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浮桥(早二更)
“去哪都可以,千万不能往地下走,地球不只是只有人的存在。”这是赵凯他老子的原话,现在想起来,好像是说给我听的,再合适不过。
四把手电晃晃悠悠,在笔直的巷道内照出几十米的距离,最初我还数着脚下跨过的台阶,后来干脆懒的数了,太多了,感觉永远数不完,无形中给了我一种压力,仿佛这条地道深不见底,一头通向了地府一般。
走的越远,给我的心理压力越大,尤其是有那个故事的陪伴,总感有什么眼睛在前面盯着我看。
我张了几次嘴,最终只字未吐,这样的故事还是不要和他们分享了,虽然能缓建自己的压力,但却徒增大家了的恐慌。
此时,只听古弈站在我背后小声说道:“哥,前面好像有红色的东西闪了一下,不知道你看到没有?速度很快。”
古弈话说的声音很低,却是犹如刀枪一般,猛的在我背后刺了进去,偏偏这个时候,而且还是在我背后,如果换做大嘴说起,我还能当句玩笑话听,古弈话少,而且她的感觉又很敏感,几乎是只要是话出口,句句真言。
“古弈,是不是走的累了?那咱们就稍作休息一会吧,长时间不见太阳,谁的眼睛都受不了的。”我对古弈说道,我这样说,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不管赵凯和我说的是真是假,但此时那个吞天巨坑一直环绕在我脑海里,为了让自己暂时的忘记那件事,我宁愿此时违着良心回复古弈。
“也许是我眼花了吧,明明刚才还看到两次的。”古弈小声嘀咕道,而且后半句还把声调拉的很长,我回头看看了古弈,看不出一点恐慌的样子,也就暂时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为了庆祝咱们死里逃生,大嘴,掏一壶酒出来,今天不限量,谁愿意喝可以海喝。”我对大嘴说道,大嘴一听说有酒喝,而且还不限量,早就笑的收不住了。
马上对我挑起大拇指,一乐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家跟着老大混吃混合,就我他妈苦逼命,吃块冰还的看脸色,老崔,你确信不是在说梦话?”
“你这厮就不能给好脸色看,蹬鼻子上脸的种,不喝拉倒,老子今天全包了。”看着大嘴有点猥琐的脸,我气呼呼的骂道。
大嘴看我很认真的样子,马上就有点把持不住了,舔着干裂的嘴唇,把枪王往台阶上一扔,正要往下卸包裹,只见肖晖冲着大嘴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先忍耐一小会,到我脚下正好是986个台阶,干脆我们再往前走13个台阶筹个大吉数吧?999正好冲冲喜,大家觉得怎么样?”
“我同意,九为天命之数,可遇不可求,正好我们赶上了,放过太可惜。”古弈扯着我的手低声说道。
那就筹吧,和鬼打交道的行当很有忌讳,十二点后不能叫名字,月阴之时不能用手指,夜半独行不能回头看,大吉之话不能驳,所以我对肖晖说道:“肖晖妹子真是有心之人,大家只能借你吉言了,那就有劳妹子再数13个台阶出来吧,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嘻嘻,难得崔大哥夸人,你们先准备吧,我在前面等你啊。”肖晖对着我吐着香舌说道,人已经蹦蹦跳跳的向前走了出去。
我在大嘴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小子,看见没?大学生就是比咱们这些老粗有涵养,以后多学着点吧。”
大嘴回头瞅了一眼古弈,板着脸说道:“老崔,你不会是想打人家的注意吧,如果你想把肖晖诏安,我是坚决不同意,咱们家底薄油水少,把肖晖留下也没有发挥的空间,如今四化建设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可不能浪费了小姑娘一腔爱国之情。”
“你不就是担心多一个人,少一碗饭吗……”
“崔大哥,救我……”
还没等我把要说的话痛快说完,忽听地道的下方传出一声惨叫,不用多想也知道,那是肖晖的声音,仅仅是眨眼的功夫,难道肖晖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我暗骂一声:“他妈的,破对方。”马上奔了过去。
刚才肖晖说是要数出十三个台阶,但是我已经跑出了几十个台阶,愣是没有看到肖晖的影子,顿时,感觉脑袋大了一圈,心也凉了一大截。
“大嘴,照顾好古弈,今天即使把察克的老家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到,老子真就喝你们这些死鬼们干上了。”
我一边痛骂道,一边提着冲锋枪向前冲去,现在也顾不上什么地上地下了,总之肖晖一定不能有事。
接下来,我一口气又跑出几十个台阶,再加上手电的距离,依然没有肖晖的影子,一个不详的念头,不由自主的冲了出来,刚才古弈还和我说起红色的东西,现在马上就应验了,一个大活人就怎么说小声就消失了吗?
想着肖晖刚才的凄惨叫声,虽然有点熟悉的,但话语里面更多的是一种陌生和恐惧,不在其中,很难想象肖晖刚才看到了什么,接着又遇到了什么,总之那是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就在我又往前跨出几步时,眼前的一幕让我险些一头栽倒,前面不远处,并排站着三个人,足足高出我一头还多,全部背对着我,身穿红色的铠甲,手中握着长矛显得很静。
我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马上意识到今天是真真的见鬼了,而且还是三个。
“老崔,那三个家伙是人还是鬼?”身后是刚刚赶到的大嘴和古弈,只听大嘴哆嗦着嘴唇说道。
“不知道,你不是自称神枪手吗?开枪试试,如果打不死那就不是人了,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即便真是鬼,今天也的闯过去。”我尽力掩饰着心中的恐慌和不安对大嘴说道。
“老崔,我现在真不敢保证能打中了,要不你试试吧,你的枪法也不错的。”
我看着大嘴手中抖动的枪管,登时也是没了主意,但是一想到肖晖可能还等着我马上去救,只能逼着自己镇定起来,对着瞄准瞅了瞅,为了能一枪致命,我果断的蹲了下来,同时食指扣向扳机。
“是肖晖!”古弈突然间喊道,声音很大,当我感到不妙的瞬间,扳机已经压了下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突然从巷道一侧的墙壁内闪出的那人,确实是肖晖,我看的清清楚楚,满脸是血。
“我操!”一道白光贴着肖晖的肩膀飞了过去,正中其中一人的后脑勺,一声清响,一连串火花,子弹被反弹出来,又擦着肖晖的耳朵钻入石砖之中。
一连串的反应,肖晖楞了片刻,借着便倒了下去,而我也冲了出去,迎着新鲜的火药味,一把扯住肖晖的胳膊抱了起来,快速的往台阶上跑去。
“古弈,看看肖晖伤着什么地方了?不会出事吧。”我心急如焚的看向古弈,说道。
“只是暂时昏厥过去,身上的伤不重,主要是脸上,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碰的。”大嘴警戒着前面那三道人影,我抱着肖晖,古弈撩起她的头发,一寸寸的检查起来。只见肖晖的额头上还在往外渗血,伤口之长几乎整个额头都开裂了,甚至有的地方看着白森森的。
“没事,把肖晖交给我,你们处理其他的事情。”古弈哽咽着说道,握着肖晖的手,很长时间才放下。
“老崔,现在怎么办,我感觉前面那三个家伙更像是雕像,根本就不是鬼,就你担心如鼠,我就说嘛,世界上那来的那么多鬼了,除非你亲自抓来一个让我看看。”大嘴终于停止了颤抖,说话声音也恢复了刚度。
“我也觉得像,你先看好古弈,我去去就回。”
“哥,小心点啊,管它是什么呢,千万不要离得太近了。”
几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到,正如大嘴所说,三人确实是雕塑,红色的铠甲颜色还很鲜亮,手中的长矛也似崭新的一般,发着阴冷的光。我又往前挪了几步,试着用工兵铲捅了几下最近的一座雕塑,发出叮叮咚咚的一阵金属碰撞声,这才像吃了定心丸似的继续向前走去。
这里已是地道的尽头了,正好连着一座神庙,眼前这三个雕像,便是神庙内的供奉神像,因为是背对着我,还看不清脸。刚才肖晖走出来的地方,正好两个对称的石门,上圆下方,垭口上雕刻着各种飞禽走兽,活灵活现的。
穿过石门是一条圆形的笺道,沿着笺道正好能进入神庙之中,笺道不宽,刚够三五人并排穿过。
笺道的下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即时手电照过去,也只能在空中形成一道光柱,我小心翼翼的抓着笺道的栏杆绕向神庙前厅,手电在石像的脸上扫了几下,看到的只是三张金黄色面具,只有暗红色的眼睛露在外面,依次看过,一怒,一喜,一悲伤,仿佛他们眼神正好汇聚元前方的某一处,而那里正好是两条胳膊粗的黑色金属链,一头连着神庙的地段,另一头伸向了黑暗之中。
这是地宫中很难见到的浮桥,一般只在有护城河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同时,浮桥的作用也决定了此处的护城河将会很宽。
85 鬼面天师(一)
当我再次回到大嘴他们身边时,把看到的情况,和他们粗略的说了一遍。
肖晖虽然还处于失魂落魄状态,但经过古弈细心精心的包扎处理,伤情了很多,只是任凭我们怎么问,始终都不肯说一句话,两眼失神般的一直盯着那三尊雕像看,时不时的闭上眼睛,摇晃着脑袋,撕着自己的头发,很让人无奈。
我不知道她之前遇到了什么,但肯定的是,瞬间的突发让她有点神志发呆。
看来再继续问下去,结果还是一样,只能等肖晖好转后再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三人合计一番,不敢再耽误分毫时间,大嘴搀扶着肖晖,我和古弈在前面带路,很快,四人穿过神庙两侧的走廊,来到深不见底的护城河边。
“大嘴,把肖晖弄过去没有问题吧。”我扭头对大嘴说道。
“问题到是没有,不过,这他妈的被三个雕像盯着屁股看,总感觉有些不自在,尤其还带着面具,要不老崔?你把他们的黄金面具摘了,咱们看看那几个鸟,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吧,胜利就在前方,免得被小鬼子使绊。”我痛快答应道。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经大嘴一说,我提着工兵铲向身后的雕塑走了过去。
“中间那个穿红衣服的人,他……”肖晖突然喊道,只是说了半句话突然又停了下来,我本能的向肖晖望了一眼,只能看到她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嘴唇,手指有点哆嗦的指着中间的那个雕塑。
“哥,小心点,不要离得太近了啊。”古弈急切的安顿道。
“放心吧,大风大浪都闯过了,几个烂人而已,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我若无其事的说道,再次转身看向三个雕塑。
来到雕塑近前,手电照向中间的雕塑,工兵铲对着那张黄金面具撬了下去。
“老崔,不要把面具撬坏了啊,那可是国家级文物。”大嘴有点欣喜的冲我喊道。
“大嘴,你他妈什么时候才能是金钱为粪土呢?”我对大嘴笑骂道。
“等手里的钱多的像土一样不值钱的时候,到时候老子就修条黄金马路,从秦岭直通西安,老崔负责收过路费,嫂子负责数钱就是了。”
一边和大嘴胡七八扯,一边手中卯足了劲,本来凭借工兵铲的锋利和我的力气,慢不说一张面具,就是撬雕塑的脑袋也不费力气,然而,就是一张巴掌大小黄灿灿的面具,竟然被我撬了五六下,纹丝没动。
“看来的换个位置了,老子真还不邪了。”我有点急了,自语道。
雕塑比我高出很多,下面是座半米高的石台,类似案桌那般,镂雕着各种飞鸟走兽和祥云,极其的精美。石台上面很平整,正好能站下一个人,我伸出一只手抱着雕塑的小腿,跳上石台,这样正好和雕塑平齐了。
之前借着手电光,看到的那几双眼睛,现在距离我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正好和我面对面,血红色的眼睛看的真真切切,像极了人在极其愤怒时的眼神,如果光是盯着那双眼睛看,根本看不出那是假的,里面同样布满了血丝,不过却是绿色的,头发丝粗细。整个眼球看起来就像小时候玩过的玻璃球一般,清澈而深不见底,看着很不舒服。
我把目光移向面具,发现面具是和耳朵连着的,像口罩一样,两侧正好有两根小指粗的金线很巧妙的挂在耳朵后,难怪固定的怎么牢固。
“得罪了,兄弟也不是贪财,只是你站在这,我不放心。”处于敬畏,我对着雕塑说道,随即伸右手绕过它右侧的耳朵,抓着金线的拽了下来。
随着一侧金线脱落,整张面具也随之耷拉了下来,露出一张极其平和的脸庞,血红色的眼眸,舒展的眉头,高高挽起的发髻,挺拔的鼻梁,总之,如果避开那双眼睛后,让人看后感觉如沐春风一般。
看来是我想多了,我小心的挪动着脚,向另一尊雕塑走去,同时把那张面具拿下来,准备给大嘴扔过去。
“哥,不要。”身后,古弈突然喊道。
“什么危不危险的,就是个雕塑罢了,你们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好。”我没有理会古弈,继续挪着脚步。
“是鬼面天师,赶快把面具扣上去,不然就来不及了。”古弈再次喊道,甚至因为用力,嗓子都有点嘶哑了。
天师,鬼面天师?
天师我到时听说过,多和道人相关,多为奇闻博学之士,倒是和他的面相差不多,但鬼面天师又是什么职位,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古弈喊道:“什么是鬼面天师?”
“就是阴间的天师,哥,快把面具扣上,嘴哥,快把手电关了,鬼面天师容易见光还魂的。”
“见光还魂!”我心里顿时一紧,经古弈一说,再看眼前的雕塑,发现突然变换了神色,尤其多留意了那双眼睛一下,看得人有点脖颈冒凉气。
“等等,先不要关手电。”我急忙喊道,然而我还是喊的迟了一步,大嘴和古弈同时把手电关了,现在只剩下我头盔上的那把,还在微微发亮。
从古弈的话中听的出来,她不是在咋胡我,我也只好宁可信其有,将自己的手电关闭了,着急把手中的面具再次叩了回去,只是右侧耳朵后的那根金线再怎么使劲,总感觉少了半圈,始终挂不上去,加上金面具本就分量不轻,多少钩挂住点根本不管用。
我的手心有点黏糊糊的,手指尖也有点滑,虽然还不至于害怕的要命,但脑海里一直想着古弈刚才的话,手开始有点发抖。
不知道是感觉,还是真实的,当我再次摸向那只耳朵的时候,竟然感觉有点热乎乎的。
“见鬼,本来严丝合缝的东西,怎么会弄不上去呢?”我暗骂道,心里有点发毛,恨不得马上跳下去,实在不敢去想,面前的黑暗处有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接下来,我又硬着头皮抹黑忙乎了一阵,面具始终没有挂上去。
“大嘴,先带肖晖和古弈走,不要等我。”我着急冲着黑暗处喊道。
“老崔,你不会真怕了吧?真不像个男人,兄弟什么时候丢下你不管过。”黑暗中,传来大嘴似笑非笑的声音。
“不要废话了,来不及和你们解释了,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我有点心急如焚的说道。
“哥,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呀。”古弈喊道。
“快走,都他妈别唧唧歪歪的。”
我有点急眼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在雕塑的面前,竟然感到一股接一股的热浪扑来,总之,反正不是好事。
大嘴和古弈的手电向护城河方向移去,我能感到,此时周身上下没有了一点人气,全部是热气腾腾的腥味扑来。
索性我又仗着胆子试了几次,依然没有成功,干脆把面具揣到怀里,急不可耐的扭亮手电,转身跳下石台向河边跑去。
锈迹斑斑的铁链一直通向黑沉沉的河中,前方,是三个焦急的跺着脚的人影来回的晃动,直到我跑过去的时候,大嘴才急忙说道:“老崔,铁链他妈的还是热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了?”
“没时间细说了,准备好手套爬吧,越快越好。”我定了定神,对大嘴说道。
好在两根铁链离的并不远,以前可能是座窄木桥,年久之后,木板腐烂脱落,只剩下两根锈迹斑斑的铁链还在空中架着,此时也来不及细看铁链还牢不牢固,只能暗自祈祷了。
大嘴负责肖晖,我负责古弈,四人小心翼翼的跨/骑在铁链上,一点点向前挪去,每挪动一下,铁链就会晃个不停,像在空中荡秋千一般,同时,屁股下还热乎乎的。
我不知道铁链有多长,温度会不会一直上升,现在唯有催着大伙快速往前爬。
86 鬼面天师(二)七色鬼火
关于鬼面天师,完全是小时候在庙中所见,结果这里铺垫了两章,有点偏离了大纲,兄弟们勿怪!
书接上文:
只有身处其境,才能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举步维艰,铁链在空中来回的摆动,任你力达千斤照样无处可使,铁链的温度还在逐渐升高,让人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
这里可是地宫,埋葬死人的地方,为何铁链会无缘无故的变热,除非有人故意放火,然而这里除了我们四人外,还会有其他人吗?
关于这个问题,我是没敢往下想,包括大嘴和古弈,都是尽量回避,聊着其他的话题,把全部的精力用在了手上,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三把手电同时汇聚一点,向下照过去,黑沉沉的什么都看不到,仿佛那里有张巨嘴,将光线全部吞噬了一般,四人像骑马一般跨*坐在铁链上,向前一点点蠕动着。
“老崔,我感觉咱们中了圈套了?”大嘴忽然说道。
“嘴哥说的有道理,好像咱们是被一步步逼到这里来的,看来设计这座古墓的人很不简单的。”古弈接着道。
大嘴和古弈这么一提,瞬间让我想起了很多东西,回头想想,确实是这样,成群的干尸立在墓道口附近,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现在又被逼上铁链,分明就是按照对方棋局一步步深入的。
那么对方回事谁?难道鬼还有智慧不成,那他妈就逆天了。
看来,接下来等待我们将是三条路,要么铁链断裂,活活将四人摔成肉饼,要么铁链持续升温,将四人活活变成西安烤串,还有一种可能,护城河的对面还有更大的圈套等着我们钻。
“不是不简单,而是惨绝人寰,大嘴,如果你是这个圈套的设计者,下一步,你会怎么样?”我问大嘴道。
“像猫吃耗子一样,先虐后杀。”大嘴回道。
“古弈,你呢?说说你的想法。”
古弈略微沉思片刻后,说道:“如果换做我的话,我不会立即杀死所以的人,而是慢慢的玩,慢慢的淘汰,直到留下最后一人,让他在自责,绝望,恐怖中死去。”
“自责,绝望,恐怖。”我细细的琢磨着古弈的话,再逐一对比我们当下的情况,首先自责有了,此时我们正一步步走向绝望,至于恐怖会是什么,现在还想不到,但肯定不会好受。
“好吧,骑虎难下,那就顺着狗日的意愿吧,看看最后谁整死谁。”
我把声音提到了极致的高说道,也只有在部队喊口号时才敢这么卖力气的吐字,其实这话不光是为大嘴和古弈壮胆,更多的为自己提气。
幸亏这些手套质量不错,全部是美国货,纯牛皮加厚实的人造革,不然,恐怕我们的手早就烫成鸡爪子了,即便这样,每次握向铁链的时候,总会伴随着一阵心跳加速。
四人又往前挪了十几米,干脆屁股一挨着铁链马上就的离开,隔着厚厚的棉裤,还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烫。
“老崔,下面好像有声音,应该是接近护城河上空了,咱们现在怎么办?正好两把金刚伞,不如咱们现在跳吧,不见得跳下去就会摔成馅饼,老子实在是受够这股烤牛皮的味道了。”大嘴骂道。
“这肯定不是流水声,声音是从咱们身后传来的,更像是锯铁链的声音。”我说道,因为我在后面,声音也分辨的最清楚。
不过,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回头望去,发现身后的铁链竟然在有节奏的上下摆动着,完全不是我们走过后弄出的动静,顿时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马上对大嘴喊道:“抱紧肖晖,看来不跳也不行了,他妈的,真是活见鬼了。”
不仅是我,古弈也感觉到了危险,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惊愕道:“铁链可能要断了,如果下面不是护城河,我们可能都的死。”
“应该不会的,还没有让我们还感道真正的恐怖呢,也许接下来就是了。”我说道。
也就在我的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屁股下面一松,眼前闪过一道黑影,像蟒蛇一样发着哗啦啦的声音向下荡去,就在我身子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大声喊道:“夹*紧铁链!”
紧接着,整个人已经头朝下翻了过去,就在我头朝下的一瞬间,发现大嘴和肖晖已经变成了一道黑影,向下坠落。没办法,大嘴坨大,脑袋朝下的一瞬间,惯性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好在大嘴提前撑开了金刚伞,如果能掉在护城河里,顶多受点皮外伤。
“今天死不了,下辈子还做兄弟。”黑暗中传来大嘴急促的嘶吼声,声音中显得亢奋至极。
太突然了,根本就没给我缅怀大嘴的时间,只感觉左胳膊被什么东西向下撕扯着,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是古弈正环抱着我的胳膊,双脚在空中乱蹬,一只鞋已经没了踪影。
“我……我快坚持不住了!”古弈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冲我喊道,双手开始慢慢的滑脱。
“古弈,千万不要放手。”我冲古弈吼道,同时将双腿死死的固定在铁链上,反手扣向古弈手腕。
“咔嚓!”也就在我刚刚扣住古弈手腕的瞬间,一声闷响之后,感觉身子一轻向下落去,这让我想起了那次的沙漠营救,身在空中不由己,好在手里的金刚伞被我按住了死扣,随着我们翻滚了一圈后,终于起到了缓冲作用。
伞骨间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下一秒,我感觉下面有黑色的东西在翻动,只是还没看清是什么,已经和古弈双双钻入水中。
“应该是大嘴和肖晖落水的地方!”落下的瞬间,心里无来由的一阵窃喜,紧接着便是不由自主的往肚里灌水,还得忍受着针刺般的冰寒,几秒钟之后,才彻底缓过神来,发现两只手里空空的,既没有金刚伞,古弈也不在身边。
糟了!我马上意识到不妙,因为我有金刚伞支撑着,没有完全坠入河底,古弈就不一样了,松开伞把,放弃踩水,我向水底潜水。
其实根本就不用潜水,身上全部是厚重的衣服,经水一泡,马上像抱着铁块一般,再加上身上的装备,很快便踩在了大石条铺成的河床上,接着昏暗的手电光,能看清身前几米内的地方,奇形怪状的工具,人和动物的骨头架子,上面落满了丝状物,黑绿色的很让人倒胃。
古弈就蹲坐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叼着氧气瓶,借着手电光翻腾着自己的背包。
和古弈简单的打了个手势,将两人身上的棉衣脱掉,扔了几件铁制工具,拉着古弈向上游去,五六米的水深,再次回到水面时,哪有大嘴和肖晖的影子,四周除了黑色的河水,像一面恐怖的黑色墨镜外,空荡荡一片,偶尔,在我们身边荡出几圈涟漪外。
“嘴哥和肖晖不会出什么事吧?他带了那么多装备,还的照顾肖晖。”古弈磕碰着牙齿颤声说道。
“应该没事,负重泅渡对我们来说太平常,现在咱们需要尽快游到岸边,再想办法找人。”简单的安顿了古弈几句,开始拉着她向前直线游去。
水里没有方向感,再加上身体周围像被冰块包裹了一般,体乏不说,还得咬牙忍着急冻,感觉脑袋以下快要冻僵了,所以行动起来极其的缓慢,就在我快要绝望之时,只听古弈小声说道:“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我赶紧看向古弈,因为我知道古弈有个特别的地方,她能感觉到常人摸不着看不这的东西,尤其是神鬼之类的。类似于传说中的那种天生通灵。
所以,古弈此时这么一说,我马上警惕紧张起来了,给我感觉,那三尊雕塑可不仅仅是个摆设,按照古墓的格局来说,那座神庙虽小,但是位置极凶。
倒斗经略中提到过,古墓中一旦神道或者说墓道遇阻,那么这个位置就是煞位,那就是刀切位,煞位有天煞和地煞之分,天煞便是墓中有火光之灾,地煞就像我们现在遇到的困境,水淹之险。至于如何破解,按照崔化成的说法,遇煞急回头。
然而,我们现在还有回头的可能吗?薛教授和洛雨荷生死不知,大嘴和肖晖又找不到人影,唯独剩下我和古弈两人,此时也快冻的喘不上气了。
“有东西正向我们靠近!”古弈再次小声说道,同时手脚并用速度猛增了很多,而古弈所说的东西,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看到两束电光照在不远处,哪里的水面很安静,很臭,一股浓浓的尸臭味。
“鬼火。”我终于看到了,就在手电光束最暗处,有几团蓝色的火球在水面上跳跃,还有绿色的,还有……
“这么多鬼火,我们现在怎么办呀,好像是冲着咱们两人过来的。”古弈焦急的说道,虽然我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但从古弈说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就能知道,此时,古弈是真怕了,当初三人混战狼群时,也没见她这么忌惮过。
“先把手电关了,可能是我们的目标太显眼了。”我对古弈说道,同时,迅速将手电压在水下关掉。
然而,就在我们两人将手电全部关掉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亮了起来,各色跳跃的火球,大的有脸盆大小,小的也就拳头那么大,全部忽忽悠悠的向我们飘了过来,包括身后,同样是成片亮光由远及近。
“七色鬼火,看来我们只能往水里钻了,只有这样才能完全隔断身上的人味。”我尽力压制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对古弈说道。
87 石眼井
眼看着各色鬼火像幽灵一般,铺天盖地的飘了过来,很远就能感到那炙热的温度,像掉进了锅炉,我再也来不及顾虑,拉起古弈一头向水中扎去。
我们手里有小型供养设备,不然鬼知道被那些鬼火包围,结果会是什么样的,氧气瓶虽小,省着点用,坚持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河水很冷,属于那种刺骨的寒冷,越是往下我们的动作越慢,仿佛快要冻成冰坨了,好在河水不是很深,很快就到底了。
河底有很多碎石板,为了固定身体,我随便捡起一块抱在怀里,缓缓的仰起头,看着外面的动静。
几乎是脚前脚后的时间,整个河面已经全部是闪着光的东西,像极了了过年过节的礼花*弹,甚至有很多个火团直接向水中钻去,发着噼噼啪啪的怪响,最后化作一团黑烟雾消失不见。
然而,那些鬼火就像饿狼一般,竟然争相的往水里扎,仿佛接到了什么指令一般,瞬间变成了敢死队,看的人后背汗毛都直立了起来,不过,暂时算是安全了,我拉着古弈在河底慢慢的挪动着。
鬼火,之前在部队的时候晚上执勤,偶尔也见过几次,都是那种有光无焰的幽绿色火团,科学解释说是磷的自然,迷信的说法便是鬼点火,到底是鬼火是什么,说实话谁也不知道,也没有人抓回去研究过。
以前只是好奇,看见鬼火总想往跟前凑,然而鬼火好像有意识一般,看着你动,它也跟着动,速度很快,甚至在你转身的瞬间,那些幽绿色的鬼火便会出现在你肩膀一侧,看的人浑身不住的冷颤。
听说遇到鬼火不能说话,说话之后,鬼火便会一直跟着你,这个是大嘴当初告诉我的,至今也没有验证过,今天看来确实是这样,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我的忍受极限,让人有种深处阴间的感觉。
一个氧气瓶两人换着用,暂时不愁憋死,关键是水里他妈太冷了,又不敢浮出水面,也不能说话,两人就像乌龟爬行一样,艰难的迈着腿。直到古弈吃惊的用手指着前方让我看。
“大嘴和肖晖!”我猛的一惊,担心叫出声来,咕咚咕咚的吞咽了几口臭水,肚子里翻江倒海般恶心。
我示意古弈过去看看,因为大嘴和肖晖正围着一个地方不停的转圈,只是,站在我们这个位置还看不到任何东西。
显然大嘴也发现了我们,着急的冲我摆手,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有什么新发现。
现在四人都安全,我也放心很多,也许一会应该和大嘴商量一下逃生的方法,毕竟我们是人,不是鱼,不可能长期的呆在水下。
然而,随着我和古弈向大嘴靠近,大嘴的表情显得越来越兴奋,等我到了近前一看,竟然看到一块巨石,巨石的中央有个奇诡洞口,最窄处也两米多宽,外形看来很像一直圆睁的怒目。
巨石略微高出河底几寸,在离洞口几米处有十几个散落着的石雕,已经东倒西歪了,洞口的四周刻着密密麻麻的粗狂线条,因为年久,已经被水侵蚀的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
大嘴示意我应该下去看看,我只能点头,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的进去闯一闯了,已无路可退。
因为石眼洞在河底,所以这应该是一口井才对,一口造型奇特的石眼井。我弯下腰试了石眼井的水温,竟然有些微热,再从腰上解下一根绳子,一头拴上石头,向下扔去,初步测量的结果洞深差不多八米。
“我先下去看看。”我向大嘴几人比划了一下,商量好暗号,将绳端固定在石头上,摸出一把刀向牛眼洞扎了下去。
越往下,水温越高,几乎达到了泡温泉的效果,也暂时缓解了我快要冻僵的手脚,井壁全部是人工打磨而成,很圆滑,不间断的还能发现各种线条。
几乎一口气潜到了石眼井底,井底也很平整,除了几块断石片和几个像朽木的骨架外,还有一扇石门,已经虚张开一道几寸宽的缝隙,其他倒没发现什么。
石门有一米多高,我试着用手推了一下,石门竟然有点摇摇欲坠,下一刻,便顺势向着里面倒了过去,石眼进壁上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用手电照进去,发现里面很宽敞,足能开进去一辆卡车,一节节向远处伸展的石阶,一直向上延伸而去。
进还是不进,我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扯了扯绳子,示意安全。
很快,大嘴带着古弈和肖晖也潜了下来,全部表情怪怪的看着石洞,此次的肖晖看起来也好多了,在我面前比划了很长时间。
也许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什么都看开了,生死只是一瞬间,想想薛教授和洛雨荷,她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才对。
大嘴同样摸出一个长兵刃,示意我进吧,不然没时间了。
我再次点头,扫过大伙有悲壮的表情,第一个向台阶迈去。
洞在河底的下方,通向了何处,我不得而知,现在唯有祈祷了,祈祷自己能把其他几人活着带回地面。
想想他妈都憋气,我什么时候祈祷过,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过现在,说实话我是折服了,带兵死过战友,带队死过队友,甚至现在隐隐感到前面的危险会更大,有些东西由不得你不信。
洞里很安静,水温很让人舒服,大家走的也很顺当,但我一点不认为这里很安全,差不多十几分钟后,我看到前面有竟然越来越亮了,直到我彻底的关掉了手电。
古弈再给我送氧气瓶的时候,顺便让我往右侧的方位看,其实我也看到了,就在我们头顶上方,竟然能看到水面,水面很静,上面有微弱的光线,我盯着外面的光线看了好一会,终于发现不再是鬼火,才领着大伙一口气冲出水面。
“老子还活着,狗日的们,还是什么鬼把戏全部施出来吧。”脑袋漏出水面,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对着空阔的山洞怪吼了一嗓子。
“只要还有一口气,嘴爷肯定把你狗日皇帝碎尸万段。”大嘴也是狠狠的咬着牙,挥舞着拳头大骂道,而古弈和肖晖则是抱着哭了起来。
“哥,原来盗墓怎么难啊,是我连累你和嘴哥了,我真的想放弃了,哪怕以后守着你能活一天,也比现在强。”古弈转身看着我,低泣说道。
“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提了,只要我还有口气,定会还你一个完整的人生,有什么比现在还刺激的活法吗?估计世界上唯有我们盗墓的了。”我安慰古弈说道。
“老崔,看到洞顶上那些发光的石头没有?搞回去几块,这辈子就省了电钱了。”大嘴忽然拍了我一巴掌,指着头顶上倒垂下来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说道。
我光顾着激动了,经大嘴一提醒我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光亮是来自这些石头,脚下的台阶已经接近了末端,和台阶连在一起的又是一块更大的巨石,巨石高出水面半米多,我骇然发现,巨石上面摆竟然放着一具硕大无比的骨架。
骨架很大,起码比长颈鹿还要高那么一点。
88 镇水神兽(一)
直到这时,大家才稍稍的定下神,从刚才惊心动魄的逃生中恢复过来,趁着大家呼呼直喘的间隙,我揉了揉眼睛向四周仔细望去。
这哪里是山洞,而是人工开凿的一处洞府,洞府内很开阔,洞壁也很光滑,包括头顶上那些闪着奇异光线的石头,根本就是一些造型奇形怪状的动物造型,不过却没有一样是我们以前见过的,但能肯定的是无一不是活灵活现的。有的瞪着眼睛直视下方,有的盘成一团大嘴圆张,獠牙外露,还有的好像正处于打斗的状态,总之这里所有的造型,都让人看着很不舒服,感觉处处压抑,神经紧绷。
洞府的中央,也就是和我们脚下的台阶相连的是一座方形石台。
石台很高,下部一直深入水下,其中有半米多露在水面上,那个硕大的骨架正完好无损的蹲立在石台中心处。
四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巨大骨架,光后背那块骨板就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略带弧度,正好把我们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骨架的脖子很长,高高扬起的脖颈上顶着个硕大的脑袋,最让人吃惊的还是那对弯曲盘旋的犄角。
此时骨架的脑袋正俯瞰着石台上一个位置,不过,从我们现在的角度还看不到石台上面,到底这个大家伙在死前看什么,只能上去看看才知道。
此时,我们四人正立在台阶上,台阶就像一道悬梯一样,浮在靠近水面的位置。
“活了二十年呀,还第一次见到王八成精,老崔,咱们要是能把这副骨架弄回去,这后半辈子怕是衣食无忧了,甚至,在盗墓界必将掀起一股龙卷风来,到时候咱哥俩可是名扬四海了。”
大嘴咧着嘴笑道,同时还跃跃欲试的向前走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见钱眼开的无赖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跳上了石台。
“大嘴,小心点啊,我总感觉这里怪怪的。”
看着大嘴矫健的动作,我很无语,知道这小子又犯病了,所以也只能稍微叮嘱几句,同时把肖晖和古弈拉到一处,做好随时应急的准备。
“老崔,你现在都没有半点军人的血性了,想想我们当年怕过什么?天塌下来,不也就是几块乱石吗?哎。”
大嘴手握工兵铲,只是几个翻跳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我太过谨慎了吗?看着大嘴消失的背影,我苦笑一声,随即带着古弈和肖晖跟了过去。
洞府里的温度不像外面那般寒冷,反而如初春一般,让人感觉很舒服,我们三人跳上石台后,慢慢的向骨架靠拢了过去,肖晖像专业考古学者一样,和我要去一把短刀,在骨架的巨大脚趾骨上剐蹭了一会,捧着一堆碎骨咋渣闻了好长时间,又摊开在手心里观察了一会后,说道:“崔大哥,这个动物死亡年龄不会超过300年,据我所知,近万年以来,地球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么大型的动物,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但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我们一路走到现在,哪一样是科学能够完美解释的?”我说道。
“这里已经很接近地宫的中心位置了,倒斗经略里有过大体推测,察克的地宫共三层防御,最外围一层也是最神秘的一层,传说得到了神灵守护,看来这个传说并不是捕风捉影的。”古弈说道,同时从肖晖的手中抓起一块骨片握在手心,脸色很深沉的样子,俨然一个虔诚的信徒般。
“大嘴,有什么发现了?”我对小跑过来的大嘴问道。
看着大嘴呼呼直喘的样子,累的满头大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屁股蹲在了骨架的脚骨上,再也不想开口的模样。
好半天,大嘴才挤出几个字来,“他妈的,前面有三道石门,老子本想游过去看个究竟,却发现那扇石门并没有关严实,而且越接近石门,水里的温度越高,看来这次我们被逼上绝路了。”
“其他的两扇呢?情况一样吗?”我尽力稳定住大嘴的情绪,低声问道。
“你先过去看看再说吧,其他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大嘴说完,向前带路走去。
四人来到大嘴所说的位置,果然在水下两米多的位置看到三道大石门,石台的正前方一道,离得有些远,看的不是很清楚,石台的左右各一道,看的还算清楚一些,石门是对称开的那种,通过水面,隐隐能看到一条很宽的石缝,像一张嘴一样对着石台张开。
因为大嘴刚才去查探的是左侧的,所以在我问明白大嘴情况后,打算游到右侧看看时,背后被古弈使劲的拉了我一把,古弈突然说道:“石门后面有双红色的眼睛,看来这里真的有神灵相护了。”
难道此行,真的冥冥之中有什么安排不成,记得大伙在脑袋刚刚露出水面的一刻,脸上显得轻松了很多,此刻,马上又陷入了绝望之中。
我回头看了古弈一眼,虽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但还不至于真正的害怕,神灵是什么?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传说罢了,若说有鬼,我还可以勉强接受,所以对于古弈的话,我只能半信半疑。
不过,面对一具庞大如小山般的骨架,再加上古弈刚才说石门后面有双眼睛,我马上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严重。
正在意义上来说,这是我们第一次对帝王墓室下手,这方面经验肯定不足,光凭着一腔热血和那枚发丘印,还有一点书本上的经验行事,能走到现在的地步,已属不易。
帝王之墓,帝陵,那么好盗吗?
真那么好下手还能轮到我们这群二把刀?
眼下已是进退两难,即便前面真有所谓的神灵,也的豁出去斗一斗了。
“大嘴,准备好家伙掩护我,我去前面那个通道去看看。”我扭头对大嘴说道。
大嘴猛的脸色一震,向我挑了下大拇指,拍着胸脯有点振奋的说道:“这他妈才像队长的作风,老崔放心的去吧,兄弟保证最强大的火力支援。”
随即,大嘴开始整理弹匣,将所有的弹匣全部呈一字排开。
“崔大哥,从这里游过去少说也有二百米,你要多加小心才是,感觉不行马上回来,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肖晖见我做好了准备,忧心忡忡的说道,接着她又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个东西,向我递了过来,再次道:“崔大哥,把我的护身符戴在身上,也许……”
一个银光闪闪的佛像在我眼前一晃,随即被我挡了回去,我对肖晖笑道:“用不着,又不是去干什么,不过,谢了肖晖。”
“哥……小心……”
古弈拉着我的胳膊,久久不撒手,好似我要去壮烈一般。
“好了,到时候大家见机行事。”我说完,转身向前奔去,穿过一排排粗大结实的骨头架,一头扎入幽黑的水中,向前奋力游去,手中反握着一把应急的短刀。
借着头顶上幽幽的光亮,我一边游一边打量着四周,水面有点淡淡的温热,发着刺鼻的腥味,只是身下漆黑一片,让人感觉有种身在大海的感觉,两条水线如蛇般,随着我每次奋力划水向两侧游走。
89 镇水神兽(二)
很近了,我能看清楚前面那道石门的大体轮廓,静静的掩在水面之下,那是一扇黑色的门,尽管向下看去水里也是黑色的,但石门的那种黑色更能抓人眼球,让人既惊骇又好奇。
石门的后面会是什么呢?是通向地宫的门还是通向另一处绝地?
目测不过十几米的距离,心理说不出是窃喜还是害怕,总之我在继续往前游的时候,尽力不去看那扇石门,而是把眼光向四周来来回回的扫。
突然身后吧嗒一声,接着是大嘴的吼声,“老崔,兄弟给你壮壮胆子,你就放心大胆的往前游吧,老子手中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屎壳郎爬铁轨,硬冲大铆钉,我看是给自己壮胆还差不多。”不过这话我没有说出,一来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喊话,二来我也没有那个力气,感觉手腕以下全部是酥软的。
门上有张脸!一个眼睛的轮廓最先被折射进入我的视线,而且那张脸还在动,意识到情况不妙,我马上停了下来。悬浮在水面上,脑袋开始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起来,甚至好像脚脖子被一双大手握住了一般,有点往下沉的感觉。
“大嘴,给老子放几枪过来。”我不顾一切的回头吼道,也不知道大嘴能不能听到。
吧嗒!吧嗒!吧嗒!
清脆的机械声过后,身边几米远翻起了三朵水花,我把手中的短刀对着那张脸激射了过去,片刻后,那张脸终于不动了,我的短刀也没了踪影,甚至没有一点声息的不见了。
然而,身体感觉越来越沉重,好似在缓慢的下坠,一股接一股的水涌向我的口鼻之中,在连续咕咚了几口水后,我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下坠的身体终于停了下来,当我猛的睁开眼的瞬间,眼前的一幕担心让我叫喊出声来。
正前方,十几米处,竟然是一张巨大的脸,五官突起的地方在水中显得很狰狞,更准确的说是六观,因为我分明在哪两只怒目圆睁的黑窟窿正上方,看到一个狭长的裂缝,记得小时候看西游记,里面的二郎神就是三只眼,同样,这张脸上貌似也有三只眼,而且是三只眼呈品字型排列的。
这张脸有多大,我只能看到眼睛和鼻子的位置,其他的部位一直通向黑暗之中。
“你妈……”意识里,我刚想骂人,但马上又被呛了几口水,顿时鼻孔和喉咙处一阵火辣辣的难受。
“这就是兄弟,老子死到临头了也不过来搭把手。”我把所有的绝望都加在了大嘴身上,同时那种强烈的求生欲使我不停的胡乱蹬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某个位置有三个白色的光团在来回的晃动,同时,三道身影如猴子一般上串下跳的,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此刻,我终于尝到了什么叫死里逃生,我的眼睛里,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三个晃动的身影,其他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一般,水面很静,只有我手脚并用带起的水花,时而扑进了鼻孔。
“停下,你他妈赶紧停下来往回游,老崔,还活着就赶紧停下来,老崔,你他妈赶紧……”
这个声音一直在我耳朵里响了好一阵,我才反应过来,然而,眼前的景象却是我不敢相信的。
那是恐龙?还是海市蜃楼?
一座黑塔般的巨影正缓缓的从水面凸起,弯曲的犄角,血盆大口,猩红的眼睛,几乎近三米多长的舌头,刚刚离开水面,就向我这边卷了过来。
记得在部队那会,我们有信任射击科目,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喷出火蛇,子弹带着嗖嗖声从耳边擦过,眼睛都不待眨巴,然而现在,我还是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兜子,也不知道胡乱的摸到了什么东西,只感觉是圆圆的,还算有点分量被我扔了出去,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下面还挂了一条链子向那条舌头飞了过去。
“崔红心,你要死也不要死在我的眼前,我不同意,赶快潜到水里去,求你了。”
“老崔,兄弟已经尽力了,你走好。”
一时间,不同频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过离我最近的还是那些发着嗤嗤的声音,我感觉眼前一片血红,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了,人的本能感觉告诉我,死就是怎么简单,真正的死亡是任何力量都无法左右的。
一时间,父亲的训斥,母亲委屈求全的哭声,老班长的教导,古羿原本清秀的面孔,还有大嘴无限信任的眼神全部在我脑海里翻腾了出来,思念、痛苦、不甘,我还很年轻。
片刻过后,我的脑海里马上清凉了很多,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没有到了死的时候,只是自己在作死,哪怕刺刀逼近心脏,我都要对得起自己曾经的那身绿皮。
接连不断的枪声后,像雨点般的粘稠液体使劲的砸在我的头顶上,带着一阵阵恶臭,忽然间,我的身上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道,我奋力的踢出几十朵水花后,向水下扎去,直到被水下一个庞大的后背再次顶出水面。
两个通体黝黑的庞大身影分左右把我夹在了中间,此时,石台上的大嘴三人已经退到了那片骨架之中,只是远远的冲着我摆手。
这便是古羿所说的神灵吗?我猛的想起了她的话。
尽管我只是用眼角向两侧偷偷的扫视,但也能感觉到那鲜红欲滴的眼神,好似发疯了一般,猩红的舌头,贴着水面卷起多多水花,恨不得一口将我生吞。
刚才的霎那间,我已算零距离接触到了其中一只怪物,如装甲车轮胎一样坚硬的外皮,在接触我后背的瞬间,哪里好像已经没有了皮肉,很难想象,祖国的大地已经吹响了建设的牛角号,然而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却在上演一场人畜大战,两只堪比恐龙的畜生,简直就是奇谈。
“我要上岸,大嘴支援我。”我向那三个堪堪直立的人影喊道。
几秒后,大嘴声嘶力竭的回应我道:“没子弹了,老崔,咱们这次算是玩大了,听天由命吧。”
“孬种,你们这些孬种,有本事过来整死大爷。”求死无望,此时此刻,我感觉反而冷静了很多,所谓的神灵也不过如此,竟然放任我对着它们唾沫星子飞溅,却没有半点对我下死手的意思,只是不停的用舌头卷起水花。
难道我们身上有什么值得它们忌惮的东西吗?还是另有原因,一时间不得其解。
“哥,快点游到石台上来,它们在对持,好像谁也不敢越过中间线,赶快……”
“好像就是这个意思,老崔,赶快赶快。”
“崔大哥,我扔绳子过去,你接着啊。”
“什么对持,什么中间线。”我不知道三个疯子在说什么,不过现在只能按照他们的瞎指挥了。
在看到肖晖扔出一样东西后,我照着哪里开始冲了起来,感觉身体终于动了起来,对面三个身影慢慢的有了人形,一个很细长的绳子,栓着一块白色的骨头在水面上浮动。
冲!在我身体马上要游出两个怪物夹成的峡谷时,忽然眼角的余光看到左侧有个像船桨一样的东西,高高的抬出了水面,一声猛雷在耳边想过之后,我的身体被巨大的水流带着像暗无天日的水底沉去,而那段浮动的骨头几乎就触手可及了。
“不!”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道人声了吧。
接下来,耳边是哗哗的水声,我的意识开始随着一个巨型的漩涡旋转起来。
传说中的龙宫也不过如此吧,总之,在我眼前闪过很多东西,发光的石柱,发光的独角巨人,发光的石头战车,发光的宫殿飞檐,发光的棺材,眼前快速闪过的一切都是发光的,直到感觉一顿猛烈的撞击后,一阵剧痛过后,我被重重的摔进了一团黏糊糊的东西里面。
90 修罗之城
这团黏糊糊的东西着实让人恶心,还好闻不到味道,还指不定有多难闻呢。
不过,在接触到面部和手臂的瞬间,我还是被大大的吓了一跳,好像掉进了一个热水锅里,这是要被活活煮熟的节奏,那团东西内部很热,贴过狗皮膏药的人都有过那种**辣的感受。
幸亏我只是掉进了那团东西的边缘处,如果八字略微背点,估计就被包了肉馅饺子了。
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摸上去有一条条裂纹,就像汽车的轮胎一样,很有规律的起伏着,和它们身上那层黑色的皮甲很像。
蛇蜕吧,我也不笨,联想起那两个畜生的瞬间,便想到了这团东西,听说蛇蜕可以入药,而且效果还算不错,不知道这个怪物的蜕皮有没有一样的效果了。
我他妈还龟缩在水底,竟然胡七八糟的想起了这些,想到逃命,想到石台上的三人那些绝望的神色,我马上站了起来,趁着胸腔里还剩一口幽幽气在,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里完全就是一处水下宫殿,虽然水下很暗,但这里的发光材料不会骗人,所以的轮廓连起来就是一处绵延起伏的宫殿群,黑沉沉的城墙,上面铺设了荧光绿一样的瓦当,看上去就像霓虹灯一般,完全将破旧和历史掩埋了。
真没想到察克那龟儿子还挺会享受的,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竟然把自己的地宫修建在水底,如果不是被那个畜生戏弄,鬼才会想到这看似让人心悸的水面下,竟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真是冥冥之中天注定。
好了,我也该上去了,身上没有找到随身携带的氧气瓶,不知道是半道摔落了,还是在古弈身上,反正我是靠肺呼吸的东西,不能久留,脚下一蹬,回头一瞬,很快整个城池重新掩埋在了黑暗之中。
考虑到这里是那两个畜生的老巢,快要接近水面的时候,我没敢贸然露头,而是在水下略微迂回,接着水面上昏暗的光线向石台靠了过去。
“哎,古弈妹子,你也不要难过了,老大注定命里有这么一劫,早知道今天,当初我就不带他去秦岭挖人家的祖坟了,真他奶奶的现世报啊,要是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会把这些日子来所以的收获都换成阴币,让老大在下面好好的享福去吧。”大嘴有些声带发颤的说道,中间还停下片刻哽咽了几声。
正好我双手扶着石台的一侧,略微伸出脑袋听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大嘴又说道:“古弈妹子,要不你随肖晖一起去趟天津吧,一来给崔伯父报个丧,二来也算认个公婆,你好好的考虑一下兄弟的话。”
“不了,我还是会族内好点,不过,最后还希望嘴哥帮忙寻找我哥的尸体,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里,我不放……”
“古弈姐,你就别哭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回学校了,这一趟出来,如今再回去,只剩下我一人苟活着,呜呜迂回”
还好这里是地宫,不然我估计大嘴把灵棚都搭建起来了,这个臭不脸的东西,气的我血气直翻。
奇怪,那两只畜生就像睡着了一样,依然耸立在石台不远处的两侧,谁也不动,只是安静的对视,它们为什么不来攻击石台上的三人呢,难道畜生也懂的怜香惜玉?可大嘴那近二百斤的坨它们就看不在眼里?
我伸手在石台边缘处一勾,然后悄悄的向台面爬去,远远的看去,那三个人影懒洋洋的靠在几根骨头棒子上,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出现。
离石台的边缘不远处,有几块断骨被人摆放的整整齐齐,上面还放着几条金灿灿的链子,乍一看还是个阴阳太极图案。
“让大嘴破费了,这些金链子我就暂时收走了,其他的等你回去再给大爷寄过来吧。”劫后余生的一笑后,我冲着三人阴冷古怪的说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古弈,她在连着站了两次后,终于身体猛的一震,靠在身后的那根骨架上掩面而泣起来。
大嘴连着向后退了几步,接着举起了手中的工兵铲。
“崔大哥,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不死呢?我们都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呢。”肖晖也被惊道了,语无伦次的说道,但起来和咒骂也没有什么区别。
“老崔,我就说吗,我亲身训练出来的水手,哪能这么轻易挂掉呢,不然国家就白培养我们了,我们能对得起个谁。”
我本来是准备了一肚子话,留给大嘴的,却不料那厮竟然用国家来压我,我只好无语了一会,想着刚才水下的那些奇异宫殿。
“这个就不知道了,倒是我被漩涡卷入水底之后,那两个畜生还算识趣,没有为难你们,不然我就因祸得福了。”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到道,我也趁机凑热闹的说道。
“好了,咱们还是听听崔队长说说水下的情况吧,最初古弈不是说了吗,这里是神灵的窝,那水下肯定有不少好东西,按我估计值钱的玩意也不在少数,不知道老崔有没有随手带回几件,让大伙开开眼呢?”只见大嘴将那支冲锋枪扔在石台上,恬不知耻的冲我乐道。
“好吧,反正我们只是暂时的安全,鬼知道那两个畜生在打什么算盘呢,总之,我们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全部走出去。”
接来下,我将水下的所见全盘托出,为了下一步的计划,还添油加醋了一番,什么金灿灿的大佛,流光溢彩的飞禽走兽雕塑,之说的大嘴不住的吞咽,才赶紧打住。
“对了,下面还有一口很大的棺材,好像被安放在一个白玉台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在左侧那只畜生的正下方,是不是察克的棺椁我没来的细找,所以现在有必要派人下去查探一番。”看向大嘴的同时我说道。
大嘴闻言马上脸色涨红起来,急不可待的摆手说道:“老崔,这个事情咱们的集体决策才行,你也知道现在怎么成了真正光杆司*令了,有枪没弹,再下去的话是不是有点草率?”
现在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步,这次察尔斯之行成功与否,也全在当下,再也来不得半点马虎,闪失半点可能就的全军覆没,尤其是在身边不远处还耸立着两只庞大的畜生。
我就知道大嘴一撅屁股放什么屁话,尽管之前我已经进行了利益诱惑,但显然大嘴现在的学的贼精了,不过我还是不紧不慢的对他说道:“现在已经没有决策的时间了,不说咱们这次出来的时间,光看那两只畜生,指不定下一刻会不会发飙起来,到时候再想行动那就不是眼前的风平浪静了,再说,以你于光荣的水性,蛮不说这小小的水池,就是东海龙宫,你于光荣想下去,怕是也没有任何空难,至于武器,我倒是可以支援你一点。”
话毕,我在一个侧兜内摸出十个颗子弹,交到大嘴的手里,还好,这是我为了预防万一,提前藏起来的,总不至于弹尽粮绝。
“去吧,记得省着一点用,我代表自己和两位女同胞为你践行。”
“于大哥路上小心,不过你会没事的,你比咱们崔哥心细多了。”肖晖此时也是很合时宜的对大嘴赞道。
“这个倒是不是我自己拍自己马屁,想当年在新疆,我三番五次的那个什么。”
还没到大嘴嘚吧完事,已经被我在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觉,只见大嘴几个趔趄向石台边缘猛跑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们目送大嘴抱着氧气瓶潜入水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古弈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脸色及其难堪的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记得父亲曾经和古拉提到过察尔斯地宫的一些情况,当时他说这里有一处城池,叫修罗之城,现在想起来,应该就在我们脚下才对。”
91 九九归一
“古弈,你的意思大嘴下去会有危险吗?那你刚才是干什么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嘴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是我从千里迢迢的新疆把他带到这埋死人的地方……好了,我现在想保持沉默,不想说什么了。”
古弈很委屈的看了我一眼,泪眼婆娑的,接着,开始抽泣起来。
而我,则是远远的绕开她,向石台边缘奔去,现在我必须去接应大嘴。
修罗之城,光听名字就不是好招惹的地方,很幸运,我在水底呆了那么长时间,并不知道这个名字,不然,照样腿颤,能不能爬上来还是未知数。
修罗,又名阿修罗,之所以被排除人、鬼、神三界外,那是因为它更喜怒无常,传说,阿修罗原是印度远古诸神之一,被视为恶神,一位凶猛好斗的怪物。
刚才,古弈突然一提,我的脑子里顿时一乱,所有能想到的不妙事情全部联系在了一起。
神灵相护,所谓的神灵难道修罗城有关吗?再看前面那两只怪物,不停的吐着长舌,来回的用船桨一样的巨掌不停的拍打着水面,发出一阵阵巨响,不知道大嘴会不会有我那么幸运了。
“哥,要不我们想办法把嘴哥弄上来吧,你看那两只怪物开始不耐烦起来了,是不是它们能感觉到咱们的想法,反正我的感觉很不妙。”
古弈忽然焦急的说道,而我的火气也稍稍的退去了一些,刚才对古弈的态度有点过了,毕竟大嘴此时人在水底,说什么都晚了,再说古弈她也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会想办法的,你老老实实的和肖晖呆着就是,千万不要挪地方。”我对古弈回应道,歉意的和她对视了一眼。
“嘴哥吉人自有天相,不如我们再等等看吧,也许会没事的。”
“不能也许了,我下去接应一下大嘴,顺便还的寻找那口棺材,大嘴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我捏了捏古弈小巧的鼻子,接着说道:“你们两人就躲在那个龟背后面,我发现那两个畜生真正怕的是这副骨架,所以,躲在哪里应该暂时安全,如果一个时辰后我们还没回来,你们二人想办法原路返回吧。”
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当然这不是在吓唬两个女娃子,事情确实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古弈和肖晖突然脸色一怔,四只美目同时看向了我,我知道她们此时的想法,所以没让她们再多说什么。
果然,在我安顿好古弈和肖晖后,再次来到石台的边缘处,从一堆杂物中抱起氧气瓶和潜水镜,还没有下水,耳边猛然间响起了好似天塌地陷的吼声,甚至吼声之后伴随着头顶上方传来碎小颗粒的掉落声,唰唰唰,落在水里。
“哥,怪物不见了。”片刻后,古弈小声说道。
“在哪里!”突然肖晖惊叫一声。
妈的,这是要瓮中捉鳖呀。
顺着肖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硕大的脑袋缓缓浮出了水面,哪里正是我们先前进来的位置,现在被那畜生的脑袋堵的死死的。
“另外一只呢?谁看到了。”我也是吃惊的叫道,同时向四下看去,水面再次恢复了平静,黑漆漆的一片,然而另一只怪物已经不知道藏身在什么地方了。
两扇石门依然关着,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剩下的一个畜生肯定下潜到水下某处。
“哥,你还打算下去接应嘴哥吗?可要三思,不然……”
几思都来不及了,我只知道大嘴不能有事。
在古弈矫颤的喊声中,我已经贴着石台边缘跳入了水中,为了防止被偷袭,我只能沿路紧贴石台的石壁,再也不敢撩爪子大意了。
很快,整个人向深暗处扎去,穿越那段盲区,眼前再次闪过那座雄伟的宫殿群,泛着莹莹的光泽。
此行的目标是大嘴和那口棺材,所有其他的,一概闪后即过,一重重城墙,一间间宫廷楼阁,都被我踩在了脚下。
还别说,鸟瞰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全城的布局轮廓都在我的眼皮底下,这样大手笔大规模的水下宫殿,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所过之处的城墙都是齐齐的高度,足足两丈有余,而且都呈正方形,自成一个院落,墙内很均匀的分布着一座座极具精美宫殿。
城墙头、宫顶正脊、望兽,飞檐全部是发光的材料拼制而成,远远看去,简直就是一个繁华热闹的都市一般,流光溢彩的。
也就是说,这方圆二百多米的范围内,俨然就是一座缩小版的皇宫大院。
可是,为什么要把这些宫殿用城墙围起来呢?而且这些院落好像是一样的大小,而且风格也是一致的,我警惕的扫向下面,同时还的注意上面的动静。
传说古代的帝王有三宫六院,在他们仙逝之后也会模仿地上的宫廷,将地下修建的极具宏伟,几乎可以媲美生前的奢华,然而,在我短短的观察期间,这些宫殿和院落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三宫六院的数量。
看着周围没有太明显的动静,我试着离开石台结满污垢的石壁,慢慢的向城内游去。
缓缓的踏在一处城墙上,随着几块瓦片掉落,我的心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离得近了,看的也更清楚了,之前的猜测没错,这里的一切都是按照某种特定的布局建设而成,也就是说我想再找到那口棺材,必须挨个院落去找。
这还好说,找不到大不了放弃,关键是我去哪里找大嘴呢,估计此时的大嘴也很迷茫吧,想按照我简单的描述找到那口棺材谈何容易。
贴着城墙头,按照城墙的斜角方向,我谨慎的往前游去,同时心理数着这些院落的数量,总共九座院落。
直到来到对面,我一无所获,而大嘴的影子也是半点没有看到,我猜大嘴很可能傻不拉几的在大院内挨个找吧,但愿他不会傻到挨个的拉开殿门去找,鬼知道那些宫殿内会不会藏有不干净的东西。
再来一次!
虽然我略感有些心焦火燎,但还是耐着性子从另一个斜角游了过去,同样是九座院落,也就是说不管横纵,还是斜切,都是九座独院,九座宫殿。
那么,按照我的推算,这里应该有九九八十一个独院,八十一座宫殿才对,也就是说,整座宫殿是有八十一个院落组成,是按照九宫格来建制的,如果是这样,再找下去意义就不大了,光是现在我就转的头昏脑涨了,况且氧气瓶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妈的,这是在和老子玩捉迷藏吗?
幸亏这里不是故宫,不然还不得老死在半道上。九宫格说来简单,就是一个方格,最初只是方便与汉字的规范书写,到了后期,便被一些有心人加以琢磨,成了暗藏玄机的利器。
诸如九宫萧杀阵便是其一,九宫之数,偎以遁甲之术,九遁各卜吉凶,八门各锁其位,一旦深入其中,让人越转越迷糊,最后活活的困死其中。
而唯一的逃寻之法便是找到阵眼,所谓九九归一处,便是大吉之位。
这样的阵法在倒斗经略中有过提及,但只是告诫了逃训之法,并无破解之法,所以我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再也不敢深入城中。
阵眼!何其难找,但一想到大嘴此时肯定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我只好硬头皮向上游去,只有站得高才能看的更远。
也许头顶上方的黑暗中,会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的锁定着我和大嘴,但此时,我已是铁定了心。
92 死斗
我决定游到高处去看看,这个阵眼必须的找到,包括那口棺材也的找到,也许还能发现大嘴的一些蛛丝马迹。
踏着一处飞檐,身体瞬间向上窜出几米,再回头望去,原本流光溢彩的城墙和宫殿,已经被我甩在了身后。
整座城池,已经变作了朦朦胧胧的方形宫格。
没有脚蹼的潜水着实有点费劲,好在我受过极其严格的水下生存训练,对于这一套已经如履平地一般。同时,侦察兵特有的敏锐觉察力,也被我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知道越是往上,危险就越大,尽管我的胆子已经够大,现在也感到有点不够用了。
害怕黑暗,是人的天性,尤其是这种危机潜伏的黑暗,我也不例外。
双脚有节奏的搅动着周围的水,尽量让身体保持着匀速的移动,缓慢的向上空移动着,我告诫自己,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要冷静。
教导员曾经对我们喊话,一个坚如钢铁的意志,便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利刃,可见人的意志力是多重要,说服自己,克服恐惧,这样的自我调节果然让我精神一抖。
“要不要再上去一些,眼前这个九宫萧杀阵如一盘死棋一样,眼下,唯有把握大局,才能找到下一步的落脚点。”我费力的悬停下来,对着无边的黑暗思索着。
周围还是死寂一片,直觉告诉我,我正在一点点接近死亡的边缘,这是一场死斗,要么我死,要么它亡,再无解法。
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将这盘死棋盘活,我还的往高处移动,只有这样看清楚九宫萧杀阵的全貌,做出正确的判断,把握全局。
八十一个宫格已经变的模糊起来,原本各色发光材料堆砌出的轮廓,现在在我脚下已经变的很难识辨。
我本就没打算像小说中的英雄人物一样,可以凭一己之力大破这个阵,那个阵,我他妈只想救出我的战友兄弟,解除古弈身上的顽疾而已。
难啊!
白、绿、蓝三色组成的宫格交替出现,让人无处下手,时间一滴一点的过去,我依然理不出半点头绪。
三种颜色,而且还是交替的出现,我猛的被自己的想法镇住了。如果从颜色上分辨,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九宫萧杀阵的结眼处。
接下来,我又极其小心的上移了一点。
再次回头时,突然发现原本三色的宫格,白色竟然消失不见了。
呵呵,如果蓝色和绿色再消失一种,不就更接近真相了吗?
想到这,我再次壮着胆子向上小心的游动,不知疲倦的踩着水,看着那些慢慢淡去的蓝色宫格,唯有那些荧光绿依然很扎眼。
二十七个绿色的宫格像极了一样东西,但到底像什么,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几乎所有能想到的东西,全部在我脑海在回放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和这个形状能对上号的,说来太他奶奶的凑巧了,偏偏就在我刚刚想到一样东西,忽然感到身体周围的水猛的动了起来。
同时,一个很奇怪的声音快速在我耳朵里放大,这是一种让人心悸的声音,一种大型动物或者巨型机械才能发出的高分贝噪音,震得我耳膜发疼。
好鬼魅的畜生,竟然还想偷袭不成。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我马上向水下潜去,我能感到一股高出水温十几倍的热流向我卷了过来,瞬间,我的身体再也由不得自己掌控了,几乎就是随波逐流一般,像一片可怜的落叶被秋风卷起。
关键时刻,我告诉自己我不能死。
在被一个柔软而且布满利刺的舌头裹紧腰的瞬间,我挥出了手中的利刃。
曾经在玛依村的一处山洞,凭借着一记必杀我死里逃生,同样的一幕,今天再次重演,不知道我能不能再幸运逃脱。
手背传来一阵剧痛,不用看我也知道,一定是被那些利刺切割的皮开肉绽,然而,我那全力挥出的一刀也不是吃素的,曾经断过木板,斩过狗腰,同样那个畜生也好受不到哪去。
果然,瞬间之后,我感觉原本有点发麻的腰好受了很多。同时,周围的水质开始变的猩红起来,丝丝缕缕的,还有点滚烫。
显然,那个畜生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临死前进行反击,这也多亏我平日里训练有素,换做常人,呵呵,估计早已变作一具浮尸。
暂时侥幸逃脱,心理说不出的痛快。
逃吧,这样亡命的一击不可能再故伎重演,人是高智商动物,怎么可能斗的过近乎一座小山般的怪物呢,想到这,我强行扭正自己的身体,对准水下发亮的位置潜去。
身后,怪物像着魔了一般,那容得下我拍拍屁股走人。
仅仅是几秒的时间,我也就游出几米之外,感觉不对劲猛的回头看去,忽见,一只船桨一样的黑影正对着我拍了过来。
黑影未到,那股强烈的水流已经让我胸口凹了回去,一阵强烈的咳嗽,各种味道的东西全部向我嘴里鼻孔里涌来,氧气瓶的咬嘴也没了踪影,好在氧气瓶被事先紧紧的固定在了后背,不然今天就该丢盔弃甲等死了。
眼看着带着利爪的巴掌马上落下,我也是狗急跳墙,急中生智,迅速将身体打横,同时将双腿弯曲,防止双腿作废。
耳轮中,只听砰的一声,顿时,下半身好似被撕裂一般,形容不出的疼痛,我的整个身体像一发出膛的炮弹,被激射了出去。
好在我的脑袋还很清明,还有一丝感知,发现那只畜生还在穷追猛打,庞大的身影紧追不舍的向我再次逼近。
因为接近水底的缘故,这个时候,我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那口锋利的獠牙,接近一个椭圆的形状,对着我的双腿合拢下来。
看来终究厄运难逃,我要英年早逝了。
一念之间,肝肠寸断,我这小半生放不下的太多了。
我还拿什么和这个畜生斗,生死之间,但我没有半点后悔的意思,军人的素以战死沙场为荣,马革裹尸还乡为荣,今天死在这里,也算是为了兄弟,为了喜欢的人。
“来吧,老子准备好了。”
这是我此时此刻的心理所想,自怪物硕大嘴里吐出一股股浓烈的炙热水流,已经将我紧紧的包裹。
然而,就在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即将闭合的瞬间,怪物的左上方,也就是眼睛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只青蛙一样的东西,后退一猛然蹬,身体笔直滑行,对着怪物血红色的眼睛撞了过去。
是大嘴,也不知道这厮藏在什么位置了,这是要以毒攻毒偷袭的架势,顿感一阵畅快淋漓的兴奋至喉间发出,一个机灵,我将手中的短刀重新握紧。
虽然是在水中,但刚刚发生的一幕还是很迅速的,紧接着,大嘴的身体旋转着被甩了出去。
看着大嘴消失的方向,我的心脏仿佛被人扯出了体外,胸腔内里空落落一片,脑袋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也不知道那个蠢猪是死是活。
脑袋再次清醒之后,感觉自己的身体竟然还能移动,下半身也是完好无损,也就是我还没死也没废。
再看那只怪物,原本如灯笼的两只血红色眼睛,此时却只有一只还闪着没有人性的光,而另一只上面却多出来一支上了刺枪。
怪物庞大的身躯狂暴的摆动着,将水搅的哗哗直响,天翻地覆一般晃动着,而我的身体忍受着各个方位的挤压和冲撞,根本就停不下来。
“把他完全搞瞎才解恨。”我被水流向上托起的瞬间,手里暗暗的使上力气。
趁着身体翻滚的间隙,在撞向怪物头顶的瞬间,我伸出一只胳膊牢牢的抱住了怪的一个犄角,同时双腿也夹了过去。
咬紧牙关忍受着那身皮甲蒸腾出的热量,强行探出另一条手臂,对着那怪物的另一只眼睛刺了下去。
噗呲!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可能是用的力气太大了,使得我整条手臂有一半没入了怪物的眼睛之中,瞬间整条胳膊像被开水蒸煮一般,担心再次昏厥过去。
屁股底下是那畜生一声高过一声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竟然扭曲在了一处。
该!为了防止被怪物的扭曲的身体卷进去,我只能强忍着浑身的不适,双腿牢牢的扭了个麻花状,那只手臂依然在怪物如熄灯后的眼睛里撕扯着,各种黏糊糊的组织和器脏被我抓握成了稀碎,估计最后只剩下一个脸盆大小的眼眶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能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马上凝固了,眼皮再也抬不起来一丝。
93 赶尽杀绝
是谁在往我嘴里灌酒,一股浓浓烈烈的酒精味顺着我的嗓子眼咕咕而下,好醇的酒啊。
“崔大哥好像要醒来了,你看他和古弈姐配合的多默契,而且动作还这么火爆。”
“嘘!还是让她们热乎一会吧,这几天下来,几乎都没有怎么合眼,更别说一块那个什么了,肖晖,过来给我看看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了,不小心在水底捡到半拉东西。”
其实,我醒过来已经有一会了,刚才还在听大嘴和肖晖谈论那只瞎眼的怪物是怎么样撞洞壁自杀的,只是现在太享受这短暂的安宁了,还有对面那股淡淡的有点紧张的气息,真的舍不得睁开眼睛,哪怕能多昏睡一时半会,感觉也是莫大的享受。
一只软绵绵的手腕环在我的后颈,一张有点苦涩的嘴唇刚刚从我干裂的嘴上移开,又是一股醇香的美酒带着一股淡淡的温度,沿着我的喉咙咕咚而下。
“还装,不是看在你伤的这么厉害,早就一巴掌把你拍醒了,还白白的让你占了这么多便宜。”一阵莞尔的颤音在我耳畔回响片刻。
“嘿嘿,嘿嘿。”我除了傻笑,好像再找不到合适的话了。
起身,扭了扭酸疼的腰,压了压腿,来到大嘴和肖晖身旁,看着精力四射的大嘴,我定了定心,吐气道:“这一路尽他奶奶的受欺负了,绝望过了,也死过了,也该怎么复仇的时候了,留着那个畜生,老子不放心。”
“你想干什么,你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吧,难道你还打算过去和那畜生去撕咬不成?”大嘴吃惊的看着我,并且绕着我无缘无故的空转了三圈。
“崔大哥,你是不是又打算冒险,我看还是算了吧,每次看到你们带血回来,我的小心肝就慌的不行,我们想想其他办法不行吗?”肖晖也被大嘴感染了一般,扬了扬灰蒙蒙的小脸,看我说道。
“不行!”我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过,像狗一样被撵着跑,看着那只被古弈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掌,真为自己叫屈,我对大嘴说道:“别给老子装,你不是还带着三枚掷弹筒的弹药吗?马上给老子改装成类,一定要威力够大,争取一下把狗日的送回它姥姥家。”
我也是突然想起了这事,虽然中途把掷弹筒丢弃了,但弹药在,本来是打算爆破用的,没办法,现在更需要。
“好吧,服了你了老崔,要不是你提醒,我真好想不起了,队长就是队长。”大嘴紧绷的嘴角马上松弛了下来,他还以为我又让他去冒险一次,现在听我这么一说,还能猜不出我的意思。
不过,就在大嘴临转身之时,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崔,你打算怎么个炸法,丢过去?还是先把那个畜生用酒醉倒?”
“废话真多。”我对大嘴骂道,大嘴很识趣的拍拍屁股走人了,独留下满脸不解的肖晖和对我怒视的古弈。
其实,这也是我在被古弈喂了几口酒之后,突然想到的,至于怎么样制作,那就不管我的事了,相信大嘴自由方法。
接下来,我忙我的,大嘴干他的,而肖晖和古弈被我安顿去临时休息了,想着接下来的一幕,就让我精神振奋不已。
差不多一个小时候,大嘴冲我招手,另一只手里托着一个军用水壶,一截很长的绳子被他小心翼翼的团在一处,大嘴笑着说道:“怎么样?老崔,兄弟要是能赶上当年的地雷战,定叫小鬼子满天飞舞,我这诡雷可是不传人的,待会还的我亲自操作,你就帮忙唬住那畜生就行。”
“好吧。”我对大嘴点了点头,既然大嘴抢着干,我更乐意,不是我的大嘴制作的诡雷信不过,着实我不是哪方面的操作能手。
一番安顿,大概那个畜生此时也放手了警惕,大脑袋懒洋洋的放置在台阶上,一副悠闲的样子。
肖晖和古弈睡的很死,再三番五次没有叫醒之后,我只好把他们抱到了那个大骨壳的后面,在二人耳朵边设置了个简单隔音墙,才向大嘴做了个杀的手势。
我和大嘴同时贴着石台划入水中,我在左侧引路,大嘴单手托着诡雷跟在右侧。
尽管我们已经极其的小心,但还是在离怪物十几米的位置处,被它发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缓缓的张开,原本裹着台阶的舌头突然向我甩了过来。
“畜生,你不是爱卷东西吗?来把你爷卷回去吧。”
我故意张牙舞爪的比划着,在离怪物七八米的距离处站定,扭了扭腰,一副作死的模样,恨不得马上激怒眼前的怪物。
“你身上都臭了,估计人家呕吐还来不及呢,你看,都爱理不理的样子。”
“去,有你什么事,集中精力,就此一次,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不要忘了,你小子可是刚才立了军令状的啊。”
怪物的舌头就像剥了皮的射一般,不停的在我面要晃动,拍打的水面哗哗乱响,白森森的利刺开始根根竖立起来。
我又试着往前挪了半步的距离,果然在听打大嘴喊了一声小心后,那条原本软绵绵的舌头忽然变的笔直起来,伴随着一阵作呕的臭味,一张足能容得下我站立的巨型嘴巴猛的裂开。
大嘴的位置偏右,算下来离怪物的距离不会超过十米,眼看着那张血盆大嘴已经撑到了极限,我猛的对大嘴吼道:“喂它!”
然后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马上潜入水下躲在那处台阶的下面,透过浑浊的水面,隐隐约约看着军用水壶自大嘴手里飞出,紧接着看到快速的大嘴潜入水中。
我紧张的躲着台阶下,数着自己的狂乱的心跳声,仅仅数到八的时候,一道血红色的光柱伴随着一声洞彻天地的巨响,直接将我头顶上放的台阶就震裂了。
同时,我也被一股强烈的冲击力向石台方向冲了过去,好在这个距离还算是安全,况且还有水的缓冲,只能算作有惊无险。
巨响之后,瞬间,几乎半拉洞府被照的通红一片,成片的黑块肉和裹着血红组织的白骨,开始自高空砸落下来,这还不算完,爆炸引起的强烈的冲击破,让洞顶那些奇形怪状的发光物件,如流星雨一般向水中落去。
而我和大嘴,此时正后背死死的贴着石台,开始露出脑袋大口的喘气。
“你小子也太实在了,害的老子也担心成了陪葬品。”看着大嘴惨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我笑着骂道。
“你懂个鸟,这叫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94 解码石棺
石台上,古弈和肖晖惊魂未定的相互搂抱,站在一处。
直到我和大嘴爬山石台,来到两人面前,古弈才从肖晖的腋下抽出胳膊,语气怪怪的,有点试探的味道,问道:“刚才,你们又杀生了?”
“那叫超度,嫂子你想啊,已经有一只归西了,总的给它找个伴吧,只准你们缠绵,不准人家秀恩爱,不管那两个畜生生前是何方妖魔鬼怪所化,但终究是条命,我们的讲究人道,嘿嘿。”
“够嘴就是狗嘴,永远吐不出象牙。”
看着大嘴又开始卖弄那点量起来不足二两的知识,我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向石台一侧走去。
身后,肖晖不停的向问东问西,只让大嘴乐的暂时忘记了头顶上还落着一块带血的黑皮肉。
“于大哥,你刚才制得那个雷叫什么名字,好像威力很大,硬生生将我和古弈姐震了醒来,一开始还以为是地震呢。”
“哈哈,那叫鬼雷,我自己花了半个月时间琢磨出来的,不错吧?”大嘴头扬四十五度,一副鼻孔看人的架势,唾沫星子飞溅,侃侃的说道。
“诡雷?”肖晖马上一震,捋了捋不听话的乱发,大有深意的冲着大嘴笑眯眯道:“不会吧,我记得学校放映地雷战,好像诡雷当时已经有了诡雷,于大哥不会抢人家的光彩,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嘻嘻。”
大嘴猛的一瞪眼,有点似信非信的脸色一惊,随即又恢复了镇定自如的神色,淡淡的说道:“地雷战的诡雷只是哄小孩玩的,怎么能和我的鬼雷比呢,再说我这是东洋鬼子的鬼,没法比,说了你也不懂,什么拉发,压发,热发,那是相当专业的,不是于哥给你吹牛,即便是鬼,遇到我的鬼雷,也的留下一条腿……”
“这人的脸皮要厚道什么境界,才能说出这些话呢?”我冲着大嘴骂了一句,同时赶紧把他招呼了过来。这可是显露军事机密的事情,不能任由大嘴海吹。
“老崔,你小子是不是现在有了古弈,再不吃人间烟火了,人家和肖晖妹子正聊的兴起呢,说吧,什么指示,又要下水?你找到那口棺材的位置了?”
“废话,你打算一辈子留在这里吗?算算吧,我们进入地宫应该快十天的时间了吧,要不是有古弈一直给补充维生素,早就嗝屁朝西了,还不抓紧时间行动。”看着大嘴脏兮兮的脸,我骂了个痛快。
“哥,你真的能找到那口棺材?是不是你准备大破九宫萧杀阵了,吹牛!”古弈挽着我的手嘲笑道,也不知道这妮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此时像块狗皮膏药一般,起伏的身体紧紧的贴在我的后背上。
斜了古弈一眼,指了指大嘴,我对古弈说道:“吹牛的祖师爷在这呢,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一样大小,才决定下水一时,破了破不了我不敢说,起码眼下是个希望。”
长话短说,主要我也不敢把话说死,毕竟那二十七个绿色宫格仅仅是轮廓上像石台正前方的那张怪脸罢了,至于棺材的位置,我只能大胆的去推测,如果不准,大可逐一去找。
当初,那张怪脸的第三只眼睛着实把我吓的不轻,所以一直印象很深,如果对照水底那个怪脸的轮廓,第三只眼睛的位置,正好是靠近那张怪脸的一侧的那个宫格,我相信这不应该是种巧合。
当然,这些纯属猜测,自己高兴一下就行,没必要说出来显摆。
接下来,我和大嘴稍作休息,把他做完鬼雷剩下的那些白酒全部干掉了,又补充了一些干粮,两人才开始准备应用之物,带好水镜,装好氧气瓶,为了方便干脆将身上的衣物也闪掉了,独留下一个遮羞的位置,反正也不冷又没有外人。
“羞死了,也不注意一点场合……”
“哦,嘴哥的身材真……”
古弈和肖晖扭扭捏捏的捂着眼睛,退到了一边。
现在,一块石台总算落地,我和大嘴一口气沉入了水底,找准位置,对着目测好的那个绿色宫格潜了过去。
几乎没废什么气力,两人同时踏上那道城墙,满怀期待的向眼前这座差不多一百平米的院子打量过去。
很快,我的心就凉了,这里更本就没有映象中那口棺材的影子。
我有点心灰意冷的冲大嘴摆了摆手,打算离开,忽见大嘴用刀尖指了指院内石板上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那两个畜生的蜕皮,我好像理解了大嘴的意思,率先对着那对黑色的蜕皮扎了过去,伸出双手很吃力的扯着蜕皮的一角向一侧拽去。
果然,在那张形如黑色油布的蜕皮被移开一角后,一口足有米长,一米五宽的石块露了出来,石块下大上小,尽管上面一角结满了各种污垢,但却挡不住它的光滑细腻,表面似洒了层荧光粉一般,发着幽幽的绿光。
这时,大嘴站在墙头上兴奋的手舞足蹈,马上一头扎了下来,两人合力将那块黑色的油布冒在了一边,才好奇而振奋的向石棺靠了过去。
奇怪,这是棺材吗?为什么上面没有护法纹,也找不棺材上那种令人敬畏的感觉,完全就是一块实心的石块,真心怀疑这还是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口棺材。
大嘴在我眼前比比划划,面对石棺,我的兴奋马上锐减了大半,姑且就把它当做一口棺材吧,但根本就没有棺盖,又怎么样打开。
可能是我心里落差太大,此时已无心在停留在这口棺材上,重新窜上墙头,回头看时,发现大嘴正小心翼翼的在石棺的顶部清理着什么,好奇之下,我静静的观瞧起来。
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后,在石棺的顶部,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圆形的东西,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看来有戏,我再次折返,对着那个圆盘游了过去。
这是一个差不多半米直径的石盘,合缝合铆的镶嵌在石棺里,离石盘最外缘不到三公分之处刻着一个模糊的首头,随着大嘴不停的用刀背剐蹭,石盘变的越来越干净,看来真的有戏,不管怎么说,算是不虚此行才对。
95 解码石棺(二)
就在我一门心思,集中全部精力,仔细的辨识着兽头刻纹之时,肩头被大嘴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刚想转身发飙,却看见大嘴右手的拇指下压着半拉模糊的字符。
大嘴移开手指,字符全貌显示,但非常模糊不清,根本谈不上辨认。
随着大嘴不住气的剐蹭,更多的字符出现,总共十二个,形成一个规则的圆形,环绕在石盘的四周。
大嘴很兴奋,扭曲着眼眉,应该是想冲我乐,想邀功。
十二个字符,可能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久,早已失去了当年的圆润和笔锋,再加上被水垢填塞,我大感可惜的同时也是无计可施。
不过看着大嘴很认真的样子,顺着那些遗留下来笔锋缓慢的移动着刀尖,我也照猫画虎的试了起来。
终于,在几分钟后,一个最简单的字符被我清理了出来,子字符。
接着,大嘴哪边也清理完一个,申字符。
再接着,我按住了大嘴的手,十二地支,已经很明显了,不需要在做无用功了。
接下来,我们把石盘和石棺夹缝里的杂物剔除,试着用力转动石盘,石盘竟然有点松动的迹象,再清理一番后,石盘终于能磕磕巴巴的转动,只是费力一些。
奇怪的是,兽头每次转过一个对应的字符,石棺的内部就会发出一声闷响,声音极短,但却让我和大嘴兴奋不已。
现在能肯定的是石棺并不是之前我们认为的实心,里面应该是空的,也就是说里面藏着某种重要的秘密,才设计的怎么精巧和隐蔽。
原本以为兽头会对应着一个特定的字符,在两者相遇之后,石棺能自己开启,但在我们试着把石盘旋转了三圈后,石棺除了发出不间断的闷响,再无动静。
大嘴一怒之下,开始用脚不停的踹向石棺和石盘,发泄归发泄,石盘纹丝未动,我们依然没有半点发现。
可想而知,两人满心欢喜,还险些丢了小命,直到现在一无所获,我的无名火气也是快要高达三丈。
“怎么办?”大嘴在石棺上用刀使劲的刻下三个字。
“回去,找古弈她们。”我在大嘴的手心里写道。
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况且女孩子本就心细如发,也许大家一起想,还能有点希望。
“管用吗?不管用就不要费力不讨好了。”大嘴继续勾画着。
“大可一试,先回。”
最后一笔画完,我心情沉重的向上游去,大嘴尾随而上。
我们脑袋刚露出水面,古弈马上奔赴了过来,急切的问道:“找到石棺了吗?有什么发现。”
“找是找到了,不过他妈的一无所获。”我没好气的对古弈说道。随便找了个落脚地,一屁股蹲了下去,开始喘息起来。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进入水底,虽说水深不过几十米的样子,但呆的时间长了,难免身体会不适,尤其是耳朵和眼睛,每次上岸都的减压十几分钟,身体上的疲乏更是不言而喻。
关键的关键,这样徒劳的来回,太他奶奶打击人了。
缓歇片刻,我把水底所见一切和古弈肖晖描述了一遍,二人听过,只是不住的摇头。
这让我的心情忽然变的更加的沉重了几分,但是我有十万个不甘心,开始板着脸,撅着腚,闷头苦想起来。
考虑到古弈家族和察尔斯王国的渊源,在加上古族之人本就常年活动在这一带,所以,我忽然生出一个突兀的想法,随机,我对古弈说道:“你们这里如果人死之后,有什么说道没有?”
“有关系吗?”古弈不解的问道,很迷茫的看着我。
“也许有一点,你说就行了,权当让我了解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我心急如焚的回道。
只见古弈慢慢的低下头去,掐着手指冥想了一会,水汪汪的大眼睛才重新看向我,说道:“我们这一带不管是年老年幼,男女老少,只要过世,必须的放够七天时间,烧够三把火才能下葬。第一把火叫招魂,第二把火叫安魂,也就是把逝者的灵魂叫回来安抚好,不能到处游走,直到第七天的晚上整十二点时,才能送魂,也就是第三把火,这把火一定要烧的准时而且要旺,按照老人们传下的规矩,说是第三把火是为逝者送行的,一直送到鬼门关阎王爷哪里,希望他能一路顺风,下世继续为人,所以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只有三把火全部烧够才能入土为安。”
古弈一口气说了很多,不过这种风俗还算普通,只是那第三把火还算有点意思,送魂,听得人头皮凉飕飕的。
我把大嘴招呼过来,说道:“要不要再下去试试,当然先不要抱任何希望。”
“试就试,你说了算,只要你答应我,开棺之后,里面的东西任由我拿,其他的都无所谓。”大嘴二郎腿一翘,乐道。
“哦,目的很明确呀,那就出发吧。”一阵无语后,我对大嘴说道。
“等等。”在我们即将转身之时,古弈突然拽了一把,接着补充说道:“哥,担心忘了一件重要事,我们这里逝者在下葬之时,活人要抱着逝者的遗物绕着葬坑瞬转三圈,再倒转六圈,然后还得瞬转九圈,说是这样方便逝者在通过奈何桥之后不容易迷路,当初古拉就是被我这样送走的。”
看着古弈泪眼婆娑的可怜样,我知道这是触到了她的心坎上,感伤旧事,虽然古拉已经过世几年,但血浓于水,情重如山,难以释怀很正常。
“好了古弈,不要难过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好你的,这次任务结束,我会让你们玩遍西安,吃遍西安,好不好?”轻抚着古弈的抽动的肩头,我尽量压制住急促的心情,对她好言相劝说道。
“崔大哥,说话可算话?”肖晖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喜道。
没想到,这下好似捅了马蜂窝了,肖晖马上扑了过来,慌着我的胳膊不撒手,直到我很认真的点点头。
“谢谢,我知道了,你和嘴哥小心点。”
再次下水,来到石棺前,我在石盘上刻下了几个字,子,3,6,9。
大嘴不笨,马上明白了我的做法,急不可耐的双手推着石盘,开始旋转起来。
先是将兽头转到子的位置,接着按照顺三,倒六,顺九的顺序再次转动石盘,完事之后,抽身迅速的向后退出几步,手中的短刀对着石棺站定,一副马上投入战斗的准备。
十几声笨重的摩擦声之后,石棺回复了平静,这下大嘴急眼了,再次抬起脚向石棺踹了过去,力道齐达,但依然是于事无补。
本指望瞎猫逮个死耗子来着,看来现在希望又渺茫了,我顿感这段时间所有的付出,全部付之一炬,那个失望,真是难以言表。
“回吧。”大嘴有气无力的在石棺上刻了两个很大的草字,指了指身后的氧气瓶,不用说我也知道,氧气告急了。
“不可能吧,咱们怎么倒霉?”
失望归失望,眼前的事实确实让我们失望透顶了,不甘心又能如何,我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我和大嘴刚刚转过身,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的时候,随着几声清脆的咕嘟声,忽然一连窜气泡从我们身后窜上了高处,我和大嘴几乎是同时转身,同时向石棺看去。
“看!”大嘴竟不由自主的叫了出来。
怪事,难道石棺要裂开吗?水泡自石棺内部冒出,紧接着,石棺内再次传出声响,但我敢拿自己的性命发誓,这次的声音绝非前几次那样。
这是一种更为连贯的机械声,声音很有节奏,在水中被重新转换,变的更加的快,响。
接下来,眼前的一幕让我和大嘴都傻眼了,随着声音不断的重复,石棺光洁的表面,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裂缝慢慢撑大,沿着石棺一直向上蔓延,直到将石棺一份为二,向两侧砸倒,露出一块洁白的玉石。
玉石清澈剔透,光滑盈润,形如水槽,中间有个很粗的石制立柱,直接穿透玉石底部通向水底的某处。
玉石水槽边缘差不多十公分的厚度,虽然它本身不会发光,但借着周围的光线也能看出一些端倪,隐隐约约透过玉石,能看清底部的一些东西。
那是三个齿轮,两两相互咬合的石制齿轮,一大两小,其中那个较大的齿轮其实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石盘顶端,其他两个略小的齿轮,正中间连着一根胳膊粗细的铜质曲轴,早已爬满了铜锈。
曲轴又和两根铜质水平杆巧妙相连,水平杆的一端,此时已经像人伸开手臂一般,向外撑开180度角。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是那个石棺的内部结构,太神奇了,把力作用在石盘,然后依次下传,转化为两根水平杆的动力,再将石棺硬生生的撑破。
看来我的物理学的还算可以,一番观察,已是看的清清楚楚,而大嘴只有瞪眼的份了。
“嗯?见鬼了不成?难道那个东西长腿了不成。”
在我记忆之中,玉质水槽的一个角落处,好像有样东西的,刚才光顾着观看那些齿轮,现在回过神来再找,哪里已经空空如也。
再看我身边的大嘴,此时也没了影子。
当我抬头向上看时,一个肥硕的身影,正好刚刚消失在黑暗之间。
96 魔脸石门
我真心对大嘴佩服的五体投地,竟然在我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取走。
也怪我当时手忙脚乱的思想溜号了,但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我只是看了个大概的颜色,黄灿灿的一片,好像是长方形的,仅此而已。
爬上石台的第一时间,我开始寻找大嘴,但只有兴冲冲地围笼过来的古弈和肖晖。
“大嘴他人呢?你们俩谁看到了?”没等她们二人张嘴说话,我先说道。
“嘴哥?明明刚才还在呢,怎么会一转眼就没了影子呢,奇怪啊,记得刚才还和我打了个招呼,说这次行动极其的顺利。”肖晖顺着我的方向四处张望,一脸的不可思议。
“嘴哥怀里好像抱着一个黄色玩意,说他需要研究一会,让我们不要打扰他,就急匆匆的跑开了,应该在那副骨架的里面吧。”古弈也是丈二的和尚,有点不知所措的说道,看我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马上拉着肖晖退在了一边,很识趣的样子。
“这厮也太不地道了,见钱眼开,见色忘友,人面兽心……”
我边找边骂,尽捡难听的说,好解我心里的那口恶气。
石台说大不大,但也差不多五十米见方,只因为那副骨架的存在才变的拥堵了一些,像一艘大型的船只浮在水面上,而那副骨架正好不偏不倚的摆在正中间位置,一块足有十几米宽的椭圆形骨板,几乎呈四十五度角,斜立在台面上,在骨板的正下方,便是那些林林总总的骨骼架子,横七竖八的,很挡人的视线。
“哈哈,我说老崔,这下咱们发财了,看看这是什么宝贝了。”突兀的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再看,骨板的半腰处正蹲坐一个人,手里举着一个黄灿灿的方形东西。
“快点滚下来,你有什么好乐呵的呢,那是集体的财产,私吞集体的财产按律应该满门抄斩,好在你家全部人丁不旺,加起来也就两人,赶快交出来免死。”
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看在那个黄灿灿的东西上也就变了味道,我现在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东西能让大嘴变得比猴子都猴子,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人已经窜至了骨板的半腰处。
“不过说好了啊,不准踢屁股,那就让你们也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奇珍异宝。”大嘴说着,整个人身体伸展顺着骨板滑了下来。
我抢先一步夺过他手里的东西,一看之下也是一愣,尽管我一向把金钱为粪土,面对这个黄灿灿的东西,也是凭空生出一丝贪念。
整个东西正好是两只拳头并排长,握在手里沉甸甸的,五根圆形的镂雕金质杆折叠在一起,两两首尾相连,接头处内置了一个极其精致的小合页,伸来展去活动自如。
整个东西合起来看,形似人摊开的一个手掌,粗细大小也差不多,大拇指的位置正好是一个威严的镂雕兽头,和我们之前弄死的那两只怪物几乎没两样。
做工精湛绝伦,不管兽头的外部,还是镂雕之处,细腻而没有一丝瑕缝,用巧夺天工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兽头嘴里向前吐出的舌头两侧,很巧妙的镶嵌着六颗红色宝石。
小心翼翼的展开,差不多一米多长,如果当成拐杖,再合适不过,展开之后除了有头,还能看到有尾,尾部是流云状的,镂雕的空间里,含着五颗布满纹饰的金球,手一动金球磕碰在流云壁上,发出阵阵悦耳的声音。
“我也看看,真是太美了,这应该是件国宝才对,拿在我们个人的手里太浪费了,一定要让全世界的人来欣赏,才能展现它的价值。”肖晖掂量着这个没有名字的宝物,小嘴不住的发出啧啧声。
此时,大嘴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副找人拼命的凶相,大嘴说道:“什么国宝不国宝,博物馆里的东西多的去了,谁稀罕这个破玩意,暂时由我来稀罕几年就是。”
“嘴哥,话不能怎么说,我们都是党员,应该以国家的利益为主,绝对不可私吞,不然……”
“不然,不然怎么样……”大嘴涨红着脸问肖晖。
看来我再不调解这是要翻脸的节奏呀,大嘴我还不了解,这世界除了我能镇压的了,对于其他人,翻脸比翻书都快,尤其是在利益面前,当面拔刀子的事他也干过。
而肖晖又是那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进步新青年,如一块纯钢,刚而易折,是那种服软不服硬的主,当初在玛依村,面对那么多野蛮的村民围攻,即便在石刑面前也没有低下头想法。
说实话,肖晖的做法让我钦佩,觉悟的高度也我是望尘莫及的,想象在云南的时候,为了筹备装备,我毫不犹豫把一颗悬珠卖给了一个外国佬,现在想起那和狗汉奸几乎没什么区别了。
“好了,都少说一句,现在的关键是能进的来,还的出的去,其他的都他妈扯淡,肖晖说的没错,大嘴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暂时由我来保管便是,谁有意见先憋回去。”
片刻的沉静后
“同意崔大哥暂时保管,也只有崔大哥保管我才放心。”肖晖退至古弈一侧,愤愤说道。
看着大嘴和肖晖怒视的表情,我伸手将大嘴扯在了一旁,并在耳边小声了一句:“拿出点爷们的风度,不要给老子丢人现眼。”
“好吧,好男不和女斗,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可能你们都没注意到,这个东西其实是一把钥匙,绝非拐杖,更不是乐器,当然也不是纯金的,而是合金,其实,最珍贵还在于它保留了先人的二三冶金法,五种金属先是两种合成,然后再三种合成,最后才完全合炼到一起,这样它的刚度和韧性都是绝佳的,五种金属之间的比量是绝对的准确无误,可惜,这种冶金法早已失传,所以嘛,这件东西确实应该交给相关部门去研究。”我对三人说道。
举着那根黄灿灿的金质长杆,我把兽头的一端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
为了让众人心服口服,手握兽头脖颈处,拇指轻轻压在其中一颗红色宝石上,手指用力,宝石马上向里弹了回去,再试,其余的六颗同样如此。
这也是我偶然发现的,兽头的舌头其实就类似于现在的锁簧,而那六颗宝石就是锁簧里的弹珠,虽然只有六颗,还达不到真正的防盗目的,但对于千年前的人来说,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还是崔大哥觉悟高,值得我们这些愣头青学习。”肖晖凑过来,笑眯眯的说道。
这话听来,好似在骂我一把,觉悟高谁会当土耗子呢。
“既然是钥匙,那锁在哪里,一把钥匙一把锁,总不会凭空生出一把钥匙的。”
“看样子,老崔已经找到那把锁了,老崔,你小子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
看的出来,大家都很期待,其实我更期待,一来想尽快找到那面铜镜,二来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一个逆天猜测。
要说这个洞府还有什么值得我们关注的地方,那就只有水里的那三扇石门了,水底的宫殿倒是不是,但现在已经氧气告急,不可能在一探究竟,而石台边缘的两扇石门,压根就用不着钥匙,本就是半开半合的。
唯有正前方的那个石门,还保持着神秘,现在想想,哪里才是我们最值得一探的地方。
“现在开始准备,把能带的都带上,一刻钟后我们出发。”扫过众人,我庄严的说道,满心的期待,不知道那扇石门的后面是不是我们期待的地方。
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后,我第一个跳入水中向前游去,接下来是肖晖和古弈,大嘴依然断后。
快要接近石门处,安顿好大嘴照顾好两位女同伴的安全,我则手握短刀一人钻入水底,向那道石门潜去。
我就是怎么贱,明明在下潜的一刻腿还在发抖,但忍不住那颗好奇的心,真相需要揭露,虽然的害怕要死,但一切都是逼出来,为了古弈我什么都能舍下。
石门差不多有两丈多高,威严而诡秘,透着神秘古老的气息,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那些五官全部是石雕出来的,眼睛奇大,眼角裂着三条缝,用手摸上去里面滑溜溜的,应该是水垢,也完全不符合人的面部比例,可能以前还有过眼球,已经年久脱落了。
鼻部像牛鼻,而嘴巴位置的还需借助手电。
使劲的拨动着水,强压住那股惶惶不安心悸,我向下潜去,只是在我找了一圈后,始终没有找到这张脸的嘴,绿色的苔藓和灰色的水垢覆盖下,哪里光秃秃一片。
再次浮上去,我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了第三只眼睛的位置,因为那个窟窿很开阔也很深,我试着往里探了探手,感觉里面很光滑平整,在找不到任何东西的情况下,我只能壮着胆子,继续将手往里探,直到整条胳膊全部进去了,依然够不到底部。
浮上水面,大嘴他们马上靠了过来,紧张而好奇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怎么样,老崔,那张脸不会真的会动吧?”先是大嘴关切的问道。
“应该不会吧,看崔大哥的轻松表情便知,不然,我还真的要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了。”肖晖小声道。
唯独古弈手扶在石壁上,显得很安静,片刻后,才从我的身后游了过来,吃惊的盯着我的看个不停,那道眼神是我一直没有见过的,是恐惧还是关切,反正说不清楚,这时,忽听古弈大声喊道:“哥,你的后背有张脸呢。”
97 小黑虫
“古弈,你不会是拿你哥开玩笑吧,不过,听起来确实怪吓人的。”听古弈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也是一紧,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自如。
这绝对是胡扯的事,什么脸不脸的,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当初我不也是看着水中折射出的那张脸型,险些把自己吓个半死,但事实不就是一扇破石门吗?
“哈哈,古弈什么时候也学会说笑了,不过一点也不好笑。”大嘴撇嘴乐道。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怎么过去了,古弈的玩笑也就此打住,只是站在我身后古弈一直不说话,传出阵阵短促的呼吸声,依靠水袋的帮助悬停在水上,我扭过头看向古弈时,发现那张刚刚露出水面的脸,显得极其难看,如大病初愈的人一般无二,伸出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古弈,你这是怎么了?”我焦急的问道,感觉古弈有点不对劲,眼睛一直盯着我的后背。
我吃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脖颈,但转来转去一直看不到古弈所说的那张脸,就在我打算脱掉那件外套的时候,这时候肖晖也是大呼一声,说道:“嘴哥的后背也一张。”
顿时,在场的大嘴和古弈,脸色马上变的惶恐起来,我伸手将古弈拉了过来,再看她的后背也覆着一层黑色的东西,确实看起来像张人脸。
“老崔,是不是咱们擅自打开那个石棺,惹怒了这里的神灵,将咱们集体诅咒了,是不是应该把那把钥匙还回去?”见此情形,大嘴最先沉不住气,开始嚷了起来,逐个的打量着众人背后的那副人脸。
我知道,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诅咒吓坏了,包括我也不例外,为此我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在大嘴说完后,肖晖和古弈同时看向了我。
“不行,咱们不是善男信女,何况即便真的有神灵,真的被诅咒,此时还回去,人家也会说咱们没有诚意,干脆一不干二不休,扛着回家便是。”我说道,说的很坚定。
“老崔,给我们一个集体决定的权利,好不?虽然你是队长,但也的听听众人的意见,不要搞专*政啊。”大嘴马上反驳我道,而且还义正言辞的。
我看了看在场的众人,肖晖好像有点犹豫,再看古弈,正一脸无辜的看着我,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
“不要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早就说过了,你到哪我到哪,死也要死在你怀里。”古弈说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却很让人受用,而且双颊瞬间有点微微的变红。
什么是专*政,这纯粹是给我乱扣帽子吗?大嘴的话让我听起来多少有点不爽,所以,我立马对他说道:“爱走的走,爱留的留,我不强求,但留下来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听我话,我不希望再出现和薛教授一样的情况,搞的人心涣散。”
我的话说完后,大嘴马上*将脑袋垂了下去。片刻后才不甘心的嘟囔道“我这副队长当得,还不如纸糊的的……”
终于,没有人在说话了,利用这个间隙,我仔细的打量着古弈的后背,为了看的清楚一些,还将手电打开,借着手电的看再看,我发现古弈身后的那张脸有点怪怪的,正面照上去几乎看不出什么,但从侧面一晃,那张脸马上明显了很多。
好奇怪的东西,难道真的是诅咒的一种吗?那样岂不是说我在判断上失误,而大嘴却是正确的。
随之,我伸手在古弈后背轻轻摸去,这一摸不要紧,顿时,手掌处像被几百根绣花针同时刺了一下。
抽回手的瞬间,用手电照去,顿时,我就傻眼了,几乎大半个手掌已经是血淋淋一片,鲜血顺着指缝掉在了水里。
一阵莫名心悸,无来由的后怕起来。
想起第一次查探这个石门,远远的看着水面上那张会动的人脸,几乎就是现在情形的放大版,根本不是水面对那扇魔脸石门的折射,看来也幸亏那时候跑的快,不然,估计我现在已经是一张黑白照片了。
“大家赶紧闪掉外套,这根本就不是脸,更不是诅咒,而是无数的小黑虫聚集在了一起,麻利点。”意识到事情有点辣手,我马上对三人喊道,同时招呼大嘴过来使劲攥着我的上臂处,让古弈顺着那条胳膊开始往下捋,直到那条手臂开始发白,发麻。
“感觉怎么样?看起来挺严重的样子,不行就的截肢了,这个我最在行了,而且还免费。”完事后,大嘴幸灾乐祸的冲我乐道。
“算是报复吧?还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看来这次要让你失望了。”回敬了大嘴一句,接着我再次对所有的人说道:“大家都行动起来,脱掉外套扔掉就地扔掉,我们还有备用的衣服,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
随着我的一嗓子,大嘴和肖晖开始动了起来,互相递换着背包,揪扯着身上的衣服,我把古弈身上那件防水的外套解掉之后,正准备卷起来沉入水底之时。
但见几步远的肖晖,忽然抬起手中的衣服向水面拍打了起来,同时,声音有点断线的说道:“快看水面,水里好像也有小黑虫的。”
果然,在肖晖的提醒下,我们三人着急向水面看去。
因为这样看水面是斜着看,所以借着手电一照,发现四人的周围密密麻麻一大片,全部是黑色的亮点,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厚厚的堆积了起来,看的只让人头皮发怵。
也幸亏肖晖眼尖手快,不然,一但被这些小黑虫包围,到时候在想办法就来不及了,后果可想而知,就像我的手掌一样,被瞬间刺上无数个针眼,到时候血液流干,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吧,小黑虫好像越聚越多,老崔,快点想个办法出来,我的胳膊都麻了,刚才磨破嘴皮,才和你申请了三块饼干,现在早就消化完了。”大嘴嚷嚷道。
“我的早就麻了,好像要断了一般,崔大哥,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是脑袋了一片空空了,就剩下眼前这些讨厌的小黑虫了。”肖晖把话接了过去,焦急的说道。
一时间,让这些小黑虫搞得人心惶惶的,大家权利的驱赶着身边小黑虫的同时,你一言我一语,各说各的方法,古弈说把剩下的那点汽油倒入水里烧死那些小黑虫,大嘴说他还留着两颗榴*弹,建议再冒险炸一回,把下面那道石门炸开。
但这两种办法眼下都行不通,小黑虫太多了,那点可怜巴巴的汽油只能解个燃眉之急。
而大嘴的方法更是荒唐,即便能炸开,谁能保证魔脸石门后面也有相同的水位或者平地,不然这伙人还不得被冲的七零八落的,到时候肯定有伤亡。
眼看着围过来的小黑虫堆积的越来越高,我们也只能将最近处强行驱赶出去,但紧接着马上又被填堵了回来,好在我突然发现这些小黑虫只能浮在水面上,而水里却是干干净净的,很可能它们的比重要比水下,而且也不会潜水,不然今天全部的玩完。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的那个手掌型东西,马上下定了决心,便高声说道:“刚才,我已经将下面的情况打探好了,石门上确实有个适合插入钥匙的地方,所以,待会大家一起潜入水底,我会第一时间试着打开那扇石门,成功与否就看这一次的了,如果不行说明我们集体八字不正,到时候只能打道回府。”
大伙忙乱的点着头,紧绷的脸上毫无气色,看样子也没有说话的心思,那就算是默认了。
“行动之前,为了防止被水冲散,我会把所有的人用绳子像窜糖葫芦一样窜起来,大家注意相互配合。”
“好,好,好,全听崔对长你的,说吧,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大嘴已经有点不耐烦起来,肖晖也是勉勉强强的,眼看马上就将坚持不住的样子。
接下来,我用极短的时间将一根够长的绳子挨个绕过四人的腰,然后大吼一声道:“行动。”
98 极乐世界
“行动。”
随着我一声喊,所以人齐齐将手中的东西,远远的扔了出去,接着,水面上咕嘟了几下后,我们全部潜水了水中。
也正如我之前观察的那样,水里确实干干净净的,除了偶尔的一些杂尘外,没发现一只小黑虫的影子,见此情境,大家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扣上潜水镜,急速的向正下方潜了下去。
看的出来,大伙来到魔脸石门前的一瞬间,都是难掩脸上的惊喜,大嘴为的是里面成堆的财富,肖晖为的是亲眼见证一下真正的皇王地陵,而我更多的心事全在里面有没有铜镜。总之各人各想法,好奇、惊喜、期待、失落。
此刻,我的内心同时还有着一种庄严,盗墓者作为一个微妙的社会群体,自新石器时代*开始,便在慢慢的在演变,随着厚葬之风的兴起,更让盗墓大军如雨后春笋一般崛起。
探究起盗墓的历史,也是极其的久远,自有记载以来的商汤冢至今已有3600年之长,可惜这是一本很不光彩的历史,很难被载入史册。
世间盗墓者云云,但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的胆识和经验,劳死之时,始终没能目睹一眼真正的王陵,生前,他们多以王者自居,死后还要将不耻的荣耀还将留与后人,甚至有人每盗一墓还要撰写笔记。
而我,显然是幸运的。
这时候,我示意大伙尽量定住自己的身体,因为我也不知道石门开启的瞬间,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情况。
下潜的途中,我已将那把钥匙已经打开,此时随着我的手在颤抖,快速的对着那只石眼插了进去。
果然,钥匙插入的很顺利,甚至都不用去来回转动和调整方向,钥匙插到眼底的那一秒,似乎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一米多长的钥匙杆带动着我的上半身,连续剧烈晃动了几下后,石头摩擦的高分贝噪音一阵胜过一阵。
四道手电光照下,那扇石门在摇晃,紧跟着哪面石壁也跟着摇晃,这样的连锁反应导致洞府顶上不住气的有东西砸落,在水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线条。
顿时,我们的头顶上像降陨石雨一般,大的小的,整块的半拉的已经没了间歇的空档,这样的阵势我也只是在随军的开始筑路时见过几次,即便是深入水下几米处,也如亲历天塌地陷的世界末日一般,然而石门还没有要开启的意思。
看的出来大家都很慌乱,大嘴已经从我眼前绕了几遭,而我出来要强压住胸口那股憋闷外,还的不能表现出急躁,免得带来负面情绪。
仅仅是几秒之后,石门上终于传来了异样的声音,那道声音就好似一个人的在打呵欠,慢慢的拉长,逐渐的变大,还没等我们从兴奋中恢复过来,后背像似突然被踹了一脚,四个人的身体开始翻滚了起来,顿时周围的世界变成了天昏地暗一片,有眼看不到,有手抓不到,只能随着决堤般的水流向石门裂开的缝洞中抛了出去。
那就闭上眼睛随波逐流吧,我的意识还很清醒,只是身不由己罢了,能感觉到四个人像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翻滚成了一团,一个柔软的身体的猛的撞入我的怀里,这时候,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搂的死死的,隐隐中有人抱住了我的双腿,也是如饿狼扑食一般,甚至脑袋从我的双腿中间穿了过去。
后背再一次被撞了一下,不过这个力道相对于刚才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我很想顺势将他抱住,因为凭感觉我知道那应该是大嘴才对,可惜我没有三头六臂,只能搂紧怀里的哪位,手指锋利扯了一下大嘴的头发。
水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这个时候已经记不清了,连滚带灌,脑袋早已经变成木头,我的脸紧紧的贴着下面那人的脸上,想提起头来看一眼,脖颈直的抬不起来。
“老崔,是不是你小子刚才薅(hao)我头发了,也太他妈缺德了,整整缺了一大溜。”
一个阴暗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我抬起眼角看了看,发现四周黑咕隆咚一片,而唯有一个地方亮起一团光来,光团里平躺着一个大个子,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露着发黄的门牙。
“大嘴,真不好意思,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形,我也不是故意的,早知道是你,我干脆就抓着不放了。”我用刚刚缓歇过来的幽幽气对大嘴低声说道,可能是大嘴此时也是筋疲力尽的,不然早就和我针锋相对起来了,在我回了他一句之后,大嘴干脆就躺着不动了。
反而我是我怀里的那人,此时活跃了起来,先是伸双手摸着我的脸,然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生硬的将自己的嘴从我的脸上分开。
“你是崔大哥吗?”一个娇羞的声音在我耳边放大,接着那声音接续说道:“你是不是崔大哥?是的话能不能将手移开一下,压的我的都快窒息了,咳咳。”
是肖晖!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的想移动了一下手,可整条胳膊酸疼的不听使唤,但我此时明显感觉到了手下面压的是什么东西了,软绵绵的一团,顿时脸上火烧火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插进去。
“古弈,你好好吗?快点醒醒。”我冲身下的古弈说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反正转移一下*注意力,效果还算不错。
差不多五六分钟的样子,我们这群倒霉蛋才缓缓的坐起身来,大嘴逐一解开每个人腰上的绳子,我们三人开始整理剩下的装备。
“古弈,脖子不疼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我对身旁的古弈说道,也不知道是古弈听到我和肖晖的对话了,还是被我骑了一路,有点恼羞,反正对我爱理不理的,说话的语气也是刻薄了几分,古弈说道:“我自己有手有脚,哪敢麻烦您呢,您的手可值钱的很,我用不起啊,哼!”
“大嘴去看看前面的地形,我来负责生火,感觉这儿太冷了,胡子都结冰了。”我对不远处的坐定的大嘴说道,可能是大嘴此时心情非常不错的缘故,竟然一拍胸口马上答应了下来,马上提着手电遛弯一般小跑了起来。
大嘴走后,我从防水袋内取出三块浸过柴油的干木头,摸出打火机点燃了一角。
看着火苗迅速的窜起,心理真想夸大嘴几句,这些专*供特殊情况下取暖的燃木,是大嘴临行前弄好的,总共八块,我知道这些东西看似不起眼,更谈不上值钱,但关键时刻却是保命的好东西。
就拿现在来说,呆惯了温热的洞府,换了一处环境之后马上感觉身体要冻僵了,再加上身上全部湿漉漉的,要不是这些燃木,真还能将人活活冻死。
三块燃木逐一亮起,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顿时火光四起,将周围五六米的范围内照的通亮,燃油发出的醇香很快就压盖了这里的腐臭。
我用刀叉着一块燃木,高高的举起,仔细的打量着更远位置的轮廓线,发现在我们身后十几米远处,竖着一面笔直的高墙,高墙的低端隐约透出一道门的形状,看上去足有两丈多高,奇怪的同时,我试着往前挪了几步,石门上的东西也逐渐有点眉目了。
“哥,你在看什么呢,聚精会神的,人家都喊了你好长时间了,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生闷气,男人家家的真够小气的。”
“切。”我掐了一下古弈细腻俏皮的鼻子,随手揽入了怀里,指着石门的位置对古弈说道:“石门上有什么东西,你能看清楚吗?你的视力应该比我好才对的。”
“好像是雕刻的一个坐佛,而且除了石门外,墙壁的其他地方还有不少呢,我总感觉这里很像个寺院,不对,应该是传说中的极乐世界才对。”
我不知道古弈为什么说这里是个极乐世界,疑惑了一下之后,我又搂着那道纤细的腰身往前走了几步,再次抬头远看时,果真如古弈所说,我们前面的石壁全部是大大小小的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