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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嬴     世嫁txt下载     世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三十五章 捐赠

    周梓婷跟沐清柔道,“五表妹,我和三表妹这就回府了,我会跟外祖母说,你想回府探望大夫人的事,不论外祖母答不答应,我都让丫鬟来告诉你一声。”

    说完,她便和清韵转了身。

    只是走了没十步,那边就有一小和尚过来道,“沐三姑娘,常宁侯夫人找您。”

    闻言,周梓婷笑道,“应该是给三表妹你送银子来的。”

    她语气透着些羡慕妒忌。

    清韵便随着小和尚去见常宁侯夫人了。

    她见到常宁侯夫人时,她正在栖霞寺清风亭喝茶,她身边只跟了个丫鬟,常娴儿并不在。

    听到脚步声,常宁侯夫人放下茶盏,优雅的拿帕子擦拭嘴角的茶汁,然后才扫了清韵一眼,眼神中带了三分审度和探究,还有隐藏的三分怒气。

    不怪她生气,以常宁侯夫人惦记侯府的良田来看,她是个很看重银钱的人,被清韵坑了两万两,估计拿刀捅清韵的心都有了。

    常宁侯夫人年约三十五六,容貌不算出众,但鼻尖挺巧,加上一双眼睛漆黑如点墨,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清韵上前,微微福身给常宁侯夫人见礼。

    常宁侯夫人笑了,“不怪娴儿栽在你手里,当真是人中龙凤。”

    清韵望着常宁侯夫人,巧笑嫣然,吐气如兰,“我向来不会主动冒犯别人,但别人若是一再的招惹我,我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真当我是软柿子了。”

    常娴儿会栽她手里,完全是自找的,她若不算计她。想看她出丑,又哪来的把柄,被她抓住,然后威胁她?

    常宁侯夫人听的懂清韵话里的意思,她忍着怒气,冷笑道,“娴儿到底太嫩。才会被你威胁。”

    要不是清韵拿常娴儿的闺誉名声要挟她,让她乱了分寸,又怎么会写在那张欠条。本来可以化解的事,有了那张欠条,反倒是板上钉钉了。

    常娴儿回府之后,胆怯的把事情如实相告。气的常宁侯夫人没差点晕过去。

    这几天。常娴儿过的比较惨。

    她跪了一天一夜,在佛堂反省。

    而常宁侯夫人这三天,则在想办法补救,她可不想凭白的往外掏两万两银票,她会心疼死的,可清韵手里的那张常娴儿亲笔写下的欠条,必须收回来。

    思来想去,常宁侯夫人都想不到一举两得的法子。

    今儿又是最好的期限。她不得不给清韵送钱来。

    她去了安定侯府,被告知清韵不在府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老夫人知道她来给清韵送钱的,不想见她,直接打发她来栖霞寺找清韵了。

    听到常宁侯夫人的话,清韵反驳道,“常大姑娘若不算计我,又怎么会被我威胁?”

    说来说去,都是常娴儿的错。

    常宁侯夫人也无话可说,她只望着清韵道,“欠条呢?”

    清韵望着她,笑道,“我还没见到银票,常宁侯夫人就想见欠条?”

    常宁侯夫人有些咬牙,她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放在桌子上道,“银票就在这里,不多不少,正好两万两。”

    清韵看了银票一眼,这才从荷包里掏出欠条来,递给常宁侯夫人。

    清韵数银票,常宁侯夫人检查欠条。

    确定欠条是她女儿亲笔,常宁侯夫人想都没想,就撕的粉碎了。

    清韵数了银票,确定是两万两,她就起身告辞了。

    她和常宁侯夫人实在没什么好聊的。

    看着她带着银票走,常宁侯夫人唇瓣抿紧,眼神晦暗不明。

    再说清韵,她拿了一沓银票,下了台阶后,随手便交给了青莺。

    这一沓银票,塞在怀里,还不膈应死她。

    周梓婷远远的瞧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算丫鬟是她的心腹,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两万两给丫鬟收着吧,她就不担心丫鬟揣着两万两银票远走高飞了?

    等清韵走近,她便问道,“常宁侯夫人这么爽快的就把银票给你了?”

    说完,不等清韵回答,她又笑了,“不爽快也不行,那张欠条要是泄露出去,常宁侯府大姑娘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想大夫人给沐清柔治脸,尚书府大太太给沐千染治脸,都舍得花那么多的钱,常宁侯夫人又怎么可能会例外呢?

    “外祖母知道这事,肯定会高兴坏了,”周梓婷捂嘴笑,她道,“要换做是我,我应该会要常宁侯夫人把紧挨着侯府的良田给我,那样能把她气疯不可。”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

    刚走到大殿门口,殿内走出来个穿戴不凡的和尚,像是栖霞寺的主持。

    他朝清韵走过来,先是念了一声佛号,然后道,“沐三姑娘慷慨,佛主会保佑您的。”

    一句话,把清韵听懵了,“我慷慨?”

    周梓婷也有些晕乎,她和清韵一起来栖霞寺的,除了她去见慧净大师外,几乎和清韵寸步不离,栖霞寺怎么谢清韵慷慨啊?

    栖霞寺主持点头笑道,“方才常宁侯夫人进香时,说沐三姑娘要给栖霞寺捐赠两万两。”

    清韵,“……。”

    一股无名火就那么冒了出来,抑制不住啊。

    可是她得忍着,常宁侯夫人当众那么说,她给栖霞寺捐钱的事估计不少人都知道了,栖霞寺主持还亲自来道谢,她是不捐也得捐了。

    她可不能捐了钱,还落得被人笑话的下场。

    清韵忍着怒气,看常宁侯夫人由丫鬟扶着出大殿,脸上挂了得意的笑。

    想把她的钱带进安定侯府,那是做梦!

    看见她笑,清韵也笑了。

    她迈步走过去,不少人都看着清韵,夸她慷慨。

    清韵羞愧道,“大家快别说了,慷慨二字,我可不敢担,真正慷慨的是常宁侯夫人,她说要给栖霞寺捐赠五万两,我捐两万两,都有些拿不出手。”

    常宁侯夫人的脸缓缓僵硬,然后变得铁青。

    清韵瞧见了,心底爽的不行,她能说她捐钱,难道她就不行了吗?

    才给她女儿一个教训,她又撞她枪口,说了她不是软柿子,非得要亲手捏一捏才相信是吧?

    她倒是要瞧瞧,她是要钱,还是要名声。

    清韵对着常宁侯夫人笑的一脸灿烂,然后对栖霞寺主持道,“主持更应该向常宁侯夫人道谢才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银票

    栖霞寺香火鼎盛,是京都,甚是整个大锦朝最繁华的寺庙。

    初一十五香火最旺,最少也有七八百两的银子香火钱,多的时候能有一两千两。

    但寻常时候,一般只有一两百两。

    今儿并非初一,也非十五,却有人先后捐赠七万两银子,栖霞寺的主持有些晕乎了。

    清韵让她跟常宁侯夫人道谢,他哪敢耽搁啊,这不赶紧的过来道谢。

    住持双手合十念佛号,常宁侯夫人赶紧避开,要是受了住持的道谢,这钱可就必须要给了。

    她说清韵打算捐赠两万两,清韵认了。

    现在她反过来说她之所以会捐赠两万两,是因为她打算捐赠五万两,现在话已经放出去了,她要是不捐赠,就是哄骗清韵。

    她堂堂常宁侯夫人能做哄骗小辈的事吗?!

    可要不哄骗,就得往外掏银子。

    被清韵坑走两万两,就是在拿刀剜她的心肝了,要她再掏五万两,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五万两他不可能掏,但是名声也不能不顾,常宁侯夫人眼珠子一斜,笑道,“沐三姑娘听错了,我说的是捐赠五千两,不是五万两。”

    她笑意冰凉,投向清韵的眼神冷如冰刀。

    她根本连五千两都不愿意捐!

    她想捐赠五千两,换个好名声,想的倒美。

    清韵笑了,想捐赠五千两。换个好名声,她想的还真挺美的。

    走过去,清韵耸肩道。“五千两和五万两,一字之差,却相距甚远,我岂能听错啊?你都记得我要捐赠两万两,却不记得自己说过捐赠五万两,你是常宁侯夫人,而我是安定侯府三姑娘。我怎么好生生越过你去?”

    清韵说完,周梓婷在一旁附和道,“对啊。常宁侯夫人说她捐赠五万两时,我就站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是五万两。不是五千两。”

    说完。周梓婷讶的一声叫了,“莫不是常宁侯夫人之前只是随便说说的,匡三表妹你捐银子,她压根就没打算捐吧?”

    清韵眼眉微陇,摇头道,“我不信常宁侯夫人是这样的人,她年长我许多,匡我一个小辈做什么?”

    说着。清韵回头,向青莺伸手拿银票。

    青莺轻摇了下头。常宁侯夫人算计姑娘,姑娘怎么能这样轻易上当呢,两万两银子啊,可不是个小数目。

    为了赌这么口气,就捐赠这么多的银子,不值得啊。

    青莺舍不得钱,可是清韵笑看着她,青莺就把一沓银票送到清韵手上了。

    清韵拿了银票,递给栖霞寺住持,笑道,“这里正好是两万两。”

    住持双手接过银票,没有数,便道谢道,“沐三姑娘慷慨,贫僧代栖霞寺上下和那些受益于姑娘捐赠的贫苦百姓,向姑娘道谢,姑娘宅心仁厚,必有善报。”

    清韵将一摞银票交给栖霞寺住持,不少人都看见了。

    一个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沐三姑娘心底也忒善良了点吧?

    前不久,侯府办宴会,她才拍卖了十张请帖,得了六万两银子捐赠灾民,还自掏腰包拿一万两出来买奖品奖励宴会上表现出众的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这才过去几天啊,又大方出手捐赠两万两?

    她是不是钱多的烧手啊?

    这么心底善良的姑娘,许配给了有毒在身,寻遍良医都解不了毒的镇南侯府外室所出大少爷,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清韵把银票给了栖霞寺住持,又向常宁侯夫人福身告辞。

    然后才迈步下了台阶,打道回府了。

    周梓婷跟着一旁,对清韵这一招,恨不得拍手叫好。

    她越是慷慨大方,越是心底善良,就越不会有人相信她撒谎坑常宁侯夫人。

    再看常宁侯夫人,清韵说了,是常宁侯夫人先说捐赠五万两,她才临时起意,打算捐两万两银子的。

    结果,清韵的钱都交给栖霞寺主持了,常宁侯夫人还没有动静。

    没有动静也就罢了,她还说清韵听错了,她不是捐五万两,而是捐五千两。

    两相一比,越发衬托的清韵慷慨,常宁侯夫人抠门。

    要不是丫鬟扶着,常宁侯夫人都能气晕过去了。

    “夫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丫鬟扶着常宁侯夫人问道。

    常宁侯夫人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了,她能怎么办,她身上只有两百两银票,要是平时捐赠,算慷慨的了,现在捐出来,那就是个笑话。

    知道常宁侯夫人尴尬窘迫,机灵的丫鬟跑过来道,“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常宁侯夫人一听,当即迈步往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丫鬟哪知道出什么事了,完全是胡诌的好么,不知道说什么,就凑到常宁侯夫人的耳边小声咕噜着。

    主仆几人下了台阶,也回府了。

    在清韵进春晖院前,老夫人就知道常宁侯夫人害清韵捐赠了两万两银子的事。

    老夫人气的嘴皮直哆嗦,她望着清韵道,“都怪祖母,大夫人身子不适,祖母又烦着见她,就打发她去栖霞寺寻你,谁想到她竟敢信口开河,当众说你要捐赠两万两银子。”

    周梓婷挨着老夫人坐着,道,“谁能想到她会那么没脸没皮,不过三表妹也说了她也打算捐赠五万两。”

    老夫人摆手道,“要她捐五千两,估计都能要她半条命了,怎么可能会捐五万两?”

    要是捐两万两,得个慷慨大方的贤名倒也好。

    可是清韵大方的名声早传遍京都了,不需要在锦上添花了。

    可是钱已经捐出去了。没法再收回来,老夫人便道,“那钱捐给栖霞寺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倒也不算白花了。”

    周梓婷连连点头道,“是呢,今儿慧净大师还给三表妹算命了呢。”

    慧净大师给清韵算命这事,要比清韵给栖霞寺捐赠了两万两给老夫人来的震撼的多。

    老夫人望着清韵问道,“慧净大师怎么好端端的给你算命?算出什么来了?”

    清韵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道,“我只是掷了六回铜钱。问我哪一天出嫁,我回他六月初六,然后慧净大师就把我轰出来了。”

    至于算出来什么。那只有慧净大师知道了。

    老夫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清韵极少去栖霞寺,去了两回,就碰到慧净大师两回。倒霉两回。下回再去栖霞寺,她该拦着了。

    清韵坐在那里,端茶轻啜。

    周梓婷和老夫人有说不完的话,从琳琅郡主打沐清柔巴掌,再跟沐清柔道歉,又帮沐清柔询问,大夫人腹泻不止,她们能不能回府探望。

    老夫人不准她们回府。让她们安心待在栖霞寺,不待满一个月。不许踏进侯府一步。

    清韵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回泠雪苑了。

    才走到院门口,青莺就发现不对劲了,“院子里怎么这么的安静,人都去哪儿了?”

    偌大一个泠雪苑,眼神横扫,愣是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青天白日的,泠雪苑没人,真是见了鬼了,便是狂风暴雨,站在院门口,也能瞧见人啊。

    青莺不信邪,连喊了好几个丫鬟的名字,都无人回应。

    清韵迈步往前走,等她上台阶时,外面就哄闹了起来。

    清韵回头,便见到喜鹊为首,乌压压十几个丫鬟婆子进院子里,个个笑的合不拢嘴。

    见到清韵,喜鹊连忙跑过来道,“姑娘回来了啊?”

    清韵轻点了下头,青莺就忍不住问道,“怎么一个个都高兴的合不拢嘴,都捡到银子了?”

    喜鹊摇头,正要说话呢,青莺就道,“就算你们都去捡银子了,好歹留一两个人下来守着泠雪苑吧,这要溜进来个贼,就是偷了什么东西都没人知道。”

    喜鹊被数落的低下了头。

    绿儿就道,“不能怪喜鹊姐姐,绣坊派人来传话,说姑娘过不多久就要嫁进镇南侯府了,除了给姑娘准备嫁妆外,我们这些陪嫁丫鬟,每个人里里外外做四套新衣裳,三等丫鬟和粗使婆子,一人赏一对银耳坠和四朵绢花,二等丫鬟多一支银簪,大丫鬟则两支银簪,喜鹊姐姐和我要留下来,绣坊说一起去。”

    清韵听着,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来。

    从知道大夫人可能打她银票的主意,清韵就一直琢磨,大夫人会以怎样的借口来行窃。

    谁想到,她会让绣坊正大光明的把丫鬟们全都支开?

    她的嫁妆都还没准备多少,绣坊整天把忙的脚不沾地挂嘴边,现在倒好,忙着给这些陪嫁丫鬟婆子做衣裳了。

    还泠雪苑里里外外都做一遍,这些丫鬟婆子大部分会跟她一起嫁去镇南侯府,但不是全部。

    清韵转身回屋。

    青莺和喜鹊亦步亦趋的跟着。

    等进了屋,青莺就瞪着喜鹊了,“那些银票肯定被人偷走了。”

    喜鹊知道青莺恼了,道,“反正都是假的,偷了也不妨事。”

    青莺气哼一声,“话虽如此,可要不是姑娘机警,将银票偷梁换柱了,可真就着了别人的道了。”

    喜鹊无话可说,乖乖认错。

    清韵则吩咐道,“打开箱子看看。”

    喜鹊就去拿钥匙开锁,把装了银票的小匣子拿出来。

    清韵打开匣子,看到一沓银票,她愣了下。

    青莺也愣住了,“银票没被偷走啊。”

    清韵把银票拿起来,细细翻看着,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喜鹊猜测道,“难道是发现这些银票是假的,所以才没偷?”

    她说着,却见清韵笑了。

    两丫鬟都望着清韵,不知道清韵在笑什么。

    清韵笑什么?

    她能说她和大夫人想一块儿去了吗?

    这些银票也是假的,只是不是之前她的那一拨了。

    大夫人拿假银票换走了她的假银票。

    不知道她知道上当了,会不会气的吐血?

    ps:o(n_n)o哈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气晕

    话说,这一回,大夫人确实被气惨了。

    不过那是几天后的事了。

    清韵的银票,做的足矣以假乱真,大夫人也很自信,她从清韵那里拿到的都是真的银票。

    加上她腹泻不止,哪有闲工夫看银票,知道丫鬟换了十万两银票,她高兴了会儿,就让丫鬟拿了三万两给忠义伯府送去,余下的全部锁在箱子里了。

    忠义侯府被贬,就跟以前侯府被贬一样,一心盼望着能恢复爵位呢。

    大夫人送了三万两银票去,忠义伯府拿了两万两行贿赂,等时机成熟,让那些大臣帮着在皇上面前美言,忠义伯府能恢复爵位。

    余下的一万两,忠义侯府大太太拿着去金满堂买首饰,用来贿赂大臣夫人,好让她们帮着吹枕边风。

    为了能恢复忠义侯的爵位,王大太太可是很舍得的。

    这不,在金满堂挑了整整一万两的金玉头饰。

    然后,付钱的时候,闹笑话了。

    金满堂的小厮收了银票,觉得有些不对劲,找来金满堂的总管。

    总管仔细看了看,很抱歉的告诉忠义伯府大太太,“麻烦夫人给我换张银票。”

    金满堂会做生意啊,加上生意很好,又不少的客人。

    忠义伯府大太太拿假银票买东西,太过丢脸,本着顾客为上,金满堂要给客人留足颜面。

    金满堂总管以为他那样说,忠义伯府大太太能听的懂。

    可是忠义伯府大太太眉头皱紧了。有些不悦,她身边的丫鬟就道,“都是银票。有什么好换的?”

    忠义伯府大太太嗔瞪了丫鬟一眼,方才道,“我只带了这一张银票,就用这一张吧。”

    金满堂的总管哭笑不得,把银票双手送到忠义伯府大太太跟前,道,“这张银票是假的。一文不值。”

    忠义伯府大太太的脸,当即红的能滴血了。

    她望着金满堂的总管,问道。“当真是假的?”

    金满堂的总管郑重点头,“夫人在我这里挑了一万两的首饰,是笔大买卖,若不是这银票是假的。我还不赶紧的给夫人把首饰包起来。”

    一旁的小厮则道。“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京都好像有不少假银票,昨儿,要不是总管眼尖,我都把一张假银票当成真银票给收了。”

    现在想起来,还后怕的背脊发凉。

    一万两的假银票啊,她就是给金满堂当牛做马几辈子也还不清啊。

    忠义伯府大太太头皮发麻了,她问道。“昨儿谁拿假银票来买东西了?”

    “左相夫人啊,”小厮脱口便道。

    他说完。就挨了总管一记横眼。

    小厮缩了脖子不敢说话。

    金满堂的总管正要解释两句,却见忠义伯府大太太脸白如纸,眸底燃着怒火。

    不等他说话,忠义伯府大太太就转身走了。

    小厮在后面问,“这些首饰还要不要了?”

    可是没人应他。

    小厮就望着总管了。

    总管摆手道,“把首饰放回原处去。”

    忠义伯府大太太气的不轻,出了金满楼,她手里的绣帕就戳出洞来了。

    银票是大夫人让丫鬟送来的,都没离过她眼皮子,她确定没有被人偷换,假银票是大夫人送给忠义伯府的。

    忠义伯府想左相帮着在皇上面前说好话,结果却送了张假银票去,还害的左相夫人在金满楼丢了脸,左相肯定恼了伯府了。

    还有兴国公府,也送了张银票去,还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要假银票真的是伯府送去的,得尽快要回来啊。

    忠义伯夫人正担心着呢,赶紧坐上马车,要回府同忠义侯他们商议。

    可是马车行到半道上,忠义伯夫人就哭出来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在风满楼和镇南侯府三少爷楚离打了起来。

    打架的起因,就是因为那张万两的假银票。

    兴国公府大少爷的跟班小厮结账,楚离瞧见那张银票,眉头皱了下,多言了一句,“这张银票好像是假的。”

    一句话,惹祸上身。

    他说银票是假的,风满楼的小厮哪敢结账啊,就说找不开,加上那顿饭只吃了两百两,小厮就道,“不如先欠着?”

    小厮没辄,只能回去禀告兴国公府大少爷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自打被楚北一脚踹进牛粪里,只要出门,就觉得大家看他的眼光带着讥笑和笑话,让他浑身不自在,一股无名火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一听到镇南侯府几个字,他就火冒三丈。

    楚北当众踹他进牛粪,这事他理亏在前,忍无可忍也得忍。

    可是楚离当众说他银票是假的,这不是存心的挑衅他,落他的面子吗?

    兴国公府大少爷一时气不过,就和楚离打了起来。

    这一架,打的有些惨。

    兴国公府大少爷和楚三少爷都挂了彩,要不是楚彦及时赶到,指不定还会闹出人命来。

    那张万两的银票,也被交到刑部去了。

    经由刑部鉴定,银票是假的无疑。

    假银票的事,越闹越大,闹到了皇上跟前。

    不过,兴国公府不敢把忠义伯府招出来,毕竟收受贿赂是犯了国法的,只能说是兴国公府铺子上的赢利。

    兴国公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皇上也没怀疑有假。

    但是楚离指出银票是假的,说明他眼力劲不错,兴国公府大少爷不听劝阻,还大打出手,太过意气用事,不免有故意报复的之嫌。

    皇上一气之下,罚兴国公府大少爷去给安郡王和逸郡王作伴去了。

    至于楚离,皇上把查京都假银票的事交给他了。

    同样是打架,兴国公府大少爷被罚,楚离得到重用。

    兴国公一口老血差点气喷出来,他出宫时,忠义伯就在宫外等候。

    他迎上去,兴国公甩袖冷道,“好一个忠义伯!如此戏弄我兴国公府!”

    忠义伯有口难言,再加上兴国公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骑马走了。

    忠义伯把左相和兴国公都得罪了,回府撒了一通气,怪忠义伯府老夫人和大太太没认出假银票来。

    忠义伯府大太太觉得委屈,万两的银票又不是随随便便能见到的,加上那银票做的足矣以假乱真,她怎么发现?

    她望着忠义伯道,“那三张万两的假银票是二姑奶奶送来的,她这是存心害我伯府啊。”

    她说着,三太太就接口道,“以前,安定侯府还没恢复爵位,二姑奶奶可劲的巴结着咱们侯府,如今安定侯府恢复爵位了,咱们侯府又被贬成了伯府,她哪里还瞧得上咱们伯府,指不定巴望着和咱们伯府断绝关系呢。”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气的忠义伯嘴皮都在哆嗦。

    他气不过,这不,亲自登门找大夫人了。

    忠义伯来找大夫人时,院子里,正有丫鬟挨罚。

    大夫人靠在床榻上,气的脑壳生疼。

    尤其听丫鬟来禀告,忠义伯来找她,她就更头疼了,怎么来的不是大嫂,要是她来,她还能以身子不适,拒绝见她。

    忠义伯来,大夫人只要有一口气,就得见他。

    那三万两假银票的事,大夫人还不知道怎么办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拿假银票付账,和镇南侯府三少爷打起来的事,一阵风刮遍京都,连带着忠义伯府大太太和左相夫人拿假银票买首饰的事都知道了。

    大夫人听到这事时,当时心就咯噔一下跳了。

    直觉告诉她,那三张假银票是她送去忠义伯府的。

    她望着丫鬟,问道,“你真的换了银票?”

    她以为丫鬟做贼心虚,根本没换银票。

    丫鬟胆小不经吓,尤其现在假银票的事闹得这么大,肯定就逃避不了。

    丫鬟当时就吓跪了下来。

    她确实换了银票,只是大夫人准备了十四张万两的假银票,清韵那里只有十张,丫鬟就换了十张。

    只是因为做贼心虚,这不手脚不麻利,把银票掉地上去了。

    真银票和假银票混在了一起。

    丫鬟拿了银票,一再辨认,都觉得银票长一个样,分不出真假来。

    她又不敢跟大夫人说,这不随便挑了四张万两的银票出来,余下的十张给了大夫人……

    大夫人听丫鬟这么说,当时就气的差点撅过去。

    然后,丫鬟就倒霉的挨板子了。

    忠义伯来,大夫人有些怕他,不敢撒谎,就如实禀告了。

    丫鬟一时疏忽,害忠义伯府倒这么大的霉,她难辞其咎,她道,“父亲,我也没想到丫鬟会这么毛手毛脚,犯了错还敢欺瞒我,我这就把银票送上,左相夫人那里,等我身子好些了,我去跟她赔礼道歉。”

    以安定侯府现在的身份,左相府应该会给个薄面。

    忠义伯见大夫人脸色苍白,再加上恢复爵位需要大夫人帮忙,他就没说什么了。

    丫鬟拿了银票来,忠义伯接了。

    他看了一眼后,眉头扭了下,“这一张也是假的。”

    丫鬟赶紧接了,要转身去换一张。

    然后忠义伯声音更冷了,“这两张都是假的!”

    大夫人的脸黑如锅底了。

    她让丫鬟把银票都拿来,忠义伯一一辨认后,道,“只有那五千两的银票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

    只有那五千两是真的……

    只有那张银票是她的!

    其他都是从清韵那里拿来的。

    她是着了那小贱蹄子的道了。

    大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气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黑锅

    大夫人气晕了过去,忠义伯虽然没晕,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因为,他替清韵背了黑锅。

    当时屋子里只有忠义伯和大夫人两个人,外加两个心腹丫鬟。

    大夫人被清韵的假银票气晕的事,绝不能往外泄露半句啊。

    她原本身子就不适了,忠义伯来,她就气晕了过去。

    只要是个人,都会往忠义伯身上想,加上他来侯府时面带怒气,大家就自动自觉的把大夫人气晕这事算在他身上了。

    这口乌漆墨黑的黑锅,忠义伯是背也的背,不背也得背了。

    大夫人被气晕的事,一阵风传遍了侯府。

    老夫人怕她有什么好歹,让孙妈妈扶着她去紫檀院探望大夫人。

    当时忠义伯没走,老夫人听大夫说大夫人是急怒攻心,加上这几日身子太虚,才会晕倒。

    老夫人也以为是忠义伯说了什么,气晕了大夫人,便道,“大夫人这几日身子虚,连门都出不了,我也派了人去告知忠义伯府,你今儿来侯府,我还当你是探望大夫人的,谁想……你也是做父亲的,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女儿呢,有什么气话,不能等大夫人身子好些了再说?”

    她不反对忠义伯教训大夫人,这是他做父亲的权利。

    再者,大夫人有些时候说话做事确实要好好教教了,只是教女儿也要看时候吧。

    听到老夫人数落他不懂分寸,忠义伯一口窝囊气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额头都青筋暴起了。

    见忠义伯气成这样。老夫人更笃定就是他把大夫人给气晕了,做父亲的气晕女儿,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越是这样,她越好奇,大夫人到底做了什么事,能把忠义伯气的寻上门来。把她给气晕了过去。

    老夫人不好问忠义伯,怕他以为她是在质问他,便望着丫鬟。问道,“大夫人做了什么事,把忠义伯气成这样了?”

    丫鬟站在一旁,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她能说大夫人算计三姑娘。拿假银票去换三姑娘的假银票。本以为计谋得逞了,结果换回来的也是假银票吗?

    这说出去,还不知道会笑落多少人的大牙呢。

    而且,假银票的事现在越闹越大了,都惊动皇上了,还连累兴国公府大少爷去城北军营扫马厩去了,事情要是败露了,别说大夫人了。侯府、忠义伯府都逃不了。

    她就是咬断舌头,也不敢吭半个字啊。

    见丫鬟只摇头。却不说话,老夫人眉头紧皱,有些不悦。

    这时候,忠义伯站了起来道,“府上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改日我再来探望大夫人。”

    他要走,老夫人不会拦他,反而让周总管送他出府。

    周总管刚送忠义伯出正屋,迎面碰上清韵。

    他看着清韵的眸光,和大夫人如出一辙,冷冽如刀。

    清韵鼻子一痒,当即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很不好意思的把路让开了。

    那边,周梓婷捂嘴笑道,“三表妹,你惹上常宁侯夫人,指不定这辈子都要一日打好几个喷嚏了。”

    清韵抚额无奈,这样日日被人念叨咒骂,忽然打喷嚏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啊。

    不过想一想,常宁侯夫人被迫掏了五万两银子,又好像不那么难受了。

    那天,在栖霞寺,清韵捐赠了两万两后,就回府了。

    常宁侯夫人借口府上有急事,带着丫鬟急急忙离开。

    她以为逃了,就不用捐赠了。

    可是清韵豪爽一掷两万两银子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当然了,一起流传京都的,还有常宁侯夫人和清韵的争执。

    到底常宁侯夫人有没有说过她要捐赠五万两银子呢,会不会捐赠呢。

    大家都不信清韵会诬陷常宁侯夫人,她没理由这么做啊。

    然后,大家就说常宁侯夫人哄骗清韵捐赠,人品低劣。

    在朝为官的,就少不了会树敌。

    常宁侯夫人抠门,看重钱财的事,不少大臣夫人都知道,和常宁侯夫人有过节的,就逮着机会了。

    这不,让自家老爷在议政殿朝议前,和大臣们讨论这事。

    议论的人多了,皇上来时,就听到了一两句,便问道,“谈论什么呢?”

    大臣就笑道,“皇上,臣等在谈论常宁侯府捐赠栖霞寺的事,常宁侯一直给人感觉勤俭节约,臣实在没想到,他是为善不欲人知。”

    “为善不欲人知?”皇上眉头挑了下,“说来听听。”

    皇上可不信什么为善不欲人知,这些个大臣,做了什么好事,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怎么可能做了好事还遮遮掩掩的?

    那大臣等的就是皇上这话呢,当即把常宁侯夫人和清韵在栖霞寺捐赠和争论的事说了一遍。

    然后还补充了一句,“明明捐赠五万两,非得低调的说只捐了五千两,实在叫人佩服。”

    皇上听着笑道,“捐赠栖霞寺五万两银子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不必藏着掖着。”

    然后,皇上夸赞了常宁侯几句,赏了他一块玉佩,还让大家以他为榜样。

    拿着皇上奖赏的价值一百两的玉佩,常宁侯的心都能滴血了。

    他不敢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的面,说常宁侯府没打算捐赠钱,连五千两都不愿意。

    他要真说了,前途就算是毁了。

    现在皇上嘉奖他玉佩,他不能不感恩戴德的接了,可是接了,他捐赠五万两银子的事就成了事实。

    他不可能指望栖霞寺帮他撒谎,没捐钱,说他捐了五万两,他得捐钱啊。

    那一天的早朝,常宁侯上的是心不在焉,心在泣血。

    回府之后,把常宁侯夫人一顿骂了,骂的是狗血喷头。

    可是骂完了,还得筹集五万两银票,给栖霞寺送去。

    常宁侯府招惹清韵,才不过几天,就损失了七万两,常宁侯夫人能不生气?

    一生气,就骂清韵。

    清韵一挨骂,就打喷嚏。

    不过,清韵觉得方才她在忠义伯跟前打喷嚏,应该是忠义伯府的人骂的。

    周梓婷有些同情清韵,虽然常宁侯吃了大亏,可清韵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得挨骂,时不时的打喷嚏,真是够倒霉的。

    不过,现在么,她更好奇,大夫人怎么就被气晕了过去。

    只是忠义伯走了,丫鬟摇头说不知道,大夫人还晕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老夫人吩咐丫鬟好好照顾大夫人,便走了。

    出了紫檀院,清韵就带着青莺回泠雪苑了。

    半道上,青莺是高兴的前俯后仰。

    清韵见了,笑道,“悠着点,别笑岔气了。”

    青莺咯咯笑的跟下了蛋的老母鸡似地,“就是笑岔气了,奴婢也愿意,只是,姑娘怎么不和老夫人说,大夫人被气晕的原因,要是老夫人知道大夫人的所作所为,肯定会罚她的。”

    清韵抬眸,望着天边飘荡的浮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来,道,“我告状,大夫人固然会受惩罚,而且不轻,不过我就得去楚三少爷跟前接受审问了。”

    青莺怔了下,随即吐了下舌头,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

    当时,她找卫驰制造几张假银票,卫驰大哥就说这是犯了国法的事。

    卫驰大哥还不敢擅自做主,回去问了楚大少爷才帮的忙呢。

    要说楚大少爷当真是宠溺姑娘,姑娘做有违国法的事,他也帮忙。

    现在皇上把追查假银票来源的事交给楚三少爷管,要是知道假银票是从姑娘这里流传出去的,姑娘肯定要接受批评啊,指不定以后姑娘拿银票买东西,人家都会怀疑是假银票呢。

    她望着清韵,有些担忧道,“姑娘,大夫人会不会……?”

    她没问完,清韵就道,“放心,她不敢。”

    只要她不告状,大夫人决计不敢提假银票的事。

    这个哑巴亏,她只能打落血牙和血吞。

    如清韵所料想的那样,大夫人真的没有提假银票的事。

    不过她气晕这事,总要有个说法。

    这不,大夫人把她往饭菜里下药,要试探清韵医术,结果被侯爷惩治,导致腹泻几天的事说了出来。

    忠义伯来侯府探望她,她就告知他她腹泻不止的原因,忠义伯听后,数落她做事太莽撞,不怪侯爷罚她,让她好好反省。

    大夫人腹泻了几天,下床都得丫鬟扶着,否则腿软绵绵的,会往前栽跟斗。

    她跟忠义伯说那话,是告状,让忠义伯帮着说侯爷几句,或者帮她道个歉,让她能和侯爷重修于好。

    可是忠义伯却数落她,往她伤口上撒盐,甚至要她跟清韵赔不是。

    大夫人很生气,然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晕了过去。

    听到这个解释,清韵眼珠子都瞪圆了,她算是服了大夫人了,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记往忠义伯脸上贴金。

    他有那么深明大义吗?

    知道大夫人在饭菜里下毒试探她,竟然要大夫人跟她赔礼道歉?

    不过仔细一想,清韵就明白大夫人为什么这么说了。

    一来,这样的解释合乎情理,她身子差,稍微受点气,就能气晕过去。

    二来,大夫人晕倒之后,老夫人曾指责过忠义伯,她这样说,老夫人会下不来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处罚

    现在,忠义伯府被贬了,要是恢复爵位,还得侯爷帮忙呢,做岳父这样通情达理,他有事相求,侯爷这个做女婿的好意思不帮忙吗?

    腹泻了几天,还被气晕了过去,还能想到这样一举两得的搪塞理由,清韵佩服至极。

    不过,假银票的事,没人抖出来。

    奉旨查假银票的楚三少爷就麻烦了,毫无头绪啊。

    他去左相府,去兴国公府,再去忠义伯府询问,三人给的答复如出一辙,都是下人不小心,收了假银票,铺子亏惨了。

    楚离有些苦大仇深,皇上交待他差事时说了,如果办不好,他也要去城北军营扫马厩。

    他不想去给安郡王、逸郡王他们作伴啊,尤其兴国公府大少爷也在,万一再打起来,指不定会扫半年马厩。

    楚离愁的直拽着楚彦给他想办法。

    楚彦也没办法啊,要是能帮忙他早帮了,还有镇南侯府其他少爷,都在帮楚离。

    毕竟是皇上第一次交给他差事,必须要办好,办的漂亮,且不说会影响将来的仕途了,连镇南侯和府上老爷们也会被人指责教子无方啊。

    楚彦束手无策,这不,就去麻烦楚北了。

    说来这事,楚北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纵容清韵,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事。

    楚北没直说假银票出处,只提点他道,“听说黑市只要有钱,没有什么买不到。你不妨去试试。”

    楚彦一点就通,然后派人去黑市打听。

    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制造假银票人。抓捕审问。

    开始,被逮捕之人还很嘴硬,死都不承认,最后打了几十大板,就乖乖招了。

    这一天,阳光明媚,清风徐徐。

    清韵绣了一上午的嫁衣。吃了午饭后,有些犯困,正打算小憩半个时辰。

    外面。绿儿屁颠屁颠的跑进来,道,“姑娘,镇南侯府三少爷带了刑部侍郎来侯府了。”

    喜鹊听着。和青莺互望一眼。

    假银票的事。绿儿不知道,可她和喜鹊知道啊。

    镇南侯府三少爷负责查假银票的事,他来侯府,肯定是查到侯府头上了,就是不知道是查大夫人还是姑娘?

    两人有些担心的望着清韵。

    清韵投给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假银票是卫驰送来的,楚离怎么可能查到她头上来,显然是大夫人啊。

    方才清韵还犯困的眼皮直打架。这会儿早清醒了,便是上了床。也是两眼望着纱帐发呆。

    清韵笑了笑,道,“去看看。”

    清韵带着丫鬟往前院走,还离二门很远呢,就瞧见周梓婷带着丫鬟过来。

    瞧见清韵,她笑道,“三表妹也是去前院看热闹的?”

    清韵轻点了下头,道,“中午吃的有些撑,顺带遛食。”

    周梓婷捂嘴笑了,“我也吃的有些撑了,一起吧。”

    她说着,丫鬟就道,“姑娘,大夫人过来了。”

    周梓婷回头,便瞧见丫鬟扶着大夫人走过来。

    大夫人穿着一身撒花锦缎,头上插在嵌玉金簪,脸上施了粉,远看气色红润,等近了,就能发现,便是施了粉,也难掩那一抹苍白。

    这些日子,大夫人算是吃够了苦。

    腹泻了整整八天,这两日才渐好。

    周梓婷有些讶异,福身道,“外面风大,舅母身子还没复原,怎么出来了?”

    大夫人见了周梓婷脸色还好,可是见了清韵,脸色就难看了。

    清韵一脸牲畜无害的笑,还一脸关心的问,“母亲身子可大好了?”

    大夫人气的手都攒紧了,要不是清韵,她会有那么多事吗?!

    大夫人什么都没说,就让丫鬟扶着她走了。

    再待下去,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清韵和周梓婷就在后面跟着,一起去了前院正堂。

    上了台阶,便瞧见侯爷端坐在那里。

    楚离和刑部侍郎则坐在他下首。

    大夫人进屋,便柔声问道,“侯爷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说完,她便瞧见桌子上有一张画像,画的正是她的丫鬟春桃。

    大夫人身子就有些不稳了,侯爷见了,脸色越加难看。

    一旁的刑部侍郎笑了,都不用审问了,看安定侯夫人的脸色,就能确定,她买过假银票。

    侯爷手拍着桌子,压在丫鬟的画像上道,“镇南侯府三少爷和刑部右侍郎赵大人奉旨查假银票的事,已经查到假银票出处了,这画像是制造假银票的人画的,是你的贴身丫鬟春桃,楚三少爷也去忠义伯府查过了,你曾给忠义伯府送了三万两假银票去,还有余下的十一张假银票都去哪儿了?”

    侯爷的声音很冷,冷透心骨。

    大夫人整个人都僵硬在了那里,楚三少爷和刑部侍郎证据确凿,根本就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就直接宣判了。

    虽然春桃已经死了,可十四万两的假银票,也是要两百两银子的,她一个丫鬟根本就买不起,她连死无对证都做不到。

    她能做的只有坦白从宽。

    大夫人暗咬了下牙,转头吩咐丫鬟道,“去把那十一张假银票拿来。”

    丫鬟看了大夫人一眼,不敢耽搁,麻溜的就去取银票了。

    丫鬟走后,侯爷方才问道,“你为什么要买假银票,还给忠义伯府送去?!”

    大夫人脑袋转的很快,她望着侯爷道,“我买假银票能有什么目的,我都没用过假银票,只是前些时候和大嫂在一起闲聊,无意中提起来。说京都有人能制造假银票,足以以假乱真,春桃说她知道。我就让她去买了,给大嫂送了三张去,我没说银票是假的,跟她开了个玩笑,说这三万两银票是我对伯府的一点心意,我没想到大嫂当真了,还拿去金满堂买首饰。这些日子我身子不适,也没去跟她赔礼道歉,委实不该……。”

    说着。她声音哽咽,身子有些轻晃动。

    刑部右侍郎笑了,“那银票我也见了,若不是存了警惕之心。估计我也会当真。只是……。”

    大夫人抬眸望着他。

    刑部右侍郎顿了顿,笑道,“夫人是一时起意,觉得有趣,但制造假银票,却是犯了国法的。”

    大夫人脸一白,脚步一晃,要不是丫鬟扶着她。她都能摔了。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大夫人声音弱的跟蚊蝇哼似地。

    侯爷敛紧眉头,望着刑部右侍郎道,“贱内犯了国法,该怎么处置,我侯府无话可说。”

    刑部右侍郎有些为难了,依照国法,大夫人制造了十四万两的假银票,按理要罚一万两银子,并杖责五十。

    罚钱倒是好说,可是杖责五十,以大夫人这么虚弱的身子骨,如何承受?

    清韵站在一旁听着,青莺轻吐了下舌头。

    幸好姑娘用假银票的事,没人知道,不然姑娘不得和大夫人受一样的罚了,就算轻一些,怎么也得罚八千两,挨四十大板吧?

    很快,丫鬟就把假银票送了来。

    刑部右侍郎接了假银票,挨个的看着。

    随即,她眉头陇紧了。

    楚离望着他,问道,“怎么了?”

    刑部右侍郎把假银票递给楚离看,楚离也皱眉了。

    侯爷站起来,问道,“银票不是假的?”

    刑部右侍郎摇头道,“这银票是假的无疑,不过这几张银票,只有一张是春桃买的,余下十张都不是。”

    万两的银票,因为价值大,数目少,所以每一张上都有特定的编号,以供辨认。

    说着,刑部右侍郎笑了,“原本我们还在查另外一批大数额的假银票,一直没有头绪,想不到全在侯府了。”

    侯爷一张脸,尴尬不已。

    他望着大夫人问道,“你到底买了多少假银票?!”

    大夫人恨不得去撞墙了,她恶狠狠的瞥了清韵一眼。

    清韵好整以暇的看着,脸上还挂着笑,还有些挑衅的意味在:那些假银票是她的没错,你要是有胆量,不妨给大家解释一下,假银票是怎么来的。

    大夫人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了,她望着侯爷道,“我只买了十四张银票,给忠义伯府送了三张去,余下的都在这里了。”

    楚离笑道,“制造假银票的李老板也说,春桃只买了十四张假银票,数目是对的,只是假银票对不上号,倒是有些奇怪了。”

    刑部右侍郎也站了起来,笑道,“夫人买的银票,算是弄清楚了,至于怎么处罚,我回刑部之后,会写明缘由奏请皇上,看能否从轻处置,我们还要去查另外十张假银票的去处,就不打扰了,告辞了。”

    侯爷有些羞愧道,“给两位添麻烦了。”

    刑部右侍郎连忙摇头,说了几句客套话。

    这哪算得上添麻烦啊,他们拿朝廷俸禄,就要给朝廷办事,不查假银票的事,也会忙别的事,没有清闲时候。

    侯爷亲自送刑部右侍郎还有楚离离开。

    清韵站在一旁,楚离见到她,还恭谨的作揖见礼。

    他们走后,第二天,刑部就来宣布大夫人买假银票,还送给忠义伯府大太太的事所受到的处罚。

    鉴于她坦白从宽,没有做什么狡辩,也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加上她身子不大好,无法承受五十大板的重罚,所以刑部酌情予以减免。

    最后罚了大夫人五千两银票,打了二十五大板。

    至于另外十万两银票,在大夫人挨罚之后,也浮出水面了。

    卫驰从清韵那里拿了十万两假银票,装在个信封里,找了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送到刑部去了。

    这么做,完全是楚北不忍心楚离天天为了找那十万两假银票,弄的焦头烂额。

    但他也不想清韵受罚,所以想了这么个办法。

    虽然没找到是谁买了假银票,但假银票找到了,不会流到市面上去,楚离也能交差了。

    皇上交待的差事,算是完成了。

    皇上奖赏了楚离一番,事情到此,就算告一段了。

    不过大夫人身子虚,加上挨了二十五大板,又罚了五千两银子,身心受创,养了大半个月才养好。

    大半个月过去,清韵也大松了一口气。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把嫁衣绣好了。

    连着绣了快一个月的嫁衣,绣的清韵都不耐烦了。

    嫁衣绣好的那一天,她正拿着嫁衣高兴呢。

    外面丫鬟进来,福身道,“姑娘,侯爷有事让你去见他,他在春晖院。”

    清韵敛了下眉头,不知道侯爷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这些天,侯府很平静,侯爷找她所为何事,她是一点苗头都猜不到。

    怀揣着疑问,清韵去了春晖院。

    见到侯爷一脸愤岔,清韵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心底正忐忑。

    结果侯爷一脸不高兴的告诉她,她的嫁期又延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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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离开

    清韵听得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上回父亲找镇南侯要延迟婚期,楚北还不高兴的找上门来,怎么镇南侯府又主动要延期了?

    父亲上回要求延期,镇南侯都不怎么乐意,最后还是父亲一再强求,才勉强把婚期从五月二十八挪到了六月初六,这一回镇南侯府主动提延期,只怕要延迟个一年半载的了。

    只是她出嫁延期,父亲不应该高兴吗,怎么一脸生气模样?

    清韵正要问呢,老夫人先她一步问道,“延迟到哪一天了?”

    侯爷没好气道,“六月初八。”

    清韵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一脸凌乱的问,“就延迟了两天?”

    “可不就是两天,”侯爷语气憋闷。

    想到镇南侯今儿早朝之后,把他叫住,一脸正经的跟他道,“上回你说三姑娘年纪还小,想多留她在身边一段日子,我想了想,决定把婚期再往后挪一挪,六月初八让他们成亲。”

    镇南侯很忙,说了这一句,他就被公公请到御书房商议事情去了。

    侯爷很高兴,他没想到镇南侯这一回这样的通情达理,不过想到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不但女儿怨他,更重要的是女婿恼他啊。

    镇南侯走了,镇南侯府大老爷还在呢,他是楚大少爷的亲爹,原本亲事就该他和楚大老爷两个商议才对。

    侯爷笑道,“老侯爷如此体谅我。我都觉得之前要更改婚期有些不该,其实也不用往后挪一年,三五个月就可以了。”

    楚大老爷当时就笑了。笑的欢畅肆意,笑的侯爷一头雾水。

    正纳闷呢,楚大老爷就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道,“老侯爷说的不是明年的六月初八,是今年的六月初八,你不要想太多。他没那么好说话。”

    侯爷,“……。”

    当时,侯爷的脸就涨红的发紫了。他咬了牙道,“就延迟两天,有意义吗?!”

    楚大老爷轻叹道,“我也觉得没什么意义。可老侯爷说那一天好像不合适三姑娘和北儿成亲。有预感要下暴雨,要往后挪两日他才安心,我就想不明白了,现在距离六月初八还有小一个月呢,他怎么就预料到那一天可能会下雨,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是为了北儿和三姑娘好,才要往后挪两天。他老人家高兴,还不就随他的意了。”

    不过。老侯爷昨儿去了栖霞寺一趟,今儿就提延期的事,指不定是慧净大师说了什么,才延期的。

    侯爷那叫一个憋闷,直说觉得六月初六不合适他们成亲就行了,为什么要打着他想多留女儿在身边的幌子?!

    楚大老爷见侯爷憋屈,宽慰他道,“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否则会被气死的,看开点。”

    “怎么看开点?上回我要延期,老侯爷死活不同意,还是楚大少爷帮着说了句话,他才答应的,现在他要延期,说延就延,什么预感下暴雨,成亲大事,不是儿戏,一旦定下,风雨无阻,岂能随意更改?”侯爷不满道。

    楚大老爷又拍了拍侯爷的肩膀,朝他投去钦佩的目光,“说的好,一会儿老侯爷出来,你就这样跟他说。”

    他说完,一旁楚二老爷过来了,道,“安定侯,你可别上我大哥的当,他是想你惹毛了老侯爷,半个月之内就把三姑娘迎娶进门呢。”

    一群狐狸。

    侯爷可斗不过镇南侯府这些老爷,这不,带着一肚子邪火回府了。

    老夫人听得直摇头,笑道,“镇南侯是大忙人,不至于闲的无聊,无缘无故的就要把清韵和楚大少爷的婚期往后延两天,许是真担心成亲那一天会下大雨,楚大少爷的身子骨毕竟不大好,受不得凉,这么点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

    说着,她望着侯爷,说起另外一件事,转移话题道,“瑾淑郡主好像要不了几天就回京了,她离京六年才回来,侯府要不要送份礼去道贺一番?”

    瑾淑郡主触怒太后才会被贬,这一次能回京,完全是她病重,恐有失明的危险,不然太后也不会松口让瑾淑郡主回京治病。

    太后对瑾淑郡主态度不好,可皇上对瑾淑郡主却是极好,之前,忠义侯府大少爷和明郡王打架,皇上可是贬了忠义侯府为伯府,还贬了其他几位大臣的官爵为明郡王立威,告诉大家,明郡王和瑾淑郡主在他心底的分量很重,不是太后贬了瑾淑郡主,就能被慢待的。

    明郡王回京的这一个多月来,皇上隔三差五的就奖赏明郡王一番,留明郡王在御书房用膳更是家常便饭。

    这一切的种种,都是在给明郡王造势啊。

    皇上为谁造势,谁的势力就会跟雨后春笋一般飞涨。

    老夫人有预感,皇上很后悔六年前让太后贬了长公主,还被贬去封地。

    此番瑾淑郡主回京,皇上肯定会尽力弥补她,十有**常留京都了。

    侯爷若有所思,他未说话,大夫人便道,“上回侯府办宴会,明郡王帮了我侯府不小的忙,我侯府也算是和瑾淑郡主府交好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去道贺一番。”

    大夫人语气有些急,好像有些怕侯府不愿意给瑾淑郡主送贺礼似地。

    老夫人眉头皱紧了下,她知道大夫人这么心急是为了什么。

    忠义侯府是因为大少爷和明郡王打架才被贬的,要是有瑾淑郡主帮着忠义伯府在皇上跟前说好话,皇上肯定会恢复忠义伯府的爵位的。

    大夫人去送贺礼,肯定会求瑾淑郡主的。

    她才回京,一堆事忙着呢,加上眼睛还不适,她这时候求瑾淑郡主,不是上门招人嫌吗?

    老夫人想了想,道,“我也觉得应该送份贺礼去,不过这贺礼,侯爷去送更合适些。”

    大夫人脸上的笑慢慢僵硬,尤其是侯爷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闻言,大夫人直扭手中牡丹绣帕,牙关紧咬,却没再说什么了,侯爷都决定亲自去送了,她还劝阻,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然后,屋子里便聊起别的来。

    清韵听着无趣,起身望着侯爷道,“父亲,你让丫鬟找我来,除了告诉我的婚期延迟了两天之外,可还有别的事?”

    侯爷正端茶轻啜呢,听清韵这么问,他放下茶盏道,“还真有一件事,今儿我回府的路上,越国公府大老爷拦下我,说他听说你医术高明,能治好太医们都医治不好的定国公府大少爷的腿疾,越国公的右手大拇指早些年受过伤,有些失灵,有时候连笔都拿不了,都是越国公府大老爷代为执笔的,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你死马当成活马医,看有没有办法帮越国公治下,他拉着我,我若是不答应,就不让我走,我实在没辙,只能答应他让你试试,你要能帮,就尽量帮个忙吧。”

    清韵嘴角微抽,治病哪是喝茶吃饭那么容易啊,她连病人的面都没见到,怎么知道是能医治还是不能?

    虽然她医术还算不错,可也没父亲你这样自信的啊。

    就算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没有这样医的吧?

    见清韵神情古怪,侯爷又加了一句,“若是治不好,不必勉强。”

    老夫人听得直摇头,“怎么就传的清韵医术高明了,都是谁传的,越国公的手那是陈年旧疾了,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吧,你让清韵怎么治?”

    侯爷笑道,“定国公和越国公关系不错,十有**是他告诉越国公的,不然外人传,越国公府不一定会信。”

    清韵望着侯爷,问道,“我要见到越国公,看看他的手才能开药方。”

    侯爷点头,“这事不着急,大皇子去前州赈灾,写了奏折回来,说前州官员贪墨赈灾银两,皇上震怒,派越国公去查了,要治病,也得等他办完差事回来再说,这些日子,你有空多翻翻医书。”

    清韵睁大眼睛,大皇子真的去前州了?

    城北军营,马厩。

    安郡王、逸郡王,还有兴国公府大少爷在清扫马粪。

    三人衣着光鲜,用白绸缎捂着鼻子,那模样,哪里像是扫马粪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扫珍珠。

    可是扫着扫着,兴国公府大少爷就和逸郡王打起来了。

    手中扫把乱舞,马粪乱飞……

    敢扫的马厩,就又被他们弄脏了,甚至比之前更脏。

    马厩打架,是城北军营每天都会发生的事,负责马厩的官兵早习以为常了,好在没几天,这几尊大佛就要移驾了。

    安郡王虽然没参加,但是一旦打起来,谁也不能幸免。

    这不,他胸前一坨马粪,还是兴国公府大少爷不小心弄飞上去的,躲都躲不开。

    安郡王瞬间脸青了,他手中扫把握的紧紧的。

    就在他要爆发的瞬间,一命黑衣男子骑马过来,跃身进了马厩,在安郡王耳畔低语了几句。

    安郡王脸上的怒气散去七分,转而眉头皱紧了。

    他望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点头,慎重道,“属下怀疑大皇子还在京都,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ps:吃晚饭,吃完继续码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纳妾

    大皇子什么时候离京的,去了哪里,根本没人知道。

    找了大皇子两天,才发现大皇子在驿站留了书信,说他敬仰皇上,皇上在成亲之前,就为朝廷立下过赫赫战功,他长这么大,也就跟着皇上离京过一回,他想在成亲之前,为朝廷做些事,加上前州发生水灾,他去帮忙赈灾了。

    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大皇子去了前州。

    那时,安郡王就派了人往前州方向追查大皇子,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前州和京都,还有途径的几个驿站,以及必经之路上,都有安郡王的人把守,凡是从前州送进京的人和信件,都过一一盘查,无一遗漏。

    前州是有奏折送进京,可那都是请功的奏折,说赈灾进行的很顺利,那些灾民对皇上,对朝廷感恩戴德。

    说白了,就是些宽慰皇上,顺带邀功请赏的奏折。

    在他们防备又防备下,大皇子还把前州的灾情,写了奏折送到了皇上跟前,是他们办事太不利了吗?

    暗卫不信,这不想了法子拿到了大皇子上奏的奏折,经过查实,奏折的确是大皇子写的无疑,不过那奏折用的纸,却出了些问题,那纸只有京都古墨轩才卖,虽不是宣旨,却比宣旨要昂贵的多,安郡王就喜欢用那种纸。

    而且那纸的味道有些独特,他去古墨轩查问了,那纸五天前才售卖。

    五天。除非大皇子长了翅膀,他才能飞到前州,又飞回来。

    所以。暗卫断定大皇子还在京都。

    安郡王听暗卫禀告,眼神晦暗,蒙着一层寒芒,寒芒中透着不解和困惑。

    既然大皇子没有出京,为何要撒谎说去前州了?

    难道他大皇子当腻味了,喜欢偷偷摸摸的做个普通人,脑袋被门夹了?

    还送了封奏折回来。这显然是要告诉大家,大皇子人就在前州。

    安郡王站在那里想着,逸郡王和兴国公府大少爷打的是不可开交。

    两人没硬碰硬。只用手里的扫把打架,还离的有一丈远。

    没办法,这样打架,不会伤及对方性命。

    要是真动手。气头上。打的对方缺胳膊断腿都大有可能,要真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好玩的,打架,也是要拿捏分寸的,谁也不想一直扫马厩。

    安郡王站在那里想事情,暗卫在一旁,帮安郡王抵挡飞过来的牛粪和稻草。

    也不到过了多久。逸郡王和兴国公府大少爷都打累了,又有人出来劝架。逸郡王重重一哼,然后跃上马厩,倒在马厩顶上粗喘气。

    劝架的是个将军,他过来道,“安郡王也歇会儿吧,要不去换身衣裳?”

    安郡王将手里的扫把一丢,转身便走。

    暗卫亦步亦趋的跟着,问道,“郡王爷,要不要属下派人在京都寻找?”

    安郡王抬手,道,“京都,天子脚下,不可轻举妄动。”

    “容我想想,再行后事。”

    “是。”

    再说清韵,从春晖院出来,在花园小逛了一刻钟,然后才回泠雪苑。

    她迈步上台阶时,喜鹊正从回廊走过来,手里拿了个药瓶子,道,“姑娘,药调制好了。”

    清韵接了药瓶,打开轻嗅了嗅,道,“很不错。”

    听着清韵的夸赞,喜鹊脸有些红。

    清韵把药瓶子塞好,迈步进屋内。

    进了屋,远远的,清韵便瞧见楚北坐在桌子前,端着轻啜。

    青莺见了,瞟了喜鹊一眼,脖子一昂,写了三个大字:我赢了。

    喜鹊朝她翻白眼,赢了就赢了,有什么好得瑟的,她又不是输不起。

    两丫鬟眉来眼去,清韵看的清楚,脸不期然红了三分。

    一大清早,两个丫鬟就打赌,说楚北今天会不会来找她。

    喜鹊说昨天来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青莺说会。

    两丫鬟赌注不是一般的大,赌了……一个肉包子。

    清韵脸红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如初了,楚北来习惯了,她脸也红习惯了,都这么熟了,见一回,脸红一回,她也不是什么薄脸皮的人啊。

    清韵款步上前,将手中药瓶子放在楚北跟前道,“这是你要的药。”

    “这么快就调制好了?”楚北接了药瓶,笑道。

    清韵轻轻耸肩,坐下来道,“瑾淑郡主要不了几天就回京了,总不能她一回京,就眼睛不适吧?”

    瑾淑郡主的眼睛病的不重,楚北可是大着胆子拾掇明郡王说她快要瞎了。

    到时候让太医一查,不就露馅了?

    太后还盯着呢,到时候一个欺君的罪名压下来,明郡王可承受不起。

    到时候太后一路,没准儿瑾淑郡主再被贬一级,封地更加的偏远也说不一定。

    为了谨慎起见,楚北问清韵可有什么毒,能让瑾淑郡主的眼睛看起来很骇人,但是对身子损害不大,但又很难治,最好是能难住那些太医们,医治个三五个月都束手无策。

    当时,听到楚北提这要求时,清韵都睁大眼睛了。

    楚北有些失笑道,“我这要求是不是太难了?”

    清韵摇头,“难倒是不难,只是你不怕明郡王恨你?”

    据她所知,明郡王的确很希望他们一家能回京,但他是为了给瑾淑郡主治病,而不是因为京都的荣华富贵。

    若是为了留瑾淑郡主在京都,而让她一直病着,还病的骇人,甚至可以用见不得人来形容,可就有失本意了。

    楚北眼神微黯了几分,“我也不愿意。但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清韵不解了。

    问完,她想到什么,又道。“你是六年前中的毒,瑾淑郡主又是六年前被贬的,莫非你身上的毒和她有关?”

    楚北失笑,捏着清韵的鼻尖道,“不要乱猜,瑾淑郡主温柔娴静,敦厚善良。我从未怀疑过她。”

    清韵翻白眼,“人家善良,你还用那么残忍的办法留她在京都。这明显有问题好不好,就不能如实告诉我?”

    清韵望着楚北,眼神坚定,写满了我想知道。或许我还能帮你分担。

    楚北望着清韵。看着她清澈明净的眸底倒映的自己,他心都软成了一滩水,漆黑的眸底迸发出光来。

    眼前的人儿,即将嫁他为妻,有些事,应该让她知道了。

    “瑾淑郡主不会害我,反倒她离京这事,十有**是受我牵连。这么多年我一直查中毒的事,都没有丝毫的头绪。她或许是个突破口,我只能留她在京都,等事情查清楚了,我再跟她赔礼道歉。”

    清韵怔讶,她实在琢磨不透楚北了,他怎么竟认识一些高不可攀的权贵啊?

    他一个外室所出庶子还能牵连到瑾淑郡主,连累她被贬?

    要不是楚北戴着面具,清韵真想去摸摸她的额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在说胡话。

    不过楚北眼神清明,还有逸郡王为他鞍前马后,为了帮他,这会儿还在城北军营扫马厩呢。

    清韵轻点了下头,问道,“你是怀疑瑾淑郡主知道是谁下毒害你?”

    楚北点头。

    清韵倒吸了一口气。

    能让瑾淑郡主闭口不吐露实情,整个大锦朝也找不到两个了吧。

    要真是那样,下毒害他的人岂不是呼之欲出了。

    只是,太后有必要害他吗,八竿子打不着吧?

    清韵脑袋转了飞快了,楚北和大皇子关系好,太后不会跑镇南侯府去害他,也就是楚北遇害,应该是在皇宫……

    再往深一点猜,楚北可能给大皇子做了垫背的。

    当年,皇上要下旨册立大皇子为太子,太后又丢了皇上写的传位圣旨,逼不得已,只能下毒害大皇子。

    然后楚北和大皇子走的近,狗血而倒霉的帮大皇子挡了一煞?

    可这关瑾淑郡主什么事啊?

    清韵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根本想不明白。

    她巴巴的望着楚北,希望楚北能多告诉她一点。

    楚北很无奈的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

    当年他年纪小,才十二岁,又一身的毒,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又哪来的心思管其他。

    “只能等瑾淑郡主回京,再旁敲侧击了。”

    楚北拿了药离开。

    他把毒药和解药一并交给了明郡王。

    明郡王还不放心,拿到药之后,亲身试毒,第二天服过解药,才快马加鞭出京,去迎接瑾淑郡主回京。

    当年,瑾淑郡主离京,是皇上送的。

    她回京,皇上身穿便服,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看着瑾淑郡主戴了斗笠,皇上道,“皇姐的眼睛病的如何,让朕瞧瞧。”

    瑾淑郡主声音哽咽,道,“不敢惊吓皇上。”

    皇上执意要看,瑾淑郡主不敢抗旨。

    她摘下斗笠,露出一双眼睛来。

    瑾淑郡主一双眼睛不满血丝,红的骇人,像是眼皮子一眨,就能流出血泪来一般。

    皇上当时就倒抽了一口气,“怎么,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

    瑾淑郡主摇头,“以前没有这么严重,只是偶尔会如此,路上风沙大,进了沙子,我多揉了两下,才会这样吓人,皇上别担心,过几天就会好了。”

    瑾淑郡主不愿欺骗皇上,不想皇上为她忧心忡忡。

    她甚至都不愿意服药,只是儿子欺君,她不能不帮着圆谎。

    可这话听在皇上耳朵里,就是瑾淑郡主故意宽她的心的,要是眼睛伤的不重,明郡王会偷溜进京吗?

    他说瑾淑郡主眼睛可能会失明,今儿一看,就是说她已经失明了,皇上都信。

    “皇姐随我进宫,朕让太医给你医治。”

    瑾淑郡主摇头,“太后不愿意见到我,我就不进宫了,郡主府什么都不缺,我就住郡主府,等眼睛治好了,我就返回封地。”

    瑾淑郡主不愿意进宫,皇上也不好勉强她。

    这不,送瑾淑郡主回府之后,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到了郡主府,联合会诊。

    可是诊来诊去,没一个敢给瑾淑郡主开药方的,甚至连病因都查不到。

    钱太医望着皇上道,“瑾淑郡主像是中毒,又不像是,臣等还不敢断定,需要回去查阅医书。”

    皇上听着,脸当即就拉的老长的了,“翻阅医书,这么多太医,就没一个能治的?!”

    十几位太医都跪在地上,连连说学艺不精。

    郡马爷看着皇上道,“郡主的眼睛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看过不少大夫,都没办法治,太医们也是谨慎行事,多给他们些时间想,也能为了郡主好。”

    郡马求情,皇上这才熄了三分怒气,烦躁的摆手,让太医们滚出去。

    瑾淑郡主望着皇上道,“皇上朝务烦忙,不宜出宫太久,还是先回宫吧。”

    皇上回宫之后,当即颁布告示,凡是能医治好瑾淑郡主眼疾的,赏黄金五千两。

    一时间,京都大大小小几百名大夫把瑾淑郡主府都挤满了。

    可是太医们都没辄,那些大夫能有什么办法?

    皇上心急瑾淑郡主的病,太医们压力很大,满朝文武都知道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知道名医的,纷纷举荐。

    然后,尚书府把清韵举荐了。

    再然后,清韵医治好定国公府大少爷的事,就传遍京都了。

    在然后,她为定国公府大少爷治病,前提条件是定国公府大少爷此生不能纳妾的事,也为大家熟知。

    再然后,流言四起,说清韵出嫁之后,也不许楚北纳妾。

    再然后,清韵没出嫁,就先担了个妒妇的名声……

    再然后,什么样的流言都有了,有说楚北后悔了,想退亲的,可怜圣旨赐婚,想退都退不掉,招来一堆同情的。

    ……

    流言满天飞。

    对此,老夫人还找了清韵求证。

    得知她不许定国公府大少爷纳妾属实,大夫人以清韵这样做,会让大家误以为沐清柔她们也是这样的姑娘,吓的大家不敢上门求亲,要清韵澄清她没有说过不许楚大少爷纳妾,甚至还会帮楚大少爷纳妾来告诉大家:其实侯府姑娘很贤良淑德。

    清韵没搭理她,这话,她不可能说。

    最后还是楚北站出来,说清韵从未提过这样的要求,并就此事回了一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此生,绝不纳妾。”

    这话,把清韵感动的一塌糊涂。

    然而,她不知道,就是这句话,再不久的将来,让她和楚北吃尽了苦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治病

    这一天,天气极好,天蓝的没有一丝的云,像一块玲珑剔透的蓝玉倒扣天际,偶尔有几只飞鸟掠翅飞过。

    从春晖院请安回来,清韵脚刚迈上进院门的台阶,身后有丫鬟唤道,“三姑娘!”

    清韵顿住脚步,回头便瞧见一个穿着粉色裙裳的丫鬟,轻提裙摆跑过来,她眉目清秀,呼吸有些粗喘,脸上也因为剧烈跑动,带了些红晕,像是刚涂过胭脂一般。

    跑的这么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丫鬟跑上前来,连口气都没喘,就道,“孙公公来侯府了,传皇上的口谕,让三姑娘你去给瑾淑郡主治眼疾,老夫人让你先去她那里一趟。”

    丫鬟说完,青莺就捂嘴笑了,“皇上真敢让姑娘给瑾淑郡主治病啊?”

    虽然姑娘能治好定国公府大少爷的病,可侯爷帮姑娘澄清过,说那是瞎猫碰死耗子,完全是碰巧的,医术远比不上太医院的太医们。

    尚书府三老太爷举荐姑娘也有两天了,瑾淑郡主府和皇上都没有找过姑娘,她还以为她们信了侯爷说的呢。

    传话丫鬟也笑了,“孙公公自个也说了,瑾淑郡主回京虽然还不到七天,可是京都大大小小的大夫,都去过瑾淑郡主府了,据说连门槛都差点要被踏破了,可是瑾淑郡主的眼疾却丝毫没有起色,看到皇上心急,皇后说不妨让姑娘你试试,皇上这才让孙公公来传召你的。”

    言外之意。虽然是让她去给瑾淑郡主治病,其实皇上并未抱什么希望。

    听到这话,清韵就安心了。

    既然没抱希望。那她对瑾淑郡主的眼疾束手无策,皇上也不会太失望。

    不失望,就不会怪罪她。

    清韵转了身,迈步朝前走。

    青莺见了,提醒道,“姑娘,不带药箱吗?”

    清韵头也不回的笑道。“有药箱吗?”

    青莺哑然。

    还真没有药箱,姑娘给人治病,从来只带银针的。不过姑娘也没给几个人治过病。

    可上门给人治病,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是正大光明的去,不带药箱。总觉得没点大夫的样子。

    见清韵走远了几步。青莺忙快步跟上。

    清韵去了春晖院,老夫人见她过来,而不是直接去正院,大松了一口气。

    她望着清韵,面色慈爱,但语气却很肃然,很慎重道,“祖母很希望你能医治好瑾淑郡主的眼疾。但是瑾淑郡主的眼疾,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定是重的厉害,皇上没辄,才死马当成活马医找你去的,你可不能因为能医治好明川,就飘飘然,听祖母一句劝,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不可碰瑾淑郡主的眼睛,尤其不能动银针。”

    即便现在知道清韵能医治好顾明川的病,可老夫人只要想到清韵大着胆子往顾明川脑袋上扎针,老夫人还忍不住背脊冒虚汗。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就是浸淫医术数十载的大夫,都不敢贸贸然往人脑袋施针,万一一个弄不好,那就不是治病,而是害命了。

    之前是不知道,不然老夫人铁定会阻止。

    现在知道清韵要给瑾淑郡主治眼疾,老夫人真怕她会往瑾淑郡主眼睛里扎针,要不是孙公公来请,老夫人都恨不得替清韵回绝给瑾淑郡主看眼疾的事。

    清韵知道老夫人是担心她,她治不好瑾淑郡主不要紧,可要是把人治出好歹来,那就是惹祸上身了。

    其实,清韵很想说,她今儿只是去瑾淑郡主府转一圈,什么都不会做。

    “祖母,你放心吧,瑾淑郡主和大姐夫还是不同的,我哪敢随意冒犯,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让孙妈妈跟我一起去,”清韵双眸清亮,笑容明媚。

    老夫人看了孙妈妈一眼,失笑道,“人家大夫上门治病,带的都是小厮,你带孙妈妈去像什么,还是让梓婷陪你去吧。”

    周梓婷站在一旁,听到老夫人这么说,当即嘴角绽放一抹笑来。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来,她差不多快一个月没出府了,正想出府逛逛呢,只是清韵是去给瑾淑郡主治病,她实在不好意思说跟去,正要厚着脸皮试试,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外祖母就主动提了。

    她看了清韵一眼,朝她一笑,然后望着老夫人道,“外祖母,你放心吧,三表妹不是那样鲁莽的人,她做什么都有条不紊,当初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怎么会医治定国公府大少爷呢,我相信这一次她也一样,梓婷陪她去,多少能给她提个醒。”

    老夫人点点头,道,“去吧,别让孙公公等着急了。”

    清韵就带着青莺,和周梓婷一起去了外院。

    外院正堂,不止孙公公在那里,侯爷也在。

    两人正聊着天,而且聊的还很欢畅。

    清韵上前,给孙公公见礼,不好意思道,“让孙公公久等了。”

    孙公公笑道,“三姑娘太见外了,老奴等您,是老奴的荣幸。”

    听孙公公自称老奴,侯爷眼神凝了下,有些不敢置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孙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啊,他怎么在清韵面前自称老奴,倒有些像是认清韵为主的意思。

    肯定是他想多了。

    清韵来了,孙公公便起了身,同侯爷告辞。

    侯爷要送孙公公出府,被孙公公拦下了,他道,“侯爷留步,我还有几句话要同三姑娘说。”

    孙公公都这样说了,侯爷哪还相送。

    孙公公和清韵先出门,公公和周梓婷站在七八米开完。

    清韵望着孙公公道,“孙公公有什么吩咐?”

    孙公公笑道。“不是老奴有什么吩咐,有吩咐的是皇上。”

    清韵眼睛睁大了两眼,孙公公压低声音道。“皇上知道三姑娘医术超群,派老奴来传密旨,让你务必尽全力医治好瑾淑郡主的眼疾,如有怠慢,严惩不贷,另外,医治好瑾淑郡主的眼疾后。要对外宣称病情容易反复,需要留在京都观察,直到痊愈为止。至于哪一天痊愈……。”

    孙公公说到这里,便停了。

    其实不用说白了,哪一天痊愈,还不是全看皇上的意思了?

    清韵。“……。”

    她滴个亲娘啊。她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

    她没想到皇上居然给她下密旨,一定要她治好瑾淑郡主的眼疾,这让她怎么治啊?

    这不是让她夹在楚北和皇上之间左右为难吗?

    不过,皇上和楚北的目的,倒是不期然相同了,都是把瑾淑郡主留在京都。

    清韵望着孙公公,道,“皇上就那么笃定我能医治好瑾淑郡主?万一我治不好。皇上怎么罚我?”

    孙公公笑了,“老奴伺候皇上快三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皇上精明过,也昏庸过,但还没有什么事能瞒的过皇上的眼睛。”

    清韵听得心咯噔一跳,就听孙公公继续道,“皇上倒没说怎么罚三姑娘,因为他知道三姑娘不会让他失望的。”

    清韵苦瘪了一张脸,心道,皇上可真看得起她啊。

    孙公公说完,就道,“三姑娘请。”

    清韵轻呼一口气,迈步朝前走。

    不远处,周梓婷和几个小公公见两人走了,赶紧追上来。

    周梓婷几次看向清韵,她很想知道孙公公跟她说了什么,可是不敢打听啊。

    出了侯府,上了马车,朝瑾淑郡主府驶去。

    清韵坐在马车里,闭目走神。

    不知过来多久,周梓婷推醒她,清韵还没反应过来,周梓婷就伸手一指。

    清韵望去,便瞧见有人敲车帘。

    清韵怔了下,忙打开车帘往外看。

    她以为是卫驰找她,结果车帘打来,见到的却是一张俊逸邪魅的脸。

    周梓婷脸腾的一红,看到逸郡王,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天逸郡王来给清韵送养颜膏,她不小心坐死了只臭虫,把逸郡王熏走的事。

    清韵看了周梓婷一眼,望着逸郡王道,“逸郡王找我有事?”

    逸郡王坐在马背上,道,“本郡王还真没想到你居然医术高超,正好本郡王扫了一个多月的马厩,身上总觉得有股马粪的味道,能有法子帮我除去那股味道吗?”

    清韵轻笑,“我没闻到牛粪的味道,郡王爷是心里有疙瘩,想开了就没有那种错觉了。”

    “可是我想不开怎么办?”逸郡王苦大仇深。

    清韵表示无能为力。

    逸郡王望着她,问道,“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

    清韵摇头。

    逸郡王无奈耸肩,随即问道,“他有没有找你提过易容换貌的事?”

    他?

    他是谁?

    周梓婷修长的睫毛颤动着,莹润的眸底写满了不解。

    周梓婷不明白,可是清韵听得懂啊,逸郡王指的是楚北。

    清韵轻摇了下头,逸郡王就笑了。

    笑容从嘴角化开,就跟墨汁滴落水滴,渲染开来一般。

    楚北希望能易容改貌,看来这事逸郡王知道,她帮不了忙,楚北很失望。

    可是为毛逸郡王却很高兴的样子?

    他不是帮楚北的吗,怎么感觉像是拖他后腿似地?

    清韵想问两句,可是逸郡王一声招呼不打,一夹马肚子,走远了。

    等他走了,周梓婷就忍不住问道,“谁要易容改貌?”

    容貌是天生父母给的,稍有损毁都不行,还要改了,这也太大逆不道了吧?

    周梓婷问完,不等清韵想到怎么搪塞她,她就猜到了,“是楚大少爷?”

    她都猜到了,清韵还真不好糊弄她,只好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说完,见周梓婷一脸惊愕错愣的表情,清韵在心底默默道歉。

    不是她故意说楚北丑的,实在是戴面具的人大多丑的没法见人,这样解释才合情理。

    丑的没法见人了,这得有多丑啊?

    “只是,丑人不都自卑么,我觉得楚大少爷很自信,他应该是那样风华绝代的人物才是,”周梓婷提出质疑。

    虽然她是没见过楚北的脸,可是她见过楚北的人啊,那种气质,不是丑人能有的。

    清韵嗓子也有发痒,道,“不然他为什么终日戴着面具?”

    周梓婷摇头,她怎么知道。

    就这样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就到了瑾淑郡主府了。

    明郡王在大门口迎接,当然了,他迎接的不是清韵,她还没那么大的脸面,他迎接的是孙公公。

    见到孙公公,明郡王恭谨的见礼,“有劳孙公公为我娘亲的病,奔前跑后。”

    孙公公避开,不受明郡王的礼,有些惶恐道,“皇上对郡主的病甚为挂心,这些日子,都静不下心批阅奏折,郡主好,皇上才好,大锦朝的江山社稷才能稳固。”

    清韵听得直翻白眼,要不要这么会说话啊,听得她都起鸡皮疙瘩了。

    要是瑾淑郡主的病治不好,大锦江山还得玩玩了?

    明郡王又看着清韵,清韵福身道,“见过明郡王。”

    明郡王朝她一笑,然后请两人进府。

    一路走得有些快,清韵都来不及欣赏郡主府的美景,只觉得九曲回廊很宽很长,假山怪石特别多。

    还有就是……回廊上一溜烟全是鸟笼,各种各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

    见清韵看着鸟,明郡王笑道,“这些鸟都是我父亲养的。”

    清韵看着那些羽毛闪耀,都叫不出来名字的鸟,问道,“这些鸟都是郡马爷亲自喂养的?”

    孙公公闻言一笑,“要是郡马爷养的那些鸟都他喂养,估计要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才行。”

    清韵惊叹。

    她一路往前,回廊左右都挂了鸟笼,笼子里或一只,或两只,或三只一模一样的鸟,无一不精美,这要自己喂养,估计这会儿也不喜欢养鸟了。

    又往前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到瑾淑郡主住的院子。

    瑾淑郡主没有卧床休息,而是坐在正堂。

    只是戴着斗笠,看不清她的容貌。

    孙公公上前,给瑾淑郡主见礼,清韵跟在一旁。

    瑾淑郡主笑道,“快请起。”

    孙公公起身后,道,“皇上听闻三姑娘医术不凡,特请来给郡主治眼疾。”

    瑾淑郡主笑道,“皇上有心了。”

    清韵上前,帮瑾淑郡主诊脉。

    离的近了,便见到薄纱下瑾淑郡主的模样。

    撇开瑾淑郡主那双红的骇人的眼睛,瑾淑郡主的容貌极美,虽然三十八岁了,但保养的极好,没有病痛的苍白,而是天然红润。

    把了脉,清韵让瑾淑郡主掀开斗笠,查看她的眼睛。

    等查完了,她望着明郡王道,“郡主的眼疾,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医治,但能缓解一二,至少让郡主的眼睛看起来不那么吓人……。”

    孙公公一听,就笑了。

    三姑娘够上道。

    明郡王也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啊,他也不想娘亲一直戴着斗笠,而且那双眼睛看起来真的很吓人。

    明郡王忙请清韵去写药方。

    清韵写了药方,明郡王赶紧派人去抓药煎药。

    治病的事,就这样的简单。

    简单的周梓婷都忍不住拽清韵的云袖了,“这样就完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近亲

    清韵看着周梓婷抓着她云袖的手,白皙无骨,纤弱却有力。

    她知道,周梓婷虽然好奇,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责任,她是奉命来看着她的,她这样给瑾淑郡主治眼疾,是她预料之外的事。

    不管她怎么医治瑾淑郡主,她都会打岔过问,提醒她小心,万一将来瑾淑郡主治出好歹来,她曾经提醒过她,老夫人就不会怪她。

    只是,明郡王都把药方拿走了,现在再问,是不是太晚了些?

    清韵不着痕迹的抽出衣袖,随手抚平被拽出的褶皱,一边笑道,“瑾淑郡主身份尊贵,眼睛又那样骇人,我瞧着都怕,哪敢动银针?”

    瑾淑郡主的眼睛确实挺吓人的,她只看了一眼,背脊就一直发凉到现在,再不敢多看一眼。

    可吓人归吓人,不能因为这样,不敢动银针,就开药方敷衍了事,毕竟是药三分毒啊。

    周梓婷正要劝清韵,却听清韵笑道,“再者说了,瑾淑郡主也不需要动银针。”

    周梓婷话都到喉咙口了,听清韵这么说,硬是给生生的憋了回去,憋的她脸都涨红了,只得呐呐声回道,“你有把握就好。”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丫鬟清脆的唤郡马爷。

    她抬头望去,就见珠帘处,走进来一个年约三十八九的中年男子,他模样儒雅,神情温朗,只是眉宇间有些疲乏,应该是这些日子为了瑾淑郡主病情忧心奔波的缘故。

    他身后跟着进来一男子。长的和他有六成相似,只是要年轻许多,他应该是郡主府世子。明郡王的长兄赵修宜了。

    世子长的酷似郡马爷,明郡王则更像瑾淑郡主一些。

    见到父亲和大哥回来,明郡王迎上去,道,“父亲,大哥,你们回来了。”

    赵修宜轻点了下头。他望了清韵和周梓婷一眼,然后才道,“方才听总管说。皇上找了沐三姑娘给娘治病,不知道哪位是沐三姑娘?”

    听赵修宜这么问,明郡王多看了清韵和周梓婷一眼。

    他知道两人的身份,一个是安定侯府嫡出三姑娘。一个是安定侯府表姑娘。

    要说身份。差别很大。

    可论起穿戴,周梓婷可丝毫不比清韵差。

    周梓婷很注重梳妆打扮,就连容妆都力求精致完美,清韵就随意的多,她不喜欢头上没事插一堆的金簪玉簪,嫌累赘,涂脂抹粉,那更是能省就省。

    今儿来郡主府给瑾淑郡主治病。是意料之外的事,来之前。也没有刻意的重新梳洗打扮,只穿了件七成新的蜀锦裙裳,梳的也是寻常发髻,头上只戴了两支兰花玉簪,当真是简单极了。

    再看周梓婷,她穿着一身浅豆绿织金裙裳,鹅黄色束腰,腰间佩戴了鱼形玉佩,手腕上带着青玉镯,容妆精细,无可挑剔。

    明郡王心情好,挑眉一笑,走过去拍赵修宜的肩膀,道,“大哥,你猜她们谁是沐三姑娘,谁是安定侯府表姑娘?”

    赵修宜笑了,他又看了清韵和周梓婷一眼。

    清韵落落大方,周梓婷就脸颊绯红,不敢和赵修宜对视。

    赵修宜哪还猜不出谁是清韵?

    清韵大胆之名,早传遍京都了,不说如雷贯耳,赵修宜却也听过不少次。

    连跟陌生男子对视的胆量都没有,还敢在宣王府桃花宴上跪请皇上恢复安定侯府爵位吗?

    他向清韵作揖道谢,谢清韵医治瑾淑郡主的眼疾。

    那边,郡马爷坐下,关切的看着瑾淑郡主,“眼睛可好些了?”

    瑾淑郡主笑着,她说话声很轻柔,“我眼睛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疼,等服了沐三姑娘开的药,就不像现在这样了。”

    郡马爷点头道,“能好转就好。”

    他说完,丫鬟奉茶过来。

    郡马爷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问道,“孙公公人呢,怎么不见他?”

    丫鬟忙上前道,“孙公公去更衣了。”

    更衣,是文雅的说法,其实就是去方便了。

    正说着呢,孙公公就进来了,笑道,“还以为我回宫之前,见不到郡马爷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郡马爷笑着请孙公公落座,道,“几日未见,孙公公越发精神奕奕了。”

    孙公公摆手笑道,“哪里精神了,完全是沾了府上的喜气。”

    郡马爷当即挑了下眉头,他望着瑾淑郡主。

    瑾淑郡主也是一头雾水,笑道,“别看着我,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望着孙公公道,“郡主府哪来的喜气?”

    孙公公轻轻一笑,“郡主和郡马爷离京太久,有些事怕是忘记了,可皇上还记得呢,长公主离京之前,和宁王妃情同姐妹,您又一直惋惜,没有生女儿,当着皇上的面和宁王妃定过口头亲,如今若瑶郡主也长大成人,到了议亲的年纪,皇上打小就宠爱若瑶郡主,她的亲事,皇上也是放在心上的,如今世子爷和明郡王都回京了,两位爷继承了郡马爷和郡主的美貌和才华,甚得皇上的欢心,宁王也是赞不绝口,皇上觉得这门亲事倒是不错。”

    瑾淑郡主听着,脑子里就想起六年前离京时,若瑶郡主那张有些婴儿肥的脸,肉呼呼的,说话软糯糯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

    “若瑶那孩子,我是打小就喜欢,一转眼,有六年没见过了,也不知道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是不是还和小时候那般可爱,”瑾淑郡主笑问道。

    郡马爷也笑了,“我还记得若瑶出生,洗三朝时。你一眼就喜欢上了她,还要拿修明跟宁王妃换,修宜高兴的手舞足蹈。修明都气哭了。”

    明郡王站在一旁听着,那会儿他还不满三岁,哪里还记得。

    这会儿听到,明郡王一颗心,碎了一地。

    他瞟了自家大哥一眼,带了指责道,“大哥。你还是我亲大哥吗?”

    他说话声很大,不仅仅是说给赵修宜听得,还是指责瑾淑郡主。想问她:娘,你还是我亲娘吗?

    瑾淑郡主听的出明郡王的弦外之音,不由得摇头一笑。

    随即又有些惋惜道,“宁王妃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头。连怀上几胎。都没能保住,如今这一胎又……当年,我狠狠牙跟她换了不就好了。”

    明郡王,“……。”

    真不是亲娘啊。

    清韵站在一旁,看着明郡王那心碎心痛的表情,实在憋不住笑,肩膀直抖。

    周梓婷则拿帕子死死的捂住嘴,怕一个不小心会笑出声来。

    孙公公则笑道。“如此说来,郡主和郡马爷是中意这门亲事了?”

    瑾淑郡主点头笑道。“哪里会不满意,求之不得呢,只是……。”

    “只是什么?”孙公公忙问道。

    瑾淑郡主轻叹一声,道,“我和宁王妃快二十年的交情了,亲如手足,她膝下只有若瑶一个孩子,我此番回京,是为了治眼疾,迟早会回封地,若瑶郡主若是要嫁给我做儿媳妇,势必会跟着我去封地,让她们母女饱受离别之苦,我于心不忍。”

    清韵和周梓婷还打算上前跟郡马爷请个安,然后告辞回府,谁想到就聊到这事上了。

    她们只能尴尬的红着脸,站着那里听着了。

    原本当着明郡王和世子的面谈亲事就有些不妥了,还当着她们外人面前提,是不是不合适啊?

    她看了明郡王和赵修宜两眼,两人脸都有些发红。

    不过两兄弟,你拍我肩膀,我拍你肩膀,那样子,像是认定对方会娶若瑶郡主,在互相恭喜呢。

    然后,两兄弟面面相觑了,然后面露急色了。

    再然后,清韵就两眼轻翻了,暗叫倒霉了。

    她怎么那么倒霉啊,一天之内,先是被皇上威胁,完了,还利用她。

    孙公公根本就是故意当着她和周梓婷的面说若瑶郡主的亲事的。

    世子和明郡王都不是没分寸的人,这时候站出来说不娶,万一她和周梓婷,亦或者丫鬟们嘴快传了出去,岂不是败坏若瑶郡主的名声?

    可这时候不站出来反对,等孙公公回去禀告了皇上,他们再反对就没有用了。

    至于瑾淑郡主的担忧,皇上已经打定主意,不在让瑾淑郡主回封地了,她的顾忌,皇上不会做为考虑。

    只是,就是不知道世子和明郡王,谁会娶若瑶呢?

    要论长幼有序,那肯定是世子了。

    可世子年纪不小了,应该有十九了,若瑶郡主还未及笄,要出嫁,怎么也要等一年多。

    世子这么大年纪,娶妻根本是迫在眉睫的事。

    明郡王年纪就小多了,他还不着急娶妻,等一两年都行。

    清韵想,皇上派孙公公来询问,而没有直接赐婚,显然也是拿不定主意,所以让瑾淑郡主决定了。

    瑾淑郡主也不知道让谁娶若瑶好,媳妇她是喜欢,可是到底是给她做大儿媳呢,还是二儿媳,这是个问题,当年怎么就没定下来呢。

    正聊着呢,外面有丫鬟进来道,“郡主,若瑶郡主来看你了。”

    闻言,瑾淑郡主就笑了,“快请。”

    周梓婷也忍不住低呼了,“这来的也太巧了吧?”

    若瑶郡主还不知道屋子里在议论她,一脸灿烂笑容的进屋来,跟一只翩然翻飞的蝴蝶似地给瑾淑郡主还有郡马爷请安,然后道,“姑母回京这么久,若瑶也没来看你们,你们没怪若瑶吧?”

    瑾淑郡主招手,让若瑶郡主上前来,隔着面纱,她捏着若瑶郡主的小脸道,“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但更飘亮了。”

    若瑶郡主被夸的脸一红,解释道,“前几天,若瑶着了风寒,母妃不许我来见姑母,怕我过了病气给您。”

    说着,若瑶郡主就看到了清韵,她眼睛猛然睁大,高兴道,“清韵姐姐,你也在呢。”

    清韵这才得了机会上前请安,笑道,“孙公公送我来给郡主治眼疾。”

    若瑶郡主咧嘴笑了,跟她猜的一样。

    要是皇上再不让清韵姐姐给瑾淑郡主治病,她都要拽她来了。

    这些天,母妃的身子越好越好,腹中胎儿也越来越稳,有清韵姐姐帮忙,瑾淑郡主的眼疾肯定能治好。

    孙公公站起身来,笑道,“三姑娘给郡主看过眼疾了,奴才就送她回府了。”

    瑾淑郡主点头笑着,然后问起宁王妃的身子来,若瑶郡主都一一回答。

    孙公公站起来,道,“宫里还有事,我就送沐三姑娘她们回府了。”

    瑾淑郡主点点头,丫鬟就拿了两个锦盒来。

    那是瑾淑郡主赏赐清韵和周梓婷的。

    锦盒盖着,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但是瑾淑郡主赏的东西,断然不会差。

    两人福身道谢,然后随着孙公公离开。

    明郡王送他们出府,若瑶郡主有些舍不得清韵走,可是她又不好开口让她留下。

    人是孙公公接来的,自然要送回去才放心了。

    出了郡主府,坐上马车。

    周梓婷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锦盒了,锦盒里装的是一块羊脂玉佩,雕工精致,美轮美奂。

    周梓婷拿着玉佩,有些爱不释手,然后望着清韵道,“你不看看瑾淑郡主赏赐你什么了?”

    清韵的锦盒比周梓婷的要大不少,她也没想过和清韵比,毕竟清韵是奉命来给瑾淑郡主治病的,她可什么都没做呢。

    可是等见到瑾淑郡主赏赐了清韵什么,周梓婷还是忍不住心底冒起妒忌的小泡,喜悦的心情也湮灭了七分。

    瑾淑郡主赏她的是一块羊脂玉佩,可是赏赐给清韵的则是一整套羊脂玉的头饰,上面镶嵌着红宝石。

    车帘晃动,射出一缕阳光来,照耀在红宝石上,散发出耀眼光芒。

    周梓婷悻悻然,把锦盒盖上,转了话题道,“三表妹,你说郡主府世子和明郡王,谁会娶若瑶郡主呢?”

    清韵摇头道,“这我哪知道。”

    其实,说实话,若瑶郡主和明郡王兄弟是表兄妹,虽然古代表哥娶表妹,亲上加亲是常有的事,当初,江老太爷不就想江远表哥娶她,可近亲结婚并不好。

    很快,马车就回到侯府了。

    下了马车后,清韵和周梓婷福身送孙公公离开。

    等孙公公走了,两人方才转身进侯府。

    走了没几步,就有丫鬟上前来说话。

    丫鬟禀告的事情,让清韵和周梓婷大吃一惊。

    沐清柔落水了?

    还差点淹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报恩

    周梓婷望着丫鬟,有些不信道,“虽然栖霞寺有水潭,可是水潭周围的水并不深,堪堪没过膝盖,就算五表妹落了水,也不可能差点淹死吧?”

    丫鬟摇头道,“五姑娘不是在栖霞寺落水的,是在花亭湖落水的。”

    花亭湖?

    原本听到沐清柔落水,周梓婷还有些同情她,这会儿那点同情早没了。

    这些天,她虽然没有出府,可是府外的事,她也知道不少。

    今天,是安郡王游花亭湖的日子,宣王世子喜欢热闹,要请了不少世家少爷一起,有流言说玉萱郡主包了一条船,邀请了不少大家闺秀去玩。

    当然了,也有没邀请的,想去便去。

    周梓婷也很想去,可是她提都没提一句。

    虽然她把侯府当成是她的家,住着嫡女住的流韵苑,可府中上下,都喊她一声表姑娘,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只是一个外人。

    她可以跟着沐清柔她们去任何地方,可是却没有她单独行动的时候。

    尤其沐清柔她们还在栖霞寺挨罚,帮清韵祈福,她却要去花亭湖玩,可就太不知分寸了。

    谁想到,在栖霞寺挨罚的沐清柔,居然去了花亭湖,还落了水。

    如此大胆,简直没把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为所欲为,要不是她落水,大家还以为她安安分分的在栖霞寺祈福,现在却掉进湖里,还差点淹死。实在是活该。

    沐清柔她们被罚去栖霞寺,她们也只去看过她们一回,还是清韵去给江氏点长明灯顺带的。

    平素都是大夫人派人去看她们。是一天去一次,指不定她们就经常跑出去玩,周梓婷可不相信沐清柔会这么的倒霉,偷溜一次就倒霉了,她宁愿相信是夜路走多了,碰到了鬼。

    周梓婷心中气愤,明面上却不好表露。她到底是表姑娘,只要大夫人当家一日,就轮不到她来指责沐清柔的不是。

    周梓婷没说什么。清韵就更没说了,两人迈步,往前走去。

    两人去了春晖院。

    刚进正屋呢,便听到有说话声传来。“许姑娘对我侯府有恩。委屈你做丫鬟,那可不行。”

    声音慈蔼,显然是老夫人的说话声。

    她刚说完,清韵便饶过屏风。

    只见屋子中间站着个身姿纤弱的姑娘。

    清韵还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可是走近了一看,她便怔住了。

    周梓婷就惊讶道,“是你。”

    老夫人笑了,“你们认识?”

    周梓婷回道。“外祖母,我跟你说话。上回我和三表妹去栖霞寺,从恶霸手里救了个和弟弟走散的姑娘,她还要给三表妹做丫鬟,三表妹没有答应,那姑娘就是她,她怎么来侯府了?”

    老夫人还未说话,沐清芷就道,“今儿真是多亏了许姑娘了,五妹妹落水,当时有个四品官家庶子一头扎进水里,要救五妹妹,幸好许姑娘先他一步,不然……。”

    说到这里,沐清芷就停了。

    不用说明白,大家听的懂。

    现在天气渐热,身上穿的衣裳很薄,尤其浸水,那更是能将曼妙身姿一览无余。

    要是真被四品官家庶子所救,沐清柔除了嫁给他之外,别无他选。

    让心高气傲的沐清柔嫁给一个庶子,还是个四品官家庶子,气都能气死了。

    许姑娘听沐清芷那么说,忙道,“当日,在栖霞寺,三姑娘和表姑娘救了我,这些日子,我无处可去,求栖霞寺收留我帮三姑娘祈福,昨儿无意中得知花亭湖热闹,弟弟又是喜欢凑热闹的性

    子,若是在京都,肯定会去的,我便去花亭湖找他,没想到会瞧见五姑娘落水,在栖霞寺住了一段时间,我也知道她是五姑娘的妹妹,她一直在栖霞寺帮三姑娘祈福,应该是极亲的姐妹,三

    姑娘对我有恩,正巧我又会凫水,便是拼了命,也要救她。”

    听她这么说,清韵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来。

    上回,就发现她不对劲,像是一定要给她做丫鬟似地。

    本着小心不出错,打发了她,没想到她居然迂回的救了沐清柔,又进了侯府。

    她就这么喜欢侯府,喜欢给侯府做丫鬟?

    只怕沐清柔落水,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只是上回,她救了许姑娘,可以不答应收她做丫鬟,可是这一回,她救了沐清柔,侯府还能拒绝她给侯府做丫鬟的请求吗?

    能。

    侯府可不会让救命恩人做丫鬟的。

    老夫人笑道,“许姑娘对侯府有恩,岂能委屈你做丫鬟,你在京都无依无靠,暂且就住在侯府吧,回头让人画下舍弟的画像,侯府派人去找,只要舍弟还在京都,总能找到的。”

    许姑娘轻摇头道,“我救许姑娘,是因为三姑娘曾经救过我,我是为了报恩,怎么能在侯府白吃白喝呢,还请侯府收留我做丫鬟,我什么都会干。”

    她执意要做丫鬟,老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样知恩图报的姑娘可不多见。

    她望着清韵,道,“就让她跟着你吧。”

    清韵没说话,她在想怎么拒绝,她实在不需要一个来历不明,企图不明的丫鬟在身边。

    结果还没想好,大夫人就道,“我看还是跟着清柔吧。”

    清韵就赶紧顺着竿子往下爬了,道,“还是让许姑娘跟着五妹妹吧,我虽然救过她,但她是五妹妹的救命恩人,我将她当丫鬟使唤,五妹妹该恼我了。”

    老夫人思岑了下,便道,“那以后许姑娘就跟着清柔吧。”

    许姑娘赶紧福身道谢。

    只是低下眼帘时,眸底深处闪过一抹暗芒。

    大夫人让丫鬟带许姑娘下去歇息。

    等许姑娘走后,老夫人就开始发怒了。

    上回,罚沐清柔在佛香院罚跪,就因不守家规伤了脸,差点毁容。

    她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受罚期间,跑去花亭湖游玩,不重重惩罚,还真是要翻天了。

    然后,沐清柔三人就比较倒霉了。

    本来明天她们就能回侯府了,结果现在,又被罚一个月,而且是住在佛香院受罚。

    沐清柔有大夫人护着,再加上落水受凉,怕她会发高烧,等明儿没事再去佛香院。

    沐清芷和沐清雪两个就得立刻马上去佛香院受罚了。

    等处置完这事,老夫人才得空问瑾淑郡主的眼疾。

    清韵没说什么,自有周梓婷细说。

    老夫人听着,拨弄佛珠道,“希望瑾淑郡主的病情真的有所好转。”(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头疼

    如老夫人希望的那般,瑾淑郡主的眼疾好转了,而且好转的很快。

    服了药后,一夜过去,第二天起来,眼疾就好转了一半。

    两天过后,瑾淑郡主就不用戴着面纱了,不过眼睛里还有一缕血丝,迟迟不散。

    虽然没有完全治好瑾淑郡主的眼疾,但能让瑾淑郡主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就非常难得了,毕竟这是太医们都做不到的事。

    这不,皇上心宽了许多,尚书府三老太爷因举荐有功,得了皇上嘉奖。

    连三老太爷都嘉奖了,清韵还能少了赏赐?

    这不,这一天,清韵正在吃燕窝粥,姿态娴雅,甚是养眼。

    绿儿打了珠帘进屋来,眉开眼笑道,“姑娘,你医治瑾淑郡主有功,皇上派人给你送了赏赐来,让你去前院接赏。”

    清韵听着,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她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慢条斯理的把剩下的半碗燕窝粥吃完。

    几个丫鬟在一旁,等的那叫一个心急啊,赏赐比吃燕窝更重要啊,先去谢了恩,再回来吃不迟啊。

    偏清韵磨磨蹭蹭的,几个丫鬟心里就跟被人拿了鸡毛挠啊挠的似地。

    不是清韵不想走,而是她心底在打鼓呢。

    她眼皮子在跳。

    不是左眼皮,是右眼皮。

    都说右眼跳灾啊,这厢皇上送赏赐来,她却右眼皮跳,她总觉得。她又要被皇上坑了。

    比起被皇上坑,不缺钱的她并不在乎那点赏赐。

    放下碗,清韵轻声一叹。起身朝外走去。

    今儿,来宣赏的不是孙公公,不过也是熟人了,孙公公的心腹小公公。

    在她来之前,老夫人和大夫人她们都到了,不过侯爷不在。

    宣赏的公公瞧见清韵进屋,笑的一脸的殷勤。

    可是清韵笑不出来。连挤一抹笑都艰难。

    正堂左边,一溜烟站了六个小公公。

    他们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摆着玉佩、金簪、玉镯。还有玉如意……

    这些都是叫人羡慕妒忌的好东西,可清韵的眼睛却落在最后一个小公公身上。

    因为他的托盘里摆着一摞高的书。

    那高度,不高不低,正好是大锦律法的高度。

    清韵的心有些抽疼。她就知道她右眼皮不是随便乱跳的。

    果不其然。宣赏公公宣读了一堆赏赐后,很惋惜的看着清韵道,“虽然三姑娘医治瑾淑郡主有功,但一码归一码,之前皇上就说过,罚镇南侯府楚大少爷抄律法,他若抄错一个字,便罚三姑

    娘你跟着抄三遍。前天,楚大少爷把罚抄的律法交给皇上。皇上让人比对,发现错了三个字,依照先前所言,应该罚三姑娘抄九遍,不过念在三姑娘你有功的份上,皇上只让你抄三遍。”

    那个只,听得清韵额头一跳一跳的。

    坑了她,还要她感恩戴德?!

    青莺和喜鹊两个脸就白了,两人连忙申辩道,“姑娘,奴婢们对照的很仔细,根本……。”

    她们两个话未说完,就被清韵抬手打断了。

    几个丫鬟对照了好几遍,她们办事,她信的过。

    明显是皇上坑她,她们这样说,那就是在质疑皇上耍手段,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不是小事。

    忍着心中憋闷,清韵在心底问候皇上,嘴上还得恭谨的谢皇上网开一面。

    宣赏公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皇上也真是的,一边赏赐沐三姑娘,一边要罚她抄朝律法,这不是矛盾吗,何不功过相抵?

    宣赏公公腹诽完,又望着清韵道,“对了,太后听闻三姑娘医术不凡,正巧她这两日有些头疼,太医们开的药,都没有什么效果,让三姑娘随我们进宫给太后后瞧瞧去。”

    清韵听得一怔,让她进宫给太后治头疼?

    只怕头疼是假,询问瑾淑郡主的病情才是真吧。

    听太后要找清韵,老夫人的眉头就皱的紧紧的,几乎能夹死蚊子了,她始终忘记不了太后下懿旨要赐死清韵的事,她传召清韵,绝没有什么好事。

    老夫人想提醒清韵小心,可是当着宣赏公公的面,有些话,根本就不能说,更不能让周梓婷陪同一起去,只能道,“太后身子金贵,你有什么医治的想法,多和太医们商量。”

    多和太医们商量,这是要她给自己找几分保障呢,清韵点头,表示记下,然后道,“祖母,那我去了。”

    出了侯府,坐上马车,清韵朝皇宫驶去。

    锦墨居,庭院内。

    楚北正在练武,手中一柄软剑,宛如龙蛇,身影闪动如鬼魅,剑破长空,有裂帛之声。

    一盏茶后,他收了剑,丢给卫风。

    卫律送上茶水,楚北接过,猛然灌了一口,然后绵长的呼出一口气,说不出的清爽痛快,好像浑身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

    卫风拿着剑,双眼都亮的闪光了,“今儿练了半个时辰了,爷气息依旧沉稳,丝毫没有要毒发晕倒的样子,身子应该好了至少六成了。”

    不过楚北提前了八天施针的做法,卫风还是不大赞同,不过八天而已,又不是等不及了。

    可是楚北坚持,钱太医又说有把握,他说的话,根本没人听,好在万幸没出什么事。

    想到以前,清晨起床,练一个时辰的剑,再泡个澡的日子,楚北甚至怀念。

    想着,嘴里已经吩咐出来了,“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卫律赶紧去准备。

    只是才转身,便瞧见有人影踏水而来。

    还不止一人。

    两人一前一后。

    最先落地的是卫驰。

    他上前,禀告道。“爷,太后传召三姑娘进宫给她治头疼。”

    楚北眉头皱紧了下,不过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望着另外一个暗卫。

    他问道,“有大皇子的消息了?”

    暗卫轻点了下头,“暗卫在明州发现了大皇子的随身玉佩,不确定大皇子在不在明州,但他绝对去过。”

    那玉佩是在一个老妪手里发现的,她说是一个戴面具的年轻公子给他的,身高体型。大皇子都吻合。

    总算是有他消息了,楚北略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掉以轻心。吩咐道,“加派人手去找。”

    暗卫领命,转身离开。

    卫驰没有走,清韵进宫了。他跟不进去。侯府他待够了,清韵不在,他回去看丫鬟扫落叶吗?

    再说清韵,坐上了马车,一路朝皇宫驶去。

    下了马车,便有永宁宫的太监等候在那,领着她去见太后。

    一路上,见到不少宫女太监。三五成群的过去,行走有素。循规蹈矩。

    皇宫处处,鸟语花香,花团锦簇。

    尤其这春意正浓的时候,更是百花齐放,绿意盎然。

    迈进永宁宫,进了正殿。

    因为太后传召,所以公公领着她直接就进去。

    凤椅上,太后一身凤袍,雍容华贵,身后有丫鬟,帮她揉太阳穴,那样子,还真像是挺头疼的。

    公公蹑手蹑脚的上前,轻声唤道,“太后,沐三姑娘来了。”

    太后眼睛未争,轻摆了下手。

    然后,包括给她揉太阳穴的丫鬟在内,都退出了屋外。

    领路公公走之前,还把青莺一并叫了出去。

    偌大一个大殿,只有太后和清韵两个人。

    这明显不是看病,而是问话的节奏啊。

    清韵上前,规矩而恭谨的给太后请安,然后一脸关切的看着太后。

    太后见了她,轻抬手腕道,“过来,给哀家把脉。”

    清韵嘴角抽了下,虽然把脉搭枕不是必须品,可一般都有的啊,她没带,丫鬟都走了怎么要?

    没有,只能将就了。

    没有搭脉小枕,还没有凳子坐,清韵只能跪在地上,帮太后诊脉。

    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裙裳根本隔不住那种凉,清韵只觉得窝囊,尤其帮太后诊脉后,发现太后身子根本没问题。

    清韵不放心,又把了一回脉。

    太后望着她,道,“哀家身子如何?”

    清韵只好回道,“清韵医术浅薄,没能从太后的脉象发现问题,太后头疼,许是心情变化所致,把心放开,就没事了。”

    太后笑了,“医术果然不错,和太医说的一字不差,只是把心放开,又谈何容易?”

    清韵知道,太后要说正题了。

    只见太后把手抽回去,道,“起来吧。”

    清韵便起身了,太后望着她,道,“你很聪慧,医术也不错,我且问你,瑾淑郡主的眼疾什么时候能治好?”

    她怎么知道哪天治好啊,这全看皇上的意思好么,别问她啊。

    清韵摇头,道,“清韵也不知道,清韵虽然能让瑾淑郡主的眼疾有所好转,却还没有找到根治的法子,这些天,一直努力查阅医书,想尽早找到办法救治瑾淑郡主。”

    清韵说着,太后脸就沉了,那股母仪天下的威严 ,还真是吓人。

    她阴着个脸,冷声一笑,“跟哀家如实道来,是不是皇上让你治好了瑾淑郡主,却谎称没有治好的?!”

    清韵,“……。”

    清韵惊呆了,这就是所谓的知儿莫若母吗?

    惊愣之余,更多的是心酸。

    明明都知道是皇上吩咐的,她不问皇上,非得问她,她是软柿子,她好欺负是吗?

    前有皇上密旨,现在太后又发威,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违抗圣旨会被处斩,违逆太后,更没有好下场啊。

    清韵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太后就拍桌子了,“说!”

    清韵扑通一声跪下来道,“回太后的话,皇上确实让孙公公给清韵带过话,一定要医治好瑾淑郡主的病,但要对外宣称没有治好,好多留瑾淑郡主在京都住些时日,可清韵医术浅薄,并没有

    医治好瑾淑郡主的眼疾,太后应该知道瑾淑郡主眼睛里长了东西,那是结石,会越长越大,它会磨损眼睛,严重的话,真的会失明,清韵只能暂时用药抑制它生长,太后若是不信,可以找太

    医询问。”

    听清韵这么说,太后脸色唰白,她握紧凤椅,问道,“当真会失明?”

    清韵听着太后颤抖的声音,惨白的脸色,里面满满都是对瑾淑郡主的关心,她都有些愧疚感了。

    人家大夫治病,都是尽量把病情说轻点,她倒好,故意往严重了说。

    可是她不得不这么说啊,要是太后知道瑾淑郡主的眼疾没大碍,要瑾淑郡主回封地,不说楚北了,就是皇上也会对她发飙的,她只能堵一把了。

    好在她赌赢了,太后还是很关心瑾淑郡主的。

    得知瑾淑郡主会失明,太后都答应瑾淑郡主回京治病了,现在人都回来了,眼疾还没治好,她不可能舍得瑾淑郡主走。

    清韵跪在地上,道,“清韵不敢欺瞒太后。”

    连皇上的密旨,她都不顾了,还敢对太后撒谎吗?

    清韵说完,太后眼泪就掉了下来,见清韵看着她,她赶紧抬手擦干了。

    说实话,看见太后哭了,眼泪掉在凤袍上,清韵心有一瞬间的触动。

    这一刻,她看到的太后,只是一个脆弱的母亲,听到女儿可能会失明,那种心痛和无助,而不是高高在上,宠溺孙儿,不惜罔顾人命的冷酷太后。

    她甚至觉得太后逼瑾淑郡主去封地,是有苦衷的。

    在长公主被贬之前,不是说太后很宠爱长公主吗,当年太后贬斥长公主为郡主,还把她贬去封地,不少人都很惊诧,至今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还有皇上,当年太后对皇上也是疼爱有加,可莫名其妙的就变成母子相残了。

    当年,先皇没有驾崩之前,太后端庄贤惠,是一代贤后……

    太后抹干眼泪,又恢复成那个冷面无情的太后了。

    见清韵望着她,她眸光不悦的问,“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太后哭了,”清韵脱口便道。

    可是说完,清韵就恨不得咬断舌头了,她应该说什么也没看到才对啊。

    太后脸拉的老长,清韵忙补救道,“太后心疼女儿落泪很正常。”

    太后一甩凤袍,正要说话,正巧这时,有敲门声传来,连敲了好几下。

    丫鬟才回道,“太后,宁太妃来了。”

    太后瞥了清韵一眼,道,“今日之事,不许向皇上吐露半个字。”

    清韵赶紧应下。

    太后这才道,“进来吧。”

    大殿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宁太后走了进来。

    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她鬓发上珠钗闪人眼睛。

    她上前,给太后请安。

    太后望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宁太妃瞥了清韵一眼,那样子,是清韵在,不方便说。

    太后就摆手道,“下去吧。”

    清韵赶紧福身告退。

    等她走远了些,宁太妃才道,“太后,瑾淑郡主府和宁王府亲上加亲的事,皇上跟你说起过没有?”

    太后冷哼一声,“他做什么事,几时记得与我商议?”

    “那太后的意思呢?”宁太妃问道。

    听到这里,清韵那叫一个猫挠啊,她好想听到后面的话,可是脚步不能停啊。

    等走远了,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过,太后头疼这一关过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清韵轻快着脚步要出府。

    然而,半道上,又有小公公来请了,“三姑娘,皇上找你去说话。”

    清韵,“……。”

    ps:亲们,元宵节快乐!

    记得吃汤圆~ o(n_n)o~(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逛街

    清韵两眼望天,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说,她也知道皇上找她所为何事,一个个的逼着她言而无信啊。

    太后和皇上,大锦朝最尊贵的两个人,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杀大权,别说惹不起了,躲都躲不起。

    清韵认命的去了御书房。

    如她猜测的那般,皇上找她去就是想知道她是怎么跟太后说的。

    清韵一五一十的全告诉皇上了,至于太后的叮嘱,清韵只能抱歉了,她能逼着她把皇上的密旨当成耳旁风,就应该料想到皇上会同样做,毕竟他们是亲母子。

    只是清韵那么说,倒叫皇上心提了起来,“你是哄骗太后,还是瑾淑郡主的病情真的那么严重?”

    清韵能承认,敢承认她骗太后了吗,坚决不能啊,连忙道,“清韵怎么敢欺骗太后,只是把瑾淑郡主的眼疾说的略微严重了些,瑾淑郡主确实有失明的风险,但是可能性不大,至少几年内都会安然无恙。”

    皇上听着,放心的点点头。

    清韵这才请罪道,“太后凤威,清韵不敢违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摆手道,“朕知道你的难处,今儿这事,你办的还算不错,朕不责怪你,下去吧。”

    皇上让清韵走,可是清韵站着没动。

    皇上眉头挑了,“怎么不走?”

    清韵实在憋不住了,望着皇上道,“皇上。你能不能免了我抄大锦律法,我就要出嫁了,绣嫁衣什么的都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还要找出治疗瑾淑郡主眼疾的办法,实在没时间抄律法啊。”

    “你在威胁朕?”皇上有些不悦。

    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她要抄律法,就无瑕顾忌瑾淑郡主的眼疾,只能往后拖。

    看着皇上阴沉的脸色,清韵有些惶恐,“清韵不是威胁皇上。说的都是实话。”

    皇上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如同天际阴霾,被风吹散。他道,“知道朝廷律法,不做有违律法的事,便不会被别人抓住把柄。甚至还能抓住别人的错处。有时候,你不错,就是对的。”

    清韵听得眼睛睁大,皇上再次摆手道,“下去吧。”

    言外之意,就是不会收回成命,清韵还得罚抄律法。

    不过现在,清韵抄的略微甘心了那么一米米。好像皇上罚抄律法是为了她和楚北好?

    可是,她还是很想说一句。有时候知道律法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啊,且不说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就拿今儿这事来说吧,太后明知道皇上给她下了密旨,可还是要追根究底,她能怎么办?

    太后给她也下了密旨,皇上不照样会问,还不容她拒绝吗。

    皇上,你也是深知律法的人,太后犯了国法,你能拿她怎么办,还不是知道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

    律法,那是当权者用来压制文武百官的,文武百官用来压制百姓的,关她毛线的事,要她学习律法?

    清韵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跟着领路公公往前走,回到停马车处,坐上马车出宫。

    在马车里,晃晃荡荡的,也没什么好看的,清韵就把眼睛闭上了。

    她竟然熟睡了,不过只睡了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睁开眼睛,道,“给我倒杯茶。”

    吩咐完,就听青莺回道,“姑娘,这马车不是府里的,没有茶水糕点。”

    她也知道清韵口渴了,其实她也有些渴了,从出侯府到现在,都有一个半时辰了,一滴水都没喝,偏早上吃的又是咸味酥角,她记得姑娘吃了不少。

    清韵咽了下口水,她掀开车帘,往前车帘外。

    此时,马车已经出了宫,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喧嚣。

    本以为看着外面,能转移视线,不觉得口渴,可是看到有卖绿豆汤的,清韵只觉得嗓子要冒烟了。

    她忍不住道,“停下。”

    公公就勒紧了缰绳,道,“沐三姑娘有何吩咐?”

    清韵就道,“我就在这里下马车吧。”

    公公有些为难,“奴才奉命送姑娘回府,在这里下马车,奴才没法回去交差。”

    青莺知道清韵想逛街,她也想呢,当即对赶车公公道,“你放心吧,我家姑娘有镇南侯府暗卫守着,不会有事的,你要怕交不了差,就回侯府,让他们派马车来……。”

    青莺望着清韵,清韵接口道,“在风满楼等我们。”

    公公听着,眼睛四望,“有暗卫吗,我怎么没瞧见?”

    他话音刚落,卫驰就骑马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个水囊。

    他见清韵说口渴,去找了水来。

    清韵喝了水,然后递给青莺。

    公公问道,“还下马车吗?”

    清韵犹豫了下,她下马车,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水喝,现在也不渴了,应该回府才对。

    可是她又想逛街,她来大锦朝这么久,还没正儿八经的逛过街呢,在府里憋了那么久,她都快憋出毛病来了。

    “下吧。”

    公公就去搬凳子来,青莺下了马车,然后扶清韵下来。

    公公独自赶着马车回安定侯府。

    上了街,然后清韵就从一个温婉的大家闺秀,变成了一个看什么都新奇的土包子,这也喜欢,那也要买。

    很快,卫驰双手就堆的高高的了。

    而不远处,清韵正站在一个卖糖人的摊铺前,她身边还站着四五个穿着补丁衣裳的小孩。

    她摸着其中一个小女孩的脑袋问,“喜欢哪一个?”

    小女孩怯生生的指着一个小猴子,道,“这个。”

    清韵就把那小糖人拿给了她。

    其他几个小孩,每个人都给了一个,笑道,“吃吧。”

    几个小孩高兴的手舞足蹈。

    青莺跟在一旁掏钱,她刚从荷包里拿了两钱碎银子递给卖糖人的,道,“不用找了。”

    卖糖人的是个头发半百的老人,难得遇到这么大方的顾客,高兴不已,连连道谢。

    看着他们高兴,青莺也高兴。

    可是下一秒,她就把鼻子皱紧了,“怎么这么臭?”

    清韵也把鼻子捂紧了。

    她抬头,就见几米远出有个年纪很大的老妪,她一脸怒气的走过来。

    那捏糖人的见了,忙道,“孩子他娘,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清韵实在忍受不了大粪的气味,赶紧走开。

    可是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

    只听身后有说话声传来,带着愤怒,“哎呀,别提了,提起来我就一肚子火气,方才在街尾,一驾大粪车和宫里出来的马车撞上了,正巧我路过,遭了秧,你是不知道,那大粪桶都飞到那马车上了,可怜那赶马车的公公,就跟从粪池里捞出来的似地,还有那马车,脏的送给我,我都会嫌弃……。”

    她正说的起劲,就被老丈给打断了,“回头再说,还要做生意呢,太熏人了,你快回去洗洗。”

    那老妪哎哎应了两声,又骂了几句,就赶紧走了。

    青莺听着,眼睛睁圆,望着清韵道,“姑娘,那和大粪车撞上的宫里的马车,会不会就是我们坐的那……?”

    清韵清秀婉约的脸,此刻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卫驰站在一旁,脸也青的骇人。

    今儿幸好三姑娘临时起意,要下马车逛街,不然要是坐在马车上,就凭他,还真的无法阻止三姑娘遭殃。

    前些日子,爷一脚把兴国公府大少爷踹进牛粪,今天,三姑娘就差点遭受意外。

    要是是巧合,他绝对不信。

    明摆着是兴国公府大少爷不敢拿爷怎么样,就拿三姑娘开刀。

    风满楼,二楼。

    兴国公府大少爷正在发脾气,他将桌子上的茶盏,狠狠的摔在地上,几乎吼道,“你再说一遍!”

    禀告的小厮缩着脖子道,“爷,那是驾空马车。”

    兴国公府大少爷一把拎起小厮的衣领子,道,“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万无一失吗,现在你却告诉我,人不在马车里?!”

    小厮双脚离地,吓出来一头冷汗,赶紧道,“大少爷,咱们的人明明瞧见她坐在马车里,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就不见了……。”

    兴国公府大少爷气上头来,一脚把小厮踹了。

    小厮被踹在门上,摔倒在地,叫苦不迭。

    一旁,酒桌前,坐着一穿戴奢华的男子,正拿起酒壶给自己斟酒,他笑道,“平安和顺,求财得财,求安得安,求和得和,遇难可化险为夷,以前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他说完,嘴角笑意冷如寒冰。

    手一抬,一杯酒悉数咽下。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要出门去。

    路过兴国公府大少爷跟前,见他一脸气不顺,他道,“你该庆幸她没事,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再说清韵,本来逛街的心情很好,结果却得知有人算计她,要不是她命大,躲过一劫,她真的会羞愤的找根横梁自尽了。

    青莺也吓坏了,她觉得还是待在府里安全些,便道,“姑娘,咱们还是别逛街了,回府吧。”

    清韵点头答应了。

    本来还指望侯府有马车过来接她,现在甭指望了,那公公估计都要气死了,哪里还顾忌到她。

    最后,还是卫驰掏钱,买了驾马车,才把清韵送回了府。(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求情

    因为急着回府,临时买的马车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破旧了。

    赶车的车夫,却穿着一身黑衣劲装,面色冷峻,有些不苟言笑。

    马车远远的过来,安定侯府门前的小厮一直瞧着呢,总觉得这驾马车配不上这个车夫。

    两个守门小厮,负责守门,除了偶尔通传之外,一整天都得守在门外。

    看人来人往,品头论足,来提神醒脑,不至于昏昏欲睡。

    本以为这驾马车只是路过,谁想到马车正好在侯府大门前停下了。

    这么破旧的马车,连侯府下人坐的马车都比不上,也不知道是侯府哪个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

    两小厮存了轻蔑之心,就不像对其他人那样殷勤,懒洋洋的靠在那里瞧着。

    卫驰下了马车,吩咐小厮道,“拿凳子来。”

    两小厮理都没理。

    青莺哗的一下掀开车帘,心情不好的她,火气格外的大,“没长耳朵啊,拿凳子来!”

    两小厮身子一凛,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青,青莺姑娘?”

    青莺是清韵的贴身丫鬟,寸步不离,她在马车里,那三姑娘肯定也在啊。

    两小厮哪还敢慢待,这不赶紧的搬了凳子过来,唯唯诺诺的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青莺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清韵下来。

    那边,周总管过来了,是两小厮请过来的。

    这两个小厮中。其中一个是周总管的侄儿,守门的活虽然无聊了些,可是轻松啊。而且还时不时的能收到些好处,是个肥差。

    现在他们无意慢待了清韵,想到青莺说话时的火气,两小厮怕挨罚,赶紧找周总管帮着来说个情。

    瞧见清韵乘坐的破旧马车,周总管也诧异了,“三姑娘不是被接进宫了吗。怎么……?”

    怎么就坐这样破旧的马车回府了,而且还不是宫里的公公送回来的,走之前。不是说好的,会安然无恙的把三姑娘送回来吗,侯府才没有派马车去宫外等候啊。

    清韵脸色还有些难看,她未说话。青莺就忍不住道。“姑娘是进宫了没错,宫里也派了马车送姑娘回来,姑娘临时起意,下马车逛了会儿街,让宫里的马车回来通知一声,谁想那马车在街上和一驾拉大粪的车撞上了,幸好姑娘不在车里,否则真不敢想象!”

    青莺越说越气愤。小脸通红,有些咬牙切齿。

    周总管听得有些怔住。府里的大粪和馊水,都是天不亮就被送走了,哪有青天白日的有人拉着大粪穿街而过的,尤其是闹街,经常有达官显贵路过,就是借那些人几颗虎胆,也不敢侮了贵人的鼻子啊。

    偏巧,就有一驾大粪车路过,还偏巧和三姑娘坐的马车撞上。

    世上可没有那么多的巧合,太巧合的事,往往都是人为。

    想到有人夜闯侯府,要刺杀三姑娘,还有和宁王府若瑶郡主共乘马车,结果险些出事,再到今天……

    周总管不得不感慨一声,三姑娘真是命途多舛啊。

    虽然两个小厮慢待了清韵,但是清韵并未将这么点小事放在心上,迈步朝内院走去。

    只是走了没几步,便瞧见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碧春送忠义伯府大太太出来。

    以往瞧见清韵,忠义伯府大太太脸上的神情多是不屑一顾,今儿却对清韵笑了,笑容那叫一个真诚啊。

    真诚的叫清韵不期然打的个寒颤,左右张望,以为被禁足的沐清柔就在她身后。

    可是她身后,除了青莺,再无别人。

    真的是对她笑呢,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清韵抬眸看了眼天。

    这么个空档,忠义伯府大太太就走上前来了,清韵便福身给她见礼。

    只是不等她屈膝,忠义伯府大太太就把她扶了起来,脸上带着长辈疼惜小辈的笑容,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多礼呢。”

    一个忍不住,寒颤再次袭来,清韵背脊都哆嗦了下,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错觉,她望着忠义伯府大太太道,“王大太太是不是认错了人,我不是五妹妹。”

    忠义伯府大太太脸色的笑顿时有些僵硬,有种热脸贴人冷屁股,还被人嫌弃的感觉。

    碧春见气氛尴尬,忙笑着打圆场道,“三姑娘喊大夫人一声母亲,和五姑娘一样,都是王大太太的侄女,本就是一家人。”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清韵下意识的把要手收回来,可是被忠义伯府大太太握的紧紧的,根本动弹不了。

    而且要命的,忠义伯府大太太要把她手腕上的玉镯送给她。

    玉镯不错,精致细腻,玲珑剔透,可东西再好,也得看是谁送的啊,王大太太送的,那是坚决不能要。

    清韵一个用力,总算是把手收了回来,她连忙道,“无功不受禄,不敢担王大太太的重礼,不耽误王大太太回府,告辞。”

    说完,清韵福了福身子,便往前走去。

    青莺亦步亦趋的跟着,走远了几步,她还回头看了一眼。

    见忠义伯府大太太站在那里,一直看着她们,青莺连打了两个寒颤。

    今儿真是见了鬼了,忠义伯府大太太居然破天荒的要送姑娘玉镯,姑娘不收,她还一脸的失望,她是不是撞邪了啊?

    正想着呢,就听哎呀一声传来。

    青莺回过神来,只见清韵扶着漆木柱子,身子蜷缩着,小心的坐下。

    青莺落后几步,忙上前扶着她,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清韵有些憋闷道,“把脚给崴了。”

    青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底有些埋怨忠义伯府大太太,好端端的,非得要弄得跟撞了邪似地。害姑娘走路还要想事情,把脚给崴了。

    这里还是外院,有不少小厮路过,清韵想把鞋袜脱下来揉一揉都做不到。

    青莺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清韵崴了脚,走路很疼,就没有去春晖院。先回泠雪苑了。

    才走到院门口,绿儿就瞧见了她们,赶紧跑过来了帮忙。一边不解的问道,“姑娘怎么把脚给崴了?”

    扶了一路,青莺也累着了,有绿儿搭把手。她轻松多了。她喘气道,“别提了,总归今儿只能用倒霉两个字来形容。”

    绿儿一脸八卦神情,青莺催道,“先回姑娘进屋。”

    两人把清韵扶着进泠雪苑,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要过来帮忙,清韵道,“都忙你们的去吧。我只是把脚崴了,没什么大碍。”

    “要不要请大夫?”紫笺担忧道。

    清韵摇头。“不用。”

    清韵回屋,喜鹊帮她把鞋袜脱下,看着她脚腕红了,心疼的鼻子泛酸,“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肯定疼坏了。”

    话音刚落,就有丫鬟进来道,“姑娘,红绸来了。”

    “让她进来,”清韵回道。

    丫鬟退出去,很快,红绸就进来了。

    她见清韵坐在贵妃榻上,上前道,“老夫人听闻姑娘崴了脚,有些担心,特地让奴婢过来看看。”

    “让祖母担心了,我伤的不重,歇养几日就好了,”清韵回道。

    她今儿进宫,又是去见太后,老夫人肯定担心不已,偏她回来了,又把脚给崴了,不能去见她,送上一颗定心丸。

    清韵就吩咐青莺道,“祖母肯定是担心我了,你随红绸去见老夫人。”

    吩咐完,再给青莺使了个眼色。

    青莺会意,姑娘这是要她多打听下忠义伯府大太太来侯府的目的呢,她无缘无故的给姑娘献殷勤,太不寻常了。

    青莺就和红绸一起出了门。

    喜鹊帮清韵揉脚腕,帮着上药。

    清清凉凉的药膏抹在有些疼的脚腕上,舒服极了,可是喜鹊用手把药膏抹开,用了些力道,疼的清韵把唇瓣咬的紧紧的。

    等上了药,红笺端了盏茶过来,清韵接过,咕噜咕噜两口,一杯茶就进了肚子。

    小半个时辰后,青莺就回来了。

    她是带着一脸怒气回来的,清韵见了,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是不是和忠义伯府恢复爵位有关?”清韵随口问道。

    青莺听着,点头如捣蒜,“姑娘一猜就准,可不就是为了忠义伯府恢复侯爵的事来的,姑娘救治瑾淑郡主有功,皇上都赏赐了你,忠义伯府想姑娘你出面,帮忠义伯府在瑾淑郡主和明郡王跟前说两句软话,让他们熄了怒气,好能恢复侯爵。”

    听青莺说着,喜鹊就鄙夷道,“之前侯府被贬,也没少求忠义伯府,他们帮过忙吗,现在居然有脸来求侯府。”

    求侯府也就算了,居然还让姑娘出面帮着求情,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脸皮是怎么长的,脸皮厚就算了,难不成还没记性吗?!

    青莺耸肩,道,“忠义伯府也知道他们以前没有帮侯府,侯府不会轻易帮忙,这不,忠义伯府大太太今儿来,只见了大夫人,根本就没有当面求老夫人,不过倒是送了一只什么稀世罕见的百年血人参,托大夫人送给老夫人,还有姑娘,忠义伯府也送了几套都是,还有绫罗绸缎等。”

    绿儿嘴快,道,“姑娘赏赐多的是,谁稀罕忠义伯府送的那点子东西。”

    清韵坐在那里,嘴角一抹冷笑,迟迟不散。

    她就猜到忠义伯府大太太来,是找她帮忙说情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忠义侯府之所以被贬,就是因为忠义侯府大少爷和明郡王打架,只要明郡王不生忠义伯府的气了,忠义伯府恢复爵位大有希望。

    只是瑾淑郡主回京,想去探望的人倒是不少,可是见到瑾淑郡主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忠义伯府这样上门意图,用脚趾头想的都知道的,能见到瑾淑郡主才怪了。

    偏巧,她又救治瑾淑郡主眼疾有功,虽然没有完全医治好,可最有希望帮瑾淑郡主治病的,就只有她了。

    她求瑾淑郡主和明郡王,他们不会不答应。

    忠义伯府想的极好,努力的方向也对,可清韵倒想问一句了,她们哪来的自信,她就会帮忙求情呢,简直是异想天开。

    喜鹊望着青莺,问道,“血人参,老夫人收了?”

    青莺摇头,“我不知道呢,我回来时,老夫人没收血人参,让她送回去给忠义伯府老夫人调补身子,可是大夫人当众跪了下来,孙妈妈就把我们给轰了出来。”

    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说完,青莺有些担忧的看着清韵,“姑娘,你说老夫人会不会收血人参呢?”

    清韵勾唇一笑,“不会。”

    百年血人参,固然稀世罕见,可老夫人心目中,根本没有东西能跟侯府爵位相提并论。

    老夫人更不是大夫人跪下来,使苦肉计就会心软的人。

    老夫人心硬起来,那可不是一般的硬,当初那么疼爱沐清凌,为了侯府,不也狠心将她嫁给中风偏瘫的定国公府大少爷了吗。

    虽然,忠义伯府要的是她帮着求情,可别忘记了,她上回帮安郡王和逸郡王求情,这两人后台够硬吧,皇上不照样生气了,倒是没直接罚她,罚楚北抄了三遍大锦律法,楚北抄完,又轮到她抄了。

    她仗着医治瑾淑郡主和明郡王有功,就去帮忠义伯府求情,她们肯定会去皇上跟前说好话,谁知道皇上会不会把气撒她头上来?

    皇上能把她的怒气牵扯到楚北身上,难保不会撒在侯府身上。

    侯府好不容易恢复爵位,老夫人绝对不会因为那么一只血人参就冒险的,哪怕那是一只稀世罕见的百年血人参。

    况且,大夫人其实心底有数,不然她也不会舍她先去求老夫人。

    毕竟要去瑾淑郡主府求情的人是她,直接求她就行了,大夫人知道就算她这一关过了,老夫人不同意,那都是白瞎。

    不过,清韵还想说一句。

    纵然她过了老夫人那一关,也过不了她这一关。

    贬斥忠义伯府就是她拜托楚北做的,现在又帮忠义伯府恢复侯爵,指不定楚北都要以为她脑子有病了。

    清韵把这事全当成热闹在看。

    而且,春晖院是真的热闹。

    大夫人扑通一声跪下,孙妈妈把屋子里丫鬟婆子都哄了出去,仅留下她陪着老夫人。

    看着大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而且老夫人不答应帮忙,她就长跪不起。

    老夫人望着她,问道,“当初,侯府被贬,你回忠义侯府求帮忙,可曾这般跪过?”

    一句话,直接把大夫人问住了。

    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夫人好。

    回答说没有跪过,那就是没把侯府恢复爵位的事放在心上,婆家不及娘家重要。

    回答跪过,她既然起来了,那就是忠义侯府答应帮忙了,可事实根本没有。

    她不论怎么回答,老夫人都不会满意,只会更怒。

    看着大夫人几次张口,却一个字都没说。

    老夫人笑了,“到底是我心肠软好说话,今儿,我也结结实实的硬一回。”

    说完,老夫人回屋睡觉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勉强

    回了屋,老夫人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雕花铜镜中的自己,轻叹了一声。

    孙妈妈站在她身后,她知道老夫人不是真要睡觉,所以没有帮老夫人取下发髻上的金簪,而是帮她捏肩。

    听着老夫人一声接一声的叹气,孙妈妈忍不住道,“老夫人可是在为三姑娘担忧?”

    孙妈妈陪伴老夫人半辈子了,老夫人心里想什么,她最清楚。

    老夫人叹息,是因为大夫人,其实更多的还是因为三姑娘。

    要是今儿马车被撞之事,真的是兴国公府所为,那兴国公府的心眼当真是比针眼还小了,楚大少爷让兴国公府大少爷当众丢了脸,兴国公府不敢找楚大少爷报复,就把气撒在三姑娘身上。

    三姑娘是楚大少爷即将过门的嫡妻,给她羞辱,就是给楚大少爷羞辱,况且楚大少爷曾经当众说过,此生有三姑娘足矣,绝不纳妾。

    有这样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敌人,只怕连出门都要担心会被算计,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便是想想,孙妈妈都觉得身子发憷,一股凉意从脚底心,穿过尾椎穴,直达后脑勺。

    “出嫁前,若非必要,就别让清韵出府了,”老夫人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奈。

    有些人,惹不起,只能尽量躲着了。

    刚说完,就有丫鬟敲门道,“老夫人,侯爷来了。”

    老夫人不为所动。

    孙妈妈就道,“奴婢出去瞧瞧。”

    她还真怕大夫人一直跪在那里。老夫人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她吧,得让侯爷把大夫人带走才好。

    再说侯爷,他迈步进春晖院。就觉察出了不对劲。

    原本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这会儿全在院子里,频频往正屋张望。

    见侯爷过来,一个个福身给他见礼。

    侯爷敛了眉头,问,“怎么都在屋外?”

    红绸忙回道,“老夫人和大夫人在屋内说话。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准确的说,已经有两刻钟了。

    往常也有在屋子里聊天,不要人伺候过。可还没有聊这么久过的,尤其这一回大夫人还跪着,她们都好奇老夫人会不会帮忠义伯府。

    不过说句心里话,她们是不赞同侯府帮忠义伯府的。

    当初忠义伯府都没有帮侯府。凭什么出了事。就来找侯府帮忙,以为侯府好说话呢。

    让侯府帮忙也就算了,毕竟是亲家,能帮把手,就帮一把,可凭什么要三姑娘帮忙啊?

    三姑娘欠了他们忠义伯府什么吗?

    需要三姑娘帮忙时,就笑脸相待,一口一个自家人。呸!

    真不要脸,谁跟她是自家人。

    就因为她这样无缘无故的献殷勤。害的三姑娘胡思乱想,都把脚给崴了。

    没怪忠义伯府就不错了,还想三姑娘帮忙?

    简直是做梦。

    侯爷不知道丫鬟们心里所想,他迈步进屋。

    等饶过屏风,只见到大夫人跪在地上,根本就没看见老夫人的人影。

    他眉头不期然皱紧了下。

    大夫人听到脚步声,而且脚步很轻,她以为是哪个丫鬟,心当时就一紧,她是侯府当家主母,跪求老夫人救她娘家,结果被老夫人干晾在这里,这是极没脸的事,丫鬟们素来喜欢碎嘴,要是传扬出去,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笑话她呢。

    大夫人没有动,直到侯爷走上前来,她眼角余光瞄到侯爷的锦袍和鞋子。

    她大松了一口气,原就微红的眼眶,眼泪就在眸底打转了。

    等侯爷问她这是在做什么,大夫人眼泪就滑了下来,抓着侯爷的锦袍,求侯爷了。

    “侯爷,我也知道当初侯府被贬,忠义侯府没有帮忙,如今出了事,却来求侯府帮忙,有些说不过去,可当初侯府是因为江家被贬的,我娘家父兄心底存着气,觉得侯爷心底没有我,只有过世的姐姐,才故意不帮忙的,他们跟我说过,哪一天,侯爷亲自登门相求,忠义侯府就是倾尽全力,也会帮侯府的……。”

    大夫人声音哽咽,可是说出来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帮了就是帮了,没帮就是没帮,事实胜于雄辩。

    找寻各种各样的理由,只会听得人心烦。

    侯爷一把甩开大夫人,道,“若是当初,江家也是因为教子无方,才导致江老太爷被贬,我也不会帮江家在皇上面前求情。”

    一听这话,大夫人就知道侯爷不会帮忠义伯府了,她咬了唇瓣,泪眼婆娑的望着侯爷,“当初侯爷都不知道江老太爷为何被贬,就帮他在皇上面前求情,那时,又怎么知道不是江家小辈闯了祸?”

    侯爷气笑了,“江家小辈闯祸?忠义伯府几位少爷和江大少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什么禀性,我会不知道?江家家教甚严,若是江家有这样败家子的纨绔嫡长孙,早打断双腿了。”

    大夫人双拳捏紧,哭的更可怜。

    可是侯爷最不耐烦的就是女人哭,哭能解决问题吗,他不耐烦的耍了袖子道,“行了,别总以为我偏心清娘,偏袒江家,若是今儿忠义伯府是被人冤枉才会被贬,便是你不求我,我也会帮忠义伯府伸冤昭雪。”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当初侯府因为江家被贬,忠义侯府不愿意帮忙,今儿换成忠义侯府倒霉了,你以为清韵就愿意帮忠义伯府求情?堂堂忠义侯都没有那肚量,你以为清韵一个女儿家就有了?当日,我不强求忠义侯府帮我,今日,我就不会勉强清韵。”

    一番话,再次叫大夫人哑口无言。

    可忠义伯府已经给她放了狠话了,当初江家被贬,侯爷不遗余力的帮着求情,现在轮到忠义伯府了,侯爷却不闻不问。

    同情是亲家,待遇却天差地别。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大夫人不及江氏在侯爷心目中分量重,如此没用的女儿,要来何用。

    说白了,侯府要是不帮忠义伯府,大夫人以后也别回娘家了,忠义伯府只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其实大夫人心底的气不比老夫人小,而且怒气更大,她也恼忠义伯府之前不帮忙,恨不得撒手不管。

    可忠义伯府说得出,便做的到。

    她不能没有娘家庇佑,虽然这娘家也没给她撑过腰,帮过忙,可有总比没有好啊。

    她想,今儿帮忠义伯府一回,她日有事相求,忠义伯府不能不帮忙。

    大夫人苦苦哀求,可是侯爷根本就不为所动。

    有些忙能帮,有些忙,那是坚决不能帮。

    忠义伯府根本就不知道他们错在哪里,更没有反省,就算今日他帮着说好话,让清韵去帮忙求了情,忠义伯府也恢复了爵位,可有王大少爷这样的嫡长孙,忠义伯府迟早要完。

    与其将来闯下大祸,还不如从现在起好好教养王大少爷,至少将来还能守着伯府。

    要说侯爷和老夫人,那真的是亲母子。

    老夫人嫌大夫人烦,躲回屋,装睡觉了。

    侯爷烦了,他也要走。

    可是这一回,大夫人哪还能让侯爷走?

    让她为了忠义伯府长跪不起,那是不可能,可话已经放出去了,要是自己爬起来,那可就真没脸了。

    大夫人死死的拽着侯爷的锦袍不放,侯爷用力挣脱,只把大夫人带的往前拖,根本就挣脱不开。

    侯爷额头青筋暴起,“你在我面前跪没用,该跪的是王大少爷,他去瑾淑郡主府负荆请罪,求得瑾淑郡主原谅,比谁求情都管用。”

    说着,见大夫人还不松手。

    侯爷没辄,一用力。

    刺啦一声传来。

    好好一件锦袍,就被撕下来了。

    侯爷揉着太阳穴……三步并两步跑了。

    大夫人捏着手里的锦袍,气的狠狠的往地上一丢。

    可细细思量,侯爷说的话也没错。

    与其求人,不如求己。

    犯错的是她那不懂事的侄儿,凭什么她要替他跪?

    大夫人爬起来,因为跪了许久,膝盖发软,一时没稳住,又摔了下去。

    站在暗处瞧着的孙妈妈,听到那膝盖撞地声,都觉得膝盖疼的厉害。

    大夫人疼的倒抽气,心底更是把忠义伯府恼得牙根痒痒。

    忍着膝盖疼,大夫人爬起来,在椅子上多坐了会儿,等膝盖不那么疼了,方才出去。

    孙妈妈没有出去帮忙,她知道,大夫人不愿意别人知道她倒霉的样子。

    等大夫人走了,孙妈妈回内屋,禀告老夫人道,“大夫人走了,瞧样子,应该是回忠义伯府了。”

    彼时,老夫人正跪在佛前,拨弄佛珠。

    闻言,手中佛珠顿了下,她睁开眼睛,问道,“侯爷答应帮她了?”

    孙妈妈摇头,笑道,“侯爷对三姑娘,愧疚都来不及,哪里会为了忠义伯府为难她,不过,说到底,侯爷还是心软了些,帮大夫人出了个主意,让王大少爷去瑾淑郡主府前负荆请罪,就是不知道忠义伯府能不能体会到侯爷的一番苦心。”

    老夫人听得一笑,笑意未带眼底,“养不教,父之过。我看,要跪的不止王大少爷,忠义伯府大老爷也要跪。”

    ps:~~o(>_<)o~~

    作家后台改版,完全不适应啊,抓瞎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请罪

    得了侯爷提点之后,大夫人急急忙奔回忠义伯府。

    瞧见她来,忠义伯府上下高兴坏了,因为王大太太回来说,一有消息,大夫人就会派人来通知她,谁想到她来的这么快?

    而且,脸色并不难看,倒像是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绝对是好消息。

    王大太太心急如焚,迫不及待的问道,“侯府答应让三姑娘帮忙了?”

    大夫人摇了摇头,“没有答应。”

    王大太太脸上的笑瞬间僵硬。

    “没有答应?”她怔了下,随即拔高了声音,有些不悦道,“没有答应,那你回来做什么?”

    语气里有些指责大夫人办事不利。

    大夫人听得一肚子邪火,恨不得转身就走。

    忠义伯府再怎么说,也是她娘家,她回自己的娘家,需要跟她报备一声吗?!

    她教子无方,教出来一个纨绔风流成性的儿子,连累侯府被变成了伯府,她没责怪她,她反倒对她颐指气使了起来,怎么说她也是堂堂安定侯夫人!

    看着大夫人脸垮着,王二太太就知道她生气了,她也知道王大太太最近受了不少气,可那都是她活该受的,现在伯府全仰仗安定侯府了,她怎么就不知道忍忍。

    王二太太心底对王大太太多有抱怨,但为了伯府,她还是扶过大夫人,说好话道,“大嫂也是心急坏了,她以为你是说服了侯府帮忙。谁想不是,失望之余,这才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

    大夫人冷笑一声,“我哪敢跟大嫂置气,她不怪我办事不利,我就谢天谢地了。”

    王大太太也知道她话说的有些过分了,赶紧赔笑道,“是我说错了话,我这些天。实在是太焦头烂额了,说话都有些不经过大脑了。”

    你那是不经过大脑吗,你那根本就是没脑子好不好!

    大夫人在心底狠狠的骂了一句。气才顺了些。

    王三太太站在一旁,忍不住道,“就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说正事吧。我这一颗心。就跟猫挠了似地,实在是等不及了。”

    大夫人望着王大太太道,“之前,伯府让我帮忙恢复侯府爵位时,我就说过了,老夫人气量小的很,当初王家没有帮侯府,就别指望她帮忙。她根本就不会答应,我可是什么办法都使了。她根本就不为所动。”

    说来这事,忠义伯府也后悔着呢。

    当初,清韵帮安定侯府恢复爵位,忠义伯和几位老爷就在朝堂上看着,谁也没站出来帮着说句话,哪怕说一两句,也算是帮了忙。

    有那么点恩情在,现在求上门去,也不会那么的尴尬,安定侯府也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回绝。

    “老夫人不同意,那三姑娘呢?你是安定侯府嫡母,吩咐女儿做点事,总可以吧?”王三太太问道。

    要真那么容易,她会跪求老夫人吗?

    那是个精明的小贱人,不是温和听话的小绵羊,可以任由她呼来喝去,她已经在她手里连栽了几个跟斗了!

    大夫人冷了眼神,望着王大太太道,“今儿大嫂也见识到她的态度了,你送她贵重的羊脂玉手镯,她可动心了?”

    王大太太没有说话。

    大夫人就道,“她手里至少有十几万两的银票,那些首饰更是不知道有多少,皇上赏的,太后赏的,宁王妃送的……忠义伯府送去的那点东西,能打动她才怪了,她又有镇南侯府做靠山,还有镇南侯府派去的暗卫贴身保护,我敢将她当成一般的女儿逼她听话吗?”

    忠义侯府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听得眼神肃冷。

    她望着大夫人道,“当真一点希望都没有?”

    大夫人很坚决的摇头,“没有。”

    王老夫人的脸刷的一下白了,她手揉太阳穴,好不容易想出来一个办法,竟然走不通。

    正绝望着呢,就听大夫人道,“侯府走不通,但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王老夫人又把头抬了起来,催道,“快说。”

    见她这么急,大夫人反倒没那么急了,她望着王老夫人道,“说到银票,我还欠伯府三万两呢……。”

    屋子里的,都是聪明人。

    关键时刻,大家正是心急的时候,大夫人却忽然提银票的事,这不明摆着是威胁吗,伯府不说银票一笔勾销,她根本就不会说是什么办法。

    今儿上午,王大太太送血人参去侯府,大夫人就说了,她帮伯府说情,说动侯府让清韵出面帮忙求情,条件就是她欠的三万两,从此一笔勾销。

    不然,大夫人会为了一个勒索她三万两银票,有事不帮忙,只会拖后腿的娘家那么卖命,不惜惹怒老夫人吗?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欠伯府的三万两,实在是没钱可还了。

    难道她要再打一回清韵的主意吗?

    已经上了一回当了,吃了那么大的亏,她还敢不长记性吗?

    大夫人态度摆在那里,王家人有气,都不能撒。

    王老夫人笑了,眼神有一瞬间的暗冷他,很快又恢复如初。

    她还从未想过,有被庶女拿捏的时候。

    王大太太捏紧绣帕道,“不是说好的,只要伯府能恢复侯爵,三万两银票的事,就一笔勾销吗?”

    大夫人摇头,“我这人最讨厌欠债了,一想到我欠伯府三万两银票,我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谁知道伯府哪一天恢复爵位,我只想尽快把钱还上。”

    “你想怎么样?”王大太太有些生气了。

    王大太太生气,大夫人气更大。她不过是送错了东西来,竟然被威胁要赔偿三万两。

    现在忠义伯府有求与她,也不说那钱就不用还了。

    一边要她帮忙。一边要她还钱,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们。

    “我要现在就一笔勾销!”大夫人也不拐弯抹角了,坦白道。

    王老夫人眼睛猛然一缩,她嘴角上扬一抹弧度,道,“我倒是要听听,是什么主意。能价值三万两了。”

    她这么说,也算是答应了,大夫人这才道。“负荆请罪。”

    听到这四个字,王老夫人眉头紧皱了下。

    大夫人就道,“皇上贬斥咱们王家,不正是因为王家教子无方。闯下祸事吗。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大少爷认识错了,去瑾淑郡主府跪求明郡王和郡主的原谅,这样知错就改的态度摆在那里,几乎可以做天下人的榜样了,皇上不但会息怒。还会夸赞咱们王家,到时候。再有几个大臣帮着说情,咱们王家还能不恢复爵位?”

    大夫人把教子无方四个字咬的很重,王大太太额头都有些青筋跳动了。

    可是听大夫人后面的话,她不得不赞叹,这是一个绝好的主意,比她登门求安定侯府更好。

    “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王大太太有些质疑。

    大夫人站起身来,瞥了她道,“主意是我求侯爷帮忙想的,他可比一般人要重情的多。”

    王家人脸上,又露出尴尬之色了。

    大夫人也不想再呛驳她们什么了,有些疲惫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

    泠雪苑,内屋。

    清韵正一边啃糕点,一边看大锦律法。

    大锦律法很枯燥,可是皇上罚她抄大锦律法的本意不是罚,而是让大锦律法为她所用,她必须得看,而且还得看的认真仔细。

    忽然,紧闭的窗户传来吱嘎一声响。

    清韵瞥头,就见楚北跳进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紫笺站在珠帘外,道,“姑娘,侯爷来了。”

    清韵,“……。”

    楚北,“……。”

    居然巧成这样,这是翁婿两个要在她这里畅聊的节奏?

    这边侯爷迈步进来。

    那边楚北纵身一跃,又跳出窗外了。

    清韵没憋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这么高兴?”侯爷打了珠帘进屋,笑问道。

    清韵憋了笑,赶紧把书放下,要下床来。

    一着急,就把脚还受伤的事给忘记了,这不一碰到地,就呲疼了起来。

    喜鹊赶紧扶着她,道,“姑娘,你小心些。”

    侯爷见了就陇眉了,“都受伤了,还不知道爱惜自己,快坐下。”

    语气有些责怪,但满满的都是疼爱,听得清韵心底暖洋洋的。

    她坐下,望着侯爷道,“已经上了药,睡一觉起来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了。”

    “你的医术,我放心,”侯爷点头道。

    清韵听着,眉头就扭了,露了些女儿家有的娇憨,“父亲对我医术放心,那来泠雪苑肯定不是关心我崴脚的事,莫不是要我帮忠义伯府吧?”

    侯爷听得失笑,“爹爹说你医术高,所以不担心,怎么来就不是关心你崴脚了,爹爹来就是担心你脚伤的严重,要说别的事,还真有一件,但和忠义伯府无关。”

    清韵眨眼,猜测道,“是因为马车的事?”

    侯爷点头,“就是马车的事,有人把对楚大少爷的怒气撒在你身上,父亲岂能坐视不理,可派人去查,却一无所获,车夫死了,是被人当众殴打致死的。”

    赶着大粪的车和马车相撞,能把大粪泼到马车上来,还不知道周围有多少人遭了殃。

    气极之下,对赶马车的人拳打脚底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车夫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有证据都不一定能拿兴国公府怎么样,何况是没有证据了。

    看到侯爷眸底愤岔隐忍的神情,清韵摇头道,“兴国公府既然敢这样做,必定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人查到,父亲查不到,是情理之中的事。”

    “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侯爷惋叹道。

    清韵点头,“女儿知道。”

    侯爷陪着清韵坐了好一会儿,方才离开。

    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忠义伯府的事。

    清韵有些纳闷,如果侯府没有答应帮忙,那大夫人回忠义伯府做什么?她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

    “让绿儿去打听一下,看大夫人回忠义伯府是为了什么,”清韵吩咐道。

    她话音还未落,那边楚北又跳窗户进来了。

    看着他,喜鹊也忍不住捂嘴笑了。

    因为楚北头上有片树叶,应该是在树上等了许久。

    清韵轻咳一声,道,“你没走啊?”(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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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嫁介绍:
一朝重生,成了安定伯府三姑娘。
祖母不喜,继母厌恶,还有一群恨不得啖其肉蚀其骨的庶姐嫡妹。
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姐,为了恢复侯府爵位而牺牲,嫁给了中风偏瘫的姐夫。
现在,轮到她了。世嫁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世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世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