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指示
大嘴眼见拦不住我,便在身后骂道:“他娘的,想死倒是留句遗言也不迟。≧UU小说,www.uu234.com”
救人如救火,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友倒在血泊中,但一脚跨出门缝我就有点后悔了,刚才只想着救人却忘了自己的腿脚还不灵便,每次下脚都不知道深浅,刚跑几步就险些被血水里的蛇皮绊了个狗啃屎。
本来小野已经绝望了,在看到我要救他后,开始拼命的往我跟前跑,但刚跑了几步就和一根横过来的冰柱撞了个正对,结结实实的被横着撞出好几米,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血花飞溅,摔的很重看着都让人蛋疼,小野整个人爬在血泊中,挣扎了几下没有站起来,只把脑袋和身后的背包露在外面。
初步判断小野在摔倒之前应该就受伤了,不然不至于这么惨的,所以我不得不没了命的往他跟前冲,那还顾得上脚下那些粘稠的混合物。
“老崔,别管我,赶快往回跑,不然来不及了。”小野痛苦的喊道。
“我操,废话真多。”我回骂了小野一句,继续往前冲。
十几米的距离感觉跑了好长的时间,冲到小野跟前后我刚捞住他一只手,把小野从腥臭的血水中猛的拽离了水面,突然左右冰墙内各突过来一根冰柱,眼看就要撞击到小野的膝盖部位,如果这些要是被撞上,他的两条腿就废了,貌似小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眼睁睁的看着已经没地方可多便使劲的想把我推出去,和小野的想法相反,我暗暗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让小野被撞到,不然我这冒死救他就毫无意义了,还不如让他死在这里的好,一瞬间我把脚趾头上的力气都了使出来,一条胳膊感觉快要绷折了,猛的扯着小野临空飞了起来。
“小心!”门缝内的众人齐声喊道。
兴许是小野命不该绝吧,愣似被我从两根冰柱形成的夹击中扯了出来,甚至小野的裤腿也被锋利的冰柱棱角豁开了,抱着活马当死马救的做法,我拼命的拉着小野往门缝的方向逃。
“快点跑,门要关了。”众人眼见两人没事,便又焦急的喊道。
我往巨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门缝已经合拢的不到三十公分的尺寸,距离门缝还有小半的距离,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挤过去。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吓人,听起来就像一列急速长途奔袭的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我不自觉的往后瞄了一眼,发现整条甬道变得像一张黑漆漆的巨兽嘴巴,白色的冰柱看着就像巨兽的交错凛冽的牙齿,正在恶狠狠的咬下,让人头皮的发憷,小野的全部重量都压在我一跳胳膊上,第一次感觉拉着小野的那只手在发抖,另一只手还的用手电照亮,两人几乎就是机械般的踩着那列车的节奏在往前跑,终于看清了门缝内一张张死灰一样的人脸,我们身后像火车进站的声音犹如当头灌下。
“抓住我的手。”大嘴放开嗓子猛吼。
门缝继续变窄,已经不到二十五公分,考虑到小野身体情况,我打算先把他塞进门缝,不过就在我和他换位的瞬间,小野用肩头猛*撞我的后背,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就往门缝里倒去,突然间,两只像铁钳的大手扣住了我的两侧肩头,还没等我调整好肩膀的方向,就被大嘴生拉硬扯的拽进了门内。
如果不是两侧肩膀像刀割一样的疼法,我真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在做梦了,二十多公分的宽度硬是横着就挤过去的。
大嘴如法炮制般,把我扔在一旁,接着又把两只手伸出门外胡乱的抓握了一下,一只手抓着小野乱糟糟的头发,另一只手扣着小野的手腕,开始呲着牙使劲。
“看来毛长了也有好处。”大嘴喊道。
眨眼间,小野的半个身字已经被大嘴拖进了门缝,但大嘴再想拉就拉不动了,憋的脸上的胡扯都快直立起来了,愣是没把小野拉出门缝,鬼知道小野的背包内装了些什么东西,将背包撑的鼓鼓囊囊的早就超过门缝的宽度。
“小野低头。”阡陌嘶哑的喊道,似乎天要塌了。
几十吨重的两扇门板好像有人推了一下,猛的就往中间合拢,同时一根冰柱也贴着巨门撞了过来,小野的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如果……
此时应该没有人敢想象接下来的场景……
不光是小野和大嘴突然面如死灰,就连我都不敢看了,阡陌更是直接扭过了脸。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忽然感觉被人挤了一下,紧接着眼前一双白色的手一晃直接就抓住了小野后背的背包带。
咔嚓……巨大的门缝合拢。
门内门外完全就是两方世界,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再听不到丁点的吵杂声音,只有隐隐几道呼吸声,貌似也在尽力的压制着,生怕发出动静来。
刚才那双白色的手应该是古瑶的,关键时刻他应该想救下小野,不知道结果如何,眼前黑的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感受到一股热乎乎的气息,还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我的后背上,颤抖的像在给我按摩。
“小野?”我压着声小心问道。
“我在这,刚才那双手是谁的?”
几秒后才听到有人回我话,应该是小野的,只是声音很不像。
古瑶没有说话,我以为她是那种做了好事不喜欢留名的人,隔了好一会才听大嘴说道:“别问了,这妞刚才为了救你已经脱力昏过去了,现在正躺着我身上。”
“我操,你们这些人怎么不开手电?”大嘴话音一转骂道。
“是啊,咱们有手电的。”我也是突然想起来了,暗骂这些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舍不得开手电,发现自己手里还抓着一把手电呢,情急之下,我刚想打开开关,发现开关已经处于打开状态了。
“我的手电没电了,试试你们的。”我急忙冲众人喊道。
“见鬼,我的也没电了。”这是大嘴的声音。
“对不起大家伙了,我的手电……整丢了,包也没了。”小野虚弱的说道。
正当我招呼众人翻翻自己的包,看看有没有备用的手电时,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说道:“都别试了,咱们已经进入了神殿,神殿内是不允许任何人带着光进入的。”
虽然看不到人,但古瑶的声音很好分辨,她刚才为了帮小野昏过去了,就在我们焦头烂额的不知所措的时候醒了过来。古瑶的一句话让众人本就有点慌的心彻底的乱了。
大嘴操着浓浓的陕西口音骂道:“他娘的,这时谁的狗屁规矩,老子偏不信。”
大嘴说完,应该在翻看自己的背包,顿时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看不清大嘴试了几把备用手电,不过确实没看到他把手电打亮,大嘴似乎还不甘心,又从背包内翻出一个打火机。
啪啪啪几声,打火机在大嘴的手掌心窜起了两寸高的火苗,照的一圈人脸色通红,我正想对古瑶说:“貌似这种规定只是针对于冥界的生灵,我们不属于这里,对我们应该不灵验。”
不过,我这话还没来的及说出,就见打火机窜起的火苗忽然往一个方向歪去,然后“蹼”的一声就熄灭了,像似有人对着火苗吹了一口气。
“谁干的?”大嘴有点失声的吼道。
听声音这家伙憋着一肚子气,然后不甘心又开始啪啪啪的打起火来,结果打火机再没窜出火苗,甚至连火星都溅不起丁点,我们都是生活已经习惯了光明,此时的世界变的一片黑暗,连起码的光都没有,免不了有些落差,顿时心里都没底了。我也很想知道是谁干的,我们这些人中能出气的只有我、大嘴、小野、阡陌和古瑶了,老余头昏死,古弈压根就不用提,所以我能肯定火苗不是我们这些人吹灭的。
“我再问一遍,刚才是谁他娘的嘴贱干的?”没人承认,大嘴有点急眼了。
“神的指示。”古瑶突然说道。
最后一顿晚餐
神的指示?
一群人还惊魂未定没换过神来,再经古瑶怎么一渲染,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似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巨门后处处都透着一股子邪劲,但苦于没有光线,看不清周围的环境,谁都没敢轻易挪动地方。UU小说,www.uu234.com
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回事,所以我就大着胆子往右手边方向迈了几步,用工兵铲往前一划拉,前面空空的,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动了几步,结果脚尖就踢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冷不丁的一接触把我吓的赶紧收回了腿。
什么鬼东西?我试着用工兵铲往前戳了几下,叮当几声才知道是面墙,石头墙,这下我心里有数了,便伸手摸了过去。
墙面冷冰冰的很平整触之有点粗糙,应该是经历了不少年头被空气腐蚀导致的,再摸忽然摸到一些凸凹不平的线条,没有光线对照根本看不出这些线条的走向,只感觉很乱,交错的密密麻麻,线条刻画的痕迹深浅不一,深的地方足有半寸多,浅的地方甚至很难感觉到。
貌似这些线条对我有很深的吸引力,不知不觉间我就跟着这些线条走出了起来,线条连绵不断的出现,直到我感觉再往前走越来越冷,气流也有点浑浊,这才猛的想起大嘴他们,赶紧顺原路往回退,退的时候还能听清古瑶的说话声就在身边,貌似我也没走出多远,只是在附近兜了一圈。
“这是片被神诅咒过的大地,神说这里不能有光明,这里便一直处于黑暗之下,我们都是神的子民,凡事都要遵照神的指示,海冥族的每一位公主都是用来充当祭神品的,我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在违背神的意旨,已经难逃一死,唯一的希望就是逃出这片黑暗的世界。”
“原来真的有神啊,看来这位神爷是也个色鬼了,专挑美女收。”大嘴笑的很贱,显然他不相信古瑶的话,却又拿古瑶的话穷开心。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些话万一被神听了去,咱们的下场可就惨了。”
“姑娘你见过神吗?长什么样子,三头六臂还是尖嘴猴腮的?”大嘴继续笑道。
“你胡说。”古瑶极力争辩,我真的有点担心她,再和大嘴计较下去会不会被气疯。
“除了大祭司,没有人见过神的真容,包括被用来祭祀的公主也不可能见到,神殿便是用来祭祀的地方,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亵渎神。”
“肯定他娘的其丑无比,不然你就不会选择逃亡了,要是长的像我这般一表人才的话,怕是大多数美女都从了。”大嘴恬不知耻的继续说道。
“你再胡说一个?”
“胡说了又怎么样,要不是看在老崔的面子,老子连胡说的机会都不给你。”
听着大嘴和古瑶两人说话火药味越来越重,我担心她俩控制不住自己干起来,尤其是大嘴这人很爱酸脸子,便快走了几步,结果听到的说话声越来越真,但始终没碰到一个人。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路的时候,刚想换个方向走,突然迎面和一个人碰了个满怀,碰撞的瞬间那人被我撞了出去,我感觉那人个子不高,身上硬邦邦的应该是个男人。
这就有点奇怪了,不是小野不是阡陌,其他人昏死的昏死,说话的说话,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一惊之下我赶紧问道:“是谁?报个名号。”
那人似乎也被我吓的不轻,缓了一大口气才小声的说道:“是崔兄弟吗?”
我一听是老余头,这才放松下来,举起的工兵铲也放了下来,不知道老余头是什么时候醒的,似乎是刚醒过来,听起来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貌似这个老家伙命挺大的,三番五次都死不了,原本以为他在刚才的冰柱冲撞间就死的差不多,现在才发现人家活的还好的,能行能动,应该和阡陌说的那只药物有关。
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赛王八。
老余头显得很兴奋,还没等我说话便又说道:“神殿?这里是神殿?咱们进入神殿了?”
我说了声是啊,然后赶紧向着大嘴他们说话的地方走,走了五六步就听到有人唉呀妈呀的不知道干什么呢,听声音像小野,就听小野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终算是归位了,疼死老子了。”
我操,归位不就是死了吗?难道我走了一会的功夫又有人死了,心里有点着急,便问小野:“归什么位,谁归位了?”
“我说我的脚腕刚才脱臼了,现在终算是归位了。”小野没好气的回了我一句。
原来是我会意错了,不过这倒提醒了我,刚才都光顾着逃生了,还没来及问问他们的受伤情况,所以趁着大嘴和古瑶两人说话的间隙说道:“大家都不碍事吧,有断胳膊断腿的赶紧报个名上来,咱们统统优待,阡陌你……”
话音刚落,就听阡陌气冲冲的骂道:“乌鸦嘴,小心你自己吧。”
还好没有光线谁也看不到谁,不然我他娘的有多不好意思,本来我是好心结果没收到好报,不过,没人受伤算是好事,老余头也醒了,不用再特别照顾,小野只是脱臼,身体素质在哪摆着呢,对他来说应该小菜一碟。
“话说咱们赶路之前是不是能改善一下伙食了,咱们现在还有多少能吃能喝的东西,统统的拿出来解一遍馋吧,不然怕是没机会了。”说到吃我这不争气的肚子就开始咕噜上了。
何止是我,顿时清晰的咕噜声一片。
不多时大家都停下了说话,开始往一处靠拢,这个时候也不分男女老少,似乎就是一群等着施舍的乞丐,紧紧的围在一起将面前留下片空地等着食物。
应该是大家都等着大嘴发话,因为之前的吃喝都是大嘴负责的,貌似大嘴这厮在故意考验众人的耐心,我们都等成一片了也不见大嘴动嘴,倒是有嚼咽的声音轻轻传开了。
“要是放在部队,这种行为绝对够枪毙一百次了。”我忍无可忍的骂道。
“别说部队了,就是放到佣兵团,也够枪毙十次八次的了。”貌似小野也有点等的不耐烦了。
“你们在说我吗?”大嘴见自己的行为引起了众怒,这才停下了往自己嘴里塞东西,然后一边往空地上摆放东西一边理直气壮的说道:“真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我这不是怕食物发霉了以身试毒吗?你说你们这群人,这要是放在部队,早被敌人毒杀了。”
叮叮当当有东西落在我面前,我试着身手摸了一下,没有摸到吃的东西,倒摸到了一双手,这是一双女人的手很滑,起初我以为是阡陌的手没多在意,忽然觉的不对劲,因为在那双手离开的位置留下了一团粘糊糊的东西,像似肉。
我刚想问这是什么东西,就听古瑶说道:“这是蛇肉,大家别嫌弃生的,一会进入神殿内部免不了会有各种毒虫,吃了蛇肉能防止这些毒虫靠近,当然,吃不吃自愿。”
众人一听说要生吃蛇肉,马上都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尤其是阡陌,应该是在捂着嘴在吐,哇哇哇的声音很是刺耳,别说吃了估计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都原样的吐了。
如果换做其他时间点便说生吃蛇肉,就是癞蛤蟆、毒蝎子我都不在话下,可以说地上跑的除了汽车,天上飞的除了飞机没有我不敢吃的,我倒不是怀疑古瑶会给我们下毒,只是我满脑子里全部是那些血淋淋的场面,还有还口险些要了命的汤汁,那滋味实在是没法形容,所以我手里抓了一块黏糊糊的东西,丢了也不是,拿不来也不行。
就在我左右犯难的时候,听到老余头一边说一边牙齿磕碰的吱吱响,“蛇肉好啊,营业丰富肉质鲜美,大补之物,我说小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人家姑娘可是好心,一会进入神殿免不了要被那些毒蝎子,毒蜘蛛惦记,提前预防嘛,你们要不吃那就全归我了啊。”
吃吧,吃吧,就算为了古弈,就算是最后一顿晚餐了。
我咬了咬牙把手里那块沾满血的东西连皮带肉往嘴里塞去。
步步为营
抱着吃饱了好上路的心情,虽然我们饿的饥肠辘辘,但因为心情不合胃口,这顿抹黑的晚餐只进行了十几分钟,没有风卷残云,只有难以下咽的过期饼干和味道怪怪的黑蛇肉。
“老崔,这蛇和咱们当地的蛇肉质不一样啊,更劲道了一些,倒和咱俩最后整死的那条金毛狗有的一拼,真他娘有嚼头,要是能烤着吃估计味道会更鲜。”大嘴打了个饱嗝说道。
“没事别把我往死里拽,那条金毛狗明明是你用白酒灌醉后掐死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想起那条金毛狗我着心里就不是滋味,要不是因为它,我他娘现在估计都升连长了,那用受这份罪过。
“哥几个妹子求求你们了,别再说了,再说我就又吐了。”阡陌忽然停下了吃东西的声音埋怨道,似乎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从牙缝里面往外吐字,感觉真的要吐了。
“不说了,反正我是吃的差不多了,你们没吃饱的继续……”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听着阡陌那边哇的一声。
“我……我要杀了你们两人,吃了你们的肉……”阡陌一边豪吐一边骂人。
娘的,今天总算是见荤了,而且生肉很难消化掉,估计够我们撑个几天时间,就在我们打算摸摸嘴角的油水起身的时候,忽然一股很浓的酒精味散了开来。
还有鼻子比我好使的人呢,就听小野立刻骂道:“我操,谁这么抠门,老子肚子里都被垃圾食品塞满了才把酒拿出来,这不是明白着欺负人吗?”
“于老弟……不厚道啊。”
倒是大嘴和我说过必须要留下来一壶酒,是一壶散装的老北京二锅头,说用来摆庆功宴的,当时他还诅咒发誓的,说谁敢打这壶酒的主意就子弹里面见真章,没想到这厮自己就忍不住了。
“前路遥遥无期,庆功宴怕是摆不成了,咱们就酒壮英雄胆吧,看谁能笑到最后,来来来……今天不分男女老少每人一口,吃饱喝足了干死那神爷。”大嘴说罢,第一个咕咚了起来。
酒壶传了好几个人才转到我手里,我抹了一把上面不知道谁的口水,刚想猛灌几口忽然觉得有点不妥,按照老习惯这第一口要先敬天后敬地,虽然这黑灯瞎火的看不到天和地,我还是照猫画虎的做了一遍,最后又往地下洒了几口,算是敬给那些已经逝去的战友,希望他们地下有知,能保佑我们平安走出冥间。
我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待我往地下洒酒的时候,他们齐声念着这些人的名字,阮波涛、古弈、夏玲、坂田……
做完这些我才把酒壶传了出去,阡陌紧挨着我,酒壶传到阡陌手里的时候,她突然放声哭了起来,说再也不想看到死人了,然后咕咕咕咚几口灌了个壶见底,之后扶着我的肩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借着酒劲她把酒壶远远的扔了出去。
酒壶叮叮当当一阵翻滚,最后才没了动静,就在我们着手整理着手里的武器和必要物品时,老余头原本还蹲在地上缓着酒劲突然就站了起来。
“那边好像有路。”老余头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的说道:“丫头,你可是歪打正着了啊。”
“我操,什么歪杆子打枣,老家伙你再说一次。”大嘴刚把冲锋枪抹黑填满了弹药,正准备给我们分配弹药的时候,忽然停下来说道。
“什么情况?”我也是刚才光顾着计划一会怎么样赶路,愣没注意到老余头说的话,几乎和大嘴听的内容差不多。
老余头还是难掩刚才的兴奋,顿了一下后满嘴喷着浓浓的酒精味说道:“你们年轻人顾东顾西的事多,不像我一个糟老头心思单纯,刚才阡陌丫头扔酒壶的时候你们可能没注意到,刚才那酒壶自己长眼睛了,按理说这地儿不算开阔,酒壶不应该翻滚那么长时间,很快就会被墙面反弹回来才对,何至于叮叮当当的一路,这能说明什么情况?”
能说明什么情况?我刚才有点心不在焉真还就没注意过这个细节,倒是老余头一提及才意识到那只破酒壶好像滚出了很远的距离,忽然间灵光一闪连拍着自己的脑门说道:“你是说……阡陌歪打正着的找到了通往神殿内部的通道?”
“现在还不好说,试过才知道。”老余头那股兴奋劲还没有过去,乐呵呵的说道:“不愧是咱们人民军队里走出去将官出生,心思玲珑一点就透啊。”
“姜还是老的辣,我那能和您比呢,您老可是心系国家和人民,一路向前呢。”
我故意把“前”字提高了几个调,好让老余头自己去琢磨去吧,想拿话来挤兑我,没门。
“我操,我这么就没意识到呢?”大嘴也在一旁大着舌头说道。
巨门后位置本来就不大,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明白的,我越想越觉的可能性很大,心里一激动连忙抄起工兵铲,简短的和大嘴、小野交代了两句,掂量了一下大嘴分给我的一把五四手枪,感觉暂时用不上就把它插到腰带上了,然后摸到包裹古弈的裹尸袋往后背上一束,带头先走了出去。
临出发前,我特意又叮嘱了一下,让这些人不要走散了,必须时时刻刻能感觉到前面人身上的气味,还有就是谁手里有辟邪之物尽量挂在胸前,不管有没有用,有胜于无,争取步步为营。
因为后面跟着有伤员,再加上往前走黢黑一团,走起路的速度还不及平时的一半,脚下也不是一片坦途,时不时的能踢到一些散落的杂物,有的还硬的像石头,有的用脚尖一碰就成粉末了,我刚走了没几步古瑶也跟了上来,开始时我没留意她,后来发现这姑娘太碍事了,走着走着两人就碰到了一起,我刚想把她打发到一边,结果这姑娘和我说道,有她在比点亮一盏灯还好使。
我刚想反驳她几句,不过很快就意识到古瑶的话说的没错,人家自幼就在黑暗的环境下长大,感觉肯定要比我们灵敏的多,还有她也算是古灵一族的人,天生对危险很敏感。
抹黑前进和平时走路完全是两码事,看不见只能靠听,所以我们走的是十二分的小心,大伙硬是憋着不说话,就连落脚几乎都是一个步调,避免杂音干扰了听觉,而我听的最清楚的就是古瑶的呼吸声,现在还算平稳。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我们已经远离了那扇大门,已经感觉不到冰门带来的凉意,里面的空气也开始复杂了起来,靠近地面的气流明显在流动,吹到腿弯上凉飕飕的,再往高处却是有种吸入灰尘的感觉,浓的嗓子眼里干燥的厉害,不光是呼吸有点憋闷,地面上开始杂乱起来,出现了好几处门洞和急转弯之类的建筑,门洞上面并没有安装门,用手一摸就是大把的灰尘,这也是多亏了古瑶提前通知了我们,让我们尽量快速通过,通过门洞的时候还不能出气,我不知道这中间有上面讲究,只能照着做。
接下来的门洞越来越多,几乎是十几米就是一处,脚下的道也开始出现了下坡的趋势,坡度一直在增大,搞的人身体绷的笔直连弯腰这样的动作都不敢做,生怕一不小心滚下去。
就在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直挺挺的走路方式时,我忽然感觉古瑶放慢了脚步,再感觉她的呼吸就有点不大一样了,这种变化不由得让人警惕了起来。
“前面有东西。”古瑶彻底停下了,缓了口气说道:“一会不管有什么东西从身边经过,记得不要主动攻击。”
“有东西?大妹子你说会有什么东西呢,为什么我这里听不到呢。”老余头有点着急问道。
老余头还想说什么,大嘴顿时就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他娘的瞎杂杂什么,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器官,四十年代的耳朵能和人家八十年代的比吗?古瑶说有就是有了,再多问一句小心我这冲锋枪走火啊。”
“好吧,算我也听到了。”老余头比较憋闷的没再说下去。
“现在听不到不要紧,一会就知道了。”古瑶说完开始继续赶路,但速度明显慢了不少,刚走出十几米的样子,又小声叮嘱道:“千万记得不要开枪,明火容易激怒这些东西。”然后她就嘘了一声,示意众人都不要再说话了。
就在这时,我闻着前面突然有点酸臭,刚想提醒身后的人赶紧把口鼻捂上,就听到远处有拖东西的声音,酸臭中还夹杂着一种**辣的东西,似乎有人正一步一瘸的向我们走来,开始时声音很小,几秒后动静就大了起来,听的很清楚,那步伐根本就不止一个人。
悬空梯1
神殿内有人,打死我也不信,但那声音确实是给人一种有人过来的动静,当初掌灯人被我废了一条腿后,走起路来就是这个响动。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冷冰冰的东西擦着我的后腰往前伸去,本来我就够紧张了,让这个东西一闹腾险些骂出声来,略一感觉才意识到这是一根枪管,我不知道这支枪的主人是谁,但绝对没什么好心眼子,这是活生生的拿我当盾牌使了。
我刚想挪动下身体,结果胳膊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心里还湿漉漉的,抖的很厉害,想必肯定是汗了,这种情况下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这是古瑶的手,她抓我的目的是不让我挪动,因为我们两人就站在头前,目标比较显眼,容易引起注意。
我会意后没敢再动,暂时就不去想那根冰凉的枪管了,然后偷偷的用肩膀往上顶了顶裹尸袋里的古弈,做好了万一出事就跑的准备。
拖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嘎登……嘎登……
每次那脚步声落地,我的心都跟着揪一下。此时我能真切感受到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很浓烈的扑面而来,而且真就是一股一股的往我脸上吹,节奏和人的呼吸差不了多少,甚至我能根据这股子习气判断出对方的高度,比我矮一头不止。如果不是古瑶一直揪着我的胳膊不让动,估计我现在都开始往后退了。
古瑶不让主动攻击,这他娘的撑到什么时候为止,心里有点饭嘀咕,一直以来,隐忍就不是我性格。
就在这时,那些好像迈步的响动停了下来,我伸出去用作探路的工兵铲突然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这一变故险让我跳了起来,我尽量保持着平端工兵铲的姿势,心里想着可能揪一下就没事了,可能对面是一条群立起来的蛇,或者能直立行走的动物,我们泡过蛇血吃过蛇肉,这些味绝对能让对方忌惮,这样想着心里就放松了不少。
只是没料到手里的工兵铲突然被抓住了,这一瞬间工兵铲的铲头部分像似有只猫在抓挠,挠这那坚硬的金属嗤嗤发响特别刺耳,待那声音安静下来之后一股子很大的力气开始往外抽拉工兵铲,我当场就有点不知所以了。
我操,这是要抢夺的节奏,倒地他娘的是什么东西,莫非已经生出了智商,是在试探我的反应,突然我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好在我还谨记着古瑶的话,不去主动招惹,把手里的工兵铲当宝贝似的牢牢抓紧,不然当时就被抽走了,但我明白这种局面不能坚持的太久,不然肯定会发生其他意料之外的事。
给还是不给,我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了。
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呢,被抓住的工兵铲还没有放开,而且好像在用力拉动,我就有点蒙圈了。
给它吧心里不是滋味,这可是我走江湖赖以生存的武器,不给吧万一对方恼羞成怒扑过来和我抢,我该怎么办?
这和我之前估算的不一样,对方揪住工兵铲的力气在慢慢增大,给我感觉对方比大嘴的力气还有大,显然之前就是在试探,这种拉锯式的争夺我估计坚持不了几秒,开始担心一个手滑工兵铲就被抢跑。
我的手心手指全是汗了,突然间有点拿捏不稳的意思,脑袋一热就想趁机挣脱对方,然后抡起工兵铲劈过去,但突然又想起站在我们眼前的可能不止一个这样东西,如果我真那样做了,势必会像古瑶说的成功激怒了对方。我们这里有大把的伤员,难免不受伤及。
就在我有点急的左右为难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古瑶,这妞既然敢下这么大的赌注,是不是还留有其他手段?事不宜迟我来不及细想,突然用另一只手抓起古瑶的一只手,然后把她的手放在工兵铲的铲把上。
古瑶的手里突然间多出个硬邦邦的东西,当时有点没反应过来,不过这姑娘反应却是奇快,上一秒还打了了冷战,下一秒就已经拿定了注意,抱着我的那条胳膊绕到我的后腰,使劲的推了一把。
什么意思?我一时有点不解,人还僵持在原地,牢牢的握着工兵铲生怕一不留神被抢走,直到古瑶又使劲的推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感情这姑娘是让我跟着对方走。
这也太戏剧化了,我原本以为对方只是路过这么简单,不成想压根就没有离开的意思,走就走吧,我他娘现在真有点骑虎难下了。
索性我就把僵硬胳膊送了一下,任凭工兵铲被那股力猛的往一个方向扯去,因为脚下是下坡,我险些被拉扯的扑了出去,关键时刻我连着往前宽了两大步,才算稳住身体。
一步,两步,三步……
干脆我也懒的去数了,对方没有撒开手的意思,我只能硬着头皮一路小心的吸着周围酸臭不堪的气味,动静闹腾的那么大,大嘴他们早就知道了我这边发生的情况,此时竟然越走越慢,远远的和我保持着距离,一时间我不能拿对方撒气,早就把后面那些人骂了个遍,甚至一着急把阡陌也捎带了进去,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那又白又笔直的两条腿。最后我又诅咒发誓的暗骂只要这次能平安脱险,一定把老余头的事揪出来把他交给国家处理,如果有机会还要把他背后的集团搞垮,不管对方是美狗,还是澳狗,除非别落到我手里。
我记得大嘴和我透漏过一个人的名字,当时老余头有张保存很好的折叠纸,上面用铅笔记着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尽管已经擦除的有点模糊了,但还是能辨认出一些字迹,那是一行由拼音和汉字混合书写的痕迹,一个“霍”字后面跟着一个拼音“dun”,后面还有串电话号码,很有价值的线索。
这次误入冥间最大的暗中推手就是老余头和他背靠的集团,这老家伙明明知道一切,却甘愿让众人犯险,死伤严重。
神殿内空气混浊不堪,到处弥漫着呛人的气味,黑不隆冬的没法辩路,好几次担心被突然出现的乱石快绊倒,差不多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我被工兵铲牵引着拐入了一个弯道,弯道后方的气流明显有点不一样,阴冷阴冷的,冷的让人浑身发颤,汗毛直立,我穿着那么厚的军用鞋都感觉冻脚,更别提没穿衣服的上半身了,好在古瑶一直没松开我,一路帮我扶着背后的裹尸袋,还时不时的腾出一只手在我腰上的某个位置揉搓,人体经脉遍布万千,我也略知一些,但被古瑶揉搓的整个却从未听过,每次被她发力一揉,感觉自她手指肚上发出一股子**辣的东西开始在我后背上扩散,不然饶是我身体强于普通人此时也冻僵了。
按照中医人体脉络的讲究,这里应该是处能刺激人体机能的穴位,我暗暗的记下了这个位置,觉得很实用。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脚下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枝枝叉叉的,支离破碎的散落在布满尘土的石砖上,硬质的军用鞋踩在上面咔吧咔吧响,开始时还不以为然,但走了一段后觉得有点心里发毛,这时死人骨头,而且这一片全是,难怪这里会给人一种发毛的感觉,这完全是身体在面对某种说不清的东西时自发的散发出来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
在死人区差不多穿梭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才重新踏上了平路,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却突然感觉迈出去的一只脚已经踩空,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倒去,事发太突然根本就没有给我后撤的余地,再加上背后裹尸袋的重量,这一下我感觉后背像背着一座山,任凭后面的腿怎么样使劲都保持不住身体的平衡。
就在我感觉要头重脚轻的往下跌落的时候,古瑶很及时的揪住我的裤袋往后拖拉,力量虽不大却足以让我缓了口气,上半身本能的来了个后仰身假摔才制抵消了那股前倾的力道。这样一来工兵铲被我后甩的力量抽了出来,感觉那条胳膊终于回到了自己身上,但突兀的感觉大脑里瞬间就一片空白了。
显然这个突变连古瑶都没料到,她的那只手前一刻还贴在我腰上,后一刻那尖细的指甲因为紧张就抓紧我的肉里。
因为我发现前面的脚步声噶然停下了,同时,一股子犹如山风一样的凉意扑面而来,给人一种立于悬崖边的错觉。
悬空梯2
手里的工兵铲被我攥的吱吱响,心里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如果这时候那几个东西返回来再找我的麻烦,那我只能拼死一搏,我和古瑶站在一个类似风口的位置大气都不敢出。
“没事了,她们只是路过已经走远了。”过了好长时间后,古瑶才松开手指慢慢的放开了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说道。
“确定没事了?”我忽然有种死里逃生的冲动,感觉刚才像梦游一圈,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周围确实再听不到那种腿扫着地走路的声音,这才缓了口问道:“刚才是些什么东西了?”
“应该和我一样也是公主,只不过她们早已经被献祭了。”
“都是些死人?”我着急追问道。
绝对有这种可能,不然凭我的力量很少能被人牵着走,如果是鬼魂之类的就另当别论了,古瑶没有否认也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急冲冲的拉着我往后退了几步才说道:“都是些和我一样的可怜人,只不过我不想认命,不然也会和她们一样被祭入神棺。”
不知道古瑶是不是感觉到了一种同病相怜才没说那个死字,按照我此时的想法还想多问一嘴,这些死去的公主是什么意思,路过就路过吧,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为什么要把咱们拉到这个位置,莫非有深层次的含义,结果就听到大嘴他们摸过来的脚步声,这句话就憋在了嗓子眼里。
听到大嘴他们的动静,我有种被抛弃了感觉,他娘的算什么做法,顿时就有点气不过,生气归生气,但我还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如果不提前告知他们很可能就走过了头,万一一不小心掉入刚才那个位置,怕是要出人命的,所以我便招呼古瑶着急迎了过去。
“是不是崔兄弟,我就知道你们会没事的。”大嘴他们也分辨出了我们的脚步声,着急的往过来赶,老余头提前就招呼上了,“刚才是些什么东西了?我怎么闻到一种死人味。”
“在这里如果闻到活人的气味那还了得?”我不咸不淡的回了老余头一句。
“人家两人好的很呢,这黑灯瞎火的更是没法再好了,估计都快粘到一起了吧?”
听着大嘴的声音我就有点憋气,顿时就劈头盖脸的骂道:
“狗嘴吐不出象牙,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了还瞎说。”
“还什么时候,这黑灯瞎火的不正是好时候,瞧瞧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人没事比什么都强。”就在我和大嘴你一言我一句的时候,老余头赶忙说道:“还是崔兄弟说的对,现在可不是说说笑笑的时候,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出口,这点皮外伤倒算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再拖下去,我这老风湿可就要了命了。”
“你那风湿算个屁,我这肩周炎还没说呢。”
“我说你们几位还有没有个正行了,还走不走了,光耍嘴皮子能多长条腿吗?”阡陌可能是有些急眼了,一句话险些呛死三个人,只有小野一人不参与我们的嘴战,光听着站那乐了,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那声音简直比哭还难听。其实我知道大嘴的用意,他是想借此来调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宣泄一下内心的憋屈,不然这黑灯瞎火的行路,不被碰死也的活活憋死不可。
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在这死等着吧,就在我绞尽脑汁想出路的时候,忽然古瑶有点小激动起来:“也许她们是想告诉咱们寻找出口的路线,要不咱们试试,总比在这等的强。”
“试试倒是可以,姑娘只是你打算怎么个试法?”老余头说道。
“路就在前面,我先过去探探,等没问题的时候我再回来接引大家怎么样?”古瑶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便静等我们这边的回音。
“路不路的我们可是看不见,不过依我看这个法子能行的通,接下来咱们可以步步为营,古瑶姑娘专门负责前面探路,等确定了安全路线咱们再大部队推进,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可是你的优势。”
“好吧,我尽能力吧。”
听起来古瑶有点不情愿,设身处地的想想也是,人家一个姑娘家家凭什么给你一群人卖命,这里黑不隆冬的谁知道隐藏着什么东西,还探路,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万一出事谁负责?。
古瑶似乎要走,被我从后面拉了一下,我对众人说道:“要走大家一起走吧,这样节省时间,该死面朝天,不该死又一年,当然,想等的可以继续等,如果我们确定了前面的路线安全,可以以枪声为信号。”
这倒不是我为古瑶叫屈,的确就是这个道理,萍水相逢的人家干吗要冒着生命危险三番五次的救你,不就是图个伴吗。
“都跟紧了,出发吧。”最后我又招呼道。
我和古瑶继续打前锋,刚走了几步,古瑶对我小声说道:“其实……我能行的。”
“能行个屁。”我没好气的回了古瑶一句,可能她一时半会理解不了我这句话,我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样答对。
还是那个位置,阴冷的风只扑脸面,脚下有明显的道路痕迹,远不像其他位置走起来磕磕碰碰的,这里可能是专供被祭祀的公主们走的,宽大的地砖铺设的很平整,因为上面已经积满了灰尘,所以天然的消音,虽然人多脚步杂,但几乎没用杂音传出。
再往前走好像是处悬崖边,道路突然的就闪断了,用脚尖往下一探空旷旷,所以我和古瑶是互相拉扯着挪到这个边上的,快走到那个风口的时候,古瑶提前把众人喊停了,后面有人在催,也有人原地坐下来休息,只有我离古瑶最近能感受她的动作,再往前走有临空的位置,所以古瑶借用我的工兵铲往前探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落脚点,然后还不放心让我也试一试。
这样做倒是双保险,我握着工兵铲像盲杖一样往前探去,差不多往前半米的位置有处石阶,石阶应该很结实,有5米多长,宽度暂时还估算不出来,工兵铲敲上去棒棒硬,唯一让人有点心悬的是石阶下面是空的,好像悬浮在空中。
就在这时,古瑶说了声拉紧我,然后把一只手交给了我,没有半点犹豫的一条腿迈了出去,倒是我心里一紧赶紧把她的手抓的死死的,担心她一脚踩空掉下去,直到古瑶的那条腿踏上了对面的石阶,在她往回抽身的时候我才放开了她。
“怎么样,石阶上面能站几个人?”我小心的问道。
古瑶踏着石阶来回走动了几圈,石阶似乎在颤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差不多十几秒后古瑶才说道:“最多五人,人再多了怕是石阶承受不住分量。”
五人,如果这样算的活只能分开两拨人走了,一拨人有点不保险,尤其是大嘴一人就能顶两人的分量,想到这我把大嘴和小野他们招呼了过来,然后简明扼要的把石阶的情况说了一下,几人齐声的啊了一下,大嘴当时就想往后退,不过只是退了一步就马上回来了。
“我和阡陌、老余头一组,这样方便我照顾他们。”大嘴犹犹豫豫的说道。
我心道你是哪种照顾别人的人吗,不就是这些人里数阡陌和老余头没分量,不过这样也好,说实话我也不想和大嘴分一组,万一中途出个差错,免得两人一起往下落了。
半米远的距离对我和大嘴、小野来说也就是随意的一迈腿就过去了,但老余头和阡陌就有点困难,加上每人身上或多或少的带着伤,想着都蛋疼。
因为纯粹是两眼一抹黑的靠感觉,确定下人数之后我把小野叫到身后,提前让他适应一下石阶的情况,小野倒是满不在乎的说道:“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担心的。”
然后我又把大嘴那波人叫过来,刚想好心提醒大嘴一会记得不要大意,不料大嘴毫不领情的打断了我的话,拍着胸脯说他自有办法,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开始玩这个了。
好吧,我试着紧了紧后背的古弈,然后向前迈出一腿,脚下刚落定的瞬间便感觉脚下的石阶在跟着我的节奏上下颤动,晃的人心里只发毛,就在这时,古瑶已经拉住了我的胳臂,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几秒后小野也跨了过来,四人一起站在石阶上,石阶晃动的更明显了,似乎脚下不是石板而是木板,只要谁的脚一动,石阶就跟着动。
“我已经查探过了,再往前走的十几米内全部是这样的石阶,两位要是准过好了的话咱们就给他们让路。”古瑶有点重喘着说道,可能在我和大嘴几人聊天的时候,她也没歇着,已经把前面的路探好了。
现在看来领着古瑶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不然我们这些人绝对走不到这个地步。
下一处石阶这个第一个基本一样,石阶宽有5米多,人站上去也会颤动,但是我把石阶的四周摸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固定的位置,凭空就产生了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好在这一切都是被逼的,权当吴桥马戏团了。
在我们四人全部转移向第二处石阶的时候,大嘴领着阡陌和老余头已经站在了第一处石阶上,貌似动作比我们还快,我不知道大嘴是怎么做到了,这可能就是他说的办法吧。刚上来的时候阡陌和老余头有点不适应,两人紧张的嗷嗷叫,后来也就慢慢认命了。
正如古瑶说所,接下来依然没有路,几十米范围内全部是一块接一块的石阶,石阶全部处于一条直线上,开始时我还担心再碰到那几个声音,但事实证明正如古瑶说的没错,那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公主只是路过。
一路上,我想的最多的就是它们为什么要给我们引路,肯定不会无缘无故。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们跨过了多少石阶已经数不过来了,本以为下一步就能踏踏实实的踩在地上,不料却是事与愿违,心里越来越不踏实了,忽然有种踏上不归路的感觉。
绝人之路
大嘴早就不耐烦的开始骂人了,从古瑶开始把所有的人骂了个遍,我也没能例外,什么上当、鬼迷心窍、狗男女、见色起义,活该被用来祭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最后还总结性的骂道:“看看吧,听听吧,一个个都懵逼了吧,老子上辈子不知道做什么缺德事,才和你们同流合污到了一起。”
我心道你就别追溯的那么远了,这辈子遭的孽就够你三辈子还清了,不说别的,大黄狗吃了多少,草鸡公鸡掐死不计其数,害的整个一个村愣是没人敢养鸡养狗,甚至还偷到了秦岭脚下的太子峪一带,这得缺多大的德呢?
不过,这是大嘴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点破。
大嘴那张嘴刚闭上,就听黑暗中的某处咔嚓一声,似乎在回应他那堆话。动静闹腾的很大,细听就像在我们脚下,但又感觉离的很远,没有光线让这群人成了睁眼瞎了,只能听着声音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声音好像是两块石头对撞在一起了,这下所有的人彻底的懵逼了,连大气都没人敢出一下。
“刚才这么回事?”差不多半分钟后,大嘴才小声的问道,听那磕磕巴巴的语气心虚的比肾都虚了。
没有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两堆人只能紧紧的靠在一处,直到那个响动过去很长时间后才敢挪动一下身体。听声音像是塌方,但又不像,塌方应该是连锁反应不可能就那一声,更像是认为造成的,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了。
“不能在这里耽搁时间了,得赶紧找路才对。”老余头提议道。
这个提议正符合所有人此时的想法,人群继续在古瑶的带领下往前走,女孩子的体力远没有我们这些爷们旺盛,一路上跟着她走走停停,那叫个蹩脚费劲,每次跨向下一处石阶全身的肌肉都跟着绷的死紧,正当我们已经摸出了一点运动规律的时候,古瑶彻底停下了。
“妹子怎么不走了,是不是饿了,哥支援你一块饼干。”大嘴在队伍尾催促道。
“是不是没路了?”我见古瑶不说话也不行动,便担心的问道,这确实是我最担心的问题,只要有路肯定有个头,一旦没路了,那我们还的拍拍屁股往回返,就意味着这快半天的时间白耽搁了,而且再想找条路估计更难了。
“出现了三条道……”古瑶应该是在思考对策,声音显得很焦虑。
三条就三条吧,对我们来说和一条区别也不大,现在是赶时间要紧,所以我对古瑶说道:“凭你的感觉任选一条吧。”
古瑶应了一声,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马上选中了一个方向继续往前,不知道是路选对了还是我们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抹黑赶路的方式,感觉众人的速度比之前可快了不少,人们似乎也松了不少气,照这种速度走下去估计很快就能到头,毕竟这里只是个神殿不是走长征。
“又出现了三条分叉路。”古瑶忽然叹息了一声,然后身体就僵硬了下来。
“我操,你说什么?妹子该不会拿我们穷开心吧。”
这下大嘴有点憋不住了,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感觉脚下的这块宽大的石头猛的斜向一头,像跷跷板似的开始出现了坡度,害的我们四人一个没防住顺着倾斜的坡度就往一段滑行,三人登时就乱作了一团,为了稳住身体习惯性的往周围抓握,可惜周围什么都没有,不是你抓着我的胳臂就是我着急抓住了你的手腕,紧贴在边上的古瑶连一点预兆都没发出忽然就往下坠去,感觉情况不对劲我一手抓着小野,另一手扔下工兵铲在周围捞了一把,好像揪住个东西,现在也顾不上是什么了先死死的抓着不放就是。
感觉我的一只脚也踩到了石阶的边沿上,身体还在往下移动,心里干着急停步下来,但就在着关键时刻,石阶猛的向另一侧跷去,我们三人总算是稳住了身体。
“我操,大嘴搞什么鬼呢。”小野登时就发飙吼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兄弟一时心急就忘了这石阶不能超限了,让各位白白的心跳一回了。”
我知道这是大嘴这厮想亲自过来查探路线,结果忘记了这个石阶最多能站五个人,他那么大的陀一上来肯定超限,我操,真是害死人找不到偿命的主了,好在大嘴退的及时,不然包括古弈在内的我们四人指不定掉到什么地方呢,想想都后怕。
“刚才吓死我了,这路我不带了,你们爱谁带谁带吧。”古瑶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心跳的咚咚咚的,听的比我自己的心跳声还要明显。
“大嘴同志,咱们不带咱们坑人的行不行?”小野也是到现在才缓过起来。
“我操,这是一片好心硬是让你们当驴肝肺了,我不是好心想确认一下路线吗,咱们可不能光听那女人瞎掰呼,老崔,我说的对不对?”
对,大嘴倒是提醒了我,毕竟古瑶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来路不正,谁也不敢保证她没有其他的心思,所以最好还是我亲自确认一下路线才放心。
趁着小野和古瑶歇息之余,我捡起工兵铲挪到石阶边上往四周探了探,叮叮当当一阵后,确信古瑶说的没错,再往前走确实有三块石阶像伸出去的三根手指一样,斜着向外延展出去了,这下我死心了,敢情这些被拉到了一条不归路上,枉我还以为那些被祭祀的公主会关照我们一下,别说大嘴刚才骂了,我现在都想冲着神殿吼几嗓子了。
“什么狗屁公主,这辈子也就是供人家玩的命,估计下辈子也好不到哪去,窝在着不见天日的地方连投胎的机会都别想有。”我没敢骂出口,只是在心里发了顿牢骚。
不过就在我选好了一条道,正打算带着一帮人继续赶路的时候,忽然听着空荡荡的神殿内又是一声响动,这下算是听清了,那声音就在我们身后。
他娘的,心里想一想都不行,是巧合还是真的怎么灵验?我突然有点头大了。
“我操,这不是绝了咱们的后路吗?”老余头最先反应了过来,整个人要不是环境限制,估计都能跳起来了。
“我感觉咱们被骗了,被那几个娘们坑苦了。”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阡陌也有些坐不住了。
时不待人赶快出发,万一前面在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我们就彻底的没了指望,想到这我赶紧招呼众人打起精神来,然后随便找了出石阶就跨了上去,心里还想着希望不要选错了路,结果走着走着就没法落脚了,前面又出现了三条岔路。
面对这种情况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了,总之不能停下来,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照现在的速度,眼前的路况来看怕是累死也走不出去,这还是能一路顺顺利利的往前。果然,一行人又往前挪到了一截,石阶再次一分为三。
“强烈要求休息一会再走,谁想走谁走,反正我是走不动了。”大嘴在人前后叫嚷道,真的就给撂担子了,背包、武器直接就扔在了石阶上,叮叮咚咚一阵乱响。
“老了,不中用了,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大嘴一带头,其他人瞬间也提不起力气了,纷纷往地下倒去,本来我还想说服众人再坚持一程,结果自己都不争气的想坐下来抱头大睡一顿,那还有力气说话。
冰凉的石板,屁股一接触就让人浑身酸软无力,眼皮发紧。
“都别睡呀,快起来,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太危险了。”唯有古瑶一人还在支撑着,现在急的团团乱转,但没人理会她,便一个人往前走去。
石板似乎天生具备催眠的能力,不知不觉间我感觉周围的动静模糊了起来,甚至出现了几道清晰的齁声。说不清过去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个白色的东西在眼前晃动,一开始我还以为在做梦,因为最近只要合上眼皮,不管是长睡还是短息总能梦到些白色的东西,像午后的太阳光线照在身上特别舒服。但忽然又发现不像在做梦,似乎有个白的晃眼的东西像火团一样在人群头顶上来来回回的盘旋。
身上情不自禁的一哆嗦,我猛的惊醒了过来。
魇
一般情况下,像我们这些常年混迹在风口浪尖的人警觉性都很高,尤其是这种陌生的环境,即便再困也只是打个盹,很容易被外界的刺激唤醒,所以在我睁开眼睛后,其他人也有所察觉的醒了过来,几人睡意全无。
我醒来后的第一眼就看到个圆形的白色物体,略微比巴掌大点,正悬浮在我们头顶四五米高的位置,它像探照灯一样白花花的,晃得人有点睁不开眼睛,只能看清一个白色的轮廓。
瞬间我的脑袋就有点懵,不像火更不是灯之类的,那会是什么东西,这里可是神殿内部,想到这我的后背登时就惊出一身白毛汗,尽管手里抓着工兵铲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空荡荡的神殿内漆黑一团,而那东西射出的白光好像是专门针对我们这些人的,再远了看不见只能看清周围七八米的范围,让人心里越发不安,总感觉这黑黢黢的神殿内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我们这里,导致所有的人都站的一动不动,没人敢轻举妄动一步。
怪异的是这东西还能像鱼一样来回游动,带着刺眼的光线不住气在我们头顶上空盘旋,速度时快时慢,快的时候人的眼睛都看不过来,慢的时候却像表针一样一耸一耸的往前飞行,就在我们看的入神的时候,忽然一道白弧俯冲下来,情急之下,我赶紧用工兵铲去拍,结果发现工兵铲什么都没有接触到,还险些因为用力过猛把自己闪下石阶,还好小野从身后拉了一把。
我站稳后气的骂道:“太他娘邪门了,那东西跑哪了?”
小野抬着枪口在空中比划一圈说道:“在哪!”
我感觉那东西就擦着我们的头皮飞了过去,烤的人头发都跟着吱吱的响,头皮和裸*露在外的皮肤**辣的疼,这一瞬间我搜遍了满脑子也没有找到能对的上号的东西,心里抓痒挠腮的着急。
甚至我隐约能听到从它身上发出类似婴儿一样的音音声,我不得不抓紧手里的工兵铲以防万一,心里已是五味杂陈,感觉这一路尽招惹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看来咱们凶多吉少了。”老余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老余头话虽难让人接受,但没有提出反驳,就我刚才那一击明明是中了,结果像拍在空气中了,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方法好使。
“管它什么鸟玩意呢,我先让它吃几颗大号的子弹再说。”大嘴提起枪口就射,结果迟迟的没有搂下扳机,我暗骂大嘴这厮婆婆妈妈的搞什么呢,平时可不是这么表现的,就听大嘴突然说道:“不对,不对劲,我好像在那见过这个东西。”
“快说,你们在那见过它,你们是不是开枪射击过?”突然有人尖声说道,我愣是没看到谁在说话,找了一圈才发现声音是从远处穿过来的,可能是人都处于自卫状态,神经紧绷,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站在几米外石阶上的古瑶,白色的光线正打在她半张脸上,我从未见过她挤出这种表情,很白,有点狰狞,正一动不动的打量着白色悬浮物。
可能是古瑶的声音有点咄咄逼人,大嘴扭了一下头骂道:“老子见过也不告诉你。”
“现在可不是怄气的时候,不然咱们这些人可能要大祸临头了。”古瑶一边往一群方向挪动,一边冲大嘴喊道,和之前判若两人。
看到古瑶这幅表情,我就知道事情可能有点糟,便也着急的看着大嘴小野他们说道:“都这个时候了,都他娘别装大半蒜啊,有办法对付最好,没有应付的办法要死也的死个明明白白。”
“它救过我们的命。”大嘴突然说道。
“当初我们被困幽灵船,这个东西愣是烧断了所有的绑绳把我们救了出来,当时我以为在做梦,没想到今天又再次碰到了。”小野跟着大嘴也补充了一句。
“你是说这个东西就是哪个……”我忽然想起来了,大嘴曾和我提过这码子事,只是我当时以为是大嘴编造出来的就没往心里去,原来他说的那个白色的东西就是指这小东西,这东西为什么要救我们,希望是友非敌吧,这时候阡陌和老余头他们也跟着站了起来,出神的仰视着半空。
“绝对没错了,当初这个小家伙还差点把我头发点着了。”老余头有点兴奋的说道。
“确定没有记错?”古瑶还在刨根问底。
“我操,老子有必要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说谎吗?”大嘴哭笑不得的用手揉*搓着自己的头发说道:“看看,看看,这就是被它烧的,把老子的发型都弄没了。”
果然,我注意到大嘴那满头黑发像被烫过一样,全是大小的卷,心里对头顶上悬浮着的东西越发没底了。
“那样最好不过。”古瑶终于松了一口气。
听古瑶话里话外的意识,她肯定了解这个东西,而且还不是那种简单的表面了解,为了赶快把这个东西打发走,所以看着走近过来的古瑶我说道:“别卖关子,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大家还记得神殿入口处那座巨石城不?”
“记得,怎么了?你别告诉我那城是它盖的。”我见没人愿意理会古瑶便说道。
“巨石城是用来隐藏神殿的入口的,后来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不然咱们绝对没机会找到那个出口的。”古瑶迈步来到我们中间,用修长的手指往上一指继续说道:“这把火就是这个小东西放的。”
我正想问古瑶,这东西该不会出尔反尔,等咱们一会走的时候乘机在背后也放把火吧。就听古瑶再次说道:“这东西具体叫什么没有人知道名字,甚至都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我们的族书上标记的叫它魇,说它有自己的灵智,喜怒无常,只要出现就代表着生灵涂炭。”
“你的意思我们今天是凶多吉少了?”我看着古瑶说道。
“不知道,总之咱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说来说去古瑶她也就是个听说,具体后果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定呢,所以我可不能被她吹嘘倒,我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小野在撅着屁股不知道鼓捣什么呢,便上去拍了他一把说道:“要不你上去和它沟通一下,看能不能给咱们通融一下。”
“干嘛?”小野一惊跳了起来,有点气粗的说道:“我去,刚才谁拍我,看不到我正在祷告吗?”
“是我。”我对小野说道:“现在不流行那一套了,我的意思它当初救过你们,不妨和它沟通一下,看管不管用,这样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你让我和它沟通?”小野赶忙避开了我,人已经退至了石阶边缘,说道:还不如让我冲这跳下去的好。
我没再纠缠小野,知道这小日本怕是被一路折磨的吓破胆了,便又看向了老余头,老余头慌忙冲我摆手说道:“我可不想成为下一个阮波涛,你还是找找别人吧。”
这是怎么回事,阮波涛不是中了千年古蟾的毒才死的吗?
没人替我出来解释,我知道事情怕是还有我不知道的细节,所以直接就绕开了大嘴,谁还没有点私心?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感觉眼前一道白光划过,朝我们走过的石阶飞去,然后爆闪了一下悬浮在离石阶半米高的位置,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那原本坚硬的石制台阶便冲中间裂开了一道手宽缝隙,在所有人吃惊的注视下,细缝逐渐变宽,前后不到十秒的石阶,听着咔擦一声巨响厚重的巨石从中一分为二向下方坠去。
古瑶失踪
那个叫魇的小东西在大嘴他们身后停留了一小会,猛的划出一道漂亮的白弧光,朝我们这边扑了过来,速度太他娘快了,根本就不给我们反应和准备的时间,大嘴和小野胡乱的开了几枪,子弹都射到空气中,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色的火球直接从大嘴他们身上穿了过去。
石阶上,大嘴他们三人彻底懵逼了。
火球穿出人群,速度丝毫不减的继续朝我们这边飞来,火球最先飞近小野,他着急用冲锋枪格挡了一下,根本就没起到任何作用,然后又朝我和古瑶飞来,情急之下,我打算给它让条出路,结果发现根本没时间腾地方,往左是小野,往右是古瑶,就在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的时候,火球猛的冲向我,耀眼的光线刺射我的眼见的瞬间,我感觉像掉进了一个白色的世界,我本来是想用工兵铲抵挡一下的,结果没来得及,我感觉肩头火辣辣的一疼,整个人连带着背后的古弈向后倒去。
这一幕发生仅仅是几秒的时间,却让我感觉比我活了这十几年都漫长,貌似那火球并没有飞走,转悠了一圈后再次悬浮在人群的头顶,发出一连串听不懂的声音。
七八分钟后,白芒才从我眼前散去,人也跟着恢复了自觉,我第一时间摸了摸肩头的位置,感觉那里还是火烧火燎的疼,但没有伤口,因为没穿上衣的缘故,靠近肩头的位置有个碗口大的红斑,已经肿起来一寸多高,就像拔了个大火罐,手指稍微一碰就像有无数的长针刺入一样难受,再摸后背和前面一样是个对称的大包。
“你大爷的……”气急之余,我冲着火球骂了一句,火球像听到了一样,忽然又冲我飞了过来。
不过,就在我准备用工兵铲迎击的时候,火球突然转向飞走了,虽然没把我怎么样,但这心脏却受不了,险些跳出来,赶紧忍着疼站了起来,以防它再次飞过来。
确认了一下伤势,我这里基本没什么事,我又着急看了看其他人,应该都没什么大碍,就是被火气烧破了点皮肉。
大嘴他们也回过了神,三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大嘴张了张嘴应该也在破口大骂,只是不像我傻逼似的直接就骂出了声。接下来,大家开始互相检查着身上受伤情况,我第一眼先看到了阡陌,这姑娘双手护着胸口,不用想我也知道哪里肯定春光大泄了,然后低头弯腰给老余头和大嘴看后背,转身的时候正好我也看了一眼,阡陌后背的衣服上有个碗口大烧焦后留下的破洞,能隐约看清被灼烧后的皮肤也是紫黑色的,肿的像个馒头似的。
“我操,这枪还能用吗?”小野突然小声骂道。
我急忙看向身侧的小野,发现他正单手握着枪托,双眼夸张的眯成个弧度,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手里的冲锋枪出神。
枪管没了,枪身只留下一些零部件,已经被融化的面目全非了,那还有冲锋枪的样子,尼玛,这还是刚才那把突突过的冲锋枪,这的需要多高的温度才能办到,接下来,我便无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慌。
精钢所制的东西都成这样了,但我们这些血肉之躯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这算警告还是什么?刚才一幕太过骇人了,给所有的人心里都留下了阴影,所以,没人敢挪动位置,连抬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原地捂着伤处,看着脚下人群投射下来的影子发呆。
人群中唯独古瑶没有被伤及,那是沾了她身上敏捷的光了,饶是如此,也是一副苦逼像,看着我们唉声叹气。
“难道我的选择错了吗?”古瑶小声说道,但却是冲着我开口的。
“错的离谱,大错特错了妹子。”我说道。
古瑶沮丧这脸,打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知道心里在琢磨什么呢。
经过刚才一轮放怕现在谁还敢说着小东西不起眼,简直就是亚历山大了,它不像尸变和血尸之类,最起码后者大家合起伙来可以拼,但这个小东西就不行了,它像空气一样没有实质的身体,我估计除了水任何武器都拿它没办法,偏偏我们现在又缺水缺的厉害,这让众人心里更没了底气,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谁都不敢保证它一会会不会再朝我们发火。
我想到了古瑶,毕竟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应该比我们想法多,结果偷眼看了一下,发现古瑶正愣神的看着刚才被火烧垮的那块石阶,此时,那里空荡荡留下一个一米左右的空缺。
“发现什么了?”我小声问道。
“实在不行我打算从这里跳下去,左右都是个死,也许跳下去还有一点希望。”古瑶说道。
“希望?有吗?”我可不认为从石阶上面跳下去还能活下来,与其冒那个险还不如试着往前动一动,也许这个小东西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然在场的人已经化为灰烬了,再者,它既然救过大嘴他们一次,就没有道理追到神殿来截杀,不然救的有什么意义。
刚才黑灯瞎火的时候,总希望能有个照明的家伙什,现在周围的亮度足够我们看清外围了,反而心里不敞亮起来,憋屈的很。我见古瑶还在盯着那里看,心想这个女人是不是爱钻牛角尖,别一会真的跳下去就完蛋了,这样我们唯一的向导就没了,所以我抱着好奇的心情也看了过去。
借着光亮已经能看清脚下的情况,那是有一块块青黑色的石板路,石板没有经过打磨,显得很粗重,而且边缘残差不齐,应该是没有经过打磨的原石被现搬过来的。虽然四周没有发现支撑连接的东西,但我一直相信石阶的下面肯定有类似支柱的东西支撑,不然这些笨重的石头不可能悬浮在半空。
不过,我看了眼已经被烧垮的那个位置当场就傻眼了,那里根本就没有我想象中的支柱,只有黑漆漆通往下界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这完全不符合实际,甚至已经严重违背了万有引力,所以我还是坚信唯物论,下面肯定有过东西的,可能被那块塌垮的大石板损坏了。
有一点很奇怪,只要眼睛在那里地方停留的久了,会让人莫名其妙的心慌,情绪也会跟着消沉,之前是忙着赶路没有注意过,现在突然发现让人多少有点后怕,这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路,通往哪里,真的连接着神殿内部吗?
走吧,不豁出去一次就的活活困死在石阶上,有了想法我想征求一下古瑶的意见,但一扭头发现她不在身边,她原先呆的那个位置空了,再看周围也没有她的影子,想到古瑶之前和我说的那句话,突然感觉有点不妙,着急往远处的石阶上查看,能看到的地方全是空荡荡,那还有人影。
我着急问身边的小野:“看到古瑶没有?”
“她不是一直跟你说话了吗?再说,人家是奔你来的,我们瞎操什么心呢。”小野说道。
我再问其他也都说没有注意到,光顾着注意头顶位置了,这就怪了,莫不成这个小娘们心里这么脆弱,趁着大家没注意的时候真就跳下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看看,我就说了你天生克女人,现在服气了不?”大嘴四周找了一圈没有发现古瑶的人,便看着我信誓旦旦的说道。
“什么克不克的,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和我有毛关系,还有你他娘的别动不动就给我拉关系,到目前位置我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古弈。”我对大嘴说道。
“好吧,你只有一个女人。”大嘴一副地球人都知道的口气回敬了我一句。
“太他娘随便了,没组织没纪律,死了活该。”
话虽那样说了,但古瑶突然不见我心里好像缺了点东西似的,根本说不清楚,所以我一边留意着头顶上火球的动静,一边看着周围,等等古瑶会不会回来,差不多十几分钟后,古瑶要凭空消失了一样再没回来,倒是那个叫魇的火球却晃晃悠悠的向前飘去,眼看着越瓢越远了。
“咱们要不要跟上?”老余头着急喊道。
大嘴凶了老余头一眼说道:“跟,怎么就不跟呢,反正咱们的后路已经断了,它总的给个说法。”
神光
讨说法倒是不敢想,只要别回头再给来上一下就谢天谢地了,不过在这黑黢黢的神殿中行路没有光线可不行,所以,出发前我让众人都打起精神来,不能光顾着赶路,前后左右也的照顾到。
古瑶不见了,小野腿伤一时半会也好不利索,逼不得已就的我来带路,尽管一路上背着个裹尸袋怪沉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男人就的要负责到底。
想到古瑶,我又想起了那些世世代代被祭祀的公主,总感觉她们又回来了,就游荡在我们周围,从刚才古瑶情绪的变化上我更能肯定这一点,古瑶的求生欲很强,绝对不会被一点小困难压的低下头,那么,古瑶很可能没有跳,而是在一个我们看不到的位置。
一想到古瑶现在的处境,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了,倒不是怜香惜玉,应该是种惺惺相惜,我从她身上或多或少看到了古弈的影子。
火球在前面飞的不紧不慢,远远的看去就像鬼火一样,忽东忽西,忽上忽下的没有固定的路线,我心想就这么飞着也好,正好给我们充当手电的作用。
火球发出的光线比市面上常见的探照灯还要亮些,但射程却不及探照灯,不过十米内的范围足够我们看清周围的环境了,尽可以放心大胆往前走,唯一担心的就是这小东西再杀个回马枪。
一路上倒是没看到它有什么异动,一直在往前走,慢慢的大伙的神经也不再那么紧绷了,可以把注意力分散开,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所以,我们也掌握了不少规律,差不多每隔七个石阶便会出现一次分叉口,还有就是通过石阶的时候几个人的步伐不能一致,不然石阶就会发生大的晃动,这应该是共振的原理,晃动厉害的时候石阶就像跷跷板一样会出现严重的倾斜,稍不留神就会滑向边缘。
差不多走了有一个小时的时候,我感觉肩头上那处烫伤不这么疼了,开始变的有点痒,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是好事坏,光顾着往前赶路也没时间查看。
路上我还能隐约的听到大嘴和老余头他们三人的讨论声,他们讨论最多的就是石阶的问题,主要就是老余头一个人说,大嘴和阡陌两人爱理不理的嗯啊着应付,我记得老余头说这些石阶应该是类似于**阵,如果一个人擅自闯入后不做路标的话十有**的迷失方向。
这倒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在石阶上走的时间长了绝对会让人昏头转向,周围又找不到参照物,更别提那些分叉路了,可能一步踏错就已经注定走向另一个极端,最让我想不通的就是那些被祭祀的公主,她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引上这条路,然后又不管不顾的飘走了,肯定不是担心我们找不到路,而是故意要把我们引上绝路,虽然没和鬼打过交道,据听说它们喜欢搞恶作剧,喜欢把别人也变的和它们一样。
这样一分析我心里突然就敞亮多了,我们这些人应该早在没有碰上魇的时候已经着了她们的道,只是谁都没有感觉到身上发生的变化,最后魇出现后把我们不同程度的被烧伤了,唯独古瑶完好无损……
唯独古瑶完好无损……
结果就她出事了,这是什么结果,难不成魇这个小家伙在间接的帮我们驱鬼?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儿时的一段经历。
应该是九岁那年的事,父亲被迫劳动改造,改造地点从牛棚挪到了郊区的农场,而郊区和当时的老天津正好隔着一片稠密的林地,过了林地在往前走就是一片坑坑洼洼的土岗,翻过土岗才是父亲工作的地点,一个有着四十多头黄牛的农场,农场地势偏低又潮湿,所以除了冬天到处弥漫着浓浓牛粪味道。
出了城就没了油板路,一条曲折的土路直通外面,母亲和父亲见了一面,安顿了几句让父亲好好改造,好好和工友们相处,争取国家的好政策,然后一路推着辆的又破又蹬不动的大二八自行车带着我往回返,返到土岗的时候已经生升起了月牙,再加上冷风一吹顿时土岗上的细黄土漫天飞舞,把细细的月牙也遮成了土黄色。
当时时值秋末,打着转的风只往我袖口和领口里钻,冷的的只打哆嗦,等进入那片林地的时候身上就发起了高烧,烧的我迷迷糊糊的,最后只记得母亲一手抱着我,一手还的推着自行车赶路,我的小手一直抱着自行车的座子,已经想不起来是怎么颠颠簸簸的回到家的,总之,回到家就倒头大睡,一直睡了两天,也梦了两天,睡不踏实,每次醒来都把自己整的满身汗水,梦中老是出现几个人的背影,他们几人挤在土岗的一个背风的地方单衣薄裳的取暖,当我和母亲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我的拳头握的死死的,生怕那几个人回过头来,本能的想喊母亲快点骑着车走,结果嗓子哽咽的喊不出来。
结果离那几人不到几米的时候,其中一人突然就回头了,一张白的不能再白的脸就那么看着我们母子二人,像画报上日本的艺妓一样非常瘆人,因为距离近我把那张脸上的五官也看的清清楚楚,嘴里塞着鼓鼓囊囊的麻布,鼻子是两个朝天的黑窟窿,眼睛也是两个黑窟窿,似乎里面还有白色的东西进进出出的,乱糟糟的头发被风一吹,忽闪忽闪的扣在那张白的吓人的脸上,我突然就跳下自行车跑路,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反正已经能远远的看到城里的楼房轮廓了,结果脚下一软就摔爬下了。
后来,我被人从后面拉了起来,一双白森森的突然抓住了我的小手……
几乎每次都是梦到这里就我就被梦境吓醒过来,迷迷糊糊的能听到母亲不知道和谁说话呢,尘归尘,土归土……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就被母亲扶走到一个堆着乱木块的火堆旁,母亲让我跳过去,说是跳过去就没事了,火很大,窜起来的火苗比我脑袋还高,当时我不敢跳,后来被母亲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然后硬着头皮抱着脑袋就冲向了火堆。
说来也奇怪,跳过火堆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身上轻快了很多,事后才听比我大一点的孩子嘴里知道,那个土岗是用来枪决犯人的地方,一枪击毙,就地挖坑埋尸。
尘归尘,土归土……
很上口的一句话,看着上空飘忽不定的火气,我感觉腰快直不起来了,有种要从中间折断的感觉,同时感觉肚子里一点食物残渣都没了,饥饿感一阵阵袭来,感觉腿都抬不起来,但后面的人还在呼哧呼哧的往前赶,我总不能停下来挡了去路,只能咬着牙坚持,这样坚持着走了几分钟,马上就快坚持不住了。只有背过死人的都知道什么叫做死沉死沉的,比方说同一个人,活着背和死后被完全是两个分量,尽管死人要比活人还轻几两的,是不是迷信我不知道,反正此时的古弈要比她活着的时候沉不少,就像块竖长的石头压在我脊梁骨上,带着我的身体一个劲的往下坠,全程我都的用手托着她屁股走路的,不然就往下滑溜。
又走了几步,我忽然拉住小野说道:“还能走动不?”
“废话!”小野被我问了个大睁眼,眼巴巴的瞅着我翻白眼,然后像见鬼似的看着我说道:“你想尥蹶子了?”
想啊,不过我不能这么说,只能佯装着说道:“关心一下也不行了,我就是担心怕把你们饿个好歹。”
“又不是没饿过,干咱们这行谁还没有个三天两头油盐不进的时候,坚持一下吧。”小野说完后就再理我,把手里的军刀比划了几下超过我继续往前赶路。
大伙又走了一程,走在前面的小野突然停下了,我以为要停下来补充干粮,结果发现他把军刀往地上一扔,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整个人像虾米一样脑袋触底,嘴里念念有词,可惜满口的日语我根本听不懂一个字。
他这一闹腾先把我吓了一跳,然后也把着急赶过来的大嘴他们吓的不轻,甚至魇都没再往前飞,悬停在我们正前方绕来绕去的,我没在火球上多留意,想过去看看小野到底怎么了,结果被老余头喊住了。
“小野这是在祈祷,咱们现在最好不要过去打扰他,有个信的总比什么都没的好,年轻人总该有点心理依托,不然天不怕地不怕的,迟早出乱子。”老余头给我解释道。
可能大嘴听不出来,但我还是听出了老余头话里话外的意思,前半句还像点人话,后半句就有点指桑骂槐的味儿了,什么叫有个信的,我很想告诉他老子信共产*党最光荣,心里登时就有点窝火,要不是阡陌给我递了个让大家和平共处的眼神,我早就开挂骂人了。
饶是控制着自己的火气,我还是问老余头道:“那你信什么教,天主教吗?”
“不不不,崔老弟呀,饭可以乱吃帽子可不能乱扣,我早在解放初期就入了党了,永远忘不了那天的震撼场景,阳光拂面,党旗飘飘啊。”
别提我现在多恶心了,简直比吃了大嘴的那些干粮还恶心人。
“你们都有拜的,看来我也的祈祷一下了,有谁和我一起拜拜五道庙大神呢?”大嘴一屁股蹲了下去,
看来小野对祈祷已经上瘾了,刚刚已经祈祷过一次了现在还来,还能有求必应吗?以前也没见过这厮虔诚成这样,我有点搞不懂日本人的习性了。
在日本国内有两种教义最流行,一种是国教神道教,拜天照大神和自己的祖先,另一种就是汉传佛经,因为是外来教,信奉的人偏少数,我不知道小野拜的是哪里大神,估计充其量也就是给自己找个心理靠山罢了,那像我和大嘴只信镰刀和斧头,永远相信工农的力量可以战天斗地。
所以,我很好奇的看着小野的后背,听他不住气的胡言乱语。
只是看着看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盯的时间长的缘故,忽然发现小野头发变了颜色了,头顶上的发梢弥漫着一层淡黄色,心里嘎登一下,心想莫不是日本的天照大神不远万里的来这里显灵了,那分明就是神光嘛。
无题
当然,那肯定不是神,我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会有神,只不过是存在于神话传说和各类小说里的东西,一种变相的统治手段已经深入了人心,要说真有神,那非属马克思和恩格斯了,两人神一般的预见了未来社会的大同化,这和当年袁天罡和李淳风灵感大发的《推背0图》有着不谋而合。
果然,等我们走到小野背后的时候,发现漆黑的神殿内往远处看有层朦朦胧胧的黄色圆弧形光带,光带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一样一直延伸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似乎很近伸手可及,似乎又很远像彩虹一样不可捉摸,小野头发梢的淡淡黄色便是这光带逃逸出来的黄光。
不管是什么光,是从哪里发出来的,看上去确实挺壮观的,尤其是在这深埋的地下能看到光线,绝对堪称奇观了,看来这神殿和古代那些帝王陵绝对不一样,是两个范畴,前者的规模和建筑手法有点接近我们熟知的神话故事,后者大多只是一种表面上的炫富,我们这一路大大小小的墓光顾了不少,还从未见过这种场景,甚至我都想低头膜拜几下了,光是罩着神殿的光芒就让人有种膜拜的冲动,那真正的神殿内部又该怎么样震撼。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连我爹娘都没拜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我值得下跪的。
就在这时,魇突然爆闪了一下便化作一条刷白的白光,像一颗托着长尾巴的彗星一样像光带冲去,两者相比,魇发出的白光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眨眼间白色的光团就融进了黄光内,登时让人感觉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没了,说不出来的轻松。
“神光啊,快点显灵吧,救救我们这群可怜的有志青年吧。”大嘴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了,直接就要跪在石阶上膜拜。
大嘴一带头,老余头和阡陌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尤其是老余头,一把眼屎一把鼻涕还哭哭啼啼的,有点要感情失控了,我一看这样哪能行呢,情急之下只好找准大嘴的屁股踢了一脚。
“谁踢老子了?”大嘴刚要一头磕在石阶上,被我一脚踢的没了兴致,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冲着我吼道:“老崔,你他娘的大逆不道,太缺德了,做土匪的都要见山拜山呢,拜拜神光也许就能逢凶化吉。”
“是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崔老弟,这里就咱们几人没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也许还管点用呢。”老余头附和着大嘴说道。
“拜个屁,要拜也的见了真神才行,你们这样做也太没诚意了,殊不知现在有多少双眼睛藏在暗处盯着咱们看呢,有那点力气还不如快点赶路的好。”
我也就随口一说,结果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我一直感觉神殿内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我们窥看,或许也包括失踪了的古瑶。
“嗯,赶路要紧,赶路要紧。”老余头豁然道。
被我一顿说大嘴他们也没心情再拜了,开始认真的打量着光带的方向,从我们这个角度看黄色的光带像一口倒扣着的金色大锅,借着光线只能看清锅的轮廓,里面的东西根本看不到,不免让人有点心痒。
此时,小野还爬跪在那里不住的磕头,蓬松的脑袋像个捣蒜锤一样,嘴里还念念有词鸟语连连,根本听不清,不过谁还有心思琢磨他那套说辞呢,不知道他是真虔诚还是假正经,反正我们几人紧了紧身上的东西,准备动身的时候,小野猛的站了起来。
小野说道:“神光预示着吉祥将要降临到我们每个人的头上,我好像看到我们大日本帝国的祖先了,我想……他们会保佑咱们走出困境的。”
大嘴站在小野身后斜了对方一眼,不满的说道:“我去,老子才不稀罕呢,硬死也不沾你的光。”
小野显然已经进入了状态,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反驳大嘴,要不然这两个家伙还不得因为一句话干起来。
我赞同大嘴的做法,对于日本人我实在不感冒,大日本帝国的祖先是谁,不就是武大郎和潘金莲吗?不过这话我也就是在心里说起,怕把小野打击的过头。
几分钟之后,大家开始适应了这黄色的光线,略微遮挡一下眼睛竟然能分辨出一些东西,往前看那些粗笨的石阶突然向下延伸出去了,远远看着就像一做悠长的吊桥一样,吊桥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块半圆形的平坦之地,青绿色的,细节就看不清了,不过应该是人工铺设的,一马平川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然后隐没在黄光之中了。
此时,不用谁再交代,众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没人喊饿也没人喊累,一个劲的加速往前挪动,速度越来越快,而黄色的光线就像缭绕在山顶半腰的浓雾一样就围绕在我们四周,仿佛触手可及,将我们几人照的黄灿灿,如果从高处鸟瞰绝对会误以为是几个仙人腾云驾雾而来。
而且,越是往前脚下的石阶越密集,到最后几乎就连在了一起,成了一条石板路,众人大有放开手脚猛跑的冲动,刚才还有人建议提防一下石阶下方,结果一转眼就把这茬事忘在脑后了,不过好在脚下的石板路越走越平实,再没有半点晃动的意思,就这样大家前后簇拥着往前走,差不多半个小时的点才接近了那块平坦的地方。
走在最前面的大嘴突然失声说道:“娘的,这砖可值老钱了,随便挖一块抗回去就够咱们下半辈子吃喝。”
大嘴一脚踏上半圆形的平地,赶紧弯下腰用去看脚下的青绿色地砖,还不时的用手指关节敲打几下,不光是大嘴,就连一向少言寡语的阡陌都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
阡陌惊道:“这全是玛瑙石?”
老余头说道:“可不是咋地,这的多少玛瑙才能铺满这一大片,估计一个山头也不够这么浪费的。”
相比较我们一路走过的路,现在的地面突然变的璀璨夺目起来,青绿色的玛瑙石一块连着一块,将半个足球场大的地面铺的满满的,我不这么懂玉石鉴赏,只是凭感觉觉得这些玛瑙石的成色绝对数一数二,如果仔细看,借着黄色的光色能看到玛瑙石内部的一些细节,有的如泼出去的墨水一样徐徐散开,有的则是像星辰一样星星点点,还有的干脆里面就是一副天然的山水画,令人叫绝。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人从后面抽我的工兵铲,等回头看清是大嘴的时候,工兵铲已经被他拿到手了,大嘴拿到工兵铲后第一时间就瞅准一块玛瑙石地砖就要下铲。
“别动。”老余头突然喊道。
“咋地了,你家的?”大嘴拿白眼睛翻看着老余头。
“我是担心这些地砖有问题,咱们可是刚刚吃了冰砖一亏,不能再麻痹大意了,到了这个时候,越是手痒越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再者说了,这只是个开头,里面的好东西怕是咱们三辈子都看不过来,于老弟,咱们可不能心急一时,大计当前啊。”
“有道理。”我赞同老余头的说法。
神殿内部不可能没有保护措施的,万一着了道后悔就晚了,现在没有古瑶带路,我们这些人几乎就是睁眼瞎。
“看把你们吓的,这破石头白给我都嫌重呢。”大嘴说着话把工兵铲还给了我。
我们这里几乎没人精通机括这些东西,即便精通这里也是冥间,人可以越界,但知识不可能越界的,经老余头一提醒,几人没敢继续往前。
经过一番简单的商议,最终没决定下来谁来带路,差不多僵持了十几分钟不下,大嘴顿时就急躁了起来,开始力排众议的毛遂自荐起来,结果却是把我出卖了。
“老崔,你他娘不是吹牛逼自己能观天遁地吗?不是会什么望气熏龙诀吗?现在打退堂鼓了?”
“我操,是望气寻龙诀好不好。”我小声的提醒大嘴,然后便遭到了另一个白眼,阡陌。
“崔大哥,别人的话我都可以不听,但是只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我能活着出去,可以给你当牛做马。”
我忽然想起来了,这是阮波涛曾经说过的话,没想到阡陌还当真了,我还特意回头看了看她,正好看见阡陌上下起伏的胸脯,便赶紧把眼睛挪开了,看来我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想要在神殿顺利的找到出口,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指不定接下来会碰到什么难缠的主,我便长出了几口气,算是安定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把沉甸甸的裹尸袋交给了大嘴。
“这才像话,你就放心的走吧,我保证人在裹尸袋就在。”大嘴拍胸脯保证道。
我重新抓好工兵铲,先是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才抬眼镜贴着玛瑙地砖向远处看去,这里的玛瑙地砖不是方形的,而是正六边形,一块紧挨着一块,连缝隙都是一致的宽窄,根本就看不出那一块动过手脚,按照常识,如果下面真的设计了机关或者防御阵,肯定会有感应器和阵眼,既然眼睛看不到,那只能一块一块的试了。
从现在开始,每一步都可能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临出发前我招呼大家一定看好我的落脚点,不能随意的下脚。
人皮偶
书上学来终觉浅,没有经过实践,再多的理论都是一堆废话。我曾经没少废寝忘食的从崔化成遗留下的那本书上琢磨东西,但现在突然要从脑袋里搬出来用,总觉得和这环境对不上号,书又没带在身上,不可能现学现用,感觉更加的处处蹩脚了。
没办法,只能左右甩了甩有点昏沉沉的脑袋,开始装模作样的领着一群人往前走,不过谨记一条总是对的,那就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所以我每走几步都要用工兵铲在玛瑙地砖上连瞧几下,当然这个敲可不是随便的敲打,可是大有学问的,至于什么学问,倒斗的祖师爷规定下来的规规矩矩,现如今没几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两敲一滚,我们只能照着做就是。
第一敲叫问路,必须轻重适度的敲在玛瑙地砖的中心位置,如果这块转下隐藏着弩机之类的一触即发的机关,这一敲就绝对管用了,关键的关键就是把握一个寸劲。
第二敲就的加大胳膊上的力道,叫做叩门,专门用于试探那些翻板、滚石、滚刀、刀车类的大型机关,所以敲击的位置就变成地砖的两个对角,如果此时地下的机关还没有失灵,肯定会发出触发的声音,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就能跑出多远是多远。
最后怀里还要揣着一个用香火喂出来的鼎炉,据说喂过香火的鼎炉有灵性,能和死人的灵魂说上话,至于有没有灵性,这个一般人怕是不得而知,我也就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去执行。
所谓食指连心,鼎炉要用一根红线拴在食指上,在敲击后还要把这个鼎炉滚出去,如果红绳子突然断了或者鼎炉出现破碎的情况下,说明这条道万万行不通,人家不收你的香火钱不卖你的帐,赶紧收拾好工具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可惜我们手里没有鼎炉,更没有红绳子,所以心里总感觉确定东西,走起路来也蹩手蹩脚的,又走了一阵后,为了安全期间,我不得不把系在脖子上的发丘印解下来,然后照猫画虎的把上面的尼龙绳子解下来拴在食指上,然后贴着玛瑙地砖使劲往前滚去,现在的情形只能活马当死马医治了,反正是个铜疙瘩也不担心会摔坏,何况外面还包着几层布。
就在我把发丘印扔出去的时候,老余头有点不解的问道:“崔老弟,这有什么讲究不成?”
“有啊,大有讲究的,要抡起这中间的学问可就不是三天两天能说的完的了。”心血来潮,我正准备给他科普一下这方面的知识,顺便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及时的收了回来,心道凭什么老子要告诉你,虽说这门手艺拿到实测上也卖不了几个铜板,但毕竟是我们老崔家的东西,该保密还的保密些,所以我就临阵换了说辞道:“年轻人的事,您老就别瞎操心了,好好活着吧,等出去解甲归田颐养天年才是正事。”
“颐养天年?能活着出去就不错了。”老余头感叹了一声便不吱声了。
因为一路上都要先探路后走,免不了叮叮当当的有点刺耳,再加上我是第一次尝试着用,所以动作不免有点不到位,手法也生的很,工兵铲敲在玛瑙地砖上的声音就更加的刺耳了,所以走了小半程之后,大嘴就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我说老崔同志,用的着这么认真吗?要有机关早就有了,还用等到现在,知道的人明白咱们在探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领了一群叫花子呢,咱们能不能加快点速度,再这样走下去饿不死也憋死了。”
饿不死也憋死了,这是大实话。
确实我也感觉到了,越是往里走胸口越憋闷,嗓子眼好像被堵了一半还痒的难受,每咽一口气就想顺带着吞下了一条蜈蚣,又不同于高原反应,想来想去应该和这深处地下的环境有关,即便有空气流通也被这些腐朽的东西沾染的变质了,好在一时半会身体还能支撑,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现不良的症状,正如大嘴所说,饿不死也的憋死。
难道是我小心的过头了?
大嘴说的不错,要有机关也应该早触发了,何必等到现在。
我自问自己确实该加快进度了,所以也没有征得其他人的想法,干脆就把工兵铲收了起来,只留下发丘印在手,每走几步就远远的抛出去,然后一群人在顺着绳子往前走。基本已经快走出这片玛瑙地砖了,发丘印还拴的好好的,借着黄色的过线往远了看能看到两排大柱子,数不清有多少根,上面好像还刻着图案,远远的看就像树皮一样,反正像两排树一样形成了一条足有一丈多的夹道。
目测大石柱足有两人合抱粗,一直隐没在黄色的光线之下,所以没法看清高度,大石柱下面还连带着一个像磨盘状的柱础,忽然发现柱础的形状有点眼熟,略微一想才想起来,这和当初我们在快进入巨石城的时候沿路上看到的柱础基本一样,只是个头大了很多。
“看来眼下是没事了,待会进入夹道的时候,都把精神头打起来,一有情况发生,再保证子弹能剩余的前提下,都别他娘的含糊啊。”在放松了一下后我对身后的众人安顿道。
我刚说完,就听大嘴不假思索的说道:“知道了,打枪放炮砍人这种粗活就交给我和小野好了,你专心的做好向导就行。”
“谁有多余的刀给我一把,你们手里身上都带着家伙,不然我这心里没底的很。”阡陌忽然说道。
我就一把工兵铲没有多余的武器提供给她,也就没必要接阡陌的话茬子了,倒是大嘴似乎考虑了一下说道:“用我的吧,正儿八经的美国货,可削,可砍,可刺。”
“嘴哥就是个百宝箱,要什么就有什么,人还热心肠呢。”阡陌接过大嘴的军刀,还顺嘴夸了大嘴一句。
“那是,哥的人品在这摆着呢。”大嘴似乎很受用的乐道:“我说大妹子,知道这种刀这么用吧,记得不能像剁饺子馅那样剁啊,你有大多的力气也经不起消耗……其实要论起这刀的用法可就五花八门了,我们中国有个使刀的祖师爷听过吗,你们外国人可以叫他关二爷,他老人家手里的青龙偃月刀总重快破百斤了,舞起来呼呼起劲,风雨不透,他老人家的刀快赤兔马更快,一个拖字刀法将文丑一分为二,那叫干净利落,肠子肚子喷出出一丈多远……”
“好像听说过,你说的那些是《三国演义》里面的片段,据我所知,文丑和颜良可是袁绍的左右手,战功赫赫,而且按照你们中国的正史记载,他是死在曹操手下的,对吧。”
“什么野史和正史的,都不就是个史,反正是一家,咱们不说关羽改说张飞吧,据说那大胡子也使的一把好刀,叫什么亭侯,平时除了剃胡子就是杀人……对了,大妹子,你不会也是中国通吧”
就在大嘴和阡陌说的正起劲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拴在食指上的发丘印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这个过程也就两秒不到,等我反应过来赶紧把绳子拉回来一看,发现绳子那短空荡荡的那还有发丘印的影子,本来管有筷头粗的绳子好像被人撕断了,毛楂楂的还有点湿漉漉的。
娘的,这可是尼龙绳,就是栓头牛也没问题的,想到这我忽然觉得脑壳子要炸开了。
“快抄家伙,前方有情况。”我急忙扭身对大嘴他们喊道。
“我操,什么情况?”大嘴和小野几乎是同时冲了过来。
“柱子后面。”老余头颤巍巍的手指往前指去,整个人像尊雕塑一样定在了原地。
老余头的话音还没落尽,我忽然看到第二根粗大的石柱后面露出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仔细一看发现好像是人的一条胳膊,有胳膊肘,有手掌,只是在那两处关节处好像有很明显的粗线缝合的痕迹。
人皮偶?
脑袋空白之前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东西。
无题
这一幕,给人一种活见鬼的感觉,脖子根都跟着冒凉气,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各自拉开了架势准备应付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嘴和小野纷纷举枪瞄准,处于保护弱者的本能,我把阡陌和老余头挡在了身后,单手抄起工兵铲,静静的打量着两根粗大石柱。
瞩目凝神下能发现石柱中间分明站着一个人,只不过两根石柱中间形成了一片阴影区,一下看不那么清楚,只要眼睛多停留一会就能看到大半个身躯的轮廓,灰蒙蒙的,好像没穿衣服,再其他的就辩不清楚。
半分钟过去了,对方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哪里,但我们却丝毫不敢松懈,有的人已经紧张的像筛糠一样了,显然对方越是不动我们越被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强行通过绝对没可能的,不说别的,就凭那份轻而易举的撕断尼龙绳的力道,就不是我们能受的起的。
绕道走,我扭头看了看四周,眼下根本看不到其他的通道,两排高大粗实的大石柱就像一个瓶口一样,留下了一条能三辆马车并驾的通道,通道一律是宽大的暗绿色石板斜着交叉着铺设,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箭头指向了黑暗,瓶口把所以的空间都收缩到了一处,这里是通往神殿内部的唯一通道。
“怎么办?怎么办?莫非我们走错路了?”老余头激动的喊道。
大嘴在一旁呵斥道:“闭嘴,大不了强行突围出去,能冲出去几个算几个,老子的冲锋枪也不是吃素的。”
“强行突围是下下策,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摸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才行。”我对激愤中的大嘴安抚说道。
其实,我打心眼里并不认为那个东西有多厉害,如果单论战斗能力绝对要比血尸低一个档次,只是让我疑惑不定的是那东西身上不光有用线缝合的痕迹,竟然还有补丁,从手腕到肩头的位置有竟有两块杨树叶大小的补丁,关键是那两块补丁和本色的蜡白色皮肤色差很明显,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块烫伤疤,补丁周围缝的密密麻麻的,感觉特别瘆人,这让我突然想到了掌灯人那张嘴,敢情这冥界都是裁缝高手。
目测我们离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距离足有十几米,当初我丢出去的发丘印绳子不过五六米,也就是说那根尼龙绳是对方主动过来撕断的,竟然还没有被我们发现,尼玛这的多块的速度,多轻柔的身手,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还藏着其他东西,我们在明,人家在暗。
所以在没有弄明白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这时候阡陌从我身后慢慢的探出了头,偷偷的打量了一眼正前方声线颤抖着小说道:“谁能说说……那是死人还是活人?”
“就怕不能单论死活了,以前我总以为活人只不过比死人多了一口气,后来慢慢发现,这口气对有些死人来说并不是那么回事。”我也小声的和阡陌说道。
毕竟我的发丘印很可能就在那个位置丢失的,而且能把那么粗的尼龙绳瞬间撕断,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出的事,所以我敢肯定那东西不能简单的归为死人和活人,很可能它不是人。
“余叔怎么看,以您老的阅历和经验,不应该看不出一点问题吧?”
和阡陌说完,我又转头看向老余头,虽然老家伙脸色很是难看,看样子好像在捉摸着什么东西。
“人皮偶,不知道诸位听说过没有?”老余头闻声脱口说道,然后询问似的看着我们每一个人,昏花的老眼转了一大圈后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最后又落在了我身上:“人皮偶,崔老弟应该不耳生吧?”
“听说过但我没有亲眼见过,我所知道的人皮偶都是死的,封建社会毒害了太多的劳苦大众,他们为了所谓的长命百岁,不惜活剥人皮制成人皮厚,然后再让**师超度一番,以此想瞒天过海的让人皮偶替自己去赴阎罗殿,那种人皮偶虽然做工精致可以以假乱真,但绝对不会像这位爷能站立起来,而且也不至于缝缝补补的。”我对老余头和众人说道。
如果不是此时看到,人皮偶这个词我怕是要快想不起来了,崔化成当年留下的书里也有介绍人皮偶的一页释文,他完全是结合了自己的亲身经历和耳闻收集整理出来的,他说这是西域人偶师才擅长的,据说这些人偶师先要物色人选,可以说这个过程是十万里挑一,然后通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把这些人搞到手里,洗的白白净净的,然后就是剥皮,当然他们这种剥皮是和我们相信的那种不一样,不是从头剥起,而是从背后下刀,这样就保持了人皮的最佳美观程度,然后把事先制作好的人型躯体填塞进去,再将整张人皮缝合成人型,使得人皮偶看起来像个真人一样,甚至人皮偶的身手各处关节都装了球形结构处理,可以保证活动自如,然后还要通过一系列复杂的炼金术给这些人皮偶炼制生命物质,让这些人皮偶像我们正常人一样活过来,只不过人皮偶远不像人受岁数的限制,它们完全能活到几千岁,而且力量也大超乎想象。
可惜的是,关于人皮偶的记载我只看了小半页,当时觉得老家伙纯粹在扯淡,这和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没什么区别,所以剩下的半页文字我就没兴趣看下去了。
“有点可惜了。”我使劲弹了自己个闹绷子,现在再提起来,多少有点悔之晚矣,要不说我们的古文化出现了没落的现象,就是我们这群眼高于顶的人看不起老祖宗留下的精华,再加上历朝历代那些想欲盖弥彰当权者,使得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绝大多数已经不复存在了,罢了,现在只能希望我们眼前这具人皮偶只是一具摆设而已。
“有什么好可惜的,要不说我看不起你们这群读书人,动不动就文绉绉起来了,要我说根本就没什么可惜的,管他娘人皮偶还是狗屁偶,老子一会就让他变成鸟皮偶。”
本来大嘴的冲锋枪就处于待发状态,这厮话音一落就要照着那人皮偶搂下扳机,这下老余头可真急了,几步跑过去抓住冲锋枪的枪管推离了瞄准的位置,也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想的,谁借给他的胆量,他就不担心大嘴反手一枪托把他砸废。
“于老弟……且等等。”老余头摆着手说道“容我把这几句话说完,你再开枪也不迟。”
“有话说,有屁放。”大嘴胳膊一使劲,把握着枪管的老余头甩坐在地。
老余头缓了几口气,然后又咽了口唾沫翻了个白眼才说道:“几位还记得咱们刚进入冥界时那个装人的大*抽屉吧,当时我以为要被送到某些东西处决了,就心急的想着法子半路逃出去,不成想用手抛开那些冰块后发现了一些东西,险些把我吓个半死,你们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不就是张人皮,有什么了不起的。”小野说道。
“难道你们也发现了,确实是人皮,而且是刚剥下来的,我所在的那个抽屉里有三张人皮,最下面那张还带着温度的,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些人皮就是用来制作人皮偶的,咱们是三生有幸的逃脱了,不然还不得被活活剥了皮。”
“现在可不是分享心情的时候,您老有什么想说的请快讲。”想想在这里耽误下的时间,我有点着急的说道,如果换做平时我根本就不需要采纳老余头的意见,只是眼下我感觉老余头话中有话,所以为了谨慎起见,我暂且压了压火气。
“我猜人皮偶很可能是起到了接引使或者向导的作用,大家试着不要按照我们那套理论想一下,这里是神殿不是古墓皇陵,所以就不存在盗墓一说,所以我大胆的推测一下啊,神殿里根本就不存在机关一说,而是设置了大量的关卡,层层的关卡,就看我们这群人有没有资格通过了。如果咱们现在冒然把人皮偶打死了,很有可能会层层惊动的,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我们只是求一条生路,帆布这冒这个险,而且既然这里被称作神殿,最好还是不要杀生的好。”老余头娓娓说道。
分析的是比我们这群愣头青透彻,我第一次给老余头挑起了大拇指,这不关乎立场的问题,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不光是我认同,就连大嘴和小野也不住气的点头,似乎听说里面没有机关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如果按照老余头的分析,我刚才的所作所为其实是一种冒犯行为,发丘印是什么东西,那是专门克制鬼神的,专门针对于盗墓的一枚神印,上面阴气极重,重到连鬼都的见到发丘印退避三舍,这种东西拿到神殿里面肯定是不受欢迎的。
“实践出真理,咱们最好试一试。”我提议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最好还是一试为好。”阡陌也兴奋的说道。
我的提议基本通过,所以众人开始着手前进,当然该警戒的还的警戒,大嘴那边除了负责背着古弈外,还的充当神射手的角色,压力山大,小野腿脚不利索,暂时只能负责的周围,一把小手枪管够用,至于老余头和阡陌还是走中间,领队的位置还是我的,谁也不想抢。
我一边倒提工兵铲前进,一边招呼众人跟进,不要落了单,差不多走了四五米后,脚下的玛瑙地砖已经变成了宽阔的石砖,为了安全期间,我们一伙人没敢贴着大石柱边走,选择了大石柱中间的位置,这样离两排石柱有一定的距离,万一有事不至于太慌,期间,我尽量避开拿睁眼瞅那个人皮偶。
走在大石柱中间,顿感自己的渺小,仿佛行走在天与地之间,这些石柱就是通天柱,一旦倒塌天也就跟着砸下来了,这种感觉特别明显,硕大的石柱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东西,透着一股子沧桑的味道,已经很难再看出它的修建年代,石柱上各种飞禽走兽还有些复杂的符文反正是一个也不认识,也没有心事去想着对号。
听到出来大伙走的都很压抑,再要通过第一根石柱的时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脚步声也放到了最低,就像一群提心吊胆的窃贼,慢慢的路过主人公休息的卧室。
终于要走到两根石柱的中间位置了,我感觉自己的心都不敢跳了,用眼角偷偷摸摸往人皮偶站立的位置瞅去,发现人皮偶一动不动的站在三米多宽的两柱中间,倒是这样一来五官和身上的器官能瞅的一清二楚了,光看脸相是个男人,一头卷毛还浓眉大眼的,眼窝深陷,鼻梁高挺有点欧洲人的特性,再看下半身的时候完全就变了样了,标标准准的一个女人,还是细腰肥8臀的那种,一身人皮绷的不带一丝皱褶,肚脐处那块巴掌大的补丁看着让人特别反胃。
人皮偶呈两臂自然垂落站立,因为它的腿不受身上器官的影响,所以合拢的很紧,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完全等同于一根标枪。
“我说老崔,咱能不能加快点速度,一个人妖有什么好看的。”就在这时大嘴小声催促道,我也是发现看来老余头是分析对了,这第一道关卡看来并不会把我们拦下的,心里一种感叹。
但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那枚发丘印了,油布包在黄色的光线下还带着反光,静静躺在离人皮偶半米远的地方,上面还系着截一尺来长的尼龙绳。
抢印
要是看不到我这心里也就不惦记了,一旦看到发丘印,我突然有点走不动道了,尽管心里早就谋划着这次若能全身而退,定要金盘洗手不干这些偷偷摸摸的勾当,那么发丘印也留着有何用?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割舍不下,那股子和我浓浓的联系,仿佛我把它丢在这里,它也会感到孤单。这绝对不是我给自己找借口,更不是我贪图发丘印本身的价值,我向来可以做到视金钱如粪土,殊不知这枚铜印的价值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座普通的皇陵了,已经不能拿金钱来衡量。
相传发丘印毁于明末年间,这让多少盗墓人疼折了腰,想翻版找不到模子,想租用更是没了指望,谁又能想到其实他一直还流传于世呢,结果就要被我真正的毁去了。
“老崔,你他娘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走,真是急死人了。”大嘴反过来枪托往我后背砸了一下,在大嘴砸我之前,我竟然停下了,无语。
“那枚印!”我扭头对众人说道。
“兄弟啊,印重要还是命重要,一枚赝品印而已,等咱们回去了,老头我雇最好的铸造师帮你做一枚,如何?”老余头也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催促道。
“是啊,崔大哥,你不为自己着想也的为了你这些兄弟姐妹们着想吧,还有古弈,你就舍得看着她暴尸这里。”
是啊,一枚印竟然扯淡出这么多东西,确实,它再价值连城也比不上人命关天。就这样我被众人推搡着走出了好几米,但眼睛却一直没舍得离开那枚印,甚至那具人皮偶都被我无视了。
“等等。”我忽然挺了下后背顶住了后面的压力,再来不及解释太多,只是匆忙嘱咐道:“你们先走一步,别等我。”
话虽然说的有点丧气,但说话间我已经转身脱离了队伍,只身朝人皮偶方向走去。
“我操,老崔你他娘别犯傻啊,快点回来!”这才轮到大嘴用命令的口气对我喊话了,声音无所顾忌的传出了很远。
“我说于大爷,你就不能小声点吗,犯不着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吧。”
“崔大哥,你不能太自私了……”
“老崔,考虑清楚了啊。”
我一听就知道这是惜字如金的小野,这句话听着还比较舒服些,我心道没什么好考虑的,人是一颗火热的红心,正如我的名字一样,崔红心,却误打误撞的脱离了人民路线干起了损人利己的勾当,愧对祖先愧对人民,古弈已死,我更死而无憾了,留下父母我早已无颜去见,相信政府会给予帮助的,相信大嘴如果活着出去会把这个弥天大谎撒到底。
发丘印虽然于我再无用,却对研究中国盗墓史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它记载了多少帝王将相古墓的兴衰,沾染了多少鸡鸣狗盗的鲜血,相信只有专门的研究机构才配拥有它,降服它。所以,这枚印万不能在我手里失落了,那样地下有知的崔化成会戳我的脊梁骨,无数的人会骂我贼子,老子我受不起啊。
大嘴带着队伍在骂骂咧咧中渐渐远去,而我已经逼近了人皮偶,仅差两米的距离就能把发丘印上那根绳子抓到手了,我就近带点俯视打量着人皮偶,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人皮偶没有一点反应,黄色干枯的睫毛下隐藏着两条黑漆漆的眼缝,始终闭的很死,我猜它肯定没有眼珠子,鼻孔挺大,甚至还能看到胡茬被剃平的痕迹,很让我怀疑它是不是蜡像,人的皮能保存这么久都不带腐烂的,也不生驱虫,还闻不到一点试过药水的痕迹?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眼前确确实实是一具人尸,像熟睡了一样,随时都可能被打扰醒过来,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它不同于我认识的那些人皮偶,起码做工上就差了很多,身上到处是缝合的痕迹,这也是我最担心的问题。
最后我把眼光放在了那张白蜡一样的脸上,忽然想起了进神殿的时候,半路上遇到的那些日耳曼人尸体,现在再看这位爷感觉更清晰了,很有可能他们是一伙人进入冥界的,从装备上来看,这些人完全是有备而来,也就是说他远不像我们几人是误闯入,而是有目的的进入冥界,不知道他们那伙人有没有活下来的,还有老余头这个小老头,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才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
“兄弟打扰了,我只是借点东西,等用完会还回来的,麻烦您通融一下……”
我嘴上是怎么小声念叨的,但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还回来的想法,我一边念叨着,一边弓着腰用脚尖往前探着走,随时做好抢的准备,尼玛的,拿回自己的东西都这么理短,这算怎么回事。因为紧张和大半个身体的压力都在脚尖上,所以脚尖每挪动一下,前面总要推出一波灰尘,鞋底也总要和地砖摩擦出一个令人抓耳挠腮的声音,吱……吱……吱……
我都恨不得把鞋脱了扔掉了,好在我一直偷眼观察着人皮偶,不知道它是不是被我的义举感动了,还是摆在这里吓唬那些胆小鬼的,反正是没动,我再看那根绳子离手已经不到一米了,绳子还在地砖上薄薄的灰尘上拖出了一条印子,就像蚯蚓爬出来的。
还有五十公分,终于能动手了。
突然有点心急如焚,我眼睛紧盯着人皮偶的蜡白色的面部,同时娴熟的把工兵铲交到了左手,锋利的铲刃四十五度对准人皮偶的膝盖处,然后腾出右手,再没了之前徐徐渐进的心情,猛的抢向发丘印。
五根手指一抓之下,我感觉发丘印终于失而复得,心里来不及兴奋调转屁*股就走,其实就是疯跑,没命的跑,我从没感觉过自己能跑的这么快过,感觉自己风驰电掣一般飞驰了起来。
一时间,眼前闪过的全是散发着古朴味的大石柱,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远,正当我想着是不是已经安全了的时候,突然发现肩头两侧凉飕飕的,心里那个紧张劲就没法形容了,我马上扭头往身后看,眼前猛的出现了一张硕大的白脸,皮肉五官清晰可见。
冥界之花
这种事情搁到谁身上都得被吓个半死,我也是娘生爹养的不例外,尤其这么近的距离还面对面,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我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身体处于一种僵硬状态,心里想着撒开腿跑吧,结果脚脚不停使唤。
这张脸分明就是那具人皮偶的,但却有种拿放大镜放大的效果,足足比之前大了一圈,映在我眼睛里足有脸盘大小,尤其是那双眼睛是血红色的,包括瞳仁都是红色,甚至那一刻我能从哪血红色瞳仁里看到我自己的影子,也是红色的。
据说在中元节的那天晚上子夜时分,随便找一个破旧的梳妆台,然后再准备一枚镜子,在没有别人打扰的情况下,你可以对着镜子照,照出来的效果就是这样的。
我足足和那双眼睛对视了四五秒,脑袋才有了反应,本能的想要躲开那张脸,但因为距离太近跑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随机应变了。
我猛的握紧工兵铲向后拍去,嘭的一声,工兵铲结结实实的拍在那张脸上,我也没时间看看是不是把那张脸拍了个稀巴烂,也顾不上手腕上的巨疼,撒开腿就跑,结果只往前冲了两步感觉身体就被东西从后面扯挂住了,任凭我怎么使劲就是摆不脱。
我猛的往身后瞅去,突然发现右侧肩头上搭着四根手指,四根像刚从白面缸里抽出来的手指一样的东西,没有指甲也没有关节,像四条白色的吸血虫贴在我肩头上,另一肩膀上也是像有东西在贴着皮肤爬动,不用看也知道那个肩膀也被抓住了,看似软绵绵的八根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上感觉就像被八根缆绳五花大绑了似的难受,任凭我怎么使劲都挣脱不开,反而越挣扎那八根手指上的力道越大,我上半身本来就没穿衣服,现在就感觉那四根手指像四条吸血虫直往肉里钻。
我操,这已经不是感觉了,那八根手指确实正在往肉里钻,八根手指正在硬生生的破开皮肉,我活了二十年了都没经见过这种疼法,登时身上就渗出了汗珠,但我又不敢喊叫。只能意识到这是要给我穿琵琶骨了,这绝对比死还要难受几倍,心里越发的着急起来,但苦于两条胳膊已经抬不起来,手里的工兵铲也早已掉在地上,现在只剩下两条腿还能活动,但我连对方的躯体都感觉不到,貌似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饶是我有千种逃脱的办法,但苦于那八根手指的力气大的有些离谱,我也只能急的在原地跺脚,现在才知道什么叫一力降十会一快伏九虎。
冥冥中感觉两侧的肩头越来越麻,知道马上将大势已去了。
但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有人喊了声偏头。
是对我说的吗?什么意思,偏头还是偏头疼,我真的没听清楚。
此时我也来不及判断声音的来源和真假,猛的把头偏向一侧,几乎是同时感觉有东西擦着我的脖子飞了过去,右侧的肩头上**辣的疼了一下,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急忙回头看,发现那些手指不在了,只留下肩头上有七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对了,还有半截断掉的手指,还留在我肩头上,被我一巴掌拍了出去。
我就知道大嘴不会把我扔下不管的,也只有大嘴敢把冲锋枪当狙击枪使,再换个人估计是我先挂了,高速旋转的子弹直接就干断人皮偶一根手指,导致其把其余的手指都缩了回去,正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机会来了我那还敢犹豫,从地上捡起工兵铲就往前冲。
“大嘴,给我使劲的招呼狗日的,别怕浪费子弹。”我一边跑一边气急败坏的冲大嘴喊话,因为我能感觉到人皮偶还跟在我身后,如果大嘴那边火力压制不住,我还是逃不掉,现在的子弹对我来说就是一堆废铁,小命才要紧。
“老崔,腾个道出来。”大嘴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我一听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猛的往一侧闪身,然后加速寻着大嘴的声音跑去,瞬间身体的一侧像开了锅一样,到处是子弹破空的声音,还好我们手里还有把拿得出手的武器,不然后果真就没法现象了。
我一边奔跑一边寻找大嘴躲藏地方,终于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石柱后面有人冲我招手,便猫着腰跑了过去。
“胡闹!”老余头板着脸说道,看样子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脸都憋红了。
“意料之外,意料之外。”我自知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先给众人打个马虎眼,盼着大嘴那边早点收工。
就在阡陌打算给我查看肩头上伤口的时候,大嘴那边的枪声突然停了,我们都以为弹匣空了,小野刚抓起一个弹匣想交给大嘴,就听大嘴突然急匆匆的说道:“快看那是什么鸟玩意。”
我无来由的心里一紧,知道这种声音绝对不是好兆头。
果然,我把头探出去一看,发现像雾一样黄光下,五十多米外人皮偶正两腿跪在地上,脸朝向我们藏身的位置,一条胳膊已经不知道了去向,蜡白色的身上全是黑色的窟窿眼,特别的扎眼,就在我们看的时候发现那些窟窿眼里好像有东西往外流,我刚想说这可能是人皮偶的内脏,忽然发现又不像,因为这些流出来的东西好像有生命一样在自行的贴着地面爬动,而且动的很快,仿佛就是十几条白色半透明的蛇,蛇身上长满了黑斑花,只是观察了几秒,突然发现这些半透明的东西根本就不是蛇,什么样的蛇能长到十几米,而且还在飞速的疯长,眨眼间就长到了二十米多长,就在这时,半透明的东西突然分叉了,一分为三起头并进,数量由原来的十几条一下子变成了快几十条,密密麻麻的向我们这边飞速爬了过来,远远看去地面上像有水在流淌,几乎把两排大石柱间的地面铺满了,地面上闪闪发光。
可能是刚才都有点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眼看着那些半透明的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人群才反应过来,纷纷起身像后面的石柱后撤退,人皮偶不知死活还跪在那里,从他身上那些血窟窿里钻出来的那些东西像似张了眼睛一样,不管我们怎么躲怎么藏,总能绕过那些石柱追过来。
开始大伙还有力气跑,跑了一阵后都有点虚脱了,个个汗流浃背的一幅狼狈像,而追过来的那些半透明东西却是丝毫不减速,眼看着离我们已经不到十米距离,这时候就听跑在最后面的阡陌吃惊的尖叫道:“妈呀,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被阡陌的声音吸引,我们几人齐齐回头查看,突然发现那些半透明的东西好像长出了脑袋,膨胀的非常快,几乎就在我们转身的空档,那个半透明的脑袋已经足有人脑袋大小了,似乎还在膨胀中。
这时候不知道老余头想起了什么,突然就喊道:“是冥界之花,大家快跑。”
然而,几乎就是他的话音刚落,那些个半透明的脑袋同时发出一连串嘭嘭嘭,像放烟花一样在我们前方炸开花了,确确实实是花,五个半透明的花瓣像在舞动的甩袖,中间黑色的花蕊像一张嘴一样时开时合,直径有两米多大,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全是半透明的冥界之花。
倒提韭葱
我估计这些人都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大的花朵,没有一个人心里能平静下来,就在我们几人伸长脖子出神的时候,这些冥间之花还在疯狂的变大,几乎是眨了个眼的功夫,原先两米大的冥间之花已经长到五米多了,抬头看去足有两层楼的高度,花朵比卡车头都要大一圈。
体积上的差距让人感觉呼吸都不通畅起来,而它的颜色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透明,能清楚的看到花瓣内有血一样的红色液体在流动,就像人的血管一样,还伴随着一阵阵咕咕的动静,鲜红色的液体顺着人皮偶的方向通过连接花朵的那根类似藤蔓的东西一直流向五个花瓣,几秒过后,原本透明的花瓣变的血红血红的,鲜艳欲滴,特别夺人眼球,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妖花,尸花,我也仅仅是眼睛盯着红色的花瓣看了几眼,就感觉身体里面的血液有些翻腾,血管都在跟着那声音在跳动,有一种想冲过去撕咬开花瓣喝几口里面汁液的冲动。
“快跑,这话妖的很。”感觉不对劲,我着急对望的出神的众人喊道,看向众人的瞬间,我突然看到老余头和他旁边的阡陌正在望着冥间之花吞咽口水,两个人眼睛都直了,见此情景我急忙上去在两人脑袋后拍了一巴掌。
“谁打我?”阡陌惊叫了一声,然后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是传说中的冥间之花,绝对没错了,快爬。”老余头被我打醒之后也开始往后退去。
这些人中也就是我和大嘴小野还算正常点,所以我着急对小野说道:“你照顾着老余头和阡陌先跑,我和大嘴断后。”
我这样做也是考虑到小野的腿脚不灵便,让他先跑一步,小野也明白我的意思,当机立断护着一老一妇沿着巨石柱中间的夹道后撤,我和大嘴一边后退一边观察这些花的动静。
大嘴显得很振奋,整张脸被红色的花映衬的红彤彤的,边退边来回的移动着枪口,谨慎的堤防着那些花突然袭击。
这些花好像能识破我们的意图,就在我和大嘴刚跑出没几步,就见最前面并排的五朵血红色的冥间之花突然向我们两人逼近,五个花瓣猛的张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花心,黑色的花心有点像人的喉咙正发着咕咕的声音,如饥似渴的对着我和大嘴包了过来。
这时候大嘴所持的冲锋枪突然开火,密密麻麻的子弹呈s形射向五朵冥间之花,大嘴有点急眼了,加上距离又只有五六米,交织的子弹彻底封住了冥间之花扑过来的路,导致我像用工兵铲试试这些花有没有防御,能不能劈碎,但碍于子弹不长眼只要随着大嘴一起后退了。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的子弹像射进了人体内,每射穿一个大洞,都会伴随着花瓣内喷出一股子血红色液体,犹如水柱一样向我们反喷了过来,一碰就是好几米远,落在地上登时就冒白泡,我担心这些红色液体里面有毒性,所以及时的提醒大嘴一定不能让它沾身,尽量拉开射击距离,也方便咱们随时撤退。
我这边时间的挥舞着工兵铲,使劲的拍向左右扑过来的冥间之花,我也是急中生智,没敢用砍,生怕那些液体把我血洗了,只能使劲的拍,倒是拍不碎,每次拍下去冥间之花都像吃疼一样猛的缩回去。
大嘴一路突突,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先是一排子弹把逼近的五朵冥间之花登时就射蔫了,像瘪下去的气球一样,然而,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那些瘪下去的花再次充满红色液体向我们扑过来,大嘴急忙换下打空的弹匣继续。
仅仅一会的时间大嘴那边已经消耗了四五个弹匣了,我不知道他身上预备了多少,但这样耗下去绝对不是一回事,最主要是那些花貌似根本就杀不死,而且还有其他的花源源不断的涌过来,这样下去终有弹尽粮绝的一刻,大嘴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种情况,握着枪的胳膊都有点抖了。
“老崔,快想想其他办法,这样下去不行啊。”大嘴刚打蔫一朵冥间之花后,手忙脚乱之余,急忙冲我喊道:“我背包侧兜里还有两颗燃烧弹,要不咱们火攻?”
“你先坚持住,我试试。”
能不能火攻我也心里没底,古瑶说神殿内有忌讳,不能点火也不允许有其他亮光,之前我们就试过了,只是不知道燃烧弹在这里能不能烧起来,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我也管不了忌讳不忌讳了,几步冲过去撕开大嘴的背包侧兜,急忙掏出两颗燃烧弹,心急如焚的打开保险就抛了出去,满脑子都烈焰涛涛,结果几秒之后只听燃烧弹叮当一声砸在地上。
也许是保险阀坏了或者是机械故障,抱着侥幸的心里,我正打算把另外一颗也扔出去试试,结果隐约的听到一个急匆匆的声音,期初这个声音被枪声掩的还有点听不清楚,结果越听越不对劲,登时心就凉了一大截。
“救我啊……有谁在呢……帮帮我……”
阡陌的声音,她不是和小野老余头在一起的吗?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本以为我们的大后方应该没有滋生出冥间之花,现在看来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莫非这里还有其他的人皮偶或者是我们触犯了什么,才招来这么多冥间之花?
我急忙让大嘴先顶一下,然后抽身向小野他们后退的方向跑去,正看到小野一瘸一拐的边退边用手枪射击,老余头也被一朵直径三米大的冥间之花撵的又跳又骂,最后没办法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当武器,疯了一样的来回抽打,一边抽着扑进的冥间之花,一边往小野跟前靠拢,可能也是觉得小野腿脚不灵便,所以临时想搭个伙。
只是几下子,我眼睁睁的看着老余头手里的衣服被冥间之花卷进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消化了,反正老余头的那件衣服很快就消失了。
“崔红心,你办的好事啊,你小子损阴德……”老余头见我跑来,眼睛却直溜溜的盯着我开骂。
“阡陌人呢?”我没理会老余头,直接问小野。
“阡陌,刚才还在我身后……”小野回头看了一眼,只说了半句话,我就心知不妙了,那还敢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现在除了后悔就是后悔,肠子都悔青好几米了,早知道一枚发丘印能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他妈还捡它干什么,说什么都是人命要紧,可惜世界没有后悔药。
救人如救火,但去哪里找阡陌我也有点蒙圈了,周围全是冥间之花的影子,根本看不出多远,就连阡陌的声音也听不到了,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到处找人,手上的工兵铲已经不知道拍回去多少冥间之花,但始终没看到阡陌的人。
最后没办法我只能该用劈砍的方式,硬生生的砍出一条血路,自己整个人也变成血人了,从到倒脚全部是鲜红色的汁液,这时我突然发现离右侧的巨石柱不远处有朵足四米大的冥间之花,五个血红色的花瓣正在合拢,透过花瓣的间隙正好能看到两条白晃晃腿在胡乱的蹬踢,上半身已经被冥间之花包裹进去了,漏在外面的两条腿也是越来越短,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可能是用力太猛,把裤子也踢掉了,我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腿,这里除了阡陌外再没有女人了,所以,我没敢再耽搁时间提着工兵铲就冲了过去,这时候花瓣外只露着阡陌的一只脚腕,其他部位已经被冥间之花吞下去了,我急忙身上抓去,想来个倒提葱把阡陌抢回来,结果手指刚刚碰到阡陌的脚腕,还没来得及抓住,阡陌的整个身体突然往里耸了一下就没影了,只是在冥间之花的花心位置只留下一个狭长的鼓包,正快速的蠕动着通过藤蔓向一个方向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