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世嫁TXT下载世嫁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世嫁全文阅读

作者:木嬴     世嫁txt下载     世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一章 将就

    清韵只差没发誓了,可是楚北就是不为所动。

    谁让清韵把他往歪了想,防备着他,他岂会让她轻易如愿?

    清韵也知道楚北是故意拿乔她,偏偏她还就吃这一套了,皇宫虽然美,可架不住天气热,还人生地不熟啊,偌大一个皇宫,除了楚北和两个贴身丫鬟,她能说稍微熟一点的就是皇上了吗?

    她能让皇上带着她逛皇宫吗,做梦都不敢想好么。

    回到寝殿,不是睡觉,就是闲的发慌,偏偏楚北告诉她要去看皇上赏赐的王府,那是她将来要住的地方啊,她昨晚做梦还梦见搬出皇宫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愿望成真了,那种迫切的心情,只恨没长一双翅膀飞出去才好。

    一路上,清韵都在央求楚北带她出宫,不得已还撒娇了。

    只要能出宫,别说面子了,就是里子扔了也行啊

    可偏偏楚北就是不松口,只让她回去歇着。

    里子扔完,就没得扔了,只留下一肚子憋闷气。

    楚北再往前走,清韵也不追了,不带她出宫拉倒,她又不是没长脚,不会自己去吗?

    就算不知道府邸在哪里,她总可以问吧,别人不知道,那她去问皇上好了。

    那边,楚北走了几步,见清韵没在一旁跟着,他眉头皱了下,然后转了身。

    正巧见到清韵对着他呲牙咧嘴,然后两眼一翻白,潇洒的转了身。

    “你去哪儿?”楚北问道。

    “要你管。你出你的宫就是了,”清韵头也不回道。

    楚北就知道清韵是跟他赌气了,这才是她的性子。方才那样还真叫他不大适应,不过还是方才更可爱些。

    他看着清韵,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来。

    他就站在那里不动,没有追过去。

    因为他知道,要不了一会儿,清韵就会回头的。

    远处,清韵东张西望。方才只顾着追楚北,忘记记路了,她是从哪里过来的?

    想了好一会儿。她都想不起来,她问道,“该从哪里回宫?”

    她转身,想问丫鬟。

    可是身侧空荡荡的。哪里有丫鬟的人影儿。方才她要跟着楚北出宫,必定是共乘一骑,省的丫鬟在大太阳下来回跑,她就让青莺回去了。

    现在好了,丫鬟不在,附近也没有半个丫鬟太监的人影,她跟谁问路去?

    清韵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阳光下,楚北正望着她。他那张美绝人寰的俊颜上,妖冶双眸光泽流动。璀璨如星光。

    清韵知道楚北在等她回去,可是她性子倔,方才都那么认错求他了,他都不带她去,她再巴巴的跑回去,还不知道人家那小尾巴得翘多高呢。

    她还就不信了,离了他,她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那她可以去御膳房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想到御膳房,清韵就觉得肚子好饿。

    本来祭祀完,她就该回去吃午膳的,结果被太后找去,到现在都没吃午饭。

    揉着肚子,清韵迈步往前走。

    楚北站在那里,看清韵越走越远,而且走的路明显不是回去的,他忍不住抚额了。

    路痴就算了,偏偏还倔强,这要由着她走,还不知道会走到什么地方去,估计等他从宫外回来,整个皇宫都在找她了。

    无奈摇头,楚北迈步走了过去。

    他脚步很大,加上清韵走的很慢,很快就追上了。

    听到有脚步声,而且还很熟悉,清韵回头,谁想正好和楚北撞上,撞的她头都有些晕了。

    撞的她倒退两步,要不是楚北拉着她,估计都会摔了。

    清韵没好气道,“你不是出宫吗,回来干嘛?”

    楚北拿清韵没辄,道,“我可不想出宫一趟,回来媳妇没了。”

    原本楚北回头来找她,清韵气就消一半了,加上这话算是认错了,她的气就全消了,只是还有些不解道,“你是说,会有人刺杀我?”

    楚北不置可否,他道,“会不会有人刺杀你,我不知道,但这是去冷宫的路。”

    冷宫里关的都是些犯了错的嫔妃,关久了,十有**会疯,清韵要是不小心闯进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这挑路的本事,她都无语了,“那我换条路……。”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北打断了,“我带你出宫。”

    说着,他拉着清韵往前走。

    清韵挣扎了两下,可惜没挣脱开,用蛮力不行,她只能激将楚北了,“我可没求你带我出宫了,是你自愿的。”

    “是我强迫你的,”楚北笑道。

    清韵,“……。”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楚北打横抱起了。

    清韵脸腾地一红,挣扎的更厉害了,“快放我下来!”

    “别乱动,小心摔了,”怕清韵挣脱下来,楚北将她抱的更紧了。

    知道清韵脸皮薄,楚北笑道,“母后崴脚时,父皇也抱过她,所以没人敢说什么。”

    皇后崴脚,她没见过皇上抱她,但是皇后吐血,她是见到了皇上抱她,但重点是,“我脚又没崴。”

    “但旁人不知道,他们会这么以为的,”楚北不以为然。

    清韵,“……。”

    这理由太强大,她是无法反驳,要不是她脚不疼,她都觉得她脚是真崴了。

    不过,脚崴了,不更应该回宫歇着吗,总不至于丢了太医不看,出宫找大夫看吧?

    清韵越想越凌乱,总觉得他们是在掩耳盗铃,尤其看到四下丫鬟太监在偷笑,还有那羡慕妒忌的小眼神,让清韵觉得她和楚北的脸皮好厚实。

    很快,就到了停马车的地方。

    有公公将楚北的马牵过来。

    楚北就抱着清韵坐在马背,一夹马肚子,就朝远奔去。

    出了宫门,楚北带着清韵往前走。

    走了好一会儿,清韵凝眉了,因为她觉得楚北带她走的这条路有些熟悉,她好像以前走过,像是去安王府的路?

    越往前走,清韵越肯定,她忍不住问道,“皇上赏赐的府邸在哪儿?”

    “在宁王府对面。”

    清韵眼睛猛然睁大了,她扭头看着楚北,道,“在宁王府对面,那以后你我进宫不是得从宁王府和安王府面前经过?”

    “也可以不经过,但是需要饶点路。”

    说完,楚北望着清韵,问道,“你不喜欢从宁王府和安王府面前过?”

    清韵默默的把头望向远处。

    说实话,她自然是不喜欢了。

    可是她也知道,宁王府和安王府所在这条街是离皇宫最近的,皇上能把这里的府邸赏赐给楚北,是对他的宠溺了,哪有她挑三拣四的份啊?

    只是,想到宁太妃和安郡王两个想要她命的人住的离她这么近,她心有余悸啊。

    要是两人心血来潮,突然想杀她,下个令,暗卫翻个墙就到了,那感觉……一定要加强守卫!

    知道清韵不喜欢,其实他也不喜欢,但是一时间没有合适的府邸,只能将就了。

    “不会在这里住太久的。”

    ps:~~o(>_<)o~~(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名帖

    不用楚北说,清韵也知道他们不会在这里住太久。

    祭天、祭祖,祭出凤凰异象来,举朝震惊,太后和宁太妃都如此迫不及待的要验证真假,可想他们有多心慌意乱,局促不安了。

    要是太后他们找不到她是弄虚作假的证据来,那坚持立安郡王为太子而贬低皇长子的楚北就是逆天而行了。

    这天下是皇家的,更是天下人的。

    那些寻常老百姓都是靠天吃饭,他们只会顺应天意,老天爷顺心了,高兴了,才会风调雨顺,他们才会大丰收有好日子过。

    偏偏清韵又贤名在外,举办个宴会,还不忘记筹集善款,出嫁前还赠医施药十天,她献出凤凰异象,大家高兴着呢。

    最近一段时间,饶是太后也不敢再提立安郡王为太子的事。

    只是不提,不代表安郡王暗地里没有动作。

    凤凰异象又如何,人死如灯灭!

    清韵有预感,快则半年,慢则三年,储君之位必然会有着落。

    赢了,自然是搬回皇宫,住在人人奢望艳羡的东宫里,锦衣玉食,一呼百应。

    输了,那绝对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所以,皇上赏赐的宸王府终究是住不久的。

    很快,他们就从安王府门前路过了。

    他们前脚路过,后脚安郡王迈步出门,看到骑在马背上的两人,他眸光冷冽。阴狠如狼。

    路过安王府大门,走了好一会儿,又路过小门。再走一会儿,才看到宁王府城墙。

    清韵心想,她住的这么近,若瑶郡主肯定很高兴,两府几乎算得上对门了,都不用软轿,走路就到了。

    正想着呢。就被一匹奔驰的骏马给超了。

    骑马的是个中年男子,跑的很快。

    就像是一阵风从耳畔刮过一般,那速度。赶的上六百里加急了。

    马儿在宁王府前停下,清韵还以为是有什么战况要送到宁王手里。

    谁想那人追的是一顶软轿,而且追上的很及时,软轿刚刚在宁王府跟前停下。有丫鬟要递名帖交给宁王府守门护卫。

    那名帖都送到守门护卫手里了。男子翻身下马,三两步走上去,唰的一下把帖子给夺了过来。

    宁王府守门护卫都懵了,要知道他们守门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呢。

    好吧,清韵和楚北也没有遇见过,所以稍微勒紧了缰绳,走的缓慢。

    到手的名帖贝多。守门护卫有些怒了,不过在他们还没有发飙之前。中年男子从袖子里掏了一个不小的银锭子塞过去,道,“方才失礼了,对不住啊。”

    拿了银子,两个守门护卫还生什么气,笑道,“不妨事。”

    中年男子连连道谢,然后转了身,对着抬轿子的小厮道,“老爷有令,把轿子抬回去!”

    他话音刚落,几个抬轿小厮赶紧抬着轿子转了身。

    轿子里的人,就有些怒了,“停轿!”

    声音有些苍老,显然里面坐着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夫人。

    几个小厮又停下了。

    男子皱眉,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轿子抬回府!”

    “谁敢?!”轿子里的老夫人有些怒了,一把掀开车帘,怒瞪着骑马的中年男子。

    男子抱歉道,“长姑奶奶,让你即刻回府是老爷吩咐的,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等回府了,您要打要骂都随意,现在只能得罪了。”

    说着,他一摆手。

    然后,几个小厮就抬着轿子走了,那速度,都能用跑来形容了。

    清韵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则是好奇,为什么那家老爷不许那位老夫人见宁王府的人呢,连送出去的请帖都给抢了回来,这阻拦老夫人求见宁王府的决心得多重啊?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好奇,楚北一夹马肚子,马儿又跑了起来。

    没办法,再不走快点儿,宁王府守门护卫估计都要叫宁王出来接驾了……

    过了宁王府大门,没一会儿,楚北就指着前面道,“那就是王府的城墙了。”

    清韵心情激动起来,催楚北道,“再快点儿。”

    楚北再一夹马肚子,速度又快了许多。

    远远的,就瞧见有好几驾马车过来,比他们先一步在王府门前停下。

    车帘被打开,香兰钻了出来,看到清韵和楚北,她连忙喊道,“娘,我见到姑娘了!”

    紧接着是蒋妈妈呵斥声,“还喊姑娘,该喊王妃了!”

    香兰俏皮的吐了下舌头,然后麻溜的下了马车。

    她之后是蒋妈妈,再就是秋荷。

    几人上前,给扶着清韵下马车的楚北还有清韵请安,“见过王爷、王妃。”

    楚北没有说话,清韵笑点了点头,让她们起身。

    蒋妈妈起了身,看着王府门前的威武的大石狮子,还有气派的大门,心底高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封王,赏赐了府邸,奴婢还以为要在偏院住一段时间呢。”

    清韵出嫁了,蒋妈妈她们虽然不能跟着进宫,但是再住在泠雪苑里不合适,所以清韵就在她众多陪嫁院子里挑了一个,把她们安置在那里,之后再做打算。

    她也没想到楚北这么快就封王了,她望着楚北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今儿会封王?”

    楚北摇头,“我知道我会很快封王,但没想到这么快。”

    好吧,皇上瞒的真够严实的,事先都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忽然下旨,杀大家一个措手不及。

    蒋妈妈还有香兰和秋荷给清韵请了安,然后就去把马车里的东西搬下来。

    后面还有两辆马车。红笺、紫笺都来了,小小马车,塞了不少东西。

    等东西都搬下来。车夫赶紧驾马车折返回去接人。

    楚北和清韵迈步进府。

    下了台阶,就见到卫驰在招呼人收拾王府,见到清韵和楚北,赶紧过来行礼,然后道,“爷,王府已经修葺过了。只要打扫一番,便可以搬进来了。”

    楚北听得点头道,“尽快安排人把绮罗殿的陪嫁搬来。”

    清韵一怔。“这么急?”

    楚北望着她道,“不是我急,是母后急,我住在皇宫。她总觉得不安全。”

    清韵心中了然。皇后这是吓出后遗症来了。

    楚北当年就是在宫里中的毒,皇后怕他住在宫里,还会有人对他下毒呢,尤其她一双儿子,一个被人刺杀,生死未卜,这一个好不容易身上的毒刚刚除清,要是再出点什么事。皇后会崩溃的。

    只是搬出皇宫,远离了太后。可是离宁太妃和安郡王却更近了,皇后能安心?

    清韵把心中疑惑说出来,楚北无奈道,“母妃能安心才怪,方才我出宫前,她找外祖父了,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我会多十几个武艺高强的暗卫。”

    清韵听得,双眼就泛光了,“多些暗卫总是好事,你要嫌多,就送我几个?”

    楚北听得额头有黑线,他斜着清韵,笑问道,“我什么时候嫌多了?”

    清韵脸微微红,轻声吐了两个字,“感觉。”

    楚北伸手,捏了下清韵的鼻尖,笑问道,“送你几个?”

    本来清韵是想扒拉下楚北的手的,可是一听他这话,就觉得有希望,她睁着一双眼睛,巴巴的望着他,道,“送我四个就够了。”

    “一个也不给,”楚北摇头。

    清韵眼神一瞪,一把将楚北的手扒拉下来,磨牙道,“小气!”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尤其清韵骂完,迈步就走,一副不想再搭理楚北的模样。

    楚北好整以暇的跟在后面。

    卫驰几个老怀安慰,主子为抢他们暗卫还吵起来了,这对他们来说比办了差事得了奖赏还要心底舒坦。

    不过,很快,几个暗卫就心碎了。

    因为楚北走在清韵身后道,“连我都是你的,我的暗卫能不是你的?”

    他们还以为爷是舍不得他们……自作多情了。

    再说清韵,心底正恼着呢,忽然听楚北来这么一句,她的脸腾地一红,那点怒气又不争气的消了。

    想着,她就一肚子邪火,这厮非得要把人气个半死,然后再把她救活吗?

    清韵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楚北就不紧不慢的跟着,并没有追上去,他知道清韵没有生她的气。

    王府清扫的很干净,还有那些回廊,像是新刷的油漆,但是并没有什么味道,应该是最近一两个月新刷的。

    清韵走走逛逛,还打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让人改了。

    可是走了半天,也没挑到什么毛病。

    尤其是王府里还有温泉。

    清韵就更满意了,哪怕这个府邸离安郡王和宁太妃太近,她也欣然接受了。

    天气太热,清韵走了小半圈,就走不动了。

    进了正堂,打算歇脚,就闻到一股饭菜香味。

    清韵逛王府,太兴奋了,忘记自己还没有吃午饭,楚北还记得呢,让暗卫去醉香楼买了几个小菜回来。

    清韵饿极了,净了手,便坐下来吃饭。

    楚北吃了午饭,见清韵吃的欢,他也添了半碗饭。

    吃完了饭,歇了片刻,两人就回宫了。

    等回到寝殿时,天边有了一缕晚霞。

    他们回来的凑巧,正好碰到永宁宫的丫鬟送衣服来。

    见了清韵和楚北,她连忙行礼,然后望着清韵道,“天气好,衣裳洗过后,没一会儿就干了,太后就让奴婢把衣裳给大皇子妃送来了。”

    “有劳了,”清韵笑道。

    清韵只是客气下,倒是把丫鬟吓住了,连忙说不敢担,然后便告退了。

    看着桌子上,托盘里放着的衣裳和头饰,清韵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这么快就把衣裳还回来,看来周梓婷是没能舞出凤凰来。

    她还真想问问皇上,凤凰异象是什么原理呢。

    再说周梓婷,她忽然被太后传召,不敢耽搁,急急忙就进了宫,老夫人是担心不已。

    侯爷参加祭祀完回府,把凤凰异象的事跟老夫人一说,老夫人两相一联想,就猜到太后找周梓婷进宫的目的了。

    她就更担心了。

    左等右盼,才把周梓婷盼回来,不等她行礼,老夫人就问道,“太后找你进宫何事?”

    周梓婷还不知道凤凰异象的事,她有些纳闷道,“太后把我找去,只是让我换了身衣裳,然后把三表妹当初学跳的舞跳了两遍。”

    一遍是在屋子里,一遍是在太阳底下,都不知道太后要做什么。

    “然后呢?”老夫人问道。

    周梓婷摇头,“没有然后了,太后就让我回来了。”

    那么美的衣裳,看一眼,就舍不得挪开了,太后都让她穿在身上了,还让她脱了下来,亏得她还以为太后把衣裳赏赐给她了!

    不过她也没有白跑一趟,太后赏赐了她一只玉镯。

    “没有什么异象?”沐清雪问道。

    周梓婷听得有些不解,“什么异象?”

    沐清芷站在一旁,忍不住道,“今儿三妹妹在祭祀时献舞,出现了凤凰异象,你穿的那身衣裳,就是三表妹献舞时穿的,你跳舞时就没出点什么异象?”

    周梓婷听得诧异,难怪她觉得那衣裳穿在身上冰凉舒适,原来是太后赏赐给三表妹的冰绸啊,只是异象,她确实没有。

    她笑道,“慧净大师早有预言,说咱们侯府会出现一位皇后,三表妹又舞出了凤凰异象,肯定就是她了,我怎么可能也舞出异象来呢?”

    老夫人觉得周梓婷说的有道理。

    老夫人是彻底放下了心中怀疑,但是太后可没有。

    虽然周梓婷没有舞出什么异象,丫鬟也能确定她的舞姿和清韵如出一辙,就连身上穿的衣裳,戴的头饰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只有一张脸,若是衣裳动了手脚,清韵根本来不及换衣裳,所以衣裳上应该会留下些迹象。

    太医查过,衣裳上没有问题。

    饶是如此,太后依然没有丝毫的动摇。

    皇上是她生的,虽然他心思缜密,叫人难以捉摸,但是有一点,她很确信,就是皇上不会吃饱了撑着去管一些没用的闲事。

    清韵今儿献的舞,是他指定的。

    穿的衣裳,也是他赏赐的。

    然后就出现异象了,不是他搞的鬼,还能有谁?

    太后很笃定。

    可惜,她找不到证据,加上之前慧净大师说的话,她要是贸然说凤凰异象是皇上为了扶持自己的儿子不惜甩的手段,那就成了污蔑了。

    太后有些心慌。

    这么多年,她一直逼迫皇上,皇上都是一再退让。

    可是今天,他却主动出手了。

    宁太妃坐在一旁,她望着太后,苦口婆心道,“太后,本来冰颜丸一事之后,我是不想再管这些事的,可先太子是你我看着长大的,他已经死不瞑目了,他死的凄惨,安郡王小小年纪就没了爹,我待他如亲孙儿,为了他,我都能掏心掏肺,我又怎么忍心撇下他不管了?”

    “要是皇位将来真的落到大皇子和皇后手里,安郡王和兴国公府都不会有好下场,咱们这一脉就算是完了,当初我进宫,不正是为了帮太后你保住兴国公府荣宠不衰吗,听我一句劝,不要再犹豫不决了,下圣旨让皇上禅位吧,安郡王已经长大成人了,他可以胜任一国之君了,我相信他做的比皇上会更好,他不会让你我失望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节制

    宁太妃苦心相劝,太后听在耳里,眼神晦暗难测。

    她说的口干舌燥,但是太后一个字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宁太妃有些摸不透太后的想法了,她总觉得自打京都流言说大皇子出事的消息后,皇上将江老太爷官府原职,并扶持二皇子后,太后扶持安郡王的心就没有以前那般坚定不移了。

    宁太妃觉得太后的松动,和云贵妃脱不了干系。

    太后厌恶皇后,可以用深恶痛绝来形容,这么多年丝毫没有动摇过,她很确定,连带着皇后所出大皇子,太后也是诸多不满。

    但是对二皇子,太后虽然不像疼爱安郡王那样,却也是宠溺有加。

    大锦朝交到二皇子手里,太后会睁一只闭一眼的。

    更何况,母子之情,是怎么也斩不断的!

    太后根本舍不得让皇上禅位!

    宁太妃坐在那里,她头微微低着,没人看见她眸光有多么的阴狠毒辣。

    这时候,太后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在太后面前,宁太妃从来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从不违逆太后,这是她能数十年如一日得太后宠信的原因。

    太后让她走,她没有丝毫犹豫,便站了起来,福身告退。

    宁太妃走后,太后保持一个坐姿许久。

    季嬷嬷端了茶水过来,道,“太后,您先喝杯茶吧。”

    太后摆手,季嬷嬷就讲茶盏放下了。

    季嬷嬷望着太后道。“太后,老奴有两句心里话想说。”

    太后轻抬了下眼皮,看了季嬷嬷一眼。道,“说吧。”

    季嬷嬷这才道,“太后,奴婢跟在你身边几十年,皇上是奴婢看着长大的,他给过您两回圣旨了,可见他对皇位并不在意。您就是让他现在禅位给郡王爷,皇上保准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就给郡王爷腾位置了。可皇上不当皇上了,这江山的重任郡王爷和国公爷真的扛的起吗?”

    太后听着,眼神黯淡了两分,道。“继续说。”

    季嬷嬷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她道,“太后,其实不用奴婢说,您心底很清楚,这么多年,如果不是皇上平衡朝局,国公爷手里的兵权早就被镇南侯和献老王爷给吞并了,一旦皇上撒手不管了。以镇南侯的性子,他岂会容忍兴国公处处压着他。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

    季嬷嬷知道,太后希望皇上把朝局平衡了,不留后患的交到安郡王手里。

    可世上之事,岂能尽如人愿?

    更何况兴国公也不是那么大度的人,一旦手握重兵,他一定会对镇南侯府赶尽杀绝的。

    镇南侯为了保命,也绝对不允许安郡王登上帝王之位啊。

    皇上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若不是皇上重情重义,对皇位并不看重,安郡王就是有一百条命也化成一杯黄土了。

    这些话,季嬷嬷一直放在心底,没有说出来,今儿实在是忍不住,不吐不快了。

    她怕啊,万一太后真的昏了头,听了宁太妃的劝告,将皇上禅位圣旨昭告天下,那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现在大锦朝好歹也算得上是太平盛世,这一道圣旨,谁又知道大锦朝会乱多少年,便是亡国都有可能。

    听着季嬷嬷的话,太后苦涩一笑,“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要是禅位的圣旨那么容易下,哀家何至于等到今日?”

    她要的不多,她只是想给九泉之下的皇儿一个交代,让他能死的瞑目。

    是那个女人,迷惑的皇上不念手足之情,也不念母子之情!

    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大锦江山落到他们母子手中,她就是死了,也死不瞑目!

    太后眼神骇人,季嬷嬷就知道她那一番话是白说了。

    不过她确定太后不会意气用事,也就放心了,至于生气,这么多年,季嬷嬷早习以为常了。

    只是大皇子妃献舞,献出凤凰异象来,镇南侯他们肯定会乘机大做文章,奏请皇上立大皇子为太子……

    万一皇上真下旨了,季嬷嬷都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想着,季嬷嬷也犯愁了,忍不住在心底一叹。

    这一夜,不少人都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慧净大师预言,再加上凤凰异象,大皇子妃将来是皇后无疑,那大皇子必定是将来的皇上啊。

    他们这些扶持安郡王的人,是大皇子的敌人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将来大皇子做了皇上,他们还能有好下场?

    只怕被贬官都是轻的,就怕满门抄斩,尸骨无存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好几位大臣都梦到大皇子登基,然后派人来抄家灭门的惨状,吓的在梦里惊叫连连,浑身冷汗直冒。

    这些大臣夜不能寐,是吓的。

    清韵也差不多一宿没睡,不是她是累的。

    她很后悔嫁人,尤其嫁一个不知节制的习武之人,体力好的她都牙痒痒,要了一回又一回,就跟八百年没有吃过肉一般……

    她能说几回之后,她实在扛不住了,偷偷的乘某人不注意,一根银针扎下去直接把人扎晕了,拖着疲惫的身子,打扫了战场,然后才睡下吗?

    只是不到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睡的正香呢,就被丫鬟给喊醒了,那叫一个不爽。

    不过时辰也的确是不早了,今儿还要回门呢,不能回去晚了,况且还是清韵提醒丫鬟喊她早起的。

    丫鬟是奉命行事,只是把清韵喊醒,那一瞬间带着慵懒和愤怒的眸光,看的丫鬟背脊都发凉。

    丫鬟想退缩的。不过还是忍了,她们就是拖也要把皇子妃拖起来啊,这会儿大皇子是还睡着。要是醒着,知道皇子妃把一双脚搭在他胸口上,还不知道有多生气呢。

    丫鬟指了指清韵的脚,清韵后知后觉,脸红了,麻溜的把脚给收了回来。

    然后庆幸楚北还睡着,再然后。她猛然惊醒,嘴角就开始乱抽了。

    她赶紧爬起来,把楚北肩膀上扎着的银针给取下来。

    青莺和喜鹊两个瞧着。眼睛都睁得有铜铃那么大,“皇子妃,你……。”

    清韵轻咳一声,道。“他晚上睡不着。我帮他治疗失眠的,别大惊小怪。”

    丫鬟互望一眼,哪里是她们大惊小怪,分明就是皇子妃方才自己吓着了,可千万别把大皇子给扎出个好歹来才好啊。

    况且,她们跟在皇子妃身边这么久,她说话时假咳,不是心虚。就是撒谎啊。

    喜鹊同情的看了楚北一眼,然后道。“大皇子也该起床了。”

    清韵赶紧道,“让他多睡一会儿,等我起了,再喊他起来。”

    说着,她麻溜的下床来。

    她本来想站稳的,只是脚下一软,要不是丫鬟扶着她,她都能摔了。

    清韵又羞又恼,要不是丫鬟在,她绝对忍不住在给楚北扎两针。

    她昨晚睡觉前还抹了药,要是不抹药,她估计要歇到中午才能下床走路!

    丫鬟只当清韵是太心急了,没有多想,忙说时间还来得及,然后伺候她穿衣洗漱。

    等收拾完了,清韵忙把丫鬟支开,然后才走到床边,喊楚北起来。

    喊了好几声,楚北都没动静,清韵就伸手捏他鼻子了。

    呼吸不畅,楚北眉头一皱,手一抬,就把清韵捏着他鼻子的手给抓紧了,他用力很大,疼的清韵只叫,“疼,疼……。”

    睡的沉,楚北还以为有人要杀他,要不是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估计直接赏清韵一脚了。

    他醒过来,赶紧松了手,道,“这么早,你怎么起了?”

    “早?”清韵听得两眼一翻,伸手指了指窗外。

    窗外,太阳都老高了,说晒屁股都可以了。

    楚北眉头一皱,他还没有起来这么晚过呢,不论他睡的多晚,差不多到那时候就会醒,今天怎么睡的这么沉?

    他细细一思量,眼睛就凝了起来,他凤眼眯紧,瞥了清韵道,“是你把我扎晕的?”

    “没,没有!”

    清韵下意识的否认。

    楚北指着自己的亵裤道,“裤子都穿反了,还说不是你。”

    他不说,清韵还真没发现呢,被楚北逮着了,清韵就不否认了,道,“是我扎晕的怎么了,我那是自卫!”

    果然是她,楚北不悦道,“以后床上不许放银针。”

    他知道清韵习惯随身带银针,就是睡觉,银针也会塞在枕头或者被子下,几乎就是伸手就能拿到。

    他就不明白她这样的习惯,银针在她手里只是救命用的,又不能当做暗器用,有必要放在床上吗?

    楚北说他的,清韵根本就没打算听,非但不听,她还给楚北来了一个不许,“以后不许没有节制!”

    楚北眉头皱陇,“已经很有节制了。”

    清韵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他的有节制都要她半条命了,要是没有节制,她的小命还在?

    清韵腾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简直和他说不通了。

    虽然屋子里没有外人,可和他说这些,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楚北看着她,道,“有话就直说。”

    清韵委婉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楚北听着,回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穷极你妹啊!

    “我的意思还是让你节制点啊,不是跟你吟诗作对啊!”清韵憋不住了,磨牙道。

    她以为楚北没懂她的意思,可是楚北怎么会不懂呢,他敛眉道,“不努力,怎么生儿子?”

    清韵,“……。”

    ps:有二更哈,比较晚,亲们明早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封地

    楚北一句反问,直接把清韵问懵住了。

    她怔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那么没有节制,是为了生儿子?

    她还想着她这副身子还没有完全长开,这么早生孩子对她并不好,打算喝点药,过个一两年再生比较好,他居然这么急着生孩子……

    这事,有那么急吗?

    清韵想不通,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那么急着生儿子?”

    她声音有些飘,像是从远山飘来。

    楚北坐在床边,他看清韵的眼神有些讶异,“你不急吗?”

    这话说的,好像他那么辛苦的播种,是因为她着急似地,清韵有些凌乱了,她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急?”

    她根本一点都不急啊!

    见清韵一脸茫然,楚北就知道她想的很简单,便给清韵解释了一下,她为什么应该着急。

    昨天祭天,出现了凤凰异象,现在估计听说了这事的人,绝大部分都相信甚至坚信她将来会做皇后,那他就会是未来皇帝。

    他将来若是真的做皇帝,他想后宫只有清韵一人,那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

    那些大臣会想法设法的往后宫里塞人。

    指不定现在就已经开始盘算了,为了将来能有借口回绝那些大臣们的不怀好意,他必须要不缺子嗣。

    这一点,清韵还真没想过。

    她总觉得皇上正直壮年,楚北就算要做皇帝。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了,根本就不用着急,一切顺其自然就行了。

    谁想到楚北会这么急。未雨绸缪到这种地步……

    她斜了楚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虽然未雨绸缪是没错,但她怎么觉得楚北是在忽悠他?

    清韵眸光闪了下,见一旁有小凳子,她随手拉了过来,坐到楚北对面道。“你真的想我早早的生孩子?”

    楚北望着她,轻点了下头。

    清韵就道,“你顾虑的对。我是应该早早的生个儿子傍身,不过毫无节制并不利于怀孕,要想在你去战场打仗之前怀上身孕,还得听我的。”

    楚北听的眉头一挑。问道。“听你什么?”

    清韵笑道,“我的医术,你应该很清楚,对于怀孕生孩子这方面,估计整个京都都知道我在行了,为了生一个聪慧机灵的宝宝,你要先养精蓄锐半个月,然后再同房三天。我有八成把握会怀上,就算一次不行。三次之内准可以。”

    说着,清韵起身坐到楚北身边,双手环着他的胳膊道,“太累太疲惫并不利于怀孕,从今天起,就委屈相公你了。”

    楚北斜望着清韵,道,“你没有忽悠我?”

    清韵举手做发誓状,“我绝对没有忽悠你。”

    楚北静静的看了清韵好一会儿,然后点头了。

    清韵内心震了下,他居然答应了?

    那她方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只是说说啊,没想现在就生孩子啊,她还能反悔吗?

    清韵有些欲哭无泪了,挖了坑,她只能自己填了,她试图打消楚北的想法,她道,“怀孕了也不一定就生儿子啊,还有可能是女儿呢。”

    楚北望着她,道,“女儿我也喜欢。”

    不重男轻女,这一点很不错。

    不过,清韵还有一点担心,甚至可以这一点担心,她都怕怀孕,“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儿子怎么办?”

    清韵的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

    楚北身上有双胞胎基因,难保不会遗传,皇家不允许双生子存在,楚北不做皇帝还好,做了皇帝,那她怎么办,生下双生子,要亲手扼杀掉一个吗?

    要真是如此,她宁可不生。

    以前楚北从来没有想这么多,现在清韵问了,他很坚决的告诉清韵,道,“我不会杀自己的儿子。”

    “我知道你不会,虎毒不食子,何况是人,可大锦律法容不得他,”清韵叹息。

    现在大家都认定“大皇子”死了,所以双生子的事才会这么快平息。

    如果“大皇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双生子的事又该怎么解决呢,真的要狠心杀掉一个吗?

    清韵不愿意去想,但是她又控制不住。

    就像楚北和镇南侯府,他们很迫切的想找到“大皇子”,想知道他是不是安然无恙,又怕找到他,到时候被太后他们逼迫,会再一次将“大皇子”置于险境。

    清韵没有说话,楚北也没有,他只望着自己的手,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疼意。

    清韵宽慰他道,“他会没事的。”

    外面,丫鬟在敲门。

    清韵起身道,“进来。”

    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有端着托盘的,也有端着铜盆,要伺候楚北洗漱的。

    用过了早膳,两人一同去永宁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没见他们,两人就去了长信宫。

    进去时,正好听到公公跟皇后禀告议政殿的事。

    平常,皇后并不关心朝政,但是今天不同,议政殿商议的是昨天祭天的事,和楚北和清韵有关。

    镇南侯带头,朝堂上近一半的大臣觉得皇上应该顺应天意,立大皇子为太子。

    当然了,立储一事遭到了兴国公的反对,他奏请皇上道,“皇上,臣听到有人密报,说凤凰异象乃大皇子妃弄虚作假,故弄玄虚来蒙骗百官和世人的,太后已经命臣调查此事,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臣觉得立储一事,等有结果了再商议不迟。”

    兴国公这番话没有出格,谁也挑不出错来,皇上道,“既然有人对凤凰异象存了疑心,太后也把这事交给兴国公查,那就等此事有了结果再商议不迟。”

    镇南侯就道,“那兴国公要查多久,一个月还是一年?万一十年都查不出来,难道十年都不商议立储一事了?”

    这是在逼兴国公给个期限。

    “两个月!”兴国公咬牙道。

    这事就一锤定音了。

    皇上给兴国公两个月去查凤凰异象的事。

    兴国公领了命,然后又站了出来,奏请皇上收回昨天将湖州给大皇子做封地的圣旨。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依然和楚北被封王有关。

    太祖皇帝立下过规矩,除了太子,成年皇子封王之后,都要搬去封地住!(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小人

    太祖皇帝确实立下过这样的规矩,楚北知道,皇后也知道。

    京都权贵云集,最容易结党营私,滋养皇子争权夺利的野心,成年之后,打发去封地做个土皇帝,也省的他们留在跟前,给太子增添压力。

    要是皇子才华洋溢,深得皇上的喜欢,没准儿皇上心一偏,就动了废太子的心,于江山社稷不利。

    这规矩立下,也确实实施过一段时间,可是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成年皇子成亲之后搬离皇宫,另赐府邸和封地,虽然诸位皇子有差异,但是都执行了。

    至于搬去封地……有一半皇子去封地就不错了。

    不得不说,兴国公好谋算。

    凤凰异象刚刚发生,这会儿整个京都都在谈论此事,这是大皇子被立为太子最佳时机,所谓趁热打铁。

    可偏偏兴国公说凤凰异象的事有流言说是弄虚作假,奏请皇上查明此事,再商议立太子的事。

    皇上答应了,结果他话锋一转,就拿大皇子不是太子,依照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他应该搬去封地住。

    这也就算了,他还说湖州不合适作为封地!

    公公禀告一通,皇后绝美的脸庞上,染了怒意,眼眶微红,竟是别样生动。

    她这辈子就生了一双儿子,端敏公主她养了十五年,在她心底,就是她亲生的。

    三个孩子,一个被逼着去北晋和亲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穿着嫁衣。哭的泣不成声,求她留下她,她苦求皇上。皇上要她以大局为重,就连父亲也要她以国事为重,没有人帮她,她只能委屈端敏了,她亏欠她一辈子。

    一个被人刺杀,生死未卜,虽然宸儿说他还活着。可没有找到他,她一颗心就放心不下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一个从小就被人下毒,受了六年的折磨,如今好不容易好点了,他就是住在皇宫。她都不放心。她宁肯他住在镇南侯府,做一个身份被人诟病的外室所出的大少爷,好歹性命无忧,可偏偏父亲和皇上要他回来,她也知道,皇储之位,不仅关乎镇南侯府的生死存亡,更关系着大锦朝的百年基业。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楚北更没有。

    皇后坐在凤椅上,她头微低着。眼泪就那么滑下来,掉在凤袍上。

    丫鬟瞧见楚北和清韵进去,连忙道,“皇后,大皇子和皇子妃来给您请安了。”

    皇后赶紧拿起绣帕,抹掉眼角的泪珠儿,还挤出一抹笑来。

    虽然她笑容极美,可难掩眸底一抹哀痛,叫人心疼。

    楚北和清韵上前,给皇后请安。

    皇后轻点头,望着楚北,她哽咽了嗓音道,“答应母后,别离开京都。”

    楚北望着皇后,他没有说话。

    皇后有些急了,儿子是她生的,如果他能做到,他会很爽快的答应,想到楚北要离开京都,皇后就想到当初“大皇子”离开京都,到现在都生死未卜的事。

    她怕了,她从凤椅上站起来,走到楚北跟前,望着他,声音都带了些祈求道,“答应母后。”

    楚北望着皇后,道,“母后,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但不离开京都,我做不到,就算父皇不下旨让我去封地,我也打算去封地看看,还有皇弟,我得去找他,我和他是双生子,我找他比旁人容易百倍不止,还有端敏,接她回宫,是皇弟和我的心愿,也是母后你的心愿,我得去完成,这些事,我若是留在京都,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如愿。”

    楚北的声音醇厚,带着坚决。

    皇后漂亮的双眸,被泪水盛满,晶莹欲滴,就像是清晨荷花上随风荡漾的露珠。

    她望向清韵,想清韵帮她说两句话,劝楚北答应她。

    清韵在心底一叹,她知道皇后害怕什么,可是让楚北答应她不离开京都,这怎么可能呢,外祖父和皇上都在为楚北离开京都做谋算了,他离开京都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啊。

    清韵走到皇后身边,扶着她道,“母后,清韵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有些事逃避是没有用的,越是逃避,越是助长他人气焰。”

    清韵说着,心底纳闷,“大皇子”被人刺杀,生死未卜,他们都知道是安郡王和兴国公府的人害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但是这仇恨不会因为没有证据就算了,痛失爱子,皇后怕楚北重蹈覆辙很正常,可是她不是更应该让楚北帮“大皇子”报仇吗?

    楚北有那个能力,就算他没有,还有镇南侯府呢。

    皇后怎么就一味的让楚北避开,丝毫不提报仇两个字呢?

    清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望着皇后,道,“母后,成年皇子除了太子都要搬去封地,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现在被兴国公提出来,太后肯定会以此压制皇上,让他下旨让相公择日搬去封地,唯一的转机是相公被立为太子,清韵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皇上处处受太后的压制?”

    清韵问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皇后,见皇后脸色惨白,显然,她是知道原因的。

    她以为皇后会说,可是皇后一个字都没说,就那么站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似地一动不动。

    清韵忍不住轻唤了声,“母后?”

    皇后回过神来,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道,“时辰不早了,你们快回门吧。”

    清韵心一哏,那叫一个难受。

    为什么呢,皇后明明就知道皇上为什么处处受太后压制,就是不跟他们说,她可是她嫡亲的儿媳妇啊,就算她不被信任,还有楚北啊,可是她亲生的儿子,都不能说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这样藏着掖着,快二十年了,都没人知道原因。

    越是这样,她越是好奇,非得弄清楚不可,她还就不信了!

    清韵还欲刨根问底,可是楚北朝她摇了下头,她就没再问了。

    等出了门,她就望着楚北,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继续问?”

    楚北轻叹一声,“要是母后会说,我不早就知道了,你是问不出结果的。”

    清韵听着,两眼一翻,“见鬼了,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太后却处处压制皇上,要是皇上是个傀儡皇帝倒也罢了,可偏偏他不是,却处处被太后挟持,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被太后逮着把柄了?”

    清韵说的大胆,青莺跟在身后,听得小脸微白,一双眼睛左瞄右看,咕噜噜直转,生怕清韵说的话,被人给听了去,传到太后和皇上耳朵里,生出事端来。

    听清韵这么说,楚北眼皮都跳了下,正要让清韵别乱猜,就听清韵摇头道,“不对,太后是皇上的亲娘啊,亲生儿子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她应该帮着隐瞒才对,怎么可能还以此来要挟皇上呢,这分明是后娘才干的出来的事啊,你老实跟我说,皇上是不是不是太后亲生的,其实是太后抱养在膝下的?”

    楚北听得额头满是黑线,见清韵一脸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神情,他道,“要是太后不是父皇的亲娘,你觉得父皇会处处忍让吗?”

    “……不会。”

    清韵舌头都有些打结了,要是太后不是皇上的亲娘,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在皇上跟前蹦跶啊,何况是压制皇上了。

    “可既是亲娘亲儿子,有什么事要闹得这么僵的?”清韵问道。

    楚北摇头,他不知道。

    他迈步往前走,为了照顾清韵,他步伐迈的有些慢。

    饶是如此,清韵也走的有些吃力。

    很快,就到了停马车的地方。

    卫风、卫驰驾着马车过来。

    楚北扶着清韵坐上马车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清韵还以为他骑马,谁想他也进来了,她便往旁边坐,给楚北腾位置。

    可是一旁的凳子硬些不说,还没有主坐凉快,主坐下是空的,放着冰炉呢。

    楚北坐下后,长臂一伸,就将清韵揽在了怀里。

    清韵挣扎着,道,“天热呢,腻在一起,热死了。”

    楚北道,“你身上穿着冰绸,我抱着你非但不热,还凉快些。”

    清韵,“……。”

    你是凉快了,可是我难受啊。

    她坐姿不舒服,就挪了两下,然后她就脸红脖子粗了,尤其耳畔的呼吸声粗重了两分,她就更不敢乱动了,嘴里忍不住咕噜了两下。

    她说的小声,楚北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清韵摇头道。

    楚北挑眉,“骂我了?”

    “没有!”

    “真没有?”他嘴上问着,手却朝清韵的衣襟伸了过去。

    吓的清韵赶紧抓住他的手,她知道楚北是在威胁她,她气道,“我说就是了!”

    “洗耳恭听,”楚北笑道。

    清韵暗暗磨牙,道,“楚小人!”

    楚北愣了下,“楚小人?什么意思?”

    清韵就道,“都说君子坐怀不乱,你觉得你是君子吗?”

    楚北,“……。”

    凌乱了下,楚北把手收了回来,清韵见他松动,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她还是觉得坐到一旁比较舒服些,为了掩饰马车里气氛不对劲,她把车帘掀开了。

    很不凑巧,她手才碰到珠帘,马车忽然一晃荡。(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误杀(二更)

    很不凑巧,她手才碰到珠帘,马车忽然一晃荡。

    好么,又跌回楚北怀里了。

    还好巧不巧的一手摁在了楚北某处,疼的他倒抽了一口气。

    清韵满脸通红,心底恨卫风恨的是牙根痒痒。

    卫风不知道,他正坐在车辕上,看着前面被围的里三圈外三圈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马车内,听到楚北呲疼,清韵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坐正了,掀开车帘,问道,“出什么事了?”

    卫风下了马车,站在地上,听清韵问话,忙回道,“前面有人在打架,把路给堵了。”

    清韵往前望,她没瞧见是谁打架,倒瞧见了周大夫。

    周大夫见到清韵,赶紧过来,给清韵和楚北请安。

    青莺和喜鹊从马车里下来了,见到周大夫过来,好奇的青莺问道,“周大夫,我记得你铺子就在前面,你可知道前面出什么事了,竟然有人当街打架?”

    周大夫轻叹一声,道,“前面是孙家绸缎铺婆媳三个在打架,孙家绸缎庄不大,做的也是寻常布料生意,往常都是孙家老大在打理,最近半年,铺子亏损太多,孙老爷就觉得孙家老大不善经营,有意让老二管铺子,这不,前些时候,让孙家老大进货时,孙老爷让他把老二也一并带去,谁想孙家老大竟然死在了外面,孙家老二带了副棺材回来,说是孙家老大在外做生意。流连青楼酒肆,碰到当地两个权贵少爷打架,不小心受了牵连一头撞在了柱子上。给撞死了。”

    “这些天,孙家老大的丧事办完了,孙家就两个儿子,老大死了,生意自然而然就交给老二管了,可是孙家老大媳妇不满了,她说是孙家老二害死了老大。为的就是图谋绸缎庄,偏生孙家老夫人又是个偏心的,最是宠溺老大家生的大孙子。那就是老夫人的命根子,谁要是让她大孙子少一根汗毛,孙家老夫人都能去跟她拼命,现在绸缎庄归老二媳妇管。老大媳妇再不能更以前那样。随便从铺子上拿银子买东西了,就带着孙老夫人的宝贝疙瘩大孙子去孙家老夫人面前诉苦,孙老夫人也是昏了头,觉得谁受委屈都行,就是她大孙子不行,这不就冲到铺子,训斥老二媳妇,前面虽说是婆媳三个在打架。其实就是孙家老夫人和孙家老大媳妇打老二媳妇一个人……。“

    青莺听着,问道。“那孙家老二呢,孙家老大真的是他杀的?”

    周大夫摇头道,“孙家两兄弟是我看着长大的,孙家老二为人实在,杀兄之事他决计做不出来,前两日,他还要为他大哥之死讨公道,知道我认得皇子妃,他还来求我帮忙,我给他出了个主意,昨儿他还来跟我道谢,说他大哥被误杀的事有眉目了,杀兄之人除了杀了他大哥之外,还杀了另外一个权贵子弟,好巧不巧是安怀侯府二太太的娘家侄儿,现在已经被判了死刑,如今这案子已经上交刑部,择日再审,秋后问斩是跑不了的。”

    青莺听着,连连点头。

    她最讨厌流连青楼酒肆的男子了,还为了争夺青楼女子大打出手,甚至闹出人命来,这样的败家子,死不足惜。

    前面道路被堵,巡城官过来通道,很快,看热闹的人群就散了。

    知道清韵今儿回门,路通了之后,周大夫赶紧退到一旁,让马车离开。

    坐回马车里,清韵失笑道,“孙家老夫人也是为了大孙子逼迫老二呢,为的也是家产。”

    和太后逼迫皇上,简直如出一辙。

    只是一个小小绸缎铺,如何跟大锦江山相提并论。

    楚北听得出清韵的弦外之音,他斜了清韵道,“有些事,不可妄自猜测。”

    清韵轻撅了下嘴,“我知道。”

    她怎么敢跟孙家老夫人和孙家老大媳妇那样,随随便便就怀疑孙家老大是孙家老二杀的呢。

    况且皇上根本不想做皇帝,他杀太子有毛病啊。

    晃晃脑袋,清韵把这个想法给抛开。

    马车咕咕朝前,很快就看到侯府的城墙了。

    又往前行了会儿,就到侯府门前了。

    楚北下了马车后,然后扶清韵下来。

    两人迈步上台阶,正巧见到侯爷送赵院使出门。

    见到楚北和清韵,赵院使赶紧福身见礼。

    有外人在,侯爷也给楚北行君臣之礼。

    楚北轻点了下头,清韵则看在赵院使身侧的中年男子,有些挑眉。

    那男子不是昨儿她和楚北去看王府时,在宁王府跟前大着胆子将送出去的请帖抢了回来的中年男子吗?

    没想到他家老爷竟然是赵院使。

    赵院使请了安之后,便告退了。

    清韵看着他们离开,然后给侯爷请安,喊了一声父亲,然后问道,“父亲,赵院使怎么来了,府上有谁病了吗?”

    侯爷笑道,“府上一切安好,赵院使来侯府,是有事托我帮忙,他侄孙儿不小心误杀了人,被判了死刑,要送京再审,知道我在刑部那里有几分薄面,所以来求我帮忙。”

    一般死刑案件,都会上交刑部再审,怕的就是有冤案错案的发生。

    清韵一听,就知道和方才街上听到的案子是同一件,因为死刑案件,并不多,难有巧合。

    她就把事情跟侯爷说了,她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酒色之徒和安怀侯府结怨。

    侯爷还不知道赵院使的侄孙儿误杀之人是安怀侯府二太太的娘家侄儿,他敛眉不语。

    迈步进侯府,朝紫檀院走去。

    侯爷走在前面,清韵和楚北落后两步。

    他们饶过屏风时,就听老夫人道,“赵院使侄孙儿的事,你能帮的上忙就尽量帮吧,就当是帮你父亲还一份救命之恩。”

    清韵听得脚步轻滞,她瞥头看着楚北。

    楚北失笑,她不想侯爷救一个酒色之徒,却没想到人家对侯府有恩。

    清韵站着没动,屋内,侯爷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赵院使的侄孙儿误杀的是安怀侯府二太太的娘家侄儿,我原想能免了他死刑,判个流放千里,只怕流放都没那个容易。”(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阻拦(一更)

    清韵和楚北迈步进屋。

    瞧见他们两个进来,老夫人坐着没动,她面色慈蔼,眼神温和的能掐出水来。

    二夫人坐在她右下手,赶紧起了身,给两人见礼。

    清韵扶二夫人起来,然后上前给老夫人和侯爷请安。

    然后,便是敬茶了。

    要是清韵嫁给的是镇南侯府楚大少爷,她和楚北都要跪下来给侯爷和老夫人敬茶。

    但是现在,孙妈妈连蒲团都没有拿来,只双手端着托盘,让清韵和楚北敬茶。

    清韵敬老夫人,楚北敬侯爷。

    老夫人和侯爷爽快的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然后放下。

    至于二夫人,虽然她是侯夫人,也有诰命封号在身,但是清韵和楚北并没有给她敬茶。

    敬茶之后,楚北和清韵便坐下了。

    坐下之后,得聊天啊,要是不说话,冷了场面,就显得楚北是外人,他们说话有所避讳,以至于放不开。

    清韵坐下后,就问道,“祖母,方才我进屋,听你说还赵院使一份救命之恩,我怎么都不知道赵院使救过祖父?”

    听清韵这么问,老夫人摇头一笑,道,“这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了,那时候你父亲都还小,你又怎么会知道呢,而且救你祖父的也不是赵院使。”

    清韵听着,眼睛睁大了三分。

    老夫人娓娓道来,“救你祖父的是赵院使的大舅子,也就是赵院使那犯了错的侄孙儿的亲祖父程大夫。程大夫为人宅心仁厚,经常赠医施药,救济贫苦。他医术高超,被太医院前前任院使看中,特招入太医院,只是没过两年,他便辞了官职,继续经营程家药铺,而且程家药铺生意极好。朝廷用的药,大多都是从程家药铺购买。”

    “你祖父是将军,上了战场。难免会被敌人刺伤,有一回,程大夫亲自运送药物去边关,被献老王爷摁在那里。医治受伤的将士。半年没许他回京,就是那一回,你祖父中了一箭,若非程大夫医治,他早没命了,这份恩情,你祖父生前一直谨记于心,只是三十多年前。程大夫突然暴毙身亡了,程家药铺一夜之间破败。程夫人和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也没了音讯,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竟然又有了他们的消息,更没想到程大夫那么医德高尚的人,竟然有一个小小年纪就学会寻花问柳的孙儿。”

    “祖母也知道,程家少爷在青楼和人争风吃醋杀了人,哪怕是误杀,朝廷律法也不会轻饶了他,这样的纨绔子弟,祖母也唾弃,只是赵院使寻上门来,程家少爷是程家唯一的血脉,程大夫与你祖父有恩,我侯府若是没有那个能力倒也罢了,偏偏就有,又怎么能不搭把手?”

    安定侯府,原本在遍布权贵的京都,根本算不上显赫两个字,尤其是江老太爷被贬的这两年,更是如履薄冰。

    可是现在不同了,江老太爷官复原职,清韵又嫁给了大皇子,成了大皇子妃,大皇子是嫡长子,背后又有镇南侯府,清韵还与献老王爷唯一的嫡孙有救命之恩。

    最最重要的是,清韵还在祭天、祭祖时献舞,献出了凤凰异象。

    侯爷有九成希望是未来的国丈,这样的身份,谁敢小觑了?

    侯爷若是帮谁说两句好话,谁会不给面子?

    可程家少爷误杀了谁不好,偏偏杀得是安怀侯府二太太的娘家侄儿,刑部左侍郎正是安怀侯府大老爷啊……

    刑部右侍郎又是兴国公的心腹,兴国公对镇南侯府和大皇子一脉是恨得牙根痒痒,求他,只会让程家少爷死的更快。

    好像只有刑部尚书能求了……

    可偏偏,刑部尚书奉旨离京了,他离京,必定是查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不然,侯爷也不会说想判处程家少爷流放千里都不容易了。

    听这一番话,清韵只有一个想法,程家少爷这一劫怕是难熬过去了啊。

    如果父亲去求安怀侯府大老爷,他可能会卖父亲面子,这可能,全看他对权利有多渴望了。

    他若是个争权夺利的人,父亲有求与他,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他肯定会卖父亲一个人情的。

    可要是安怀侯府大老爷是个对权利不甚看重的人,那父亲求他只会碰一鼻子灰。

    而且,以她对父亲的了解,他根本就不会去求安怀侯府大老爷,这不是存心给他添困扰吗,不好答应帮忙,也不好拒绝不帮忙,只怕还会左右为难的寝食难安。

    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让他去求刑部右侍郎,那是想都不用想。

    看着侯爷敛眉为难的神情,清韵眉头轻动,道,“赵院使怎么不直接去求刑部右侍郎?”

    侯爷抬眸看了清韵一眼。

    楚北也望着她。

    清韵一脸茫然,“怎么了?”

    二夫人笑道,“刑部右侍郎原配夫人的娘家弟妹就是太医院吴太医的女儿,八年前,赵院使就是赢了吴太医才坐上的院使之位,就是现在,吴太医和赵院使也势同水火。”

    清韵,“……。”

    嘴角乱抽,清韵满脸黑线了。

    这官场上的关系,真是饶的人头晕眼花了。

    见清韵那一脸无语的神情,侯爷看了楚北一眼,神情颇有些惭愧。

    没把女儿教好啊。

    她现在是大皇子妃了,将来是要扶助大皇子争夺皇储之位的,却连最基本的大臣裙带关系都不知道,这怎么能行呢?

    就刚刚她问的这话,哪里是帮忙啊,简直就是帮倒忙了。

    清韵恨不得说她什么都没说了,只是说出口的话,哪有收回来的可能,只能硬着头皮,红着脸,望着侯爷道,“刑部尚书不在京都,父亲怎么帮程家少爷?”

    侯爷摇头,“也是我大意了,若是这事情容易办,赵院使也不会来求我了,我既然答应帮忙,就要尽力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我也无能为力,就看程家少爷命大不大,能不能挨到刑部尚书回京了。”

    不过,就冲赵院使为了救侄孙儿,这么奔波,刑部左侍郎不可能不知道。

    这案子肯定不会拖太久的。

    清韵坐在那里,因为方才的犯蠢,她脸上的红晕一直没消,她暗暗发誓,回头一定要恶补这些大臣的关系,以免再出现这样尴尬的情形……

    只是,她一直想不通啊。

    那日那顶软轿,里面坐的是程家老夫人,她给宁王府送名帖,求见宁王府的人,应该是为了救程家少爷。

    为什么赵院使那么急切的让总管把程家老夫人给抬回去,急的连名帖都拿了回来。

    要是程家老夫人能求得宁王帮忙,不更好吗?

    若是求不到,那也再正常不过了,就是不少人送名帖要求见父亲,父亲也经常不见,有必要那么着急吗,急的好像晚了一步,就大祸临头了一般。

    正走神呢,外面就传来一阵银铃声,将清韵的思绪拉了回来。

    周梓婷、沐清芷还有沐清雪三人鱼贯而入。

    进了屋,三人盈盈福身,给老夫人和侯爷请了安之后,再给清韵和楚北请安。

    她们喊的不是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而是三姐姐和三姐夫,无形之中就把关系拉近了。

    清韵没有跟未出嫁之前那样,她们给她见礼,她还起身回半礼,只淡淡的笑着,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

    刚见礼完呢,外面就有丫鬟进来,从后面绕路,走到孙妈妈身侧,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孙妈妈眉头一皱,就要跟老夫人说话。

    侯爷见了就道,“有什么话,就大声说,有没有外人在。”

    孙妈妈面露为难,但是侯爷都吩咐了,她怎么敢不听呢,而且再遮掩,就是在避讳大皇子了,她便道,“方才丫鬟来报,说五姑娘刀架在脖子上,执意要出门,丫鬟不敢阻拦,这回儿五姑娘应该出府了。”

    听了这话,老夫人暗暗瞪了侯爷一眼。

    侯爷一张脸暗红中带了些铁青,也是气的不轻。

    孙妈妈是她的心腹,做事有分寸,要是能说的事,她怎么可能遮掩,现在好了,当着大皇子的面,丢了这么大的脸,他这个做岳父的哪还有脸?

    不过想到楚北曾派暗卫守着清韵,侯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也没少知道,老夫人更心塞了,侯府给清韵丢人啊。

    她瞥头望向清韵,却见清韵嘴角挂着笑,还带了些好奇,等大家给她一个解释。

    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大喜那天,沐清柔带着阳哥儿去泠雪苑给她道贺,却用泥巴弄脏她的嫁衣,险些沦为京都的笑柄。

    侯府口口声声说会严惩不贷,结果呢,人家刀架在脖子上出门了。

    这就是侯府的严惩?

    逗她玩呢?

    老夫人不好说话,周梓婷就道,“三表妹,那日五表妹和阳哥儿弄脏了你的嫁衣,外祖母和舅舅就将五表妹禁足了,这两****都安安分分的,没吵也没闹,不知道为何她要在今天出府。”

    要说存心给三表妹添堵,让她不痛快,她应该来紫檀院,偏偏出府,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难道是大夫人出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手笔(二更)

    周梓婷说着,她一直看着清韵。

    因为她也觉得这样的惩罚对沐清柔来说太轻,可是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圣旨赐婚的将来的二皇子妃了。

    清韵没有生气,她有什么好生气的,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她就是气死了,也还是这样。

    要给沐清柔母女教训,就不能指望侯府,她有这样的觉悟。

    老夫人见清韵不吭声,还面无表情,她有些担心,侯府的不作为会寒清韵的心,便问道,“去问问,五姑娘这么急的要出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丫鬟赶紧退出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丫鬟就跑回来了,累的气喘吁吁不说,还满头大汗,道,“奴婢去芙柔苑打听,听芙柔苑的丫鬟说,好像是大夫人……不是,是被休了的大夫人出事了,好像很严重,五姑娘急了,要去忠义伯府见她,守门婆子没许,她才以死相逼。”

    听到大夫人出事,老夫人没有丝毫的怜惜和好奇,有的只是冷漠,“被休了,还能闹出这么多幺蛾子出来!”

    周梓婷站在一旁,接口道,“外祖母,今儿是三表妹回门的日子,应该高高兴兴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我们打麻将吧,一边打麻将,一边聊家常?”

    老夫人听着,望着清韵和楚北,想看看他们的意思。

    清韵也有些手痒痒了,便点头了。

    然后。就凑了一桌麻将。

    可怜楚北都没机会上桌,只能坐在清韵身侧看着……

    不过,清韵今儿的手气太差。连输了好几把,输的楚北都侧目了,“你会不会打啊?”

    清韵心堵得厉害,她不会打麻将?

    拜托,要不是她,大锦朝谁会打麻将啊?!

    被鄙视了,清韵不满了。“你会?”

    楚北一点都不谦虚,“比你会。”

    清韵气大了,本来输了就心情不好了。他还火上浇油,清韵把银票拍在桌子道,“你会,你来啊!”

    当着一屋子人面。清韵这么跟大皇子说话。坐在对面的老夫人,心都颤抖了。

    侯爷坐在一旁,眉头也皱了。

    清韵站起来,楚北就坐下了,一点都不含糊。

    清韵打定主意,等楚北输了,再好好笑回来,结果一圈下来。清韵目瞪口呆了。

    楚北抽空瞥了她一眼,笑问道。“比你如何?”

    清韵扭眉瞅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楚北额头有黑线,这还是不是他媳妇了,他赢钱,她应该高兴才对,却偏偏期盼他输,这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

    正纳闷着呢,就听清韵对侯爷他们道,“祖母,你们别看他是大皇子就让着他啊。”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一手烂牌,哭笑不得,周梓婷站在一旁,捂嘴笑道,“外祖母都连输了十二把呢,比谁都想赢呢。”

    大皇子再赢下去,肯定要被外祖母列入黑名单,以后再也不跟他打麻将了,有输有赢才好玩,一直输,牌还越打越烂,好心情也给打没了。

    不过,她就好奇了,为什么大皇子的牌那么好?

    周梓婷也凑到清韵身边了,她发现大皇子的牌也不怎么好,可是他越打越好,好像算到别人家有什么牌似地。

    “他是不是能看到别人的牌?”周梓婷望着清韵,小声嘀咕道。

    清韵也有这样的猜测,“听说习武之人,耳聪目明……。”

    她话还没说完,侯爷瞥了她一眼道,“我就看不见。”

    二夫人就笑道,“那说明侯爷武功差。”

    侯爷,“……。”

    默默的打出去一张牌,侯爷再不说话了。

    清韵站在一旁看着,她决定拜楚北为师,好好钻研怎么打麻将。

    打麻将,时间总是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辰。

    丫鬟见他们打麻将高兴,都不敢上前打扰,怕扫兴。

    还是孙妈妈胆大,笑道,“老夫人,厨房将饭菜准备妥了,是不是该用饭了?”

    “这一圈打完,就吃饭,”老夫人点头道。

    然后,这一局,老夫人赢了。

    接下来二夫人赢了一局。

    再侯爷赢一局。

    赢得那么诡异……

    赢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楚北放的水,而且放的那叫一个准……

    不过老夫人他们还是很高兴,撤了桌,净手吃午饭。

    清韵没有走,她指着桌子上一张麻将问楚北,“这是什么?”

    “六条。”

    清韵翻开,果然是六条。

    不信邪,她又指一张,问,“这是什么?”

    “三万。”

    清韵打开,然后,“……。”

    她望着楚北,惊讶道,“你真能看见?”

    楚北看着清韵眸带钦佩,笑道,“记性好而已。”

    清韵恍然,她怎么把楚北过目不忘的事给忘记了。

    她语重心长的跟楚北道,“以后不要跟别人打麻将,尤其不要进赌场,你会被人打死的。”

    在赌场,赢太多钱,不但带不走,指不定连小命都要交代的。

    楚北失笑,“我不觉得打麻将有趣。”

    清韵抬眸望着天花板,打麻将的乐趣就在于未知,他这样想赢就赢,想输就输,还有乐趣可言吗?

    幸好觉得无趣,要是喜欢上打麻将,迟早被人嫌弃死。

    上了桌,用午饭,边吃边聊。

    吃完了回门饭,然后小坐了会儿,老夫人就催清韵和楚北回宫了。

    两人也没有多留,初次回门,不宜回去太晚。

    只是有些不凑巧,侯爷刚送他们到侯府门前,就见到一驾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

    沐清柔回来了。

    不仅她回来了,还把大夫人一并带了回来。

    只是大夫人有些凄惨,脸上被人抓出来好几条血印子,还有衣裳上,还能看见茶水印迹,应该是被人泼了茶水。

    看到清韵,沐清柔一双眼睛都迸出寒芒来。

    大夫人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神情,但绝对没有什么好脸色。

    侯爷一张脸铁青着。

    清韵嘴角挂着笑,璀璨耀眼。

    那边,卫风赶着马车过来,清韵便和侯爷福身,坐上马车走了。

    上了马车,楚北见清韵笑着,笑如雪莲,清雅无双,他道,“怎么没留下来看热闹?”

    清韵耸着鼻尖,她是想留下来,但是都出门了,哪好意思再回去啊,她现在是大皇子妃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再管侯府的破事不合适,更何况,大夫人已经被休了,虽然是沐清柔带她回来的,可她要想从侯府大门进侯府,那是做梦,要想在侯府常住,更是痴心妄想。

    至于看热闹……

    “我可以问暗卫,”清韵的声音清冽如风,一双如墨玉般的眸子带着笑意,灵动智慧。

    楚北瞧着,心中一动。

    伸手捏着清韵挺巧的鼻子,他眸光宠溺道,“果然是你的手笔。”

    清韵扒拉下他的手,揉捏鼻尖道,“被休了,还时时想着算计我,让我难堪,我岂能让她们过的太舒坦?”

    这还只是开始呢,她会一步步让她们感受到什么叫做崩溃,什么叫做追悔莫及。

    不过,她只是吩咐暗卫两句话,至于大夫人怎么就脸被人划伤,全是暗卫自由发挥,她很好奇呢。

    心中好奇,她就把车帘掀开了。

    很快,就有一个穿着黑衣劲装的暗卫骑马过来,将事情的经过禀告清韵知道。

    ps:~~o(>_<)o~~

    下了一天的雨,都不知道停啊啊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仁慈 (两更合一)

    出嫁那天,沐清柔借阳哥儿之手弄脏她的嫁衣,清韵对她的怒气就忍无可忍了。

    加上那天,绿儿无意中发现大夫人从后门溜进侯府,还说让她沦为整个京都的笑柄,显然这事她们母子三人都知道。

    侯府顾忌沐清柔是将来的二皇子妃,她做什么,侯府都忍让三分。

    清韵不想让侯府太难堪,但是这口气不报,她做不到,只能暂时拿大夫人开刀了。

    她都已经被休了,还不知道长进点,连她都奈何不了她,她以为她女儿就可以?

    看来忠义伯府对她太好了,好的她还有闲工夫来算计她。

    清韵就找了暗卫,她就说了一句话,让大夫人在忠义伯府待不下去。

    这事说着简单,但是做起来不容易呢,毕竟沐清柔是将来的二皇子妃,忠义伯府被贬了,还指望恢复侯爵呢,大夫人过的那么滋润,明显是忠义伯府巴着她。

    却没想到,昨儿吩咐的,今儿就看到效果了。

    这办事效率杠杠的啊。

    不过,这事说来也是凑巧。

    暗卫得了吩咐后,就去了忠义伯府,就非礼勿视了。

    忠义伯府大少爷和一个模样妩媚的女子勾勾搭搭,眉来眼去。

    暗卫当时就不忍直视了,觉得王大少爷脑子有病,和自己的通房小妾不在房间里你侬我侬,却在炎炎烈日,跑外面来勾搭。都不嫌热吗?

    暗卫是带着任务来的,当下没有理会,就走了。

    结果在忠义伯府转了一圈。然后暗卫震惊了。

    那女子不是忠义伯府大少爷的妾,而是他爹两个月前纳的小妾,忠义伯对那小妾是宠溺有加,要什么给什么,忠义伯府大太太对她极其厌恶,恨不得弄死她。

    暗卫知道后,当时就计上心来。

    第二天。忠义伯府大少爷和那娇妾又在耳鬓厮磨。

    大夫人正好和丫鬟逛花园,赏花,无意中。大夫人瞧见花盆处有二两银子。

    她被休了,当初她陪嫁进侯府的东西,没有用完的,侯府都还给她了。可是抬进忠义伯府之后。就被忠义伯府大太太安置了,并没有给她,而且不给的理由很充分。

    大夫人现在把东西抬回了忠义伯府,将来肯定是要回安定侯府做回大夫人的,她回娘家,不愁吃不愁喝,这些东西还是伯府保管比较好,万一将来再抬回去。少了什么,不好跟安定侯府交代。

    忠义伯府老夫人知道忠义伯府大太太打的小算盘。现在忠义伯府为了恢复侯爵,花了不少银子,要是将来大夫人能坐回侯夫人,东西还给她,还落个保管周全的好名声,如果回不了,那东西自然就归忠义伯府了。

    所以,大夫人手头并不宽裕,小小的二两银子就让她喜上眉梢。

    何况,还有好多个二两银子。

    她身边是跟了丫鬟的,大夫人眼尖瞧见了银子,她也看见了,不过是五钱碎银子。

    丫鬟也机灵,借口肚子疼,要去方便,然后捡了五钱银子,就朝另一条路走了。

    没错,那条路有好多个五钱碎银子,还有铜板。

    丫鬟怀疑是忠义伯府哪个少爷的钱袋子被划破了,便宜了她。

    就这样,大夫人主仆就走散了。

    大夫人一路往前走,因为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没有说话,这不就被一两二两的碎银子带到了忠义伯府大少爷和小妾通奸的假山里。

    因为偷情,忠义伯府大少爷和那小妾都很刺激,怕惹人注意,所以粗喘声都压抑着。

    大夫人到了假山处,并没有察觉。

    只是假山口,光线最亮,大夫人走到假山口,就把光线给挡住了。

    当时就吓得忠义伯府大少爷手足无措了。

    一受惊,忠义伯府大少爷就踩到了地上的木棍,发出了响动。

    大夫人瞥头,就和他还有光着身子的小妾迎面对上……

    起初,大夫人只是有些脸红,她没有瞧见小妾的脸,只当是他喜欢在外面弄丫鬟,她还以长辈的身份,教训了忠义伯府大少爷两句,便打算走了。

    只是转身时,她无意中瞥见地上的衣裳,她眼睛当时一凝。

    那衣裳,她认得!

    大夫人不想多事,她现在是寄人篱下,忠义伯府大少爷又年纪不小,忠义伯府大太太正为她的亲事着急,方才还请了贵夫人来赏花,求她帮忙保媒。

    要是这丑事闹大了,忠义伯府颜面扫地不说,还会恨死她。

    倒不如捏了这把柄,将来忠义伯府大少爷和那小妾都得听她的。

    大夫人不动声色的转了身。

    然后,一条青色小蛇游进洞口,正望着她吐着蛇信子。

    大夫人背脊一凉,就惊叫出声了。

    假山不远处,有三位姑娘走过来,她们也是被银子带过来的,其中两位是伯府姑娘,余下一位则是客人。

    听到有惊叫声,还是大夫人的,她们怕大夫人出什么意外,当时就跑了过来。

    那时候,小蛇已经被大夫人的惊叫声吓得钻着石头缝逃了。

    王大姑娘她们不知情,就进了假山。

    正好瞧见光着身子的王大少爷和小妾,两个姑娘当时也吓得直尖叫。

    王大少爷和小妾偷情的事就瞒不住了。

    可怜忠义伯府大太太费尽唇舌,送了一套精美的头饰出去,才求得安阳伯夫人帮着保媒。

    结果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尤其是安阳伯府三姑娘不小心看到王大少爷的果体,羞的她恨不得撞墙死了算了。

    安阳伯府三姑娘看了不该看的,当时脸一白。就转身跑了。

    她认得路,直接去找安定伯夫人,顾不得礼数。她道,“娘,我们回府吧。”

    忠义伯府大太太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见安阳伯府三姑娘脸色不好,她问道,“是不是伯府慢待三姑娘了?”

    安阳伯府三姑娘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安阳伯夫人还有些羞愧。觉得女儿太不懂礼数了,丫鬟凑上去,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安阳伯夫人还带着笑意的脸。唰的一下,就沉得跟六月暴雨前的天空似地,乌压压的。

    她当时就起了身,道。“告辞!”

    说完。迈步就走。

    忠义伯府大太太都不知道她怎么就忽然生气了,连忙拉住她。

    安阳伯夫人手一甩,就拂开了忠义伯府大太太,然后丢下几个字,“府上真是好教养,大少爷的亲事,我保不起!”

    安阳伯夫人就走了。

    那边,有丫鬟急急忙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大太太。出事了。”

    忠义伯府大太太正一肚子邪火呢,安阳伯夫人忽然要走,她能不知道是出了事吗,她吼道,“出什么事了?!”

    丫鬟就颤抖了声音,把忠义伯府大少爷和小妾私通的事禀告忠义伯府大太太知道。

    忠义伯府大太太当时眼睛一黑,要不是丫鬟眼疾手快,她都能摔到在地。

    这事,惊动了整个伯府。

    忠义伯上早朝回来,心情很好呢,忽然听下人禀告这事,那脸色骇人的就跟要发疯似的。

    他三步并两步到了正院。

    正堂内,济济一堂。

    王大少爷和小妾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忠义伯见了,当时怒气就遏制不住了,他进屋,一脚踹过去,直接把王大少爷和小妾踹翻在地。

    忠义伯府大太太到底舍不得儿子,就过去阻拦。

    结果气头上的忠义伯府大老爷,一巴掌直接把她扇远了。

    “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忠义伯府大老爷歇斯底里的吼着。

    被自己的儿子戴绿帽子,忠义伯府大老爷都有灭子的冲动了。

    尤其他那一脚踹的厉害,小妾踹翻不说,直接就叫肚子疼了。

    然后,裙裳上就有了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小产了。

    这一下,忠义伯府大老爷怒气更大了,恨不得将两人拖出去活刮了。

    现在是奸情被知道了,要是不知道,这孩子若是生下来,是喊他爹,还是应该喊他祖父?!

    之前,忠义伯府大老爷对小妾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现在,他是看都不想看一眼,直接让丫鬟拖下去活活杖毙。

    接下来,就是处置孽子了。

    虎毒不食子,但是气头上的忠义伯府大老爷哪里还念他是他儿子,有给父亲戴绿帽子的孝顺儿子吗?!

    可是他气头上,忠义伯府大太太不会任由他灭子啊,他们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杀了就等同于绝后了。

    忠义伯府大老爷气血上涌,直接给气晕了。

    丫鬟扶着他回去歇息。

    忠义伯府大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处置自己的儿子了,她原就厌恶那小妾,觉得她天生一副狐媚样,是她勾引了她儿子。

    儿子犯错,还是这么大的错,不打不行。

    忠义伯府大太太一狠心,就打了王大少爷三十大板。

    再然后,矛头就转到大夫人身上了。

    因为王大姑娘发现,那把她们引过去的银子,是大夫人的,因为草丛旁有个破了洞的荷包,正是大夫人的。

    是她故意用银子把她们引到假山,让王大少爷和小妾的丑闻人尽皆知的。

    忠义伯府大太太当时就把大夫人恨得牙根痒痒。

    大夫人知道闯了祸,躲在屋子里,不知道怎么办好。

    忠义伯府大太太就怒气冲冲的找上门去,质问大夫人。

    大夫人是矢口否认,可是忠义伯府大太太把荷包丢在她身上,大夫人认定忠义伯府大太太是污蔑她,还说她教子无方,应该好好反省,而不是把错怪在她头上。

    忠义伯府大太太才挨了忠义伯府大老爷一巴掌,火气未消。就又被挑了起来。

    正好丫鬟奉茶过来,忠义伯府大太太一个没忍住,端起滚烫的茶盏。就朝大夫人丢了过去。

    那茶水全泼在大夫人胸前,烫的大夫人歇斯底里的叫着,然后发了疯似地和忠义伯府大太太扭打在一起。

    她脸上的伤,就是忠义伯府大太太抓的。

    当然了,忠义伯府大太太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头发被抓下来好大一把。

    要不是忠义伯回府,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大夫人被茶水烫伤。丫鬟赶紧禀告沐清柔。

    沐清柔这才以死相逼出府,去忠义伯府看望大夫人。

    只是忠义伯府大太太和大夫人闹到这地步,忠义伯府哪里还有大夫人容身之处。再待下去,肯定会被忠义伯府大太太给害死。

    沐清柔没辄,只好把大夫人带回侯府了。

    她以为她和大夫人跪求侯爷和老夫人,他们会心软让大夫人再回来。就算没有侯夫人的位置。甚至没有名分也行。

    她们想的很好,可是侯爷怎么可能会心软呢?

    被休了,就是被休了,哪有再回来的道理?

    可是沐清柔和大夫人跪在侯府门前,她还拿着匕首抵着脖子,要是侯爷不答应她,她宁可和大夫人一块儿死。

    母女情深,叫人动容。更叫人动怒。

    要不是忍耐力够好,也被她们母女折腾出习惯来了。老夫人真恨不得叫她们去死了,也省的天天闹腾,丢人现眼。

    老夫人忍着怒气,望着沐清柔道,“再回侯府,是断然不可能的,念在她给我做了十几年儿媳妇的份上,我可以保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被人欺负。”

    这是老夫人做的最后的让步。

    大夫人也知道,老夫人能说这话,已经不容易了,她要是再得寸进尺,老夫人一狠心不管她了,她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老夫人让丫鬟扶起大夫人,准备马车,送她离开。

    好么,所有人都觉得老夫人心地仁慈,对大夫人太过宽厚,还送一个庄子给大夫人住,保她衣食无忧。

    得知这个消息时,清韵也是气的不轻。

    楚北怕她气坏了身子,也没劝她,直接吩咐卫风去杀了大夫人,免得她蹦跶,给清韵添堵。

    卫风就领命出宫了。

    一个时辰后,他就回来了。

    一回来,就揪着一暗卫的衣领子,直接揪到楚北和清韵的跟前了。

    看着他,楚北不解道,“怎么了?”

    卫风瞥了暗卫一眼,道,“他连事情都没打探清楚,就禀告皇子妃,害的皇子妃受了一通白气。”

    暗卫望着卫风,被质疑办事能力,他有些不满了,“我什么事没打探清楚?”

    卫风就道,“你说沐老夫人仁慈!”

    暗卫反问道,“难道不仁慈吗?”

    “仁慈你个姥姥啊!”卫风忍不住爆粗口了,“你知道她保大夫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被人欺负的办法是什么吗?”

    暗卫望着他,难道不是送庄子上好吃好喝当猪养吗?

    卫风一把松开揪着他衣领子的手,望着清韵道,“老夫人没把大夫人安置在庄子上,而是直接送慈云庵去了,属下亲自去慈云庵打探,确定大夫人已经被剃度了。”

    那闪亮的光头,差点亮瞎他双眼。

    他还想杀了大夫人一了百了,看在那光头的份上,他小小的仁慈了一把,就回宫了。

    听卫风一番禀告,清韵默默的把之前埋怨老夫人的话给收了回来。

    以后谁要再说老夫人仁慈,她就跟谁急!

    清韵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好的她直哼哼。

    但是没人能想到,大夫人被剃度一事,会在朝中会引起轩然大波来。

    而这个轩然大波是云贵妃掀起的。

    她之所以会选沐清柔做儿媳妇,是因为慧净大师说安定侯府会出一位皇后。

    现在出了凤凰异象,谁都认定清韵会是将来的皇后,那还有沐清柔什么事?

    有一个偷窃还被剃度的亲娘,她如何配做她的儿媳妇?!

    要是真让二皇子娶了她,那他们母子岂不是要被人笑话死?!

    无论如何,都要把这门亲事退掉!

    ps:~~o(>_<)o~~(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正名(二更合一)

    大夫人落发慈云庵,长伴青灯古佛的事,很快传遍京都。

    得知此消息的当天,云贵妃就找了皇上,求他收回二皇子和沐清柔的赐婚圣旨。

    有清韵和楚北的先例在,云贵妃知道让皇上收回圣旨很难,但不是没有可能。

    她嘤嘤泣泣,哭的是梨花带雨,说她识人不清,当初宣王妃说安定侯府五姑娘德才兼备,是二皇子妃的不错人选,她信任宣王妃,才会求皇上赐婚,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皇上听着,但是没有理会。

    他很清楚当初云贵妃火急火燎的找他赐婚是为了什么,那时候他就提醒过她,要小心谨慎,那会儿她一心认定沐五姑娘,说她是二皇子的亲娘,给二皇子挑的皇子妃定然不会差,总不会害他,他无话可说,就准了。

    现在圣旨已下,她又说识人不清,她以为圣旨赐婚是儿戏吗?

    就是寻常人家定亲,想退亲也得有充足的理由,何况是皇家。

    总之一句话,皇上不答应收回赐婚圣旨。

    哪怕云贵妃在御书房一跪半个时辰,皇上都不为所动。

    最后,皇上烦了,索性丢了奏折走了。

    皇上都走了,云贵妃还跪求什么,她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她要起身,只是跪的太久,膝盖都硬了,丫鬟又不在身边,狠狠地撞了下,疼的云贵妃直呲牙。

    御书房负责清扫的小公公瞧见了。赶紧过来扶起她。

    出了御书房,丫鬟扶着她,去了永宁宫。

    她一瘸一拐的进殿。两眼通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太后瞧的一怔,问道,“怎么了?”

    云贵妃上前,扑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这一下,着实把太后给惊住了,她眉头紧锁。追问道,“到底怎么了?”

    云贵妃跪在地上,望着太后,她眸底泪珠打转。像是一眨眼。便会清河决堤。

    她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悔意,“太后,臣妾知道错了,当初不该一时冲动,就给二皇子定下安定侯府五姑娘这门亲事,还求皇上赐婚,我怎么也没想到。沐五姑娘的亲娘品性龌龊,她居然觊觎太后赏赐给大皇子妃的冰颜丸。偷梁换柱,闯下大祸,她被安定侯休了,我无话可说,可这些天,不少人在背后笑话二皇子,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二皇子怨我给他定亲,我都一直在劝他,可是现在,沐五姑娘的亲娘落发慈云庵了,二皇子怎么能有这样一个岳母?”

    太后听着,眉头皱的紧紧的道,“安定侯府当家主母现在是秋桐,她才是二皇子将来的岳母,怎么会是一个被休了的女人?”

    云贵妃听着,巴巴的望着太后道,“可大家都知道沐五姑娘的亲娘品性不端,这是不争得事实,她的脸被刺客划伤,大皇子妃和她是一府姐妹,她连街上卖艺之人,甚至赠医施药十天,还给不少乞丐治过病,她却不医治沐五姑娘,这就能说明一切了啊。”

    “我进宫这么多年,膝下就二皇子一人,哪里忍心让他娶这样一个皇子妃,让天下人笑话,我方才去求皇上收回赐婚的圣旨,皇上没有答应,臣妾实在没辙了,才来求太后您帮帮二皇子……。”

    说到最后,云贵妃连给太后磕了好几个头。

    太后眉头都快皱的没边了,二皇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不忍心他在娶妻一事上受委屈。

    但是这个委屈不是皇上给的,赐婚的圣旨是云贵妃求回来的,这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现在不满意这桩亲事了,又想皇上收回圣旨,这怎么行呢?

    太后虽然宠溺云贵妃,当她如亲女,但是却不会纵容她胡作非为。

    尤其她和皇上的关系就很僵硬了,为了安郡王逼迫皇上,她有那个底气,为了二皇子逼迫皇上,难道她想皇上再一次把玉玺和江山再丢给她一回吗?

    太后非但没有答应,还数落了云贵妃一通,“你进宫这么多年,宫规戒律难道不清楚吗,圣旨赐婚有几个退婚的?更何况这桩亲事还是你自己求回来的,你现在又要皇上收回赐婚圣旨,那是皇上,不是任由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下人,沐五姑娘亲娘有错,与她名声是有些损害,但她娘是她娘,她是她,只要她品性纯良,必定能做到以德服人。”

    云贵妃听着,恨不得回太后道,可沐五姑娘不是品性纯良之人啊,她做不到以德服人。

    可是这话她只能放在心里,知道沐五姑娘品性不良,还选她做媳妇,她脑子有病啊。

    要说她当时不知道,既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着急的求皇上赐婚?

    媳妇是她选的,她没有后悔的余地。

    可是一想到凤凰异象,还有沐清柔受伤的脸,还有落发慈云庵的大夫人,云贵妃心就堵得厉害。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做她儿媳妇!

    太后让她起来,但是云贵妃依然跪着,也不说话,只那么跪着。

    她知道太后疼她,她总能跪到太后心软的。

    跪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有丫鬟来报,“太后,安郡王和兴国公来了。”

    太后轻点了下头,“让他们进来。”

    丫鬟退出去,很快,安郡王和兴国公就进来了。

    见云贵妃跪在地上,兴国公有些诧异,但是没有多问,给太后请安。

    太后点头,让他起来,问道,“凤凰异象的事有眉目了?”

    兴国公轻摇了下头道,“没有什么进展,祭祀那天,大皇子妃穿的衣裳,确实是皇上两年前就让望州蒙家绣制的。一个月前就已经制好了,但是送进宫的日子,却是皇上亲自指定的。衣裳不是为大皇子妃做的,却是皇上特地赏赐给她的。”

    至于让大皇子妃穿了祭祀,是因为御膳房送了两大缸进贡的醋和酱油给大皇子妃,有辱皇上名声,孙公公这才叮嘱大皇子妃穿了那衣裳祭祀,让大家知道那衣裳才是皇上送她的见面礼。

    这样说来,没什么可疑之处。

    倒是另外一件事……

    兴国公望着太后道。“那件冰绸,原是淡黄色的,在进贡途中。不小心和一辆马车相撞,正巧那马车里装的是红色染料,淡黄色冰锻染了红色,进贡使臣没辄。这才把整个冰锻染成了红色。”

    兴国公没有明说。但是太后听得出来,兴国公这是在怀疑皇上打冰绸的主意。

    她问道,“冰绸和凤凰异象有关系?”

    兴国公连忙摇头,“还不确定,但是大皇子妃祭祀时就穿着冰绸,臣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太后摆手道,“冰绸是哀家赏赐给她的,与皇上无关。”

    冰绸是给她的贡品。皇上还左右不了她把冰绸赏赐给谁。

    兴国公也觉得冰绸和凤凰异象无关,但是安郡王觉得。冰绸应该是至关重要的一点,皇上虽然左右不了太后把冰绸赏赐给谁,可太后是皇上的亲娘,他左右不了,却能猜到。

    只是没有证据,这一切都只是猜测。

    不过今天,他们并不是为了凤凰异象的事来找太后的,而是另有其事。

    只是有些事,并不方便当着云贵妃的面说,因为她和二皇子也是安郡王潜在的敌人。

    兴国公他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云贵妃了。

    云贵妃心里清楚,但凡是讲究个先来后到,她在这里跪半天了,哪有给他们腾位置的道理?

    安郡王望着云贵妃,问道,“云贵妃有事求太后?”

    太后望着云贵妃道,“起来吧。”

    云贵妃摇头,“求太后帮臣妾和二皇子跟皇上说两句好话,让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安郡王听得一笑。

    笑声很大,听得云贵妃有些咬牙。

    她觉得安郡王是在笑话她,当初大家都以为大皇子死了,皇上又有心扶持二皇子,她怕他求太后赐婚,所以等不及先请皇上下旨了,现在她这样,全是作茧自缚。

    心中气闷,但是云贵妃面上没有表露分毫。

    这世上,能左右皇上的人不多,太后是唯一的一个。

    可安郡王却是能左右太后的人,万一他讥讽两句,太后就是想帮她,心估计都硬了。

    云贵妃望着安郡王,装傻道,“郡王爷,你笑什么?”

    安郡王笑声收敛,道,“其实云贵妃不想二皇子娶沐五姑娘,没有那么难。”

    云贵妃听着,有些不信,“你有办法让皇上收回赐婚圣旨?”

    安郡王笑了,“不用收回。”

    云贵妃眉头敛紧,“郡王爷的话,我听不明白。”

    不用收回圣旨,二皇子不还是要娶沐五姑娘,难道他的意思是杀了沐五姑娘?

    这个办法,她倒是也想过。

    只是这么做,太容易惹祸上身了,万一走漏了消息,她岂不是要处处受制于人?

    尤其是安郡王,她更是要防备着。

    安郡王看着她,笑容自信,但是眸光黑暗,透着冷酷决绝,深不可测。

    这一天,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早早的太阳就升起来,透过微开的窗柩,射到床榻前的铜炉上。

    很快,铜炉里的冰就融化了。

    屋子里温度升高,将床上安睡的人儿热醒。

    床上的人儿很困,却偏偏热的睡不着,她翻了几下身子,然后呲疼一声,疼的她额头都揪成了麻花。

    疼的她连忙起床,掀开薄被,就见到小腿肚子上扎着一根银针。

    她把银针拔下来,牙齿上下撞击,发出嘎吱响声。

    那边,有脚步声传来。

    楚北迈步进来,清韵瞪着他,举手手里的银针道,“你不是说银针扔了吗,怎么还在床上?!”

    前天。楚北说他不节制,是为了生儿子。

    清韵给他出了个主意,保证能怀上身孕。

    楚北照做了一晚。那一晚,他是翻来覆去没睡着,清韵睡的很香。

    昨天晚上,楚北忍了上半宿,下半夜怎么也忍不住了,把清韵闹醒,一阵颠鸾倒凤。

    清韵招架不住。只好故技重施,用银针扎晕楚北。

    可是这办法她用过一回了,楚北要是再被她扎晕第二回。他真的可以去撞墙了。

    他夺下清韵的银针,然后说丢了。

    谁想到还在床上,还扎了她自己。

    听清韵质问,楚北坐下来道。“我要真把你银针丢了。还不知道会扎我多少回,我把银针别在纱帐上,没有扔。”

    清韵,“……。”

    看着头顶上的纱帐,清韵欲哭无泪,“纱帐的孔那么大,根本就别不住银针,抖一抖就掉下床了。你是故意的让银针掉下来扎我的吧?”

    楚北愕然,“你被银针扎了?”

    清韵没好气道。“你说呢!”

    楚北多看了清韵两眼,确定清韵没事,他道,“我都提醒你,不要在床上放银针了,多不安全,以后要谨记。”

    清韵拿眼睛剜着他。

    外面,几个丫鬟进来,伺候清韵起床。

    清韵根本就没有睡够,可是现在她没什么困意,不好死赖在床上,就起床了。

    只是身体不适,叫她有些牙痒痒,想咬人。

    看着清韵脸红带着薄怒,楚北的心情却是极好。

    不过很快,他脸色就冷了。

    外面有丫鬟进来道,“大皇子,李公公来了。”

    这时候,清韵已经穿好衣裳了,楚北就道,“让他进来。”

    丫鬟退出去,很快,李公公就来了。

    他上前道,“大皇子,孙公公让奴才来禀告您一声,今儿早朝,卫国公奏请皇上择良日更改皇家玉蝶,将寄养在外的皇子,也就是镇南侯府楚大少爷写进玉蝶里,这事,满朝文武都赞同。”

    清韵听着,有些替“楚大少爷”高兴。

    明明是皇子,却因为双生子,就被抱养在外,以镇南侯府大老爷外室所出庶子的身份活了十八年,对他来说太委屈。

    她望向楚北,却见他脸色阴沉,别说是喜悦了,可以说是愤怒了。

    “楚大少爷”能被正名,是好事啊,他怎么不高兴?

    心中不解,清韵就直接了当的问了。

    楚北望着她,道,“他能被正名,是我一直期盼的事,但我不希望他被正名,是被人算计。”

    清韵听得脑袋上悬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懂楚北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北就解释道,“云贵妃之所以会求娶沐五姑娘,是因为她认定慧净大师口中未来皇后是沐五姑娘,你祭祀献出凤凰异象,大家认定是你,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加上大夫人的事,云贵妃想退亲了,只是圣旨赐婚,父皇不会答应,她没辄,就把主意打到皇弟身上了。”

    清韵还不知道云贵妃求皇上解除婚约的事,宫里人生地不熟,青莺和喜鹊怕给她惹事,根本不敢乱走动,是以她消息闭塞。

    但是听楚北一说,她就明白了。

    “楚大少爷”一旦正名,就是正儿八经的二皇子了,而现在的二皇子就成了三皇子。

    而和沐清柔有婚约的是二皇子……

    云贵妃这是不动声色的给沐清柔换了个夫君啊。

    镇南侯他们估计不知道云贵妃打的是这个算盘,还只当是卫国公有心示好……

    不然,不会有满朝文武都赞同的局面。

    二皇子现在生死未卜,还被人这么算计,也难怪楚北生气了,也亏得云贵妃想的出来,她不想沐清柔祸害她儿子,就两手一推,让沐清柔去祸害别人?

    望着楚北,见他眸光冷冽,就知道他真生气了,她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楚北嘴角划过一抹冷笑,“以前他娶不娶沐五姑娘,我不关心,但是现在他们把主意打到皇弟头上,这门亲事,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说完,他起身道,“我先去钦天监一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争执(两更合一)

    见他走,清韵忙喊道,“你不先吃早膳?”

    可是楚北脚步太快,她说话时,人早走远了。

    清韵忍不住咕噜道,“就算心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吧?”

    听到清韵呢喃,喜鹊捂嘴笑道,“皇子妃起太晚,大皇子已经吃过早膳了。”

    清韵,“……。”

    不说话,她默默的坐到桌子前,端起粥碗吃起来。

    吃完了早膳,清韵便起身去永宁宫给太后请安。

    虽然太后不一定会见她,但她还是得去,不然一个没规矩的帽子扣下来,压得人脖子不好受啊。

    每每这个时候,清韵就迫切的想搬出皇宫住,好在她的那些陪嫁都送出宫了,有季嬷嬷她们帮着收拾,应该要不了几日就可以搬离皇宫了。

    看着清韵擦额头上的汗珠,青莺忍不住道,“要是有两件冰绸衣裳就好了,可以换着穿。”

    她也希望有两件啊,可那怎么可能呢,那一件要不是太后不喜欢大红色,还轮不到她呢,她应该知足才是,可偏叫她习惯了冰绸,一旦脱下来,只觉得天能把人热晕。

    一路都尽量从树荫下走,而且走的不快。

    刚走到一棵老槐树下,就和二皇子迎面碰上了。

    他也从树荫下走。

    清韵默默往右走了几步,把路让开。

    谁想二皇子也让道了……

    而且步调惊人的一致,让过路的人都懂。

    站在太阳底下。清韵笑道,“二皇子请。”

    二皇子看着她,摇头道。“怎敢劳烦大皇嫂给我让路?”

    清韵倾然一笑,也不推辞,就走到树荫底下了。

    只是她是要路过的,谁想二皇子朝她作揖了,倒是把清韵给怔住了,她双眸诧异的望着二皇子。

    二皇子有些尴尬道,“有件事。需要麻烦下皇嫂。”

    清韵就知道他作揖是有事相求,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她问道。“我有什么事能帮二皇子的?”

    二皇子看着清韵,道,“父皇赐婚我与沐五姑娘,只是她脸上有伤疤。宫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进贡养颜膏。我希望皇嫂能卖两瓶子药膏给我。”

    听听,要不是知道他和云贵妃一心想皇上收回赐婚圣旨,皇上不答应,他们就另辟奇径,还真的要为二皇子的柔情似水给感动了。

    清韵没有说话。

    二皇子又问了一句,“皇嫂能否卖我这个薄面?”

    清韵听得一笑,道,“怎敢不卖?只是我昨儿听宫里下人碎嘴。说贵妃娘娘求皇上收回给二皇子和五妹妹赐婚的圣旨,现在二皇子你又找我买药膏医治五妹妹脸上的伤疤。我一时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二皇子没想到清韵会这么直接了当的问,她和沐五姑娘关系并不好,要是好的话,不可能不医治沐五姑娘,她没有皇子妃的位置,她不应该高兴吗,怎么瞧着像是替沐五姑娘担忧似地?

    不确定清韵担忧是真,还是假,他半真半假的回道,“母妃确实求过父皇,希望他能收回赐婚的圣旨,只是圣旨赐婚,又是母后亲自求回来的,父皇怎么会答应,其实母妃也不是真的想退亲,只是想早些拿到养颜膏,帮沐五姑娘医治脸上的伤疤,好了却一桩心思,只是养颜膏珍贵,父皇也没辄,我不知道皇嫂和沐五姑娘有什么恩怨,只希望皇嫂能帮我这一回。”

    他态度诚恳,语气真切,清韵觉得她要是不答应,良心都过意不去啊。

    她点头答应了。

    怕她反悔似地,二皇子赶紧把两万两银票送上。

    清韵很爽快的接了。

    把银票叠好,她笑道,“二皇子放心,等我给太后和皇后请了早安,便让丫鬟把药膏给你送去。”

    “有劳皇嫂了,”二皇子再次作揖道谢。

    道谢完,两人都各自朝前走。

    青莺回头看了好几眼,确定二皇子走远了,才望着清韵道,“皇子妃,你不是说不卖药膏给五姑娘吗,怎么又……?”

    青莺觉得不应该,她们和二皇子又不熟,当初拒绝了云贵妃,现在拒绝二皇子完全可以啊。

    但是清韵不这么想,当初她回绝云贵妃,那是因为她没有想过退掉沐清柔的亲事,现在不同了,云贵妃和二皇子都想退亲,她若是再不松口,不是她尖酸刻薄,就是沐清柔品性恶劣叫她深恶痛绝。

    这不正好给了二皇子退亲的理由吗?

    连自家姐妹都不愿意帮她,她何德何能做他的皇子妃?

    况且,楚北也撂了话,二皇子娶定沐清柔了,但是皇家爱脸面,皇上和太后不可能任由沐清柔脸上带着伤疤嫁给二皇子,现在二皇子求她,她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免得到时候皇上和太后拉下脸面求她,心里膈应。

    她可是有任务在身的,要博得太后的好感啊啊啊!

    二皇子想借买药膏告诉她,他和云贵妃没有退亲的想法。

    她正好借此回二皇子,她很乐意看见他们感情深厚,而不是退亲。

    迈步往前走,很快,就到永宁宫了。

    清韵还以为她会碰壁,太后不见她,谁想到太后竟然见她,清韵有些受宠若惊啊。

    跟着丫鬟,清韵进了大殿。

    殿内,太后坐在凤椅上,正端茶轻啜,丫鬟在一旁打扇子,季嬷嬷伺候在一旁,除此之外,就没有旁人了。

    清韵上前,福身给太后请安。

    声音清脆悦耳,在大殿内回荡,很是动听。

    太后看着她,态度前所未有的好,笑道。“起来吧。”

    清韵就起身了,她有些忐忑,太后怎么今天对她格外的和颜悦色啊。叫她心底觉得毛毛的,有些不适应。

    正纳闷呢,就听太后笑道,“你送给哀家的养生丸,哀家昨儿吃了,效果着实不错。”

    清韵抬眸,望着太后。

    太后没有再说什么。季嬷嬷笑道,“太后夜里难安寝,往常只能睡两个多时辰。尤其是天热的时候,更是少眠,但是吃了大皇子妃你配制的养生丸,太后昨晚睡得格外的好。足足睡了三个半时辰。早上起来,整个人精神焕发,连早饭都比往常多吃了半碗粥。”

    季嬷嬷跟着太后大半辈子了,太后心情好,她比太后的心情更好。

    她们心情好,清韵心情也好啊,她道,“养生丸。温阳散寒,益气健脾。可治疗心脾两虚、阳气不足所致的失眠,伴有心悸、健忘、神疲体虚、头晕眼花、食欲减退……等症状。肾气亏虚,肾精耗伤,肾藏精,为先天之本,其华在发。肾气充盛,头发自然茂密有光泽,只要太后坚持服用,睡眠会越来越好的。”

    清韵说了一通,太后也听不明白,但是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清韵的养生丸很对路,比那些太医们开的苦兮兮的药好太多,她受够了失眠的苦,能一觉睡到天亮,精神饱满,比什么都好。

    正因为如此,清韵来给她请安,她才许她进来,看她的眼神都格外的温和。

    这会儿见清韵夸夸其谈,太后难得打趣她道,“那些医理,哀家不懂,但你的医术,哀家信得过,你对哀家也很上心,想要什么赏赐,但说无妨。”

    清韵脸微微红,连忙摇头道,“清韵只是听吩咐办事,不敢要赏赐。”

    “听吩咐办事?”太后听得眉头一皱,“听谁的吩咐办什么事?”

    听外祖父的吩咐啊,不过外祖父的吩咐,十有**就是皇上的吩咐。

    “是皇上吩咐清韵的,他知道太后精神不济,神疲体虚,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正巧清韵医术还过的去,就让清韵多注意些,清韵这才借着敬茶的机会,把药丸送上,还有瑾淑县主,清韵给她治疗眼睛的时候,她也拜托过清韵……。”

    为了化解太后和皇上之间的矛盾,她只能把功劳往皇上身上摁,她容易么,不过瑾淑县主确实很关心太后的身子。

    知道太后也很关心瑾淑县主,她才会说的,没有什么事比子女孝顺更叫人开心的了。

    清韵说着,偷偷注意太后的神情,果不其然,太后神情更慈蔼了三分。

    屋子里留下的都是心腹,加上太后曾经在清韵跟前因为瑾淑县主的眼疾流过泪,听清韵说瑾淑县主关心她,她就问道,“长公主的眼疾怎么样了?”

    一句长公主,叫季嬷嬷侧目,清韵也抬眸看着太后。

    太后反应过来,长公主早被她给贬了,倒没有尴尬,只问道,“瑾淑县主的眼疾怎么样了?”

    季嬷嬷有些喟叹。

    清韵摇头,“清韵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过瑾淑县主了,不知道她眼疾如何。”

    这事太后知道,瑾淑县主回京之后,她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她都一清二楚。

    这些天,她也没有瑾淑县主的消息,她吩咐过,如果瑾淑县主府,没有什么动静,不必来禀告她,那些人真就听话的不跟她说。

    现在瑾淑县主关心她,她忍不住道,“还没有找到医治瑾淑县主眼疾的办法?”

    清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道,“清韵翻阅医书,找到几个方子,但是一直没时间调制药水,等过些时候搬出皇宫,清韵会尽快把药水调制好,给瑾淑县主治眼疾。”

    太后听着,轻点了下头。

    这时候,有公公进来道,“太后,皇上来了。”

    太后心情好,就道,“让他进来。”

    公公退出去,很快,皇上就进来了。

    皇上走上前来,见太后望着他笑,笑的皇上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皇上怎么来了?”太后问道。

    皇上请了安,然后坐下来。才回道,“朕有件事要告诉太后一声。”

    太后问道,“什么事?”

    太后的声音也很和蔼。皇上心底更好奇了,总觉得太后今天对他的态度出奇的好,他道,“今儿早朝,卫国公提出双生子的事昭告天下了,就该将寄养在外的皇子写进皇家玉蝶里,文武百官都赞同。朕顾及和亲的端敏公主,没有答应,这会儿奏折已经堆得小山高了。朕来问问太后您的意思。”

    太后听着,道,“朝堂大事,皇上做主就是了。不必来问哀家。”

    “太后不反对?”皇上有些讶异。

    那抹讶异。刺的太后眼睛疼,但想到私下里皇上还是关心她,太后心就软了,“文武百官都赞同的事,哀家有什么好反对的?”

    尤其那抱养在外的皇子“楚大少爷”已经死了,写不写进皇家玉蝶了,并不重要。

    他却巴巴的跑一趟,太后认定皇上是许久没有瞧见她这个母后。故意寻个理由来看看她。

    这么一想,太后的心情就更好了。

    她还想跟皇上再说两句话。结果皇上浇冷水了,他起身告退了。

    看见他走,太后有些生气了,以前都是写在心底,现在挂在了脸上,“大热天的,巴巴的跑一趟,就为了问这么一句话,也不嫌累。”

    清韵也觉得皇上闲的慌,太后那意思,明显是想和皇上聊聊家常啊,他咋就不懂呢。

    正走神,就被太后泼冷水了。

    “哀家乏了,你也退下吧。”

    清韵暗撇了下嘴,就福身告退了。

    然后去长信宫给皇后请安,皇后的心情不怎么好。

    一来,她为寄养在外的儿子能认祖归宗而高兴。

    二来,她又很心酸。

    她期盼这一天,盼了十九年,现在终于能如愿了,可偏偏儿子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皇后心情不好,就不怎么愿意说话,清韵只待了会儿,便福身告退,回寝宫了。

    临近中午,楚北才回来。

    清韵一边给他递帕子擦脸上的汗珠,一边道,“你去钦天监,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楚北抹了把脸,道,“我先去了御书房,再去的钦天监,刚刚从镇南侯府回来。”

    清韵还想把皇上答应认“楚大少爷”的事告诉楚北,结果一算时辰,皇上是在他去了御书房之后,才去的永宁宫。

    指不定就是楚北说了什么,皇上才巴巴的跑去问太后。

    而且他打的什么算盘,她也猜到三分。

    他这是咬了鱼饵,踹了吊钩,会把人气死的。

    第二天,就证实她的猜测了。

    早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上把修改皇家玉蝶的事交给宁王去办,并吩咐钦天监挑个好日子。

    刚吩咐完,兴国公就笑了。

    但是很快,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因为镇南侯站出来道,“皇上,臣昨儿回府之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有件事不妥。”

    “什么事不妥?”皇上问道。

    镇南侯就道,“一旦修改了皇家玉蝶,那北儿就成了二皇子,二皇子就成了三皇子,皇上给二皇子赐了婚,到时候是三皇子娶沐五姑娘,还是依照圣旨所写,让二皇子娶她?未免将来出现争执,臣觉得在修改皇家玉蝶之前,应该让二皇子和沐五姑娘先完婚。”

    镇南侯顾虑周全,不少大臣议论纷纷,然后表示赞同。

    看着越来越多的朝臣赞同镇南侯的提议。

    卫国公傻眼了。

    他打的就是这个如意算盘,现在却成了镇南侯逼迫二皇子尽快迎娶沐五姑娘的理由……

    他这不是偷鸡不成蚀了把米吗?!

    他赶紧补救道,“镇南侯顾虑太多了,大家都知道皇上赐婚的是云贵妃所出二皇子和沐五姑娘,怎么会起争执?”

    可惜镇南侯不上当,鉴于卫国公在“楚大少爷”认祖归宗一事有功劳的份上,他笑道,“以前吧,我是觉得堂堂皇子,要以外室所出庶子的身份活着,太憋屈,一心盼着他能认祖归宗,现在皇家愿意认他,太后也不反对,一时间,我这心还有些空落落的,我养了‘楚大少爷’十九年,在我心底,他就是我的亲孙子,乍一下要认祖归宗,成了外孙,心底百般不是滋味儿,能多留一段时间也是好的,更何况二皇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了,难道卫国公就不想抱曾外孙?”

    卫国公硬着头皮点头道,“想。”

    皇上就笑道,“那就先让二皇子和沐五姑娘完婚,再另择吉日,修改皇家玉蝶。”

    再然后,钦天监站出来道,“皇上,下个月十六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

    皇上一思量,距离下个月十六还有二十几天,来得及。

    “那就下个月初六,让二皇子和沐五姑娘完婚。”

    得知这个消息,云贵妃差点气撅过去。

    她火急火燎的赶到御书房,求皇上收回成命。

    这一回,皇上发怒了,他把手里的奏折重重的拍着桌子上,冷了声音道,“求朕下旨赐婚的是你,让朕收回赐婚圣旨的还是你,你要嫌贵妃的位置做的不舒坦,想找点不痛快,就搬去冷宫住,朕随你在冷宫怎么折腾!”

    云贵妃听得脸一白,眼泪就从脸颊上滑落下来,“皇上,沐五姑娘是臣妾求您赐婚给皇儿的,可臣妾已经知道错了,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就不能给臣妾一个知错就改的机会吗?”

    皇上敛眉,问道,“沐五姑娘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云贵妃没有说话。

    皇上就更生气了,“既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那就是些小毛病,你若是看不上眼,就盯着她改了便是。”

    云贵妃知道皇上是打定主意不收回赐婚圣旨了,她不敢在这时候再提收回赐婚圣旨的事,只能迂回道,“皇上,沐五姑娘年纪还小,尚未及笄,还是等她及笄了,再让她和皇儿成亲……。”

    云贵妃话未说完,就被皇上抬手打断了,“朕还记得,当初你嫁给朕的时候,也没有及笄。”

    当初他不愿意娶,以云贵妃没有及笄回绝太后,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太后依然逼他娶了云贵妃。

    所以,尚未及笄这个理由,别人用可以,她云贵妃和太后用不了。

    二皇子下个月十六迎娶沐清柔的事,就这样板上钉钉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兵权

    距离二皇子迎娶沐清柔,虽然还有二十多天,但真比起来,比当初楚北迎娶清韵,时间上还要匆忙些。

    毕竟当初大皇子定亲的是右相府周二姑娘,她已经及笄了,大家都有那个心里准备。

    沐清柔距离及笄还有六七个月,大家都不疾不徐,这会儿成亲的日子定下了,宫里宫外都忙坏了。

    尤其是侯府,什么都没有准备呢。

    二夫人和老夫人,还有侯爷坐在一起商议,决定沐清柔的陪嫁就依照当初侯府给清韵准备的陪嫁的八成来筹备。

    天气热,加上怀孕,二夫人受了不少累。

    怕她累坏了,老夫人把筹备喜宴的事交给周总管办,结果累的周总管中暑。

    就是这样,沐清柔还诸多挑剔,觉得她的陪嫁没有清韵的多,甚至连一半都不到。

    也不想想,她凭什么跟清韵比?

    清韵的陪嫁多,除了宫里的聘礼外,还有镇南侯府抬来的聘礼和江家送给她的添妆,除此之外,还有皇上和太后赏的,宁王府送的,她自己挣得……

    可以说,就是公主出嫁,也不及清韵陪嫁的一半。

    被闹得烦了,老夫人干脆吩咐大厨房,饿沐清柔几顿。

    饿了两天,沐清柔就乖了。

    相比侯府和宫里忙的脚不沾地,清韵则清闲的很。

    皇上敕封楚北为宸王,赏赐了亲王府。那些陪嫁也都抬进王府了,楚北找钦天监挑了个良成吉日,然后搬家。

    依照皇上和皇后的意思。搬出皇宫,另辟府邸,应该要大摆筵席,好好热闹一番。

    知道清韵擅长办宴会,两人就询问清韵的意思。

    谁想到,清韵说不办了。

    而且理由格外的善解人意,天气太热了。已经好多天没有下雨了,太阳毒辣的都能把人给晒晕了。

    若是要办宴席,文武百官肯定要来送贺礼。自己累不说,还给人添麻烦,何必呢。

    尤其她和楚北成亲,两回啊。那些大臣都送了贺礼。当然了,她很清楚,那些贺礼多是看在镇南侯和皇上的面子上,以及楚北将来极有可能是储君的面子上送的,可不管看谁的面子,那些贺礼总是她和楚北收的,而且一回比一回贵重,收的她都心底有愧。因为有一大半的礼不用回……

    虽说送礼讲究个礼尚往来,但是你看皇上过寿。哪个大臣不费尽心思的送贺礼,力求别出心裁,讨得皇上的欢心,可要是臣子过寿,皇上赏一碗长寿面,那就是祖坟冒青烟的事了。

    就算楚北不是储君,他也是皇长子,那些送贺礼的大臣家办喜事,他们都亲自去送贺礼,可能么?

    怕是连喜帖都不敢送上门来。

    清韵不办喜宴的理由,听得皇后直笑。

    皇上坐在那里,却是哭笑不得,瞥了清韵道,“朕不知道该说财大气粗不缺钱,还是说你天真好?”

    清韵,“……。”

    凌乱了有没有,她不想办乔迁新居宴,可以说她偷懒,但是不能说她天真吧,有这样侮辱人的吗?

    清韵有些憋气,她扭头望着楚北,想他好好管管他爹,别以为是皇帝,就可以这样随便欺负人,她也是有尊严的!

    谁想楚北坐在那里,也是忍俊不禁。

    清韵都有些磨牙了,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她还不敢瞪楚北,只能憋着。

    那边皇上道,“大皇子妃善解人意是好事,但我皇家素来重规矩,便是寻常百姓家,乔迁之喜也会摆上两桌,何况是皇家了,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位皇子另辟府邸不大摆筵席的,这乔迁新居宴不但要办,还要大办。”

    皇上都这样说了,清韵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乖乖的筹办宴会呗。

    出了长信宫,清韵就扭头看向楚北,问道,“为什么我说不办宴会,你们一个个表情那么怪异?”

    楚北深邃的双眸,含着笑意道,“办宴会,图热闹只是其一,最重要的目的是就是为了收贺礼,你却因此不想办宴会,怎么叫人不怪异?”

    自古帝王就不喜欢臣子结党营私,私下收受贿赂,可办喜宴,却是给他们一个正大光明的送礼收礼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经常有大臣办寿宴,办喜宴的原因。

    人家只会嫌弃送的贺礼不够分量,却鲜少有人嫌贺礼太贵重的,这样两袖清风的清廉官员,如同凤毛麟角,皇家那更是没有了,结果却偏偏出了一位,能不惊诧吗?

    还有,他现在是大皇子了,虽然有镇南侯府和江家扶持他,但是他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那些大臣为什么扶持你,不就是因为能从你这里得到权势地位吗?

    至于跟着他,扶持他,是为了实现理想抱负,扶住明君创太平盛世的,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但少之又少,比凤毛麟角还稀罕。

    听楚北一番解释,清韵觉得,她方才说那话,在皇上心底,肯定认为她是奇葩了。

    她一直以为世家望族办宴会,只是为了炫富,她还极其鄙夷这样的做法,谁想到炫富的目的是为了敛财啊。

    她果然涉世未深,太嫩了。

    她望着楚北,道,“方才我说不办宴会,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因为我赞同你的做法,”楚北笑道。

    清韵朝他呲牙,净会说好听的哄她高兴,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他要是赞同,会那么笑吗?!

    她拆台道,“我一时偷懒,却害你失去一次拉拢文武百官的机会,还有至少几万两银子的收入,我这也算是败家子了吧,你还赞同我?”

    楚北闷笑一声。

    清韵望着他。“你笑什么?”

    楚北捏着她鼻尖,笑道,“为夫就喜欢你这样的败家子。”

    清韵。“……。”

    你才是败家子!

    清韵脸微微红,赶紧转移话题,结果一开口,她就先囧了,她想喊楚北相公的,结果一开口喊了楚北一声,“败家子……。”

    楚北瞬间侧目望着她。

    清韵咽着嗓子加了三个字。“……的相公。”

    这补救听着怎么怪怪的?

    清韵赶紧道,“算了,还是直接喊相公吧。皇上都说了宴会不仅要大办,还要办好,你打算怎么办?”

    楚北哪里不知道清韵是骂他败家子啊,只是她知错就改。他也就不追究了。他道,“只有四天时间筹备,尽力就好。”

    四天时间,筹办一个宴会,是件很紧迫的事。

    尤其她还住在宫里,对王府并不熟悉。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王府里人手并不多啊,筹办一个宴会。要多少人,手忙脚乱容易出错啊。

    她宁愿被人说是奇葩。她也不想做这样的麻烦事啊。

    清韵提议去王府。

    楚北看着天上的烈日,望着她道,“你确定要去王府?”

    清韵耸肩,她哪里想去啊,实在是不得已好么,“不去王府,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宴会啊?”

    楚北笑道,“其实乔迁新居宴,都差不多,暗卫就可以筹备了。”

    习武之人,就是在烈日下晒个一两天都没事,可是清韵不同,娇生惯养,多晒一会儿就不行了。

    清韵摇头,“还是别了,万一宴会出了什么纰漏,皇上肯定怪我没尽心。”

    清韵坚持,加上知道她穿了冰绸,楚北就带着她出宫了。

    骑在马背上,清韵忽然问道,“对了,湖心楼修葺的怎么样了?”

    楚北握着缰绳,道,“已经修好了。”

    “重新开业了?”清韵问道。

    楚北点头,“修好了就开业了,怎么了?”

    清韵摇头,“没什么,我只是想要是没有开业,就把湖心楼做些变更,既然开业了,那就算了。”

    楚北没有说话。

    天气热,路上行人少,马儿跑的比寻常时候快。

    忽然,清韵又开口了,“我若是开铺子做生意,不损害皇家名声吧?”

    说完,还不等楚北回答,她又自答道,“皇上都开了湖心楼,还将它赏赐给了你,我应该可以开铺子。”

    楚北望着清韵的侧脸,笑道,“你想开铺子?”

    清韵耸肩,“本来是不想的,因为我不缺钱用,但是我没想到你缺钱,皇上都为你考虑了,我还能袖手旁观吗?”

    夫妻一体,既然嫁给他了,总不能看着他独自奋斗吧。

    清韵的说话声,被风吹散。

    楚北听得心底软绵绵的,心都融化了,他环着清韵如柳腰肢道,“我缺的不是钱,是兵权,你不必为难自己。”

    缺钱,清韵绝对能帮他。

    但是他缺的是兵权,清韵能帮他的不多,他不想清韵太劳累。

    清韵有些错愕,“你还缺兵权?”

    楚北缺钱她信,要说缺兵权,她就不信了。

    镇南侯手握十万重兵,献老王爷手里也有兵权,逸郡王可以为他赴汤蹈火,献老王爷能不拥戴他?

    听着清韵话音中带着不以为然,楚北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只能道,“我和父皇不同,父皇虽然手中没有兵权,但是他曾经叱咤疆场,外祖父和献老王爷都不敢小觑他,就是现在,他们手底下的将军,还有不少是当年随父皇出生入死的兄弟,只要父皇想,他完全可以借力打力,削弱外祖父和献老王爷手里的兵权,他没有那么做,一来是父皇重情重义,二来是不想给他人做嫁衣裳,而我,没有父皇的震慑力。“

    说白了,那些大臣拥戴他,不是因为他有那个人格魅力,而是看在镇南侯、皇上还有江家的面子上。

    要想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他,他就必须要有赫赫战功。

    在外人看来,他确实不缺兵权,但是那兵权是外祖父的,不是他的。

    他要攻打谁,外祖父和舅舅会身先士卒,为了他,可以肝脑涂地。

    他跟着外祖父和舅舅,可以锻炼自己,却不会有什么战功,更别提赫赫战功了,因为在外人看来,他活在镇南侯的羽翼之下,有功劳也是外祖父送他的。

    至于献老王爷……

    他应该和逸郡王打交道更多一些,过不了几年,献老王爷就该收拾逸郡王了,不会再任由他过这样潇洒的日子了,以逸郡王的性子,如果他建立了赫赫战功,他却没有,要想震慑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难道他将来希望看见这样的局面,他不想打仗,逸郡王却坚持,他肯定会说,“你好好做你的皇帝,好好批阅奏折,太闲了,就多纳妃,开枝散叶,至于打仗这种粗活,还是交给我这样有着赫赫战功的将军去办。”

    还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话。

    如果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皇帝,下的圣旨,会有将军不受军令,可若是一个有过赫赫战功的帝王下的圣旨,哪个将军敢违逆?

    在没有中毒,搬离皇宫前,他曾经问过父皇,他喜不喜欢做皇帝。

    当时父皇笑道,“父皇如你这般大时,想做一个将军王,手握兵权,有敌人进犯,就挥刀饮血,叱咤疆场,叫敌人闻风丧胆,太平盛世,就做一个不问世事的闲王,纵情山水,恣意快活,可惜你父皇我没有那个福气。”

    当时,他说他要做将军王。

    父皇摸着他的脑袋笑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要想跟父皇一样,首先就要熟读兵书,去战场上历练,各种辛苦,不是你小小年纪能懂得。”

    他不怕辛苦,所以在他中毒搬到镇南侯府住时,外祖父打战,他忍着一身的毒,还硬是跟了去。

    楚北在走神,忽然被清韵给打断。

    她惊吼道,“小心啊!”

    楚北回过神来,赶紧勒紧缰绳。

    马儿扬蹄,差点将两人掀翻在地。

    清韵吓得小脸微白,连连拍着胸口。

    等马儿停下后,楚北跃身而起,朝远处一匹奔驰而来,失控的马车跃去。

    马车跑的很快,随着越来越近,可以听见清晰的叫救命声。

    楚北跃上马背,死死的抓紧缰绳。

    就是这样,那马车也还跑了好一段距离方才停下。

    好吧,是楚北抽出靴子里的匕首,划破的了马的颈脖子,一刀毙命,才阻止马儿继续癫狂的。

    ps:~~o(&amp;amp;gt;_&amp;amp;lt;)o~~

    今天怎么会写的这么晚,差点点就来不及了,哭瞎。(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威胁

    清韵坐在马背上,小心的抓紧缰绳,见马车翻到在地,马脖子被割破,血溅了一地,不再动弹,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

    她没有再管马车,而是看向远处。

    方才她之所以喊小心啊,是因为马车冲过来时,有个姑娘正在路中间走。

    她是喊她小心的,不过当时距离太远,她没有听见,不然也不会被马车撞翻了。

    见她撞到在地,没有爬起来,清韵担心她出事,连忙要下马来。

    她三步并两步朝那姑娘走了过去,那姑娘的穿着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被撞的有些严重,那丫鬟脸色刷白,但是手里还握着两串糖葫芦,还有撒了一地的糕点果子。

    清韵蹲下帮她把脉,那丫鬟看见清韵,喊了一声,“大,大皇子妃……。”

    清韵愣了下,“你认得我?”

    丫鬟艰难一笑,“奴婢,奴婢是云麾将军府丫鬟,曾,曾经跟三姑娘一起参加,参加安定侯府宴,宴会……。”

    她受伤很重,说话有些断断续续。

    当初她办宴会,来参加的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太多,她只勉强记住小部分人。

    但云麾将军府苏三姑娘,清韵是印象深刻啊,轻轻松松就吃了一大盘子包子,还说侯府包子好吃。

    “你伤的不轻,先别说话,”清韵点头道。

    然后手轻轻摁着那丫鬟的胸口,丫鬟原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又白了三分。

    岂止伤的不轻,肋骨都断了,得接骨才行。

    楚北站在一旁。他是学武之人,别的病他看不出来,但是断胳膊断腿他知道,当即吩咐卫风道,“送她去药铺要大夫。”

    卫风领命,然后小心的抱起丫鬟,往前面的药铺走。

    清韵站起身来。回头看着那倒在地上的马车。

    马车倒地有一会儿了,怎么没见人出来?

    而且那叫救命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心中想着。清韵朝马车走去。

    马车倒在地上,清韵掀开车帘,等看清楚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她怔住了。“若瑶?”

    她望了楚北一眼。眸底带了些担忧,因为若瑶郡主额头有血,好像昏迷了。

    不敢耽搁,清韵赶紧把若瑶郡主扶出来。

    只是她力气小,哪里扶的动坐在马车里的若瑶郡主啊,楚北道,“我来。”

    清韵就让开了,楚北把若瑶郡主抱出来。

    也不知道在马车里撞了多久。若瑶郡主发髻凌乱,额头有血。脸色很苍白。

    清韵就不解了,天气这么热,她不在王府里陪着宁王妃,跑出府做什么?

    前面就是药铺,楚北抱着若瑶郡主朝药铺走去,清韵在一旁紧跟着。

    药铺里,有大夫正给人诊脉。

    瞧见楚北和清韵进去,他愣了下,脸上腾起一抹欣喜来,赶紧起身。

    他是认得清韵和楚北的,他和周大夫很熟,清韵赠医施药十天,以周大夫的药铺那些药哪里够啊,就是人手都不够啊,这不把关系好的杭大夫找了去,那十天,他铺子里的药都送到周大夫药铺里去了,可以说,他也是清韵赠医施药十天的受益者。

    尤其,清韵给病人开的那些药方,他没少磨着周大夫给他看,对清韵的药方,用药之诡异,杭大夫是惊叹连连,钦佩之至。

    如今看到清韵来他的铺子,杭大夫顿时有一种蓬荜生辉的感觉,激动的有些说不出来话了。

    等他瞧见楚北怀里抱着的人是若瑶郡主,大夫又愣了一下,方才马车失控,他瞧见了,却没想到是宁王府若瑶郡主。

    宁王妃小产了三回,京都大小大夫都被请去过宁王府,他们帮王妃诊脉时,若瑶郡主就守在一旁,是以京都大部分大夫都认得若瑶郡主。

    若瑶郡主受伤了,大皇子妃医术高超,却将她送他铺子里来,显然不是找他看病的,只是借地方一用,或者若瑶郡主伤的太重,需要及时抓药煎药。

    不敢耽搁,他赶紧道,“到里间来。”

    很快,就进了里间。

    楚北将若瑶郡主放下,清韵道,“小心点。”

    等若瑶郡主在椅子上坐下后,清韵赶紧帮她把脉,然后大松了一口气,道,“受惊不小,但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

    说完,她就抬手轻拍若瑶郡主的脸颊了,喊道,“若瑶,醒醒。”

    连喊了好几声,若瑶郡主眼皮子才动了几下,然后才把眼睛睁开。

    等看清楚是清韵,她眼眶一红,就搂着清韵的腰,嚎嚎大哭起来,“清韵姐姐,方才吓死我了……。”

    清韵知道她受惊了,之前她们两个一起坐马车,然后颠簸,若瑶郡主受惊后,还病了一场。

    那时候,好歹还有她在马车里,两个人一起,还有个伴,多少心安一些。

    这回,就她一个人,肯定是吓坏了。

    清韵抬手摸若瑶郡主的头,告诉她没事了,结果碰到她的脑袋,若瑶郡主就倒抽了两口气,喊道,“疼……。”

    楚北站在一旁,瞥了航大夫一眼,道,“先退出去。”

    航大夫就赶紧退了出去。

    若瑶郡主醒过来,只看见了清韵,这会儿见楚北也在,她脸一红,尤其想到她方才抱着清韵嚎嚎大哭,实在是丢脸。

    再听清韵问她哪里疼,若瑶郡主红着脸,摇头道,“就是马车发狂时,我在马车里多撞了几下,和上回一样,回去抹些药就没事了。”

    清韵点头,然后问道,“马车怎么出事了?”

    若瑶郡主摇头,“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它就发狂了,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啊。”

    马怎么可能好端端的发狂呢,定然是有原因的,只是若瑶不知道罢了,她问道,“天这么热,你怎么独自出府了,连丫鬟也不带一个,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要是若瑶郡主出事了,宁王妃肯定会伤心欲绝,那她就是华佗在世,也保不住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若瑶郡主被训的低了脑袋,她知道清韵是为了她好,她嗡了声音道,“我也不想出王府的,可是有人威胁我。”

    楚北站在一旁,眉头皱了下。

    清韵就惊讶了,“谁敢威胁你?”

    若瑶郡主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昨儿下午,有人给我送了张请帖,里面夹了封信,邀我在慈云庵见面……。”

    “人家邀请你见面,你去就去了?”清韵有些头晕了,心底后怕不已。

    她怎么这么天真啊,这么大的事,她不告诉宁王和宁王妃,就独自去了慈云庵,万一是有心人要害她,她什么人都不带,她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清韵实在忍不住了,替宁王和宁王妃教训起若瑶郡主来。

    若瑶郡主觉得委屈,她轻咬了下唇瓣,道,“我也不想去的,可是那人在信上说,如果我不去,就让宁王府名誉扫地,我……。“

    说着,若瑶郡主紧紧的扭着绣帕,把头低着,没有再说话。

    清韵就知道,她不会再透露信上的内容,她虽然好奇,却没有再问,只叹息道,“若瑶,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你一定要告诉宁王和王妃,若是有人真的要威胁宁王府,也应该找你父王和母妃,找你一个小郡主有什么用?”

    她一个小小郡主,活在宁王和宁王妃的眼皮子底下,别人威胁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要不是一个闹剧,那就是威胁之人脑子有病。

    若瑶郡主点头道,“肯定是有人逗我玩,要叫我知道是谁,我一定把他吊在城门上,狠狠地拿鞭子抽他!”

    说着,她还做了一个拿鞭子抽人的动作。

    清韵见了好笑,要是真知道是谁,以若瑶郡主的性子,抽人家几鞭子或许可能,把人家吊在城门上抽,那绝不可能。

    见她气色好转了许多,清韵道,“我送你回王府。”

    若瑶郡主望着她,眼神有些飘闪道,“清韵姐姐,母妃不让我出府,我是偷偷溜出来的,你别跟母妃说我被人威胁的事,我怕母妃担心。”

    清韵望着她,慎重道,“不跟王妃说,万一下一次还有人威胁你,你怎么办?”

    有些事,她可以帮忙隐瞒,但是有些事,是决计不行的,若瑶郡主虽然小,也有些天真,但不是什么事都不懂,有人写信威胁她,她居然就去了,显然信上威胁的内容非比寻常,她因为好奇才去的。

    好奇心害死猫,她去第一次,就难保不会去第二次。

    但人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气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清韵没有答应,若瑶郡主拉着她的手,道,“清韵姐姐,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就答应我这一回吧,母妃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到时候动了胎气可怎么办,你就应了我这一回吧。”

    若瑶郡主举手发誓了。

    清韵顾及宁王妃的身子,道,“你要说到做到。”

    若瑶郡主点头如捣蒜。

    可怜她点头太快,头上的发簪都掉了下来,幸好是金子的,要换成玉的,非得碎了不可。

    若瑶郡主脸大红,赶紧把发簪捡起来,然后找人要镜子梳妆。

    好吧,她是指望清韵帮她梳发髻的。

    可是清韵哪有那本事啊,还是航大夫把她女儿杭小蝶找了来,给若瑶郡主梳了个简单发髻。

    ps:还有一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入微(二更)

    出了里间,卫风过来道,“大夫已经帮那丫鬟接骨了,属下让药铺伙计送她回云麾将军府。”

    若瑶郡主站在一旁,有些忐忑的问,“是我的马车撞的吗?”

    清韵点头,“撞了云麾将军府苏三姑娘的丫鬟。”

    若瑶郡主就有些愧疚了,她也见过有人马车失控,撞到路人,打翻东西的,只觉得那些人很可怜,遭受无妄之灾。

    她拜托杭大夫让伙计去看看有谁受伤了,或是连累别人损失了东西的,让杭大夫代为赔偿,明儿去宁王府找她拿银子。

    若瑶郡主托付,杭大夫哪有不应的。

    而且,他还周到的把马车准备好了。

    清韵陪着若瑶郡主坐马车,楚北独自骑马陪在一旁。

    这里离王府不远,过了一条街就到了。

    航大夫药铺的马车很普通,虽然楚北骑马跟在一旁,但王府守门护卫并未联想到一起,只当他是路过。

    结果楚北和马车一起在王府前停下了。

    再见到车帘掀开,自家郡主钻了出来,守门护卫有些懵了,赶紧过来请安。

    楚北扶着清韵下马车,清韵又扶着若瑶郡主下来。

    脚才刚碰到地面呢,那边一青衫丫鬟跑出来,正是秋霜,见了若瑶郡主,她急道,“郡主,你怎么能把奴婢丢下,独自跑了呢?!还有你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早上一起出门的。结果走到半倒是,若瑶郡主说落了东西,让秋霜去取。她在前院等她。

    结果等她把东西取来,若瑶郡主早坐马车走了!

    秋霜急的直跳脚。

    当着外人的面,被贴身丫鬟数落,若瑶郡主脸上有些挂不住,尤其方才要不是楚北救她,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会连累秋霜跟着倒霉的。她后怕道,“马车颠簸,我不小心撞了马车。母妃没生气吧?”

    秋霜气大了,“郡主还知道担心王妃生气呢,知道王妃会生气,还偷偷溜出府去!”

    若瑶郡主给秋霜使眼色。让她给她留点面子。

    秋霜这才罢休。然后道,“本来王妃很生气,不过后来琳琅郡主来了,陪王妃说笑,王妃心情好了很多。”

    若瑶郡主怔了下,“琳琅郡主来,怎么事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秋霜就道,“哪里没有打招呼啊。琳琅郡主昨儿给郡主送了请帖来,说是郡主答应她过生辰的时候给她送礼物。她就给郡主一个人送了请帖,结果郡主还放她鸽子,她生气了,特地上门来问罪的,结果郡主却出府了。”

    若瑶郡主望着秋霜,道,“可我昨儿没收到她的请帖啊。”

    秋霜一直跟在若瑶郡主身边,有没有收到请帖,秋霜比她更清楚,秋霜道,“奴婢问过了,东王府确实送了请帖来,最后不知道去哪儿了,昨儿不当郡主有帖子,王爷有,太妃有,宁欣郡主也有,不知道送到谁那里去了,现在琳琅郡主都找上门来了,奴婢也就没去问了。”

    清韵听着,眉头一挑。

    若瑶郡主会去慈云庵,是因为她昨儿下午收到一封夹在请帖里的威胁信,那封信是错送到她手里的。

    应该是送给宁王或者宁太妃的,这样才合乎情理。

    送信给宁王或者宁太妃,还扬言要宁王府名誉扫地,以宁王的性情为人,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那肯定就是宁太妃了。

    她还真有些好奇,宁太妃做了什么事,被人逮住了把柄了?

    正猜测着呢,若瑶郡主就请清韵进王府。

    她声音有些弱,好像没什么底气。

    没办法,沈侧妃的死虽然不是清韵造成的,可是宁欣郡主却是把清韵给恨上了,尤其宁太妃多事,擅做主张,在太后赏赐清韵的冰颜丸里下毒,要毒杀清韵,若瑶郡主虽然不喜欢宁太妃,可人家到底是她祖母,她替她羞愧啊。

    她是真心想请清韵进王府玩的,清韵对她,对王妃都有恩,可是有个讨人厌的祖母,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想杀清韵?

    她可是知道宁太妃一心想扶持安郡王登基的,清韵姐姐在祭祀的时候献舞,献出凤凰异象来,那一天,宁太妃回来,可是大发脾气……

    清韵知道若瑶郡主心中所想,虽然她和宁太妃有纠葛,但是她当若瑶郡主是朋友,她笑道,“我就不进去了,你额头上的伤,小心清洗,一会儿我让丫鬟给你送药膏来,不会留疤的。”

    若瑶郡主点头如捣蒜,笑的眉眼弯弯道,“清韵姐姐离我这么近,回头我天天去找你玩。”

    清韵点头,然后楚北扶着她上马。

    等两人骑马走远了,秋霜就扶着若瑶郡主道,“郡主,咱们该回府了。”

    若瑶郡主眉头低敛,道,“去查查,看我的请帖是不是在太妃那儿。”

    “郡主……,”秋霜望着若瑶郡主,眸底带了些纠结。

    她很怕宁太妃,跟她说话,声音都会打颤。

    而且琳琅郡主都找上门来了,没有去找请帖的必要了啊。

    若瑶郡主转身道,“快去!”

    秋霜就点头了,“是。”

    再说清韵和楚北骑马往前走,卫律骑马过来道,“爷,若瑶郡主的马会发狂,是因为眼睛被东西砸瞎了。”

    只知道马发狂是因为眼睛受伤,但是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受伤的,就算知道,也很难找到下手之人。

    上回,清韵还觉得是她连累了若瑶郡主,如今看来,想要若瑶郡主的命的人也不少啊。

    卫律禀告完,就退下了。

    清韵瞥头看着楚北道,“相公,你还记得那天,那张送到宁王府守门护卫手里,却被赵院使家总管抢回去的请帖吗?”

    楚北轻点头,眸光深邃的望着清韵,“你怀疑那封威胁信和赵院使有关?”

    清韵摇头,“不是赵院使,是程老夫人,我还记得祖母说的,程大夫是突然暴毙身亡,程家药铺一夜之间破败,程夫人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消失不见了,大家都以为他们死了,你说会不会是被人……?”

    清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她怀疑是被人灭口的。

    她觉得她猜测完全站的住脚,正因为知道了宁太妃的秘密,所以被宁太妃灭口,只是他们大难不死,远遁他乡。

    谁想到不孝孙儿能惹事啊,程老夫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子被斩首示众吧,只能铤而走险回京。

    要说过了三十多年了,程老夫人不说自己的身份,怕是走在大街上,也没人能认出她来。

    可惜,她得罪的人和刑部关系太大,赵院使就是帮忙走后门,都没把握救她孙儿。

    逼不得已,她只能想到宁太妃了。

    刑部右侍郎是兴国公的心腹,只要宁太妃一句话,刑部右侍郎还能不网开一面?

    只是拿三十多年前的隐秘来威胁宁太妃,难免会引来再一次的灭口,估计还会牵连赵院使。

    所以赵院使才会那么着急,让总管来找程老夫人,把她带回府。

    清韵将猜测说出来,然后望着楚北,想听听他的意思。

    楚北看着她,笑道,“观察入微,分析合理,刑部不少官员都没有娘子你这样的观察力。”

    清韵两眼一翻,她在说正事呢,好吧,不算正事,她的正事是筹办乔迁新居宴,但也不能这样打趣她吧?

    她努了鼻子道,“你就不想知道点宁太妃的把柄?”

    好吧,她知道楚北不是那么喜欢八卦的人,但是宁太妃和她的仇,可没有化解呢,她记着,宁太妃也不会忘记。

    要是能逮着她的把柄,怎么也能让她安分点吧?

    看着清韵一脸八卦神情,眸光坚定,势要挖出把柄来的模样,楚北忍不住捏着她鼻尖道,“卫风已经去赵院使府查探了。”

    清韵,“……。”

    默默的望向远处,清韵再不说话了,楚北的暗卫太自觉了,都不用吩咐,就知道办事,太省心了。

    已经到王府前了,楚北下了马之后,然后扶清韵下来。

    几日没来,王府变化不小。

    首先奇花异草多了,丫鬟小厮也多了。

    看着那些丫鬟和小厮,清韵就忍不住想起了想方设法要混到她身边的许姑娘,也不知道这个丫鬟小厮可不可靠。

    不过谁家府邸没几个不可靠的丫鬟呢,不是心怀不轨来的,就是被人收买通风报信的,根本就无可避免。

    只要不近身伺候,就翻不起浪花来。

    听丫鬟说清韵和楚北来了,蒋妈妈赶紧带着秋荷和香兰过来伺候。

    这会儿时辰不早了,蒋妈妈道,“王爷和王妃可是在府里用饭?”

    在王府里,大家都早早的改口叫王爷王妃了,王府之外,大家依然喊他们大皇子、大皇子妃。

    清韵还不怎么饿,楚北就道,“下去准备吧。”

    蒋妈妈就赶紧吩咐香兰。

    楚北和清韵往前走,她的陪嫁都送来了,还有准备的床啊什么的,都安置好了。

    房间布置的很漂亮,清韵都有一种干脆不回宫了,就在这里住的想法。

    清韵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那边卫驰捧了个锦盒进来,清韵手里拿着玉如意看着他。

    楚北喊她过去,清韵将玉如意放下,走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楚北笑道,“这是王府布局图,有了它,就不用顶着烈日到处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治病

    丫鬟有眼色的把桌子收拾一空。

    卫驰把锦盒打开,楚北拿起画轴,在桌子上打开。

    从画轴上,可以清晰的将王府布局一览无余,这东西可不是随便能看到的,可以说是王府机密了。

    因为布局图上还标了密室和暗道,这要是落入敌人之手,有此布局图,要想隐藏,伺机刺杀,要容易的多。

    其实每一座府邸在修建的时候,最先考虑的就是宴请宾客,所以乔迁新居宴不需要挑地方,但是宴会处要重新装饰。

    尤其那天新居宴,来的多是文武百官和贵夫人,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要少的多,所以宴会偏中规中矩,说白了,主要在吃上面推陈出新。

    清韵看着布局图,瞧见一大块空地,她眉头皱了又皱,总觉得这块地空的太奇怪,怎么说呢,若说整个布局图是块美玉,那那块空地就是瑕疵,越看越别扭,有种毫无用处的感觉。

    要说设宴,地倒是很大足够了,就是太偏僻了。

    她忍不住指了道,“这一块空地是做什么用的?”

    楚北看着她纤纤玉指,笑道,“那里原不是空地,而是个莲池,先皇将府邸赏赐给父皇后,他就着手改造,将那里填了起来,再将这里这里堵了起来,只留了一扇门进出,这块地专门用作练兵之用。”

    清韵惊诧,“这里还做过皇上的府邸?”

    楚北轻摇头,“先皇只是将府邸赏赐给了父皇。父皇填了莲池,又命人挖了密室和密道,但没有住过一天。还未等他成亲搬出皇宫,先太子就过世了,先皇随后驾崩,他就登基了。”

    清韵坐下来,问道,“先太子是怎么死的?”

    楚北望着她,深邃的眸底带了些疑惑。摇头道,“先太子死的很突然,有说是突然暴毙身亡。有说是被毒蛇咬死的,也有说被人杀的……各种死法都有,但到底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楚北说不知道。清韵也就没再问了。她只是有些好奇。

    人死如灯灭,历史上不少太子被杀被废,连带着儿子女儿都遭殃的不在少数,她还没有见过哪个朝代跟大锦朝一样,先太子都死了,皇上登基快二十年了,太后还一心想扶持先太子的儿子做储君的,这样明显于江山社稷不利的事。太后逼迫的理直气壮,皇上没狠心斩草除根就算了。居然还纵容。

    简直就是一群奇葩啊。

    清韵在心底咕噜了一句,然后继续看布局图。

    很快,丫鬟就端了饭菜来。

    清韵和楚北用了饭,一边遛食一边将王府办宴会用到的地方看一遍,好做到心中有数。

    等两人再出王府时,卫风方才骑马回来。

    看见他,清韵就问道,“可打探到点什么?”

    卫风轻点了下头。

    清韵眉头一挑,就听卫风禀告道,“程老夫人病了,是赵院使给她下的药。”

    清韵有些错愕。

    卫风点头,这些是他亲眼所见。

    程老夫人病在床上,病的都下不了床,他去的时候,赵院使正好在她床前,道,“长姐,你别怨我心狠,你久离京都,不懂官场险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只是让你浑身发软,下不了床,不会害你性命,源儿是程家独苗,我一定会尽全力救他,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程老夫人就像是瘫痪在床上一般,连话都说不利索,但是一双眼睛满是失望和愤怒。

    赵院使吩咐丫鬟好生招待程老夫人后,便转身走了。

    卫风跟踪了他一会儿,到了正院,赵院使夫人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赵院使不耐道,“有些事,不该你问的别问。”

    赵院使夫人还有些生气,“我怎么就不能问了?”

    赵院使头大,“你有时间,多找那些贵夫人走动走动才是正经。”

    然后,赵院使就借口有事,走了。

    卫风见赵院使夫人都问不出来什么,加上这事对清韵和楚北来说并不重要,他就回来了。

    听卫风禀告完,清韵就笑了,“如此看来,那封威胁信,十有**就是程老夫人写的了,她病了,没法赴约,若瑶郡主才会白跑一趟。”

    一个连诰命都没有的程老夫人,居然有胆量威胁宁太妃,还手里握着让宁王府名誉扫地的把柄,这事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这个程老夫人,她都想会会她了。

    宁王府。

    若瑶郡主拿着请帖去见宁太妃,道,“这就是下人送错的请帖。”

    丫鬟接了请帖,送给宁太妃看。

    宁太妃扫了两眼,眉头一皱,请贴上只写了邀请宁太妃去慈云庵,但是并没有署名。

    宁太妃就猜测了,她以为是大夫人写的。

    这几天慈云庵因为大夫人落发的事是名声大燥,香火一下子就旺盛了起来,况且慈云庵有那么点资格跟她说的上话的只有大夫人了。

    想到她偷梁换柱,害她不浅,还敢给她送请帖,让她纡尊降贵去见她?

    宁太妃冷笑一声,把请帖往地上一扔。

    她不喜欢若瑶郡主,扔了请帖,随即摆手道,“行了,退下吧。”

    若瑶郡主看着她,云袖下的小手攒的紧紧的,她没有提信的事,便福身告退了。

    只是出了门,若瑶郡主就有些走神。

    秋霜伺候在一旁,要不是她盯得认真,若瑶郡主非得摔倒不可。

    “郡主,走路时不要想事情,”秋霜叮嘱道。

    若瑶郡主没有说话,但是脚下的步子快了三分。

    屋内,王妃正在吃燕窝粥。

    见若瑶郡主进来。头上满是细密汗珠,她嗔怪道,“往常。让你去给太妃请安,你都不愿意去,怎么今儿下人送错了请帖,不让下人送去,反倒自己跑去了?”

    若瑶郡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挨着王妃坐下道,“母妃。你就知道打趣我!往常我不去,你责怪我,催着我。甚至恨不得拖我去,现在我主动去了,你又觉得我奇怪,就不兴女儿懂事了?往后。若瑶会经常去给太妃请安的。”

    若瑶郡主说着。娇艳的唇瓣撅的高高的。

    王妃听得高兴,拿帕子帮若瑶擦拭鼻尖上的汗珠,笑道,“你这么懂事,母妃自然是高兴了。”

    若瑶郡主就依靠在王妃的肩膀上,拉着王妃说话。

    从她偷溜出府,到清韵救她,再到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到若瑶郡主小时候调皮的事,聊到这里。若瑶郡主话题一转道,“母妃,你给我说说父王小时候的事吧。”

    王妃听得一笑,点着若瑶郡主的脑袋道,“你父王小时候的事,母妃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知道的不过是些皮毛罢了。”

    若瑶郡主脸颊绯红,然后努嘴道,“若瑶也知道母妃知道的不多,可若瑶总不能去问太妃吧,对了,母妃,若瑶听说父皇是早产儿,是真的吗?”

    王妃轻点头,笑道,“是啊,你父皇早产了两个月,差一点点就成了先皇的长子,只比先太子晚出生半个时辰,当真是好险。”

    这一句好险,透着庆幸。

    自古储君之位多是立嫡、立长、再不就是立贤了。

    皇长子如果不是嫡子,夭折的居多,没有夭折的,多参与皇储争斗,成功了自然是好了,要是失败了,那真的下场凄凉。

    王妃说完,见若瑶郡主脸色有些苍白,她以为若瑶生病了,抬手摸她额头道,“怎么脸色这么白,不舒服吗?”

    若瑶郡主连忙摇头,“没有,若瑶也翻过几本医书,都说七活八不活,父皇八个月就出生了,真是好险。”

    王妃点头赞同道,“你父皇确实命大。”

    说着,她摸着隆起的肚子,她希望肚子里的孩子能有他父亲那么命大。

    若瑶郡主连连点头,脸上挂着笑,天真无邪,但是一颗心却像是掉进了谷底。

    扑倒在王妃怀里,若瑶郡主死死的咬着唇瓣。

    她没法想象,万一那封威胁信是真的,太妃没有去赴约,那人将那件事抖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骑马回宫,清韵坐在马背上,也没有闲着。

    她在琢磨宴会的事,没办法时间紧迫啊。

    就光是一个送请帖,就叫她头大了,她推攘着楚北道,“要不要邀请皇上?”

    要是以前没有给皇上送过请帖就算了,偏偏送了,皇上还去了。

    乔迁新居宴,怎么也比侯府一个小小宴会要重要的多,以皇上那性子,给他送请帖要挨训,不送估计还得挨训。

    楚北搂着清韵的腰,笑道,“不管父皇去不去,还是送一个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清韵的惊叹声给打断了,她手指着前面,惊呼道,“好漂亮的马!”

    那是一匹雪白良驹,除了一双眼睛是墨色的,通体雪白,在阳光下,有一种晶莹如玉的感觉。

    清韵为那匹马所倾倒,至于马背上的男子……

    年纪和楚北相仿,气质上佳,俊朗出尘,但比楚北还是要逊色许多,所以谈不上惊艳。

    估计以后也很难有男子能让清韵惊艳了,除非那人比楚北要美许多。

    清韵一双眼睛就在那匹骏马上打转。

    那男子瞧见清韵和楚北,骑马过来了。

    等近前了,他翻身下马,给楚北和清韵作揖见礼,但是没有说话。

    倒是他身侧跟着的中年男子道,“见过大皇子、大皇子妃。”

    清韵微微诧异,楚北就道,“免礼。”

    然后给清韵介绍道,“他就是齐州江家二少爷,你赠医施药时,他胞妹还曾女扮男装找你过。”

    清韵记性不差,一句齐州江家二少爷,她就知道他是谁了。

    她点头轻笑。

    那中年男子刚直起身子,就又给清韵跪下了,请清韵给他主子,也就是江二少爷治嗓子。

    这大热的天,地都烫的能烙饼了,中年男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清韵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倒是可以给苏二少爷治病,只是大街上,她总不好帮人把脉吧?

    难道要回王府去?

    不知道怎么办,清韵就望着楚北了,楚北思岑了几秒,就点头了,“去前面酒楼吧。”

    清韵微微挑眉,好像酒楼那样的地方,不是她能去的吧?

    不过楚北带她去,有事自然他担着了。

    就这样,他们去酒楼了。

    这会儿早过了吃午饭的时辰,晚饭又还早,酒楼里的人并不多。

    进了酒楼,就有小伙计过来招呼他们上二楼。

    清韵和楚北先进的包间,江二少爷随后。

    卫风跟在楚北一旁,卫律和卫驰则守门。

    进屋之后,清韵正要坐下呢,只听一个好听的嗓音道,“见过大皇子、大皇子妃。”

    清韵蓦然抬眸,望着江二少爷道,“你能说话?”

    随即,她望着楚北。

    楚北摇头,他并不知道江二少爷会说话的事。

    江二少爷有些羞愧道,“不瞒大皇子、大皇子妃,我一直能说话,装哑巴全是逼不得已,大皇子妃医术高超,我这点小伎俩,不敢在大皇子妃面前弄虚作假。“

    清韵听得一笑,她瞥了中年男子一眼,笑意渐深,“江二少爷没有病,却找我治病,这是想砸我招牌呢,还是打算白送我一份功劳?”

    她语气云淡风轻,却带了一丝威严。

    江二少爷明明是装哑巴,中年男子一清二楚,他却当街跪求她给江二少爷治病,方才是诚心求医,这会儿再看,分明是想大家知道苏二少爷找她治病了。

    一个人装哑巴十几年,想说什么,都不能用嘴表达,那种痛苦可想而知了。

    如今江二少爷也不小了,他都能独自跟楚北共谋大事,他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

    只是,他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的开口契机。

    不巧,医术高超的她正好符合。

    利用她在前,坦然认错在后,还顺带表达了信任。

    这等心机,也难怪他有胆量算计逸郡王了。

    江二少爷心机不浅,被清韵这么当头一问,背脊却是一凉,他什么都没说,大皇子妃就猜到他心中所想了,如此聪慧,难怪大皇子非她不娶,她能在祭祀时献出凤凰异象来了。

    慌乱了一瞬,江二少爷又镇定了,道,“我虽然没有病,却诚心恳请大皇子妃给天下人治病。”(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8373/ 第一时间欣赏世嫁最新章节! 作者:木嬴所写的《世嫁》为转载作品,世嫁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世嫁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世嫁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世嫁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世嫁介绍:
一朝重生,成了安定伯府三姑娘。
祖母不喜,继母厌恶,还有一群恨不得啖其肉蚀其骨的庶姐嫡妹。
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为了恢复侯府爵位而牺牲,嫁给了中风偏瘫的姐夫。
现在,轮到她了。世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世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世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