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不祥之兆
“哥,我想问你个问题,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好多年,面对这么多佛像,突然间就想了起来,不知道能不能问?”古弈小声说道。
“神神叨叨的,和我还这么客气,说吧。”捋了捋古弈湿漉漉的头发,我说道。
“人死之后,真的可以去极乐世界吗?”
这个我应该怎么回答呢?真还有点不好说起。
我知道古弈问我这个问题的深层意义,所以面对古弈咄咄逼人的眼神,我假意思考一下,说道:“会的,但不是所有的人,极乐世界也是一方世界,只要是世界那就必须有他的管理者,所以每个逝者的灵魂就会按照他们的标准来选择,诸如大奸大恶之人,欺世盗名之流只能下十八层地狱,这里再大也容不下。然而那些良善之辈,即便生前如蝼蚁,也会得到万佛的眷顾,生后得以归天。而且,如果你想念自己的亲人,在极乐世界的宝树中,可以和他们相见的。”
“我好像懂了,谢谢。”古弈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这一刻觉的很轻松,悠然的牵起我的手指,笑道:“如果我们真能走到一起,不管以后是贫穷还是富贵,都要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好吗?”
对于古弈这声好吗,我没敢马上回答,而是仰头看向了前面的那尊佛雕,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所谓的极乐世界和阿弥托福,但此情此景嘟让人有种置身佛界的感觉,随着我们向那面石壁的逐渐靠近,石壁上清晰的显示出数以万计的佛,我哪敢空口说白话,即便我已是投机倒把之流,但我身边的女人,还有我的父母双亲都健活于世,我的为他们考虑。
我将古弈搂紧之后,对她郑重的说道:“好,一定会的。”
在佛面前,我没敢向说谎,说我一定会娶她,但我答应了她,不管前面的条件成立与否,我都会怎么说。
“这个答案满意还吗?”我对古弈说道,这一刻,那个傻丫头竟然有点慌张不知所措的样子,甩开我的手,开始扭捏了起来。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我于光荣此行一帆风顺,满载而归,弥陀佛,无量佛……”
不知道大嘴什么时候回来的,此时正装出一副虔诚的表情,双手合十的跪在地上念念叨叨的。
看在诸佛的面子上,本来我也不想说什么,但再看大嘴还没玩没了的唠叨着,甚至到最后开口闭口就是钱,这简直就是对佛的亵渎,逼不得已,我只能一脚把他踹了起来。
“老崔,在菩萨面前还敢放肆,你就不怕菩萨一怒之下,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吗?”大嘴有点愤愤不平的对我怒道。
“你瞎呀,没文化真可怕,连观世音菩萨是谁都分不清还拜,这是阿弥陀佛的世界,他老人家会吃错的。”面对大嘴不解的眼神,我说道。
“反正都是佛,有什么分别,也许人家还是亲戚呢,心诚则灵。”
“好吧,心诚则灵。”我也再懒得理他,任由他再度跪下来大磕响头。
“崔大哥,为什么地宫里会出现这么多佛像,而且看这规模足以千计了,难道是我们误入了地方?”肖晖好奇之余,拉着我的衣袖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在想,唯一的可能就是察克一心想长寿万年,死后进入极乐世界,所以干脆就把自己的地宫的一部分弄成了佛殿。
这里确确实实是一副完整的极乐世界,随着我们慢慢靠近,沿着石壁逐一看去,发现墙面上菩萨雕像无数,而且还有讲堂、精舍、宫殿、宝树、宝池,无一不是栩栩如生,尽管上面的色彩不再斑斓,但宝池池底还是金光闪闪的,金沙铺满,四面皆道。金银琉璃玻璃的楼阁,点缀着赤珠玛瑙无数。池水中莲花大如车轮,阁楼顶清香四溢……
极乐世界,乃是阿弥陀佛成佛时所居住的乐土,是一块无忧无虑无烦恼的净土,然而现在却被活生生的搬到了这里,简直就是混蛋的做法,如果真有说道,怕是要倒霉的还是我们四人,前途未卜。
“这里确实是地宫没错,只是这个地宫怕是不会安定了,佛魔鬼本是独立的三界,阶级立场更是水火不容,如今全部被集中一处,鸡犬不宁可想而知。”思索片刻,我对肖晖认真说道。
“崔大哥所说的不会安宁和鸡犬不宁怎么理解?不会真有传说中的诈尸尸变吧?我好期待呀,要是那样就好了,我可以亲眼见识一下尸变了。”肖晖跟在我身侧,小声惊异道,声音中难掩阵阵兴奋。
“到时候让你哭都来不及,还期待,傻丫头,这种话只准说一次,干我们找个行当,最忌讳的就是提起尸变。”
我回头瞪了肖晖一眼,看着她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联想到这些佛像的存在,心里顿生不祥之兆,但也只好强忍着,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担忧。
看的出来,此时的大嘴情绪依然很高涨,我也不知道他这番探路有什么收获,转身,我对大嘴说道:“怎么样大嘴,探路有什么收获吧?”
“呵呵,收获倒是暂时没有,不过这座地宫规模确实他妈的宏大,沿路全部是大青石柱,上面雕着稀奇古怪的玩意,本打算找到墓道入口才,顺路帮你查探一下铜镜的消息才折返的,但光是那些数不尽的台阶,就走的老子腰酸腿软的也没见个头,只能先回来再做打算。”大嘴略带不满的低声骂道。
墓道简单来说就是一条走廊,也是逝者在人世间走过的最后一道,接下来,便会被安放在固定的地方,这个位置一般就全墓室中极其豪华的后殿,说白了就是陈列尸体的地方。
墓道的最前端会有一道门,这道门会设置最为精密的机关机括之类,严防像我们这样的人擅自闯入,按照我刚才的猜想,那扇魔脸石门应该就是进入墓道的门,而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显得有些特殊,我估计即便是那些盗墓行当里的老家伙活过来,也不会想到,进入木门会直接踏入一个类似极乐世界的地方,这样的骚主意,也只有察尔斯帝国那个不喑世事的混蛋皇帝才能做的出来。
听大嘴这么一说,我也是满心期待,金玉其外,我更关心的是那枚的铜镜的存放之处,按照大嘴的描述,想找怕是不那么容易,所以我有点急匆匆的对大伙说道:“赶早不赶迟,看来我们的尽快动手才行,你们有什么要准备的,抓紧时间。”
随即我又拍了拍大嘴的肩头,大有深意的笑着说道:“这次也算难为你了。”
“见外了,能为你和古弈做点事,我会很乐意的,不要老把我想的那么见钱眼开,人都是会变得,钱乃身外物,活不带来死不带去,老崔你就没觉得我的觉悟提高了不少?”大嘴挤眼乐道。
“是提高了不少,成了进步新青年了。”我说道,也懒得去揭穿他。
这里的温度不比洞府,包括我在内,都是围着火堆还的瑟瑟发抖,所以我把防水袋里的御寒衣物全部掏了出来分给三人,想当初这些衣服全部是来自那架运输机,崭新的美国货,军大衣军靴,即便这里再冷,也不愁挨冻。至于吃的喝的,这次我也没再吝啬,全部堆积在一起。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大家很自觉的聚到了一处,在大嘴的带领下向那处台阶走去。
100 滚石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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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嘴用刺刀叉着燃木,再加上三把手电,我们周围十几米的范围内照的光亮一团,很快,那尊神态圆润的阿弥托佛已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我们沿着一条青砖大道往前走了几分钟的样子,果然发现大道的两侧立着很多大青石柱,石柱差不多两人合抱粗细,全部石雕而成,底端的石象庄严威武,向上弯曲的象牙端托着莲花灯盏,已经油干灯枯,只剩下飘落的厚厚灰尘。
石象宽阔的背上,莲花座托起一排排石柱,手电沿着石柱往上爬,一道道赤着上身的武士,怒目而视神态激昂,胯骑各种凶相的角兽,手中挥舞着大刀长矛斧叉,绕着石柱盘旋而上,空缺之处点缀着祥云纹和振翅而起的仙鹤。另一侧的石柱上雕着一群群花枝招展的美艳女子,身着薄薄的披风,半拉胸脯挺在外面,有的御凤而行,有的莲脚轻踏云朵,也是绕柱而上。
直到手电的光亮隐在黑暗中,石柱依然没有尽头,石柱很可能是用来承重的,很难想象这处佛殿到底有多高,穹顶又是一番怎么样的宏大场景,总之,这是有钱人的有戏,庞大的劳民伤财工程。
总共十八根石柱,石柱的尽头便是大嘴所说的台阶,从下往上看,台阶呈收缩状,一直到手电的尽头,台阶还在向上延伸,看来地宫要比我想象的更加宏大,只能说是官贪一时,民伤一世。
“崔大哥,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会吧,我要累趴下了,不然,倒时候还的你来背我,那你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我回头寻找肖晖的影子时,发现她整个人已经顺着台阶躺下了,一只手搭在冰凉的台阶上,另一只手软绵绵的放在自己欺负的胸前,尤其是借着手电一照,更加的明显。
“好吧。”我无奈的摇摇头,暗道女人的体力照我们男人和差远了,一路上,大嘴几乎是跑着往上冲,每次等我们都是站在很远的地方。
“古弈,累了就把抱摘下来,坐下来休息一会,看样子一时半会肖晖是爬不起来的。”
“我不累,只要哥能爬的动,我就能。”古弈有点倔強的说道,但很快,我就发现她在偷偷的擦眼泪,大把大把的甩着额头上的汗珠。
“真是傻的可恨,下次说成什么都不能带她了。”冲着那道独自沉默的身影,我小声骂道,然后抬头想四周看去,黑色的地方看不到边际,唯独我们脚下亮出一片。
“嘿,我说你们这么不跟上来呀,老崔,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了,好大的一个肚脐眼。”远处传来大嘴亢奋的喊声,顺着台阶飘出了很远。
“你们俩先等着,我去看……”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古弈马上跟了上来,小声道:“我也要去,人家说了不累的。”
“还有我。”肖晖也挣扎着爬了起来。
头顶不远处,是大嘴挥着手电的黑影,像打了激素一样,上蹿下跳的,我们三人又往前跨出几个台阶,马上注意到了大嘴身后那道门,从现在的角度看高度应该不下一丈,宽度差不多也有八*九米的样子。
这便是大嘴说的肚脐眼吗?就在我好奇之余再抬头,发现一个庞大的雕刻山体,因为周围太黑看不到整体,只能看到那个大肚腩和一个横卧的姿势。而那个门到正处于肚腩的肚脐眼处,难怪大嘴说是肚脐眼呢,确实有点像。
“进去没有?”我也是有点像打了鸡血,冲着大嘴问道。
“嘿嘿,一个人不敢。”大嘴不好意思的乐道,不过确实真话,因为这是墓道,胆小的人真还不敢擅自闯入。
“走,进去看看,真他妈瞌睡了给个枕头。”我对众人说道,看的出来,此时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肖晖刚刚还在伸胳膊踢腿的打哈气,现在看起来眼睛比谁都圆。
墓道和我估算的差不多多少,里面的情形也很普通,古朴的墓砖,脚底垫着平整的青石条,墙壁上每隔三米远,砌着一个灯龛,灯龛里固定着一盏独腿犀牛灯,抹去灰尘露出铜绿色的外罩,在大嘴正要动手之际,被我瞪你一眼。
“真没出息。”
墓道幽静,透着一股浓浓的腐臭味,随着一行人逐渐的往里走,那股闻到也是越来越浓烈,但呼吸起来还算通畅,看样子里面的氧气应该够用。
“哥,快点过来看下。”跟着大嘴身后的古弈突然招呼我道。
第一次进古墓,尤其是王陵,难免会大惊小怪,感觉什么都好奇,上至一块刻着纹路的墓砖,下至一件随手丢弃的铜器。听到古弈的声音后,我没有急着过去,而是留心着墓道内那些墓砖的颜色和堆砌痕迹,严防内里有机关之类。
“谁的手能有这么大?看着拍下去的深度,肯定是石匠们无聊古弈弄的。”
“我看未必,墓中不比外面,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的去了,凡是总要留个心眼,不怕一万就把万一,有时候突出来的一块墓砖就是一道可怕的机关,甚至脚下稍不留神……”大嘴在学着我的声音大谈高探,好奇之下,我也将脑袋从古弈肩膀上探过去瞅了一眼。
发现古弈的摊开一只手掌正扶着石壁上,而她的手掌下面是个很大的掌托印,足足比古弈的手大了几倍不止。
“应该是肖晖猜错了,这个是后期拓上去的,它的颜色和砖面有很大的区别,还有手指处的裂纹还有棱有角,如果是石匠在修墓时所谓,现在应该是圆凸的才对。”我把古弈的手拿起来的后,用手电略微一晃,然后对肖晖说道。
同时将耳朵对准墓道,仔细的听了片刻,里面静悄悄的,但我的心里却似炸开了锅一般,只是看了一眼那个奇大的手印,腿就像灌了铅一般,再也不愿意多迈一步。
看着三人倒吸凉气的表情,暗暗的叫苦,辛亏我的下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不然还不得把在场的人吓趴下。
据我观察,这个手印不会超过半个月时间,而且拓下手印的那东西指甲很场,因为在手印的指尖断一公分处,我发现了两道浅浅的裂缝,裂缝的边上还有几块很小的砖屑没有掉落,照这种情况来看,应该和我们从沙漠进入地下的时间差不多,是巧合吗?
我让他们先不要讨论这个事情了,进都进来了,说多了没用,留心脚下的每一块石板和墓道里每一块墙砖。
在接下来的行进中,谁也不愿意头前带路了,没办法只有我走在前面了,可惜怎么走着我也是心里没谱,剩下唯一的一把大杀器,但只有几颗子弹,还有几枚榴弹却没有发射器,好在还有两把得心应手的冷兵器,23.8公分长的军刺反射着手电的光,一道冷芒印在墓道顶上。
那样的手印不止一处,在我们走了不到十几米的距离后,古弈再次发现一处,同时两个手印,相距半米远的距离,紧接着前面不远处又是一处。
这才仅仅走出五六十米的距离,已经发现六处了,间歇时间是越来越短,此时,所以人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那个手印之上,那还顾得上其他,没发现一处,四人就停下来喘息一会。
“操你奶奶的,老子什么东西没见识过,有本事出来单打独斗,你他妈是人还是鬼,是鬼也是胆小鬼……”
大嘴的叫骂声震的人耳鼓膜嗡嗡响,人有一种感觉,科学起名叫第六感觉,国外叫超感觉力,英文简称esp,据说做个相当的试验,但始终还是被科学界排斥。
因为我和大嘴都经过特殊方法的训练,所以感觉力是别人不能比的,再加上特定的环境,此时,我隐隐感到一阵不祥之兆就在我们的前方某处,隐匿在黑暗某处。
我把自己的步伐调到最小的幅度,也就是刚刚走出十几米的样子,抬起的左脚再也不敢落下。
“老崔,傻住了吗?怎么突然不走了?”大嘴站在我身后催促道。
回头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将肖晖和古弈轻轻的退向一侧,然后缓缓的弯下腰,指着地面上一块高出青石两厘米的石条,让大嘴看。
石条横向镶嵌在地面上,而且颜色也是青色的,如果不是之前我早有心理防范,现在四个人就不能叫做人了,应该叫肉饼才对。
“这是?”大嘴贴着我耳朵说道。
“滚石阵触发器,一个半自动机关,一旦踩下,我们马上就变成肉饼。”我压低声音对身后的三人说道。
“嘘!太可怕了。”
“妈的,惊出老子一头毛毛汗。”
其实,最后怕的还是我,尤其是脚尖刚要落下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傻了,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害怕可以说的过去。
滚石阵,一个触发器连着几块互咬的石条,每块石条下面装有一个圆柱形的石磙,类似跷跷板原理,只是比跷跷板精细的多,因为每块石条的长度和石磙的支点都是精心测量出来的。触发器一个被踩下,马上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力量互传直达墓道前方的那个大型球石。
球石有多大,那就看墓道有多宽了,球石的下面有个很小的坡度,坡度的下面抵着一个拳头大的石球,石球被挤压在最后一块石条的上棱和球石的底部,所以,几乎是触发器踩下的同时,石球就会被弹开,巨大的球石马上顺着墓道滚落,结果可想而知。
如果按照杀伤效果来分,滚石阵一种厉害的机关了,而且还怪异难发现,一旦发现很少有人能逃脱,所以我抹去一把汗珠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我的先感谢那道手印才行,不然我们就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101 鬼打眼
“老崔,什么都不要说了,准备打道回府吧。”
“我也是这个想法,看样子想圆这个梦太难了,即便把命搭上,也是无济于事。”
“恐怕是晚了,地宫连着洞府的那扇门应该是单循环的,所以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进来就不要指望退出去了,除非另辟蹊径。”看着一张张绝望的表情,我也实在没有可以安慰的话,也没有那个心情,也许我们四人的命,已冥冥之中注定。
大嘴腾地一下原地跳了起来,大手在空中一摆,大声说道:“看看你们一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死了亲娘的似的,不就是一道破门吗,想出去还不简单,把那个什么陀佛炸掉就完事了吗?”
“到时候这地宫也就不叫地宫了,应该改叫金山寺了,你大嘴也的改名叫男版白素贞,亏你想的出来,洞府里的水足够淹没两个地宫的,到时候我们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还是乖乖的和我找真正的墓道吧。”
“老崔,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呆的地方不是墓道?”大嘴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惹得身边的肖晖也是小嘴瞬间张道了极限,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
我之所以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从遇到第一个大手印的时候,我们就犯了一个错,而且是一错再错,潜意识里已经被那个手印欺骗了,四人不自觉的觅着手印一路行来,走到现在的位置,其实,真正的墓道早已错过。
我的话让他们再次看到了希望,三人终于从新振作起来,还没等我把要说的话说完,大嘴率先扛着包走了出去,我只好快走几步撵了上去。
四人再次回到台阶处,稍作歇息,补充了一下体力,开始再度进入墓道口,全部人的神经紧绷几乎要断裂的地步,肖晖几乎是摸着石壁上每一块墓砖行走的,然而不多时,那个肥大的手印还是出现了,大嘴和肖晖同时跌坐地下。
“老崔,刚才听你大讲特讲了一番,还感觉蛮有道理的,不过,真正的墓道呢,这次你没话说了吧。”大嘴闷闷不乐的说道,还偷偷的给肖晖使了个眼色,以为我看不到似的。
说实话,我真的没话说了,原本以为我们四个人,八只眼睛,只要脑袋里不去想那个手印的事,总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的,但……
“看来还的按照我的方法来,咱们现在出去,到时候能活几个是几个,总比全部陪葬的强吧,你说呢肖晖,你是这里唯一的大学生,应该比别人更能看清现下的形势,听哥的准没错,你去劝劝老崔,让他不要犟了。”大嘴向肖晖的身边挤了挤,两人开起了碰头会,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被我听了个清清楚楚。
“哥,嘴哥说的能行得通吗?我看够呛。”古弈也是小嘴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道。
“那是下下之法,那样会死人的,我说了会把你们全部带出去,所以出去的办法还是我来想吧。”我对古弈嘀咕道,然后和她分析了一下当下的形势。
古人说的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死人也不例外,古葬法讲究三观,观山,山要有龙俯之势,观水,水要有出蛟之利,观北斗,墓葬方向不能和北斗呈现切割之势,所以,真正的墓道应该是向上走势,察克小混蛋的棺椁应该在卧佛的佛头处,哪里地势最高,可以俯瞰下方极乐世界,远望洞府清澈之水。
“墓道向上走势……”
古弈一边起身,一边念叨着那句话,脸上的愁容逐渐消退。
而一边的大嘴和肖晖貌似也没有达成共识,又灰溜溜的坐下来听我说话,反正我装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第三次进入墓道,四人比第二次还要查探的仔细,但还是像中邪了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有摸向了第二处手掌印,看起来有了进步,但还是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现在,轮到我开始着急了,大话已经说了出去,总不能不兑现,反而大嘴一副赖皮相,谁都不理会,把背包当枕头,呼呼了起来。
“哥,你遇到过鬼打墙吗?”古弈突然说道。
我也是猛的想到了什么一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是鬼打眼那就麻烦大了。”我独自一人喃喃低语说道,看着眼前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一阵阵心酸,一个是命不好,半道之上没了最亲的人,如今和我鬼混在一起,另一个是傻,好好的大城市不呆,偏要找活罪受。
“鬼打眼和鬼打墙虽然是一字之差,但相差千里,鬼打墙大多是发生在郊外开阔地或者坟地走位,因为惊吓或者其他因素导致意识模糊,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进而迷路,用科学的解释就是,大脑缺氧缺血,眼睛所见和大脑所辩有了时间间隔,也就是大脑不能正确的处理看到的东西,当然就也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而鬼打眼就完全不同了,按照书上所讲,鬼打眼千年不遇,是一种损阴德的做法,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愿意怎么做。”我对古弈和肖晖说道,大嘴也是很快翻了个身,将耳朵竖立起来。
鬼打眼,说白了就是死人的一口怨气所知,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行也善,然而偏偏有一种人,在咽气的前一秒还在想着怎么样害人,所以他的怨气会越积越深,直到找到心满意足之后,才会在人世间消散。
说的更直白一点,鬼打眼其实就是死人给活人设套,找替死鬼罢了。在某个地点,让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负面东西迷惑你的眼睛,扰乱你的神智,让你有眼不能视,大脑的判断也处于一个封闭的状态。
“崔大哥既然知道,那就肯定有破解的办法才对,不是说一物降一物吗?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崔大哥去我们学校,给同学和老师们讲上几天课就好了。”肖晖听的极其认真,只是她的后半句话让我有点尴尬。
干我们这个行业,知道的人不敢和你接触,除非有扯不断的利益关系,不知道的人能感觉到你身上阴气重,也会敬而远之,所以,什么时候金盆洗手了,才能名正言顺的走出去,不然,永远是土耗子,窝边转。
轻笑几声,我对肖晖说道:“亏你想的出来,到时候还不的被安保乱棍打死。”肖晖捂着嘴大笑,接着我又说道:“破解之法是有,牛眼泪,晨起草,斗鸡血,可惜我们一样没有,所以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自己琢磨方法。”
“什么方法?快说呀。”肖晖晃着我的大腿,焦急的问道。
“观亡!”
102 观亡
“崔大哥,观亡真的能找到真正的墓道口吗?”肖晖吃惊连连的说道。
“可以试一试,不试这么能知道答案呢?”我回道。
想接触灵魂的方法有很多,只是我对鬼魂之说一直是半信半疑,更没有亲自试过。
当然,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开天眼,这种方法只适合道士,因为看的见还的降的住,其他的方法便是普通大众之人也能轻易做到的,比如,子时之后背对着镜子梳头,如果发现梳齿被头发缠着突然断裂,可以马上回头看;在阴气重的地方如山村、坟地或者老屋里,夜半之后,和信得过的朋友抱着黑猫一起捉迷藏;找死人穿过的衣服,躺在死者生前睡过的地方;熄灯之后,涂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腐肉,抹在左眼角处云云,但碍于现在的环境,唯有观亡操作起来还算方便了,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看这个世界有没有鬼了。
观亡属于属于招魂术的一种,招魂术既能召亡魂,也能召来生魂,人有三魂七魄,是人本命所在,灵魂平时附于人体,只有在受到意外惊吓后活在重大疾病后,其灵魂才会离体游走,难以回归本体,这也是人们常说的丢魂,这个时候便要请人招魂。
接下来,按照我所说的把大嘴弄醒之后,四人手牵手围坐一起,为的是防止某人被野魂带走,中间留出一块空地,将一团绳子团在一处,我们每人拔下一根头发栓在绳子的末端,然而便将手电关掉了。
“信与不信,这个时候一定要信,闭上眼睛之后,想象着曾经见识过的死者场面,然后将自己的名字反过来念默,一直默念下去,这样我们就放开了自己的身体窍门,可以让鬼魂接近,一会之后,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有东西拍你的肩头更不能回头看,最后切记,不要说出活人的名字。”我照猫画虎的如是说道,接来下,便感觉心跳加快了起来,突生出一种被逼良为娼的冲动。
“老子才不信这些东西呢,里面的鬼听好了啊,有多少是多少,小孩也算上,全部上我这里来。”大嘴冷笑着喊道,听得出来他是在嘴硬,果然,在大嘴说完之后,马上*将我的手死死的攥了起来,肉呼呼的手掌汗淋淋的。
“崔大哥,管用吗?”肖晖坐在我的对面,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
“心诚则灵吧,我刚才说过的话一定要记住了,尤其是古弈。”最后,我有强调了一遍,四人马上沉浸了下来。
四周空落落一片,没有一丝的杂声,只有每隔五六秒之后,一道厚重的呼气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记得那时入伍的第二年,一个烈日炎炎的夏日,我那时候已经接任副排长的职位,说白了就是管着班长的事,压根部队里就没有副排长这个职务。
因为是夏日,当时宿舍的条件又差,和蒸笼几乎没什么两样,实在没辙,我只好找了除阴凉之地蹲下来擦拭枪支,就在这时门口执勤的岗哨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报告崔副,门口有个老乡赶着毛驴车要见您,自称赵大爷,说您以前帮过他农活,让您马上出去一趟,看起来十万火急的样子。”
“知道了,回岗去。”我摆摆手将小战士撵走,本打算继续擦拭一会,但一想起赵大爷一个老实巴交的种地老农,除了地里的农活根本犯不着找我,即便家里有事,凭赵大爷的为人,也抹不下那张脸去。
感觉事情有点不对,早上我让陈大伟去给赵大爷送了一趟面,但接下来一个上午的时间都没见到陈大伟他人,难道……
“不对劲!”我暗道一声,马上扔下枪支,快步向着部队大门口跑去。
门口的几块碎砖上,赵大爷戴着一顶只有帽檐的草编帽蹲着,低着头猛地吧嗒着旱烟杆,听我的急促的脚步声后,赵大爷马上提起头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红色脸膛已经没了人样,大颗的泪珠滴落而下。
“小崔呀,这可怎么和你们领导交代呀,小陈……他……他……没了。”赵大爷身子一软跪倒在我面前的碎砖上,膝下已是殷红一片。
“小陈他怎么了……”明知道事情的结局,我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句,顺着赵大爷颤抖的手指看出,解开毛驴车厢里的那张棉被子,我整个人瞬间就闷了。
早晨还活蹦乱跳的陈大伟,帮我打好洗脸水,屁颠屁颠的留下请假条,独自一人扛着面袋子走了,现在再看,要不是那身军服,那还认的出来,整个人脑袋已经扁的不到原来的一半,胳膊,双腿,腰杆,没有一处是直溜的,满身的石头渣子和泥土,血水搅和到了一起。
时候才得知,原来陈大伟给赵大爷送完面后,还要挑水,因为他新来,不熟悉哪里山里的坡路,硬是连人带筒滚到了山脚。
此时,幽静的墓道内,我感觉仿佛就我一人坐在这里,面前放着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好像小陈在动,他想起来,说是把赵大爷的水桶摔坏了,想给换个新的。
很诡异的一幕,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风吹过,湿漉漉的衣服紧紧的裹着我的身体,想要回头看一看,但身体根本就动不了,眼睛更是睁不开。
接下来,小陈果然一拳一拐的走了,身后拉出一道血线,消失在黑色的墓道之间,再接下来,一个浓黑色的黑衣人,双手捂着脸向我走了过来。
那是谁?肯定不是小陈,要比小陈高很多。
看着黑衣人的身影走近,站定之余猛的松开手,一张似笑非笑的白脸在我眼前晃了一眼,随即那人便已经弯下了腰身,在黑衣人弯腰的瞬间,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身体薄如纸片,就是那样一个纸人,缓缓的捡起地上的那跟绳头,向前走了过去,消失的方向和小陈一样。
“呜呜……”
这一刻,感觉古弈抓着我的手在使劲,想要挣脱,虽然我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但始终将她抓的很紧,任凭古弈薄薄的指甲掐入我的手背。
一秒,还是两秒,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我没有这个概念,总之,感觉自己身体略微能动的时候,马上闭着眼睛向小陈和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103 黑色冰棺(1)
迷迷糊糊中,四人已经跑出了很远,直到最后有人体力不支一屁股坐了下来,我们才停止了追赶。
此时那还有黑衣人的影子,仿佛刚才就是大梦一场罢了,死人和活人本就属于两个空间,只是某些特定的场合,两个空间才会一部分叠加在一处。
我从兜里掏出手电,随着一团亮光照在脚下,才勉强的驱散了心中的不安,随之,用手电向身边的三人逐一晃了一圈,仿佛才有种重回了人间的感觉。
“太玄了,真他妈太吓人,要不是抓着你的手,我发誓肯定尿裤子了,对了老崔,刚才那个黑衣人是谁?好像有点像薛教授的味道,说不清楚,反正有点熟悉,我……不是在做梦吧?还有,这里好像也不是墓道吧?是不是咱们跑错方向了?”刚一停下,大嘴便语无伦次的问了我好几个问题。
此时,大嘴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观亡中清醒过来,胸前湿了一大片不说,整张脸看起来白的吓人,抓着我的手也没有放开的意思。
听大嘴这么一说,我着急举起手电向四周晃去,才发现我们此时正呆在一个大殿的角落。
勉强将手电收了回来,而且那个绳子就在我的脚下,顺着一个方向被拉的直溜溜的,本来想拿回来,但一想到绳子被黑衣人抓过,马上把手缩了回来。
“应该不会没错的,看样子我们已经跑出了墓道,不然不会进入这座宫殿,至于那个黑衣人是谁,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按理说薛教授被困在外面,即使变成了鬼魂也不可能进到这里的,算了,不说这些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在这里压根就不能按照正常思维想问题。”
即便当时只是憋了一眼,但那张脸我估计这辈子是忘不了了,五官长得吓人不说,关键是那张白色脸,好像一张白纸上面捅了几个窟窿眼。刚才大嘴问起,我只能呼噜了过去,实在不愿意想起。
但他的举止和神色却是有点薛教授的风范,尤其是那诡秘的笑。
我和大嘴简单的唠了几句,便来到肖晖蹲坐的地方。
肖晖的脸色比大嘴还要煞白,这妮子本来长得水灵灵的像朵花一般,但现在看起来有点让人心疼,整张脸不停的向一个方向抽,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沾满土尘的泪道,如葱白一样尖细的手指血糊糊的一片,再看肖晖敞开的领口处,雪白的肌肤被抓的横七竖八的,尽是见血的道子,真够悲催的。
我试着用手电在肖晖眼前晃了晃,发现她双眼发痴没做任何反应,如老年痴呆症一般无二,好在我探过她的鼻息后,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很难想象肖晖刚才看到了什么,看来对她打击很大,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好像没有睡醒一般,眼睛大而无神,单手托着下巴,静静的凝视着那跟绳子的末端,和平时那个活泼可爱的她判若两人,着实有点让人想不通。
看到肖晖这种情形我也敢去问,估计即便问了还是浪费口舌,同时安顿大嘴和古弈,先不要打搅她,这个时候最好让她自己清醒过来,不然容易丢魂,甚至得精神方面的疾病。
接下来,我看了看古弈,发现她的情况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强,只是脸上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愁容。
“哥,我刚才看到古拉了,但她不理我,却一直盯着你看,本来我准备上前和她说话,被你拉了下来,好可惜,就那么几秒的时间,古拉跟着一个黑衣人跑了,对了,你刚才看到什么人了身体抖个不停?”古弈小声说道。
古弈说完后,慢腾腾的牵起我的手,用衣襟擦去了手背上那些血迹。
现在越来越发现古弈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看似弱不禁风,其实她的内心很强,应该说是狠倔,即使眼睛处已经朦胧了一片,但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可能是怕我分出心来安慰她。
那我也只好揣着聪明装糊涂,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故作轻松的对她说道:“我抖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也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不知道我们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而且那人看上去有点像薛教授味道,所以才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
“骗人,明明你身上抖的很厉害。”古弈白了我一眼,甩着手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向肖晖走去。
看来肖晖一时半会好不起来,我安顿大嘴照看好古弈和肖晖,便向大殿里面走了过去。
整座大殿出奇的安静,除了角落处偶尔传出一点声音外,基本没有任何动静,还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气味。此时就像一个沉睡的巨人一样,而我,正漫步在巨人的身体里面。
大殿的中央有条通道,铺着两色的地砖,中心处是深红色的方砖,两边是错落有致的青砖。
通道两侧是雕着纹饰雕的白石护栏,护栏一侧是摆放整齐的各型各色瓷器,数量虽不多,但即便我一个外行人也看得出来是件件精品,釉面光洁润滑,造型精致绝美。大的甚至比我身高还高,小的却如窝头大小,摆放在一个平滑的石制台上,手电逐一照过去,釉面反着阴冷的光。
护栏的另一侧错落着七颗摇钱树,干高足有一丈有余,从上到下呈金字塔形,上面坠满了各色珠饰和宝石、金银元宝,手电一晃眼花缭乱一片。
好在我现在没心思贪恋这些,只是走马观花的一扫而过,又往前走了十几米的样子,发现通道在这里出现了十字岔口,岔口左右各连着一个拱形石门。岔口正前方的路面突然加宽了很多,而且还略微带着坡度。
本打算继续往前走走看,但听到身后传来大嘴喊声,也就作罢了,顺原路返回,发现肖晖已经站了起来,脸色也基本恢复了正常,有点轻抖的手里正捧着水壶,扬头大口咕嘟着。
等肖晖喝完水后,我才小心的问道:“感觉怎么样肖晖?没问题的话咱们就出发吧,这里是整座地宫的中殿,再往后去便是后殿了,也就是放置棺椁的地方,你不是很想见识一下吗?”
本来是想问她刚才看到了什么,但话到嘴边我马上转换了话题,感觉问个轻松点的话题,此时更适合她。
“恩,倒是好多了,就是感觉很渴。”肖晖有点吃力的说道,紧接着把脸一转,忽然朝向了我刚才回来方向,马上像变了个人似得,用一种冰冷的语调说道:“崔大哥刚才去过后殿了?是不是里面有口黑色冰棺?而且冰棺里面是空的?”
肖晖话音刚落,我们三人几乎是同时身子一震,尤其是我,此时恨不得马上冲过去看个究竟。
104 黑色冰棺(2)
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只因为肖晖的一句话,此时,所有的人都变得坐卧不安起来,尤其是大嘴。
“老崔,事不宜迟,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行动为妙,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只相信枪杆子里出政权,只要有枪在手咱还怕个鸟,十一发子弹足够应一阵子了。”
这是大嘴在怂恿我,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打算放什么屁,这么多年的战友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早在我和古弈闲聊的时候,大嘴已经把一个空袋子攥在了手里,看来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好吧,就按大嘴说的办,不过我把话先说在前头,进了后殿谁也不许乱来,尤其是大嘴你,能拿的拿,拿不走的就原处放下。”
我看着大嘴对众人说道,也明知道这样的约束,对大嘴来说就等于放屁,但却不得不说。
“你就别磨磨唧唧了,好歹我也是党员,党费交的一个子也不差,觉悟高的去了,只不过自幼精于收集古董,看到新奇的玩意免不了会手痒,哈哈。”大嘴冲着我笑道,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但却滴水不漏,而我急于找到那枚铜镜,懒得和他废话,便带头向前走去。
穿过前面的通道的时候,我没做停留,一门心思的向十字岔口赶过去,眼前死寂一片,身后不时的有金属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传来,我心道大嘴真他奶奶够狠,这是要搬家了还是咋地。
快要接近岔口的时候,我专门回头看了看肖晖,毕竟她有一阵子把魂丢了,现在看似恢复了不少,但体力不支容易掉队,所以是我重点关注的对象。
此时,古弈搀扶着肖晖正向我慢腾腾靠了过来,再看大嘴独自一人走在最后,腋下夹着一个黄色的蛇皮袋子特别的扎眼,见我瞪他,瞬间就将黄色的袋子挡在了身后,还恬不知耻冲我挤眼睛。
刚才,我就在此处返回的,所以接下来的路便要小心谨慎起来,尤其是肖晖说她看见后殿的黑色冰棺里没有尸体,不管此话水分有多少,也足的留心注意。
空棺的情况无非就那么两种情况,为了防盗专门设置一口空棺用来掩人耳目,将真正的棺椁藏在密室内,再有就是诈尸,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另外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那就是夹棺,在棺材生产制作室时,故意分成上下两层,一实一虚,虚棺内放置几件逝者生前的衣服,而实棺则是用特殊的方法封死,让人很难发现,即便发现,也难以开启。
但不管是那种情况,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因为我要找的铜镜很可能就藏着尸体身上。再换成另一种情况诈尸,就更加辣手了,当初我们和大嘴在秦岭,两人费劲浑身解数才把红毛杀死,可以想象现在的情况了,古弈和肖晖的加入把队伍的战斗水品降了一半。
如此看来,遇到夹棺的就算烧香磕头了。
凡是以预防为主,站在原地,我把能想到的情况先提前滤了一遍,然后才带着三人继续向前走去。
这是一处缓坡道,全部用整块的巨石砌,巨石长达两丈有余,表面打磨的极其光滑,刻着粗细均匀的防滑线,四周装有一寸宽的云勾纹黄金护角,看上去极尽奢华,手电远远照上去黄灿灿一片。
“皇帝老二也真够败家的,好端端的黄金就怎么被踩在了脚下,怪不得察尔斯帝国灭亡的那么快,全是报应,真是可惜了那么多黄金。”大嘴瞅脚下的金护角,恶狠狠骂道,骂完之后感觉还不解气,再用脚踹。
四人继续往上走,大嘴铁青着脸不停回头张望,嘴里不住气的发出啧啧声,估计送别他亲老子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一路上所过之所,金灿灿护角不间断的出现,大嘴一直黑着脸,痛心疾首了一路,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对他说道:“有什么好可惜的,这些民脂民膏本该取之于民,还之于民才对,重见天日是迟早的事,真正该可惜的是到时候肯定没你的那份。”
“狗嘴吐不出象牙。”大嘴竟用我的台词回敬了我一句。
脚下的巨石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般,累的个个腰酸腿疼折了一般,最后干脆是走走停停,还时不时的补充点干粮进肚,四道手电光在前方交错晃动,前方依然是没有尽头的阴森黑暗。
正如我当初猜想的一般,真正的后殿在佛头处。
凭着手中的指南针,发现我们已经偏离了原路几乎接近了直角,如果算上此处的磁偏角那就是90度了,也就是说,我们走过的巨石道转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弧度。
一路上,也就我和大嘴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肖晖和古弈从始至终都未曾开过口,然而就在这时,古弈突然开口说道:“前面好像没路了,但愿这次我们没有走错,不然再要是来来回回的折腾起来,我宁可自己当个球滚下去,也不想再上来,简直累死人了不偿命。”
古弈这么一说,反而我和大嘴来了精神,两人一前一后奔跑着向上冲去,果然在前面五六米的位置处,原本的缓坡变成了平整的方形墓砖,墓砖的尽头,一堵威严的石壁挡住了去路。
见此情形,大嘴使劲的将背包摔在了地上,双手胡乱的扯着自己本来不茂密的头发,简直如怒发冲冠了。再听,大嘴带着哭腔说道:“还真让古弈那张乌鸦嘴说中了,老崔,这次该不会又是鬼打眼吧?”
“确实是没路了,这次我们的纯粹被鬼骗了。”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难以形容的心情,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我们快要被老天爷爷玩死了,已经没有语言可以表达我对眼下的不满。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对大嘴说道:“我还是过去看看吧,老人们不是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吗?”
“随便你,骗小孩子的话现在都能把你骗了,真不知道你看了那么多年的书,知识都进了狗肚了。”
大嘴开始拿我解闷,我也唯有苦笑的份,谁让那是兄弟呢。
拖着灌了铅沉重的双腿,我向石壁走去,手电所到之处,全部是高不可攀的石壁,阴沉而厚重,我试着用脚踹了几,听着那笨重的声音,顿时感觉眼前一黑险些坐在地上。
辛辛苦苦准备了几月的察尔斯之行,就被一堵黑森森的石壁终结了,估计任谁都不甘的,尤其是我们这群十八*九的小青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不可能!老子问候你八辈祖宗。”此时,我真想放开嗓子,迎着冰冷的中殿大吼几声,然而浑身乏力,连嗓子眼也是干瘪的没有一丝湿气,只能将一腔怨气换做钢牙咬碎的愤怒。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四个人靠着石壁上,懒洋洋的挤坐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的心情。
直到某一刻,我和古弈同时抬头向上看去,两道手电光没有穿透黑暗,但仰起脸的同时感觉凉飕飕的。
“好像有风!”我小声说道,声音小到只有古弈能听到。
“上面好像有通道。”古弈学者我的样子,蚊蝇般说道。
105 黑色冰棺(3)
黑色冰棺之冰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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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人在做白日梦吗?还是大秀恩爱呢?”大嘴慢悠悠说道,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古弈姐,你们刚才神神秘秘的唠叨啥呢?什么通道?”
肖晖也坐直了腰,开始东瞅西看起来,接着便被什么惊到了一般,说道:“不对劲,这里有点不对劲。”
“肖晖慢慢说,这么个不对劲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着急,慢慢的想想。”看着肖晖的一样,我马上*将话接了过来,同时拿过大嘴和古弈手里的手电,三把手电同时照去,挨着石壁一点点照去,为的是引导肖晖的思绪。
肖晖手托石壁站了起来,眼睛跟着手电照出的光柱来回移动,本来养起来的那点红晕,顿时荡然无存,消瘦的脸颊白皙一片。
“我好想来过这里,里面有一个冰雕的升降台,四周被铁链固定着。”肖晖哆嗦着嘴唇说了几句,马上*将头埋了下来,表情显得很挣扎。
“你倒是在想想呀,使劲的想,那升降台还能用不?”大嘴马上入逼供般追问着肖晖,肖晖唯有手扶着石壁不住的摇头。
“好了,不要逼她了,总算有个安慰奖了,大嘴马上点火,火越大越好。”我把肖晖扶着坐下之后,第一时间对大嘴喊道。
“拿什么点,现在初了四个人外已经没有可燃的东西了,燃木沿路已经用光,手电应该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笨蛋!笨的出奇!”我边数落大嘴,边撕开自己的衣扣,将身上的保暖大衣扔在了地方,再从背包找出小半瓶汽油,倒了上。
几秒之后,火苗呼呼的窜上了高空,火光映红一片,四周隐藏着的黑暗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我却好像被扔进了冰窟窿一般,寒气裹着的上半身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升降台,果然是升降台呀,老崔,好像离我们不高,想想办法应该能上去的。”大嘴兴奋之余,大喊怪叫起来。
“是不高,但现在只是个摆设,必须让它动起来才管用,这样吧,我先上去,看能不能升降台还能不能用了,如果可行,我给你们信号。”
乘着火光最旺的时候,再加上手电光,我把头顶上的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这里是一处天井,差不多四丈见方的大小,接近地面处砌着巨大的石板,再往高处便是天然的石头层了,只是刚才手电的距离有限看不到那么高的高度。
所谓的升降台,其实就是四根胳膊粗的铁链穿透了一块本米后的黑冰,下面被大号的铆钉死死的卡着,目测升降台离地面高不过十米,正好在飞虎爪的链长范围内,我试着甩了甩有点僵硬的肩膀,接过了大嘴递过来的飞虎爪,做了一番前期准备对着升降台抛了出去。
哗啦!随着一声清响,飞虎爪直接扣住了一根升降台上其中的一根铁链,我毫不含糊的爬了上去。
“不错嘛?还老当益壮的不失准头,看来部队那点东西全被你偷去了,就是不知道回到西安以后,你还有没有这个能耐了,哈哈。”大嘴抬头看着说道,说完之后便放肆的笑了起来,可偏偏这话古弈没有听出其中的寓意。
“我哥什么时候都会老当益壮的,回了西安怎么了,难道西安是做炼狱还能吞噬你的精力不成。”古弈不消的瞪了大嘴一眼,神气活现的和肖晖站在了一排。
“你说是就是了,我一个外人还真没法把控,老崔听见古弈刚才的话了吧,省着点力气,慢慢的爬吧。”
听了大嘴和古弈的对话,我的手里险些滑脱,嘴里叼着手电又不能反击回去,只能任由大嘴红口白牙胡说。
再不敢分心了,暗骂大嘴的同时也为自己庆幸,古弈虽然没什么见识,但却纯洁的像朵没有开放的花蕾。
十米的高度很快即到,我的厄运也跟着到了,还没有接近那块黑冰,四肢已经开始发僵,好在我受过这方面的生出训练,不然此时意识都能被冰封住,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抬头看着肖晖所说的冰块,我有种被惊呆的感觉,这哪是冰块,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千年寒冰,虽然是首见,但从冰块本身的透明度和所散发出来的寒气,也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
据传言,千年寒冰产于昆仑山脉地下万米之深,其实千年寒冰不是冰,而是玉石,一种罕见的石材。
七十年代末期,意大利考古队就千年寒冰专门做过一个实验,最终实验失败,但得出一个很重要的结论,位于昆仑山脉万米之下有一种高密度的地下岩,经过极寒和极高压双重作用,分解出一种似玉石一样透明石材,石材在经过千年寒气的侵蚀,最终变作今天人们见到的千年寒冰,千年寒冰又以黑色半透明为上上品,因为一物难求,所以也就没有了名字,在我想来应该叫千年黑冰才对。
我单手攀着铁链,另一只手将飞虎爪慢慢的收入腰间,用手电在巨大的冰面上找了个落脚点,再小心翼翼的爬过去,等我做完这一切后,正好下空的火光刚刚灭掉,瞬间整个方井内暗黑一团,手电的亮度一下子变的渺小了很多。
“老崔,有把握上去吗?天寒地冻的忘了出租给你一件棉袄了,小心点啊,我们在下面等你的好消息了。”
“哥,用飞虎爪把我的衣服给你吊上去吧,小是小了点,总比没有的强。”
“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还不如给我戴个紧箍咒舒服呢。”
简短回复完下空几人,我开始一门心思往上爬去,身子没动一下,铁链跟着晃几晃,虽然此时我的身上感觉快要结冰了,但头上还有汗珠冒出,不过很快,热腾腾的汗珠就被固定在了脸上。
就这样,我一步三晃的顺着铁链而上,周围漆黑一团,静的死沉沉的,仿佛这一刻,感觉自己是个无依无靠无儿无女的老人,独守在一间黑暗的小屋内,再加以不能判断铁链的长短,给人一种心灵上的孤寂。
黑暗中,我绷着脸,摇着呀艰难的挪动着,毛爷爷说过,与天地斗都会其乐无穷,然而与黑暗、寒冷、寂寞斗却是怕的要死,看来是毛爷爷把我遗弃了。
庆幸的是我终于爬到了铁链的末端,时间不知,让我欣慰的是这个天井是上细下粗,我学着猿猴的样子,举目四望,发现脚下不远处就是铺满白色地砖的平地,便现将飞虎爪固定在铁链上,向对面跳去。
不愧是后殿,皇帝老二的长眠之地,光是脚下踏着的地砖,就是白玉做成的,刻着各种纹饰,晶莹剔透,奢华至极。
简单的恢复了一下气力,开始查探升降台的启动处,我绕着方井边缘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类似机关的东西,只是在离井口三米多的位置处有个两米见方的石台,石台一侧插着一根铜铸件,看起来有点像柴油机摇棍,摸上去有点冻手,使劲动了动,铜臭渣沾了满手,但摇棍不为我所动。
很显然是锈住了,那我只好将手插到裤兜用脚踹,就等于活动胫骨自发热了,一脚连着一脚,无数脚后摇棍开始往下动了一点,接着再踹,直到用手能转动为止。
欣喜之余,我试着大幅度的转动摇棍,铁链上传出吱呀吱呀的动机,接着便像人抽筋了一般,忽闪忽闪的向下降去。
106 黑色冰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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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分钟后,大嘴带着古弈和肖晖,还有一堆大小包裹,包括那个黄色的蛇皮袋,随着升降台一并提了上来,在我和大嘴的帮助下,古弈和肖晖毫发无损的进到了后殿。
我看着肖晖苍白的脸色,虽然满脑子的不解,但又不忍心去问,最后只好长话短说开口问道:“肖晖,这里熟悉吗?”
肖晖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低语了一声,说道:“恩,感觉有点印象,又好像没有,说不清了,崔大哥还是带我往东南角走吧,我记得那口棺材就在那个位置的。”
“恩,好的,你先不要想了,到了地方再说。”和肖晖说完,我又边转身边说道:“大嘴收拾东西,出发了……”
再看哪还有大嘴的影子,我向古弈问道:“那个混球人呢?”
古弈捂着嘴笑了起来,缓缓的才收回声音,指着十几米处一个光团,小声说道:“那个混球去哪发财去了,临走时告诉我,若是你问起,就说解手去了,呵呵。”
“不管了,咱们先走吧。”
扔下大嘴,我们三人在肖晖的指点下,向后殿的西南角走去,一路上遇到的值钱玩意多不胜数,并且还是成堆的出现,如果光看这里的堆积如山珍奇财宝,完全可以想象察尔斯帝国富得流油,即便街头的流浪汉,估计也是端着银饭碗讨要。
流光溢彩的鞍车,并排着九架,全部是真金白银铸造,宝石玉器装饰,马头旁各立着一对车夫,可能还有个副手,通体银光闪闪,足有大嘴的高度,手里握着金灿灿的马鞭杆,高高扬起,可能准备随时出发。
事实上,察尔斯的帝国基业不到百年,便以消失的干干净净,可见,一个贪字足以毁掉一个国家。
其实这些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看在眼里,憋在心里难受,免不了要联想一番。
“到地方了?”我看着肖晖和古弈停下后说道,同时我也跟着停了下来,但却没有发现肖晖说的黑冰棺材,甚至这里堆积着五口紫檀木箱子,也没有摆放棺椁的地方。
“是不是是记错了,不会呀,明明就是这里的,箱子一个不少,而且摆放的样式也差不多,奇怪了。”肖晖静静的立在原地,自问自答了起来,对于我刚才的话好似没有进耳朵一般。
我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再次问道:“有什么不妥吗?记错地方不足为奇,这里黑灯瞎火的,而且也开阔,我们再找找其他的地方吧。”
“好吧。”肖晖点头应了一声。
这次有我指路,三人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沿着一面墙奔正北走去,开始之前我已经确认过这里的方向,是座南北朝向的大殿,此时我们要去的方位正好是大殿的最深处,之所以我会这么选择,也是出于汉人葬法习惯的考虑。
半道上,肖晖忽然顿了一下,低声说道:“崔大哥,其实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记起这里的东西,因为我把魂丢了,这个老师曾经和我们说起过,所以你没必要瞒着我,我现在只想知道,我会不会死在这里,因为在我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就感觉这里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想听听崔大哥的想法。”
“恩……这个……”肖晖的问题还真把我难住了,且不说她问的那些问题风马牛不相及,关键是我也不是既不是神婆,更不是那些懂得道术的方士,如果问个风水格局,我还能滔滔不绝的说几句,但我转头看着肖晖一脸真诚和坚决的样子,知道这个问题还必须的有个说法才行。
“还是我来说吧,这方面崔大哥未必有我知道的多。”古弈突然开口说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总算让我免去了尴尬。
这话听来,古弈似有点吹捧的样子,但她的脸上却显得波澜不惊的,衣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我突然想起来了,古弈手里有本《星斗经略》,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足为奇,之所以她一直深藏不露,可能是不喜欢出风头,把脸上贴近的事全让给我了。
只听古弈开口说道:“之所以你感觉对这里熟悉,那是因为你的魂还没有回归本体,当然这不是你的本意,这里有你舍不得离开的东西。人有天、地、命三魂,天魂也叫幽魂,地魂也叫守尸魂,对人最重要的命魂叫真魂,道教有言,天地之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其身,可以这样理解,人的天魂、地魂和本体总是若即若离的,很少守身,但也不远离,你现在的情况就是天魂和地魂有一魂一直守在外面,而不愿意回来,所以说你会对这里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至于死纯粹是无稽之谈,倒是现在还可以利用你和灵魂的微妙联系,凭感觉找到那口棺椁。”
我静静的注视古弈那张薄薄的嘴唇,直到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感觉今天真是受教了,仿佛对古弈凭生出一种仰望的念头。
“谢谢古弈姐,我知道了。”肖晖冲我扮了鬼个脸,又吐了吐香舌,才自言自语道:“这里有我放不下的人?会是谁呢?先不想了,也许一会就知道了,我才懒得自杀脑细胞呢,哼!”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我弯着腰,像个仆人一样看向肖晖说道。
“就这吧。”肖晖伸手指了指正北方。
“出发,希望这次不会扑空了。”我说道。
“你们不管嘴哥了,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了呢,不会出什么事吧。”古弈突然给我提了个醒。
“应该不会的,什么人有什么样的福,大嘴那厮即使鬼见了都的绕着走,上次他还对那些尸体收身呢。”我很轻松写意的笑着说道。
“凡是就怕万一呢,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啊,兄弟可是你的。”
“那就在这里等他一会吧,大嘴怕鬼,应该不会离我们太远的。”
虽然我对大嘴的行为有点不屑,但也正如古弈说的,兄弟是我自己的,不管他怎么样,总之,他是我的兄弟,没有其他理由。
差不多四五分钟的时间过去了,但还没大嘴的动静,我开始有点坐不住了,正欲起身打算寻找之时,忽见正北方位处,有团亮光闪了一下,接着便是一阵哭天喊地的叫声。
“鬼呀,有鬼呀,老崔快点过来救命呀……”
“跟上!”我第一个先冲了过去。
107 再遇薛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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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个冲到大嘴身边,他手中的手电早已经摔的不见了影子,接着古弈拉着肖晖娇*喘吁吁的同时赶到。
“活该!看你那副德行,那还像个糙老爷们。”我骂道。
大嘴正浑身发抖的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肉墩墩的屁股翘的很高,我连着在他屁股上踢了三下,才见大嘴小心的转着脖颈左右看了一下,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老崔,我他妈再也不敢独自行动了,现在也不怕几位妹妹笑话,我平时最怕的就是鬼,刚才被那个糟老头担心吓死,估计吓死不少细胞的。”大嘴惊魂未定的说道,站起身后马上绕在了我的身后。
“鬼呢?刚才老子还在亏你呢,亏你鬼见愁,什么糟老头,你不会是被吓蒙了吧?”我扭过头瞪了大嘴一眼,当然现在哪有客气话给他准你。
“在哪,棺材前面跪着呢。”大嘴从我肩头伸出一只手,指了一下前面,马上又缩了回去。
“鬼才信你呢。”
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走了十几步后我停了下来,赶忙使手电向前照了过去,瞬间我的脑袋嗡嗡作响,好似被胖揍了一顿,太阳穴有点胀胀的。
那两个跪着的背影绝对是鬼,真真的见鬼了。
我潜意识里想保护自己,想往后退几步,但腿被一种东西牢牢的栓住了,一步都抬不起来。
“老师!雨荷!”
我眼睁睁的看着肖晖扑了过去,伸手推了一下其中一个背影,那个黑影被一推之下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在地上流动了起来,一股股奇臭的味道不可拒绝的扑鼻而来。
等我反应过来之时,地上只剩一身蓝色的衣服,衣服下盖着一滩黑乎乎的液体了。
“啊,不……这不可呢,雨荷!”肖晖一惊之后,踉踉仓仓的向我跑了来,人还未到,一双冰凉的手已经抱住了我的脖颈,嘴里呜呜的嚎叫着,但没有眼泪。
“都到我身后来。”我喊了一声,又伸手将木偶般的古弈拉到了身旁。
“哥,地上还有个人,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古弈惊潺潺的问道。
“是人,而且就是薛教授和落雨荷,这便是肖晖留恋这里的原因了。”我说道。
我也是从衣服上辨认出他们二人的,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只能说只有鬼知道了,看来他们死去的时间还不算长,但死因很蹊跷,甚至可以说只有的死法太诡秘了,为什么要跪在棺材前面呢?
既然解不开这个谜,只能先放下了,现在的关键,我需要过去看看薛教授,是死是活,他是我们曾经的队友,跟着我进来的,对活人我要有个交代,对死人同样的有个说法。
“我过去,你们原地等我。”我说道。
“我也过去,我想看看老师,哪怕最后一眼。”肖晖哭着说道,似在央求我一般。
“哥,我……我也想过去看看,这样咱们我们人多好壮胆。”古弈拉着肖晖的手,虽然脸色白的像张纸,但眼神中带出了一丝的渴望和好奇。
“那我呢?”大嘴光杆司令一条,僵立在原地哭上着,进退两难的眼神在我们三人中寻找着答案。
“你随便,这种事全是自愿,没有人用枪指着你的脑瓜逼你。”
“好吧,也算我一个。”大嘴很不情愿的说道,犹豫不绝的迈出了三五步。
四人绕开那滩黑乎乎的液体,从那口黑色的冰棺一侧向薛教授靠了过来,薛教授耷拉着头看不到脸,刷白的双手压在膝盖上,还是那身衣服,只是上面覆盖了土尘,很标准的跪姿,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我第一个走在前面,为了能让肖晖多看几眼,没敢动薛教授的身体,同时将现在的位置让了出来。
“肖晖,节哀顺变,给老师磕个头吧,父母养育老师再造,不论那一个都比天大,也算送他最后一程了,况且他能一直立着不到,冥冥之中应该是在等你。”
我想长辈一样搂着肖晖瘦弱的肩头,低声说道。
尽管以前对薛教授有点成见,但死者为大,过去的所以事情,现在一笔勾销,甚至看着薛教授低垂的脑袋,我微微有点动容,这和见过多少死人没有关系,是我内心自发出来的。
“老师,肖晖来看您了,希望您在天之灵安好,路上多关心一下雨荷,我这里有崔大哥和于大哥的照顾,还有古弈姐姐一路的陪伴,我会平安而归的。”
肖晖声音沙哑的说道,同时一跪到地一磕到底。
嘭,嘭,嘭!三个响头。
就在肖晖第三头嗑完,刚要抬起头时,薛教授忽然倒了下去,单薄的身影此刻缺如山岳崩塌一般,轰然倒下。
就在薛教授即将倒在地上的瞬间,我快速的扑过去,从他已经变黑的手里抢过一张牛皮纸模样的东西,折的四四方方的,棱角早已磨平。
“谢谢了,薛教授,您老一路顺风吧,虚幻城我会到达,帮您达成最后的心愿,不送。”死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当初也是和薛教授这么说的。
“薛教授,您看您要走了,是不是咱们以前的恩怨能了结了,我会帮着老崔帮您实现心愿的,以后肖晖的事就是我大嘴的事,您就放心大胆的往前冲吧,记得不要回来找我啊。”
薛教授倒下之后,马上和落雨荷一样,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我们强忍着刺鼻的气味,直到液体完全扩散开采向后退去。
“崔大哥,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肖晖抹去泪水,收拾了一下心情,柔声说道。
“什么故事?长吗?可以提前说个大概吗?”我对古弈说道,因为黑色冰棺就在身旁,所以我的心也早不在薛教授身上了,至于肖晖要将的故事,和冰棺没有关联,我现在真没心情听下去。
肖晖伸出手指了指我手里的那张牛皮纸,说道:“和这个有关,和虚幻城有关,崔大哥愿意听吗?”
废话,我当然愿意了,虚幻城也是我必去的地方,倒不是专程为了完成薛教授的心愿,是为了古弈。
“说吧,肖晖。”我抬头看了肖晖一眼,说道。
肖晖清了清嘶哑的嗓子说道:“首先,我代表老师向您道个歉,因为那时候咱们还不熟悉,纯属队友关系,老师他对你隐瞒了一件事。”
“没事,既然我说一笔勾销,哪怕是不共戴天之仇也我也会原谅的,你继续说吧。”
108 悲惨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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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我当然愿意了,虚幻城是我必去之地,倒不是专程为了完成薛教授的心愿,只为古弈一人。
“继续说吧,肖晖。”我抬头看着肖晖,认真的点了点头。
肖晖清了清嘶哑的嗓子,拘谨的说道:“首先,我代表老师和我个人向崔大哥道个歉,虽然有点晚,但我是真诚的,因为那时候咱们还不熟悉,纯属队友关系,现在也只是看到了老师,我才突然间想起此事,其实老师对崔大哥隐瞒了一件事。”
“没事,既然我说了一笔勾销,哪怕是不共戴天的仇,我也会原谅的,你继续说吧。”我冲肖晖随意的摆了摆手,肖晖的脸色马上轻松很多,嘶哑的嗓子仿佛也柔美了几分。
事情发生在一个叫龙华岭的山村
有个叫金花的妇女,临盆之时,生的一男*婴,这本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只因为孩子一生下来就踢翻了接生婆的大花瓷碗,而且瓷碗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要知道在那个特别迷信的年代,这是件极其严重的事情。
“这孩子前世冤孽太重,后世必定命硬,不是克爹就是克娘,薛家以后有的罪遭了哦。”
“是啊,这孩子长大后肯定是一副凶相,四邻肯定难安。”
……
总之这件事很快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一时间,成了街头行尾人们争相议论的热点。
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阴云遮月,金花罩着头巾,挎着一个老箩筐,神色慌张的向一处坟地走去,一路上,还时不时的停下来回头张望。
金花来到坟地,看了下四周无人,便急急忙忙将老箩筐放到一块墓碑的一侧,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牛皮纸,压在箩筐的最底层,然后跪下来念念叨叨起来:“求各位保佑我儿能度过此劫,不是我金花狠心,更不是大逆不道,实则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也只有这样孩子,我儿才能有个活命的机会。”
临走时,金花痛哭流涕的无数次回望,三步一回头,五步一驻足,尤其是孩子那双胖乎乎的小手,一直在金花脑海里挥之不去,让她心如刀绞一般,都说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但她却亲手将自己的肉割了下来。
担心被人发现,金花强忍着痛楚向村口跑去。
两天后的夜里,护林老光棍老赵出工回来,正好路过这片坟地,听到有孩子虚弱的哭声,便将孩子找到抱了起来,一路疯跑回到了自己搭建在林间的窝棚,孩子当时已经饿的连叫声的听不到了,老赵赶忙从自己的锅里扣出一点饭渣渣,用手碾碎在水里一涮,塞到了孩子的嘴里。
老赵的日子过得根本称不上日子,一天一顿,一个月就那一锅米糊糊不动,自己还吃了上顿盼下顿,穷的叮当响,哪敢拉扯个孩子呢。
但孩子再小也是一条命,老赵人穷但心眼实诚,抱着孩子着急上火的没着没落,最后灵机一动,便抱着孩子连夜向村口走去。
可能是这个孩子命不该绝,或许他的命也确实够硬,恰逢这段时间有支考古队就驻扎在村口,老赵就是奔这个去的。
老赵偷偷摸摸的靠近考古队的帐篷,作贼一般的将孩子放在帐篷门口的一侧,回头不忘将一张牛皮纸塞进孩子的衣服里,然后一口气跑会了家里。
时间过的飞快
二十年后,曾经的胖乎乎的弃儿,如今变成一位仪表堂堂的青年,青年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张牛皮纸,辗转千里回到龙华岭寻父母,然而他得到的消息,却令他如遭雷击一般。
原来金花早已在十几年前就过逝了,自己不吃不喝,一心寻死,最后被活活的饿死的。而他爹薛蛮子,被一群人扛回来以后,几乎就没了呼吸,没有多长时间也撒手人寰了。
“你娘已经化为白骨了,你爹是个土耗子,那个死的惨那。”
“大家看见了吧,这就是那个孽种,克死爹娘不说,还有脸回来,现世报呀……”
青年牢牢的记得,他回头时的白眼和恶毒的声音。
一个初春,青年随考古队进入浙江一带,白天工作,晚上就出去打问薛蛮子的行踪。
也幸亏薛蛮子的名气大,终于有知情之人偷偷将薛蛮子的一些事告诉了他,但那次之后,考古队带出去的十几名队员全部被埋在了地下,独留他一人半死不活的从泥土中爬了出来。
再后来,青年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多方打探找到一些父亲的同伙,告诉了他薛蛮子的血腥遭遇和临终未了心愿。
原来,薛蛮子是被人打了个半死,侥幸捡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能起死回生,蹬腿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青年开始发疯的学习起来,加上他好学又聪明,慢慢的名气也随之大了起来,随后被一所学校聘去,当了一名老师专供考古研究。
直到今天,原本的健硕的青年已经头发花白一片,但他一直念念不忘自己的父亲,为了完成父亲的临终心愿,才有了这次察尔斯之行。
肖晖洋洋洒洒的说了很多,我们三人也是如痴如醉的听着,甚至古弈最后都是抹这眼角听完的。
其实,我早就猜到这个孩子是薛教授了,只是完完整整的听完肖晖的故事后,又是一种心境,那是薛教授的一生,为了父亲的心愿活着,光凭这点我,我就能感受到薛教授心中的那份执着和能量,但我不知道该说他大孝呢,还是蠢。
“薛蛮子的心愿和玛依神山有联系?”我百思不得其解,貌似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但出现在一个故事里,显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只好带着大大的疑问看着肖晖。
“因为虚幻城太虚幻,压根就没有人知道在哪,唯一的线索就是察克的妹妹察玛嫁给了番国一个傀儡国王,察玛一手遮天独揽朝政大权。据野史记载,察克曾经送给妹妹一面镜子作为贺礼。另一枚留在自己手里,关键的关键就是,两枚镜子上各刻着一副完整的地图,就是察尔斯地宫和虚幻城的地形图。这个秘密也是察克和察玛在偷偷的交换镜子的时候被人发现的。当然这些资料有真实的,也有老师推理出来的,至于真假,我只能呵呵了。”
肖晖话到这里,其实已经无需在讲了,一切都已很明了了,原来所以的一切都是围绕铜镜展开的,知道了这些我大感意外,如果不是肖晖亲口说出,我还以为那些铜镜只有全部收集在一块才有作用。
照此说来,不一定有多少人在垂涎这枚铜镜,尤其是察克手里的,看来我们算是幸运的了。
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两枚镜子已经被暗地复制了。
薛教授的故事也听完了,那么这张纸也就不再是秘密了吧,所以我对肖晖说道:“我可以打开牛皮纸看看嘛?”
“随便你,那本就是老师交给你的,崔大哥爱怎么看都行。”肖晖轻笑道。
“好吧。”我缓缓的将手中的牛皮纸展开一半.
“长寿,这是妈妈给你取的名字,希望你健康长寿,可怜的孩子,自从你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见过你的父亲,现在娘告诉你,你爹薛蛮子,虽然他是个土耗子,人人痛恨但在娘的心里他是个好人。
我儿长寿,如果你能活着,一定不要走你爹走过的路,那是一条死路。”牛皮纸上歪歪扭扭的斜着几行字,墨迹已经褪色,但还是被我一口气读了出来。
我又把牛皮纸的另一半展开,背面是一副地形图,已经很模糊了,看起来也很复杂,地图的一角用针尖刺透了密密麻麻的一堆细眼,仔细一看竟然是倒写着的虚幻城三字。
肖晖慢慢的将手指从那堆阵眼上移开,眯着眼睛冲我乐道:“没有让你失望吧?我的崔大哥,这是一个太监靠印象悄悄记下来的,后来被高价卖给一个商人,几经周转才回到老师的手里重新描稿。”
“还几经?那还能成为秘密吗?”我几乎快喊出了声来,本以为虚幻城我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但看了地图才大感失落,估计这幅地形图的拓本已是漫天飞了,所谓的虚幻城还能虚幻的起来吗?
“看把你吓的,这幅地形图老师曾经考察过了,只能进到虚幻城的最边缘,真正的关键的地方还在那面铜镜上呢,可能是那个太监当时太着急了,也可能是笨吧,没有记完全。”
“还可能太复杂,他没有记住。”我补充说道。
这时,地形图已经传在了古弈的手里,古弈在很仔细的看着地图的同时,还不时的来回折来弯曲。
“古弈,手轻点,把你闲的。”我对古弈小声说道,担心一会在她手里变为废纸,所以正欲拿回。
却听古弈低声说道:“棺材上面一轮太阳能说明什么?难道是开棺的方法?还是察尔斯人对太阳的图腾?”
109 尸气逼人
我不知道古弈到底想说什么,索性就把那张牛皮纸抢了回来,顺着古弈对折的痕迹,我也将牛皮纸对折再对折,经过三次对折后发现此时的牛皮纸像双开的门一样,两侧紧紧的对在了一起,果然,上面有很多硬物划过的痕迹,咋一看,感觉并不是胡乱弄上去的,要说是一副图案,倒有点牵强附会了。
“你……怎么鲁莽,人家还没有弄好呢,气死我了。”古弈使劲的捶着我的胸口,眼里竟然噙满了点点泪花,活脱脱一个汗毛未退尽的孩子般。
“古弈,这便是你刚才折腾出来的图案?有点意思啊,下面这个方的倒是像口棺材,但上面这个大的好像并不是太阳,更像人的脑袋,还有眉有眼的,至于周围那些小的应该是石头才对,不信再你仔细看看。”
我回头瞅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色冰棺,然后借着手电的微弱光线,端详着牛皮纸上的那些细细划痕,划痕太细,只要换个角度再看,就是另一种理解之法。
“崔大哥和古弈姐姐在搞什么名堂呢?让我也我瞧瞧罢。”肖晖冲我吐了吐香舌,迅速伸手将牛皮纸抽了过去,开始上下翻着看了起来。
“恩,这个可以确定是棺材了,至于那个大的嘛,我也觉得像颗人头,这些小的呢,应该是石台才对,难道这是老师临终前划上去,不可能……”
肖晖修长的手指点在牛皮纸上,拿在我眼前比比划划,我也是饶有兴致的多看了几眼,权当和二人逗乐了,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些图案能代表什么,牛皮纸已经在薛教授身上揣了几十年,上面皱皱巴巴的,要说划痕也多的去了,若说有价值的东西,唯有那副半拉子地图,剩下的就是汗臭味了。
“你们三人还有没有完了,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这里呆着呀,一个个闲的蛋疼似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大嘴天生嗓门大,他一开口肖晖马上把脖子一缩,到了嘴边的半截话咽了回去,吃惊的望着大嘴火烧般的脸。
只见大嘴单手撑地,腾的一下翻身站了起来,我也听不清他嘴里唠叨着什么,总之,肯定不是好话。
“大嘴,你……你就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吗?说我也就算了,好歹人家两人还是姑娘,什么蛋疼不疼,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就你这样以后指定是打光棍的料,别指望那个女孩子会死心塌跟你。”
“嘿嘿,去他奶奶的绅士,我压根就不是什么绅士?再说了,绅士又不是神,能给我一个钢镚还是咋地?我只知道财神爷,只要他老人家一高兴,挥手便是钱,其他的对我一概没兴趣,你们要是还想唧唧歪歪,那我自己动手了啊。”
大嘴就那火爆脾气,说干还真动上手了,显然这是忍了我们很久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这才突然爆发出来了。
此时,大嘴提着工兵铲已经站来到了冰棺跟前,开始眯缝着眼寻找棺材的切口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我大感头疼之时,赶忙将牛皮纸卷把好揣了起来,起身向大嘴走去,古弈和肖晖也是马不停蹄的跟了过来。
棺材离我们不到十米的距离,奇怪的是棺材下面并没有棺床之类的配件,更便说棺椁了,看来这皇帝老儿真够有性格的,该省的不省,不该省的倒是漫天的铺张浪费,着实让人想不通。
“大嘴不要急着动手,先等等。”看着大嘴正绷直了脚筋向冰棺顶部瞅去,我连忙打手势示意道。
“怎么?空棺里就没有好东西了吗?哪怕一颗纽扣那也的看钉在谁身上,人家可是贵族,真命天子。”大嘴用一副不消的表情看着我们三人,显然是打算吃定这口冰棺了。
“你不觉得这口棺材有问题吗?薛教授和落雨荷会平白无故的跪在一口空棺前,想过吗?”我瞪了大嘴一眼,说道。
这是一口黑色的百鹤献寿棺,天盖、玄黄、龙头、凤尾、七星板全部精雕着振翅而起的仙鹤。棺高度足有两米,宽度也不下一米七八,倒也符合逝者的身份和地位。
虽然棺材的表面雕刻的玲珑剔透,但依然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手指敲上去无声,摸上去很拔凉,一瞬间就能从手凉到脚后跟。
这么大一块千年寒冰用来保存尸体着实有点浪费,但却是最合适不过,既能显摆出逝者生前的绝高地位,同时,千年寒冰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能让尸体千百年不烂不腐,再加上千年寒冰超强的硬度,更不用担心虫蛀。
我举起手电从冰棺的一侧照去,光线从另一侧透射出一块微若的光斑,但里面还是模糊一片,黑不像伸手不见五指,亮又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隐约看到棺板的厚度,标准的七寸棺。
为了到达最佳的视觉效果,我踮起脚尖左手举着手电,右手垫在自己脸下,瞪大眼珠棺内看去。
果然,效果好了很多,透过千年寒冰内丝丝缕缕内色雾状物,隐隐能分清里面的一些大件东西,靠近龙头处摆放着一只白色玉枕,脚底凤尾处则是一对金灿灿的垫脚。挨着我脸一侧的玄黄板处平放着一把长剑,剑身裹着层次大红布匹,只能看到金灿灿的剑柄,再能看到的东西就是一些绫罗绸缎制成的被褥,好像还有个方形的东西,被厚厚的东西覆盖着。
其他三人也没有闲着,纷纷学者我的样子,绷直了脚筋向棺内张望。
可惜,是口空棺,尽管之前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时还是不免有些失望,我所预料的夹层也没有出现,我忽然有种被骗的冲动。
“老崔……”
正当我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的时候,后脑勺猛的被东西拍了一下,扭头看时发现是大嘴,只见大嘴激动的有点过分的说道:“老崔,你猜那个盒子里面会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值钱的见不得人的宝贝?哈哈,那样的话老子要发达了,他奶奶的。”
“猜个鸟,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老弟满脑子除了那些铜臭外,还有没有点正形了……”
我痛快淋漓的数落着大嘴,大嘴却是面不改色的继续冲我乐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熊样。
“你们两个大男人闹够了没有?全没个正形,快点过来看看,我发现了几个细洞,应该是和棺材里面通透的。”古弈跺着脚焦急的低声喊道,高举的手电射出一道亮光,像机关枪一样来回的在我和大嘴脸上扫射。
“怎么回事?棺材上这么会有洞,也不怕睡觉着凉了。”我一边向古弈那边走去,一边释放者自己的紧张情绪,一想到自己预料的两种情况全部落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想到这里我真的不愿意想下去了。
尤其是刚才古弈那慌张的一憋,再加上她说的几个洞*眼,更让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大嘴可能从我脸上扑捉到了端倪,一路小跑了回去,将上了堂的冲锋枪提了和一些应手工具全部抱了过了,然后将工兵铲给我扔了过来。
“老崔,接家伙,看来我们又该活动一下筋骨了,待会有情况你先照顾好肖晖和古弈,看我于光荣给你好好表现一番,咱可不是只吃不拉的主。”大嘴拍着胸说道,不管是不是发自肺腑,总算听到了一句人话,竟让我听完之后心里感到一阵暖洋洋的。
此时,古弈正猫着腰眯着一只眼睛,对着龙头也就是大头的一侧往里瞅,鼻子和嘴里呼出的寒气一阵快似一阵,看的出来古弈次也是相当的紧张。直到我过来后,她缓缓的站起身来。
“哥,快过来看看这些细洞是干什么用的,洞*眼里面好像有股恶臭,呛死我了。”古弈愕然说道,看上去脸色很不好看,颤抖的小手早已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古弈姐姐看到什么了,让我也来看看。”肖晖说道,同时,人已经先我一步扑了上去,双手扶在棺材上,鼻子凑了上。正好我的注意力全在古弈那张刷白的脸上,也没有留意到肖晖的举动。
时隔几秒,再看肖晖的神色,硬硬把我吓了一跳,肖晖整个人斜靠在棺材上,脸色本就难看,现在再看,几乎和死人没有两样。
“肖晖,快点离开那里,肖晖……听到了吗?”
任由我这么喊,肖晖就是不为所动,我马上有种不祥的预感,直接跨过去将肖晖软绵的身体抢了回来,同时对大嘴和古弈喊道:“有尸气,很重的尸气,赶快离开这里。”
虽然我只是在抱起肖晖的瞬间,不小心吸入了一口,但也足够受了,一股恶臭瞬间钻入了鼻腔,接着肚子里便如翻江倒海般开始翻腾,尸气我也曾多次接触,像这么重的还属首次。
一般人死之后是从内而外的腐烂,腐烂之后便会形成一种气体,一种极其难闻的气体,便是尸气。
尸气为无主之气,它会入侵人体,在人体内形成一定的浓度后,人会出现中毒的症状,也就是所谓的尸毒,中了尸毒之人会在身体表面出现大面积的尸斑,虽然尸毒可解,但若救治不及时,很快皮肤就会出现大面积溃烂,进而全身乏力,严重之时会让人失去知觉,直到全身肌肉僵硬,成为闻之色变的活跳尸。
没想到尸气会扩散快,只是短短的一两分钟后,已经将我们四人团团围住,而且那股浓烈的味道也是越来越重,根本就不给人找出散发之地的时间。
像今天怎么浓烈的尸气,很可能是事出有因,一来冰棺里没有尸体,何来尸气。二来即便有一两具尸体,也不至于产生这么大浓度的尸气,所谓尸气浓集之下,必有尸山血海,也就是说我们周围不知道有多少亡魂的存在。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的马上撤离。
我也来不及考虑太多,只能抱起肖晖就跑,大嘴看见我和肖晖像着魔了一般,先是一愣之后,随即也跟了上来。
“老崔,我们真要打道回府不成,又不是第一次接触尸气,有那么可怕吗?”大嘴嚷嚷道,显得心有不甘。
“你不怕变成活跳尸大可留下,还是那句话,我没拿枪逼着你,自己选择。”我边跑边说道。
此时,我满脑子全那枚铜镜,虽和大嘴一样的不甘心,但实属无奈之举,因为尸气不仅仅是靠吸入能进入人体,还可以通过人体便面毛孔入侵。
“崔大哥,我头好疼啊。”肖晖软绵绵的呻吟道,此时,白皙的脸颊上已经显出几块青绿色的尸斑,向小日本的地图一样,呈蝉形的。
“肖晖,坚持一会马上就好,我这就找地方给你拔毒,没事的,马上几就好了。”四人东撞西碰的在后殿内堪堪而行,所谓慌不择路正是这个道理,原本不远的天井,我们足足跑了十几分钟,才勉强看到那四根铁链。
然而,还没等我们靠近,只见铁链上火花飞溅,一阵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要生生撕裂人的耳鼓膜一般,震的人头昏欲裂的。
“那是有人再锯断铁链吗?还是起火了?”大嘴顿时惊叫起来,四个人再也不敢多迈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铁链带着火星向下坠去。
几秒之后,一阵天塌地陷的摇晃传到了每个人脚下,仿佛这一刻,整个后殿都在摇动,黑暗中的穹顶之上开始往下掉东西,簌簌的落下,重重的砸在地上,听得人心惊肉跳的。
110 尸气逼人之逃无可逃
“不想打开看看嘛?兴许在你翻开的瞬间,会发现有你需要的东西呢,怎么样?你来捧着我来开。”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我再次笑着对古弈说道。
但见古弈变化这脸色,厉声说道:“哥,千万不要开,万万使不得,你忘了薛教授留下来的那张牛皮纸了吗?忘了的话拿出来对照看一下就明白了。”
古弈的提醒让我马上一惊,仿佛手里此时抱着的是颗定时*炸弹一般,里面传来清晰的时间提示,我马上*将盒子放在地上,从兜里掏出那张牛皮纸,手指有点轻颤的对折好,再看,顿时脑袋就有点膨胀。
“简直太像了,要不是你提醒,说不定我就冒冒失失的打开了。”我心有余悸的说道,以前总以为牛皮纸上面的图案更多的是一种巧合,但我在牛皮纸上扫过第三遍的时候,忽然有点后怕起来。
“怎么?里面没有铜镜吗?”大嘴凑过来问我。
我本想给大嘴简短的说下刚才我和古弈发现的新情况时,但还没等我开口,古弈抢先一步突然说道:“这里好重的尸气,不好,我们好像中招了,哥,赶快带好东西,看来咱们有必要顺着天井下去避一避了。”
古弈的话让在场的人为之一愣,很快,大家都已经明白了古弈要表达的意思,一团肉眼看的见的黑色气体,在手电照射下正飘渺般的扩散着,以冰棺为中心像云卷一样翻腾不休。
黑屋扩散的速度很快,几乎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就感觉自己有种置身雾中的感觉,脑袋也有点胀胀的,黑雾带着刺鼻的恶臭直接进入了鼻腔,不是尸气又是什么?
尸气我也曾多次接触,像这么重的还属首次。
一般人死之后是从内而外的腐烂,腐烂之后便会形成一种气体,一种极其难闻的气体,便是尸气。
尸气无形无色,只有浓度达到一定的量,才会表现出恐怖的本色,黑色。
尸气会入侵人体,在人体内形成一定的浓度后,人会出现中毒的症状,也就是所谓的尸毒,中了尸毒之人会在身体表面出现大面积的尸斑,虽然尸毒可解,但若救治不及时,很快皮肤就会出现大面积溃烂,进而全身乏力,严重之时会让人失去知觉,直到全身肌肉僵硬,成为闻之色变的活跳尸。
像今天怎么浓烈的尸气,很可能是事出有因,一来冰棺里没有尸体,何来尸气。二来即便有过,也不至于产生这么大浓度的尸气,所谓尸气浓集之下,必有尸山血海,也就是说我们周围不知道有多少亡魂的存在。
但此时再多想已经晚了,尸气本是无意识的气体,但此时却像长了眼,越来越重越来越黑,紧紧的抱在我们周身,手电照去,成团的黑色形如张牙舞爪的魔鬼无处不在,让人有种置身黑暗世界的感觉。
更让我心悸的还是尸气的恶臭,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开始弯着腰干呕起来,我也不例外,清楚的感受到尸气贴着皮肤在扩散,每过一处哪里的皮肤就像被腐蚀了一般,剥皮一般的疼,疼的我手都伸不展了。
“崔大哥帮我,我受不了了,帮我脱衣服,快点。”转眼的时间,我发现肖晖的白眼仁越来越小,整张脸被黑色轮罩了起来,呼出去的起也带着黑色,僵硬的双手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肖晖,把扣子扣好,不要暴漏皮肤在外面。”我冲肖晖吼道,她完全置之不理,使劲抓着我的手往自己的衣服里伸,当我感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之后马上像被点击了一下,狠狠的将自己的舌尖咬了一下,脑袋才清醒了一些。
难道尸气还能让你迷失心智吗?还是我孤陋寡闻了,我死死的按住肖晖的手,不让她挣扎。
大嘴的情况倒是相当好一些,用衣服把自己整个人抱了起来,只外露一双眼睛惶恐的看着我们,时而挥动手中的工兵铲向尸气浓的地方扇去。古弈虽然神色也很堪忧,但看样子她还很清醒,正在几个包裹中翻来翻去的,应该在找解毒药和防毒面具。
很显然,古弈有点力不从心,只找到四个防毒面具吃力的扔在了地上,我第一时间抢过一个帮肖晖扣了上去。
冰棺是尸气源,我猛的意识到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肖晖本就体弱,多在尸气中坚持一秒,危险就多一层。
“大家先把防毒面具带好,跟着我一起往中殿撤退,速度要快,尸气不单单是通过呼吸入侵,也会通过人的皮肤还能进入体内。”我声嘶力竭的吼道,开始拽着肖晖跑了起来。
所谓慌不择路寒不择衣,四人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后殿之大,仿佛跑到那都是一个样子,黑色的尸气不仅轮罩在每个人身上,也萦绕在每个人心头,那种无能为力又绝望的表情泻在每个人脸上。
原本不算远的天井,加上各种原因,四人跌跌撞撞的足足跑了好几分钟,才勉强看到那四根铁链,要知道此时每一秒都是极其宝贵的。
四根铁链近在咫尺,我稍稍的松懈了一下,回头再看,手电光柱之下,黑色的尸气如薄薄的黑纱账,罩在我们头顶。
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四人猛然提速狂跑,只是还没等我们靠近,原本黑沉沉的铁链上忽然有火花飞溅,像四条火蛇一样沿着铁链向下窜去,一阵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似要生生撕裂我的耳鼓膜,震的人头昏欲裂的。
“那是……有人再锯断铁链吗?还是起火了?”大嘴顿时惊叫起来,饶是我胆子大,此时也不敢再多迈出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铁链上火星飞溅。
“老子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对空吼道。
在众人惊颤的眼神中,升降台上的铁链开始传出喀吧的断裂声,声音被天井特殊的环境无限制放大,听得真真切切的。
轰咔!紧接着一声巨响震颤了整个后殿,撞击的能量波动一直传到我们脚下,头顶上似有东西簌簌的落下,这一刻的心情何止是绝望。
111 死亡之洞(1)
后殿,恢复了应有的平静,而且好像更黑了,手电照在地上只是一团灰白色的弱光,其他的都被浓郁的尸气所吸收,真是怪事。
四人绝望的站在天井边缘,仿佛四尊泥塑一般,全身上下都挂满了灰尘,好像刚从远古的战场归来,然而每个人的内心却是激荡不安,和这里死寂的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这一刻,我好怀念天子峪,那个与世无争的小村落,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日子。我和大嘴也仅仅出来半年的时间,当初的那份激情好像已经快磨光了,留下的只有征服,无休止的征服,直到将古弈的顽疾彻底的治愈。
但现在我又是那么的渺茫和无助,在部队被赶出社会,在这里我又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我紧紧的搂过古弈,透过面罩看到的是一双清澈无污的眼睛,顿时内心一颤。
我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又低头看了看肖晖,发现她安静了很多,刚才,我将古弈给的一粒药丸强行塞到了肖晖嘴里,不得不说这药还真管用,当初古弈给我和大嘴每人分发了一粒,直到今天被我用在了肖晖身上。
“肖晖,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你崔大哥。”我俯在肖晖耳边说道。
片刻后,肖晖悠悠的说道:“真讨厌,你刚才给人家嘴里塞的什么玩意了,苦不拉几的。”
肖晖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瞪了我一眼,同时小手伸进我怀里使劲的掐了一下,这力道,啧啧,那还像个垂死之人,除了脸上和脖子上又几块黑斑外,脸色已经好转了太多,当然,身上的我就没法看到了。
“让你也尝尝滋味,哼!”肖晖爬在我耳边狰狞说道,那双眼睛了充满了报复的快感,这让我一阵的无语,竟想不起来我哪里得罪她了才招来横祸,只是在我低头的一瞬间,眼睛正好扫向肖晖的胸前,才暮然的想到了什么。
我赶紧将心收回来,四下望去。
如今,尸气还在继续扩散,大有愈演愈烈之势,即便我们带着防毒面具,但这种防毒面具毕竟是过滤式的,我想当初的设计者肯定没有把尸气考虑进去,即便也能过滤尸气,但肯定不会彻底,也就是说防毒面具只能护得了一时。
四人再次回到冰棺前,将有用的东西归拢了一下,能装的装,不能装的就地扔掉,大嘴依然惦记点那个黄色的蛇皮袋,此时已被他塞的慢慢的,我也懒的去说他,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他能扛得动,哪怕把这口棺材背回去。
因为刚才跑的急,紫檀木盒子被我随意的丢在了地上,此时盒盖上已经盖着一层厚厚的土尘,再次拿在手里,我忽然有种想打开的冲动。
牛皮纸上有它的影子,冰棺里也是被放置在隐秘的地方,仿佛这些发生的事情都和紫檀盒子有关,我很好奇盒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我双手抱着紫檀盒子上下晃了几下,发现里面有声音传出,是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在撞击盒子发出的声音,我不得不联想到古铜镜,虽然有点主管愿望,但完全符合逻辑。
“哥,这个盒子暂时不要打开,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至从咱们进入地宫,很多事情都在一点点应验,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如果真如薛教授所刻画的那样,那我们就彻底的玩完了,咱们还很年轻,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对吧?”古弈牵着我的手连珠炮发,给我作起了思想工作,话到最后我唯有点头的份了。
“好吧,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说说你的想法吧?”我说道。
“我手里还有一些拔毒和解毒药,尸气虽然看起来可怕,但也一时半会奈何不了咱们,现在担心的是其他事情的发生,我的感觉一向很准的,不要质疑啊。”古弈再次说道。
“比如?”我奇怪的看着古弈说道,期待她能接下来的话能让我眼前一脸,我现在需要的就是刺激,不然真就精神奔溃了。
“比如尸气源,据我观察尸气并不是来自冰棺,如果是完全可以重新盖好完事,我们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想办法出去。”
古弈的话无疑像飘凉水浇在我头上,本就冻得瑟瑟发抖,让她怎么一说马上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般,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讲究了,在古弈惊潺潺的注视下,我把棺材里那床极品被子披了起来。
“你……这样也可以,你就不担心做噩梦?”古弈惊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可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如果可以,我还打算抱回去,咱俩一块使呢,保存的这么完好丢了浪费。”
“想得美吧。”古弈瞪了我一眼,自顾自的仰起头,向穹顶的黑暗中看去,更准确说是听去感觉,穹顶之高压根就看不到什么,手电照上去也只是黑蒙蒙一片。
“对了古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吃惊的看着古弈,就在这一刻,我分明看到古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简直比川剧的变脸还快,很有可能我们头顶看不到的地方存在着什么东西。
“果然!”古弈低沉说道,这一声果然,听起来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的,紧接着古弈再次说道:“尸气源就在我们头顶,而且还是移动的,我们走到哪尸气源就跟到哪,看来我们的马上行动了,尸气还在聚集。”
“古弈,你是说那团斗状的黑雾是尸气源?”我惊愕喊道。
就在我抬头仰望的一瞬间,发现头顶五六米的位置处,有团很明显的黑雾,向锅底一样的墨黑,似倒扣的一个米斗一样倾斜而下,而我们就在斗的正下方。
喊声惊动了大嘴和肖晖,二人同时举目向上看去,甚至能听到肖晖牙齿磕碰的声音。
“咱们再换个地方试试,那边有几辆鞍车,正好是封闭式的,可以用这些被子把窗户和门堵起来,看能不能让它找不到。”
在我的提议下,四人开始整体转移,鞍车在后殿的西南角,我们在后殿的正北,说起来还有段距离,为了尽快到达我牵起古弈的手,四人开始逃命般的跑了起来。
“看到了,在这边。”大嘴跑在嘴前面,所以第一时间发现鞍车后向我们喊道,我拉着古弈紧跑了几步,再次看到一排流光溢彩的鞍车,突生一种回家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时古弈忽然停了下来,我以为她累的跑不动了,正打算将她抱起来的时候,猛的听到我们身后的某处好像砸下来个东西,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从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判断,那东西绝对是肉的,既有重量而且还有缓冲,这我还是能分辨的清楚。
“你俩赶紧上车,将门和窗户挡住了。”我在古弈和肖晖的背后推了一把,迅速将紫檀木盒子夹在腋下,同时将工兵铲从身后提了出来,猛的转身向阴冷的黑暗中瞅去。
112 死亡之洞(2)
咚……
高处砸落的声音接二连三的想起,顿时,整个后殿尘土飞扬,也不知道有多少地砖碎裂开来,地上面的震动带着我的身体一起晃动,可恨的手电,此时只能照的脚下红黄一片,再远处依然黑沉沉,仿佛天地相连在一起了……
“哥,快点跑过来,快点……”
“崔大哥,快点呀……”
“老崔,速度,兄弟掩护你……”大嘴口令似得嘶喊道,一时间整个后殿成了音乐厅了,各种声音交杂在一处,震得我脑袋都发木了。
大嘴,古弈,肖晖三人挤在一辆鞍车上,窗户外不住的有手伸出向我挥动,黑洞的的枪口警戒在我三米的范围内,凭借我的速度几米的距离只是一个跳跃的问题,关键是我能过去吗?
我回头看了古弈一眼,那个最是雀跃的身影,几乎半个身体露在窗户外,要不是大嘴使劲的拉着,估计现在已经跳下来了。
风雨欲来之前,我反而平静了很多,浑身的血气在翻腾,我本就是一个军人,哪怕只穿过一天绿军装,我的命便已经交给了国家,随时可以做出牺牲,可惜,我生在和平年代,没有为捍卫国土一战的机会,那么,今天就为我的亲人,兄弟,朋友做点什么吧。
我不下地狱谁下?总的有人站出吸引开黑暗中的东西,不然大家都的玩完。
地上传来蹭蹭的声音,而且很有节奏,应该是蟒蛇之类的才对,这种有眼不能视的感觉让我脑袋很快胀了起来。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通过声音分辨那些家伙的位置,我能听到不止三个声音在向我接近,那种在地上蠕动发出的声音让人听了头皮都发怵,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想着那些东西的样子,是蟒蛇还是成了精的尸虫?
很难形容是一种什么样声音在向我突然靠近,和人在睡着后打鼾发出的声音有些相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比尸气还难闻的恶臭,像热浪一样突然出现在我左侧,就在我猛的转身的同时,大嘴哪边传来了枪声,似利剑斩裂黑布,只听噗噗的几声,子弹没入一堆红色的肉泥之中。
“老崔,闪!”大嘴同时嘶喊道。
此时,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了,比大嘴的腰还好粗上两圈,整体看上去像极了一段牛大肠,通体粉红色像腐烂的肉一样,后背点缀着黑色的暗斑,遍体的褶皱,粗壮的躯体通过皱褶的伸缩进行灵活的移动。
而且还没有脑袋,只有一张像松紧一样可以无限伸缩的大嘴,,嘴里长满了带有吸盘的线状肉瘤,随着嘴巴一张,肉瘤就会伸出嘴巴外,来回的摆动,像似在寻找猎物一般,无限的狰狞,我发誓这是我见过最恶心的动物了。
很难想象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动物,有点像蚯蚓,但比蚯蚓大了无数倍,又不像蟒蛇,起码比蟒蛇带来的震撼要多得多。
显然,大嘴刚才那几枪连个警告都算不上,因为那个东西几乎没做任何的停留,继续向我蠕动着过来,而我只有心悸的份,工兵铲又根本就勾不着。
“大嘴,全搂了,打烂狗日脑袋。”慌乱之中,我冲大嘴吼道,但话一出口我马上感觉有些不妥,然而大嘴毫不犹豫的对着怪兽张开的嘴巴射了过去,一连窜的子弹从怪兽的嘴中射入,穿透躯体而出,也只是溅起了几朵肉花,连想象中的一枪毙命更本就没有出现,反而成功的激怒了怪兽。
只见怪兽原本缓缓移动的身体,猛的粗壮了很多,我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跳跃,反正感到不妙后,我马上向后退了好几步。
怪兽身体收缩的瞬间,犹如半扇磨盘大小嘴里猛的射出一道绿光,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本能的一个侧身再将工兵铲挡在了面前。接下来只感觉浑身一阵酥麻,眼前还闪着火花,紧接着,呼吸也变的急促了起来,我清楚的意识到我被电击了。
此时,我能感觉到身上的汗水在被电击的一瞬间开始蒸腾了起来,而且整条胳膊的袖子全部变成了绿色的,稍微一碰便成了碎步条条,想象之后我一阵心颤,如果没有衣服挡了那么一下,我估计这条胳膊就只能剩下皮和肌肉了。
怪兽一找没有成功,将拖在黑暗中的身体全部露了出来,差不多足有一丈长的身体,来回的扭动着再次向我移动了过来,我不得不将眼睛挣到了极致的大,向另一家鞍车跑了过去。
“老崔,小心后面……”大嘴的声音像托着尾巴一样,拉的很长。
“哥……”古弈好像是用尽了最后一口气,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本想回头,本想用工兵铲抵挡一二,但奈何刚才被电击之后,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只能任凭那股炽热的恶臭将身体包住了,下一秒,脚脖子上也被东西缠的死死的。
就在我倒下的一瞬间,马上*将胳膊垫在了脑袋下面,不然非得脑震荡不可,此时,我手中的工兵铲也脱手飞出,紫檀木盒子也被甩在一旁。
模模糊糊中眼前跳过一个人影,接着,又是二道人影,我还能分清大嘴的影子,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几个翻跳后,开始嘶喊起来:“畜生放开……放开……把大爷的兄弟留下来。”
大嘴还在继续嘶喊,而我好像被怪兽吞进了嘴里,只剩下胳膊以上还感觉是自己的,其他的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放开我哥,我和你凭了……”古弈手中拿着一把短刀,跌跌撞撞的跑了古来,但任凭他们怎么样的费力,我能感觉自己还是被拖着走了,带起的灰尘劈头盖脸的,呛的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古弈,回到车上去。”我用尽最后一口力气,胳膊死死的卡在那张大嘴巴边缘,冲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喊了一声,也不想再垂死挣扎了,认命了。
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无数的东西吸着,像咽东西一样,顺着那张滑溜溜的嘴慢慢的向里移动着。
头昏眼花,眼睛像掉出来了,是我现在最真实的感受,然而,就在我绝望的一瞬间,缠在我身上的那些肉馅忽然都松开了,原本麻木的身体马上轻松了很多,我的身体也停止了移动,难道我得救了?
果然,大嘴和古弈开始拽着我的胳膊使劲的扯,两人的脸全部憋的紫红。
“不要管我,快去救肖晖。”我还说这么不见肖晖的影子,就在奇怪的一瞬间,我看到鞍车下有个黑影想在拉锯一样,一头是粉红色的怪兽,另一头是肖晖,此时的她已经半个身子不见了,只有双手死死的抱着马腿不放手,但也不喊救命,很可能是不愿大嘴和古弈分心。
“我去!嘴哥继续救我哥。”古弈喊了一声,马上在地上捡起我的工兵铲向肖晖抱了过去。
然而仅仅跑出了几步,我眼睁睁的看着从黑暗中窜出一条粉红色的东西,直接在半道上*将古弈吞了下去。
“蠢货,去救古弈。”这一刻我快疯了,那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利用双手将缠在身上的那些肉线生生的撕断,然后也顾不上全身的疼痛,快速的逃离了那张大嘴巴。
大嘴跑过去的时候,我已经看不到古弈的影子了,仿佛一下子消失在这个世界一般,我想喊出来这种生不如死的心态,但嗓子眼好似被塞了棉花团一般。只能嘶哑的小声道:“古弈,对不住了,我没能力把你救下来,你怪我骂我吧,大嘴,帮我把你嫂子抢回来,见不着活的,死的我也要。”
这个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到,更不要指望大嘴了,他在成功的将活吞肖晖的那只怪兽几剑斩断之后,手中的长剑发出哗啦一声,直接插进了地砖里。
“老崔,兄弟救不会嫂子,你就过年过节的时候多烧点纸吧。”大嘴说的声音不高,却是字字如钢珠一般,随后,追着古弈消失的方向冲进了黑暗中。
此时,暗黑中还有蹭蹭的声音传来,但我确实充耳不闻,抱起紫烟盒子,踉跄着想肖晖走了过去。
肖晖血淋淋的双手还在死死的抱着那只马腿,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长长的秀发胡乱的盖着脸蛋,半条裤腿已经不在了,雪白的大腿很刺眼的卷缩在身下,上面全是伤口。
“肖晖,现在活着的很可能就剩咱们两人,但也只是暂时还能出口气,我想我接下来做的事情,不管后果是怎么样的,你不会怪我吧?”我弯下腰,撩开搭在肖晖脸上的凌乱头发出道。
“崔红心,古弈姐喜欢你,我也有权利喜欢,今天我把憋在心里的这句话说出来,死而无憾了,你动手吧。”肖晖丝毫没有犹豫,缓缓的抬起头,虽然那张脸看起来又脏有肿,但却充满了期盼,好似马上要解脱了一般。闪烁的眼神紧紧盯着我举起的紫檀盒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傻丫头。”我对肖晖苦笑着说道,能放下的今天也该放下了,我更不想情债磊磊的。
咚的一声,紫檀盒子被我重重的甩在了地上,碎木渣子开始乱飞起来,一枚古朴的铜镜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但我并没有去抓,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围上来的怪兽,尤其是那只黑色的,大嘴一张足有一丈多宽,在密密麻麻的粉红色线性肉瘤中,一排排锋利的钢牙全部露了出来,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和肖晖,却没有露出要进攻的意思,反而向后缩了回去。
113 天崩地裂
“崔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它们在忌惮什么不成?”肖晖脸上透射着一抹淡淡的羞红,低着头不解的问道。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但眼前的一幕让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再加以肖晖的提醒,我突然想起来了紫檀木盒子,像被惊醒了一般,说道:“一定和薛教授留下的那张牛皮纸有关,这些家伙没有人性,能主动退缩肯定是提前嗅到了更危险的气息,不然,你以为它们会发善心了?看着我们可怜?”
“更危险的气息?难道还有比它们更可怕的东西要出现吗?”
面对肖晖一连串的追问,我只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但不管怎么说,这条命暂时是保住了,如果那些家伙也能同样的将古弈丢下逃走,只要能留的她一条命在,不管她伤成什么样,我都会不离不弃。
至于大嘴,我还是抱有很大的信心,我相信他的能力,即便面对虎豹,只要手里有家伙捡条命应该不是问题,何况看那样子,那帮家伙有点自顾不暇,如果真如我所想,兴许两人全部活着也说不定。
虽然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想象,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的牢牢抓住。
我使劲的握了握酸软的拳头,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咱们也跟过去看看,兴许还能找到大嘴和古弈他们,很多事情我希望还是眼见为真的好。”
我把肖晖慢慢的搀扶起来,仔细的查勘了一下她腿上的伤口,虽然伤口多显得狰狞的伤口,但基本全是擦伤,并无大碍后也就放心了很多。
那些怪兽虽然看起来凶残,攻击人的手段也是闻所未闻,竟然能再几米之外吐出绿色粘液,而且那些黏糊糊的液体中还带有不低的电量,能再接触人的瞬间放电,让人失去抵抗能力,还有就是绿色粘液中还带着低浓度的腐蚀,我想象不到地球上那个角度还有它们的影子,不过有一点绝对是可信的,那就是怪兽在发怒之前是不会吐出粘液的,至于为什么那就不是我所关心的问题了。
接下来,我找来几块相对干净的衣服扯成条,简单的帮肖晖包扎了一番,随后才拨开灰尘将铜镜捡了起来。
千辛万苦的竟然就是为了这枚不起眼的铜镜,镜面无光,连自己的脸型的都照不清楚,将铜镜翻过来再看,确实有一副地形图,是用坚硬的东西刻上去的,摸起来很有手感,而且也很细腻,达到一座山,小到一条河流,全部刻画的清清楚楚。
算下来我们已经到手四枚铜镜,再有七枚便可以一窥其中的奥妙,彻底的解除古弈身上的七星砂,我也不用再每天做恶梦了,每每梦到古弈突然倒地不起,七窍流血不止,免不了会被惊醒起来。
其实,我一直认为古族人身上的七星砂并不是一种血液病,如果真是血液病,凭借现在的医学手段完全有康复的希望,很可能是一种罕见的诅咒,整整的诅咒了几十代人,真他妈够阴损的。
把铜镜小心的装好后,我笑着对肖晖说道:“怎么样大小姐?活动一下胫骨,看能不能自己走?我的任务到这里已经算是圆满完成,虽然损失有点惨重,但终究没有让你白跑一趟,你是打算留着这里?还是和我一起寻找大嘴和古弈呢?”
“你……你好无耻,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穷开心,又不用你背着抱着的,一个黄花大姑娘一路上服侍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真后悔刚才和你说那番话了。”肖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像是要将所以的恶气释放出来一般。
“你说什么了?我怎么不记得了,要不要再重复一遍,我好加深一下记忆?”我伸手掐着肖晖的鼻子笑道。
“做梦!”肖晖一甩头,独自一人向前走了过去。
此时,后殿内的尸气依然在飘荡,只是没有再继续扩散的样子,而且浓度也降低了很多,很可能和那些怪兽有关,之前我就发现,那些怪兽呼出的气体比起这里的尸气,有过而无不及,也就是说它们才是尸气的始作俑者。
等我追上肖晖的时候,她已经独自一人走出了几十米远,两人相互自嘲的笑了一番后,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无缘无故的地面传来一阵晃动。
“地震?”肖晖忽然惊叫了一声。
“不像,应该是地动,再或者说是火山喷发,咱们处于高海拔地区,即便地震也感觉不到。”我说道。
我把肖晖的手死死的抓了起来,谨慎的盯着周围的环境,做好了随时狂奔的准备,但地动仅仅是坚持了几秒的时间,便突然停了下来,只是还没等我们迈出第三步,地面再次动了起来,好像幅度比上一次要强烈了很多,地面摇晃的同时,还伴随着石头挤压发出的咔嚓声,后殿的穹顶之上,开始有细小的碎石落下,掉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石头,太阳,紫檀木黑子,我忽然像似悟道了真谛一般,对肖晖急忙说道:“看来薛教授在纸上刻画的东西要应验了,地宫可能真要崩塌,快跑!”
“老师他……”我知道肖晖要说什么,但这里已经不是能长谈的场所了,下一秒,我拉着肖晖开始狂奔起来,想象着这里马上*将变为一堆废墟,那么最安全的地方,应该就是怪物们逃走的方向。
“崔大哥,你打算把我带到哪里去呀?”肖晖边跑边喘着粗气说道。
“老巢,放心吧,肯定卖不了你。”
地面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地上地下接二连三的传来让人心悸的声音,仿佛天将下来一般,我能清晰的听到身后地面裂开的巨响,此时,我们头顶上掉下来的石头已经不再是卵石了,每一次砸落都伴随着一股极强的能量波动,随后涟漪般急速向四周扩散,我和肖晖被巅的几次东倒西歪摔在地上,然后爬起来接着向前跑。
“不要向下看,跳!”我猛的喊了一声。
前方是条一米多宽的裂缝,里面冒着白色的气体,肖晖掐着我的手腕啊的一声,随着我跳了起来,在我牵引下堪堪的越过了那条裂缝。
“崔大哥,你都快吓死我了。”肖晖娇呼一声。
只是还没等她再次站稳脚跟,又被我拉着向左侧冲去去,就在我们刚刚离开原地的一瞬间,哪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
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多,甚至有的裂缝中还能听到气体喷发的声音,呼呼呼,像愤怒的大海即将迎来狂风暴雨,将四周的石头全部崩飞出去。
好在这些能量骇人的波动全部是出现在我们身后,总是先将我们吓个半死,然后又后怕的要死,总之,此时我们的小命已经在不由己了。
可能是老天眷顾这两个可怜的家伙吧,我拉着肖晖几次死里逃生,躲过了前面的突然地裂,躲过了头顶上突然的坠石。然而更大范围的塌陷才刚刚开始,就在我们刚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一瞬间,身后一连串地动山摇的咔嚓声。
我们像商量好的般,同时停下来回头看去。
“崔大哥,地宫塌陷了,好可惜呀?”肖晖不知道是被巨大的声音吓的,还是激动的,反正整个人傻了一般,呆痴的钉在了原地,两眼泪水汪汪的看着眼前那个深不见底的大坑。
大坑里晶莹闪烁的石块随着绝提的洪水翻滚,瞬间,八十一个宫格全部暴漏在了地面之上,如一座璀璨的皇宫一样令人萧然起敬,然而还不到半秒的时间,无数块巨石至大坑半腰滚落,将我们眼前所有能见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稀碎。
一场千秋霸业,一场狼子野心,从此彻底的滚出了历史。
“跑吧,有什么可惜的,本就是一场梦而已。”我拉着肖晖更是没命的狂奔起来。
一路上磕磕巴巴的,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好在我神乱而心不乱,利用部队上学来的听声辨位和对正确地形的准确判断,机械的规避着滚落过来的石块,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当然,挂彩肯定是免不了的,新伤旧伤密密麻麻叠在一块,反正我的身上很难再找出一块完肤,该露的也露出来了,该烂的已经撕的条条絮絮的。
面前依然黑的可怕,浓浓的尸气夹着大颗粒的土尘,还有骇人的巨响,我说不清已经跑到了什么地方,反正一路跑来全靠着浓浓的尸气引路。
凭感觉这里还会有一次更大规模的塌陷,四周的石架已经被震的松散,不时的传来裂开的巨响。
果然如我所料想的那般,我们的头顶开始有更大的石头砸落,其实已经不能说是石头,仿佛那就是一个山头突然翻滚了下来,带动着的周围跟着颤抖,紧接着一道刺眼的光线,仿佛至天外射来,光线太强烈了,照的眼前白茫茫一片,我本能的闭起双眼。
就在哪一刹那,我清楚的意识到我们来到了另一处世界。
“崔大哥,我们出来了,终于不用死在地宫里了,老师,雨荷你们可以安息了……”一阵阵令人心颤的哭声,久久的回荡在山间。
当我睁开眼的瞬间,看到是一个白雪皑皑的世界,圣洁的太阳高悬于天,只是还没等我们好好的熟悉一个这个全新的世界,头地上再次传来巨大的呼啸声,原本可亲的皑皑白雪像倾倒一般,至半天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