。
卫驰觉得二皇子想剥了他的皮,没办法,谁叫他处处坏人好事呢,大家心知肚明,只怕侯爷也清楚,二皇子不愿意娶沐清柔。
就连沐清柔被挟持,他也只是顾及天下人的看法,才来城门口的,毕竟他就要娶沐五姑娘了,这桩亲事又是云贵妃亲自求回来的,沐五姑娘身陷囹圄,他不来,一来是寡情,二来是不孝。
卫驰救了沐清柔,侯爷向他道谢。
卫驰笑道,“侯爷不必言谢,是王妃怕出什么意外,担心有人会把沐五姑娘的事算到她头上来,要确保她安然回到安定侯府才能放心,没想到竟然真的遇到了刺客,人我就交给侯爷您了。”
卫驰一番话,让侯爷想到了上一回在侯府,沐清柔被人挟持,伤了脸。把过错算在清韵头上的事,他脸有些火辣辣的。
卫驰作揖,然后离开。
其实。并不是清韵要他来的,他来只是因为那男子姓卫,是北晋洪将军收养的义子,他需要证实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龙虎卫的遗孤。
如果是的话,那将来大锦和北晋真的仗了,胜算会大不少。
至于救沐清柔完全是捎带手的事。侯爷和二皇子远远的看着呢。
他救了沐清柔,人家不会感激他,甚至还会厌恶他。觉得他多管闲事。
可他要是真如他所愿,那对夺命箭矢视而不见,人家可不会就因此感激他,人家会怪他。沐五姑娘会被挟持。是因为北晋要拿她来威胁王妃,虽不是伯仁却因伯仁而死,他明明可以救沐五姑娘,却见死不救,其心可诛。
这人啊,真是太难做了。
卫驰走后,周总管带人把那被踹断肋骨,爬都爬不起来的蒙面黑衣人给拽起来。
他一把抓下黑衣人脸上的面纱。露出他一张脸来。
周总管望着侯爷道,“侯爷。是不是直接送刑部去?”
侯爷还没有点头,二皇子就吩咐他带来的侍卫道,“送刑部去,务必问出背后指使之人。”
二皇子话音刚落,两个侍卫就过来,从侯府小厮手里接过黑衣人。
侯爷没有阻拦,也没有理由阻拦,他是沐清柔的未婚夫,有人挟持沐清柔,抓到了刺客,他心急问出背后指使之人是情理之中的事。
有些事,问与不问,大家都心知肚明。
侯爷也知道,沐清柔配不上二皇子,但这桩亲是云贵妃求皇上赐的,从始至终都没有侯府说话的权利,当初殷切,赐婚的突然,叫侯府措手不及,到如今的婚期临近,动杀念,这样任性妄为,着实没有把侯府放在心里!
侯爷正想和二皇子说两句,那边沐清柔却过来了。
她脸色有些苍白,但眸光却很明亮,她不知道二皇子和云贵妃要杀她,她只看到二皇子的人把刺客带去刑部审问,给她查凶手了。
她给二皇子请安,二皇子关怀道,“让五姑娘受惊了。”
沐清柔苍白的脸,带了些嫣红,她头低着,道,“有父亲和二皇子在,清柔知道会安然无恙。”
侯府小厮都无语了,明明救她的是宸王府暗卫好么,当时侯爷和二皇子站的那么远,就算长了翅膀也救不了她啊。
二皇子根本不愿意和沐清柔多待,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倾慕和喜悦,让他很反感,他不需要一个丝毫没有用处的嫡妃。
“天色不早了,我送侯爷和五姑娘回府。”
二皇子不但将沐清柔和侯爷送回了府,知道沐清柔受惊了,还要找位太医来,帮她诊脉,开了两副静气凝神的药。
温柔而体贴,不少人都羡慕沐清柔,以她的骄纵刁蛮,居然还有这么俊朗的皇子倾心于他,不知道该说老天爷不长眼呢,还是说二皇子眼瞎?
不过也难怪二皇子眼瞎了,他是被眼屎给蒙着了双眼啊,至于那眼屎,就是沐清柔了。
沐清柔在二皇子跟前,还是很能装的,低眉顺眼,乖顺听话,含羞带怯,就连说话都柔柔弱弱的,就跟没吃饱饭似的,再想想她早上出门时的样子,一个个都同情起二皇子来。
等二皇子走后,大家就更同情二皇子了。
二皇子一走,沐清柔就迈步进侯府,侯爷还在她后面,没有一点尊卑。
走了几步,她又停了,回头望着侯爷,之前的怯懦羞涩一扫而尽,她疏离淡漠道,“父亲,女儿受惊不小,又出嫁在即,希望在出嫁前,娘亲能回府陪我住两日,女儿就这么一个小要求,父亲不至于狠心拒绝吧?”
侯爷拢紧眉头,还没有说话,沐清柔就道,“如果父亲不允许,那我也不为难父亲,我可以去慈云庵找娘亲,出嫁那天,我再回来。”
听听这话说的,哪里有半点受惊的样子,出府被人挟持,她居然还敢出去,她就不怕再被挟持一回吗?
还有三天,就是她和二皇子成亲之喜了,她今儿出府买东西,不少人都觉得她有违礼数了,说侯府太纵容她,她还敢提要求。
真是二皇子给了她三分颜色,她就麻溜的在侯爷面前开染坊了啊。
只是这要求,沐清柔觉得很小,但是侯爷可不觉得小,他不答应。
这些天,沐清柔威胁人是威胁出习惯了,一有什么事不顺她的心,她就威胁,这不她威胁侯爷了。
明天应该会有不少人来给她送添妆,如果不许大夫人回来陪她,她可保不准会不会在那些大家闺秀面前发疯,毕竟她刚受了些惊吓,情绪很不稳定,最是脆弱的时候,需要母亲陪伴,侯府却不允许,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狠心,也不用狠心到如此地步。
沐清柔的威胁,字字清晰,甚至有些呵气如兰的意味,却是叫侯爷脸色铁青,眸光冰冷,闪过一抹厉色。
以前,沐清柔多是威胁老夫人和二夫人,为的都是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多在吃穿上,她还没有那个胆量,直接威胁侯爷。
今天是第一次,是因为方才二皇子给她壮胆了,她才敢对侯爷如此放肆。
老夫人一心想着息事宁人,以为等到她出嫁了就好,总不能把她打残了,带着一身伤上花轿吧?
忍着忍着,倒是助长了沐清柔的嚣张气焰,现在是越发张狂了。
这一刻,侯爷总算是下定决心了,这桩亲事说什么也不能成,她这性子,要是做了二皇子妃,还不知道会给侯府闯多大的祸,以前只当她是大夫人被休,心底愤愤不平,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是他想的太好了,她现在根本是六亲不认了。
沐清柔还在威胁,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侯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看的沐清柔背脊发凉,脸色都惨白了。
“如果你真的以为侯府非要你嫁给二皇子不可,你又脆弱到一定要母亲陪伴,如你所愿,以后就让她陪着你。”
说完,侯爷甩袖便走。
走之前,多看了周总管一眼。
周总管跟随侯爷多年,一个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他很清楚,侯爷这是不想五姑娘嫁给二皇子了啊。
其实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不敢说,毕竟一个侯府能出两位皇子妃,是祖上积德的好事,可惜五姑娘不惜福啊,她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侯爷也说了,以后就让五姑娘陪大夫人,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损侯府颜面,不让皇家难堪,再加上二皇子不愿意娶,这事好办着呢。
华灯初上,夜色迷人。
清韵站在回廊上,欣赏着天上的繁星,像是一颗颗耀眼的小夜明珠挂在夜幕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清韵打喷嚏。
一晚上,光是吃晚饭,她就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听到她喷嚏不断,逸郡王拍着卫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这闲事管的好啊,我敢赌一万两银子,云贵妃和二皇子现在特别的想剥你主子的皮。”
卫驰有些不忍,但是逸郡王幸灾乐祸就过分了,他这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啊,他望着逸郡王道,“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他敢拿项上人头赌,逸郡王绝对比他做的过分。
逸郡王笑了,“我不但会救沐五姑娘,我还会顺带向二皇子和定远侯讨要出手费,我可不会白白救人的。”
果然,如果说他救人把二皇子和云贵妃气死,那逸郡王的所作所为,绝对称得上能把人气的死去活来了。
这边在议论云贵妃和二皇子,那边昭阳宫,云贵妃气的差点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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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孽缘 (二更)
那刺客是她派去的,越临近二皇子迎娶沐清柔,她就越无法忍受她即将有沐清柔这样的儿媳妇。
别人出嫁,都安心在府里待嫁,她在做什么?!
她居然带着丫鬟逛街,还大买特买,她什么时候买不行,非得要在成亲之前买,还被人挟持了!
还有花钱那么大手大脚,她和二皇子可没有那么多钱给她败,一个只知道败家却不知道敛财管家的女人,那就是个绣花枕头,取回来当菩萨供着吗?
这门亲事是她给二皇子定的,她怕将来二皇子会恨她。
而且就算沐清柔嫁给二皇子,过不多久就“病逝”了,可是皇上赐婚,一年之内,二皇子是不能再娶皇子妃的,而且除非皇上再赐婚,否则正妻之位永远得空着,这就是圣旨赐婚的威严!
自大上回皇上给了她和二皇子希望过,她就觉得二皇子不是没有希望登上那个位置,他只是缺少人扶助他而已。
云贵妃坐在紫檀木罗汉榻上,望着二皇子道,“我派去的人如何了?”
二皇子坐在那里喝茶,他道,“他永远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云贵妃稍稍放心,二皇子抬头望着她,道,“母妃,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
危险,是因为容易暴露自己,虽然那刺客很忠心,但能力不够。
云贵妃敛眉,“母妃怎么忍心真让你娶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为妃?”
二皇子把茶盏放下,道。“这事我自有打算,母妃就安心帮皇后准备喜宴吧,而且是高高兴兴的。没其他事了,儿臣就先告辞了。”
看着他走,云贵妃有些无奈,本来儿子娶妻,她这个做母妃的应该是最高兴不过的,可这叫她怎么高兴的起来?
这一页,不高兴的人除了云贵妃。还有宁太妃。
安王府被烧,她很生气,她还以为是楚北烧的。嫁祸给北晋的,却没想到是南楚烧的。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郡王被南楚盯上了,他们这是想看安郡王和宸王窝里斗啊!
安王府的事。太过重大。现在不是安郡王和一个兴国公府能管得的了,太后现在都萌生了让安郡王放弃的想法,太后很执着,让她真的坐视宸王做储君,她估计做不到,加上云贵妃在一旁吹风,太后极有可能退而求其次扶持二皇子。
这些事,都不着急。首当其冲是安郡王和兴国公府陈欣儿的婚事。
安王府被烧,又是在皇上赐婚之后没几天。这是一个绝好的理由,让他们解除婚约。
本来算无遗漏,可偏偏就出岔子了。
她刚打算去找太后,聊聊道士之言,谁想她前脚刚进宫,后脚就得知又有道士去安王府了。
说安郡王命里有这一劫,本来极难逃过去,是因为皇上赐婚,他现在正在兴盛头上,可除煞气,若不是皇上赐婚,将陈欣儿许配给他,他是在劫难逃。
再说的直白一点,如果没有陈欣儿,安王府不是被烧那么简单,而是安郡王没命了。
他这些天,运气不佳,道士建议早早的完婚,借着冲喜去煞气。
两个道士,各执一词。
太后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这不就把钦天监找来询问。
还不等钦天监说话,皇上就笑道,“朕倒觉得第二个道士说的不错,喜事可以冲煞气。”
钦天监多聪慧啊,本来太后就盼望着安郡王早日娶妻,现在皇上又怎么说,他还能不知道怎么说对他好?
他就顺着皇上的话往下说,觉得应该早早的给安郡王完婚最好。
宁太妃站在一旁,气的够呛,还只能顺着。
不然,她就是相信一个江湖术士,也不相信钦天监了,这是把人家吃饭的本事往脚底下踩。
就这样,本来太后打算一个月以后给安郡王办喜宴,就提前到半个月了。
皇上另外给安郡王赐了府邸,乔迁新居之日,就是成亲大喜之时,双喜临门,什么样的晦气也给冲没了。
时间紧迫,太后让礼部紧锣密鼓的筹备喜宴。
陈欣儿高兴之余,是把宁太妃彻底给恨上了,恨得是牙根痒痒,她到底哪里得罪她了,非要搅合她和安郡王的亲事,她是哪根臭大葱啊,居然一再从中作梗!
今儿要不是宸王妃帮她,她早作谋划,宁太妃肯定会把她亲事给搅黄了。
对清韵,陈欣儿是格外的信任了。
知道宁太妃是她和清韵共同的敌人,她就和清韵往来密切了,这不,又送了一封信给清韵。
而且,一大清早,清韵刚起床,信就送到她手里了。
信上表达了她对宁太妃绵绵不绝的恨意,并表示愿意和清韵合作,让宁太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另外知道清韵和宁太妃住的近,还和若瑶郡主往来密切,知道的消息比她多,希望她有什么消息,就及时告诉她。
信上字字恳切,字里行间全是对宁太妃的不满和愤恨。
清韵把信放下,青莺就问道,“需要给她回信吗?”
清韵笑道,“写一封吧,估计正盼着我回信呢。”
清韵的回信很简单,只有六个字。
小心病从口入。
看到清韵的回信,陈欣儿脑门上闪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望着她娘兴国公府大太太问道,“娘,宸王妃给我的回信是什么意思?”
兴国公府大太太觉得清韵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连太后赐死都要不了她的命,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让云贵妃恨得牙痒痒的人,突然跟陈欣儿示好。绝对有目的。
她还不清楚清韵的目的,怕女儿被忽悠,所以要盯着点才放心。
看到清韵的回信。她比陈欣儿想的通透。
宁太妃和兴国公那么执意要退婚,连道士都用上了,可见退亲的意愿有多强烈了。
而她是当家嫡母,有些手段,是成亲时,母家就教过的,甚至有些是亲眼目睹的。
圣旨赐婚又如何?
要真想不嫁女儿。有的是理由,生病了,就是最好的理由。
尤其是那种不治之症。
兴国公府总不能把病入膏肓的女儿嫁给安郡王。去祸害他吧?
皇上赐婚是好意,可是欣儿成了安郡王的负担,他会自动自觉地说两人没有缘分,把圣旨收回去。而且百官不会有丝毫不赞同的。
过不多久。安郡王会重新娶妻。
欣儿也能慢慢痊愈,到时候各自嫁娶,再不相干。
兴国公府大太太想到兴国公和宁太妃为了太后不把她女儿赐婚给安郡王,不惜给国共夫人下毒,那给她女儿下毒还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但她绝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他们两个脑子进水了,还是有病啊,欣儿嫁给安郡王多好,他们为什么要百般阻拦?
兴国公府大太太想不通。但是直觉告诉她,绝对有问题。
而且她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她记得国公夫人说过。宁太妃太夫人嫡妹的女儿,她八岁的时候,亲娘就过世了,太夫人把她接回国公府住了好几年,当成是女儿抚养,直到谈婚论嫁了,老国公觉得她的亲事太夫人不能大包大揽,执意将她送了回去。
她和国公爷青梅竹马,太夫人甚至动心要把太妃嫁给国公爷做正妻,只是老国公不赞同,再者当时太后嫁进宫三年,只生了一个女儿。
当时太后怀胎两月,找钦天监测算,说可能是女儿,怀了身孕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这时候自己伺候不了,而夫君纳妾了,有多少得宠的正妻,就是怀身孕时失宠的?
太夫人觉得太后要在宫里站稳脚跟,就必须要生下皇子,尤其是皇长子的位置,绝对不能让旁人占了去。
然后国公爷就举荐把太妃送进宫帮太后……
然后宁太妃就进宫了,而且很快就怀了身孕,然后生了宁王,一跃成为大锦朝最尊贵的女人,仅次于太后!
青梅竹马,又是表哥……
不正是欣儿和安郡王这样的情况吗?
何况她也是过来人,她也是有表哥的,当初不就曾经想过就此跟随了表哥,甚至不惜忤逆母亲?
宁太妃不会和国公爷有染吧?
兴国公府大太太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吓得手里的茶盏都给泼了,还是陈欣儿埋怨,她才反应过来,“娘,你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啊,看我新绣给安郡王的荷包,都被你给弄脏了。”
兴国公府大太太晃着脑袋,把这样可怕的想法给抛诸脑后。
要是国公爷真愿意娶太妃,又怎么会亲手将她送进宫,太妃一直说她当国公爷是亲哥哥,太后是亲姐姐的!
可怀疑就像是种子,一旦发芽,就卯足了劲往上长,枝繁叶茂,控制不住。
……若是知道太妃怀了身孕,那送进宫,谋的就是那帝王之位,以国公爷的心性,他舍得!
再往后想,那宁王就不是太妃的儿子,因为太妃从来就不喜欢他,她更喜欢先太子……做母亲的都知道,这不正常!
哪有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喜欢别人的儿子的?!
先太子是太妃和国公爷的儿子,那……安郡王不就是国公爷的亲孙子了?!
那欣儿嫁给安郡王……
“不!”兴国公府大太太低吼道。
突如其来的一吼,还带着惊恐和惧怕,吓了陈欣儿一跳,她站起来,跺脚了,“娘,你是怎么回事啊,都快把我吓死了!”
兴国公府大太太有些手足无措了,“你不能嫁给安郡王!”
陈欣儿皱着眉头,垮着小脸,气道,“娘,你吓我不算,你还存心的气我呢,刚刚还巴望我嫁给安郡王,一转眼就改了主意,娘,你怎么这么善变啊?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不能嫁给安郡王?”
兴国公府大太太说不出的苦,这事她也只是猜测,但是直觉告诉她,她猜的都是对的,不然国公爷和太妃为什么要百般阻拦这桩人人道好的亲事?
她宸王妃又怎么会那么好心的帮欣儿,原来一个个都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唯独她们蒙在鼓里!
以前不知道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欣儿嫁给她亲堂兄?
还有宸王妃都知道安郡王身世有问题,他一个孽种,也敢去奢望那个位置,凌迟都不够!
可欣儿从小就喜欢安郡王,这是孽缘啊,孽缘啊!
兴国公府大太太身子颤抖不止,手脚冰凉,眼眶通红,而且发狂似的把陈欣儿绣的荷包给剪碎了,那癫狂的样子,吓得屋子里丫鬟都不敢大声喘气。
兴国公府大太太发了一通邪气,就急匆匆的转身走了。
留下一脸懵了的陈欣儿站在那里,一头雾水。
娘是不是病了?
“娘肯定是病了,快去找太医来给娘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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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意冷
陈欣儿以为她娘忽然不正常,是因为病了的缘故,却没想过此刻兴国公府大太太心底是何等的惊涛骇浪,她惊慌所错,六神无主,连走了无数次的路都不记得了,脑袋里如同一团浆糊,一阵阵的涨疼。
她是很喜欢权势,可她还没有胆大到无所畏忌的拿所有人的命去赌那惊天的富贵。
尤其现在,富贵还未到手,兴国公府所有人脑袋上的脖子都晃悠悠的,保不准哪一天,一觉醒过来,兴国公府就会被人团团围住,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刑部冰冷黑暗的死牢。
她不希望她猜测的是真的,可她忍不住把知道的事串联在一起。
桩桩件件,点点滴滴,都昭示着她猜测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就是真相!
宸王妃那么好心的帮欣儿促成她和安郡王的亲事,她根本就是在怀疑安郡王的身世啊,只是她没有证据,所以想从兴国公府入手。
如果欣儿和安郡王真的是堂兄妹,国公爷和宁太妃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这样作孽的事发生,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
他们阻止的决心越大,越能证明她的猜测属实。
只怕这会儿,她心底已经有答案了。
混乱皇室血脉不算,还权欲熏心,胆大包天的拿一个孽种去偷换太后的亲生儿子宁王,别说皇上了,就是太后和宁王也绝对不会轻饶了兴国公府的。
兴国公府大太太一边走,一遍在走神。
丫鬟跟在一旁。心都提在了嗓子眼,她一直跟在太太身边,方才还高高兴兴的商议着嫁妆。还觉得之前买逸郡王输,老天爷不会下雨,赔了不少银子,太亏了,迟早有一天,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还生宁太妃的气。可是一转眼,太太就又惊又吼,那种端庄优雅的贵夫人姿态全无。还见鬼的都没人知道出了什么事。
丫鬟正想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结果前面兴国公府大太太踩到自己的裙摆,身子不稳,往前一摔。
这一下。不止丫鬟吓住了。赶紧去扶兴国公府大太太起来,一旁负责清扫和修剪花枝的丫鬟婆子也都惊呆了。
她们进国公府这么多年,还从未见大太太这么失态过,当初大太太父亲过世,她都没有这么脸色白过啊,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正巧,今儿天气清爽,整个夏天热的人快炸了的国公夫人也没有怎么逛过花园。陈欣儿和安郡王的亲事定下了,她总算是可以舒缓一口气了。丫鬟一提议逛园子,她就让丫鬟扶着出来走走。
谁想竟然让她看见了大太太摔倒,就在地上哭起来的一幕。
国公夫人的眉头都快扭得没边了,国公府这是给她什么委屈受了,要哭的这样撕心裂肺的?!
国公夫人觉得大喜日子,她哭成这样,实在晦气,就让丫鬟扶着她走了过去。
彼时,丫鬟已经将兴国公府大太太扶了起来,国公夫人皱着眉头看着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兴国公府大太太半边身子都靠在丫鬟身上,见国公夫人问她,她稳了稳身子,让丫鬟都退后,退的远远的,然后望着国公夫人,沙哑着声音,哭道,“娘,咱们国公府怕是要完了……。”
才说了一句,国公夫人的脸就漆黑如炭了,她甩了袖子,呵斥道,“混账!咱们国公府有权有势,谁敢拿我们国公府如何?!”
国公夫人也知道镇南侯一心想整垮国公府,可那又如何,人家想了二十多年了,不照样没辙?
只要太后在一天,国公府就高枕无忧一天。
若是将来安郡王登机了,欣儿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他一个小小镇南侯府又算的了什么?
根本不足为惧。
看到国公夫人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愤怒,兴国公府大太太鼻子泛酸,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这样的大太太是国公夫人从未见过的,她也胆怵了,眉头皱的更紧了。
“有太后在呢,怕什么?”国公夫人宽慰她道。
兴国公府大太太望着国公夫人道,“我怕有一天要国公府上下几百条人命的恰恰是太后……。”
她话还没说完,国公夫人手一抬,直接给了兴国公府大太太一巴掌,“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乱说什么胡话?!”
太后一心为了国公府,她都看在眼里,说太后要镇南侯府上下几百条人命,她还信,要国公府上下的命,她怎么可能会信?!
如此口没遮拦的话,她竟然也敢说,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祸从口出?!
兴国公府大太太被打了一巴掌,她手捂着脸,哭的是泣不成声。
她不知道怎么办好,她很清楚,兴国公和宁太妃把事情瞒的严实,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宸王妃都知道了,如果国公府还不想好退路,到时候被宸王妃杀个措手不及,国公府可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不想死。
凭什么他们造的孽,要整个国公府给他们陪葬?
现在谋算,事情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呢。
兴国公府大太太望着国公夫人,哽咽了嗓音道,“娘,你知道国公爷和太妃为何执意不许欣儿嫁给安郡王吗?”
国公夫人眉头皱着,她这样问,肯定不是国公爷给的欣儿性格天真,不合适在深宫内院的尔虞我诈,看来大太太的失态和这事有关,她问道,“为何?”
“因为安郡王和欣儿是堂兄妹!”兴国公府大太太低声哭道。
听兴国公府大太太这么说,国公夫人脸上的血色像是一瞬间被人抽空,苍白如纸,在听兴国公府大太太说宁王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时,国公夫人身子不稳,往后一晃。
好在兴国公府大太太有所准备,她就知道这么大的消息,国公夫人承受不住,她赶紧扶着她。
她一个人扶不住,赶紧叫丫鬟过来,将国公夫人送回屋了。
等回屋之后,国公夫人就把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给轰了出去,然后望着兴国公府大太太道,“这么大的事,不是儿戏,你是如何得知的?!”
兴国公府大太太站在一旁,哽咽道,“娘,这些都是我猜的。”
国公夫人还以为她是有确凿证据,结果一问,竟然是猜的,她当时就怒不可抑了,“你要是闲的发慌了,就给我找点正事做,别整天的胡思乱想!”
拿猜测,无凭无据的事来吓唬自己就算了,还来吓唬她,差点将她活活给吓死!
兴国公府大太太被吼了,她站着没动,她望着国公夫人道,“娘,你还记得那天你打算进宫找太后,结果敷了面膜脸上起红疹的事吗,那不是面膜过敏,是因为有人给你下毒了,那毒就是当初要了沈侧妃的命,冰颜丸里的一种!”
“还有昨儿道士去安王府门前说欣儿和安郡王八字不合,那道士是宁太妃派去的!”兴国公府大太太哽了声音道,“娘,欣儿是你看着长大的,她就算骄纵了些,哪里配不上安郡王了,可国公爷和太妃为何就不同意这门亲事,甚至不惜给你下毒来阻拦,还有太妃这么多年,对宁王不闻不问,可是对先太子和安郡王却关心到事无巨细!还有太妃进宫就有了身孕,不足月就生了宁王,八个月生的孩子,就算命大活着,也该有不足之症吧,可你看宁王他有吗,他分明就是足月生的!”
“太妃在国公府住了六七年,和国公爷一起长大,太夫人都有心要将她嫁给国公爷,她会不动心吗?宁太妃是如何对待先太子的,我不知道,可是您总该还有印象吧?”兴国公府大太太咬了唇瓣道。
国公夫人面如死灰,眼神浑浊,带着苦笑,好像一瞬间就苍老了十岁。
有些事,兴国公府大太太不提,她都不会想起来。
当初太妃和太后一同产子,当时国公爷高兴的合不拢嘴,她当时怀有身孕,还笑话他,幸好这里是皇宫,不然她都该怀疑是他儿子出生了。
她是摸着自己肚子说的,只是开个玩笑,可是国公爷听了她的话,脸一下子就青了,青的有些骇人,然后教训她要谨言慎行。
还有先太子,国公爷对待他,就跟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般,还有太妃,她对待宁王的态度,就像宁王不是她生的。
还要,她一直觉得太子长得和国公爷有些像,只是一句外甥似舅,她就没有多想……
呵呵,原来先太子是国公爷和太妃生的孽种!
要是太后知道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从一出生就被自己最信任的两个人给调换了,这么多年骨头分离,还逼着亲生儿子把皇位让给侄孙儿……太后不剥了太妃和国公爷的皮才怪了!
还有太妃,这么多年,国公爷有事没事就往宁王府跑,原来是去会贱人去了!
还让整个国公府,她生的儿子围着孽种和孽孙团团转!
这么多年,国公夫人一直以为国公爷只爱她一个,却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孽种,如果不是他承受不起那惊天的富贵,现在都做了皇帝了。
国公夫人缓缓把眼睛闭上了,她苦笑一声,“这事我知道了又能如何,闹大了,国公府就完了。”
走到这一步,国公府没有退路了,她除了装不知道,根本就别无选择。
难道她还能让国公爷杀了宁太妃,亦或者是和安郡王他们断绝关系吗?
为了安郡王都能给她下毒了,难道她还奢望自己能跟帝王之位相比吗?
看国公夫人不打算管,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兴国公府大太太急了,她道,“娘,你不能不管啊,这事除了你我知道,宸王妃她也知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福气
国公夫人眼睛猛然睁开,眸底寒芒骇人,声音还带了些颤抖和恐惧,“她怎么会知道?!”
事已至此,兴国公府大太太也顾不得陈欣儿和宸王妃私下通信的事,若是被人知道会挨训斥了,只能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了。
现在宸王妃还没有把事情抖给太后知道,也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就还有转机,不然,国公府就真的完了。
虽然她也知道兴国公和宁太妃做的事大逆不道,当诛九族,死有余辜,可谁又甘心真的死了呢,他们这些人何其无辜,他们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
她不求惊天富贵,但也不甘心就这样送了命!
等听完兴国公府大太太说的,国公夫人心抖成筛子了,她忙喊道,“来人,快去找国公爷来,我有急事找他!”
很快,丫鬟就把兴国公找来了。
他敛了眉头,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急的找我的?”
国公夫人望着他,看着兴国公眸底的不耐烦,她早已经习惯了,以前不会觉得什么,但是现在,她会忍不住多想,如果今儿是宁太妃找他,他会屁颠屁颠的去,唯恐慢了吧?
心中酸涩,但是国公夫人的脸上还努力不露分毫,她眉头微敛道,“之前你不赞同欣儿嫁给安郡王,现在欣儿和安郡王婚期定下了,我这心总觉得忐忑不安,总担心会出什么事,我看欣儿还是别嫁了吧。”
她脸色微白。眸光满含担忧。
兴国公见她现在又不想陈欣儿出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当初我就说了不让欣儿嫁给安郡王。你们非要嫁,现在婚期都定下了,太后也已经命令礼部筹备喜宴了,明儿就将六礼送来,哪还有反悔的余地?!”
国公夫人有些担忧,她试探问道,“就一点反悔的可能都没了吗?”
兴国公不知道国公夫人是在试探他。他甩了袖子道,“只能让欣儿病个一年半载了。”
兴国公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国公夫人心在那一刻碎了。
原来。国公爷真的存了让欣儿病重,上不了花轿的想法……
她本还存了两分奢望,觉得是大太太多心,太疑神疑鬼了。原来都是真的。
看见国公夫人神情不对。国公爷也狐疑了,好好地,她怎么忽然反悔了,他问道,“把欣儿嫁给安郡王,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吗,现在也如愿以偿了,你为什么又不愿意了?”
国公夫人望着兴国公。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枕边人,她问道。“你若是早告诉我安郡王是欣儿的亲堂兄,我怎么可能会同意这门亲事?”
兴国公身子一震,脸倏然变冷,声音也冷的仿佛来自无间地狱,“谁告诉你的?!”
国公夫人心中有些惧怕,但她既然敢找国公爷来,就不是个软角色,她道,“是太妃,宁太妃!是她告诉我先太子是你和她生的,宁王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太妃的话我不信,但她说的有鼻子有眼,我忍不住会怀疑,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宁太妃告诉她的?
兴国公有些不信,她怎么会这么糊涂?!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随便让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国公夫人跟了他大半辈子了,从来没有欺骗过他,何况是这么大这么隐秘的事,由不得他不信。
现在都说了,他再反驳也没有用了,这样也好,知道了,就不会再把欣儿嫁给安郡王了,他点头道,“是真的。”
然后,国公夫人就发狂了。
她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摔了一通,吼道,“你要为了一个孽种毁了整个国公府你才安心!”
孽种两个字让兴国公很不悦,那是他儿子!
但是他没有发脾气,是他理亏,这么大的事,国公夫人一时间接受不了很正常,他道,“等安郡王登上皇位,我兴国公府会荣耀百年!”
国公夫人冷眼看着他,“先太子是你和太妃的孽种,安郡王是你亲孙子这事,你以为能瞒天过海,瞒的了所有人?我告诉你,宸王妃她知道!就算不知道,也有这样的怀疑了,她在查这件事!你想想,这事如果捅给太后和皇上知道了,国公府是荣耀百年,还是尸骨遍地吧!”
“给我滚!”
国公夫人的声音暴戾,透着绝望和恨意。
兴国公面色阴沉,如同六月的天一般,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顷刻间,大雨倾盆而至,铺天盖地。
他记得宁太妃和他说过,宸王妃曾经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数落太妃,说宁王是她捡来的,安郡王才是她亲孙子,当时差点把她吓死,好在太后不信,还聊起了皇上小时候,大家说他是捡来的事,把这事给打岔了过去。
原来,宸王妃不是说笑的,她是真的有那样的怀疑!
这些天,长公主挑拨宁太妃和太后的关系,太后动了让安郡王放弃皇位的念头。
原本和太后关系不睦的皇上,也越发和太后亲近了,他做什么事,知道他和太妃会阻拦,都会事先问过太后,避免了和太后起争执。
只怕皇上也在怀疑先太子的身世了。
越想,兴国公的心越乱,好像所有的计划都在这一刻被人给打乱了,乱的他心烦气躁,背脊发凉。
再加上国公夫人又跟发疯了一般,东西砸了一地,让他更加的烦躁,心底杂草丛生,他就迈步走了。
院外空荡荡的,只有鸟叫蝉鸣声,丫鬟婆子都被轰了出去,不然就这屋子,一旦吼起来,谁都听得见。
事关重大,就算国公夫人很生气,可是为了国公府,她就得忍着。
站在院子里,兴国公看着天上的云。
眼神阴翳,透着嗜血的杀意。
有些事,必须要提前办了。
清韵不知道她给陈欣儿的六个字短到不能再短的回信会惹出这么多事来呢,她只是想给陈欣儿留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等着她质疑和求证,然后顺藤摸瓜,如果她摸不到藤,她就好心的给她提个醒,然后把事情闹大……
想的很好,只是她忘记把兴国公府大太太算上了。
不过事情倒是朝着清韵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她帮陈欣儿,无非就是想借着陈欣儿的手打草惊蛇,吓得兴国公府狗急跳墙。
不然以兴国公和宁太妃心思之缜密,就连偷换了宁王,这么大的事,都能做到既不惹太后怀疑,还能博得太后的信任和愧疚,还没有留下半点证据,清韵就知道只能用最极端的办法,逼兴国公府越过太后,直接出手了。
驳一把,还有胜算。
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就是坐以待毙了,兴国公不是那样的人。
至于内乱,在清韵看来,现在就够乱的了,迟早会走到那一步,还分什么早晚?
而且目前,她只能证明当初宁太妃生的孩子不是先皇骨肉,至于先太子和宁王调换,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宁太妃她们也不确定她手里有没有证据,毕竟这样的猜测没有点证据谁敢乱猜?
他们不知道她是猫抓了老鼠,慢慢的玩弄,玩够了再吃,还是守着老鼠洞前,拿着诱饵等老鼠上钩。
这事就看谁更沉得住气了。
兴国公的慌乱,清韵不知道,她正在侯府,给沐清柔送添妆呢。
知道清韵不愿意见沐清柔,再加上老夫人怕沐清柔会伤了清韵,所以没让她去扶柔苑,添妆是让红绸送去的。
很快,红绸就回来了,连带着添妆一起带了回来。
“没收?”老夫人敛眉问道。
红绸很实诚,回道,“五姑娘说三姑奶奶没有诚心,昨天差点害她丢了命,巴巴的回来送添妆,却连她的面都不见,她不稀罕三姑奶奶送的那点东西,所以把添妆给扔了……。”
当时屋子里还有七八位大家闺秀看着呢,她都说了,是老夫人让她送添妆来的,五姑娘还扔,真是没有给三姑奶奶留一点面子。
清韵听得神情不变,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而且,她不认为她亲自送去,结果会有区别。
老夫人眉头也没有皱,她望着清韵道,“清柔以前就骄纵,现在更是觉得整个侯府都亏欠了她,看谁都不顺眼,性情暴戾,打骂丫鬟更是家常便饭,她没有那个福气做二皇子妃,你不必跟她一般见识。”
没有那个福气做二皇子妃?
青莺撇着老夫人,后天五姑娘就嫁给二皇子了,她还没有那个福气呢?
青莺不明白,但是清韵笑了。
居然还能等到侯府下狠心,真是太不容易了,莫非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能知道这么个好消息,也不枉她回侯府一趟了。
后天出嫁,最迟明天就该有结果了吧?
如清韵所料,第二天,就有结果了。
而且是一大清早,她还没有睡醒,就被丫鬟给摇醒了,“王妃,五姑娘出事了!”
意料之中的事,清韵掀开眼皮子道,“别打扰我睡觉,我知道她病了。”
青莺没有停手,而是摇的更厉害了,“不是病了,五姑娘被人给****了!”
一个激灵袭来,清韵猛然睁开眼睛,然后坐下来,望着青莺,“你说什么?”
青莺嗡了声音道,“红绸一大清早就在王府前等候了,她说五姑娘昨晚被人给****了……。”
ps:明天清韵pk宁太妃~~~~~(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事实
听到青莺说沐清柔被人给凌ru了,清韵最后一点慵懒困意都被震飞了。
怎么可能会被人给凌ru了呢,侯府连不愿意沐清柔出嫁,都到昨儿才下狠心,怎么可能会用这么狠心的办法?
老夫人最爱惜侯府羽毛,父亲更不是那等心狠之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女儿啊。
更何况,在侯府内院,堂堂嫡女被人凌ru了,传扬出去,以后谁还敢娶侯府那些未嫁的女儿,这不是把她们都往火坑里推吗?
而且,要真是侯府所为,怎么可能一大清早,就派了红绸来告知她,如此急切,这是要她今儿回府的意思啊。
沐清柔被人凌ru,绝对不是侯府所为,肯定是别人。
这个人是谁,用膝盖想也能猜到了。
之前要借着北晋之手杀沐清柔,被卫驰给搅合了,昨儿宫里忙上忙下,云贵妃亲自过问二皇子的喜宴,细致周到,谁不称道她对即将进门的二皇子妃满意至极?
她还以为那刺客被抓到,云贵妃和二皇子被逮到把柄,心虚了,故意给侯府看的,借此告诉侯府,将来沐清柔过门了,云贵妃会对她宠爱有加,绝不为难她。
如果不是后来得知了老夫人的想法,她还觉得沐清柔是因祸得福了呢。
谁想到,转过脸,二皇子和云贵妃就送给侯府这么大一巴掌。
为了不娶沐清柔,就毁了她的清白。甚至把整个侯府放在火上炙烤,逼侯府咽下这个哑巴亏,她以前还真是小觑了二皇子。手段当真是够狠。
只是现在沐清柔清白被毁,除了退婚,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
睡不着,清韵便掀开被子下床了。
比惯常起的稍微早了些,清韵梳洗打扮完,喝了半盏茶,丫鬟才把饭菜端来。
楚北很早就起来了。练了会儿武后,沐浴了一番,用了早饭。就出府了,是不是去上早朝了,丫鬟没敢问,清韵也不关心。所以不知道。
虽然沐清柔的事有些糟心。但并不影响清韵的食欲。
吃了一碗小米粥,几个虾饺,还有花卷和肉包,肚子都有些撑了。
把筷子放下,然后漱口,再净手,一顿早饭才算吃完,然后出门。打算回侯府。
只是刚走到二门处,前面就有丫鬟跑过来。上前福身请安道,“王妃,若瑶郡主有事找您,让您去王府一趟。”
清韵听得眉头微皱,这么一大早,若瑶就有事找她,不会是出了什么急事吧?
虽然侯府的事也很急,不过主要是善后,晚个一时半会儿的没有什么问题,倒是若瑶郡主,不知道找她是因为太妃的事,还是因为王妃?
清韵往前走,随口问道,“可说了,若瑶郡主为什么这么着急找我?”
丫鬟跟在一侧,摇头如拨浪鼓,“奴婢不知道,丫鬟没说,只说是有急事。”
那就是因为太妃的事了。
清韵迈步出门,只见王府大门前,威武雄壮的石狮子前,站着一个碧色裙裳的小丫鬟,浓眉大眼,清秀可人。
青莺见了就笑道,“之前都是雪雁和秋儿来传话,怎么今儿换成是你来了?”
那丫鬟恭谨的给清韵请安,然后回道,“奴婢是冬儿,雪雁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这时候,应该还在伺候王妃,秋儿身子不适,所以郡主就让奴婢来了。”
青莺就望着清韵了,“王妃,是先回侯府,还是先去宁王府?”
清韵看了那丫鬟一眼,道,“先去宁王府吧。”
说着,她迈步下台阶,朝宁王府走去。
丫鬟跟在一旁,亦步亦趋,很是恭敬。
进了王府之后,丫鬟就在前面带路了。
一路往前走,都很正常,可是进了二门,再往前走,就有些不对劲了。
宁王府,她没少来,这不是去若瑶郡主院子的路,倒像是去宁太妃那儿的,又有些不像。
青莺狐疑出声,丫鬟就道,“郡主在太妃那儿。”
语气平稳,脸上还带着些笑意,说完,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清韵没说什么,虽然听到宁太妃三个字就有些影响心情,但既然都进宁王府了,她还不至于那么不给面子,转身就走,就是不知道若瑶郡主巴巴的找她去宁太妃那儿是做什么。
清韵没有丝毫怀疑,随着丫鬟朝前走。
宁太妃之前的住处被烧了,换了个新院子,似乎比不上之前的清幽雅致,好像奢侈的多。
这院子……不会就是之前若瑶郡主偷偷跟踪兴国公,结果连累秋霜被杀的院子吧?
清韵左瞄右看。
冬儿走在前面,她刚迈步进院子,清韵就听到有丫鬟唤她冬儿,声音很熟络。
清韵听得敛眉,若瑶郡主对宁太妃是打骨子里排斥,她的丫鬟和宁太妃的丫鬟绝对玩不到一起去,怎么这个冬儿……?
只怕这丫鬟就是宁太妃而院子里的。
清韵脸色未变,但是眼神冷了许多。
等进了屋,见到了宁太妃,清韵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根本就没有见到若瑶郡主,她就笑了,“果真是太妃要见我,太妃要找我,直说便是了,何必打着若瑶郡主的幌子呢,怕我不给面子吗?”
说着,清韵就坐下了,丝毫没有想起来给宁太妃见礼,而且说话声也不带半点敬意,很随意,随意到有些鄙视了。
堂堂太妃,要见她,居然还要借着别人的名义,也不怕有损她太妃的颜面。
看到清韵的不敬和轻视,宁太妃有些恼火,但是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借着若瑶郡主的名头,清韵不会这么快就来了,甚至她根本就不会来。
见到清韵,宁太妃就觉得她引以为傲的忍耐性不够用,脑袋里沉静的丝弦紧绷着,好像随时会断裂,然后暴走疯狂。
她活了几十年了,能让她心慌意乱,见一次就恨不得杀一次的人,只有眼前这一个。
她撇了清韵一眼,摆手让丫鬟退出去。
清韵没有请安,她也不让丫鬟给清韵上茶。
宁太妃让丫鬟走,屋子里的丫鬟,包括她身边的嬷嬷都走了,宁太妃望着青莺,很显然,她是要青莺也走。
青莺两眼一翻,太妃是了不起,可惜又不是她主子,王妃不发话,她宁死不走。
清韵坐着,撇了宁太妃道,“太妃有话就直说吧,我忙着呢,没有时间耽搁。”
宁太妃气的咬紧牙关,看着清韵的眼神,泛着冰冷幽光,像是一只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带着剧毒,像是要扑过来撕咬她一般。
可惜,清韵不怕,借宁太妃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宁王府把她怎么样,既然不敢,还有什么好怕的?
把玩着手中绣着空谷幽兰的绣帕,清韵一脸的玩味。
宁太妃气的把眼睛缓缓闭上了,这时候,总算是开口说话了,“本太妃以前还真是小觑了你,你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和兴国公府三姑娘书信往来,还挑拨离间!”
清韵听得噗嗤一笑,“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难道太妃找我来就因为我和陈三姑娘有书信往来?比起我去兴国公府给国公夫人治病,这不算什么吧,我想堂堂兴国公府,不至于需要我时,对我笑脸相迎,不需要我时,就两手一推,丝毫不念恩情呢,这恩情,兴国公府不记得,我还记着呢。”
“如果兴国公府为了几封没有丝毫恶意的信,就责怪我,往后兴国公府再有谁病了痛了,太医们医治不了,可千万别再来找我帮忙了,心里膈应,还有,兴国公府的事,兴国公府不亲自找我说,反倒你宁太妃来找我,不知道是您吃饱了撑着呢,还是您和兴国公府是真不见外呢?”
最后不见外三个字,清韵的语调七拐八绕的,好像那语调说出来,经过了山路十八弯。
她说完,见宁太妃额头似乎有青筋跳动,她就笑了,她不过才说了两句,就忍不住了?
清韵继续道,“还有,挑拨离间这话,我听不明白,劳烦太妃解释一二。”
宁太妃气的拍桌子了,可惜,除了拍的她自己疼外,根本吓不住清韵。
她抬着手,都气的有些颤抖了,她怒视清韵,“当真是牙尖齿利!挑拨我和兴国公府的关系,还说没有,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清韵轻轻耸肩,嫣然轻笑,笑的恨不得叫人撕碎她那自信从容到叫人抓狂的容颜,她朱唇轻启,笑语盈盈,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把人气疯了,“太妃不要激将我,我早膳吃的很饱,所以我软硬都不吃,要说挑拨离间,如果太妃觉得我把不赞同陈三姑娘嫁给安郡王,在太后跟前吹冷风是太妃您的事告诉了陈三姑娘的话,是在挑拨离间,我认了又何妨,但我问一句,我说的难到不是事实吗?”
“在陈三姑娘和兴国公夫人面前说陈三姑娘和安郡王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转过脸,到太后面前,又说两人不合适,现在被我捅给陈三姑娘知道了,又来指责我挑拨离间,别看太妃你脸蛋不大,但是脸皮真心厚,我觉得那钻鞋底的钻子都不一定能戳破分毫了,至于敢做不敢当,这五个字,太妃还是留着形容自己吧,形容我,不合适。”(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补脑
清韵语气轻柔,如空谷莺啼。
青莺站在一旁,傻傻的看着她,眼睛睁得圆圆的,甚至侧过脸,确认跟前坐着的是不是清韵,她从来不知道她家王妃这么能说会道,方才那一番话,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了啊。
宁太妃气的嘴皮直哆嗦,她养尊处优,听得都是恭维的话,几时被人这么骂过,她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着,好像嘴里都尝到一股血腥味了。
清韵看着她,笑道,“不至于这样就被气吐血吧,要真是如此,还是叫丫鬟进来吧,在人前,我说话总会顾及点,不会太狠。”
青莺听着,默默的低头看了下自己,王妃不会是忘记她站在一旁没有走吧?
“你!”宁太妃气的两眼发直。
清韵摸了摸耳朵,笑的挑衅,“我听着呢,太妃有话直说就是。”
宁太妃捏紧拳头,如果眸光能杀人的话,清韵现在已经千穿百孔了,她冷笑一声,道,“别跟我耍嘴皮子,如果太后知道你挑拨兴国公府内乱,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清韵笑容依旧,“不要随便吓唬我,我这人越吓,胆子就越大,有时候大的我自己都害怕,当初太后下懿旨都没能要了我的命,何况我只是和陈三姑娘往来了两封书信,你知道什么叫一个巴掌拍不响吗,有陈三姑娘陪着,我怕什么?倒是太妃你,太后可是对你深信不疑。你还是先想想,如果这事真捅给太后知道了,太后知道你在人前人后。心口不一会怎么想你吧。”
宁太妃威胁清韵,结果却反过来被清韵威胁了,心中之呕郁,实在难以形容。
总之,剥皮、抽筋、卸骨也填不满宁太妃心底的愤怒了。
清韵站起来,道,“说了这么半天。口都渴了,太妃还不说正事,我就先告辞了。”
陈三姑娘的事。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她还没有闲到真的为了这事来管她,管好陈三姑娘不就行了,何必还费事的借着若瑶郡主的名义来找她。更不会把丫鬟都支开。
许是在心里琢磨好以后怎么折磨清韵。出了一通气后,宁太妃深呼了一口气,撇了清韵道,“你和宸王当真是大胆,居然敢烧了安王府,还烧掉我的住处,嫁祸给北晋不算,还把南楚牵扯了进来。心机之深沉,叫人惊骇。”
宁太妃努力维持语气沉稳。她紧紧的盯着清韵,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可惜,清韵除了那清丽无双的笑容外,没有半点起伏和害怕,除了翻了个白眼。
都说了,不要激将她,怎么才说的话,就是没听进去呢,要是有证据,她会不告诉太后,一举灭了楚北和她吗,说的越多,就越代表她没有证据罢了。
清韵望着她,虽然宁太妃坐在高处,居高临下,可论气势,却凭空矮了清韵半截,她耸肩道,“这样莫须有的揣测和污蔑,也只是私下里信口捏来,如实能存证,我真的要去告御状了,不过太妃你泼我和相公脏水,说我们大胆,我倒是想问问了,比起和北晋勾结,怂恿太后拿出夜明珠,然后栽赃嫁祸给逸郡王,差点逼死他,通敌叛国的罪名,哪个更大?”
宁太妃又拍桌子了,“混账!竟然敢信口雌黄,无凭无据,就敢往兴国公府头上泼脏水!”
清韵再翻白眼,她觉得今儿这眼皮,真的是特别的遭罪,“要是有了确凿证据,我还会跟你说这话,我会直接呈报皇上定兴国公的罪的好么,你放心,宸王府和献王府会找到证据,让你们死的瞑目的。”
本来没找到证据这话,不能随便乱说的,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了证据还不用,那绝对是脑袋被门挤了。
“还有,现在能说正事了吗?”清韵有些不耐烦了,这样绕来绕去,就是不说重点的事,让她很窝火。
宁太妃死死的望着清韵,眼神阴翳,可就是不开口。
清韵忍不住了,把玩了绣帕道,“太妃迟迟不张口,是因为要质问我的事实在难以启齿吗?其实你大可以直接说,虽然屋子里还有个丫鬟,可是她是我贴身丫鬟,就是作证,也没人会相信,你怕什么?”
清韵觉得她没救了,她这话像是鼓舞一个胆怯的孩子大胆表露心中想法的感觉。
不过,她很成功,宁太妃开口了,“你在怀疑宁王不是我亲生的!”
难得,总算等到正题了,她好心纠正道,“准确的说,我是在怀疑先太子是你和兴国公生的。”
虽然早知道有此怀疑,可是真的亲耳听见,宁太妃心肝一颤,直接站了起来,她道,“我对宁王是少了些关怀,可他的的确确是我所出,太后能作证!他是皇子,和先太子又只隔了半个时辰出生,我若是对他勤加教导,难免让太后怀疑我有心让他夺嫡,宁王和皇上不是亲兄弟,胜过亲兄弟,对他来说,这才是最好的,就因为我对他疏于管教,你就如此胆大妄为,胡乱猜测,还当着我的面,在太后跟前胡诌!我当你年轻气盛,又和若瑶交好,替她抱怨,不然我禀告太后,没有证据,就凭你方才说的话,我就能要了你的命!”
清韵笑看着她,“禀告太后,就能要我的命,太妃这么自信,是因为宁王其实比先太子早出生半个时辰,却甘愿放弃皇长子的身份,太后觉得愧疚于你吗?”
清韵语气风轻云淡,宁太妃却听得身子一震,眼睛睁圆了,眸底还有不敢置信,“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只有她和太后知道,连兴国公她都没有告诉,当初所有知情的丫鬟和嬷嬷全部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她是怎么知道的?!
宁太妃从未想过这事是太后亲口说的,她觉得背脊发凉。
清韵莞尔一笑。“有些话,没有点证据,能随便乱说吗?我想太妃此刻,肯定在想先太子和宁王被调换一事,我只是凭空猜测,还是真有证据吧,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动了杀人灭口的心,但是你不敢。因为我不仅是正大光明被你请来的,王府里还有皇上的暗卫在,甚至,我来这么大半天。已经给你下过毒了。一旦真杀了我,那可就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而我,没把事情捅的人尽皆知,太后和皇上也没有找你麻烦,就代表我证据不足,只是猜测,或者我还在努力查证。你们还有没有足够的时间谋算?”
宁太妃跌坐回椅子上,眼睛里满是惊恐。因为清韵能看透她心中想的,而且一丝不差。
“你是魔鬼!”宁太妃指着清韵,身子颤抖的如同筛糠,声音都给抖碎了。
清韵无语,你才是魔鬼呢,你咋不拿妖精来形容我,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词,但是妖精好歹漂亮些。
青莺守在一旁,看着宁太妃被吓得魂不守舍,满脸惊恐,她也吓住了,但是又觉得过瘾,就应该好好吓吓她。
不过,很快宁太妃就又跟那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嘴里还在呢喃,“对!没有证据,这一切都是污蔑!”
自我安慰很管用,然后宁太妃就不抖了,但是眼神阴的能掐出墨汁来,脸紫的可怕,她牙关紧咬,一字一顿道,“太后信任我,你没有证据,你想扳倒我,那是痴心妄想!”
清韵霁笑一声,“没错,太后不但信任你,而且是深信不疑,长公主挑拨了半个多月,都没能让太后对你起什么疑心,我不会傻到没有十足的证据,就去跟太后告状,不过这大锦朝当家做主的可不是只有太后一个,还有皇上,还有长了眼睛的文武百官,你和兴国公想只手遮天,更是痴心妄想!”
“至于扳倒你,宁太妃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我若是真想要你的命,不论是偷偷的,还是正当光明的,我说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你就见不到!”清韵的声音透着自信。
看着她嘴角的笑,璀璨明媚,却是叫宁太妃觉得骨子里发凉。
宁太妃强忍着发软的双腿,她笑了,“你少吓唬我!”
清韵倾然一笑,“吓唬?我举了这么多证据,太妃还以为我只是随便吓唬你呢,那我就再好心告诉你一点儿,三十多年前,程家药铺为什么一夕之间被灭了门,如果宁太妃忘记了,我可以说的再详细一点儿。”
宁太妃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瞬息间苍老了十岁一般。
如果说她比太后早半个时辰生产这事,清韵是凭着猜测的,可程家药铺被灭门的事,她不可能知道!
她手里到底握了多少证据?!
还有她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还要和欣儿书信往来,她完全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啊!
方才清韵一连几个致命的证据轰炸,轰的宁太妃脑袋晕乎乎的,只顾着害怕去了,却没有多想,现在恐惧过后,反倒冷静了。
当初事情做得那么隐秘,就算程家药铺的事走漏了风声,那也只能证明宁王不是先皇的骨肉,而不能证明先太子是和宁王调换了,是她这些年对先太子和安郡王太上心,忽略了宁王,才让她起了疑心。
疑心而已,不足为证。
况且,这事情真捅出去,她是会死,可宁王和若瑶郡主会陪着她一起死,她宸王妃可以对她的生死视若无睹,但宁王和若瑶他们,她能做到视若无睹吗?
既然做不到,那她怕什么?
想着,宁太妃心宽松了,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清韵,“宸王妃,你太心软了,你舍不得若瑶和王妃陪我一起死,你拿什么跟我斗?”
清韵看着她,眼睛睁圆,一脸你居然能猜到我有证据,却不敢说是因为顾及王妃和若瑶的原因,这太不可思议了的神情。
宁太妃看的心里舒坦,总算是被她扳回一局了。
嘴角上扬,正要痛快的笑呢,结果清韵先笑了,她望着清韵,从清韵的眼神里,她觉得清韵再看一个傻子。
那个傻子是她。
那笑声叫她懊恼、憋火、抓狂。
她正要问为什么,清韵却转身了,走了十几步后,清韵脚步顿住,回眸一笑,“太妃,记得多吃点核桃。”
宁太妃没有问为什么,青莺下意识的问了,“为什么?”
“吃核桃补脑啊。”
清韵的笑声越来越远。
宁太妃坐在椅子上,因为清韵的羞辱,气的心口疼。
但是她也反应过来,她是真被气糊涂了,自古帝王之位,就没有不是踩着尸骨登上去的,谁又会为了别人的生死,放弃皇位呢?
清韵是在笑她,过于看重王妃和若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了,还有就是笑她,现在王妃和若瑶,有皇上的暗卫护着,事情真捅出去,死的只会是她一个。
越想,宁太妃就越心烦,再加上丫鬟嬷嬷进屋,见她脸色难看,问她怎么了。
宁太妃吼道,“准备马车,我要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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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糊涂
来的时候,有丫鬟在前面带路,走的时候,就没有丫鬟送了。
对此,青莺很有意见,而且意见很大。
不是她们想要来的,是宁太妃借着若瑶郡主的名号把她家王妃骗来的,现在却不管她们了!
就没有见过这样待客的,不过想到方才屋子里的争执,青莺就觉得浑身充满了昂扬斗志。
以前觉得宁太妃有太后做靠山,简直就跟一座巍峨的大山一样,坚不可摧,只能仰望,可是方才,她觉得最厉害的还是她家王妃,山再高,在巍峨又有什么用,总会被人踩在脚底下的。
只是,方才回头看一眼,宁太妃那嗜血狠毒的眼神,恨不得将她们生吞活剥了,现在想想都还觉得毛骨悚然,估计夜里都难睡着了,她有些担心,“王妃,咱们手里握了证据的事,你怎么都跟宁太妃说了,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虽然她没怎么读书,但是打草惊蛇可不是什么好事,会坏事的。
清韵听得一笑,她抬眸看了眼天上飘荡的白云,洁白无瑕,悠然自在的叫人羡慕,她抬手指着远处的花圃,有只五彩蝴蝶,翩翩振翅,落在一朵开的雍容华贵的牡丹上,她笑问道,“我让你采那朵牡丹花,但是花圃里有两条剧毒无比的蛇,你会怎么做?”
青莺第一想法是,明知道花圃里有蛇,王妃怎么可能让我去采牡丹花呢,第二就是真要采的话。那要肯定要拿根棍子在手里,打了草过后,才能稍稍安心的去采牡丹花啊。最放心的,当然还是把蛇给逮住了,那花想怎么采就怎么采了,可千万别花没采到,却被毒蛇给咬了,那得多冤啊。
想着,青莺就把唇瓣抿着。不说话了。
那牡丹花,就好比是储君之位,是皇位。那毒蛇就是兴国公他们,借着太后这浓密的草丛隐藏,蛰伏其中,伺机使坏。不让大家知道这里面躲着两条蛇。不逮住了,想要采到牡丹花,总会有危险,把蛇给逮住了,灭了,才能安心啊。
只是现在王妃狠狠地朝花圃丢了块大石头,那两条蛇估计也吓得不轻了,现在估计已经吐着蛇信子。准备咬人了。
只是,为什么是两条蛇。而不是三条呢,安郡王不算吗?
青莺歪着脑袋想,正要问呢,那边两道清丽的身影走过来,是若瑶郡主和丫鬟秋儿。
看见清韵,若瑶郡主脸上焦灼神情稍稍安定,快步走过来,她脸蛋红扑扑的,还有些粗喘气,显然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
清韵心底微暖,她进了王府,还是去宁太妃那里,肯定会有丫鬟禀告她和王妃知道,这么急着赶来,是怕她会被太妃欺负呢。
果然,清韵才这样想,若瑶郡主就问了,“清韵姐姐,太妃好端端的怎么会找你呢,她没欺负你吧?”
太妃的霸道,没有人比若瑶郡主更知道了,因为知道,所以更担心,虽然她也没觉得清韵就好欺负了。
清韵没说话,青莺嘴快道,“我家王妃是被骗来的,宁太妃是以郡主你的名义请的王妃来,不过她没能欺负到我家王妃。”
非但没有欺负到,反倒是被王妃气的快吐血,这不是找罪受么?
若瑶郡主听了,脸当即就跨了,心口起伏不定,“她哪里还有半点长辈的样子?!”
见若瑶郡主气的不轻,要去找宁太妃理论,想到宁太妃方才受气的模样,若瑶郡主现在去,不是送上门给人做出气筒吗,不管怎么说,宁王的身世没有明了前,宁太妃就还是若瑶郡主的亲祖母,污泥指责长辈,总是不孝。
清韵拦下若瑶郡主,笑道,“不生气了,虽然太妃是骗我来的,但我没吃亏。”
若瑶郡主撅嘴了,她知道清韵是怕她被太妃骂,可是她忍不住,想到宁太妃做的那些事,若瑶郡主对她是没有丝毫的敬意,她道,“这事不是你没受气就算了的,她居然假借我的名义骗你来,这也太卑鄙龌龊了,我怕有一回,就有第二回。”
次数多了,往后只怕她邀请清韵姐姐来,她都该怀疑是不是太妃找她了。
“不会有下一回了,你放心吧,”清韵看的很开,除非宁太妃今儿还没有被骂够,否则绝对不会再找她了。
清韵拉着若瑶郡主往前走,若瑶郡主想了想,此事就作罢了,不过和清韵约定了,往后她找她,都亲自去,再不行就让秋儿和雪雁去,换成旁人去请,她就别来。
清韵都一一应下。
若瑶郡主到这时,才想起来问清韵,太妃找她来是为了什么事。
清韵说了一半,隐藏了一半,她答应若瑶郡主不说宁太妃未婚先孕的事,就不能食言,免得她胡思乱想,又钻了死胡同,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清韵说的那一半,若瑶郡主听的是嘴角乱抽,她望着清韵,抬手摸她额头道,“也没发烧啊,你怎么就和兴国公府陈三姑娘交好呢,还书信往来,你和我都没有写过几封信呢。”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兴国公支持安郡王啊,和镇南侯和皇后是死敌,她居然跟兴国公府的人往来,若瑶郡主表示十分的不理解。
虽然宁太妃和兴国公府往来密切,但是若瑶郡主长这么大,也只去过兴国公府两回,能不去,就是丫鬟抬着她,她都不愿意去的。
不理解清韵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还是很好心的提醒清韵,她和陈三姑娘往来的事,最好别让楚北和镇南侯他们知道,免得他们多心。
清韵没法解释,只能笑笑不语了。
清韵难得来王府一趟,又是太妃请来的。还是冒着若瑶郡主的名义请的,加上天气好,若瑶郡主拉着清韵。要陪她逛花园。
清韵摇头道,“今儿就不了,我原是打算回侯府一趟的,丫鬟急急忙找我,我还以为是你和王妃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来的,现在没事了。我得先回侯府一趟。”
若瑶郡主听得,一拍脑门道,“看我这破记性。都快没救了,明儿就是二皇子迎娶你五妹妹的大喜日子,安定侯府肯定忙,你得回去帮忙。我还耽搁你。太不应该了,那我先送你出府,改日我再请你来王府赏花。”
王府门前,早有马车等候在那儿。
清韵和若瑶郡主迈步出府,正好瞧见一个半大孩子拿了一张名帖过来,看着若瑶郡主和清韵,被两人华贵的衣裳和容貌给惊住了。
那半大孩子有些衣衫褴褛,但长得浓眉大眼。很是漂亮。
见清韵看着他,王府前的守门护卫就皱眉了。没规矩的小子,居然敢这么直视郡主和宸王妃,真够有胆子的啊。
“你这小子,怎么又来了?”护卫皱眉道。
若瑶郡主听着,就多看了那小子一眼,她记得护卫跟她说过,送名帖和信来的,就是一个穿的很破的小孩,莫非就是他?
若瑶郡主的眼睛落到他手中的名帖上,心头一股气就堵了,她都偷了父王的令牌,把程家少爷给救了,安置在庄子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们为什么还不罢手?!
若瑶郡主觉得她迟早会被程老夫人给逼疯了。
若瑶郡主的脸上带了怒气,那半大小子见了有些害怕,他把名帖往护卫手里一塞,撒丫子就跑了。
护卫有些莫名其妙,也不说这名帖是给谁的,是不是给太妃的啊?
那边,丫鬟正扶着太妃出来,护卫正要把名帖给她,结果还未开口,若瑶郡主手一伸,就把名帖给抢了。
抢的有些急,夹在里面的信掉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掉在宁太妃跟前。
结果宁太妃看了一眼,脚一抬,就把信踢飞了,正巧落到清韵裙摆上。
此等行为,看的护卫眼睛都瞪大了,太妃这也太粗鲁了吧,怎么像是故意针对宸王妃一般?
清韵被信砸了,也不生气,她弯腰,将有些脏了的信捡起来,拿帕子擦干净了。
那边,丫鬟扶着宁太妃坐上马车,很快就离开了。
若瑶郡主有些生气,但更多的还是歉意,清韵对宁王府有恩,太妃却如此待她,都不说什么待客之道了,分明就是忘恩负义!
但是清韵手里的信,若瑶郡主伸手要拿。
清韵没有给她,反而笑道,“这封信,还是我拿着吧。”
“清韵姐姐?”若瑶郡主声音有些抖,轻咬唇瓣。
这封信,能要王府上下的命,太重要了,她不能……
清韵把信递给了驾着马车的卫驰,见若瑶郡主恨不得扑过来抢的模样,清韵笑道,“对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可不做损害你和王爷王妃的事,甚至将来你还会感谢我,我可提条件了,我要你亲手绣的双面绣牡丹屏风做谢礼。”
若瑶郡主脸一红,跺脚道,“我早不学双面绣了……。”
清韵,“……。”
前天,才听她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要学会绣双面绣啊,今天就放弃了?
见清韵看着她,若瑶郡主心发虚,她耿着脖子道,“我是逗你玩的,我还在学呢,你等着,我肯定能送你双面绣的屏风的,我现在就回去就学。”
说完,眼睛从卫驰手里的信上瞟过去,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王府守门护卫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封没有署名的名帖和信,是给太妃的,可是郡主却要,现在宸王妃也要了,那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啊,还抢起来了?
若瑶郡主走了,清韵也转身下台阶,坐上马车,朝侯府奔去。
坐在马车里,清韵将信拆开看了一眼,老调重弹,还是拿三十多年前的事要挟宁太妃救程大少爷的。
清韵猜,程老夫人应该是知道,赵院使不会给她机会找宁太妃,所以早早的把信写了,然后另外安排人交给宁太妃,亦或者给自己一个保障,万一宁太妃要杀人灭口,这些接连不断送来的信,也算是能给她报仇了。
因为没人知道她写了多少信,又交给了多少人,是慢慢的送给宁太妃,还是哪一天就送到刑部府衙,亦或者是在街上被人传诵,没人知道。
估计这信真到宁太妃手里,她该吓得夜不能寐了。
虽然清韵知道宁太妃未婚先孕的事,但是要说证据,还真没有,若瑶郡主肯定全部烧了,这封信,就是铁证。
清韵怕丢了,还是交给卫驰保管才放心。
马车汩汩朝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卫驰道,“王妃,二皇子就在前面,应该是去侯府。”
清韵听了,当即道,“先他一步到侯府。”
卫驰不解,不过清韵吩咐的,他不敢耽搁,马鞭一耍,就跑了起来。
马车跑的快,就格外的颠簸,颠的清韵有些头晕。
不过,总算先二皇子一步到侯府了。
她下马车,正好见到二皇子起马过来,许是因为得偿所愿了,二皇子心情很好,有些意气风发。
二皇子大驾光临,侯爷亲自到门口迎接,见到清韵,先给她见礼。
清韵哪里敢担啊,她问侯爷道,“父亲,是你派人请二皇子来的?”
侯爷点头。
清韵就扶额了,“父亲糊涂!”
侯爷眉头紧锁了,不解的看着清韵。
那边二皇子已经过来,正要下马呢,清韵就道,“二皇子不必下马了。”
二皇子坐在马背上,望着清韵,眼睛微微眯紧,不知道清韵在耍什么花样,他问道,“不是说侯府出事了,让我来一趟吗?”
清韵笑道,“让二皇子担忧了,府里是出了些事,不过只是些小事,已经解决了,二皇子事忙,不敢耽搁,再者明儿就是你和我五妹妹成亲之日,依照规矩,今儿你也不能进侯府,父亲考虑不周,失礼了,还望二皇子见谅。”
清韵笑容清丽中带着了妩媚,语气更是轻柔如风,有理有据,虽然是拒绝人,却叫人没法生气。
侯爷望着清韵,他找二皇子来是商议亲事,明天就是出嫁大喜之日,清柔出了那等事,还怎么嫁给二皇子,必须要赶紧把亲事退掉才行啊,可现在清韵阻拦他,她这是想做什么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自找(二更)
侯爷不解。
二皇子则眉头皱着,他很清楚侯府出了什么事,侯爷找他来是为了商谈退亲的事,可他人来了,现在却不给他进了?
还说只是些小事,已经解决了,他倒想问一句,侯府是怎么解决的了!
还是侯府想将毁了清白的沐清柔再嫁给他?
想到这里,二皇子的眼神就冷了,“侯府是在耍我玩吗?”
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加上又是皇子之尊,脸色肃然,再加上声音大,还真叫人害怕。
不过清韵可不怕他,她笑道,“府里出了事,现在解决了,不用劳烦二皇子了,不是好事吗,怎么二皇子却生气了,你喜欢被人麻烦啊?”
二皇子嗓子一噎,清韵就笑道,“有个喜欢助人为乐的女婿,实乃侯府之幸,父亲,你让二皇子白跑一趟,却什么忙都没能帮上,他恼羞成怒了,我看你还是找点事给二皇子做做吧,免得他觉得侯府跟他生份了,回宫之后,胡思乱想,明儿带着一双熊猫眼迎娶五妹妹就不妥了。”
清韵回府,总共没说几句话,可是已经提到两次明天是沐清柔和二皇子大喜了,侯爷还能听不出来清韵话里的意思,她是真的打算把沐清柔再嫁给二皇子啊。
若说方才还只是猜测,现在二皇子已经笃定了,他握着缰绳的手,拽的紧紧的,一双眼睛迸发惊人寒意,像是雪崩要将清韵淹没了。
清韵站着。望着他,背脊挺得直直的。
虽然她不喜欢沐清柔,她是否嫁给二皇子。她并不关心,但是二皇子用这样阴损的手段,去坑害一个从没有伤害过他的姑娘,就太叫人心寒了。
而且,他姿态悠闲,一副要做新郎官了,意气风发的惬意样子。现在忽然告诉他,沐清柔被人毁了清白,还是府里的小厮毁的。这不是在人家兴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吗?
沐清柔清白被毁,这是侯府管教不严,再往深了说,侯府是在抗旨。到时候二皇子提什么条件。侯府敢不答应吗?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坑侯府,坑了不算,完了,还作为把柄要挟侯府,他还真当侯府是那么好欺负的?
清韵都那么说了,侯爷有些为难,他不好驳了清韵的面子。再则清韵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他便望着二皇子了。要请二皇子回去。
二皇子能回去吗?
回去了,就得娶沐清柔了!
一个毁了清白的女人,还妄想嫁给他,那是痴人说梦!
侯爷说他的,二皇子翻身下马了,袖子一甩,径直进了府。
清韵唇畔噙笑,侯爷望着她,问道,“你不会真打算……?”
清韵看着侯爷道,“父亲,女儿有分寸,我只是见不得有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想父亲也不想一直有把柄被人捏着吧?”
找不到沐清柔清白被毁,是被人算计的事,这个罪就只能侯府承担。
侯爷哪里不知道被人捏着把柄不好受,他也查了,里里外外,只是一点证据都找不到,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二皇子进府了,清韵随后跟了进去。
周总管前面带路,二皇子吩咐道,“我要见沐五姑娘。”
他吩咐他的,清韵则笑道,“带二皇子去正堂。”
二皇子回头望着清韵,“本皇子今儿一定要见沐五姑娘!”
清韵眼眉带笑,“明儿就成亲了,不过一天时间,二皇子再按耐不住,也得忍着了,这是规矩。”
怎么可能让你见沐清柔呢,见了,你不就知道沐清柔出事了?
就算事情是你做的,可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事,知道的人不会多,更没人有胆量往外传,所以正常情况下,二皇子不可能知道。
既然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沐清柔出事了,侯府还隐瞒了他?
她就是要逼着他开口,这事,说白了,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侯府已经到这地步了,也没有更差的了,就陪他二皇子慢慢玩吧。
周总管站在一旁,忍不住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现在说请二皇子去正堂,绝对是火上浇油。
二皇子死死的望着清韵,清韵脸色温婉,还带了一些挑衅。
二皇子气的头冒青烟,这女人是打定主意跟他作对了,接二连三,她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正堂在哪儿?!”二皇子近乎吼道。
周总管赶紧道,“二皇子,这边请。”
二皇子耍了袖子,往前走。
清韵不紧不慢的跟着,侯爷站在一旁,脚步都有些发虚,三两句话就把二皇子气的差点暴走,清韵真是……好本事。
进了正堂,清韵抬手,让丫鬟们都出去。
屋子里只留下周总管一人在一旁伺候,他给二皇子奉茶,再给清韵,然后是侯爷。
清韵好整以暇的喝着茶,还夸茶叶不错。
她越是清闲,二皇子就越火大,手里的茶盏刚端起来,就重重的磕了下去,一盏茶瞬间去了一半。
清韵看着他,笑道,“清茶去火,二皇子火气大,就更应该多喝两杯。”
二皇子气的恨不得掐死清韵了。
清韵觉得她火气也不小,需要多喝两杯茶了,好像今天谁跟她摆脸色,她好像都比寻常时候硬上十倍不止?
想着,她又吩咐周总管再给她添一杯。
这在二皇子看来,又是挑衅了。
他撇了清韵,然后望着侯爷,问道,“侯府到底出了什么事,侯爷急着叫人找我来?”
侯爷嘴角微抽,人是他找的。可方才清韵都说了,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再提。不是拆清韵的台吗?
侯爷望着二皇子,道,“是宫里送来的聘礼,有两副字画,是赝品。”
可怜清韵在喝茶,听了侯爷的话,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她够气人的了。没想到她爹更狠呢。
二皇子气的有些头晕了,他站起来道,“告辞!”
说完。他迈步就要走。
清韵看着他,笑道,“二皇子是要回宫,让云贵妃找嬷嬷来侯府吗?”
话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是聪明人。
沐清柔清白被毁的事。二皇子知道,只是不能说,让嬷嬷来明显是为了验处,到时候由嬷嬷说出来,他就能摘个干净了。
二皇子回头,望着清韵,眸底闪着光芒,像是再问:怕了?
清韵觉得好笑。明天就要出嫁了,现在再验处。也不嫌晚了,是了,人家是有理由的,沐清柔不是才被北晋挟持过?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沐清柔是在街上被挟持的,直接被带到了一间茶楼。
可没人听到她大呼救命,更没人发现她被人****,而且被绑架时,茶楼有丫鬟陪同。
只要他敢找嬷嬷来,侯府绝对去皇上面前告状,说二皇子侮辱侯府,这桩亲事是皇上赐的,看到时候皇上会不会让嬷嬷验身,到时候非但不会验身,而且他还会挨骂,指不定还会挨罚。
清韵成竹在胸,二皇子手背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他没法和清韵周旋了,他根本就周旋不过,他坐了下来,道,“我听侯府小厮说,五姑娘清白被毁,可有其事?”
他语气冰冷,不带一点温度。
清韵笑道,“不知道是哪个小厮乱嚼舌根,二皇子还记得小厮模样吧,可否画出来?”
“你!”
“如果画不出来也没关系,总该有些印象,我可以让侯府所有小厮都来给二皇子指认,”清韵很大度道。
大度的侯爷额头都冒冷汗了。
二皇子知道碰到清韵,这亲事是没那个好退了。
可要他忍下这口窝囊气,娶一个残花败柳,他等于找人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想想,就够呕血了。
他不想和清韵说话了,转而望着侯爷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侯府的主,现在都是宸王妃做了吗,不会将来本皇子娶了五姑娘,我屋子里的事,也宸王妃拿主意吧?”
清韵,“……。”
居然敢说她多管闲事,她就多管闲事怎么了,他以为他做的事,于她没有损害吗?
虽然她现在出嫁了,她也是侯府女儿,沐清柔在侯府被毁了清白,难保不会有流言蜚语攻击她。
清韵笑了,“二皇子消息够闭塞的,我不许定国公府大少爷纳妾的事,二皇子没有听说过吗?”
二皇子无语了,说她不要脸,她还真的敢承认我就不要脸了,你能奈我何?
而且,她不许定国公府大少爷纳妾的事,整个京都都知道,当初楚大少爷不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表示此生有她足矣,绝不纳妾的吗?
二皇子也笑了,“不会将来宸王妃也不许我纳妾吧?”
居然拿话呛她,清韵笑道,“这一点,二皇子大可以放一百个心,你就是娶几百几千个通房小妾我也不会多一句嘴的,如果有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我甚至还可以看在你是我五妹夫的份上,看病买药给你打个八折。”
侯爷,“……。”
他扶额了,他在犹豫,是不是要轻咳一声,给清韵提个醒,他还在屋子里,说话不能太无所顾忌了。
还有孙妈妈扶着走进来的老夫人听到这话,老脸都有些红,清韵医术高超她知道,可不是什么病她都能给看啊。
老夫人轻咳一声,清韵便站了起来。
虽然她现在是王妃,不过她可没想过让老夫人给她见礼。
老夫人看着清韵,方才她在外面听了有一会儿了,虽然知道清韵不怕二皇子,但没必要为了沐清柔和二皇子结怨,她便道,“外面有只兔子伤了腿,你去帮忙包扎一下。”
清韵。“……。”
给兔子包扎,这事丫鬟就能办了,需要她去吗。这不是大材小用吗,还有,她不是兽医。
知道老夫人故意支开她,清韵就不参合了,便出去了。
院子里,沐清芷、沐清雪,还有周梓婷都守在外面。
瞧见清韵。三人赶紧行礼请安。
三人要陪清韵逛花园,清韵拒绝了,“不用了。我只是随处走走。”
说完,她就带着丫鬟往前走。
身后,沐清芷改不了嘴欠的毛病,哼道。“还只是个王妃。就这么嘚瑟了,将来要做了皇后,尾巴不得翘上天了!”
周梓婷看了她一眼,捂嘴笑道,“羡慕妒忌,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呢,要换做是你成了王妃,别说尾巴翘上天了。我看你整个人都要翘上天。”
“你!”沐清芷气红了脸。
沐清雪在一旁捂肚子笑,“我觉得梓婷表姐说的对。”
沐清芷气的跺脚走了。她承认,她就是妒忌怎么了?!
同样是一个侯府长大的,凭什么人家就能成为王妃,甚至将来还有可能做皇后?
清韵不知道她们三个吵开了,她正在竹林下吹风呢。
青莺跟着一旁,她可是很好奇,沐清柔的事会怎么解决,二皇子就算承认是他派人毁了五姑娘的清白,难道侯府还能逼他娶了五姑娘?
清韵在府里逛了一圈,那边红绸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三姑奶奶,老夫人让我来问问你,她想让二皇子娶表姑娘,你有没有意见?”
清韵囧了,刚刚才因为多管闲事,被“轰”了出来,现在又来问她,这不是为难她吗?
清韵转悠着手里的牡丹花,笑道,“这事父亲和祖母同意,表姑娘也不反对,我岂会有意见?”
红绸得了答复,福身就赶紧跑了。
青莺表示有意见,“便宜表姑娘了!”
虽然后来,表姑娘和王妃关系好转了些,不像五姑娘那般,见面就掐,剑拔弩张,可是她霸占的流韵苑可从没想过还回来,提都没有提一句,她可是很记仇的。
清韵听得一笑。
现在谈便宜两个字,太早了。
云贵妃怎么可能轻易就范,她怎么可能允许一个侯府表姑娘做二皇子的正妃,还有这桩亲事是被逼出来的,没有半点真心在,往后二皇子看到她,就会想起被侯府逼迫的事,别说恩爱了,他会觉得这是他的耻辱,虽然是他自找的。
如果周梓婷够聪明的话,拒绝才是最好的选择。
以安定侯府现在的门第,老夫人对她的疼爱,挑个二三品官家嫡次子,将来会过的很幸福。
不过清韵还是高估了周梓婷,她没能抗拒得了一个皇子妃的诱惑,她答应了。
再见到她,看着她脸上的红晕,那明显是幸福来的太快,头有些晕了的节奏。
有时候天上掉下来的不是一定是馅饼,还有可能是铁饼啊。
事情暂时是这么定下了,沐清柔被人毁了清白的事,是不会有人泄密半句,二皇子会回去告诉皇上和云贵妃,说沐清柔摔了一跤,半身不遂了。
至于为什么是半身不遂,没办法,要是中毒了,毁容了,清韵医术高超,总能治好的,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皇上解除婚约,百官还没有意见。
二皇子回宫之后,很快,云贵妃就得了皇上恩准,出宫看沐清柔。
当然了,她连扶柔苑都没进。
她是来和老夫人商议亲事的。
对于周梓婷做二皇子妃,云贵妃不同意,周梓婷除了安定侯府表姑娘这个身份拿的出手,本家根本就不值一提,在遍布权贵的京都,提出来那就是被人笑话的。
她最多只能接受周梓婷做二皇子的侧妃,侯府其他女儿,不论谁做侧妃都行。
她还可以破例,做侧妃不用给正妃请安,月例都可以和正妃相同,将来生下了少爷,她抱过来养,多加照顾,给他世子的身份都行,唯独正妃的位置不行。
说白了,云贵妃要一个面子。
老夫人听得生气,要面子,看不上梓婷,那就娶清柔吧,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把云贵妃气的够呛。
如果不愿意,也可以让二皇子去跟皇上认错,侯府不会强求什么。
半点都不退让,云贵妃忍无可忍,也忍了。
嫁不出去的外孙女,就往她儿子身边推,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我同意给她正妃的身份!”云贵妃咬着牙答应了。
等娶回去了,再慢慢收拾,叫他们尝尝什么叫悔不当初。
回宫之后,云贵妃就找皇上把事情说了,当然了,借的是沐清柔的名义,是她恳求云贵妃让周梓婷代替她嫁给二皇子。
云贵妃说的动容,她是这么跟皇上说的,当时沐清柔病的奄奄一息,好像多说两句话,就能断气了,还那么关心二皇子,她这个做娘的见了都惭愧,没忍心拒绝,就答应了。
皇上听的皱眉,不赞同这样做,可云贵妃说她答应了,而且喜宴什么的都筹备了,如果亲事取消,回头再办一回亲事,辛苦皇后不说,还浪费国库,现在北晋虎视眈眈,国库空虚,能省一点是一点儿。
孙公公听得无语,也不知道是谁恨不得把二皇子的喜宴筹备的越过大皇子去的,现在说节省,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云贵妃哭着吵着,皇上头大,然后就答应了。
当然了,皇上会答应,主要还是因为另外一件事,让他顾不上二皇子了。
因为……
安郡王遇刺了,差点丧命!
得知这个消息时,清韵也晕了,她望着楚北道,“你确定没弄错消息?怎么有人刺杀安郡王呢,要刺杀,也应该刺杀我和你才对啊。”
楚北有些凌乱,他一字一顿道,“什么叫应该刺杀我和你,我两就该被刺杀吗?”
清韵,“……。”
好吧,宁太妃今天找她的事,她还没有跟楚北说。
她知道宁太妃现在被逼的狗急跳墙了,可这不是跳墙,是在撞墙了啊,他们不是那样自虐的人啊。
逸郡王在一旁起哄,“就是,你们两个老实交代,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天怒人怨,要下地狱的坏事,为什么不带上我?”
清韵,“……。”
两个人直勾勾的望着她,清韵想解释都不知道从何解释起,她嗡了声音道,“我觉得这是个苦肉计,欲扬先抑,安郡王他们肯定是在憋大招。“
“憋什么大招,有大招早放了,我看也就憋出个屁来,”逸郡王表示不屑。
说着,他一屁股坐下,太兴奋了,连屁股上的伤还未愈都给忘记了,结果嗷的一声就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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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解药(两更合一)
安郡王不但遇刺了,而且是在闹街遇刺的,当时目睹刺客行凶的不下百人,甚至还有倒霉的池鱼路人,就因为看了个热闹,就葬送了卿卿性命,过程之凶险,不少人都唏嘘,感慨安郡王命大。
如果安郡王没有戴太后赏赐的护心镜,他这会儿都在奈何桥排队喝孟婆汤了。
据一位当时被溅了一身血的受惊路人说,当时他正在路边摊喝绿豆汤,和人闲聊着八卦,聊得正是沐清柔摔了一跤,半身不遂的事,正替她惋惜着。
那边安郡王骑马路过,他走的不快,骑在油毛顺滑的骏马上,俊朗出尘,意气风发,惹得卖绿豆汤铺子老板的女儿频频张望,目露痴情,满面红晕。
路边摊不少人瞧见了,都打趣那小姑娘。
正笑着呢,那边有人喊惊马了。
他们爱看热闹,当时就出了路边摊,想看看马车会不会撞到人。
眼看就要撞到一位拿着拨浪鼓的孩童,安郡王当即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孩童抱了起来,眨眼睛,放在了地上,然后去追那发了疯的马车。
很快,他就跃上马车,抓住了缰绳,马车也渐渐的稳住了。
大家都高呼叫好,觉得安郡王干的漂亮。
然后,只见马车的车帘唰的一下先开,未见人,先瞧见了一把明晃晃透着冷冽寒气的匕首。
直接就朝安郡王的后背刺过去,当时他正望着前面。没有看见,还是路人惊呼一声,“小心啊!”
安郡王后知后觉。往旁边一躲,可是还是慢了一步,胳膊被匕首划伤了,当时就见了血。
随即马车炸开,就是这个马车炸开,让不少围观的百姓遭殃了,有被撞晕的。更有倒霉的被直接撞死了。
当时,情况危急,没有人顾得上。都看着那马车里跃出来的六名刺客,拿着凌冽寒刀,直直的对着安郡王。
安郡王也不是一个人,暗处还有两个暗卫守着。见此情形。都出来护着主子。
以三敌六,本来就吃亏了,加上安郡王受伤了,而且刺客的刀上,好像还带了毒,可见是真想要安郡王的命。
那六名黑衣刺客,都带着银色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杀气毕露。
就这样,他们当街厮杀起来。
很快。安郡王就折损了一名暗卫,那名暗卫是为了救安郡王死的,他是给安郡王挡暗处射来的冷箭死的,一剑穿心,当即毙命。
另外一名暗卫死死的守护安郡王,六名刺客紧逼过来。
当时看的不少路人都屏住了呼吸,都觉得安郡王今儿是在劫难逃了。
不过好在,很快,巡城官兵就来了,虽然他们武艺一般,在武艺高强的暗卫手底下过不了两招,有些甚至一招就挂了,可好歹给安郡王争取了时间啊。
他翻身上马,骑马离开。
那六名刺客是坐马车来的,安郡王骑马走,他们只能用轻功追,当时闹街上,安郡王跑的不快,刺客也不好追。
可是刺客还有弓箭啊,而且似乎预料到安郡王会逃,早早的就瞄准了,那锋利的箭头,直接对着安郡王的胸口,箭羽带着肃杀之气,朝安郡王射去。
也是安郡王命大,注定要逃过一劫,他戴了护心镜,那箭矢被护心镜给弹开了。
那暗处放冷箭的暗卫,也被人兴国公府大少爷一觉踹了下来。
那暗卫死的有点惨,他摔下来,正好掉到安郡王的马蹄之下,安郡王想勒紧缰绳,结果没控制住,马儿一蹄子踩了下去,那暗卫双手往前一抓,然后就嗝屁了。
虽然死的惨,但是没人会同情他,他方才射箭杀人的时候,也没见他心软啊,死在安郡王马蹄之下,算是恶有恶报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从马背上跃下来,他也随身带了两名暗卫,又和追过来的刺客周旋了会儿。
再然后,就来了大批的官兵了。
那六名刺客折损了一名,还有一个被砍掉了一支胳膊,血流了一地,但是没死。
那四名刺客走之前,脚一踢,就将地上的刀踢飞,直接朝倒地的刺客飞去,刺客当时就咽气了,眼睛还睁着,明显的写着死不瞑目啊。
一起来刺杀安郡王,没死在安郡王的人手里,却被同伴给杀死,估计心都凉了。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那刺客伤的那么重,逃不了了,不被杀了,肯定会被俘虏,他们杀他,也是怕他受不住酷刑,到时候泄密。
刺客逃了,安郡王这才扛不住了,苍白着脸色,直接晕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赶紧将他带走了,暗卫紧紧的护着他,走之前,还叮嘱官兵,全城搜捕刺客,凡抓到刺客者,赏黄金万两。
那些官兵领了吩咐,就去追刺客了。
再然后,街头巷尾就议论纷纷了,安王府被烧还没两天呢,没被烧死,现在又遇到了刺客,这安郡王也真是够倒霉的,是谁啊,这么一心要置他于死地?
不过,安郡王逃过了火灾,方才晕倒时,嘴都发紫了,中毒不轻啊,也不知道毒性烈不烈,能不能解?
几乎所有人都存了这样的疑惑。
听楚北说完,绿儿就忍不住道,“安郡王会不会中毒而死啊?”
清韵听得两眼一翻,都说了是苦肉计了,怎么可能会死呢,要是死了,那真的是死不瞑目了,而且,都不用动脑子想吗,“安郡王在马车上就被刺客刺伤,中了毒了,如果毒能要他的命,那些刺客再刺杀他,那就是吃饱了撑着。有力气没处使了。”
绿儿脸一红,好像仔细想想,还真是。
然后。她就歪着脑袋了,十分不解道,“刺客真奇怪,既然在刀上抹了毒,为什么不用见血封喉的剧毒呢?”
只要划破安郡王的一点点皮肤,他就会死,多容易啊。
绿儿觉得那些刺客够笨的。刺杀安郡王,要不了他的命不说,还被全城搜捕。安郡王可是太后的心尖肉,就是借他们几双翅膀,只怕也逃不掉。
清韵端茶轻啜,她是笃定安郡王死不了的。她更好奇安郡王遇刺之后。宁太妃他们会出什么招。
刚喝了一口茶,外面,有丫鬟跑进来道,“王妃,太后让你赶快去安王府一趟。”
清韵一口茶卡在喉咙里,两眼上翻,怎么一有人中毒,就让她去啊。她不是谁都愿意救的好么!
可是太后传召,她不去就是抗旨不遵了。再想想当初宁太妃找她救沈侧妃她没去,结果沈侧妃死了,宁太妃还把过错怪罪到她头上,幸好后面知道沈侧妃是因为她在冰颜丸里下毒才死的,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怪她呢。
一想到这叫人十分不愉快的先例,清韵再不愿意,也得硬着头皮去安王府啊。
不过,她去不去,都不影响安郡王活命,去白捡一功劳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把茶盏放下,清韵就起身了。
楚北要陪她去,清韵就道,“你还是别去了吧,太后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看到你,加上安郡王受伤,不管是谁刺杀的,太后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镇南侯府和你。”
清韵说完,逸郡王就接口道,“说的没错,别人去,可能是探病,镇南侯和你去,在太后和兴国公眼里,那绝对是去幸灾乐祸的,你去是遭人嫌啊。”
楚北眉头紧锁。
看他那样子,清韵就忍不住想笑,她知道楚北是怕她被太后和宁太妃欺负,她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清韵是好心,怕楚北惹太后不快。
可到了安王府,见到太后,她就后悔没让楚北一起来了,因为太后冷了眉头问她,“宸王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清韵可没觉得太后是想看到楚北,明显是心情不好,把安郡王遇刺一事,归结到镇南侯府和楚北身上,借机找茬的,但清韵随机应变的本事,连皇上都夸赞的,这么点小事,又怎么能为难的了她呢?
在心底默默的跟逸郡王赔礼,然后再盈盈福身,不急不躁道,“相公原是要和我一起来的,只是逸郡王还在王府,他闷得慌,听相公要来看安郡王,他也要来,只是他还躺在病榻上,来不了,相公拗不过他,只好陪他了,等安郡王好转了些,相公再来看他。”
逸郡王的性子,最爱凑热闹,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他是病的下不来床,不然早来安王府了。
而且大家都能想到他会说什么话,“哈,命挺大的呀,居然没死,看来伤的不重啊。”
然后,拿手去戳安郡王的伤口,这绝对是逸郡王干的出来的事。
是以,清韵的话,太后并没有怀疑。
屋子里,除了太后之外,皇上也在,还有宁太妃和兴国公。
皇上看着清韵,他眉头皱着,带了些探究和审视,他派了暗卫守在宁王府,宁太妃借着若瑶郡主的名义找她的事,他知道。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清韵说了什么话,把宁太妃气着了,匆匆忙就出了宁王府,去找兴国公。
还有安郡王遇刺一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是谁要杀安郡王,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他怎么有预感要出大事了,大到他都无法控制。
而这一切,都跟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皇上习惯了掌控一些,哪怕他头顶上还压着个太后,时不时的冒出来压他一下,可他能心中明了,可安郡王遇刺一事,他是一点都不知情。
这样的感觉,不好受。
清韵知道皇上在看她,她以为皇上怀疑是她派暗卫刺杀安郡王的,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就是想,也没有暗卫可以使唤好么,还那么多个!
她抬眸。望着太后,问道,“太后……?”
话还没有问出来呢。那边有侍卫进来了。
兴国公就问道,“可抓到刺客了?”
侍卫摇头,然后道,“官兵一路追着刺客,到了西郊,然后就不见了,官兵寻着血迹找到一院子。但是不敢进去搜查。”
侍卫这么禀告,太后就怒了,“为何不敢搜查?!”
侍卫就道。“那是镇南侯府大老爷的别院。”
果然啊,这黑锅还是得镇南侯府背,清韵撇了下嘴,那边太后就愤怒的拍桌子了。“又是镇南侯府!”
拍完。就道,“给哀家去搜,违令者,杀无赦!”
皇上坐在一旁,他方才还皱着的眉头,这会儿皱的更紧了。
太后下令要杀无赦,侍卫有些不敢的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点头道,“一切照太后的吩咐办。”
侍卫这才领命。然后出去了。
清韵的话被打岔了,她站在一旁。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太后一下。
那边,太医出来了。
不等太医开口,太后就心急问道,“安郡王如何了?”
太医说话前,先擦拭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抖成筛子了,他道,“臣,臣医术浅薄,没,没能……。”
话还没有说完,太后就发怒了,“没有的东西!除了会说这话,还能说什么?!”
太医赶紧望着清韵,语气笃定了不少,“宸王妃医术高超,她定能解了安郡王身上的毒。”
清韵赶紧道,“不是每一种毒,我都能解啊。”
万一解不了,她可承担不起太后的怒气。
宁太妃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就算能解,你也未必肯出手相救,郡王爷死了,你不正好称心如意了?”
清韵眼睛一缩,看着宁太妃,眸光冷的像是蒙了一层寒冰。
她说这话,如果她救不了安郡王,不是她没那个本事,而是她见死不救了。
看来,安郡王中的毒,她是真的没法救呢。
“我一定尽力,”清韵笑道。
太医赶紧请清韵进屋,太后和皇上他们都跟了进去。
等见到安郡王,清韵眉头紧锁了,他中的毒怎么跟上官清心的毒一模一样?
见清韵不动,太医就道,“宸王妃?”
清韵耸肩道,“安郡王的毒,和上官清心的一模一样。”
清韵语气笃定,不像之前两位太医,支支吾吾,觉得安郡王中的毒和上官清心有些相似,只是不敢断定。
“不能救吗?”皇上问道。
清韵摇头,“那天,上官清心来找我,我就没能救她,只是帮她拖延了三个时辰,她能活命,是北晋找到了解药。”
宁太妃就道,“你没有解药吗?”
清韵看着她,眸光轻闪了下,她再次看向安郡王,清冽的眸子,有一抹清润笑意。
看来,是有人知道她手里有解药,所以才故意中这种毒的啊。
她如果说没有解药,倒成了见死不救的把柄了。
清韵没有回答,只看着宁太妃,“太妃像是笃定我有解药一般?”
宁太妃眸底一慌,当然了,她不是对清韵慌,是太后。
她看了太后一眼,就把头低下了。
她和太后认识几十年了,又深得太后的信任,一个眼神,太后就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宸王府有她的眼线。
难怪方才太医说救不了安郡王,她就说宸王妃有办法,她只当清韵医术高超,却没想到她是知道清韵手里有解药。
不过有解药,她就安心了,太后也不想为难清韵。
她直接看向皇上。
皇上就问清韵了,“你有没有解药?”
清韵点头了,“北晋找到解药,当着我的面,喂给上官清心吃的,我向他们讨了一粒。”
“那快把解药拿来,”皇上就道。
清韵有些呲牙,转身要吩咐青莺去拿解药,还未说话呢。
那边一丫鬟急急忙忙跑过来,道,“皇上,不好了,皇后中毒了!”
皇上脸色惊变。
太后脸色倒没变,但是眉头皱了下。
宁太妃站在一旁。眸底闪过一抹得意。
听丫鬟禀告皇后中毒了,皇上就要走,太后瞥了他一眼。问丫鬟道,“皇后中了什么毒,可严重?”
丫鬟就道,“太医说皇后中的毒好像和郡王爷的一样。”
一粒解药,却有两个人中毒了……
清韵再傻,也知道这一回中毒的目的何在了。
这是要她在皇后和安郡王中选一个啊。
安郡王既然敢中毒,自然有解药。不用担心。
他们很清楚,可是文武百官和太后不知道啊,太后不喜欢皇后。她救皇后,就是不顾安郡王的生死,不顾及她,哪怕最后安郡王没有死。在太后看来。那也只是安郡王命大,是阎王爷不收他。
清韵还在走神,宁太妃就推太后了,“太后,只有一粒解药……。”
太后眼神冰冷,她望向皇上了,“皇上,只有一粒解药。你是要给安儿,还是给皇后?”
皇上站在一旁。脸色阴冷的可怕。
清韵觉得她好像想多了,他们不是在逼她做选择,而是在逼皇上做选择。
清韵撇头,见青莺还没走,她道,“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去拿解药啊!”
青莺点头一笑,就赶紧跑了。
青莺的笑,有些灿烂,在一屋子凝重表情面前,格外的刺眼。
宁太妃就被刺到了,她不悦道,“安郡王和皇后都中毒了,我们都心急如焚,宸王妃的丫鬟却一脸的很高兴,在高兴什么呢?”
清韵望着宁太妃,笑道,“太妃有所不知,我这丫鬟就是个小财迷,大约是觉得我卖药又能大挣一笔了,所以高兴吧。”
“大挣一笔?”宁太妃眼神冷了,“宸王妃真是够冷血的,安郡王和皇后都中毒了,你只有一粒药丸,难不成谁出价高,就卖给谁吗?!”
清韵望着宁太妃,好笑道,“谁说我只有一粒药丸了?”
宁太妃脸色僵硬。
皇上也望着她,“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清韵眉头低着,道,“皇上,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是我向北晋讨要了一粒,我讨了一粒,不代表我就只有一粒啊,我闲着没事,把药丸溶解了,然后查出配置成分,多制了几粒,不但安郡王有,皇后也有,还有的多呢,丫鬟高兴是因为觉得刺客能杀安郡王,又能给皇后下毒,没准儿哪一天,给皇上您还有太后都下毒,这解药啊得买一颗放在身边才放心,所以我就又能大挣一笔了……。”
皇上有些想吐血了。
他方才差点纠结死,结果到她这里,却成了大挣一笔,要不是她是他儿媳妇,皇上真的想将她吊起来打。
清韵一番话,说的皇上又是生气,又是高兴。
可是宁太妃脸上挂着笑,心里差点呕死。
一双眼睛,阴冷中透着狠辣,额头都有些青筋暴起了。
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面呢,等青莺拿了药丸来,清韵倒了一粒出来,道,“虽然安郡王的命很值钱,不过我不是狮子大开口的人,这一粒药丸,给我两万两就好了。”
宁太妃差点气晕过去。
她根本就不稀罕清韵的药!
可再不愿意,也得乖乖掏钱啊,难道要说安郡王有解药,不用买吗?
这不是耍太后和皇上玩吗?
清韵拿了银票,然后把剩下的解药都给皇上了,并跟随皇上一起进了宫。
太后没有走,安郡王虽然服了解药,但人还没有醒,她得看着他醒过来才安心。
彼时,天边晚霞绚烂。
服了解药,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安郡王唇瓣上的紫色就褪去了,太医诊脉断定毒已经解了。
宁太妃就劝太后道,“太后,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宫吧。”
太后看了眼窗外,问道,“刺客还没抓到吗?”
宁太妃摇头,“还没有。”
太后又留了一刻钟,然后才起身回宫。
看着夕阳下,安王府断壁残垣,太后的心有些刺疼。
刚走到安王府大门,侍卫就上前禀告了,“太后,那些刺客都死了,死在别院暗室里。”
“全死了?”宁太妃重复了一遍,然后惨笑道,“死无对证了,郡王爷是福大命大,不然就步他爹的后尘了……。”
太后脸色阴的,就跟泼了墨的天空一般。
宁太妃望着太后,还要说话呢,太后凤袍一甩,就迈步走了。
太后坐上凤撵回宫。
那边兴国公出来,望着宁太妃,问道,“太后答应了?”
宁太妃摇头,“我还没开口,太后就走了。”
兴国公望着太后离开的方向,道,“方才太后对安儿的关心,你我该放心了,只是宸王妃,终究是心腹大患。”
她知道的太多,太危险了。
而且什么样的算计碰到她,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他原想借着皇后中毒一事,让太后彻底看清皇上的态度,可谁想到一粒解药到了宸王妃手里能变成十颗,甚至是一百颗!
别说刁难她和皇上了,他们还搭上了一份恩情和两万两银票!
他实在是怕了。
宁太妃笑了,“我早说了,你不要指望太后,太后就算真有那个狠心,也没有那份魄力,哪一回,不是我替她拿主意的?”
这一回,也不例外。(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三思
安郡王和楚北争夺储君之位,一争就是十几年,两人旗鼓相当,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安郡王出事,楚北显然是受益最大的。
所以他当街遇刺,受益最大的楚北,就成了嫌疑最大,再加上刺客逃逸和躲藏的地方正好又是镇南侯府的别院,绝大部分人都怀疑真的是镇南侯府派人刺杀的。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大臣觉得这是栽赃嫁祸,镇南侯可没有那么愚蠢,派了人刺杀安郡王,还把追兵引到别院,这不是引火**吗?
而且,安郡王遇刺就算了,还给皇后下毒,除非脑袋锈逗了还差不多。
可还是有一部分人坚持怀疑是镇南侯府派人刺杀的,皇后是中毒了,但有解药在,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只是遭了点罪而已,可如此一来,就能混淆视听,帮镇南侯府洗脱嫌疑了,而且很成功,本来大部分人是怀疑镇南侯府,现在不就因为皇后也中毒了,没有怀疑了吗?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出其不意,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真是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都行啊。
而且,人家说的还不是没有道理,都说的通,然后安郡王当街遇刺一案就跟安王府被烧的案子一样,变得扑朔迷离了。
这样七拐八绕的案子,会造成很大的轰动,但没点时间就想查清楚,很难,而且十有**会成为悬案。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了了之。
虽然不知道安郡王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给皇后下毒。如果不是清韵心血来潮,对难住她的毒感兴趣,多研制了几颗解药,那唯一的一颗解药给了安郡王,皇后会如何,谁也难预料。
清韵跟随皇上进宫,帮皇后解毒。
楚北早就在宫里了。也查到皇后中毒的经过,很简单,皇后吃的燕窝粥碗口被人抹了一圈药粉。就算银针试毒,也不会去查碗口。
而且,燕窝粥是御膳房做的,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人的手。尤其为了明天的喜宴。御膳房忙成一团,可以说是脚不沾地了,进进出出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想查出来,难比登天。
这个时候去御膳房查案子,势必会影响明天的喜宴,加上天色已晚,皇后中的毒也有解药。只能先以明天的喜宴为重,等喜宴办过后。再去查了。
守到皇后醒过来,确定她无碍后,清韵才和楚北一起出了宫。
马车内,楚北眉头一直皱着,深邃的眸底有寒芒,但更多的还是纳闷和不解,他实在想不明白,安郡王这一回中毒,目的何在。
清韵坐在一旁,道,“安郡王这一回中毒,一来是试探太后,二来是挑拨离间。”
楚北望着她,不知道清韵这话从何说起,清韵扭着绣帕道,“今儿早上,宁太妃借着若瑶郡主的名义找我,她知道我们怀疑并在查先太子和宁王身份调换的事了,这事如果太后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再加上长公主这些天一直在挑拨离间,宁太妃怕了,只是不敢去问太后,怕弄巧成拙,才设计了安郡王遇刺一事,太后的态度可以知道,她并没有怀疑什么。”
“至于母后和安郡王中了一样的毒,我想安郡王他们肯定知道北晋给了我一粒解药,太后一直针对母后,皇上如果把解药给了母后,对安郡王见死不救,太后和皇上才刚刚有了些好转的关系,势必会再次恶化,而且再也不会有半点和好的可能了,到时候我们再说什么,太后也不会信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这样好的办法,清韵对宁太妃他们的手段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怪他们能把太后耍的团团转。
“只是这一回,他们的算计没有成功,肯定还会再想别的办法,我怕会防不胜防,”清韵目露担忧。
虽然这是她希望看见的,逼得宁太妃他们狗急跳墙,然后露出破绽,只是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那就是她并不知道太后和皇上到底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
她不知道,宁太妃则是一掐一个准儿,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对于太后,宁太妃的胜算远远大过她。
今天如果不是侥幸,她真没法预料到后果。
楚北望着清韵,问道,“先太子和宁王真的被调换了,这事已经确定了?”
清韵点头,“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取信于天下人,但这是事实了。”
楚北若有所思起来。
外面,卫驰勒紧缰绳,有说话声传来,“大少爷,老侯爷让您回镇南侯府一趟。”
虽然楚北做回大皇子,并且封王了,但是镇南侯府依然将他当做大少爷,连称呼都没有变。
楚北掀开车帘,清韵便瞧见一个眸光肃然,不苟言笑的穿着黑色劲装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是镇南侯的贴身暗卫,他来请,肯定是有要事。
楚北就跟他去了镇南侯府,清韵则先回王府。
彼时,王府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看见她进院子,蒋妈妈忙迎了上来,问道,“王妃,皇后没事吧?”
清韵摇头,“不碍事。”
蒋妈妈就放心了,然后问道,“皇后中毒,王妃肯定没在宫里吃饭吧,饭菜还热着,王妃用点儿,还有王爷呢,怎么没陪您一起回来?”
平常一个时辰前就该吃晚饭了,加上中午吃的又不多,清韵是真饿了。
“爷去镇南侯府了,不等他了,”清韵一边回答,一边朝前走。
蒋妈妈让丫鬟把用炭炉温着的饭菜端上来,清韵吃了小两碗饭。肚子都有些撑了。
吃了饭,然后去书房拿了两本书,回屋翻阅。
楚北迟迟未归。也不知道商议什么事,需要这么久的,她扛不住了,就泡了个温泉浴,然后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又没有见到人。
不过清韵很肯定楚北昨晚回来了,一般情况。都是楚北睡在外面,她睡床里边,昨晚楚北不在。她就霸占了他的位置,夜里被他抱到里间睡的,她当时还咕噜了两句,楚北拍了她两下。道。“睡吧。”
然后,她又睡熟了。
现在没见到人了,清韵有些后悔,昨晚应该醒来问两句的,好歹知道他忙什么啊。
睡醒了,清韵揉着脖子,问丫鬟道,“爷什么时候起的?”
青莺摇头。怕被清韵责备,有些小意道。“奴婢也不知道。”
清韵看了眼窗外,这时候时辰不早了,今儿是二皇子迎娶周梓婷的大喜日子,他们是要进宫道贺的,他不在,难道她要一个人去啊?
吃了早饭,清韵左等右等,都没把楚北等回来,她就带着贺礼先进宫了。
虽然昨天安郡王在街上遇刺,皇后又中毒了,但是二皇子的喜宴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依旧热热闹闹的,只是皇后卧床,没有参加而已。
迎新娘,拜天地,入洞房。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到了吃喜宴的时候,就热闹了,大臣们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议论着安郡王被刺杀一事,还有成亲在即,沐清柔却摔了一跤,半身不遂的事,看着满堂喜气,都为沐清柔觉得可惜。
唾手可得的富贵,就这样拱手让人了,实在是福薄啊。
酒足饭饱,歌舞也欣赏够了,就散宴了。
从宫里回来,清韵累的是直揉脖子,回屋,见楚北坐在屋子里喝茶,她嘴角抽了下,揉着脖子道,“二皇子成亲,你怎么不参加啊?”
她还以为楚北会进宫,谁想到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个脸,云贵妃几次瞥向她,那不悦的眼神,就跟拿针扎她一般。
楚北望着清韵,解释道,“我也是刚刚回府。”
清韵看着他,没有错过他眸底一抹疲惫,她问道,“忙什么去了,到这会儿才回来?”
楚北拉着清韵坐下,道,“兴国公这一回,怕是有大动作了。”
听到大动作,清韵有些兴奋,“什么大动作,谋反吗?”
楚北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道,“我和你说过齐州江家的事,江牧枫这些天一直为夺江家的掌家权在忙,昨天夜里,他发现,好有几封密信从京都送出去,要江二老爷调运粮食,运送之地,正是兴国公府兵马所在,而且粮食数目之大,足够支撑十万兵马三个月之用。”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兴国公的十万兵马所需粮草,都应该由朝廷供给,而不是江家帮他筹备。
如此大规模筹集粮草,显然另有所图,有拥兵造反的嫌疑。
“真的是把他们给逼太急了,”清韵弱声道,“我没闯祸吧?”
如果不是她,就算兴国公要谋反,也不会这么快。
楚北望着清韵,笑道,“你怎么会闯祸呢,如果不是你大胆猜测,先太子和宁王的事会一直蒙在鼓里,安郡王是先太子遗孤,太后扶持他,他有争夺储君之位的可能,如此一来,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反贼了。”
“话虽然如此说,我们也知道宁王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可当年的事,我们手里并没有铁证,没有证据,就奈何不得他们,”清韵惋叹道。
楚北轻点头,但是他很从容自信,他笑道,“证据总会找到的,况且他们现在如此急乱行事,极容易出错。”
这一点,清韵很认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今天很累了,她答应周梓婷明天她敬茶,她会陪同在侧,等明天见到太后,她说什么也要见缝插两根针下去。
打定主意,清韵就去沐浴了,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睡的很熟,但是一早起来,清韵的心情并不美好,因为眼皮子一直在跳,而且是两只眼睛一起跳。
以往。眼皮子跳,湿些水就没事了,可是今天湿水不管用了。
清韵一直碰眼皮。楚北发现了,问道,“眼皮跳了?”
清韵点头,“跳了十几下了。”
“那今天就不要进宫了,”楚北眸光温柔,带了担忧道。
清韵摇头,“这怎么行呢。我都答应人家了,今儿要进宫的,不能食言。”
如果只是右眼皮跳。她就不进宫了,可问题是左眼皮也跳啊。
“既跳财,又跳灾,我今儿进宫。不会天上掉金锭子。把我砸晕吧?”清韵说笑道。
她刚说完,青莺就在一旁道,“一个金锭子有什么好稀罕的,没有一万两,在王妃眼里,都不能算跳财。”
喜鹊也笑道,“一万两银子,就是一千两黄金。可就不是把人砸晕了,能把人砸成肉饼了。王妃,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进宫了吧?”
清韵听得嘴角乱抽,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当真起来了,说的好像真的会有一千两黄金从天上掉下来砸她一般,要是真有,被砸扁了,怎么也能流传百世了吧?
清韵执意要进宫,楚北都拿她没辙,几个丫鬟又怎么能拦得住她?
吃过早饭后,清韵就进宫了,楚北要陪她一起,被清韵拦下了,“你先去看望下母后,再去找皇上,太后那儿,我自己去就行了,宫里人来人往的,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我陪你去给太后请安不好吗?”楚北皱眉头。
清韵耸肩,有些惆怅道,“没办法,你不跟着我,太后对我还有两分好脸色,你在旁边,太后嫌弃你,连带着我也一并嫌弃了,我不是白忙活了么,一直以来,都是长公主在离间太后对宁太妃的信任,可惜收效甚微,我打算亲自出马了。”
清韵一脸的昂扬斗志,眸光坚定不移的表露了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楚北,“……。”
清韵都泼他冷水了,楚北哪还敢跟着清韵啊,万一不成功,可就全算在楚北头上了,谁让他跟着了。
“你小心些,”楚北无奈,只能应了。
然后,清韵就带着青莺,朝永宁宫走去。
去的有些晚了,等她到永宁宫时,周梓婷和二皇子都给太后敬过茶了,正跪着给云贵妃敬茶呢。
周梓婷穿戴奢贵又不失婉约,面容娇媚,初为人妇,难掩一抹羞涩,眼神娇柔的都能掐的出水来。
二皇子俊朗,但是脸上看不出来成亲的喜悦,更多的还是敷衍,尤其是见到清韵后,连最起码的敷衍都没了。
云贵妃对清韵,就更没有好脸色了,侯爷都请二皇子去了,是清韵坏了事,不然亲事退了,哪里还用得着娶周梓婷,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表姑娘?
等周梓婷给云贵妃敬茶过后,清韵才上前给太后请安。
前天,清韵才救了安郡王,虽然要了两万两银子,但依然功不可没。
太后看到她,满意的笑道,“你和二皇子妃是表姐妹,又是一个府里长大的,关系原就亲厚,现在成了妯娌,往后更要互相扶持,切不可勾心斗角,毁了姐妹情分。”
清韵没有说话,周梓婷就道,“梓婷谨遵太后教诲,和清韵一定相亲相爱,就如太后您和宁太妃那样,虽然是表姐妹,却胜过亲姐妹,叫人羡慕。”
清韵,“……。”
亲如太后和宁太妃,这是打算坑她么?
太后满意的点头,觉得她和宁太妃一起给后宫塑造了一个好榜样,心情很好,叫清韵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太后望着清韵,等着她表态。
拜托,她是来挑拨离间的,不是来帮宁太妃说好话的好么!
清韵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她一时间实在想不到怎么回太后。
云贵妃坐在一旁,就笑了,“宸王妃怎么不说话,难道不希望将来和梓婷相处的就和太后和太妃一样吗,还是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对宁太妃的成见,甚至对太后还有不满?”
清韵两眼一翻,道,“云贵妃,你想听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云贵妃眉头一皱,“自然是真话了。”
清韵就道,“那我不喜欢将来和梓婷表姐的相处和太后和宁太妃一样。”
周梓婷就望着清韵了,太后也望着她,眉头皱着,“为何?”
清韵望着太后了,问道,“清韵斗胆问一句,太后对太妃真的了解吗?”
云贵妃噗嗤一笑,“宸王妃这话就问的奇怪了,太后和太妃是表姐妹,打娘胎里就认识了,能不了解吗?”
虽然她并不喜欢宁太妃,但是太后和宁太妃的感情却是叫人羡慕的。
清韵笑了,“那可未必。”
云贵妃脸一哏,被清韵当众反驳,面子上挂不住了。
她正要呵斥清韵,那边一丫鬟跑进来,从后面直接走到云贵妃身后,附耳低语了两句。
云贵妃听后,脸色一变,惊站了起来。
她反应太猛烈了,太后望着她,眉头微皱,“一惊一乍的,出什么事了?”
云贵妃就望着太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红着眼眶,“太后,你要三思啊。”
云贵妃扑通跪下,跪的突然,清韵站在一旁,都听到了膝盖砸地的声音了,听得她都觉得膝盖疼。
对于云贵妃这样娇生惯养的人,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她绝对不会这么虐待自己的膝盖的。
太后眉头皱的紧紧的,望着云贵妃道,“哀家要三思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禅位
云贵妃咬着唇瓣,有些慌乱不知所措了,她苦苦哀求道,“太后,就算皇上没少忤逆您,可您也不能这时候让皇上禅位给安郡王啊……。”
不等云贵妃说完,太后就发怒的拍桌子了,“胡闹!乱嚼舌根的话,岂能相信?!”
云贵妃到嘴边的话,听太后这么说,就噎住了,她直直的望着太后,抹掉眼角的泪珠,带了忐忑和怀疑道,“太后,不是你让兴国公宣读圣旨,让皇上禅位给安郡王的吗?”
皇上禅位给安郡王了?
清韵心咯噔一下跳了。
她望着太后,太后已经从凤椅上站了起来,她脸色有些难看,她什么时候让兴国公宣读圣旨,让皇上禅位给安郡王了?
没有的事!
可是云贵妃方才那惊吓的跪下求她三思,不像是作假,这么大的事,也开不得玩笑,她望着云贵妃,冷肃道,“仔细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二皇子站在一旁,也有些急了,“母妃,你快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禅位,这可不是小事啊,怎么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事情发生的也太突然了些吧。
云贵妃还跪在地上,方才跪的太急,心中震撼,也顾不得膝盖疼了,可是这会儿膝盖是疼的她倒抽气,也没一个有眼色的,知道扶她一把。
心中抱怨了一句,等不及的清韵就问丫鬟了,“你来说。”
丫鬟就道。“方才议政殿上,兴国公拿出一道圣旨,说是太后让他宣读的。圣旨上说三十多年前,先太子之死,不是暴毙,而是被皇上杀的,只是当时安郡王年幼,没有能力扛起大锦朝的江山社稷,所以皇位暂时交给皇上打点。如今安郡王已经长大成人了,该把江山社稷还给他了,圣旨上还说二十年前先太子死的冤枉。太后每每想起来,都心如刀绞,旧案不明,先太子九泉之下就难以安息……。”
丫鬟越说越小声。因为太后的脸色极其难看。青黑的泛光了。
清韵站在下面,听到皇上禅位给安郡王,她心湖震荡,像是被人投进去一颗巨石,掀起巨浪来,可是丫鬟的话,却把她整个心湖搅动的天翻地覆,惊涛骇浪。日月无光。
先太子是皇上杀的?
这怎么可能呢!
清韵不敢想,可是在这个前提条件下。一切都说的通了。
太后为什么会坚持要皇上立安郡王为储君,因为他确实有那个资格,如果先太子不死,这皇位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皇上杀了先太子,才得了皇位,他已经是安郡王的杀父仇人,还抢了属于安郡王的皇位,所以每每安郡王一受到委屈,太后就去御书房逼迫皇上,而且无例外的,每一次都成功了。
他们只觉得皇上窝囊,太后霸道,却没有想过皇上理亏在前,他除了顺从,他没有别的选择。
除非他能狠心斩草除根,可惜,皇上就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安郡王理直气壮的派人刺杀大皇子,就因为大皇子要抢他储君之位,虽然有把柄,但是太后并不亏心,所以才逼的皇上把这事压了下来。
因为皇上杀了先太子,所以皇上在太后面前,从来就没有底气,太后说什么是什么,把他逼急了,也不过是说不当皇上了,皇位给太后,她爱让谁当皇上,就让谁当。
她一直就猜到,皇上有把柄捏在太后手里,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致命的把柄!
好了,因为她不知道还有这么大一件事,她逼得宁太妃和兴国公狗急跳墙,人家真的跳墙了,而且还成功的翻过墙去,海阔天空了……
清韵有些慌乱,但是一瞬间,她又镇定了。
她乱什么呢,她有什么好乱的?
安郡王的确有资格去抢皇位,可一切的前提条件,是先太子真的是太后所出,就算不是太后生的,最起码也该是龙种吧。
先太子不过是宁太妃和兴国公苟且所生,他连皇子都算不上,他哪来的资格去继承皇位?
他安郡王应该抢,能抢的只是兴国公的位置好么!
清韵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那边,太后气的身子都在颤抖,她转身,朝内殿走去。
进了内殿,太后就翻箱倒柜了,从箱子里,她拿出来一个奢贵的锦盒,哆嗦着手,拿着随身佩戴的钥匙打开。
锦盒里什么都没有。
看着空无一物的锦盒,太后怒气上头,双手一挥,就把锦盒甩地上去了。
紫檀木的锦盒,很结实,在地上翻滚了两下,丝毫都没有损坏。
太后歇斯底里的吼道,“让兴国公来见我!”
气大了,太后都忘记说哀家了。
丫鬟嬷嬷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季嬷嬷扶着太后道,“太后息怒,小心气坏了身子。”
季嬷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长公主说的对,兴国公和宁太妃做什么事,都是先斩后奏,借着太后的名义先做了,再让太后去背黑锅,以前她还不觉得,这一次,兴国公和宁太妃做的太过分了。
那道圣旨,他们偷了,哪怕写让皇上立安郡王为储君也好,为何一定要写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为何一定要皇上现在就禅位。
从古至今,就没有几位禅位的皇帝,哪个不是驾崩之后传位的,有些甚至连传位的圣旨都没有写。
兴国公将三十多年前的旧事抖出来,还昭告天下,这不是把皇上往死里逼吗?
太后就算不满皇上,也没想过让皇上身败名裂,更别说想逼死皇上了啊。兴国公这一回做的太过分了,伤了太后的心了。
有公公去宣兴国公,可是兴国公迟迟不来。
议政殿出了这么大的事。满朝文武都吓住了好么,兴国公就是想来也来不了。
太后坐在大殿里等兴国公,等的额头青筋都暴起了。
二皇子走了,但是云贵妃、周梓婷都在,清韵也没有走。
云贵妃急的屁股跟椅子排斥,根本就坐不住。
清韵倒是坐在那里,她在喝茶。
云贵妃见不得她太悠闲了。按理她更应该着急才对,她咬了牙,一字一顿道。“宸王妃还真是气定神闲,永宁宫的茶就那么好喝吗?”
清韵抬眸看着云贵妃,笑道,“圣旨都宣读了。云贵妃觉得着急就有用了吗?”
“你!”云贵妃气的嗓子一噎。
她何尝不知道着急没有用。可除了着急,她能做什么?
“现在该怎么办?”云贵妃忍不住问道。
她很想去找皇上的,可是她知道,皇上不会见她,她待在永宁宫,才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清韵起身,走到云贵妃身侧道,“没有什么好办法。大家都知道,太后手里有一道圣旨。是皇上给的,但没人知道就是兴国公手里那一道圣旨,兴国公说是太后让他宣读圣旨的,大家才会深信不疑,只要太后说那道圣旨是假的,那兴国公就是假传圣旨了,别说皇上禅位了,他兴国公府上下九族的脑袋都得搬家。”
现在,唯一能力挽狂澜的只有太后了。
太后和兴国公是同胞姐弟,是骨肉至亲,太后为了维护安郡王,更没少逼迫皇上。
现在圣旨下了,其实太后是如愿了,只是被人欺骗,假借名义行事的滋味不好受,再就是兴国公做的太过分了些,他不应该伤害皇上,因为皇上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在满朝文武看来,太后对兴国公和安郡王,远胜过皇上。
在安郡王和皇上之间,太后肯定会选择安郡王。
现在大家都认定圣旨属实,太后却站出来说圣旨是假的,大家肯定相信太后啊,如果太后手里另外还有一道圣旨,那就更叫人相信了。
圣旨什么的好说,可是让太后站出来说兴国公假传圣旨,这是要兴国公的命啊。
太后一时间,估计还很难下那个决心。
不过,她会帮她的。
云贵妃望着她,她比清韵年长一倍,可是遇到事情,却不及清韵一半的沉稳,她都有些惭愧了,但是她怕啊,“万一圣旨上说的都是真的,事情昭告天下,皇上会疯的。”
她是贵妃,依靠皇上而活,皇上如果出了什么事,她哪里还有将来可言。
清韵摇头道,“放心吧,皇上不会疯的。”
如果杀的真的是亲兄长,皇上估计会承受不起天下人的指责,会疯。
可是他杀的只是一个混乱皇室血脉,死有余辜的孽种,况且皇上不会无缘无故的杀先太子,圣旨上没有说,显然先太子该死啊,说出来对先太子不利,不然兴国公会不说么?
太后坐在凤椅上,脸色越来越难看,就算清韵要走,季嬷嬷也要拦着她了。
清韵望着季嬷嬷道,“季嬷嬷,你派人把赵院使传来。”
季嬷嬷望着清韵,“王妃要走吗?”
清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道,“快去吧。”
季嬷嬷就让人去传赵院使了。
赵院使没来,长公主先来了。
她是带着一脸怒气进来的,进来没有行礼,她就望着太后,哽咽了嗓子道,“母后,你真的就那么狠心,一定要逼死皇弟吗?”
长公主说着,太后原就怒极的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其实,太后也是可怜人,虽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宁太妃和兴国公,一个是同胞兄弟,一个是表姐妹,都是血亲,谁能想到他们会联手欺骗自己。
一道禅位圣旨,把皇上逼到了绝境,太后也手足无措,现在女儿也来逼问,太后承受不起了。
但是太后可不能晕,一会儿还有正事要忙呢。
清韵上前,扶着长公主,劝道,“长公主误会了,圣旨不是太后下的,是兴国公假传圣旨……。”
“假传圣旨?”长公主凄惨一笑,“这么些年,如果不是太后给兴国公撑腰,兴国公的胆子能大到敢假传圣旨的地步吗,他又哪来的圣旨?说白了,都是太后在纵容,以至于他们无法无天了!”
清韵知道长公主说的都对,这些话,别说长公主,她都想说,可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啊,把太后气晕了怎么办?
清韵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但太后也是被人蒙蔽了,一家人,应该同仇敌忾,哪有敌人未灭,自己人就先斗起来的,这不是让敌人称心如意吗?”
她们现在要做的是拉拢太后,让太后去收拾兴国公和宁太妃。
不然就凭兴国公手里那道圣旨,她们说什么,做什么,估计都没人信啊,圣旨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有清韵劝着长公主,长公主也知道先太子和宁王的事,知道太后为了一个外人逼迫她和皇上,她很生气,恨不得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太后了,可清韵说的对,太后也是被人蒙蔽的,如果太后知道,她怎么会为了外人来欺负自己的亲生儿女呢?
太后有错,错在她信错了人,错在她容易被人挑拨。
清韵扶着长公主坐下,太后就望着长公主,长公主没有看她,太后眼泪就滑了下来了,她是众叛亲离了。
很快,赵院使就来了。
他还以为太后病了,见太后坐在那里,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没有晕,他问道,“太后找臣来是?”
不等赵院使说完,清韵就起身来,“是我找赵院使来的。”
赵院使茫然的看着清韵,更不解了,如果还有宸王妃医治不了的病,找他来也是于事无补啊。
清韵起身后,对云贵妃和周梓婷道,“麻烦你们先出去下。”
云贵妃哼了一声,屁股都没挪动。
周梓婷见云贵妃没走,不敢走,只能歉意的望着清韵了。
她能成为二皇子妃,有一大半是清韵的功劳,她心底还是感激的。
云贵妃没有动,清韵也不好再请,但是这不代表她不能请云贵妃走了啊,别忘了,长公主还在呢,她撇了云贵妃道,“先出去。”
语气冷硬,透着毋容置疑。
云贵妃敢不给清韵面子,却不敢不给长公主面子,只能起身退下了。
连云贵妃都走了,大殿里那些丫鬟嬷嬷谁还敢留下啊,连季嬷嬷都走了。
太后望着清韵,心情不好的她,没有说话。
清韵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封信,亲自递给太后道,“太后,清韵这里有一封信,请您过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