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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野树     升棺发财txt下载     升棺发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4 再聚首

    “傻丫头,还有心情独自伤感吗?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看着肖晖心不在焉的表情,我在她肩头轻拍了一下,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不耐烦。

    这里本就是玛依神山的主峰一带,累年不化的积雪厚厚的堆积在封顶之上,沉积了千万年之久,缺的就是一个爆发的契机,如今随着山脚下传出震天动地的动静,雪崩只是一瞬间的事。

    一股浓浓的清爽之气从天而降,远远的将尸气和漫天飞舞的灰尘全部压了下去,飘飘洒洒的雪沫开始很轻柔的落在我的手上,紧接着,我们的头地上一阵阵如排山倒海的怒吼声,由远及近。

    在我抬头仰望的刹那之间,一条发狂的白色雪龙,如腾云驾雾一般声势凌厉的呼啸着直泻而下。

    “妈呀,雪崩。”肖晖惊道,我此时恨不得使劲抽她一顿。

    也就是前脚与后脚的关系,我拉着肖晖刚刚跨入的洞口瞬间,狂暴的雪体带着怒啸砸下,雪体上裹着的劲风和晶莹的雪沫将我和肖晖弹飞了出去,天再一次暗了下来。

    “崔大哥,你在哪呢?快点过来帮帮我,我的腿被东西压住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声声凄厉的哭泣声,我竖起耳朵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才想起是古弈。

    我记得在雪崩到来的一瞬间,我拉着肖晖躲进了一个幽深的山洞内,被雪沫弹出去的时候我还抓着肖晖的手腕,然后顺着一个下坡就滚了起来,再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一点都没有印象了。

    “肖晖不要害怕,我马上就好。”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我回了古弈一句,然后使劲的打了个寒颤,摸了一把满脸的雪沫,准备起身看看肖晖哪边的情况,只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眼前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清爽无比,我使劲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尸气的恶臭,随即我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暗暗的念道,总算没有跟丢了,这里应该是那些怪兽的老巢才对。

    听着肖晖不停的抽泣,我有点心急,毕竟她还是个女孩,还是第一次接触社会,尤其身处一个近似与世隔绝的环境,恐慌的是免不了的。

    我想试着站起来,但全身的骨头想散架了一般,每有一块能使上力气的,便试着向身后摸了过去,我的记忆中身后一个东西,在我们翻滚的过程把我挡了下来。

    我的手托刚一伸过去,马上又缩了回来,一瞬间,感觉本条胳膊插着了一团烂泥里,再一回味确信也是团烂肉,软绵绵的黏糊糊的,慌乱至于我抬起手闻了一下,酸不啦叽的还很臭。

    我下意识的向身上摸去,找遍了所有的位置就是发现手电,好在铜镜还在,发丘印也在,那跟绳子还牢牢的栓着,这两样东西一个都不能少,一个是救命的,一个是吃饭的,其他的东西倒是丢了我也不会心痛的,只要命在那些东西手到擒来的。

    “崔大哥,你能不能快点过来,我好害怕啊。”肖晖再次催促起来,显得情绪有点急躁。

    “好,就来。”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寻着声音爬了过去。

    “崔大哥,我的腿断了,都怨你不把我抓紧。”在我伸手摸向肖晖的脸时,肖晖委屈的大哭了起来,使劲的抓住我伸过去的手不松开,我也是被她刚才那句话吓了个不轻。

    如果肖晖的腿真断了那就麻烦打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是头疼感冒小伤小碰的还好说,腿断了就意味着要迅速的感染,意味着很快就会死亡。

    “不要怕,就是真断了崔大哥也的把你背回去,好了不要哭了,都大姑娘了,注意点形象啊。”

    我一边安抚着肖晖的情绪,一边顺着她的身体向下抹去。

    手指刚一摸到肖晖大腿时,心里一紧张显然咬了自己的舌头,这可不是断了那么简单,几乎就是粉碎性骨折,从胯骨以下血肉模糊一团,连骨头渣渣都找不到了,恐怕连截肢的可能都没有。

    一道悲念油然而生,我感觉自己眼眶湿湿的,甚至,我腾出另一只手摸向了卡在腰带上的短刀,突发奇想,想着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肖晖弄死,免的以后活受罪。

    “崔笨蛋。”肖晖猛的吼了我一声,哭着嚷嚷道:“你倒是摸到我的腿没有,在这呢。”

    我突然感觉手背有点吃疼,火辣辣的疼,猝不及防被肖晖狠狠的咬了一口,随即,便被她抓起来向前探去。

    幸亏我刚才没问肖晖捏上去疼不疼,不然还不的被她臊死,再次摸向肖晖的双腿,我自己都乐了,这哪是断了,只不过上面压着一大块黏糊糊的烂肉,可能压的时间长了,腿有些麻木失去了知觉,再加上她因为害怕胡乱的抹了一下,才产生了错觉。

    我试着将压在肖晖腿上的烂肉挪开,最后肺都快爆炸了也没有挪动一丝,最后只好拦腰抱住她生硬的拉了出来。

    肖晖坐在地上恢复了很长时间,我利用这个空隙将那团烂肉摸了一圈,足有两米多长的一截,而且一段还有齐齐的切口。

    这应该叫冥冥中的注定,那帮畜生险些要了我们的命,而现在要不是它们的躯体把我和肖晖拦下,很可能我俩就顺着山洞的斜坡滚到地了,那时候不死也的重残。

    现在我更确信大嘴和古弈还活着,至于有没有重伤,我就不敢想象了,所以我有点迫不及待的拉起肖晖的手,摸黑向前走去。因为山洞是呈下坡趋势,这倒成了我们辨别方向的助手,只是两人走的很慢,生怕一个不小心翻滚下去。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些人心痒难耐的不行了,这万一古弈姐姐有个三长二短的话,某人还不得把肠子悔青,啧啧。”肖晖揶揄说道,听那语气多少带点酸味。

    这样的话肖晖一路上说了好几次,我知道她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并没有恶意,但我此时真的没有心情听下去,但也不好意思和女人在嘴上纠缠,所以我只能将计就计了。

    “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墨水吃的少,既不懂法,更不喜欢被条条框框的约束,我看这里的环境就挺幽静的,杀人越货后就是天王老子查下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如果再……”

    我说完之后,故意狰狞一笑,果然,肖晖的呼吸马上变得急促起来,摔着肩膀想要挣脱我的手,为了达到更加逼真的效果,我反而抓的更紧了一些,一言不发的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没少遇到那些怪兽的死尸,除了被大嘴斩杀的,还有被滚下来的石头砸成肉馅的,反正越是往里,洞里的空气越浑浊,尸气味混搭着尸臭为,要多难为就有多难闻。

    而且随着坡度的逐渐下降,洞里的空气越来越寒冷,要不是我临阵磨枪将死人的被子当披风披在身上,早就冻成冰雕了。

    我们又往前走了十几分的样子,忽然空气中飘来一股烟气,而且前面好像还有跳跃的火光,火光越来越大,前面的山洞被照了个通红,摸黑走了半天终于第一次看到山洞的真是面目。

    说豪华远远没有地宫那股气势,但也不简陋,洞宽五六长,地面上铺着青石的条石,洞壁显得很粗糙,像是赶工期干出来的活,有明显的凿痕,洞壁上每隔十几米挂着一个牛头大的灯盏,像半个碗被强硬的塞进了洞壁,洞底上面固定着一根脸盆粗的铸铁管,已经遍布了锈迹,有的地方干脆就断开了,这应该是排水管道。

    远远望去,火堆旁斜着一个人影,好像撕咬东西不停的将脑袋甩来甩去的,从那人的动作和体型来看绝对是大嘴无疑了,为什么只有大嘴一人,古弈呢?

    顿时我的心就凉了半截,也顾不上在和肖晖演戏了,撒开腿跑了起来。

    “于光荣,你小子还有脸修五道庙,你救的人呢?”

    愤怒的声音跌宕着传了出去,山洞本就是个扩音器,忽见大嘴猛的转身将身下的工兵铲抄了起来,斜着脑袋看着我,随即啪的一声将工兵铲扔在地上。

    “赶得早真他妈不如赶得巧,难得老子开荤一顿,就被你小子逮了个正着,那就见者有份吧,一人一条腿,肥着呢。”大嘴哼哼唧唧的说道,嘴里正叼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一看担心把心肝吐了出来,原来是半只老鼠,也不知道那个品种,反正是大,即便被烤的肌肉都萎缩了还是比猫大。

    “古弈呢?”我没去接大嘴递过来的老鼠腿,直奔主题喊道。

    “哥,我没事,多亏嘴哥不要命才把我硬生生的抢了下来。”隔着火光传来一个低泣的声音,接着,一个浑身染血的声音一拳一拐的绕过火堆走了过了。

    “这是古弈……”看到古弈的一瞬间,我竟然没敢去认,要不是她提前和我打了招呼,我真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原本纤瘦的瓜子脸此时看起了有宽有肿,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细缝。

115 干尸

    “见到我不高兴吗?”肖晖猛的扑了过来,一头扎在我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兄弟没有让你失望吧?咱可是真爷们说到做到,你都想象不出当时那个场面,几十只肠虫将我围的水泄不通,我硬是凭借着手中的宝剑上下翻飞,乘机还甩出一把飞刀。才上演了一场旷世的英雄救美,只是天公不作美,白白搭了半条命,救得还是人家的婆姨。”大嘴挥舞着手中半截老鼠,满嘴的油点子到处乱喷。

    我接过大嘴递过来的老鼠腿,看了一眼,黑红色的,外面包着一层泡沫状的浮油,看来这只老鼠生前也算是过着养尊处优日子,攒了一身的好膘。

    记得以前经行生出训练的时候吃过一次,而且还是剥皮之后生吃,再以后见了老鼠之类的东西就想吐,所以我看了一眼转间身扔给了肖晖。

    “蚂蚱也是肉,闭上眼睛使劲的嚼,越嚼越香,最终你会嚼出牛肉的味道。”

    “啊……人家才不稀罕呢。”肖晖啊了一声,扭头便跑,惹的大嘴眼睛瞪的牛大,怒道:“饿死活该,一看就经见过闹饥荒那个年代,那时候的人饿了连腰带都吃……”

    “好了,先就不要贫嘴了,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实话实说不要带一点水分。”

    大嘴楞了一刻,马上兴致全无,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卷了卷裤腿露出帮着各色布条的小腿,这明显是在和我邀功呢。

    其实我也是为他好,免得在肖晖面前丢人现眼的,简直能让人家笑掉板牙,肖晖可是名副其实的知识分子,再说,那已经是六十年代的事了,那时候大嘴还没来得及投胎呢。

    我把身上的棉被解下铺在地上,轻轻抚着古弈让她坐了上去,然后再用被子把她严严实实的包了一圈,这才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看着大嘴开始酝酿情绪。

    原来大嘴追出去之后,古弈已经没了踪影,他确实在中途没少砍杀那些怪兽,用大嘴的话说就是肠虫。

    直到后来大嘴杀的手袋软了,中间也被大肠子电过一次,也是险些被活吞了下去,直到后来,成群大肠子开始集体逃离后殿,大嘴混杂在肠虫中间被无视了。即便那只看起来像头目的黑色肠虫,他擦肩而过时也没有作停留,很快就消失在阴暗的山洞之中。

    再后来,洞外开始天塌地陷,无数的乱石像炮弹一样沿着倾斜的山洞滚落,砸死的砸伤的肠虫不计其数。

    慌乱之间大嘴背靠洞壁,眼前真正的变成了飞沙走石的时间,再想寻找古弈的影子,连想的信心都没有了,直到后来滚落的石头间歇了一下,大嘴突然发现几十米出,一条肠虫正好被石头压在下面,疯狂的扭动着身躯,猛的从嘴里甩出一个人影。

    也是古弈命不该绝,当是她被吞下的一瞬间,正好手中的工兵铲横了过来,才堪堪的连人带铲卡在了嘴外,就在古弈摔落的瞬间,大嘴奔了过去,抱起古弈之时她已经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大嘴还说他亲眼看见那只虫王滚落的石头砸了个稀碎,不然他也不敢肆无忌惮的在动力横着走。

    “对了,大嘴,这些生火柴你是从那弄来的?应该不是你在里面捡的柴火吧?”

    我好奇的看着那堆噼噼啪啪的木板,虽然已经被烧的很难分辨出木料本色,但从纹路上还是能看出一二,八寸后丈八长,窜出的烟气还带着悠悠的木香。

    这些都是绝顶的金丝楠木,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实用价值了,这么好的东西,我当然不可能无视,看着又很揪心,标标准准的暴殄天物,估计除了大嘴,世界再难找出第二个了。

    大嘴仰着头翻了几个白眼后,上气不接下气的指了指山洞深处,说道:“原本里面有间石房子的,后来被乱石冲塌了,石房子里面的棺材撞出老远,同时棺材里面还飞出一具干尸,险些把我吓个半死。”

    “你确信是一具尸体?”我有点失态的叫了一声,吃惊的望着大嘴,说道:“干尸呢?还不带我去看看。”

    “你自己去找吧,被我扔在后面用石头盖着呢,听说有些老外专门收集干尸,还专门等报纸高价收购,尤其是某些发达国家,一具保存完好的干尸能换一辆崭新的进口轿车呢。”大嘴指着山洞深处,表情玩味之极,也不知道他从那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很值得人怀疑,每个国家都有想要的尸体保护法,尤其是古尸,更是对祖先的亵渎,还登报,指定是大嘴想钱想疯了,梦的。

    我从大嘴手里借过一把手电,顺着他指给的方位看去,差不多五十多米的距离,果然堆着十几块大小不一石头,我紧走几步来到石堆前。

    石头堆着像个封丘一样,上尖下圆,只是看起来很小,长度还不足正常人的身高呢,我先将最上面那块用脚蹬开,然后用手电顺着石缝中看去,看来大嘴真的没说谎,透过石头缝隙能隐约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据说,察克去世时的年龄尚幼,看来确实是一具小干尸,这么小的干尸我还是头一次遇上,所以,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弯腰将顶层的石头也挪开了几块,手电再照,干瘪碳化的衣服还能看清上面刺绣的留下的痕迹,不过还是看的有点不爽,我有挪开了几块石头。

    终于能一眼瞅到底了,但也只是一块衣服上掉下来的布片,哪有什么干尸,我用脚尖将布片翻了过来,发现贴着布片一侧有几缕红色的毛发状东西,最初我以为布片在阴寒之地长出的毛毛,但蹲下身子伸手捏起一缕,用手指挫了几下,发现很硬,有点粗糙感。

    “大嘴,你不会把干尸烤的吃了吧,连个鬼影都没有,说谎都不带打草稿,小子真有你的。”我向火堆旁围坐的人群喊道。

    “老崔,你可不能诬赖好人啊,我大嘴发誓真的有这回事,古弈就在身边,你信不过我总该想象你女人吧。”大嘴猛的站起身来,边走边说道。

    “哥,嘴哥真没有骗你,当时我就在边上看着呢,你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

    难道大嘴说的是真的,就连古弈此时都帮着他说话。

蛇皮阴尸

    此时,大嘴已经来到那堆石头前,手指在空中无语的比划了几圈,然后伸向了自己的衣兜,脸皮崩的很紧像似在用力的表情,果然,我发现大嘴揣进衣兜的手在发抖。

    “是不是又搜身了,没少捞东西吧?”我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把他手指掰断后退下一个戒指……撬开嘴巴掏出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白色珠子,还有撕开衣服,找到一块圆形的玉。”大嘴斜视着我,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嘴至从那次给死人搜身之后,仿佛一下子开了先河,只要碰到尸体,他都要经行一番摧残,也难怪大嘴会如此,一般死人临葬前,都会将最贵重的东西藏身上或者自己为最隐秘的地方。

    我也没经过大嘴的同意,直接走到他跟前,把手伸进他衣兜的内,入手之处冰凉一片,随便抓起一把一看,全部是莹润光滑的玉器,玉佩,玉蝉等等。

    “不可能的,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我亲眼看着嘴哥把尸体拖过来的,可那尸体去了呢?”古弈显得情绪有些激动,既然她说的这么肯定,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尸变。

    进殿之前,我就有过不祥之兆,再加上山洞里得天独厚的荫湿环境和浓郁的尸气浸淫,尸变的可能会更大。

    “崔大哥,你们再讨论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也让我听听吧,刚才听你们说的意思是尸体不见了,那是不是传说中的尸变?”

    说这话时,肖晖天真的像个孩子一般,尸变在很多人眼里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罢了,甚至更多的人对此事的态度是嗤之以鼻的。

    像我们这群常年行走在人鬼*交界地的人来说,尸变是最为头疼的事情,因为你不知道尸变在什么时候发生,不小心吐出一口热气被尸体吸收,还是一只野猫野鼠忽然扑在尸体上啃食的同时,将毛皮上的静电传给了尸体。

    尸变之后的尸体,作为另一种特殊的群体,一直受到理论人士和信仰人士的围追堵截,作为一个异能体,尸体会瞬间吞噬掉方圆几里内的阴气,还可以吸收阴月之光,加塑自己的肉身强度。

    尸变的种类更是难以预计,如果碰上温柔的肉尸,你大可有黑驴蹄子塞住嘴,或者用绳子绑起来,等它把那口气消耗殆尽也就没事了。

    如果时运不济碰到红毛僵尸和血尸,那就纠缠不清了,没有倒下的一方绝对事情会没完没了的,至于碰到阴尸,那就回家看看你的祖坟,是不是被人埋了铁器之类的东西,或者流年大运极为的不利。真要是碰到后者,这个倒霉的人基本上就可以划到死人一列了。

    据说阴尸可以穿越地层,直到地下十八层,唯一可以往来于人间和阳间的黑色使者,不知此话属实。

    我把东西还给了大嘴,唯独留下那块黑色的护心玉,在双手中搓*捏了很久,玉片厚约一公分左右,正好一个成年人掌托大小,黑而不墨呈半透明状,中间含在腥红的血丝。护心玉正中有空,小指粗细,四周刻着九九八十一片荷叶,一看就非察尔斯国所有之物,更像是从古印度流传过来的黑天煞护心玉。

    “老崔……你他妈的疯了,快住手。”大嘴怪叫道,那一瞬间脸色都变的青蓝起来。

    “这个东西是最邪恶的冥器,吸收了太多的煞气,为护心守神之物,留不得。”

    我给大嘴解释了寥寥几句,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甩开膀子将黑色护心玉扔了出去,玉片一直消失在黑漆漆的洞里。

    “好像没有摔碎,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几秒之后,古弈小声说道。

    “奇怪了,按理说不管掉在哪里,总的反馈会一点声音才对的,除非没有掉在地上。”

    大家只是出于好奇,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这件事,反正没事干,该先养伤的养伤,该休息的先休息,只是我不这么认为,护心玉是我扔出去的,手上用了多大的力气,我再清楚不过了。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我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三人再次走到火堆旁坐下,顺手将火堆挑了一下,让大伙烧的更旺一些,又让大嘴找来几段棺材板扔在边上,准备随时用。看着大火再次蹿高了很多,才把大嘴拉在一旁,将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

    我让大嘴准备了两样东西,足够长的绳子和一把能贯穿人体的长刃刀,绳子最后没有找到,只能用飞虎爪来代替。

    我从火堆里捡起一快烧的正旺的木板,将一头踩灭,用烂布块缠了几圈当火把使用,大嘴从从小腿上摸出一把三棱*刺,足有三十公分长,同时将工兵铲也顺手提了起来。

    “你们两人神神叨叨的是干什么去呀,带上我,我也要去。”

    “还有我。”

    怕什么来什么,我只好随口说道:“大嘴刚才吃的老鼠不合适闹肚子,他一个人不敢去,所以死啦硬拽的非要我陪他,你们跟过去大嘴还怎么样工作呢,先歇着吧。”

    一句话把古弈和肖晖稳下后,我赶紧拉着大嘴向洞深处走去。

    “骗人吧,古弈姐姐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两个大男人家家的,解手还要带那么多装备……”

    刚走过先前那堆石头,大嘴就开始往后撤了,一个劲的推着我往前走。

    “老崔,你小子有点太损阴德了,你这样是在诋毁我高大的形象呢,你深深的伤了一颗善良的心……”

    我知道大嘴随我刚才的话有意见,也就任由他唠叨两句算了,只是两人走出一百多米的时候,我做了个噤声的双手,大嘴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护心玉差不多就是在这里落地的,但这里除了结实的洞壁外,几乎看到到任何东西,连大一点的石头都没有,根本就没有藏身的位置。棺材板冒出的青烟呛的我和大嘴脸都憋青了,两人谁也不敢咳嗽出来,只能听着自己的脚步声一点点向前挪移。

    “老崔,洞壁上有东西,过去看看去。”大嘴将声音压制到了极限,低语说道,抬起手中的三棱*刺向右侧的指去。

    果然,哪里有一道划痕,只是火把的亮度不是很充足,再加上洞壁也不是狠平整,那段划痕时断时续的,一直拉出去很远的位置才彻底的不见。

    我用食指在划痕上抹了一下,发现足有三枚铜钱摞起来的深,而且边缘很整齐,看上去是刚刚才划上去的,这可是坚硬的石头,什么样的力度才能划出这么深的道子来,即便我用手中的短刀,想做到这个程度,也很勉强。

    此时,我们已经远离了那堆火,仅凭手中棺材板照出的亮度,仅能照亮山洞的一侧,另一侧什么都看不到了,要不要再往前走走,我有点犹豫了,但转念一想这条道迟早的走,也就把心横了下来。

    “怕不?”我回头看了大嘴一眼。

    “怕个鸟,只要是看得见摸的着的东西,老子一概不放在心上,再往前走走看,咱们争取不挂一点彩,将那厮生擒了。”

    大嘴倒是说了句实话,除了鬼,这个世界怕是没有他怕的东西,毕竟人家有依仗,往那一戳,一米九的身高配上两百斤的坨,活脱脱一个黑熊。

    我把火把交到左手,后背贴着洞壁又往前挪了十几步,忽然感到脚下有点打滑,挪开脚一看,发现正是被我扔出去的护心玉,一个角不缺,即便已经被踩的稀碎,看上去依旧是一个圆。

    只是看了一眼,我就感到头皮一炸。

117 逃离

    一个清晰的脚印,踩在地面足有一公分的深度,洞壁之上再次出现了抓痕,而且还是一下子出现五道,道道清晰可辨,刺眼的白茬子一直通向看不见的地方,甚至靠近抓痕的下方还有几个新鲜的血手印。

    看来那具行尸有点恼羞成怒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懂得记仇。

    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普通行尸,起码也是血尸,很有可能是阴尸,听闻民间的传说再加上各种地方流传,据说只有阴尸可以徒手在石壁上挖洞,而且动起来的速度完全不弱于那些林间穿梭的猴子,它们双眼如绿幽幽的鬼火,一般不轻易睁开,全仗着敏锐的嗅觉做崇,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怒视天空,咆哮不已。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阴尸的把握已经很大了。

    看到血手印的同时,我开始莫名的心慌起来,山洞里除了我和大嘴外,剩下的就是古弈和肖晖,莫非她两出事了?一种忐忑的惶恐袭来,我急忙向远处看去,火光悠然的跳跃着,此时正好有人影站了起来,慢慢的伸了个懒腰。

    我拍了拍胸脯,一口长气算是缓了过来。

    “老崔,快看前面是不是血?”大嘴低声说道,将我注意力拉了过去,我把火把往前探了一下,果然,顺着地面看去,湿湿的几大片,仔细一看上面隐隐闪着猩红的光泽,令人作呕。

    “看来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洞,很可能那些肠虫一直在外猎杀,然后将尸体拖回洞内慢慢的消化,甚至除了肠虫之外,很可能还有其他的东西,只是惧火,不敢出来罢了。”

    我和大嘴背靠着洞壁,侧着身体向前又移动了数米元,发现这里不仅有血迹,还有很多断肢,甚至还有几具死人的躯体,胸口血淋淋一片,不是少胳膊就是短腿,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看样子是像似被虐杀的。

    就在我和大嘴胆战心惊的又往前挪了几小步之后,发现一具尸体很特别,仿佛上半身嵌在洞壁里,独留下扭曲的双腿架在半空,好奇之余,我伸手使劲扯了一下那条腿,猛的发现掉出来一个人来,已经面目全非,根本分不清男女。

    原来,在洞壁上有个直径不到一米的黑窟窿,离地面半米多高,伸手过去能感到空气的流动,凉飕飕的有点刺骨。

    这下大嘴忽然来了兴致,匆忙的拉出一把手电,向窟窿晃去。

    “老崔,他妈的有戏了,这口洞会不会一直通向外面吧?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就不用提心吊胆再往里走了。”大嘴顿时喜道。

    按我之前的猜测,山洞应该是通向那条假墓道的,不然薛教授和落雨荷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后殿之中,很可能假墓道里还有活口,只是当初我们没有找到。

    接下来,我让大嘴举着火把警戒四周,然后弯腰往洞内探了下身体,发现里面呼吸很通畅,根本不想山洞内乌烟瘴气的,各种味道掺和在一起。而且洞口还是朝下的走向,虽然没有人工开凿的洞那么平整,但里面很光滑,在里面爬行绝对没问题。

    这很可能就是那些家伙们出去祸害人的出口,我对大嘴说道:“完全可以试试的,反正已经无路可走了,不过,洞内气流大风劲空间也有限,咱们只能靠手电来照亮了,这样一来,我们的屁股就会完全暴漏在敌人的嘴边,到时候怕是没有爬到一半,就会和眼前这些尸体一样了。”

    “老崔,这你就死脑筋了,我们不会一边推一边用石头把洞口封起来吗?况且我们手中有家伙,还能反了几个畜生不成。”大嘴有点急不可耐起来说道。

    看的出来,大嘴彻底的厌倦了这中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地的日子,不仅是他,就连我也是恨不得马上钻出来,大口的喘息几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越到着节骨眼,越的十二分谨慎,这可是关系到四条人命的事。

    “先回!”我对大嘴招呼道。

    两人再次回到火堆旁,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肖晖奚落了一顿。

    “嘴哥真的是去解手了吗?这时间也太长了点,难不成把肠子都憋出来吧?两个大骗子。”

    肖晖始终板着脸,看样子,大嘴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不住的冲我挤眼。

    既然纸里包不住火,那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便把刚才看到的情况一股脑抖了出来。

    “照崔大哥意思,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干脆把火堆挪到洞口,估计这些坂木足能坚持到咱们爬出去。”肖晖机警的说道。

    看着肖晖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管是肠虫还是阴尸,它们怕的是火,不是我们四人,谁也不敢保证火灭了之后,那些家伙不会追出去,我们四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到时候你敢保证没事?”

    肖晖撅了撅小嘴,神情失落的向远处望去。古弈的想法和肖晖的差不多,她建议把坂木一字排开,将洞口封锁。

    大嘴一看古弈和肖晖灰溜溜的样子,马上有点着急上火的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个行的出来,让我们听听,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点木头最多坚持半个小时,到时候谁也别指望离开了,火一灭都的玩完。”

    “嘴哥能不能不要咋呼我们,本来大家已经很紧张了,让你一说我腿都软了。”肖晖突然失声道。

    确实如大嘴说的那样,这些坂木和可能连半个小时都坚持不了,怕是火光一暗,那些藏在暗处的东西马上就会扑过来。

    “大嘴哪里不是还有两颗弹药吗,你用最短的时间改成鬼雷,到时候你带肖晖和古弈先走,我在后面想办法应付,即便阴尸是钢铁铸的,也的断它一条胳膊。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可以把洞口彻底的封死,我们就可以安全无忧的撤离了。”我说道。

    其实这个想法在我和大嘴回来的路上就想到了,只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才道了出来。

    说实话,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我也是捏着一把汗,毕竟有点玩命的感觉,洞口倾斜,到时候多少有点偏差,鬼雷反弹回来,就变成了光荣弹了。

    “我不同意,这样做太危险了。”古弈一瘸一拐的来到面前,二话不说就连捶了我几拳头,我只好给她耐心的解释,什么时间不多了,我想出来的办法自己绝对的把握等等,说了一堆好话,才哄的古弈勉强点头。

    接下来四人开始准备,十几分钟后,大嘴塞给我一个弹壳,外面露着一根细长绳子。我用怀疑的眼光瞅了大嘴一眼,抓着弹壳的手有点发抖。

    “呵呵,准备好心跳吧哥们。”大嘴冲我乐道。

    四人手里举着临时制作的火把,一路溜着墙根来到洞口前,谁也没心情开口说话,一个个紧张的要死要活的。

    大嘴把三棱*刺递在我手上,拍了拍我的肩头,提着工兵铲第一个引头钻了进去,接着是肖晖,古弈把一团烂衣服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扔给了我,第三个爬了进去。

    “哥,我等你。”

    我冲古弈点点了头,目送她缓慢的消失在洞口。

    我随便揪过来几具尸体,把火把固定在洞口一侧,再找来一块脸盆大的石头把鬼雷死死的绑牢固,看了看洞内的手电的亮度几乎快消失的时候,才倒转过身向洞内退去半个身体,伸出一只胳膊将绑有鬼雷的石头抱紧洞口,另一只胳膊将火把推倒再地,可能是火把倒着了尸体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火把倒下的一刻,洞外的一切马上就变了,好似有几十只发狂的牛冲过来一样,地上的碎石不停往洞壁上飞溅,发出啪啪的声音。

    大嘴为了安全期间,把绳子弄的很长,足有十米还多,所以我必须在阴尸进洞之前将手中的绳子捋直,因为手中没法拿捏手电,只能用胳肢窝夹着古弈递过来的衣服团,然后拼命的交替着胳膊肘,向后退去。

118 午夜借宿

    可能是习惯了正向行走,现在倒着爬去,手脚很难同时发力,加上此时那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越来越近,更是磕磕碰碰的,看似手脚舞的欢实,实则也就爬出六七米的距离。

    洞内太窄,连个撅屁股的动作都使不出来,最大限度也就是刚刚能把腰挺直,我只能强忍着各种不适感和胳膊肘和膝盖上火辣辣的痛,调动全身每一块肌肉来倒着爬行。

    为了尽快将绳子拉直,好在阴尸出现的第一时间将鬼雷拉响,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了,身上单衣薄衫的,却汗流如注,再被屁股猛烈的穿堂风一吹,衣服马上变成了冰片。

    但此时的惶恐远胜身体上的不适,那还顾得了这么多,能活着出去就大烧高香了。

    咚!洞口传来第一声响动,是那么的令人心颤,随着响声我猛的耸了一下身体。因为眼前太黑,所以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导致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像在耳边响起,这简直就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接着又是一闷响声,还没等我心情平复下来,一连窜的响声开始杂乱无章起来,好像有东西在动那块棺材板火把,未彻底熄灭的火把忽然发生了断裂,一时间,洞口外火花飞溅,照的通红一片,借此我也看到了不少东西。

    密密麻麻的肠虫挤在一处,粉红色的大嘴在翻动,还有几个白色的影子看的不太清楚,就在洞外的亮度接近小时的瞬间,一张丑陋而没有眼睛的脸突然爬在洞口上,接着便是怪吼起来,声音很特别,就像人在抡圆嘴巴大口的哈气,般声声入耳。

    洞外变的伸手不见五指,但我的心却似明镜一般,那一秒记住了太多的恶心东西,在黑暗中全部不由自主的在脑海里翻腾了出来。凭感觉那张脸此时已经探入了洞口,好像身体也跟着往里爬,即便离着六七米的距离,还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粗重的鼻息,带着一股难以言明恶臭,险些让我吃不消,发出呕吐的声音。我一个机灵马上屏住了呼吸,我知道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绳子依然带着弧度低垂在地,心悸不言而喻,干脆我也不爬了,双手发疯般的拉动绳子,身体贴着地面,尽量保持一字型,最大程度的降低爆炸后的冲击波伤害。

    此时,好像阴尸在挪动那块石头,我心里又是一种惶恐,生怕那畜生将鬼雷破坏掉。因为紧贴地面的缘故,所以洞内每一个细小的声音都听的真切及时,那是一声声很瘆人的摩擦声,也就在此时,手中的绳子终于直了。

    洞口外狂乱声,嘶吼声一直不断。

    猛然间,一股劲风扑入洞内,我身后的衣服都被那股风卷了起来,头发瞬间变的乱糟糟的一团。阴尸好像在嗅着什么味道,紧贴地面之上传来重重的鼻息声。

    结束吧,这是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真实写照,感觉太累了,即便下一秒就粉身碎骨。

    慌乱之中,我把腋下的那团衣服团顶在头顶,血气涌向头顶,腰上一拧劲,连带着整个上半身就仰了起来,瞬间,一团白光穿过眼皮射入了我的大脑,震天动地的响声夹杂着洞内石头的崩裂碰撞声,我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猛的撞了一下,后背擦着洞顶,脚尖和膝盖扫着洞底,眼前冒着火星,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昏昏沉沉的停了下来,脑袋里依稀还能记得一些东西,好像远处的洞口塌陷了,就像随手关门一样,那些吵杂的声音顿时消失在门外,山洞变得静默起来。

    差不多十几秒之后,我感觉身上有了知觉,先是各个部位扯着疼,接着鼻子里传来浓烈的火药味,然后能感觉到我正大展的趴在地上,有感觉就说明我还活着,这一刻的兴奋让我有点抓狂。

    想象着阴尸已死,即便没死透恐怕已被埋在乱石之下。

    我试着动了动腿,还能艰难的伸缩,腰虽然有些使不上力气,好歹还能带着上半身抬起头来。

    大嘴带着两个女同胞也应该爬的差不多了,毕竟他们都是顺着爬,比我要快的多。我也该出去了,不然古弈还以为我阵亡了,哭天喊地寻死觅活的,本来身体就不好,折腾不起啊。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揣着的几件东西,一件没少的全在,这一刻,整个人才真正的豁达起来。

    就在我刚想挪动身体时,忽然间,洞内一阵石头翻滚的声音传来,我好似被当头棒击了一下,身体有些摇摇入坠的感觉,瞬间浑身无力,汗腺大开。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声闷吼裹着一阵风已经扑至近前,转到我脑袋中还是一片空白,根本就没有半点应对的准备,本能的将左手的三棱*向前刺去。

    我再次被顶飞出去,朦朦胧胧的还能清楚的感受到哪一刺之下的感觉,利刺好像非常畅通的刺了下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部位,但绝对不是要害,阴尸不可能如此不堪一击的。

    又是几秒的沉静,洞内缓缓的传来低沉的吼声,还有应该是血砸落在地上的声音,淅淅沥沥一直不断,声音不断逼近,我用尽全力的后撤,三棱*刺也被缴了,若是在正面袭来,我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声音如期逼近,此时我真他妈的想扭头就跑,可惜洞太窄,连做起来的可能都没有,我唯有之一口臭气打在脸上的时候,肚皮支撑着身体,不停的黑暗中挥舞着拳头,每一拳都似砸在了铁皮上,还有几拳是砸在了三棱*刺的手柄上。只是让我奇怪的是阴尸竟然没有还击回来,任凭我捶打。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实在是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感觉拳头上黏糊糊的,五指想要分开都有些力不从心。

    忽然,一道白光至身后照来,照在阴尸的脸上。

    一个全身上下披着红毛的东西,脸上,手上覆盖着厚厚的蛇纹斑,脑袋已经耷拉在一侧的肩膀上,张开的嘴巴里此时正被三棱*刺穿了进去,直接通过脖颈直达心窝,半边脸已经被三棱*刺绞的血肉模糊。

    应该是死了吧,我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皮开肉绽的手背。

    就在我愣神的间隙,感觉一只强而粗健的大手正拉着我的脚腕,很蛮狠的向外拖去,在我正准备破口开骂的时候,发现眼前三人竟是大嘴,古弈和肖晖三人,各种吃惊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

    “这是……我这么会在外面……还有星星呢?”

    一阵阵清风拂面而来,天空像月朗星稀,绵延起伏的山脚下,似有点点灯火在跳动。

    “如果这不是在做梦,我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太他妈的折磨人了。”我懒洋洋的看着三人,感慨说道。

    “哪有何难,前面正好有片村庄,咱们先去投店借宿一晚再说。”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119 荒野山村

    好久了没有过这种亲切的感觉,山风习习,皓月当空,星星稀少,银河如白玉带高悬于天,令人心旷神怡。

    在古弈的帮助下,我在洞口慢腾腾的坐了下来,才发现原来险些要了命的地方离洞口才一步之遥,洞口掩在半山腰的一块巨石后面,借着清冷的月色向下看,山坡缓缓向下绵延在暗夜之间,干枯的劲草在夜色下轻柔的起伏不定,夜色的映衬下几点灯光显得特别清晰。

    不是说察尔斯地宫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人烟吗,怎么会有灯光呢,而且好像是专门为我们亮起的,奇怪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

    “九死一生啊,只差一步担心嗝屁着凉了,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令人费解,你不动我,我不动你,看似简单的道理,但又有几人能谨记于心呢?”我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唯有靠在古弈怀里不停的感叹,有太多的话要和人倾诉。

    看着古弈娴熟的找出几片奇形怪状的叶子和草根,在嘴里嚼碎了给我敷在伤口上,再在自己的衣服上割下一堆布条,轻柔的缠了一圈又一圈,仿佛身上的伤痛变成了一种享受,如果能永远躺在古弈的怀里就好了。

    “活该就你逞能,让阴尸把你活吞了才好呢,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每次为你担心的要死……”古弈说着各种反话,直到最后这种埋怨变成了喜极而泣。

    半个小时之后,四人向山下走去,大嘴用工兵铲扒开杂草,手电光细细的寻着脚下的路,发现条宽约一米左右的羊肠小道,地上没有任何杂草,就连大块的石头都没有,小道曲曲折折一直通向山下。

    沿路上,大嘴和我起了刚才的疯狂举动。

    原来,我在用拳头击打阴尸的时候,大嘴他们三人就在洞口看着,轮流着冲洞口喊我的名字,只是我好像中邪了一般,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像个疯汉不停的捶打着一具尸体。

    最后迫不得已,大嘴才强行把我拖了出来。

    “崔大哥,什么叫你不动我,我不动你,感觉挺上口,又有点怪怪的。”肖晖跟在大嘴身后,手里拄着一颗干树枝,小声的问道。

    打心眼里我是不想再提起这个话题的,不过肖晖也快返校了,能呆在一起的日子指日可数,下次再见,也许大家都是为人父母的年岁了,所以我还是略微组织了一下措辞,给他讲了一个简短的故事,权当打发空闲时间罢了。

    你不动我,我不动你,其实是一句风水八字警言,在中国流传已经久远,众多信仰着视为最大的忌讳。

    据说,乾隆爷坐拥天下之后,在万寿山看下一处风景得天独厚的秀美之地,心事一动,便想在此修建一处花园,供日后游赏。

    乾隆爷抛出话题让朝内的大臣们合议,听到的多数是双手称赞之言,但也有个别老臣提出了异言。

    理由是万寿山下厚葬着一位明妃,生前性格刚烈,就不是什么善类,生后也是霸道至极,但凡她拥有过的东西别人一概不让动,尤其是住过的地方,一直被视为禁地封存,所以,万寿山千万动不得。

    然而乾隆爷对这种呼声似信非信,自以为自己才是真龙天子,天之大也是他的,将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动前朝一草一木的遗训抛在了脑后,便差人实地探查后开始开丘掘门,墓门开启当天,乾隆爷亲到现场,门开之后,忽然发现门里刻着八个大字:“你不动我,我不动你。”当即就把这位爷吓出一身冷汗。赶忙命人将土回填,事后又差遣庞大的工程队在万寿山上筑下一座镇魂大庙,取名佛香阁,香火缭绕不断之地,内供接引佛,也是慈禧烧香礼佛的必去之地。

    佛香阁为八方阁,内有八根巨大的铁梨木擎天柱,据说也是应八字而生,取意各镇一方。

    我说完之后,古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谨慎的用树枝探着路,神情有点严肃,似在细细的回味。

    其实风水一事,又有几人能说的清呢,都是写冥冥之中的事,就比如这浩瀚无边的星空,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辛之事,等着人去逐一解开。

    望山跑死马,看似就在眼皮底下的灯光,实则我们走了快三个小时,才远远的看到一片简陋低矮的村庄。

    大嘴可能是真累了,一路上背负了那么多东西,腰上缠的鼓鼓囊囊的,真可谓腰缠万贯,此时像似看到了亲娘一样,招呼了一声迈开长腿消失在夜色中。

    “我先给你们探探路去,随便看能不能搞点吃的。”

    “去吧,我们就先不进村了,在这里暂时安营等你,记得不要莽撞,看把老乡吓坏了的。”我冲大嘴喊道。

    看样子现在应该十一二点样子了,还去哪弄吃的喝的呢,能勉强找个睡觉的地方就不错了,农村不比城市,没有那么多花花稍稍的东西,一般都睡的早起得早,所以我们有可能的在人家屋檐下将就一晚,不过,大嘴有那个心,倒是碰碰运气也行。

    我们离村口越来越近,借着蒙蒙的月光,可以看到一排排斜斜扭扭的土坯房子,裸露的木质窗户,凌乱的窗户纸,上面贴着花花绿绿的窗花,如一张张贼眉鼠眼的脸在窥探着外边。

    几乎所以的院落都没有院墙,即便有的也似破旧的城墙,尽是倒塌之处,偶尔有几颗弯曲的老榆树在我们眼前经过,坑洼之处堆积着小片的白雪。

    远处看到的那些灯光,此时离的近了反而什么都看不到了,能看到的只有土坯房,倾倒的,还在坚持的,很慌乱没有一点人气,给人一种荒野山村的感觉。

    我很奇怪,怎么偏僻村落里竟然没有一条狗,不知道此地的民风怎么样。

    据说,山野之地容易出极端之事,要么彪悍不讲理,你和他说破天他就认死理,搞不好还回家拿出农具揍你,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们文化不高,没什么出路,只能世世代代蜗居在一方,死守着这里的一山一水。

    荒村地处山洼之地,地势低风却不小,偶尔一阵凉爽的细风吹来,卷着沙土直扑我们面孔,还好古弈给我披了半张棉被子,不然真能把人冻的吱哇乱叫。

    三人躲在一个合抱粗的老榆树下面,一边闲聊着,一边跺着脚驱寒,不时的向村内张望。

    “崔大哥,是不是嘴哥找到地方自己先睡了,应该是回来的时候了吧?嘴哥不会找到地方后不管我们自己先睡了吧?”肖晖揶揄着说道。

    “再等等吧,这荒山野岭的,大嘴一个人不敢睡,最多就是趴着谁家门口找鸡好乘机清炖。”我回了肖晖一声。

    古弈看了一眼大嘴回来的方向后,有点心事匆匆的说道:“哥,我怎么感觉村里死气沉沉的,好像就没有住人,你看那些破旧的土坯房,只要住人,肯定会修缮的风雨不漏才对吧。”

    “村子这么大,我们只是看到了一部分,也许后面几排会有住户的,先不要大嘴回来就知道了,我们又不打算在这里落脚,管那么多了。”

    就在我们闲聊之时,忽见一个高大的黑影至一间土房后跑了出来,便跑边冲着我们招手,一看就是大嘴的影子。

    “都过来吧,还等我一个一个的背吗?住的地方解决了,还是两室一厅的。”大嘴老远就开始嚷上了。

120 两室一厅

    “他妈的,这是什么破地方了,那么大的鸡笼子全是鸡屎,害的老子抓了一手,恶心死人了。”大嘴一边在裤脚上擦着手,一边骂道。

    我就说嘛,大嘴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回来,肯定抱着贼心去的,尤其这么多天没有开荤了,难得的好机会,他才不会放过呢。

    “嘴哥还好这一口?难怪身体素质这么好,看来不好也不行呀。”肖晖再次对大嘴开涮了,大嘴也是倒霉,几次三番的让肖晖挖苦,又不能发怒,只能看着我干瞪眼。

    看着肖晖不依不饶的样子,大嘴马上岔开了话题,怒气冲冲的说道:“村里的人一个个阴阳怪气的,刚进村后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老头,人家看见我就远远的躲着走了,回来的路上,又看到五六几个十一二十的小屁孩,我是紧喊慢喊的人已经逃的不知去向,心想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回家弄点吃的出来,追了半天硬是没追上,还和我玩起来捉迷藏,明天别让大爷看到,不然腿打折腰垫断。”

    “好了大嘴,前面带路吧,先将就一晚上,明天早上再想着解决吃的问题,靠山吃山,这地方估计别的没有野味应该还是不少的,大不了咱们从老乡手里花钱买便是了。”我说道。

    现在四人都是饥肠辘辘的,就连干粮袋子也被大嘴翻过来舔了一遍,三更半夜的,只能勒紧腰带忍着吧。

    大嘴在前面带路,肖晖走在中间,可能是虚脱的缘故,我感觉浑身乏力,再加上身上的痛楚一时走不快,只能由古弈扶着远远的跟在后面。

    大概是人都睡下的原因,反正我们所过之处静悄悄一片,甚至连个夜猫子的叫声都听不到,真正的进了村子才看到,比我想象的还要破,黑洞洞的窗户像似能吞噬人的目光一样,让人不有自主的向里张望。

    而且走起来极其的费劲,路不叫路,一个不小心就有被石头绊倒的危险,手电晃过去,不管什么位置,全部灰溜溜的,没人半点人气可言,我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坟地。

    “哥,我总感觉村里有点不对劲,看到时间长了眼睛都会痛,要不咱们把嘴哥叫住,换个地方休息吧,我看这山里就不错,随便找个位置弄堆火也冷不到哪去。”古弈俯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确实,这种感觉在我一进村口的时候就有了,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也就没当回事,毕竟我们刚地宫出来,可能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过状态,神经还处于紧绷的状态,容易疑神疑鬼。

    再加上现在本就是后半夜的时间,天色黑气温偏低,除了手电的能照到的地方,四周所能看到的全部是大概的轮廓,免不了会让人联想。

    不过,退一万步说,即便村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总不至于比地宫还可怕吧?

    此时再看大嘴和肖晖,已经转过一个路口走出了很远,看不到人,只能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和大嘴走风露齿的口哨。

    我轻握了一下古弈的小手,安抚道:“咱们都是死过不止一两次的人了,还在乎这些小儿科吗?不管去哪都是暂住,明早天一亮先好好的弄顿早餐,然后再雇辆车把咱们送出山口,你要是想回族里看看,我陪着你,不然就先和我回西安,就怎么定了,再不要胡思乱想了啊。”

    “那好吧,说好了就一个晚上。”古弈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其实她本就是一个容易妥协的在,尤其在我面前。

    此时,大嘴和肖晖可能已经到了暂住的地方,脚步声和手电光同时消失了在了前方,我和古弈也是紧走了几步,发现右手侧有条石子路,路面不宽但比起其他路来算是很高规格的待遇了。

    石子路的尽头是处独院,干脆就没砌院墙,门口立着两个小石狮,其中一个好像睡着了一样倒在地上,小部分埋在土里。

    我和古弈先是站在门外听了听,果然,前面传出了吱呀的关门声,还有微微的光亮。

    “应该就是这里,小心脚下。”我向古弈招呼了一声,两人同时跨过几根干木棒,直接向前面的土坯房走去。

    也难怪大嘴会一眼相中这里,房龄虽然比我们四人加起来的岁数还老,但相比起其他的房子已经算是很阔气的了。

    房子是黄土夯筑的那种,屋檐下立着一排开裂的廊柱,廊柱顶端还有各种木刻,正门双套门开合,全木色的木格花窗后面是灰蒙蒙的玻璃,上面挂满了土尘和泥巴但不影响视线,离门还有三四米的距离,看到大嘴正挨个墙角的翻腾,肖晖弯着腰透过玻璃向外张望。

    “还瞒挺宽敞的嘛,果然是两室一厅,不过这味道可不敢恭维,呛死了,应该有半月二十天没有收拾了吧?”刚刚跨入堂屋,古弈就捂着嘴笑道。

    难怪古弈会捂嘴,这股发霉的味道确实有点受不了,虽然没有尸气那么作呕,但也有另外一番风味,犹如空气中点燃了一团胶鞋,掺杂着淡淡的烧纸味。

    墙角屋顶的蜘蛛网都快结到地上了,沾满尘土的大黑锅敞着盖,看样子屋子的主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了,那我们只好先鸠占鹊巢了,屋子虽破,但也有点家的感觉,不至于让人提心吊胆的东张西望。

    东西各一间屋子,可能是专供主人休息起居,此时西屋的朱红色木门大闯着,大嘴和肖晖正各忙各的,谁也不理谁,屋里显得很静。

    东屋的门关的很严实,上面挂着一把拇指大小的黑色锁头,看样子家里穷的叮当响,最值钱的东西也就一些农具之类的,难道还有其他的值钱东西不成。

    因为好奇,眼睛在东屋的小黑锁上多看了几眼。

    便我拉着古弈向西屋走去,屋里的东西基本没怎么搬动过,一张原木桌,上面摆着一对大瓷花碗,还有一个惨白色的柳木柜,足有一人高,很不起眼柜子立在墙角。

    土炕上铺着发霉的牛毛毡,顺着墙根还有几床被子发光蜘蛛网的被褥随意的扔着。可能是真的困了,进门的瞬间便感觉睡意袭来,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顺着的土炕就倒了下去,很快,古弈也挨着我躺了下来,同时将一床臭烘烘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听着外面的呼呼风声,眼睛越来越涩。

    迷迷糊糊中,感觉大嘴还在翻箱倒柜的。

    “这两人真会找地方,当不当正不正的,啧啧,抱得还挺严实的。”不多时,肖晖在低语了几声后,也贴着古弈躺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感觉一股阴冷的吹醒过来,搂着古弈还打了几个寒颤,侧着身子听听窗外,风声裹着尘土颗粒扑打在玻璃上,叮叮当当的轻响。

    “蠢猪,有前手没后手,睡觉不懂得关门。”我暗骂了一句。

    可能是大嘴临睡前没有关死门,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摸黑向门口走去。

    此时,大嘴睡的像个猪一样,吼声又响又甜,西屋的门却大展着,一股股阴冷的风直接灌入了西屋,这么大的风,难道是堂屋的门也没有关吗?

    我又摸黑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脚尖蹭着地面,伸手向前划拉着,碰到门框的时候,发现堂屋的门闭的死死的,而且还从里面上了门闩。

    怪事,就在原地停了下来,感受着这股风的来处,扭头的瞬间,忽然发现东屋的门缝内透出几道亮光,但小黑锁还挂着,里面也没人的动静。

    好奇之余,我小心的潜回西屋,从毛毡下面抓起一把手电,找到工兵铲后,向东屋门口走去,为了不吵醒其他人,我没选择踹门,而是把工兵铲的钢刃别在锁头和门缝中,手腕稍稍使力,小黑是应声落地。

121 夜行

    小黑锁在地上蹦了一下,正好掉在我的脚上,因为没穿鞋的原因,稍微有点痛。

    吱呀一声。

    我把手电关掉,用工兵铲缓缓的将门顶开了一条缝,侧着脸向屋里照去,屋里确实有昏黄的灯光,晃晃悠悠,照的墙面上坑坑洼洼的。

    正对着我脸的也是土炕,好像被小偷光顾过一样,炕上堆着乱糟糟的被褥,鼓鼓囊囊的。

    抱着进去一探究竟的心思,我将把工兵铲藏在身后,蹑手蹑脚的轻推屋门,跨过朱红色的门槛,瞬间,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扑鼻而来,我赶忙伸手将口鼻捂了起来。

    屋内没有任何摆设,更没有所谓的农具,只有一片晃晃悠悠的灯光,好像是从门后发出的,我小心的拧着脚尖向门后转去,发现地上立着半拉一人高的粗树墩,剩下的半拉正好被敞开的门当着。

    为了看的清楚一些,我伸出脚尖在门上轻踹了一下,门被合上的瞬间,那团昏黄的光没有扑闪直接就灭了。

    光线消失后,我感觉脑门上的青筋一跳老高。

    我分明记得树墩上有个朱红色的神龛,神龛上面有张惨白的人脸,阴森森的,好像年岁还不大,戴着一顶白色的毡帽,不笑也不怒,眼睛低垂着瞪的老大。

    “他娘的晦气,让开。”

    我在脑袋充血的瞬间,也顾不上打开手电,慌乱中抬起工兵铲向门后劈了过去,只听哗啦一声,赶忙向后退了几步,慌慌张张的打开手电一看,原来是张黑白遗像被镶在带玻璃木框里,现在玻璃碎了一地,木框也裂开了,纸质的照片正划着弧度往地上飘落,一两秒的时间后,遗像正好落在一堆纸灰上,将纸灰冲的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这是唱的那处戏了,鬼鬼祟祟。”

    忽听有人将门踹开,我扭头一看是大嘴,正半眯着眼睛,满脸的不乐意,活脱脱一个催账的。

    “我操。”

    脑筋再次跳起来老高,还好我手中有手电能看清那张大长脸,不然,还不得一铲子拍了过去。

    我指了指地上的遗像,大嘴在看到的瞬间,马上睡意全无,一双眼睛也睁大到了极致,声音惊潺潺的说道:“呸呸呸,还以为是个脑袋呢,他妈的吓死大爷了。”

    “不好好睡着,起夜了?”我对大嘴说道。

    “这不是被你惊醒了嘛,神神叨叨的不好好抱着古弈睡觉,跑人家屋里搞什么名堂。”大嘴说话间转头看上炕上的那堆东西,忽然扬起手指在我胸口使劲戳了一下,乐道:“找到什么好东西没有?”

    我本来想回敬大嘴一句,你以为我也像你那样,还没熟悉环境先把家里翻腾一边。但一想到大嘴爱钱,已经是人神共知的事情,才懒的开口,便白了他一眼,径直向西屋走去。

    走到堂屋的时候,身后传出一声闷响,我猜肯定是大嘴跳上了土炕踏出的声音,但还没等我跨过西屋的门槛,就听见大嘴失声的叫了一声,整个人快成了一条黑影,和我擦着肩膀窜进了西屋,等我在看时,整个人已经鼓鼓囊囊的埋进了被子里。

    被大嘴这么一闹腾,古弈和肖晖也是揉着惺忪的睡眼,将头抬了起来吃惊的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大嘴,肖晖说道“崔大哥这是看见鬼了还是被蛇咬了屁股了,弄的虚张声势的,真是没天理拉,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

    “都不让人家睡个安稳觉,讨厌死了。”古弈和肖晖的表情差不多,埋怨了几句,再次倒头睡去。

    此时,我是有口难辨,像根旗杆戳在地上,直到古弈和肖晖嘴里发出呼呼声,才好奇的向东屋走去,我到要是好好的看看,什么东西能把大嘴吓成那样。

    借着手电的光亮,我用工兵铲将那堆被褥向炕边翻去。

    眼前的一幕却是够吓人的,如果没有心理准备的人即便吓死也不冤。被子被翻开一角,先是露出一颗人头,人头下面散乱着一堆枯草般的黑发,看起来像个男的,皮肤黑紫眼窝已塌陷,里面还有白色的短虫在翻动,继续往下看,脑袋连着的是一个白森森的骨架,关键是骨架的手是探出去的,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

    只是一眼,我马上*将被子盖了下去,然后把门一甩,三步跨做两步迈入西屋后,彻底的将门关好,靠着墙蹲了下去。

    一番思前想后,觉得这应该是肠虫干的才对,活活把一个大活人的肉身融化了,看样死去的时间不会长,很可能这间屋子住着两口子,男的不幸遇难,女的侥幸活了下来,给丈夫安顿好上路的东西,匆匆离家出走了。

    正如古弈担心的那般,村里已经没有人气,很可能仅有几个侥幸活下来的人也逃的不知遥遥了,那么,下山时看到的灯火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东屋的灯盏又是谁点的?我是左思右想,越想越不对经,后背嗖嗖的直冒凉气。

    “大嘴赶紧起床,咱们还是离开这里稳妥一些,胜利在望,若是阴沟里翻了船那就太冤了,宁可挨冻受饿睡着荒野,也比呆在鬼屋要强百倍。”我抱着大嘴的脑袋一边摇晃一边说道。

    “妈的,真是活见鬼了,我还恬不知耻的和几个小家伙买东西,真他妈有钱没处花,生平第一次和鬼打交道。”

    大嘴探出头的时候,脸色惨白,满脸汗珠如豆粒大小,可能是被刚才折腾的后怕了才会这样,本来他就怕鬼,还一个人屁颠的在村里转了一圈,还碰到了所谓的老人。

    接着,我又把睡梦中的古弈和肖晖一一喊醒,说明了事情的原委,两女甚至都不敢下地穿鞋,都是我一一递上去的。

    倒霉啊,真他妈够倒霉的,好不容易抢了个倒头觉,却没想到会睡在死人堆里。

    此时的屋外天更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心仪的,反正四人出门的时候,手电几乎就没有了距离,只能照亮脚下一片。

    黑灯瞎火,四人显得一筹莫展,谁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不知道该往哪里,最后还是古弈建议先找木棍点火把,等人心安稳了再商议。

    古弈话音刚落,大嘴马上就动了起来,提着工兵铲,不倒五分钟时间,便将屋檐下的廊柱放倒了一溜。

    “崔大哥,难道真的有鬼?”肖晖问了我的猝不及防,我压根就没有好好的考虑过这个问题,尤其是现在的情况下,看着古弈脸上又怕又惊奇的样子,我只好告诉她,去问大嘴吧。

    “妹子,你就饶过哥这一回吧,有还是没有,等咱们出了村再说,好不?”大嘴看见肖晖正要向他走过去,马上露出一张童叟不欺的面孔,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

    十几分钟后,四人举着临时赶工出来的火把向外走去,风大卷着火到处乱突,发出噼噼啪啪的炸裂声。

    火光很亮,能照出几十米的范围,照的周围通红一片,有火把照明,我们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几乎是一口气便找到了出村的方向,差不多十几分钟的后,一行死人才算远离了村庄,只是我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还有几户人家的屋里亮着灯。

    为了确认是不是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我把三人问了个遍,古弈和肖晖都说看到了,只有大嘴头也不回,说他什么都看不到,一个劲的提速,累的古弈和肖晖娇*喘连连的。

    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我们才算彻底的看不到那些灯火,翻过一道山梁之后,个个腿软的像泥捏的,反正我是一寸也迈不动了,又饿又累几乎三天没进水米了,任谁都受不了。

    此时,想起大嘴吃过的老鼠肉,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然后咬咬牙拄着半截木棍向远处看去,除了一层又一层苍凉的山山叠外,看不到一丝希望。

    又是半天的时间,我们谁都没有挪窝,眼巴巴的看着脚下,我都不忍心听见那些饥肠辘辘的咕咕,大嘴靠在石头上,心不在焉的搓着手里明晃晃玉器。

    “再多也不能当饭吃,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怀里揣几只老鼠实用。”大嘴长长的淡了一口气,感叹道。

    时至中午,四人东倒西歪一片,忽听山间的某处有轰鸣的声传来,而且是连续不断的响起。

    “打雷了,要下雨了。”大嘴仰起脸,悠悠的说道。

    “下雪还差不多,大冬天的哪来的雨下,再说下雪又不会打雷的。”肖晖裹了裹棉袄,细语道。

122 隐世高人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轰隆声再次响起,开始大家谁也没在意,直到大嘴猛的一拍大腿,说道:“老崔,怕是他妈的又要出事了?”

    大嘴一句话说的我险些背过气去,这话这么讲呢,四人刚离开魔窟,不幸又误入狼窝,难道我们的点就一直背吗?

    “于光荣,不要老是一惊一乍的,这些人如今谁还能经得起折腾,不要散布谣言,到底是什么事,有屁快放。”

    过了短短几秒钟,大嘴突然发飙般的跳了起来,开始晃着脑袋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又是几秒后,大嘴突然乐道:“凭本人对炸药的熟悉程度来看,这他奶奶的是爆破声啊,很可能附近有驻兵,不是开山便是劈路,看来咱们算是熬出头了啊,我说你们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随于哥看个究竟去?”

    其实我也想到是爆破声,只是没敢奢望那么好的事情,听大嘴一番分析觉得很有道理,敢大白天的放炮,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我马上冲着还在云里雾里的古弈和肖晖招呼了一声,追着大嘴的屁股跟了过去。

    “崔大哥,你的意思我们碰到真人了?”肖晖边走边将信将疑的说道,古弈也是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也难怪,毕竟她们都生在和平年代,又没有过部队生涯的磨炼,哪会分辨什么枪炮声,无非也就是在幕布上多少有点了解罢了。

    “可以这么说,前面应该是有工程兵在开山。”我简短的应了一声。

    原本死气沉沉的四人,大嘴疯了般一人冲在最前面,古弈和肖晖此时也是有说有笑的,全然看不出先前劳累和胃先生的召唤,一路追着大嘴的后背。

    直到快下午的时候,我们才绕过四五个山头后,远远望去发现此处的山势已经缓和了很多,山涧土尘扬起了半天高,正缓缓的落下,山涧的半山腰处十几号身着军服的小战士刚从石头后跑了出来。

    眼下看到军装就像见到了亲娘舅一样激动,再瞅瞅我们四人,估计迎面走来乞讨的,也不愿意多看一眼。

    我绕来绕刺痒的头皮,开始招呼大嘴几人先藏起来,冒冒失失过去,很容易被对方驱赶,所以的先周密计划一下。

    四人蹲在一处斜坡下,开了个十分钟的碰头会,按照肖晖的意思,由我和她出面接近那些士兵,大嘴和古弈绕到山下的帐篷跟前查探情况,如果没人或者盯防疏密,便可以下手,吃的喝的能拿多少是多少,这样一来,两头同时进行,确保能马上摆脱贫困。

    临走时古弈红着脸和我说道:“从来没干过这么龌龊的事情,真是干燕子上架,丢死人了。”

    “那是你以前没遇到我原因,放心大胆的去吧,万一被发现逮着正着,那就玩赖耍泼。”

    我和古弈怪笑了一声,一路上跟着肖晖身后,也是心砰砰直跳,肖晖也是豁出去的样子,边走边将自己的头发用五指梳推的脑后,尽量能把诱人的脸蛋露出来。

    “美人计,大学里还教这个?”我看着肖晖的后背,失声笑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把你迷倒,待会装聋作哑,不要露出你的门牙和还有麻子脸……”

    此时靠着女人吃饭,那就的听话,甚至我连略大的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标准的高抬腿,轻落脚。

    事实证明这招果然奏效,几个新兵蛋*子远远的看着两个挑拨离间的陌生人走近,也是一愣,接着便是一带。

    “站住,军事要地,陌生人不得擅自闯入,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呢?”还没等那个大个子说完,肖晖拿捏着嗓子,甜莹莹的来了一句,不知道对面那几个伙计听后是什么反应,反正我是骨头的都酥了。

    暗道真不愧是新时期的大学生,真经得起那十几双眼睛的摧残,幸亏肖晖一路上没有这么对我,不然我估计也的沦陷。

    反正事情是按着我们的方向发展的,现在已经没我什么事了,只好蹲在一旁向远处望去,肖晖和那对新兵蛋*子好像旧相识一般,笑的叽叽呱呱的,地上扔了一堆洋镐和锹头。

    直到肖晖在我眼前晃着水壶和半个白面馒头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笑道:“不会是你吃剩下的吧,看看,牙印子还没鼓起来呢。”

    “切,嫌弃我脏?不吃拉倒,本姑娘才吃了半肚子饱。”

    我暗暗的瞟了一眼肖晖似笑非笑的表情,抢过半个斤面馒头在手中揉了揉,一口塞了下去,水壶也是被我一顿驴饮马上见底。

    临下山时,肖晖不忘冲几个兵蛋*子招手笑道:“谢谢几位兵哥哥了,其实我哥也是当兵的,不过,他照着你们可差远了,我哥好吃懒做吃不了苦最后当了逃兵。”

    听后的瞬间,真够让人蛋疼的,心理那个别扭经就别提了。

    看样子大嘴和古弈那边进展的不恨顺利,此时两人哭丧着脸躲在避风的弯弯里,谁也不理谁。

    见我过来,古弈冲过来后委屈的说道:“嘴哥真不会办事,本来我已经进了帐篷,看见里面有人后便将计就计的和烧火老头攀谈了起来,结果嘴哥在外面喊了一句,就被老头赶了出来,气死人了。”

    “大嘴喊什么了?”我哭笑不得的等着古弈揭晓答案。

    “古弈妹子,里面有个糟老头,赶快出来。”

    “哈哈……”古弈绘声绘色的形容,让我和肖晖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看着古弈抱着肚子的囧样,我只好对肖晖说道:“还的有劳大妹子辛苦一趟,替他两那点吃的出来,不然这是出人命的节奏啊。”

    工程部有一部绿皮车,七天一趟,买菜买面拉物资全包了,开车的是一个藏族小伙,那些士兵告诉我们司机叫扎西多吉,叫他多吉就行。

    今天是多吉出山的第二天,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五天后准时中午回来,我们便能随车离开这里了,接下来的时间,大家便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

    几天下来,我们四人很快和这里的兵蛋*子热闹成了一堆,尤其是大嘴,干脆就和他们白天上山放炮,晚上回来一起喝酒,三天了,我都没有看到大嘴的影子。

    这几天我也没有闲着,和大个子熟络了以后,才知道他是这里最大的头,邱二国班长,隶属于某军区工兵连。

    邱班长给我们每人写了一张纸条,说是身上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找随队护士,所以几天下来,几乎每天的被古弈提着耳朵去打针,换药布,当时伤口恢复的却是快了很多。

    晚上,古弈和肖晖就挤在医务室帐篷,我和烧火做饭的糟老头挤一间帐篷,老头姓冯,看上去六十岁上下,可能是阅历多了让他比普通人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几条,所以乍一看像七十岁。

    老冯头参加过不少的大大小小战役,因为一次反围剿,被哑弹废了一条腿,最后被组织上安排到了后勤,一干就是十多年,这也是老邱的心愿,生在战火中,死在红旗下。

    第四天临睡前,老邱突然问我道:“当兵是不是很苦?可惜了小崔同志,你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永远便摸不到兵的真髓。”

    “这也被看穿了?”我没有回避,直接说道:“老冯头你是真没看出来的,我好像一直没有露出过马脚吧?”

    “兵者,正气焉,这点逃不过老头我的火眼金睛,不过……”

    老冯头略一犹豫,我生怕他猜到偷盗古墓的身份,马上警惕了起来,同时绞尽脑汁的想着应对的法子。

    “不要乱猜了,哪怕穿一天军装,这辈子就逃不脱军人的宿命了。您老还是省着点力气好好睡吧,不然又要做噩梦了,千万不要在梦中喊那些远征军的人名了,小子我羞愧的很,没能赶上大好的时候,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尽量和老冯头打马虎眼,干扰他的思绪,只是感觉老冯头像失魂了一般,深邃的老眼,干瘪的嘴唇,扩张的鼻翼呼出一道重重的气息。

    “小子,你的印堂晦涩,红润而无泽,会被木压制的死死的,所以奉劝你三月内不要被木质的东西纠缠不清,不要不信,老头我好这一口,当初没有粉身碎骨了,也是拜这一口所救。”

    我你娘的,这是在直接的诅咒我不是吗?我不满装反装诚心诚意的看着老冯头,说道:“您还不如摆个挂摊呢,这样我还能当欺骗良善笑一笑,这样被您一点破,我以后还要不要用筷子吃饭了?”

    本来老冯头已经和衣躺下来,见我痛快的将话头接了过去,霍的又坐了起来,开始对我观眼眉,掐手纹。开始我还没注意到手纹有什么变化,只是在老冯头的拇指向外压下我的拇指时,我竟然惊愕的看着手心那几道手纹跳了几下,接着便火烧火燎起来。

    “人生无常啊,小小年纪就被阴冥之物所缠,下了死咒,可惜,可惜。”

    “我是不是会死?老冯头,千万不要用话吓唬我啊?我可和你远日无仇近日无恨的。”

    老冯头说完,我心里突兀的紧张了起来,像被老头像点中了命穴一样,只求马上知晓个破解之法。

    如果说老冯头能看出我当过兵,这个倒是没什么大惊小怪,只是他对面相学的精熟程度,让我很吃惊,三言两语见便见真章,那可不是一般挂摊的先生能比的,绝对的隐世高人。

123 山水有相逢

    “小伙子,早点睡吧,明天一早多吉就会赶回来,到时候便能将你们四人送出山区。人这玩意吧,生死自有天命,冥冥之中早已有安排,老头我哪敢妄语其他,如今是活在红旗下,岂能信鬼神。”

    老冯头哀叹了一声,再次缓缓躺下,还悠哉的掏出旱烟袋吧嗒了起来,接下来,任凭我再这么追问,他始终很吝啬那点口水。

    此时,我真想给他把心挖出来看看,我是多么的在乎他那句话的,自己的生死是小,关键其中又有大嘴,古弈和肖晖三人,若是我被诅咒了,那他们也好不到哪去,可恶……

    “老冯头,你老鬼这叫吊人胃口,老而不尊……”任凭我阴阳怪调的言语相击,使劲各种诱术,老冯头只是冲我白白眼。

    “小子,甭给我来这套,你还嫩的很呢,明年的这个时候,老头便正式退出军营了,虽说是为了大家的利益才致残,但我也不是老赖总不能把余年也留在军营的吧,山水有相逢,如果咱爷俩真有缘的话,明年北京见,人总是要落叶归根的。”

    “冯爷,不……冯叔叔,老冯头……王八犊子你个……起来。”

    就在我咋舌之余,老冯头已经呼噜了起来,我暗骂这个老鬼不地道,但也无计可施,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我总不能一把把他提起来弄到地上吧。

    哎,也怪我当时太心急了,竟然忘了和老冯头套近乎了,听那意思老冯头老家应该是北京,天津和北京还不是半个老乡吗?只是口音模糊难辨。

    我轻手轻脚的走到蜡烛旁,正好那里粘着一张发黄的挂历,顺便眯着眼睛瞄了一下,1月28号了,马上年关了,一年过得可真够快啊。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时,帐篷外便响起一阵吵杂声,还有汽车刺耳喇叭的由远及近。

    “嘎吱……”

    几分钟后,一辆绿色的装有车棚的老解放缓缓的停了下来,此时帐篷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兵,在此等候卸货。

    不大一会,大嘴,古弈和肖晖相继赶了过来,身后背的鼓鼓囊囊的。

    车门霍的打开,跳下一个小伙子,头戴灰白色的狼皮帽子,身着笨重的军大衣,生的短小精干,面膛黝黑,随手还提着一支猎枪,随意的躲了躲脚,最后眼睛留在了古弈和肖晖身上。

    这肯定是扎西多吉,看起来是个很淳朴的藏族小伙,就是话少。

    大家都七手八脚卸货,我们四人向多吉凑了过去,把事情简扼的和他一说,多吉朝着笨重的普通话告诉我们车最远就是达日县城,如果半道下车可以选择桑日玛和建设,让我们自己选择。

    “就达日吧,毕竟达日是个县城,倒车方便。”我说道。

    临上车时,老冯头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急匆匆的在我手里塞了一团卷烟纸,咧着黄橙橙的门牙怪笑了一下,在我刚要开口之时,老家伙马上*将头拧了个九十度,呵呵一声,也不说话,返身向厨房的帐篷走去。

    “小老弟,记得取七口老井底水泥洗眼,一尺大街老冯头。”

    肖晖早早的将团片抢了过去,展开念道,之后抬头看着我本色道:“看来崔大哥和老冯头聊得挺开,几天时间就熬成了忘年交了,听护士姐姐说老冯头年轻的时候可是威风着呢,不仅枪法霸道,还会给人看运城的,好像在打鬼子的时候也没少出力的,崔大哥没有让老冯头帮你把把关?”

    “我?我半拉眼珠都瞧不上他,忘个屁。”我低骂了一声。

    车辆启动,别过那些兵们,缓缓向山外驶去。

    因为这种老解放车是单排座,前面同时挤不下四个人,又没人愿意和寡言少语的多吉长时间呆着一起,所以都选择了车棚。

    这几天住惯了帐篷,诈一跳进车棚,还有点不习惯里面阴冷的温度,四人挤在一处瑟瑟发抖了起来,好在车棚里有提前准备好的不少军大衣,大伙便扯过来盖在身上各处,开始随车颠簸着驶离了工程部营区。

    ……

    一路上还算顺利,当然挨饿受冻肯定是必然的,我们从达日下车正好是中午时分,便直奔开往玛沁,最后在横穿甘肃省……

    半月后,四人拖着沉甸甸的的双腿走出西安车站大门。

    “先找旅店休息吧,有什么活动明天再说。”我提议说道,大嘴几人此时唯有点头的份了,脸色煞白,连说话的气力都拿不出来。

    旅店距离车站十几分的脚程,属于那种简易的二层结构,楼下人来车往,虽说四周被楼房挡着,视线受阻,但环境还算过得去,还能凑凑糊糊的洗个热水澡,我们四人登记了两个大房间,古弈和肖晖一间,我们和大嘴一间,正好是隔壁。

    第二天一早,古弈和肖晖早早的过来推门,看我还在被窝里面赖着不起,四只凉飕飕的小手便伸了进去,顿时,我的睡意全无。

    “人呢?大嘴去哪了?你们谁看见了。”我看了看旁边大嘴的床铺,说道。

    “这个话应该我们问你才对,你还好意思说,也不害臊。”古弈一屁股坐在我的枕头上,笑盈盈的说道。

    “好像出去了,看样子挺急的样子,出门后也没来得及等公车,直接上了辆黄包车就走了。”肖晖一边摆弄着我的头发,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看起来心事挺重的,全部写在了眉间。

    果然,在我起床后刚刚洗漱完,肖晖再次推门进来,脸色显得更加的难看了。

    “崔大哥,我……要走了,刚才我问过老板娘了,她说上午的火车,直接能坐到天津的。”

    “这么快?”知道肖晖要走,心里免不了有点失落,肖晖话一出口,我还是被重重的惊了一下,我说道:“还没来得及带你们出去转转西安呢,这里可是十三朝古都,有着七千年的文明史,即使比起首都北京也是绰绰有余的,你真不打算多呆一天,也好让大嘴金尽地主之谊吧?”

    “以后吧……也许以后还有机会的……”肖晖一个人孤零零的转身离开,开始会房间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哈珀收拾的,只是磨蹭时间而已。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肖晖第三次出现,肩后多了一个小包,身上的衣服好像也用毛巾擦洗了一边,其实我问过古弈的,要不要把肖晖留下来,多留几天,古弈说不要了,肖晖想家了,回迟早的事,即便留下来,肖晖不一定会开心,如今眼前一切安定,难免不会想起逝去的老师和几位同学。

    “走了,崔大哥,古弈姐姐……”肖晖很认真的说着。

    “我们送你去。”我顺口说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为什么?是不是回到西安就感到陌生了,我和古弈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

    “呵呵,我知道,我只是怕哭罢了。”肖晖低语一声,慌忙拧过头去,眼角处已经红红的一片了。

    “肖晖,你看你,都没打算和我告别一下就开溜,真不够意思,幸亏我赶得急,不然再想见我们妹子一面,不知道是猪年够月的事了。”

    就在肖晖刚要和我们挥手的时候,大嘴突然踹开旅店的门,风风火火的扑了进来,二话不说,先把肖晖数落了一顿,肖晖也是被大嘴突然的举动,弄的长叹一声,用手背擦拭着眼角。

    只见大嘴从身后拿出一个赞新的双肩包,递给了肖晖,说道:“时间紧,只给你准备了这些水果,当然,我正好路过才想起来的,不要多想啊,对了,里面还有……”

    看样子,肖晖是不想去接大嘴手里的东西,只是听了大嘴的后半句话后,肖晖才犹豫了一下,拿过包后将拉链拉开,怔怔的望着里面。

    “嘴哥,这是什么意思?”肖晖连着后退了几步,惊愕着小声道。

    听了肖晖的说辞,我也是愣了一刻,还以为两人在做什么地下交易呢,顺手拿过包一看,发现里面全是钱,赞新的十捆,应该是十万元正才对,难怪大嘴早上起来走的那么急,原来是办正事去了,只是这样一来,我也呼噜了。

    “嘿嘿,又不是给你的,是给那些位失去孩子的家庭的,我知道干我们这行手脏,所以就换成了钱,这样你拿着也舒服一些。”

    “拿着肖晖,能让大嘴出血的机会可不多,养儿养女为防老,如今他们的孩子没了,生活上总的有个依靠吧……”我说道。

    “但是,嘴哥,这也太多了……”肖晖还想退让,双肩包已被大嘴塞进了怀里。

    大嘴直愣愣的说道:“一点也不多,再多的钱也是纸,买不回几条鲜活的生命来……”

    肖晖终于走了,还好古弈有眼头见识,让我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同时,肖晖也要走了我家的地址,还俏皮的说道,等毕业了去我家串门去。

    我目送肖晖上了公车,相信她的离开只是短暂的,因为冥冥之中我们四人,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也许老冯头说道对,山水有相逢!

124 倒霉的司机

    肖晖走后,我们三人也没心思在留在旅店,大嘴说想抽点时间去趟小东门,找于德元出点货,好换点去云南的盘缠。

    我也不知道大嘴刚才在发什么神经,将十万块钱给了肖晖,我倒不是心疼这点钱,关键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行动就受制了,盗墓这行,看似一本万利,其实只是外行人的说法,就拿这次玛依神山一行,原先辛辛苦苦准备好的装备全部报废,所以在云南行动之前,必须的把行头弄的干净利落,再不能吃哑巴亏了,所以没有的称手的武器肯定不行的。

    还有就是,不知道大嘴那跟筋憋住了,突然变得大方了起来,出手之好爽,看的我的都心惊肉跳的,担心颠覆了我的人生价值观。

    接下来,我和大嘴一合计,此去云南路远不说,而且虚幻城在我们手里也只是一张图,没有经验丰富的向导带路,很难找到对应的山头,所以,为了不耽误行程,索性就三人分头行动。

    我和古弈负责在黑货市场先采购些软行头,诸如战术攻击背包,s带,防割手套,防毒面具,超强度潜水服,水肺,战术背心,防刺服之类的。古弈说云南的原始森林多如牛毛,所以药品也是一大开销,防蚊虫叮咬的,临时急救解蛇毒的,防止瘴气入侵的等等。

    至于硬行头,只能等去了云南再想办法,毕竟云南属于边界省份,紧挨着缅甸和越南,弄点必要的枪支弹药刀具之类的,比内地要方便很多,而且枪支弹药也是最为庞大的一笔开销,能省则省。

    大嘴先是回了一趟天子峪村,把埋在屋内地下的宝库收刮一下,再加上从察尔斯地宫带出来的明器,能变卖的尽量变卖了,争取这次轻装出发。

    三天后,我领着古弈和大嘴在鼓楼一带回合,正好是中午时间,三人随便找了一家饭馆压压肚子,直奔火车站而去,算起来我们已经在先耽误了五天时间,如果去云南的路上再耽误点时间,到时候这个年就得在山里过了。

    上次在云南竹楼黑市买枪的时候,曾有人在我肩头拍了一巴掌,在我回头看时,发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行色匆匆的,告诉我这里交易很不安全,下次有需要可以直接去寨子里找他,或者把地址留下,他还可以送货上门。

    出于谨慎,我当时没敢和他过多谈,只是留了一张硬卡纸,上面用红圈标注了一个叫达瓦寨的地名,而那人的名字也只是一个m,按照红圈所示,哪里应该靠近陇川一带,离缅北最多80多公里。

    所以,我们在昆明下车之后,简短的在街上采购了一点当地的酒水和旅游地图,为了行动方便,还特意让大嘴弄来几顶当地人带的帽子,才搭乘了一辆转往陇川的小型客货两用车,赶往目的地。

    云南既然既被称作春城,确实有她鲜明的气候特点,除了艳丽的鲜花常开不败,草木四季常青之外,气温也是恰到好处的令人陶醉,尤其是我们这群从大北方过来的陌生客人,如果不是有事缠身,恨不得在昆明住上了十年八载的。

    陇川距离昆明不到900公里,加上山多路稀车况极差,所以这条道一直走了三天的时间,转乘了五趟车,司乘人员才告诉我们可以下车了。

    “师傅,这便是你说达瓦寨?这他娘的除了山就是河,连个鬼都看不见,我说师傅同志,你不会拿我们几个外地人玩吧?”我们被撵下车后,大嘴不满的冲司机嚷嚷道。

    司机看上去三十来岁,他自己说是昆明人,生的白白净净的,穿着小花格子半袖衫,没有胡子不说,连腿毛都没有一根。这也是我们这一路上看到最不顺眼的一位,没有男人味不说,而且还贼眉鼠眼的,一路上和我们相伴了五六个小时,不管你问什么,他都会找借口支开,说这里路况不好不能分心,即便车辆上了平坦一点的路面,也是歪歪着嘴瞎说一顿,还以为我们是一群二货,面见过个人烟。

    果然,大嘴说完之后,司机好像连耳朵都没进,轻笑了一声便要掉头闪人。

    大嘴左右看看没有人,霍的冲腰间抽出一把短刀,马上换了一副面孔,逼得司机马上缩进了驾驶室,看起来很忌惮的样子。

    “我说小伙子,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你……你最好聪明一点,信不信我一个号子招呼出几百号人,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小白脸司机锁好车门后,才隔着玻璃冲大嘴吼道。

    正值下午,太阳正好被几千米高的山头挡的严严实实,路的一侧是绿油油的山沟,躺着哗哗的水声,深不见底,大嘴猛的跳上机箱盖,用刀指着司机冷笑道:“说的老子还起鸡皮疙瘩呢,再唧唧歪歪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连人带车推下山崖,别给脸不要脸啊。”

    大嘴说完,还真的撸起来袖子,开始动起手来,本来车就停在斜坡路上,被大嘴一涌车跟着往下溜去。

    古弈看我非但不管大嘴,还大咧咧的笑了起来,一脸声色的说道:“真是没心没肺的哥俩,你也不管管嘴哥,万一真的像司机师傅说的那样,我们被百十号困住,看你还笑得出来。”

    “借他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再说大嘴办事有分寸,只是咋呼一下罢了,遇到不听话的适当的使点小手段才行。”我拉着古弈自顾自的沿着山路走去,听得身后司机吱哇乱叫了起来。

    几分钟后,大嘴怀里抱着半捆竹笋赶了上来。

    “怎么样?问道路没有?”我说道。

    大嘴先是嘿嘿一笑,将嘴里的渣子喷在地上后,乐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那厮不仅主动承认了错误,说他不该拿自己的同胞当笑料,而且还送分了我一半的竹笋,看看,多新鲜呢,又能当饭,又能解渴。”

    和我猜的差不多,一般人是过不了大嘴这关的,尤其是刚才那个小白脸。

    按照小白脸的说法,前面的山头就是达瓦寨,只是现在角度的问题,看不到山顶上的建筑,达瓦寨人很少和外人交往,尤其是城里的人,而且活动起来也是神神秘秘的,所以再详细的情况,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最后末了,小白脸还送给大嘴一句话,“别让我在云南看到你。”

125 围困

    “这它奶奶的到底是什么山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都快到半山腰了,也没有出来夹道欢迎的。听说在云南,每座山头上都有专人把持着,老崔,咱们不会被埋伏了吧?是不是想乘机把咱们三人一锅端了,我倒是一个大老爷们没什么可怕的,关键是你家古弈,细皮嫩肉的,保不准被相中了选个压寨夫人……”大嘴嘟囔说道,开始有点烦躁起来,嘴里不着边际的胡说八道起来,得亏我了解他,如果换做旁人和我开这样的玩笑,那还不得马上就干起来。

    其实也怨不得大嘴没事胡扯,我们从下车到现在走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了,从大道走到小径通幽,直达此时,脚下完全没有了路,齐腰高的杂草,里面不时的传出几声令人心悸的响动。

    四周除了耸入云端山峰,便是合抱粗的参天古木,上面爬满了大号的蚂蚁,树高已经出乎了我的想象,随便挑出一棵,差不多都在80米以上,将光线当的严严实实的。

    而且,时不时的还会从头顶某处窜出几只撅着红屁股的猴子,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面前张牙舞爪的戏弄一番,还没等你将家伙掏出来时,骚扰者一晃一跳已经钻入了草丛。

    此时,大嘴的话犹如半空投下的一颗响雷,不断的荡起涟漪,使得古弈不住的往我身上蹭。

    “哥,我这么感觉前面到处是人呢,树上站的满满的,而且草丛中也有人在爬动,要不咱们还是下山吧,等明天一早再来也不晚,何必急于一时呢?”古弈说道。

    眼看着天色黑将了下来,古弈忽然变的不安起来,不光是古弈,就连我也是心生退意,每次听到树后的响动,心里也是紧张要命。

    云南号称动植物的王国,只要是没有人烟的地方就有动物,大到成群结队的蟒蛇和野象,小到手指粗的蚂蝗,指甲盖大小的蚊子,更远甚者野人也被传的神乎其神,还有那些未开化的土族人,据说吃人只需要跟在你身后,当头一棒,撂倒便能啃食,我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真的,反正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

    “大嘴你说呢?咱们是继续还是返回?”我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前面挥着木棒开路的大嘴,说道。

    “老崔同志,革*命最怕的就是思想滑坡,信仰不够,我发现你就恰恰把两样错误都犯了,看来我现在很有必要给你补上一堂生动政治课了,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曾经说过……”

    正在我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如何回击大嘴之时,忽然发现我们的右侧有红光闪了一下,随即,便看见一个黑色的东西冲着我们这边飞了过来,只听“呼”的一声,说时迟那时快,我也仅仅对着大嘴的方向张了张嘴,便扯着古弈勉强的躲在一颗大树后。

    也就是脚前脚后的时差,大树的一侧像被尖锐的东西撞了一下,噗呲一声,接着便是一阵嗡嗡声,一切来的太快了,我也只能说是好险,幸亏不是在偷袭大嘴,不然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大嘴身上会多个窟窿眼。

    也幸亏是树粗,不然话,即便我再生出两条腿也回天无术了,我拥着古弈藏身在树后,连大气都不敢哼出来,只能将几寸长的小刀握的死死的,准备不测之时还击。

    然而,差不多过了十几秒的时间,再无动静传出,我偷偷的侧脸向外看去,四周除了能见度极低的树墙外,再无他人。

    不远处,霍的传出一声口哨的短鸣,看来大嘴哪边也没事,我便强耐着心中的不适,回以大嘴一声短而急促的口哨,示意大嘴向我这边合并过来。

    天色几乎接近黑夜,但我又不敢打开手电,只能靠着大嘴哪边忽东忽西的口哨声来辨别的他的位置,草丛中无规律可循的翻滚和跳跃,我知道大嘴在极力的回避,看来大嘴哪边还有其他的发现。

    “老崔,趴下。”短促的声音传来只是,大嘴人也翻滚了过来。

    我毫不怠慢的的按住古弈的头向草丛下爬去,就在这时,我们头顶上方再次出来三道“嗖嗖”的声音,三个很长的东西几乎就是贴着草尖飞了过去。

    “挂彩了?没事吧大嘴?”借着大嘴压在地上的手电光,发现大嘴左侧的耳垂上开了一道血口了,还在不住的往下滴血。

    “死不了,要不是战术背包给挡了一下,老子今天就见了马克思了。”大嘴猛*喘了几口后,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古弈,低声道:“老崔,情况不容乐观呀,咱们好像被包围了,关键是现在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真他妈的窝火,你和古弈在着等我,我出去抓个活的回来拷问一下。”

    说着,大嘴便要起身往外冲,被我强硬的摁了回来。

    我对大嘴说道:“蠢驴,这还用猜吗?显然是当地的土族人,可能是我们误闯了他们的地界,这些未开化的家伙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把地界看的很重要,容不得别人踏入一步,现在咱们太被动了,不像那些土族人早已习惯在森林生活,即便跑起来也很难带出一点动静,我们就不一样了,一旦露脸,马上就会被围困。”

    “那照你的意思,我们只能等死了?嘿嘿,看来是我刚才口误了,真不该说那番丧命的话。”大嘴说道,而且说的一本正经的,我没想到如今的大嘴也这么迷信,也不知道是我们的信仰不够根深,还是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看着大嘴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用手中的树枝向上比划了一下,大嘴终于在愣了几秒之后,马上顿悟了。

    “上树倒是个好办法,姑且挪过这个晚上,等天亮了再想办法,看来我还是照着你差火候的呢,事不宜迟,让我先来,我在上面接应古弈,你在树下断尾。”

    大嘴说完之后,快速的从腰间将飞虎爪抓了出来,开始后背贴着树干一点点往起了站立,同时抬头寻找找合适的树杈,只是下一秒,我感觉大嘴本来站的直溜溜的小腿,猛的抖了一下。

    再听,大嘴开始低骂了起来:“他娘的,还真准备把咱们当猴耍了。”

126 女野人的羞

    我是不看则罢,仅仅是顺着大嘴的话音抬头向夜空扫了一眼,大半颗心马上凉了一半,暗道还是年轻毛少,容易轻信他人。真不该随随便便信那个叫m的人,但此时说多了全是眼泪,后悔的眼泪。

    高高的树干垂下了无数的气根,气根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手提长矛和火把的人,他们腰间围着一块尺数长的红布,脏兮兮的长发用树枝捆扎在脑后,尤其是那群人中,好像还有女人,胸前像挂着两个黑红色的窝瓜一样的肉瘤,随着身体的摆动而甩动,节奏还挺稳的。

    倒霉呀,我还不到二十岁,不该见的也看到了,但一点也不养眼。

    大嘴和我一样被惊的目瞪口呆,想捂眼睛,但也不敢,生怕对方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乱枪齐射。

    “活脱脱一群老母猪,妈个巴子的。”大嘴咽了口唾沫,低骂道。

    我看了看地上蹲坐的古弈,好像想站起来,但又有点不敢,脸色也是瞬间红的可怕。

    “我操,老崔现在该认命了吧,好说歹说的让你在西安多呆几天,咱们弟兄现在在西安,什么样的地方消费不起,任你海吃海玩,你偏要一根筋的赶时间,现在好了吧?歇菜了吧?心死了吧?那就来吧,像个男人一样和这些狗日的拼了算事,杀一个够本,杀三个赚一对。”大嘴再次说道。

    “万万不可!还没到非下险棋的时候。”看着大嘴脸色一愣,三把铮亮的飞刀已经捏在了手中,我是强行将他喊停的,我说道:“对方人多,现在拼命是最蠢的想法,不妨我们先拿出点诚意来,退一步再说,除非逼不得已,那时候不用你表态,我这一百好几也不要了,他妈的。”

    “哥,这样做你有把握吗?他们可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根本就没有诚意可讲的。”显然古弈有点不放心,对我质疑也是理所应当。

    我也知道这样做无异于将三人置于虎口之中,但没有别的办法,尤其是这极短的时间内,大脑瞬间的缺少自主意识,很难找到两全之法。我会这样想,其实有大半的顾虑是为了古弈着想。

    眼前的局势,藏又没有地方,跑肯定也是跑不掉了。

    如果没有古弈,姑且还是很大的希望,即便再比现在再多一倍的人出来,我和大嘴也绝不会放在眼里,大不了把心一横,不念同胞之情下黑手嘛。

    “大家怕是误会了,我们三人只是路过宝地,加之夜黑又不熟悉地形才无心误闯了,还望各位朋友管好手的武器,小心误伤,完全是误会啊……”

    看着几十号几乎赤身的人快速靠近,我瞬间收刮出一堆好话,向领头那人喊了过去,然后,后面星星点点的火把还在陆续接近中。

    野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个看不清年龄的老头,佝偻着腰,只以半拉漆黑的眼珠视人,嘴里横叼着一把明晃晃的弯背长刀,双手举着一张已经拉满的短弓,黑沉沉的箭头指着我的脑门,光脚板迅速的践踏着周围的青草,向我们三人疾驰而来。

    之所以我会迫不及待的喊话,是因为走来之人看起来像个管事的,另外说实话,他手中的那把弓也让我有几分忌惮,关键不光是他一人,此时围上来的人,全部单手提枪,单手握弓,在离老者身后十几米的位置,呈半圆形向我们包抄了过来。

    “……”老者边走边抬起脑瓜嚷嚷着,反正是一句也听不懂。

    看样子,我刚才也是对牛弹琴了,如若不然,好歹他也的回我一个汉字才行吧。

    “老崔,狗日在说什么?”大嘴小心的将脑袋从树后探出来,小声问道。

    “应该是土话,我也第一次听到这么难听的鸟语,待会他们接近后,记得千万要保持冷静啊,哪怕肉不笑,皮也的使劲绽放开了笑。”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大嘴那火爆脾气,再次嘱咐道。

    “知道了,啰嗦,待会我给他们装孙子还不成吗?”大嘴闷闷不乐的回道。

    “古弈,不管发生什么情况,记得不要站起来看。”我又回头安顿了古弈几句,此时的古弈,已被我藏到了身后野草里,能感觉到古弈扯着我裤腿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其实古弈压根就不是怕死的主,不然也不会和我们出来再次冒险。这或多或少应该和大嘴那番说辞有关,生怕把她弄回去压寨了。

    老野人带着一群小野人接近过来,在离我们五步处岔开腿站定,开始鼓着鼻腔问询起来。也不知道老头这辈子有没刷过牙,满嘴的骚臭闻,喷在我脸色**辣的。

    他们腰间的那块红布很是扎眼,随着风乱摆,我不怀疑风再大一点,那块红布马上就会被掀飞。

    几秒之后,老野人扭头向后嘀咕了几句,再看,十几个不修边幅的野人跑步绕到了我们的身后,为此,我一边对着老者甜蜜蜜的笑着,同时谨慎的将手摸向了刀把。

    古弈就在我身后,如果她被他们发现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我能保证在离老家伙五步之内将他毙命,但我还是希望大家最好不要刀枪相向。

    好在那几个野人只是在我们身后几米处站定,再无半点动作出来,好像等着老头的命令,现在我更能确定眼前老者的身份,即便不是村长酋长一类,总会带个长字的。

    而这位老野人,镇定且面带挑衅的站着,打量着我和大嘴,不说话,不发怒,看的我心里阴森森,最初还能把保持一点本心,告诉自己野人也是人,不会无缘无故的乱发脾气,直到现在,我才从那双昏黄的老眼中看到了一丝没有人性。

    树上,气根上,地上全部是人,足有二百多根火把,将我们周围照的像白昼一样,百十条缠着兽皮闪着寒光的长枪,齐刷刷的对着我和大嘴,我真搞不懂这个老野人此时在想什么。

    难道是想着用什么调料加工我们?脑袋一热,险些自己把自己吓个腿软。

    既然你不开口,那我继续用标准的天津口音感化你吧。

    我再次对着老野人高声说道:“伟大而战不不胜的无产阶级领袖毛*主席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我就不信老野人活这么大岁数了,会不知道毛*主席,甚至在我念完之后,心里独自乐了一下。

    果然,好像真奏效了。

    老野人在听了我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后,往后退了几步,和身后的那个女野人用吵架的方式的交谈了几分钟,再次向我和大嘴走了过来,离我们不到一米多远的时候,老野人突然的伸出一只指甲打弯的手,在我们面前平端着。

    “老崔,这狗日的要干什么?要钱?他这么知道咱们是过路的财神?能掐会算?”大嘴小声说道,脸色写着不甘心。

    我不置可否,也懒得去想。

    “应该是这个意思,看来钱走到哪都是万能的。”我说道。

    不大一会,大嘴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手里握着一摞子钞*票,他的手还没伸到老野人面前,只听老野人忽然抓狂的吼了一声,枯黄的巴掌一番,将大嘴手中的钱打的漫天飞洒。

    “不要钱?那他想要什么?”我和大嘴吃惊的对视了一眼。

    我突兀的感到一丝心悸,该不会发现了古弈,真想和我抢吧?

    然而,就在我和大嘴发呆发愣的时候,老野人猛的将大嘴的手抓住了,我心里顿时嘎登一下,反手将刀把握在手中。

    只是眼前的一幕有点让我琢磨不透了。

    老野人抓住大嘴手的那一秒,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笑得荡气回肠,令人毛发悚然,近似哭一般的难听。

    大嘴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惊慌,但没有反抗,只是歪着脑袋看着我,我也尽力用眼神安慰着大嘴,我是想告诉他,大家都是男人,抓了就抓了吧,没有谁吃亏谁上当一说的。

    老野人还在灿烂的笑着,嘴巴张的很开很大,从他的表情来分析,老野人好像有点激动的过头了。

    下一秒,老野人将手中的短弓交予之前说话的女野人,反手将我的手也拉了过去。

    “老崔,看来咱们凶多吉少了,不是李白曾经说过,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不咱们把他劫持了?”大嘴和我低声传话道,递换着眼神。

    “擒王?倒是个好方法,只是……”

    “只是什么?快点说,机会难得不容错过啊。”这一瞬间,大嘴的脸开始阴了起来,说话的时候也不再遮遮掩掩,反正谁也听不懂谁的话。

    “等等,保不准这个老家伙只是个喝泔水的货色,不值钱,到时候我们就赔大了,况且,看老野人的脸色,应该是好事才对,咱们还是再忍耐一下吧。”我对大嘴小心开解道,尽量让他放平心态,好不容易博得老野人一笑,同样机会难得。

    接下来,老野人将我和大嘴的手高高举起,同时仰起头,对着树冠的方向嘹亮的重复了几遍后,紧跟着,外圈站定的百十多号野人开始跟着呐喊了起来,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至极。

    只是,我和大嘴在被老野人拉着走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他身后那个女野人,竟然悄悄的低下了头,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好像有点羞涩的味道在其中。

127 奇风异俗(1)

    如果说刚才我们还有一线逃跑的机会,那么现在,几乎没有半点可能了,三人被成群的野人簇拥着向原始森林深处走去。

    远远看去,我们四周全部是熊熊燃起的火把,还有难以记清的木棍,上面捆绑着锋利的枪尖,其中有几条枪尖就指着我和大嘴的后背,我们稍微走的慢点,便被枪尖刺的生疼,而古弈全程则是拉着我的战术背包,一路小跑一路娇*喘。

    “都怪你心慈手软,错失了最好的逃生机会,现在好了,指不定这些家伙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咱们,老子最担心的是被他们像吃猴脑一样将咱们脑袋敲碎了……”

    大嘴还想说什么,被几个野人用枪尖戳的呲牙咧嘴的,用眼角余光狠狠的扫了我一眼,便哑巴了起来。

    好在一路上古弈比较老实,只是跟在我和大嘴身后,不喊也不叫,才少去了不少折磨。

    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后,我们三人被带着进入了一片榕树林,看上去这里的地形更加的复杂了,除了十几人合抱粗的榕树外,还有密密麻麻的灌木,上面生有黑色的倒刺,将方圆几百米内围的严严实实,这里很可能就是这群野人的老窝或者是重要的活动聚集场地。

    随着老野人带头一声莫名其妙吼叫,紧跟着,所有的野人都跟着嚎叫了起来,声嘶力竭的要多亢奋有多亢奋,这些声音听后,让人感觉头皮都发怵,仿佛进入了大型的动物园无二。

    就在此时,忽然从榕树下的溶洞里钻出几十号佝偻着腰的野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小了,为首的一人,很长白色眉毛直接遮去了一半的脸,花白的胡子,竟然一直拖到膝盖处,腰间缠绕着一圈白色的东西,应该是各种骨头打眼后窜起来的,全部是各种大小的骷髅,白眉野人浑身上下只有腰间一片大树叶遮丑。

    白眉野人手里握着一根笨重的红木棍,蹒跚着向我们三人走了过来。

    “……”白眉野人咿咿呀呀的,像在命令一般的说道。

    甭问,这位很可能就是酋长之类的,手中的权威极高,掌管着族中的生杀大权,一直拉着我们的老野人,在见到他们的酋长后,松开了我和大嘴,龟缩的退向一侧,不大一会功夫,便有专人将老者腰间的那副骷髅链子交给了老野人,而老野人在接到那副链子后,竟然一跳三尺多高,显然是极度的兴奋。

    “老崔,我负责杀出一条血路,你带着古弈向山下逃命,总之,三人能活几人算几人,要我看接下来肯定没有咱们好果子吃,听兄弟一次吧,不要再犹豫了。”大嘴向我蹭了小半步,交头接耳低声说道。

    “罢了,也只能这样试试了。”同样,我极其小心的低声回道。

    我也是认清了眼下的形势,虽然还没被刀架脖子上,但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也快了,所以在大嘴的提议下,我几乎没加考虑的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我刚要转身知会古弈的时候,几百号野人相似看出什么破绽一般,迅速将手中的弓箭和枪尖齐刷刷对准了我们三人,同时,有人冲了过来,想用手中的树条捆绑我和大嘴。

    “老子操你祖宗的,这可是法制社会,狗日的还反了不成,滚远……老崔,动手,能杀几个是几个……”大嘴开始和几个野人扭打起来。

    当然,我也不能等闲视之,飞起脚将靠的最近的几个野人踹了出去,只是,这些野人好像没有疼痛一般,尽管被我和大嘴踹的骨头都嘎巴的响,但在地上一翻身后,马上又站了起来。

    “哥……滚开,求求你们不要撕我衣服,求求你们了……”

    就在我们大嘴刚刚将身边的野人清理出一个圈后,古弈那边传出凄厉的哭喊声。

    在我扭头看的瞬间,发现古弈正被三个野人围了起来,其中两个野人将古弈拦腰抱了起来,另外一个野人伸出尖利的手抓将古弈胸前的衣服撕去一大块,露出白花花一片。

    “我草,看来今天是没有人道可讲了,大嘴,给老子甩开膀子杀。”

    看到古弈如此,我的忍耐马上到了极限,要说之前,我和大嘴还完全属于自卫,没有动过杀念,但现在又是一回事了。

    看着古弈被几个野人蹂躏的双腿乱蹬,泪眼婆娑冲着我一个劲的求救,我的血热都要沸腾了,都说云南的原始森林里有很多未开化的种族,却没想到我们三人点背到了极致,刚入云南便遭遇了。

    我的话音刚落,大嘴在踢翻一个野人后,马上从腿上拔出短刀,在手里翻了个个,一个前滚翻滚到那个还想起身的野人身边,单膝跪地,短刀闪电般划过了对方的脖颈。

    而我在来不及救援古弈的时候,直接将手中的短刀飞了出去,噗嗤一声,正在那个对古弈不依不饶的野人脖颈,趁着那个野人身体后仰的同时,我已经扑了过去,伸双手将抱着古弈的两个野人脖颈抓住,然后十指使劲,伴随着两声咔嚓声,那两个野人应声栽倒。

    一番大开杀戒,杀的淋漓尽致,周围血腥味十足。

    然而,野人们源源不断的迎上来,只是让我和大嘴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用弓箭攻击,一直借助手中的枪在快要接近我和大嘴的时候,才全力刺杀而来,所以,在我和大嘴分别夺过来一直枪后,没有几分钟,便将身边清理出一道血路。

    “……”白眉野人依然咿咿呀呀的,像似和他没有关系一般,带领着那些老野人,岔着双腿在我们前面几十米处跳着简单古朴的舞步,就那么几个动作,一直重复着,并没有因为我和大嘴的血腥而发怒,而且还越来越兴奋。

    又是几分钟之后,先前还在冲向我们的野人突然都不见了,有的躲在了树后,有的几爬之后向树顶盘去。

    “大嘴,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这帮孙子们应该有什么阴谋,不可能对咱们这么冷淡的,你注意头顶上方的动静,我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乘之机。”我突然对大嘴说道。

    因为就眼下的情况来看,我不得不堤防起来,看着身边一下子变的冷冷清清的,我突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所有的青壮野人没死没残的都撤离了,光剩下那些老家伙还在使劲的蹦跳,越来越欢实。

    “老崔,我们头顶上方有响动。”大嘴说话的同时,本能的拉着我和古弈向一颗榕树旁退去,只是好像晚了那么几秒。

    在我们三人听到异动后,同时仰头向上看的时候,发现一张十几米大的网从天而降,看的清清楚楚,那是纯粹由树藤编成的网,开始很难发现,等发现后,已经离我们头顶不到两米的距离。

    毫无悬念,我们三人被大网罩了个结结实实,而且网上还生有黑色的毛刺,像牛毛一样密密麻麻的,一旦穿透衣服进入身体,让人很难生出反抗的勇气,每动一下,那些毛刺就深入皮下一点。

    “老崔,现在怎么办?该不会真的把咱们煮了吧?”直到此时,大嘴才声带惊慌的说道,语气可谓是五味杂陈。

    “听天由命吧,只要眼下还有命在,我想逃跑还是有机会的。”我尽量保持镇定的说道,但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愿意听到。

    和我们想象的差不多,几分钟后,我们三人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一个大木架上,有野人抬着木架向一个方向走去。

    最后,我和大嘴被绑的结结实实,抱团的扔进一个大水塘。

    水塘深度正好在我的胸口处,里面的味道要多臭就有多臭,一度熏的我担心背过气去,里面还黏糊糊的,各种大小的东西在身体四周翻动蠕动,水塘上方有木棍制成的架子罩着,像鸡笼一般,更让人绝望的是,木棍上还缠满了手指粗的绿色小花蛇。

128 奇风异俗(2)

    “还不如干干脆脆的把咱们杀了好受些,真他奶奶受罪,这他娘的地牢不像地牢,水牢不像水牢,都什么年月了,还流行这种酷刑,我于光荣发誓,一定将这些狗日的碎尸万段。”大嘴猛地摇了摇头后,悠悠的说道,这是两天来大嘴说的第一句话。

    可能是水塘里面放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我和大嘴始终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干瞪着眼睛却又似在做梦。应该是大嘴实在憋不住了吧,才喘着气小声念叨。

    见此,我也只能咬着牙应了一声,道:“估计他们不会杀咱们,用来祭祀倒是有可能的。”

    “那还不如来个痛快,我早就料到落到这帮孙子手里没有好下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鬼小鬼斗了无数,最终还的在阴沟里翻船,罢了,伸长脖子挨宰吧,你说呢老崔。”大嘴继续道,声音明显的秃废了很大,虽然我和他背对背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想来肯定像个泄气的皮球差不多。

    “嘿嘿,于光荣兄弟,先不要急着悲观,国家给我们这身自保的能耐不容易,想要弄死咱们也没有那么简单,除非以命抵命。”我清了清干涩的喉咙说道。

    我和大嘴一道落入盗墓行当,也权当是混吃混喝了,却万万没想到能步入今天的迫境,我更没想过,这一路走来,不知不觉的竟然还和命理扯上了勾搭,又是被诅咒,又是被木克死,还且冥冥之中感觉古弈还和某种异术有关。

    之前我们也想交流一下彼此的心情,无奈头顶上方不到半尺的高度,全部是绿色的小花蛇,或爬或低垂着半拉身子,不停的冲我和大嘴吐着腥红的信子,而我和大嘴又被背对背用生满毛刺的藤条绑着,根本就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那些小花蛇顺势钻如肚子。

    好在水池四个角各有一堆柴火,不然我和大嘴非的崩溃不可,且不说这两天来没吃没喝,水里那些奇异的虫子和水蛇不住气的围在周身昼夜不停的骚扰,单说光脚板下那些滑溜溜的骷髅就足够我们受的,一不小心,脚趾头就会插进那些骷髅的眼眶内,或者嘴巴内,让人浑身说不出的毛悚。

    “古弈!”此时,我和大嘴几乎是同时惊叫道。

    古弈好像被拖到别处了,忽然想到这些,我顿感眼前发黑,身心虚脱了一般,要不是大嘴那大身板替我撑着,很难想象我还能站起来。

    一股不祥的念头马上重击在我的心窝,两天了,古弈也不知道被弄到了什么地方,是死是活,是不是已经被那些家伙们扒光了。

    最后,我实在没有勇气想下去了。

    “不行,我的出去一趟,操*他奶奶的这帮孙子们,古弈有个三长两短,老子用毕生的精力,非灭光他们不可。”我咬牙骂道,抬眼看着那些不知疲绝的小花蛇,心如刀搅般煎熬。

    “白日做梦,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大嘴耸了耸肩膀,懒洋洋的说道。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我和大嘴只是沉闷的立在水塘中,两人试了不止几十次的逃生方法,无奈那些生有黑刺的藤条弹性十足,只要你动一下,它们便紧一分,直到我和大嘴感到精疲力尽才无奈的放弃。

    此时,水塘四个角的火堆好像暗了很多,已经没了噼噼啪啪的炸裂声,也就在此时,我发现有个黑影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家伙,在我眼前闪了一下,随即又不见了踪影。

    “大嘴,看来他们要下手了,待会你见机行事便是,如能成功逃脱,记得第一时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真有那份闲心,顺便帮兄弟找找古弈,即便是尸体也要带出去,实在不行你就独自逃命去吧。”心凉之余,我对大嘴说道。

    大嘴背对着我的缘故,可能没发现来人,所以就在大嘴纳闷的时候,突然发现我们头顶上面的木架上,多出一个黑影,手里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锯。

    “嘘!”黑衣人先来了个噤声的手势,在我和大嘴惊潺潺的注视下,竟然开口说道:“两位不要声张,我可是冒着被点天灯的危险来救你们出去的,注意配合啊。”

    “终于碰到个不说鸟语的人,兄弟麻利点,你的大恩我们会记一辈子的,等日后我们兄弟飞黄腾达了,肯定报答你的恩情……”

    在黑衣人动手之前,大嘴嘴巴像抹了蜜一样,甜盈盈的说道,兴奋之情简直就无法形容,像似看到他亲爹一样的激动。

    只是在黑衣人开口说话之后,我感觉话里话外都有一股淡淡的熟悉味。

    “你是m?”我大胆的猜测道。

    “恩,让你猜到了,那我也没必要遮遮掩掩了。”黑衣人说着,一把将蒙面的黑布扯了下去,露出一张枯黄的人脸,花白的胡子和眉毛和那张才四十多岁的脸盘显得极不相符,挺直的鹰勾鼻子也只有一副骨架支撑着,小眼睛虽然极力的想睁出一点光泽,但还是无神而黯然。

    仅仅是半年时间,m已经变的没有了人样,当然,我也只是好奇,眼下还没心情细问。

    “低头,闭眼。”m声音紧蹙的说道。

    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绿色的沫子向我们头顶洒了下来,那些绿沫子散开的瞬间,在我们头顶上游动的小花蛇像触电般逃之夭夭了,这时候,m开始大摇大摆的用锯子切割那些木架子。

    看的出来,m的手一直在抖,还不时的回头紧张的瞭望,差不多十几分钟后,才将就着把几个木棍锯断,然后跳入水塘,一头扎入水中,将捆绑我和大嘴的藤条用小刀切断。

    “辛苦了,m兄弟。”三人互相扶着爬出水塘,我第一时间感谢说道。

    “还是叫我张富贵吧,说来你们现在的惨样和我有脱不开的关系,不过此地不是说话之所,咱们换一处位置再详谈。”张富贵说完,开始猫着腰,领着我和大嘴七拐八拐的钻入一处榕洞。

    “这是……”我指着榕洞内睡的正香甜的三个小野人说道。

    “犬子,但一点也没有遗传他老子的聪明,长的他妈人不人狼不狼,二位,还是上去再说吧,安全。”

    张富贵随机板着脸摇了摇头,点亮一盏树油灯,借着微微亮的灯光,我才发现,原来这颗直径五六米的榕树全被掏空了,榕洞的上面还有一条仅能容一人爬进爬出的暗道,悬着一副藤条编制的软梯。

    三人爬了大概五六分的样子,再次进入一间宽敞的榕洞,乍一看,扎实把我和大嘴吓了一跳,五六米见方的溶洞内密密麻麻全是各型武器,而且大多数还抱着锡纸。

    张富贵开始张了张腰身,如数家珍般的说起了他的往事。

    十几年前,张富贵一直活跃于中缅越一带,主要靠走私武器为生,只是一次大意,被这个半人半兽的野人部落捕获了,最初他也以为自己会被制成各种玩耍,但结果却不是他想的那般。

    半个月后,他被从水塘里提了出来,和一个女野人关进一间榕洞内,被迫着和女野人生了一堆孩子,他才重获了自由身,正当他处心积虑的试着逃离时,才发现自己被种下了蛊。

    蛊这东西向来被传的神乎其神,但却是尤其邪恶的一面。就那张富贵来说,自从中了蛊以后,根本就走不出这片原始森林,只要蛊婆一个不乐意,他体内便会有无端生出黑色的蛊虫,活游走活撕咬内脏,总之一时半会要不了命,但活活的脱层皮。

    所以在他认命之后,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族内,和女野人将就着夫妻生活,他也偶尔想尽骗术出去一趟,想方设法的接近文明人,争取用手中的武器换取解蛊毒的方法,直到那天碰到我。

    张富贵最初告诉我的哪个名字m,正是他体内蛊虫的威名,一种黑色红头的虫子,脑袋上有m状的白纹,只是我压根就没有接触过蛊这种令人闻风色变的异术,所以,今晚也就白费了张富贵一番苦心。

    “罢了,即便能解,我他妈也没几天活头了,倒不如成全了你们,你们还年轻,以后的路也长,能走多远走多远吧,省的留下来给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野人当床垫。”张富贵捏捏拳头狠狠的说道。

    他说完之后,大嘴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脸色显得灰白无血丝,惊呼道:“难怪富贵老哥脸色这么差,原来是被那婆娘嗣后的缘故,不过嘛,这种福气,我们弟兄可是享受不起的,富贵老哥,咱们都是文明化的人,麻烦你还是给我们指条名路吧,老哥需要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们能出去,定当会尽全力办到的。”

    这种奇风异俗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抢男人繁育自己的族人,难道真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吗?幸亏关键时刻,我们被张富贵搭了把援手,不然真就被那个肥硕的女野人压在了肚皮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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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棺发财介绍:
鬼哭狼嚎的地下冥宫,藏尸千年的铜木玉棺。光怪陆离的神秘山川,消失万年的断层文明。千奇百怪的古墓魅影,可歌可泣的战友情深。人之生死可否存鬼神,一切尽在开棺之瞬间。升棺发财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升棺发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升棺发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