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逼上绝路
石台突兀的架在陡峭的斜坡上,手电顺着连绵的石墙一直往下照看,因为手电的射程有限,十几米外变的灰蒙蒙一片,已很难把墓室和斗型或者倒立的金字塔联系在一起,完全就是一种站在坝顶往下俯瞰的感觉,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无休止的回荡着。
一股子阴凉潮湿的气至下而上的返起来,让人脑海里能感受到眼前的空灵和幽深,幸亏我没有恐高症,不然腿肚子都的打颤,这是活生生的逼上了绝路。
石台看起来挺大,但所有的人都聚到上面的时候就有点拥挤了,就我现在的位置离石边沿不到两尺距离,如果此时有东西扑过来攻击我们,肯定会有人从石台上被挤下去,所以人人都绷着脸,想必心里都是火急火燎的。
声音一直没有停歇过,而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有愈演愈烈的势头,听的清清楚楚,就在我们所站的石台的另一面,好像有人在推东西,咯吱咯吱……声音清晰的就像是真有东西从你眼前进过,搞的大伙神经都快绷断了,按照大嘴的说法,还不如站到一起真刀真*枪的干一架。
我对老余头说的几唯空间概念有过狐疑,但现在不得不怎么来认为,也唯有怎么想才能解释的通,这些声音真有可能来自另外一个空间,只是我们肉眼凡胎的看不见,但即使这样那应该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才对吧,也许只有鬼才知道原因呢。
记得我们刚进入墓室后就沿着栈道转了一周,发现墓室里面只有一条出路,就是我们进来的那条地道,按照老余头和阮波涛的说法地道已经塌陷了,所以,摆在眼前的紧要任务就是下到墓室底部,看能不能找到主棺和干扰我们的声音源破坏掉。
墓室底部,也成了有没有第二条路的唯一希望了,如果没有……
想到这里我实在不敢往下去想象了,总感觉眼前这是一个连环局,从阡陌的无端失踪,到遇到古弈游荡的灵魂,再到现在我们一干人刚入墓室,外面的出口就被封死了,抛开人为因素,剩下的就是墓室的问题,现在还不知道墓室到底有多深呢。
好在有枪声掩护,耳边这些嘈杂的声音暂时还能应付过来,如果子弹射完了怎么办?我担心的看了看大嘴和小野。
大嘴正忙着往石板上固定绳子,因为石台上没有钩挂的东西,手里也没有打孔挖槽的工具,所以几分钟后大嘴急的满头大汗,手都有点抖了,我们看在眼里也是干着急,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注意。
大嘴嫌弃那口棺材碍事,正要喊过来小野往石台下面推,就见阮波涛抹了一把汗后,摆手示意道:“别呀,咱们不妨把绳子系到棺材上,我看这口棺材少说也有几百斤的分量,也不担心受不住力的。”
“也只能这样试试了。”我看阮波涛说的在理,也就悻然同意,随后打量了眼没有盖子的棺材,虽说表面上腐烂的严重已经看不出本身的木质,但加上这得天独厚的保存环境,分量应该减不了太多。
按照正常的棺材五百斤的重量算,再加上里面死人的分量,总总量不止三百斤,我用脚试试了棺材的实际分量,再加上和石台上的摩擦力,承受住三百斤的分量绝对没有问题,我们这里数大嘴的吨位大,抛开这段时间饿掉的肉,差不多还有二百四五十斤。
“成,动手!”我一边招呼小野,然后两人以最快的速度用工兵铲将棺材的小头翘起,大嘴快速的将绳头溜着缝从棺材下面穿了过去,然后拦腰绕过棺材憋着气吃吃劲劲的打了个死结,方便下面万一没有路,给自己留条后路。
崭新的攀岩绳,十二股高强度尼龙绳编制,看着只有小拇指粗细,但结实程度绝对放心,绳子的长度整一百米,应该能直到墓室底部。
大嘴把绳子的另一端顺着斜坡甩了出去,绳子像条飞舞的白蛇一样瞬间就融入了黑暗中,大嘴指了指斜着垂落的绳子喘气道:“抓紧时间,谁先来?”
“我!”大嘴的话音刚落,阡陌就抢过了大嘴手中的绳子,“让我先来吧,我把大家引到了这里,我愿意接受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阡陌倒是说的痛快,声音虽小了点,但并不影响她要表达的意思,显然是她早就想好的准备。这绝对就不行,我第一个就不同意,且不说她有没有攀爬的经验,若是换做平时权当是一次探险下去玩玩可以,如果下面有什么想不到的事情发生,阡陌绝对没有应变的能力。
我刚想抢下绳子身体力行一次,不聊半道杀出个阮波涛,先我一步已经抢过了阡陌手里的绳子,似乎运足的劲,险些把人都甩下石台,就在我忙在拉住阡陌的时候,回头一看阮波涛已经抓住绳子爬下了石台,再想拉已经来不及了,我还转过头瞪了大嘴和小野几眼,心道两个大活人还拦不下一个小老头?
很快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石台的下方传出,在我听来那绝对是语无伦次的疯话:“我已经老了死不足惜,让我死的有点价值吧……”
阮波涛的话让我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这老家伙最近一直表现异常,完全不像是从大风大浪闯过来的人物应该有的范儿,莫非是人之将死,还是回光返照?
“不行,我也要下去……”打归打闹归闹,关键的时候还是血浓于水的,阡陌见她叔叔执意孤行,争着抢着也要跟着下去,甚至我想栏住她,对方都有了翻脸的表情,我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成,正要和大嘴交代几句翻下石台的时候,感觉有人在我肩头上轻轻的连拍了三下,我正纳闷这是谁了这么没水准,像个娘们似的,扭头的间隙忽然看到老余头探过了脸,那张脸比我见他的任何时候都要白,“阮波涛好像出事了,如果不是手滑脱,就是遇到了上面情况。”
老余头相似在和我耳语,前半句话我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赶紧往系在棺材上的绳子瞅去,此时绳子正抓在小野手里,根本就没有绷直的迹象。
“这么回事?”我一边问小野具体情况,一边探出头往石台下方瞅,在我能看到的范围内,绳子松松垮垮的沿着灰褐色的斜坡一直伸到了我看不到的对方,但是却离下面的石台足有两米远的距离,我记得大嘴甩绳子的时候,绳子正好搭在看哪个石台上的,现在为什么偏离了,也就是说绳子不是受重力影响垂直的,我们的本意是先下到下面的石台上,然后在逐渐的往下挪动,真他妈的见鬼了。
我急忙让大嘴看好阡陌,然后拼命的网上拉绳子,一口气拉回来五六米,根本就没见到阮波涛的影子。
阮波涛会去了那里,难道真是在半道上滑下去了,但也应该有点动静才对,我越想越不对劲,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在前方黑暗中隐藏着一个声音向着我们扑了过来,呜呜的声音像极了大型的发动机,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是一架飞机撞了过来,根本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拉扯其他人,向后扑到的同时喊道,“都趴下。”
其实,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和我做出了同样的反应,就在我们所有的人齐齐的倒向石台的时候,忽然一个足有几十米长的白色物体擦着众人的头顶就扫了过去,似乎是个金属物件,发着闪闪的光,几乎是一睁眼的功夫就钻入了我们后方的墙体内。
“我操,飞机。”大嘴还压着我的半个身子,扎扎实实的喊道,声音都变调了。
声音消失后,我第一时间就是往后面的石头墙体上查看,你妈根本就没有任何碰撞的痕迹,但那个大家伙确确实实的和坚硬的石墙碰撞了,现场不止我一个人看到。
然后我又开始清点人数,除了阮波涛其他人都在,此时都挤成了团了,可能老余头比我们反应慢了一些,没找到更好的躲避位置,此时正趴在棺材内,双手死死的抓着那具尸体的脚脖子,眼睛瞪的牛大,双手因为用力脸都扭曲了。
似乎是人群有意的腰避开刚才的话题,没有人愿意说话,像做贼似的眼睛死死盯着四周,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鬼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然后和大嘴小野两人碰了一下头,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后,由大嘴和小野两人把棺材内的尸体抬出来,我把绳子反拉回来后紧紧的拴在尸体的脚脖子上,然后在大嘴的帮衬下,将尸体往石台下顺去。
日耳曼人肯定不会想到,死了死了,身体会被一群有志青年倒吊着作为探路石推下深渊,高大的日耳曼人像根滚木一样,顺着斜坡溜了下去,在经过下方的平台后直直的砸了上去,连带着那口棺材都背砸的移了位。
“现在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阮波涛是失手滑下去了,要我说咱们也的尽快转移阵地了,这个位置不地道。”
小野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抓着阡陌的手腕,生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虽然小野嘴上那般说,在没见到尸体之前,我不想定论阮波涛的死活,貌似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重走阮波涛的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53 遭遇突变
大家说干就干,都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我说我打头阵,竟然没有人站出来提出异议,心里暗骂着这些家伙人面兽心,太不厚道了。
侧过身和大嘴简短的交代了几句,将应手的冲锋枪套在脖子上甩在背后,工兵铲挂在腰间的s带扣上,满是油腻和汗水的手电筒屁*股往嘴里一塞,两只手握紧绳索,身子沿着射出去的光柱方向顺势滑了下去。
面对深不见底的墓室底,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尤其是阮波涛莫名的消失后,这里不是部队,更不是演习,论生死只是一瞬间的。
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十几米的距离转瞬即到,路过下方平台的时候,我只是用眼角瞟了一下那块很大的巨石,巨石上同样摆放着一口棺材,大小和方位跟上面的那口一模一样。棺盖早就没了踪影,正好能看到一具高大男尸的后背,双腿蹬紧棺底似乎在借力。
应该和上面那个日耳曼人是同伙,第一眼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也就没做停留,脚尖点在倾斜的冰冷石壁上,身子轻悠的一荡继续向下滑去。
好在这防割手套起了很大的作用,即便长距离的滑行,手上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就在我清楚的看到离脚下五六米的地方出现第三个平台的时候,本不打算在上面浪费时间,只是忽然听到了一阵哭声,本能的用两只脚支撑着斜坡,身体刚停下来就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
这里距离第一块平台有二十米的高度,已经脱离了大嘴他们的手电光线范围,感觉四周很静,浓黑的墓室里似乎能看到里面的空气都在翻滚,像黑云一样。猛的意识到在这里那些刺耳的声音全没了,黑不隆冬的墓室里只有一连串哭声在回荡,因为这里独特的环境因素很难分辨出声音是男是女,声音时而嗡嗡回荡,时而犹如嚎啕大哭,说不上害怕,但落在耳朵里让人抓耳挠腮的难受。
我心里想着这个哭声肯定是阮波涛发出的,现在肯定正蜷缩在一个地方往死后悔呢,要么人还没死自己一个人正吓得瑟瑟发抖,要么就是受重伤了痛的死去活来的,总之,我的尽快找到这个老家伙,只要人没死就行,我也能给阡陌一个交代了。
心里琢磨了一个来回,用手电找准了哭声的方位,发现正好是从脚下那块突出来的石板上发出来,石台上光秃秃的只停放着一口棺材,再没有其他可以藏身的地方,难道阮波涛会钻进棺材里?
我来不及细想手上的动作更快了,离棺材越近,里面传出的哭声越大,甚至还有撞击的响动,给人的感觉越发的真实。离棺材还有两米的时候,身体在空中见势一翻正好落在棺材顶上,两只脚踩在棺板上的瞬间,脚下登时就腾起了灰尘,鬼才知道这棺盖多久了没人挪动过,飞扑起的灰尘竟然像云朵一样往外翻腾,给人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呛的人嗓子里火辣辣的,视线也被挡严实了,情急之余我扯开嗓子喊了两声阮波涛的名字,竟然没有得到回应,倒是哭声戛然而止了。
“老阮,不要害怕,先坚持几秒钟我马上来救你……”生怕阮波涛在里面憋出个好歹,我一边安慰他一边抽下工兵铲,打算去敲棺盖,但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脚下的棺材剧烈的动了一下,能清楚的听到棺材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似乎是要开裂了。
“地震?”心慌之余,我只能凭感觉反应,但很快就觉得不是这么回事了,因为我发现石板好好的只有那口棺材在左右晃动,而且身体和里面只隔着一块木板,能清晰的感觉到里面异样的动静,有东西在往棺材板上撞击,咚……咚……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老头能发出的力道,我突然感到一阵无来由的心慌,那还顾得上里面是不是阮波涛,心里一突刚想抓紧绳索将身体往上窜一窜,但还没来得及动起来,就听脚下发出一声巨响,我低头一看棺材像似被撕开了一样,至中间裂开一条黑漆漆的缝隙,下一秒,我整个人被顶撞的向不远处的石壁飞去。
好在我早有准备反应也是奇快,就在身体快要撞向石壁的时候,双脚弯曲做了个缓存见势在石壁上小跑几步,侃侃的将那股子劲缓冲掉,定住身体后猛的回身看,发现几乎就在我撞向石壁的那个位置上,一个黝黑黝黑的人形东西就扑了过去,真他妈的叫一个险,如果慢半秒,就凭刚才那个黑家伙撞击的力度,非得撞断我几根肋骨。
“阮波涛!”我终于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黑影,确实是头上还裹着白布的阮波涛,这那还是病怏怏的阮波涛,简直四肢灵活的像只猿猴一样,心里暗骂这个老家伙这么会变成这样,想不通归想不通,此时我一点也不敢马虎,眼见他没有把我怎么样,立马就扬起了脖子,眼眶的位置圆溜溜只剩下两个血窟窿,黑紫色的血迹顺着鼻子两侧正往下淌,脸色没有任何的表情可言,似乎还想对我发现进攻,情景之下,我已经绷直了绳索,将背后的冲锋枪瞄准了阮波涛,只要他敢向我这边冲过来,老子保证在半道上将他截杀。
“老崔,下面什么情况了?刚才谁在哭呢,该不会是你小子被吓尿了吧?”
“崔大哥,找到我叔叔了吗……”
断断续续能听到上面传下来的声音,但我被阮波涛这样盯着看根本就不敢答复他们,我发现我不动,阮波涛也不动,只要我身子微微动一下,阮波涛的脖子就跟着动,似乎在用脑袋感觉我的位置。
几秒之内,阮波涛蹲伏在倾斜的石壁上纹丝不动,像被胶水固定住了,肉眼可见后脑勺突然鼓起一个大包,开始时这个包只有拳头大小,随着一声声头骨碎裂声,那个包越来越大,撑的阮波涛后脑勺的头发的竖起来了。就在我看的心里发怵的时候,自阮波涛脖子里发出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我瞬间有种想开枪击杀的冲动。
忽然的,阮波涛后脑勺的那个包爆出一团血污,我心知不妙,双脚蹬紧石壁急忙往一侧闪身,面对如箭一样爆射出的阮波涛,我根本就生不出用工兵铲拦截的冲动,阮波涛的身体还往外溅着血,瞬间就往我头顶的位置撞,这那还是软波涛,几乎就是一块发着恶臭的尸体,面对扑射过来的阮波涛,我本能的偏了一下头,似乎是躲过去了,但还是感觉肩头上被碰了一下,整个人被撞的离开了石壁向墓室中央摆去。
“大嘴小心,看见阮波涛就开枪击毙……千万别让他近身……”身在半空,我突然意识到阮波涛这是冲着大嘴他们去了,双手挽紧绳索的同时,尽最大的气力向上喊道。
54 血债血偿
很快我的话就被激烈的枪弹声淹没了,比起刚才零星的枪声,一下子密集了十几倍不止,甚至有几发子弹是擦着我的头顶飞过去的,一瞬间耳朵里全是咻咻的声音,好在我的身体被阮波涛撞飞后脱离了那片区域,不然早就变成了筛子。
为今之计就是牢牢的抓紧绳索不松手,尤其是现在我只能感觉到一条胳膊在使力,另一只手握在冲锋枪,已经快没有知觉了,整条胳膊都是麻木的,连手里握着东西都感觉不出来。
终于,密集的枪声停了下来,我也摆到了最高点开始往回摆动,就在我用嘴里叼着的手电寻找落脚点的时候,一个黑影快速的从手电前飞过,明明看出那还是个大活人,四肢在不停的扭动但因为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看清是谁,只能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是大嘴,不然这趟就亏大发了。
很快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口棺材,才知道自己下落的过程原来不是原路返回,可能因为上面绳索扯动的缘故,此刻直直的对着那块横着突出来的大石块撞了过去,眼看着再没有避开的方法,肉身撞到冰冷的石头上,无异于以卵击石,后果可想而知,所以,为了防止被撞的粉身碎骨,情急之下,我使出浑身的劲把自己下半身卷成虾米状,几乎腿和身子都要平行折叠了,这一系列动作刚好完成,下一秒,屁股就擦着石板双脚重重的踢在了棺材上,本来那口棺材就是开了缝的,被我这一蹬,咔嚓了一声,登时就解体了。
说实话,我都不敢去分清那个声音是我身上的骨头发出的,还是那块木板发出的,总之,屁股擦在石板滑行了一段距离后,估计快接近着火点的时候总算停下了,那个疼法,浑身痛的眼花缭乱的再也站不起身了。
再加上此时的枪声消失了,刺耳的声音也收不到了,感觉偌大的墓室只有我一个人呲牙咧嘴的躺在石板上,根本没心事去想象嘴他们那边的情形,心里越发的心灰意冷,真想就这么躺着永远不起来。
差不多几分钟后,我忽然感觉手里的绳子在动,似乎有人在往上拉,开始时力度很小,拉了几下后,拉扯绳索的力度突然加大,直到这是我才猛的意识,这可是事先和大嘴商量好的暗号。
当时我和大嘴说过,万一遇到特殊的情况就特办,三松一紧,如果我这边还没有回应,那说明我就归天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意识到这点后,我马不停蹄的反方向拉动绳子,直到上面的人得到了信号停止了动作,我这边快要静止的心脏才重新跳了起来。
看来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悲观,刚才滚下去的那个人肯定是阮波涛不假了,想到这里我马上强撑着翻坐起身,正打算扯开嗓子问问大嘴他们有没受伤的时候,头顶上忽然又砸下一团白色的绳子。
我操,带有安全扣的登山索?
就在我考虑这根绳子是打哪蹦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就像一个人对着一口大缸说话:“老崔,确定安全我们就转移阵地了,与其被困死还不如找个狗洞钻出去,接好人啊,先给你空降两个天仙女玩玩。”
“玩你娘。”我骂了大嘴一句,也不知道这厮听去没有,还好他还保留了一点风度,懂的女士优先。
果然,几分钟之后,阡陌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搂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包袱沿着登山索就滑了下来,在刚落地的一刻,我看到阡陌的两只眼睛的泪还没有抹干净,本来我打算安稳她几句的,人家好歹也死了个叔叔,一路上别扭没少闹,但血浓于水这个真理永远没有失效期的,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马上又和唾沫一起咽了回去。
“辛苦了,那个你们没有人受伤吧?”我把古弈放平之后,改口说道。
“有!”阡陌带着哭腔看着我,然后一转身右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说道:“我会亲自查明我叔叔的发疯情况,到时候不管是谁,哪怕鱼死网破,我也的给他讨回个公道,我没理由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崔红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被阡陌说的楞了一下,刚才还没注意,现在忽然在她眼里些不寻常的东西,真的就像我变成了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难道这个越南妞这是在怪我吗?还是以为我把阮波涛害成那样的,不过一想那又能怎么样,我才懒得和她解释呢,一个丫头片子还能把老子吃了不成,转过身我没再理会阡陌,静等着大嘴和小野。
十几秒后,白色的登山索再次传出反应,兴奋之余,我隔着黝黑的空气和大嘴他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大嘴先是把那个日耳曼人的包和老余头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自从阮波涛出事后,老余头明显就老了几岁,脸上那道蜈蚣状疤痕抽的更厉害了,看着让人有点心疼,但一想到他可能还有其他的身份后,又觉得他活该,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对待敌人就得像秋风扫落叶那般无情,谁站在人民的对立面,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我重重的看了一眼老余头,心道,秋后算账,不急一时。
很快大嘴和小野也先后下来了,我看他俩没有明显的外伤,心里总算踏实多了,毕竟这可是我们现有的主力队员,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突发情况,全得他俩撑着,就比如刚才的阮波涛也不知道是谁击毙的,应该得到夸奖的,只是面对阡陌一直低垂的头,我压根就不敢提这话。
倒是大嘴像似捏死一只蚂蚁似的,看着老余头乐呵道:“死一个少一个,又一个少分钱的,只是他妈的老家伙还没兑现我那一半的家产呢,这事办的,早知道我就给他留个活口,好让他摁个手印来着……”
“钱债钱还,血债血偿,这里谁欠他的我也会讨回来的,当然,阮波涛欠谁的我会替他还清,前提是你们的祈求我能活着出去。”站在一旁的阡陌冷冷的说道,听这意思这个姑娘是铁了心要为阮波涛讨说法,那话听着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找死!”大嘴哪像我还顾及一点大局观,就他那火爆脾气上来,慢不说一个越南妞,即便是总统级别的照杀不误,我生怕这个节骨眼两人真闹出点事来,赶紧插在两人中间说道:“现在不是谈论个人事情的时候,先找落脚点再说其他的。”
确实阮波涛死的有点太突然,太蹊跷了,导致他们那群人有点群龙无首的感觉,所以,更的团结起来才对,更何况我心里有种预感,阡陌这个妞有点不对劲,总感觉被她盯的后背凉飕飕的。
“这次我带着古弈先下去,你们自愿组合,最好是一对一对的来。”临动身前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和小野。”我的话音刚落,阡陌忽然就抬起了头,声音不大,但很决断,甚至她还挽住了小野的胳膊,虽然因为光线的缘故看不清她的脸,但我感觉阡陌在冷笑,这个举动看的大嘴只舔嘴唇,最后才笑眯眯的看向了老余头。
“老崔,你说如果一会再意外坠亡个人怎么办?”大嘴一句话,说的老余头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赶紧瞪了大嘴一眼,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干呕了一下,吐出两个字,出发。
55 一门之隔
其实有时候身边跟着个酒鬼也是件好事,就在大家都准备好后打算分批次直到墓室底部的关键时刻,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和这个环境极不和谐声音。
我扭头一看,大嘴正抱着一个大号酒瓶,瓶标上面印满了密密麻麻的外文,血红色的酒瓶黑色的瓶盖被大嘴咬的嘎吱嘎吱响。
洋酒?大嘴什么时候私藏,这事我可是一点没有察觉,不然早就下肚了,一群人饿的眼睛都绿了,绝对堪比给苏联还帐的特殊时期,不过我转念一想就了然了,其实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瓶酒应该是大嘴搜刮日耳曼包里的。
很快,一股烈性酒的味道就扩散了出来,大嘴看也不看众人刚要仰脖子,酒瓶已经到了小野手里。
“我操,小野君,你他娘这是明抢啊,现在可不是抗日时期了……”
“巴嘎,好酒!”小野那还估计大嘴此时的表情,猛的举起瓶子,几乎快把半个瓶子插*进嘴里了,嘴对嘴就咕咚了起来,瞬间,眼睛都陶醉成一条弧线,不知道是不是被酒香勾起了肚子里的饿虫,我跟着小野的喉结眼巴巴的直吞口水。
说不清多长时间了,别说酒,就算是水也没过瘾的喝一次了。胃里除了一肚子酸水什么都没了,关键时刻。我趁着小野换气的时候一把抢过酒瓶,顾得上摸一把他的口水,扬起瓶底就往喉咙里倒。
三大口酒下肚,终于感觉胃里不是那么空荡荡的了,开始滚热起来,本来我是想把酒瓶绕回大嘴那里的,不想人家手里又出现了一瓶,压根就没看我,我只好把瓶子递给了阡陌,顺便还的陪个笑脸说道:“嫌脏就自己擦一擦。”
阡陌没有理会我,貌似老子不存在一样,接过酒瓶挺起胸脯就喝,高耸的胸脯一起伏,脸上登时就显出了红晕,我她娘的竟然眼贱的在哪个地方多看了两眼,脑子里满是小白兔欢蹦的样子,太饿了。
这个应该是二斤装的酒,如果是平时我们这些人分着喝,绝对能喝出个香甜和兴致,只是环境所逼那能喝出个香甜,好比猪八戒吃人参果,只感觉一阵阵**,像喝辣椒水似的,真心不比北京的二锅头,不过,倒是解乏,辣的提神。
也好,喝点酒壮胆有解饿,即便大家一会都变成下一个阮波涛,也没什么说的了。
“出发。”我不得不第二次说道。
“直捣黄龙,干他娘的去。”大嘴喷着酒气附和道。
这次继续我带头,不过在还没有搞清楚刚才阮波涛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前,我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个小心,临下到墓室前,我把随身带的东西又紧了紧,发丘印,铜镜……冲锋枪也被我摆在了身前最顺手的位置,然后才背起古弈抓向粗实的登山索。
心里暗暗的佩服这些日耳曼人准备的真充分,这种登山索非常专业,可能是人家随身带来的吧,反正在国内是很难买的到,我熟练又无奈的做完一系列动作后,才心里沉甸甸的背着古弈向下方黑漆漆的墓室滑去。
“这次放心,绳索已经被我用岩钉砸死了,二百多米的长度,足够老崔你展示一下空中飞人的绝技了。”已经下去很远了还能听到大嘴肆无忌惮的笑声。
有心回他几句,想想还是省点力气吧,毕竟阮波涛的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再往下面深入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根本没法预料,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全是被逼的,突然好怀念部队里的木板床。
再次冲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空中,借助手电十几米的光照范围,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同时耳朵也发挥到了极致,很快手电光柱照下再次出现了石台的样子,同样上面摆放着一口棺材,可能是因为接近地下的缘故或者还是什么原因,这口棺材明显的比上面几口要黑一些,应该是腐烂的缘故。
我背着古弈没做停留,漆黑的棺材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在我背着古弈接近第五处石台的时候,感觉绳子来回的晃动了几下,知道这是第二批次的人下来了,猜不到是谁也就懒的理会,一边速降还的一边观察周围的动静,我知道这次再不能出现差错了,不然就的全军覆没。
第六处,第七处……
已经数不清路过了多少出巨石平台,眼睛扫过只能分清那是一堆木渣,按照时间算也应该有一个多小时,除了中间有三次停下来喘了口气外,我背着阡陌一直在下降,粗略的算下来现在应该快接近地下200米的位置,貌似还没有到底的意思,忽然感觉有点心急,手心已经湿透了,胸口位置也是冰凉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汗水浸透了。
按这样下去恐怕200多米的登山索不见得能下到墓室底,鬼知道这处墓室修建到什么位置了,收起心事再不敢去想象,如今之计只能一门心事的下降。
原本以为随着深度的增加呼吸会困难起来,不过恰恰相反,越是下降越有种吸氧的感觉,想来肯定是空气潮湿的原因,而且,似乎能看到一些东西了,这一发现很我兴奋了好几秒,进入冥界第一次遇到光线哪能不兴奋。
借着光线和手里的电筒,能隐隐看到离我们几十米的地方有很多用巨石块砌成的石墙,像一条条黑蛇蜿蜒的石缝,我凝神仔细看后才发现是墓室的对面,你妈终于能看到墓室的真容了,不容易啊。
一想到墓室底心里即兴奋又有点内疚,如果当初能极力拦下阮波涛,也许他也会和我们一样看到光明的。
抛开阮波涛不说,我突然扬了下酸麻的脖子,想试着能不能看到大嘴他们,只是,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来说,这里是绝对的地下,那还有光线,除非是灯或者外物,猛然觉得这些光线来路不正……
也就在这时,空旷安静的墓室内多处了几道轰轰的声音,刚听似在打雷,仔细一分辨感觉这应该是大功率发动机的声音,突然眼前一连串白光一闪,简直能亮瞎狗眼的光斑夹杂着一股飓风般的气流毫无征兆的从我头顶上方就闪了过去。
飞机,我突然想起了刚刚同样发生的一幕。
更远处,似乎还能听到嘹亮的对话声,那声音绝对是真实的,而且是我听不懂的外语,很急迫,似乎是对着扩音器喊出来的,在墓室里很嘹亮,声音断断续续一直没有间断过,直到灰蒙蒙的地方同时出现了一群战斗机一样的身影,机身上涂满了色彩鲜艳的标志,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二战时期美国的活跃的战斗机群,组成了一个v字形的攻击方阵,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里可能和另外的空间有重叠,那这一切就诡异无比了,墓室虽大但也经不起战斗机飞跃吧?何况还是早就结束的二战战机,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这个消息扩散出去,那还不得逆天。
我马上关掉手电停下来没敢再下降,借助登山索两脚牢牢的固定在石缝内,缩着脖子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这些战机发些。
战斗机群鬼魅一般似乎是穿越了云层时遇到了强烈的气流,机翼猛的抖了起来,就在头机越过我头顶的同一时刻,其中的一架战斗机终于没有耐得住强烈的震荡,整个机身突然解体,冒着黑烟旋转着向我冲撞了过来。
带着铁锈的机身在我眼里无限的放大,这一瞬间我想到了死,不论我躲还是不躲,其实压根就没有躲的地方,即便我现在松开手跳下去。我清楚的看到机头上的金属材料像水波一样起伏着,关键时刻,猛的一闭眼睛等着被撞的时候,让人诧异的是,我的身上竟然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
我操,原来又是一次空间重叠,按照老余头的话说,就是我现在正背着古弈在另一个位置的空间里。
战机群轰鸣着冲入石壁消失,我才忙着睁开眼,发现浑身上下像过了一遍水,尽管心里知道这一切纯粹是眼睛看见的,根本不会发生实质性的碰撞,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
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继续发生,我借着灰蒙蒙的光亮下快速的挪动身体,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脚下十米左右的位置出现了一片红褐色的东西,直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似乎还有浓烈的铁锈味,白色的登山索像条小虫子一样无力的垂落在上面。
为了能看的更清楚点,我把握好力度又下降了三米多,从空中鸟瞰着这个红褐色的庞然大物,忽然发现是两扇大的没沿没边的大门。
门不是紧*合的,留着一条一米宽的缝,黑漆漆的门缝将红褐色的大门一分二,门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凸起,面对着匪夷所思的一幕,我不得不继续悬挂着,根本就没胆量在下降一米哪怕更短的距离。
“老崔,什么情况,是不是到底了?”
这时候头顶上传下了小野的声音,显得很急迫。我抬头看了看在我头顶十几米的位置,小野和阡陌同样停在半空,举着两把手电在大门上仔细的查看着。
我长吁了口气说道:“应该是扇大门,两扇倒下去的门,你们谁手里有没用的东西,丢下去试试情况。”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拳头大的东西翻滚着砸向那扇大门,很快耳朵里传来了清亮的金属碰撞声。
“应该下去看看,也许门后就是我们要找的墓室,一门之隔罢了。”说这话的时候大嘴和老余头也下降到了一定的高度,五条手电光直直的向巨门的缝隙中穿了进去。
56 救人要紧
此时众人全部身体僵硬的悬在半空,面对巨门,任谁都没了主意,我离巨门最近,可能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线,能隐约看到巨门上那些凸起的东西,全是人的骨架,有的呈站立姿势,有的处于逃窜的动作,有的蹲伏着,还有的侧躺着,总之各种各样的姿势,显得栩栩如生如活着,全部收在眼里简直就是一副会动的画面,似乎这些人正在扭曲挣扎,想要逃离这里。只是细看才发现这些都是假人,巨大的金属门融合到了一起,貌似不是真人,而是按照人体的大小比例和巨门一起成型铸上去的。
就眼下复杂的空间显然对我们不利,谁敢保证在阮波涛身上发生的事不会在其他人身上发生,所以,我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出击,兴许还能迎来生机,只是眼下我心里多少有点担忧,万一阮波涛还没死掉……
“都别楞着了,大家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找不到出路,谁都别想苟且偷生的活下去,我看这巨门后面肯定有内容,不想原地等死的都跟着我下去。”大嘴终于打破了可怕的沉默,率先表态,手握冲锋枪背着一大堆鼓鼓囊囊的东西向我滑了过来,在和我交错的瞬间,我的眼角狠狠的跳一下,猛的伸手扣住了大嘴的脖颈。
“往那边看!”我用手电光柱罩住一个黑色的人影,人影正侧躺在巨门上,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半的身体被镶嵌在巨门里,另一半露在外面,如果不是他周身四处有黑红色的液体扩散出来,很容易就混淆了人的视线。
“应该是阮波涛,现在还不确定死活,小心为好。”我对大嘴耳语道。
“老崔我说你现在怕着怕那的,这还不好办,老子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瞧我的。”大嘴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枪口,正要动手指击发。
“小心头顶!”关键时刻我对大嘴猛的吼道,搞的大嘴有点慌神,但动作确实丝毫不慌乱,也许这就是处置危险时的肌肉记忆,刚才大嘴的枪口还瞄向阮波涛,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经指向了阡陌,而且扳机已经压下了一半。
刚才我也是凭感觉,觉得被人居高临下的瞄准了,这种感觉直切的来自第六感,别人可能觉得这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暗示,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但对我来说这是一本真实的感觉,只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才能把自己的第六感提高到一种感官的程度,显然大嘴也早就提放了阡陌,不然不会第一时间找到人。
此时,两支枪口几乎处于一条线上,彼此瞄准对方,虽说谁都没有真正开枪,可也把我吓的不轻,我豪不怀疑大嘴在向阮波涛开枪的瞬间,阡陌会置若旁观,到那时候即便大嘴能耐再高,也的被枪击中。
我不解的瞪着阡陌,一瞬间让我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不过一想也就不奇怪了,毕竟那是自己的亲人,估计任谁都不可能傻眼旁观,这是正常人的心里活动。
“找死。”大嘴放下脸色骂道。
“谁找死还不一定呢,我不允许再有人对我叔叔开枪,除非先杀了我。”阡陌像变了人一样,声音冷冰冰的居高临下回应道。
大嘴和阡陌就这么僵持着,虽然不至于再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但看着很让人心寒,这一路上大家可谓千辛万苦,生死之时都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可是眼下却成了仇人,当然,这不能全怪他们两人,要怪就怪这处墓室的主人。
“都冷静一下吧,眼下大局为重,如果你能保证阮波涛不会给咱们带来危险,那你就拿出点行动来,我能管得住大嘴,不一定能管的住其他人啊。”隔着重重夜色,我不得不郑重的警告阡陌,因为在我说话的时候,小野也抬起了枪口,虽说枪口没有所指,但我能肯定他首先想到的是解决掉阮波涛。
还有一声不吭的老余头,就骑在阡陌头顶上方,不管干什么都方便一些。
“我能,有什么了不起的。”阡陌突然开口道,在众目睽睽下收起枪口,解开了安全扣,吃力的向我和大嘴这边滑行了过来,现在真的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阡陌路过我和大嘴时,我俩根本没法给她让行,没办法的情况下我只好帮着她一点点的抱着我身体通过,直到阡陌重新回到绳子上,然后喘了几口大气,头也不回的对着巨门滑去。
“小心。”我在阡陌身后说道,也不知道人家听到没有,人已经义无反顾的向下滑去了。
我们距石门也就两层楼高,阡陌又是下滑,加上心里可能有些迫不及待,所以很快就看到阡陌的两腿快够到石门了,她身下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门缝,此时像一张狰狞的大嘴巴。从上往下看阡陌好像掉进了那张嘴里,慢慢的往肚子里爬起,刚好离门缝不远的地方有一具呈站立姿势的人像,阡陌双手换了个位置先是探出脚尖,似乎像踩着个骨架的人头下去。
我虽嘴上认可了阡陌的做法,但心却是悬着的,直到阡陌探出去的脚尖踩住了那颗锈迹斑斑的人头,我这心才消停下来,高举的枪随着手电的光柱打在阡陌的身前,同时我让大嘴继续瞄准阮波涛的尸体,如果有异动果断开枪。
远远看着巨门像盘国际象棋,上面的人像就是棋盘上的车马炮,眼看着阡陌的下半身已经骑到了人像肩膀上,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发现阡陌的身体忽然抖了一下,紧跟着干呕了几下,此处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粗略的判断下面可能有什么特别恶心的味道吧,兴许是常年极具的金属锈迹味扩散不出,我就是这么判断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阡陌丝毫不敢分心,小野则是来回的在阡陌和阮波涛身上切换着手电,十几米的距离似乎隔着两个世界。
阡陌的两腿已经攀紧了那个人像,一只手也已经放开了绳子,另一手也准备放开了,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抬起了头,看头的方向应该是看向我的,能模糊的看到阡陌的嘴动了几下,可惜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她停顿了三秒有余,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的松开了那只手,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手枪,枪口指着门缝。
“老崔,要不要开枪?”这个时候大嘴突然说道,可能是我一直盯着阡陌本人了,竟然没有注意到阮波涛的动静,在大嘴提醒后我突然发现原先阮波涛所在的位置已经空荡了起来,刚要寻找,吃惊的发现阮波涛已经出现在阡陌三米多的位置,那里正好是一个蹲伏的人像,阮波涛一条腿就站在人像的后背上,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阮波涛其实就是一条腿,半拉身子,另外半拉变的焦黑一片看不清所以。
“开呀,还等什么。”我心急的对着大嘴骂道。
“我操,某些人恩将仇报,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集体好吗?”大嘴懒洋洋的说道,但还是击发了一发子弹,火线笔直的穿过了阮波涛的身体,爆出一团红褐色的浓雾,大嘴再想开第二枪时,半拉阮波涛已经不见了,这里到处是天然的掩体,这还是我们身处的高能看清一些,估计阡陌最多看清下一个人像。
“停下……别打我叔叔……”
阡陌刚嘶吼了一嗓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啊了一声后,身子一歪就冲那具人像上载了下去,我这边看的清楚,她的身体没有任何争议的往门缝里掉去。
众人看的在眼里,但这么短暂的时间谁能出手救援,关键是在阡陌刚才骑的那个人像旁还站着个人影,单腿还处于弯曲的状态,如果不是阡陌掉的及时,时间也被阮波涛逮住了。
但不管哪一种,貌似都是死路。
大嘴终于没在保留,举枪连射,但因为太多障碍物的缘故,既然只有两三发子弹击中阮波涛,根本就没起到击杀的结果。小野喊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到射击的角度,因为他的正下方就是我和大嘴,更难看到阮波涛的影子。
阡陌掉进了门缝不知死活,我以为阮波涛会奔我们过来,所以也赶紧抬起了枪口连射了几下,发现子弹打在阮波涛身上根本不足以让他丧失行动,就在众人有点不知所以的时候,阮波涛忽然向门缝扑去,众人的手电紧跟而上,惊奇的发现阡陌原来没有完全掉下去,而是下半身子在门缝里,上身还在外面,两条胳膊死死的抱着那个人像的双腿,手枪已经丢在一边,一道道手电光直直的照在阡陌后仰着的绝望的脸上。
此时的阮波涛已经六亲不认,禽兽不如,猛的扑到阡陌头顶处裂开嘴巴就咬了下去,而阡陌的嗓子已经明显的沙哑了,连基本的求叫声都发不出来。
一个大活人就怎么死了太可惜,关键时刻,我给大嘴使了个眼色,大嘴刚想身手拉住我,我感觉背后一轻已经脱离开了登山索,两层楼高的距离还不足以把我怎么样,降落中我把冲锋枪甩到身后,抽出工兵铲身在半空就斩了下去。
57 千年古蟾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呼说上当了上当了,其实我也感觉这处墓室不像我想的那样,但一切已经晚了,咚的一声响,我的脚已经及其不舒服落在一具人像的后背上,工兵铲锋利的铲刃像切菜一般找中阮波涛的后脊梁骨没入。
阮波涛还保持着那个扑咬的姿势,严重错位的下颚骨已经抵在了阡陌天灵盖上,我暗骂太及时了,如果再晚半秒,就现在阮波涛表现出来的一系列动作,估计阡陌会被一口咬的开了瓢。
这也算是急中生智,眼见阮波涛从高处摔下来几乎成半拉子人,少了一条胳膊缺了一条腿,后脑勺严重爆开,估计脑组织都流尽了,如果按照生物学的角度看,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阮波涛依然能行能动,而且那速度比禽兽还禽兽,不敢想象即便子弹在其身上爆开洞,阮波涛依然顽强的活着,不解归不解,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面对这种情况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阮波涛的身体被某种东西控制了,他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维,变的六亲不认,连自己的侄女都敢攻击,所以我才想到毁掉他的中枢神经,对于脊椎动物来讲,中枢神经一旦被毁,就相当于切断了身上的传导系统,就比如阮波涛,不管他曾经表现出来的多大的能耐,也的当场瘫痪。
果然,一铲之后,虽然不是我想象中的一分为二,但也当场血流如注了,从后面看去,阮波涛后背裂开一条两指多宽一尺多长的缝隙,里面注满了暗红色的血水。
这是一种没法缝合的上开,创面太多,再加上工兵铲一侧的齿刃,会把人的内脏都粉碎掉,所以像阮波涛这样的伤口,几乎当场就大出血死亡,然而阮波涛似乎还没死透,猛的摔动脖子貌似还想回头,阵势有点骇人,我不得不硬着头皮用脚踩住阮波涛的后腰,快速的抽出工兵铲往他脑壳上招呼,伴随着阵阵肉麻的骨头碎裂声,直到阮波涛彻底停下了挣扎。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阮波涛,即便我多次经见血腥场面,但也经不住一阵阵心慌,毕竟他曾经和我站在一处,还曾夜下电灯图谋过大事,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把他弄死,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致死,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顾不上脚下传来的阵痛,刚想把阮波涛的尸体归拢一下,就在这时,门缝内传出一个低沉又沙哑的叫声:“我快坚持不住了……弄死我吧……”
声音显得很刺耳,能穿透人的皮肤进入骨髓,似乎是一个随时会死掉的人发出的,很难想象什么样的痛快才能让一个人放下生念求死,这应该是本能的反应。
我刚才的心思全在弄死阮波涛身上,听到声音后猛的想起跳下来目的,马上从嘴里抽出手电,交到一只手上往门缝里照去。
门缝比我在高处看到的宽不少,足有一米多,还能看到焊接过的痕迹,现在打死我也不信这里会是墓室,就凭眼下的焊接处,门缝内透着一道说不清颜色的光线,被手电冲淡后很难看出颜色,此时阡陌脸白的像一张白纸,手电光下还泛着白光,牙关咬的很紧连带着下巴都在微微的抖动,整个身体都没入了门缝里,只有一只手的四根手指岌岌的扣着一具人像的脚腕,指甲缝里有血迹溢出,胳膊扭了一个很大的角度后被拉伸的很长,胳膊肘处被巨门粗糙的棱角磨的血淋淋,似乎再多坚持一秒都不行。
我急忙放下工兵铲,弯下腰用手扣住她的那只手腕,生怕把阡陌的胳膊拉的脱臼没敢生猛的使劲,只能缓慢的收回胳膊,眼看着阡陌的上半身慢慢的脱离了门缝,脸上也放松了很多,只要再往上挪动一点,她就能恢复自主行动,但就是这个节骨眼上,阡陌的肩膀忽然一沉,似乎有东西在反向拉扯,连带着我也被拉的膝盖蹲在了地上。我再想拉动阡陌,似乎她的腿被卡住了,亦或者是被东西在下面拖住了,只能小范围的动几下,而且还是拉锯式的。
此时我想过强行的要人,但马上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估计那样即便把人救出来,恐怕是死人,阡陌的脸再度不堪重负的扭曲起来,得亏我刚才抓握的紧,不然就刚才那突然一下,手就的松脱,情急之下,我急忙问道:“下面什么情况,是不是你的下身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阮波涛死了吗?”阡陌没有立刻回复我,先是忍着痛扭头看向了我脚下的流成一片的血水,看那意思她还想顺着血水找阮波涛的尸体,还好阮波涛的尸体被那具人像挡住了视线,几秒之后,阡陌才冲我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腿有点麻痒,我也不知道,好像被东西缠住了。”
停阡陌的意思肯能卡住的份多点,看来情况还算乐观,我刚想安慰阡陌让她坚持一下,我马上想办法拉你出来,不料阡陌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被我拽住的胳膊上反向使力,看意思是想抽回去拒绝施救:“别管我,赶紧领着人离开这里……”
离开?这可不是我的行事风格,索性我就当她脑袋被刺激坏了,示意她省点力气不要说了,我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同志的,当然你叔叔阮波涛是个例外,他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鬼知道阡陌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这个情况绝对不能拖的时间长了,站在我这个角度正好看不到门下面的情况,手电光斜着下去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了大半个,我刚想招呼大嘴几人下来帮忙,身后就及时的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和几道闪烁的手电光。
“崔老弟真是好身手,还以为英雄救美的故事只有书本上才有,啧啧。”
“我操,两人还真够烂漫的,黑灯瞎火的夜也挡不住两颗寂寞难耐的心啊,可怜我那古弈妹子,一棵大白葱倒插进牛粪了,好大一只白眼狼,我说你们两个贱人还有心情在这秀身材段?”
背后传来大嘴那种特有的西安口音,本来我还想着大嘴真是急人之所急,但听到最后简直有点不堪入耳了,就像活吞下一把蟑螂那般恶心人,因为我刚才确实看到阡陌想起了古弈的遭遇,大嘴这厮完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是不是英雄救美暂且不说,起码我的动机是纯洁的,我只是在单纯的救阡陌于水火之中,哪有那么多花花心思,现在真心想跳起来给大嘴几个嘴巴子,可惜拽着阡陌的手一点也不敢松动,任由被大嘴冷嘲热讽的心里想发飙。
“狗嘴吐不出象牙,还不快过来帮忙,老子坚持不住了。”我回敬了大嘴一句,大嘴这才把古弈放在地下认真的看着我,他身后紧跟着老余头,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摸着身侧那个人像,嘴里时有小声传出。
“我都说了咱们上当了,这里肯定不是墓室,这下想出去怕是更难了吧……”
我没看到小野,估计是在最后面。
还别说从大嘴那个角度看向我和阡陌,确实有点那个意思,阡陌胸前的衣服被划开了一大片,露出雪白的肌肤,两个饱满正好被巨门挤压的像两个将要爆开的气球,时而圆润时而爆扁的。
转过脸我对大嘴焦急说道:“阡陌下身被卡住了,你跳过门缝从另一侧看看下面有什么鬼东西。”说完我又安顿大嘴小心点,随时准备开枪,能一次性解决掉麻烦最好。
大嘴见我拉着阡陌的胳膊有些吃力,所以没在贫嘴下去,原地一个起跳跳过黑漆漆的门缝,第一时间压着手电顺着门缝往下照看,仅仅看了一眼后就举起了枪,也没和任何人交代,砰砰就是两个点射。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大嘴的办事效率之高,两枪之后,我感觉阡陌的身子轻了许多,略微使劲便拽了出来,本想借着手电看看她下半身有没有受伤,不料大嘴站在原地没动,似乎从门后面发现了什么,此时正对上了眼。
“有发现?”感觉有点不对劲,我起身后急忙看向了大嘴。
“尼玛,好大一只青蛙。”大嘴高呼一声,火急火燎的越过门缝:“感觉有点不对劲,太大了,以我看咱们还是离开这里另寻出路吧。”
“大嘴,真是青蛙?”小野好奇的问道。
“如假包换,我就知道说出来你们不信,那就自己看吧,不过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别说我没提醒。”说话时大嘴已经一只手搭在了登山索上,看样子是准备随时闪人。
“一只青蛙就把你吓出尿了,真给侦察兵连脸上抹黑。”本着强烈的好奇心,我挪了半步后试着探出身子往门缝内瞅去,一边上的老余头和小野也经不住大嘴话语上的刺激,纷纷站了过来,只有阡陌一人在原地发呆,似乎想给他叔叔收尸,但又不敢面对。
三支手电合成一束光向门缝内照去,刚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是手电光束被什么东西挡下了,我刚想骂大嘴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说人话,刚想说话,忽然发现眼前有东西在动,睁大眼珠子细看猛的发现那好像是一个闭合的眼睛,眼皮上长满了黑的发绿的脓包,似乎一挤就破,此时那只眼睛被光线刺激的好像要睁开。
“同志们快撤吧,恐怕是只千年蟾蜍。”老余头吃惊说道,脚下已经有了退意,他这一退,我和小野也没心情继续观察动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两人脚底也抹了油,小野负责架起阡陌,我抱起了古弈,飞速的向登山索下靠拢。
绳子就那么一根,已经把大嘴和老余头占领,我和小野只能心急的等在两人屁股后面排队,突然小野拍了下老余头说道:“你确定是千年古蟾?”
老余头表现的有点耐烦,急道:“书上看来的,传说只有千年古蟾才能长那么大的个。”
此时,大嘴光杆司令一条率先顺绳而上,老余头跟在后面动作有点慌乱,刚爬了两米多,小野刚想跟进,不料老余头呲牙咧嘴的就倒了回来,我一看这也不是个办法,来时的洞口已经被封,所以即便我们重新爬回原地也是白扯,费力不讨好,这么大的巨门,真心不如先找个位置躲一躲,先看看情况再说,不管它是青蛙还是癞蛤蟆,即便是成了精但门缝只有一米多宽,它还能挤开这么厚实的铁门跳出来吃人?
何况我觉得事情远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阡陌无缘无故的消失后出现在巨石城内,然后古弈的真魂出现,说这里是一座衣冠冢,莫非说古弈和阡陌存心想把这些人领上绝路?阮波涛已经是血淋淋的事实了,容不得我不去这样想。
还有那个冥族公主,这个女人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我把想法和小野简单一说,小野想都没想便猛的点头,两人一背一抱快速的向远离门缝的位置撤退,刚跑出两步我有点担心大嘴和老余头,刚想好心的提醒两人那是死路一条,结果还没等我说话,突然听到大嘴嘹亮的喊了一嗓子:“滚开,臭婆娘,别说老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么回事,眼睁睁的看着大嘴自几米高的地方砸了下来,也不知道老余头被一屁股砸废没了,大嘴都骂骂咧咧的站起身了,老余头那里一点动静还没有。
58 白影
老余头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被大嘴一条腿扫了下后脑勺,很快就捂着头站了起来,可能是砸的有点转向,刚开始有点找不到东南西北,直到小野用手电在眼窝刺激了几下,老余头才爬起来跌跌跄跄的绕过几尊石像向我们冲了过来。
老余头看到我们的第一眼就是破口骂人:“缺德带冒烟的家伙,是谁干的,知不知道这样会搞出人命的?”
我一听这口气就不对劲,心道是不是老家伙摔蒙了,大嘴刚才都说了是那个名族公主弄断绳子,人家既然那般做了,肯定就是往死整你,还管你个死活?
不过,我也没力气和老余头争辩。
“我知道了,于老弟刚才说臭婆娘,应该就是那个女人干的……”老余头现在才后知后觉起来,看来真是脑子被摔出了好歹,更懒得理他。
我早就猜到哪个女人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人走,现在看来是想用他肯定是先把我们引到这里,然后再一个一个的收拾,阮波涛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
老余头还在那里头头是道的分析原因,如果我不横加干涉的话,看样子还就没玩没了了,所以我急忙打断他的话:“你刚才说什么千年古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是说那只癞蛤蟆就是千年古蟾吧?”
“老弟,那可不是什么癞蛤蟆,到底是年轻人见识的少,不过也不能怪你,千年古蟾很难一见,据史料记载,当年的曹操手下的一名副将率领了十万大军去盗一座侯爷的墓,还没挖到内室就被一个两层楼高的千年古蟾拦住了,虽然是史料,但可信度很高的。”
“后来呢?谁把谁干趴下了?”大嘴听的入戏,还津津乐道的追问道。
“后来癞蛤蟆开口说了句人话,当场吓死上千人,结果我不说你也能想到了吧。”我赶在老余头前面告诉了大嘴答案,因为这个故事我也听过。
“我操,到底说了句什么人话。”
“是啊,老崔,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卖关子了。”小野似乎也想知道结果了。
我看了老余头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我,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咱们还是赶紧寻找出路吧。”阡陌适时的提醒说道,这才把一干人拉回现实里面。
刚才的一幕众人都看在眼里,那只鼓鼓囊囊的眼睛确实像青蛙,它的头部是三角形,也接近青蛙或者蛤蟆的长相,可能是因为光线或者观察角度的原因,让那只眼睛看起来很大,大的有点离谱,光一只眼睛就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脑袋大三圈,其实,我有点后悔刚才跑的太急,按理来说应该多看几眼才对,手里有枪有弹的情况下还没有侦查明白敌情就落荒而逃,而且还逃的那个狼狈,快成惊弓之鸟了,实在说不过去。
话说回来,那个大家伙真是书里记录下来的千年古蟾?那我们的的有多点背才能遇上。
不行,我得过去看个究竟,不然心里踏实不下来,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恐慌,我没敢和任何人说,刚好也有点尿急,正打算寻个机会溜走时,被大嘴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一群胆小鬼,就这样也想在冥界混?你们等着我去探探虚实,小野你现在准备一堆火,看我不把那畜生揪出来烤的吃了。”
我以为大嘴又在胡扯呢,只是下一秒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大嘴说完还有板有眼的往前走了几步,一手提枪一手握着手电,一副我去就义了你们别拦着的架势,愣是把老余头和小野都唬住了。
小野见势赶紧说道:“兄弟千万别冲动啊,以我看咱们还是再观察一下的好,多事之秋吗,已经死了一半人了,再不能出现意外情况了。”
“于老弟,千年古蟾可是有灵性的,千万不说说话不敬,万一听了去真生气了,我们这群人一个也活不成的。”老余头伸胳膊拦住了大嘴的去路。
“都别呀,坐着等也是个死,还不如让大嘴去探个虚实呢。”旁人不了解大嘴,他的秉性我最清楚不过,其实他刚才就是在虚张声势,想用激将法把我和小野激起来,本来我刚才还想去的,现在不了,反正大嘴肚子大里面储存的能量也多,经得起折腾。
我拍着大嘴的肩膀说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个解决温饱的事就交给你了,你真能把那癞蛤蟆揪出来给我们打个牙祭,我保证把那个冥族的公主给你绑来给你压床,到时候你们于家兴盛个几百年不成问题,快去快回啊。”
“感情你们不管不顾我的死活?”大嘴登时就傻眼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说,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意思反悔,先是狠狠的挖了我一眼,然后又低声的骂了几句,我就假装没听见算了。
“嘴呀,你就别推让了,你还不了解我,在部队的时候,有什么好事我都让给你和大庆了,快去吧,小心那只蛤蟆跑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几人还等着吃蛤蟆肉呢。”
大嘴一阵无语,快步向门缝走去,临近门缝的时候还回了一次头,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嘴刚走,阡陌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边用手电查看自己的两条腿,一边小声说道:“那东西的分泌物好像有麻醉作用,我的腿有点酥麻的感觉。”
阡陌的话把我们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把她拉出来就没事了呢,知道有几次阡陌在抓握自己的腿弯,只是碍于不方便看的原则,我的眼睛没敢停留,现在听阡陌一说也就没这么多顾虑了,手电赶紧顺着她的手的位置照去,之前阡陌穿着一身防水服,还是那些冥族人提供的,是用某种动物的皮做成的,结实又有弹性,但就是那么结实的皮层在手电光照下感觉像烧焦了一般,碳化的很严重,阡陌用手指一扣就掉,而且是巴掌大的成块脱落。
其他人也围拢了过来,老余头显得最着急不过,一个劲的喊着糟糕。
我在阡陌的大腿上用手指轻戳了下说:“不光是麻醉,还带有很强的腐蚀性。”
在手电光下,阡陌腿上的防水衣碳化的只剩下一堆纤维丝线了,根本就是挡不住的裸*露,早前我见过她的腿,可以说保养的很好,弹性也十足,现在看着有点瘆人了,不仅仅是上面布满了指头大小的黑斑,而且那黑斑一碰就往出流脓水,颜色还是墨绿色,十有**是被那只大蛤蟆的分泌物腐蚀了。
“情况有点不乐观,我估计这些分泌物会进到血液里面,一旦和血液里面的某种成分结合了,保不齐还要发生化学反应,到时候就不是截肢的小事了,你叔叔阮波涛肯定就是遇到这种情况,最后还不是那个了……”
当然,我说这话带着一部分幸灾乐祸的心里,谁让她在大嘴出发前不说,偏偏大嘴人已经走了才说呢,这明显就是带着很重的复仇心里。
“我操,截肢还是小事?崔红心你有病啊?”阡陌突然无缘无故啊了一声,我才想起原来是个女孩子就爱美,这是被我点到痛处了。这才导致她反应这么强烈,不顾身份的爆了句粗口,好似真的被大锯压在腿上,眼睛大睁之余还闪着泪花。
大嘴早就站到门缝跟前,只是看我们一直没有关注他,愣是没敢往里看,似乎在听里面的动静,直到我冲他招手,其实我是示意他先回来,可能他看的不是很清楚解读错了,误以为我在催促他,愣是往前跨出半步,手电光笔直的闪进了门缝。
差不多持续了十几秒的时间,我忽然感觉脚下的巨门晃了一下,以为是感觉错了,用眼睛看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小野正在看我,老余头和阡陌已经表现的很慌乱了。
“地震?”小野突然试探性的说道。
“哪有那么多地震,是门缝那里传来的动静,快给大嘴打支援。”我和小野说完,第一时间抬起了枪口,刚想喊大嘴快离开那里的时候,发现大嘴已经一个侧翻身跳上了一尊人像的后背,单手操枪刚突突了两声,忽然从门缝里闪出一道红光,眼睁睁的看着红光绕过大嘴手中的冲锋枪,直接把大嘴连人带枪扯了下去。
红光闪退的速度很快,几乎让人挤不出开枪的时间,我和小野都是楞在了当场,登我反应过来再想开枪射击的时候,又怕误伤了大嘴,这么短短的一息时间,大嘴不见了,那道红光也退回了门缝内。
“我去看看。”小野刚冲出半步就被我从身后拉了下来。
“你留下照顾这些人,还是我去吧。”忽然有点后悔,早知道真有探个情况都会遇到麻烦我就亲自去了,再来不及和小野解释,瞅准门缝的位置后我就冲了过去。没让小野去不是不相信他的个人素质,关键是他不了解大嘴的战斗方式,没有我和大嘴配合的默契,而且,这事我应该负责。
黑漆漆的门缝像能吞掉一切,原先只有一米宽的缝隙,现在已经成了三米还多,肯定是刚才那一震有裂开不少。我用手电在门缝周围晃了五六遍愣是找不到大嘴的影子,脑门上就开始冒汗了,一想到刚才那红光的速度,甚至都产生了不祥的念头。把手电叼在嘴里,瞅准离门缝最近的一尊人像后起身一跳向门缝内落去,落下一定距离后猛的用脚尖勾住那尊人像,整个人晃悠了几下便倒垂下来。
“地狱?”看到门后第一眼,哪只脚险些松脱,里面竟然比外面要敞亮宽敞的多,竟能不借助手电也能看个大概,如我们之前所预料,这里根本就不是墓室,更不是什么衣冠冢,是地狱还差不多。
里面灰蒙蒙的,眼前挂满了磨盘大的蛛网,上面挂着比指头还大的各色虫子,眼睛往远了看,处到处是断裂的台阶和残破不全的石人石像,貌似那两面看不到头的墙壁上还画着些花花绿绿的图案。地下铺设着方形的巨石,不间断的能看到一些近乎透明的白色物质,说不清是水迹还是什么东西,浑身脓包全身黑绿色懒蛤蟆就稳坐在离我十几米的位置,眼睛处挤开一条隙缝,闪着绿莹莹的光,红色的舌头像一根柔软的红段子很随意的射向四周,准而又准的包裹住那些虫子送进嘴里,身子都不带动一下,屁股下面一滩绿莹莹的东西,看着那闪闪荧光,我忽然觉得有点燥热,尤其是看到离它不远处扔着一支冲锋枪,快连气都喘不过来。
暗骂大嘴真他妈没用,平时吹的牛逼哄哄响,关键时刻一下就交代了,难道大嘴真就这么弱的不堪一击吗?还是那癞蛤蟆真有灵性?
门里门外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时间,站在门板上会让人以为那扇门被你踩在脚下,这处墓室只是个斗型的竖洞,但现在冲我这个角度再看,看到是另一番景象。
巨大厚实的金属门是垂直的,里面的一切景物被翻转了90度,也就是说我们之前不是垂落下来的,照现在来看应该是爬进来的,准确的说,我们有时候在沿着石壁爬行,有时候又在降落,完全超越了我的认知。
“大嘴,尼玛的别吓我啊,快点滚出来见我。”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些讲究了,仿佛嘴里吼出去的是声浪,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传了很久才消失,没用人和我共鸣,我接着吼,感觉嗓子眼都冒烟了,依然听不到丁点动静。
情急之下,我举起枪口瞄准那只癞蛤蟆的眼睛,刚要搂下扳机,忽然发现在癞蛤蟆不远处的一尊倒塌的石像后面闪出一道白影。
59 蟾珠
那个白影十有**是大嘴,狗日的,他要干什么?
从我这个角度看大嘴像在垂直的墙面上飞奔,先是一个飞跃腾翻,越过两米多高的一堵破墙,接着又是一个爆转身,绕过一根巨大的石柱后,白影消失不见。
莫非大嘴想抢回自己的冲锋枪,我暗骂大嘴太莽撞了,这无异于虎口拔牙,一支破枪丢了又能值几个钱,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可能,大嘴应该没有那么傻,他肯定另有目的。
大蛤蟆不论大小形状都像一辆报废的坦克稳坐在那,下面连着地,上面几乎快顶着弧形的穹顶了,全身墨绿,只有下颚骨出有片雪白,凸起的脓包一个挨着一个,远远看着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再看那白影挺多也就是发出膛的炮弹,简直就没法形容比例,现在不确定大嘴藏在了什么地方,可能要伺机而动。
这样倒挂着也不是个办法,我往下瞅了一眼,感觉此处离地面有四五米高,下面还算平整,趁着大蛤蟆还没睁开眼睛前,赶紧将钩挂的脚松开,头下脚上的往地面栽去,在离地面不到一米的时候腰身一扭稳稳着地,脚尖刚落地身体便爆闪而出,瞅准一尊面目全非的奇怪石像便飞扑了过去,刚一藏好身便大气也不敢再出,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刚才一番大动作没有引起大蛤蟆的注意,那颗悬着的心这才回到了肚子里。
透过石像的一角远远的能看到那只蛤蟆的正面,粗略估计直线距离不足十五米,大嘴的冲锋枪就在离蛤蟆四五米的位置,所以,我先未雨绸缪的找了个视线良好的位置,将枪口小心的探了出去,大蛤蟆的整个脑袋都暴漏在三点一线的攻击范围内,就在这时一阵哗哗的淌水声让我松懈的神经马上又紧绷起来。
就见白影自半截倒下的石柱下跃起,然后速度暴增一闪而过,沿路带起无数的绿色水花,直直的向着冲锋枪而去。
要不要开枪给大嘴打个掩护,瞬间我脑袋里全是大嘴被大蛤蟆攻击的画面,那么大的蛤蟆舌头的长度应该也有十几米,大嘴此时已经进入了被攻击范围,稍有不慎就的伤亡,我越是着急越捉摸不定,真不知道这小子这时要干什么,要不要现在就开枪,我忽然有点犹豫,万一大嘴另有其他想法,我这边恰恰就帮了倒忙。
所有的想法在脑袋里一瞬而逝,眼看大嘴里大蛤蟆的距离已经不足五米,大蛤蟆原先眯着的眼睛突然全部睁开,犹如亮起的两盏探照灯逼视着大嘴的方向,让整个空间都增了几分亮度,按道理说大嘴应该能察觉到大蛤蟆也发现了他才对,但白影仍旧没有表现出回避的意思,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就让我有点坐卧不宁了,扣紧扳机的手指都冒汗了。
忽然,自大蛤蟆嘴里传出一阵咕噜噜的大动静,听着像有什么异物在它喉咙里滚动,让人十分的不舒服,咕噜声刚停下就见大蛤蟆硕大的三角形脑袋突然扬起,嘴线大开。
甚至我都没看清那张嘴原先隐藏在那个位置,现在突然张开,足足占据了半个脑袋的比例,一条殷红似血柔如绸缎一样舌头自那张嘴里激射而出照着大嘴的脑袋就裹了过去。
“大嘴快闪。”眼看大嘴躲闪不及,痛心疾首的同时,扣住扳机的手指再也控制不住,恨不得一秒钟能射完全部的子弹,子弹划出的火线来回的扫射在大蛤蟆耳目之间,可能是我有点急眼了,竟然没发现大蛤蟆什么时候把眼睛闭上,余下的子弹全部命中它的眼皮上,叮叮当当一阵响动,似乎那眼皮是钢板焊接的,直到子弹全部射完,我猛的惊醒,发现大嘴的一条腿被那天血红的舌头缠住倒提起来,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条曲线直奔那张狰狞的嘴去。
这一幕看的我心惊肉跳的,赶紧摔掉冲锋枪,撕扯下工兵铲就往过猛冲,十几米的距离俨然成了万里长征那么遥远,沿路上撞破数不清的蛛网,任由那些说不出名号的虫子粘在身上,脚下的积水似煮沸了一般滚烫,溅起绿莹莹的水花。
“老崔,蟾珠。”大嘴背对着我很别扭的喊了一句话,人已经无限的接近那张巨大如地洞的蟾嘴,让人奇怪的是大嘴竟然没有挣扎,似乎那个被倒掉的人不是他,是一个不相识的路人甲,只是手中多出了一把黑色的军刺,刃口反射着大蛤蟆鲜红色的舌头。
什么蟾珠?我不知道大嘴说的蟾珠是什么东西,此时对我来说任何值钱的东西都抵不过我兄弟的那条贱命,何况这时候也无暇细想,深知大嘴一旦落到大蛤蟆的嘴里肯定没个善果,就凭它分泌出的那些体液都有那么强的腐蚀性,估计唾液和胃液都快赶上浓硫酸了,一旦入口,大嘴的骨头都能化成渣。
救人要紧,关键时刻我也考虑会不会误伤大嘴,工兵铲带着我十二分的力气直线飞出,几乎是先大嘴十分之一秒飞入大蛤蟆的嘴里,工兵铲似乎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锵的一声,竟是赶在蟾嘴上前被反弹了出来,大嘴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蛤蟆嘴巴已经闭合,下颚处严实的连条痕迹都没有,我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
千年古蟾,不敢想象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大的蛤蟆,除非是一从卵泡里蹦出来就日夜不停的生长,按照史料记载,这种级别的大家伙应该到了成精的级别了,甚至已经有了自己的表达方式,可以和人类沟通,很难想象它是靠吃什么维持生机才疯长了千年。
仰望千年古蟾,仿佛它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想给大嘴报仇,但又感觉力不从心,不过我还是快速捡起绿色积液里的工兵铲,来不及甩掉上面粘稠的绿液,心一横化作拼命三郎,斜着助跑了几步,刚想借助半截大石柱跳到大蛤蟆身上,忽然发现大蛤蟆雪白的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咕咚声,声音不大,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它在吞咽东西,瞬间,我的心就凉了一半,心知肚明大嘴马上就要化作千年古蟾的盘中餐了。
60 想弄死你
生在这个特殊的年代,因为父亲成分的问题,自打记事起就没人敢接近我,人见人躲,鸡狗见我也嫌弃身上有味,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朋友,直到在部队认识了大嘴,经过两年的相处两人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眼睁睁的看着大嘴出事,我有种痛不欲生的冲动,瞬间脑袋里一片空白,身体里面像被抽空了一样,算上古弈的死,这是我遭遇的第二次人生痛击,切肤之痛。
但是,冥冥的我还是告诉自己,不管牺牲多大,必须救出大嘴,本能使然,我只是在原地顿了几秒,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千年古蟾,然后跳上一截倒塌在地的大石柱,脚尖借力一蹬,身体跃起三四米高度找中目标,工兵铲在空中划了个很大的弧度向着千年古蟾的白刷刷的下颌处劈了下去,千年古蟾似乎没有意识到我会突然发难,丝毫没有发觉工兵铲马上就要撕裂开它的喉管。
噗的一声,工兵铲闪着白光的铲刃切割那看似脆弱的下颌位置,顿时我的手腕像碎裂了般的痛,身体反弹的倒飞出去,先是后背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的绿色水花,接着又滚出了五六米后被一尊残破的无头石像挡下。
直到这时才感觉到全身的像散了架的痛,险些没有背过气去,足足在地下缓了好几秒才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远处的大家伙依然好端端的坐在那里,只是动了下眼皮而已,近乎失去理智的脑袋瞬间清新了过来。
我操,这不可能呀?莫非这个家伙身上没有弱点,还是我的力度不够。
按理说眼睛对于任何一种生物来说都是最脆弱的部位,但千年古蟾的眼睛却是刀枪不入,冲锋枪一刷子子弹都没把它怎么样,真不愧是活了千年,不敢想象一种生物活了上千年是什么感觉,可能某些器官成长的已经不能按时间加成了。
见此情形我已顾不上全身上下袭来的剧痛,决心只要还能站起来,就的和眼前这个大家伙不死不休,唯有以最快的速度把它解决掉才能把大嘴从生死一线上拉回来,再不然抢个全尸回来也行,我也对大嘴的在天之灵有个交代。
眼见千年古蟾的下颌部也是刀枪不入,我的脑袋里飞快的想着那时候水塘里抓过的那些蛤蟆,白色的肚皮,长满疙瘩的背部,带毒的蟾酥,既是同类那生理结构应该一样,想到这里我猛的抬眼瞅向千年古蟾的白色肚皮,那是懒蛤蟆在悬浮或在游动时,防止被水下的敌害偷袭的保护色,甚至还能起到一定的隐身作用,加上它的肚皮出筋骨稀少,应该结实不到哪去。
我忍着痛偷偷的起身往前挪了几步,捡起被甩在一旁的工兵铲,目不转睛的盯着千年古蟾正在鼓动的肚皮,有点白的刺眼,俨然一个使过重粉的大姑娘脸蛋,给人一种柔弱可欺的感觉,双手握紧工兵铲再次冲出,脑袋里全是开膛破肚的画面。
我手里的这把工兵铲铲头乃是精钢打造,正儿八经的德国活,二战退役下来的军工制品,不敢说削铁如泥,但足可以切筋断骨了,我就不信千年古蟾的肚皮,还能经得起工兵铲的正面冲刺?
可能大嘴肥壮的身体有点让千年古蟾不好下咽,此时千年古蟾的喉咙还在翻腾,似乎是人在吃饭的时候咽住了,所以它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这里,是个偷袭的好机会。
雪白的铲刃快似一道光,正对着千年古蟾的肚皮奔去,瞬间的接触后,肉眼可见工兵铲头全部进入了千年古蟾的肚子里,甚至工兵铲的手柄都有一部分进入了,只是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阻力,好似一根弹性十足的橡皮筋正拴在我的腰上,工兵铲只是堪堪的又前进了几分,忽然像刺到了一堵水泥墙上再也分寸不进,反而一股大的惊人的反弹力迎面扑来,瞬间我的脑袋就懵了。
身体再次被反弹着出去,先是砸在一个冷冰冰的东西上,接着又掉落在一堆粘糊糊的东西上面,顿时眼前金光闪闪的胸口憋闷,刚想出口气缓解一下,感觉喉咙里面像被塞了一团东西,足足翻了好几个白眼总算把那口气吐了出来。
更惨的是突然发现自己双手空空,工兵铲也被溅飞的不见踪影,不知道是眼前的实景还是被摔的脑袋出了毛病,我发现原本充实着各种颜色的巨门后面,仿佛成了黑白世界,心里说不出的孤独。
我下意识的瞅了瞅之前大嘴丢下的冲锋枪,呲牙咧嘴的匍匐过去,刚冲过去抓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抬起枪口,发现千年古蟾突然对我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瞅着我站立的方向,我以为它要主动对我发起进攻了,举枪就要射击,却吃惊的发现千年古蟾脖子一扬,咕噜噜一连串响动后,大嘴一张像山洪暴发一般,先是一股子淡绿色雾气像风卷云一般被呼出,紧接着它的嘴像道绝提泄洪,墨绿色的粘液排山倒海一般喷溅了出来。
我知道这些液体的腐蚀性肯定很好,尤其是对我这种全身只穿一件衣服的人,出于本能我应该快速避开,只是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待在原地没动一下,用枪身挡在眼睛上方迎着那些墨绿色的液体瞅去。
果然,我发现那些粘稠的液体中包裹着一个白色的大家伙,似乎得到了舒展的空间,白色的东西刚一出口便展现出了人形,然后随着那些液体一些砸向地面。
在意识到是大嘴之后,我猛跑几步,想着尽快把他从那堆散发着腥臭味的粘液中拖出来,兴许还有施救的必要,只是还没等我跑到大嘴跟前,吃惊的发现他像没事人一样,猛的站起身来,用胳膊往脸上胡乱的擦了几下,忽然说道:“他娘的,这趟差出的有点辛苦啊,老崔,你有没有想我。”
“想,老子想弄死你混球。”眼见大嘴没事人似得,我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照着他的脑袋举巴掌抡了下去。
61逃出神庙(一)
本来我还想着见如果大嘴死不了,一定要问问这是什么情况,哪有已经被人家吃到肚子里了,最后还吐了出来,只是看到大嘴的第一眼,气就不打一处来了。
“我操,下手可够狠的,老子在千年古蟾嘴里都没受这么大的委屈,我还不和你玩了呢。”大嘴被我逼的步步紧退,这次我是真的下了狠心让大嘴长点记心,恨不得能把这小子一巴掌扇的昏死过去,两巴掌下去大嘴有点招架不住,打算开溜。
“立正!”我突然喊道。
“猎鹰,请指示。”大嘴刚迈出一条腿,先是一怔,然后猛的收回,干净利落的抬头挺胸,目不斜视,腰竿站的笔直,仿佛又回到了那片飞沙走石的魔鬼训练营。
之所以被称为魔鬼训练营,是因为那里地处塔克拉玛干大漠腹地深处,塔克拉玛干沙漠堪称中国第一大沙漠,在世界十大沙漠中也是相当考前,位列第二,被冠以“生命禁区”,这两个名号可不是吹嘘出来。
在训练营除了人和各种先进的装备之外,再看不到任何会爬会动的;在那里我们每个人都没有名字,有的只是属于自己毕生的代号,猎鹰崔红心,毒蛇于光荣,东北虎赵大庆,美女蛇陶格斯,雪豹阿伊曼……
作为全西北地区最精锐的尖刀营特种侦察连,那个地方曾经是我们的恶梦,也是我们这一生最值得骄傲的地方,洒过血,流过泪……
在我抬起的腿刚要接触到大嘴的屁股时,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比之刚才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的厉害,明显感觉这里的温度下降了几度,这里是属于千年古蟾的地盘,它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这里。
就在我和大嘴齐齐的往远处看时,发现原本蹲在地上的千年古蟾消失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大潭墨绿色的水迹,微微的荡着波纹,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我光顾着让大嘴长记心,一时间忘记了我们还身处险境,简直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换做弹火硝烟的战场,估计我们两人已经见马克思了去了。
“千万别抬头看。”我刚想抬头望高处看时,听到大嘴的及时提醒心里突的紧张了起来,我毫不怀疑大嘴会在这个时候和我开玩笑。
说时迟那时快,我猛的转身打算拉起大嘴离开原地,不料大嘴已经先我一步动了起来,大嘴没和我招呼一声的情况下一把从后面抱住我就地滚出了三四米多,两人才被三根敦实的大石柱交叠处拦停,三根大石柱刚好交错出一个黑漆漆的空心洞,我和大嘴刚想跳起来往里面钻,就感觉头顶上空一阵大动静,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大得离谱的黑影对着我们所处的位置扑了下来,吓的我和大嘴一缩脖子,忽听咔嚓一声闷响,我用眼角偷偷一看才发现那根横在我们头顶的大石柱从中间断开后,齐齐的向两侧飞出了四五米远才砸向地面。
其他两根也被带动的原地转了好几十度,幸亏中间的间隙够大够宽,我和大嘴慢了一步没有钻到那个空心里面,不然两人当场就的被绞成肉酱,想着都让人浑身冷麻。
三根大石柱随便挑一根直径都在一米以上,分量不下十吨,就那样被千年古蟾一扑就断裂了,貌似坦克也不过如此吧。
“妈的,这还给不给咱们活路了?早知道老子就钻到它嘴里不出来了,晚了晚了,一切都晚了……”大嘴捂着胸口骂道,似乎还有没说完的话。
千年古蟾再次扑了过来,速度极快,眼见它这次是贴近地面的,根本就让人来不及找躲避的地方,一时间我和大嘴谁都没了主意,关键时刻还是我示意大嘴贴紧地下,死活就看命吧。
地面像被狂风掠过,尘土飞扬,水花四溅,其余的两跟大石柱已经滚的不知所踪,我和大嘴有一般的身体被埋在了沙土里,两人来不及细说,赶紧抖落大颗的沙粒寻找就近的掩体。
“老崔,那边,快快快!”大嘴说话时人已经窜了出去,出于对大嘴的绝对信任,我也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一座高达三米的石像,石像似乎雕着一只蹲伏的大蛤蟆,下面是个方形的底座,长宽尺寸不下五米,发现足能严实的挡住千年古蟾的视线,两人赶紧蹲下身体,后背紧贴石像底座,压制着强烈的心跳起伏,静听外面的动静。
几秒后,石像后面传来簌簌的声音,仅凭耳朵判断肯定是千年古蟾再用舌头清理周围的障碍物,我把手里的冲锋枪握的死死的,大嘴白了我一眼说道:“没用的,别浪费子弹了。”
“那这个呢?”我指了指腰间的那枚手雷。
大嘴明显一愣,继而低声说道:“它的口腔内部刀都刺不进去,你说呢?这里现在还没有发现退路,一旦扔出去,几乎等于先把咱们两人交代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有点无语了,敢情之前是我一厢情愿了,千年古蟾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再容不得我和大嘴商量下去,两人只好处于半蹲状态,准备随时逃离。
很快,我们身后的石像在一点点晃动,我和大嘴不得不憋着不敢呼吸,但即使这样,千年古蟾似乎认定了我和大嘴就藏在这里,忽然一条鲜红色的舌头绕过石像头部。
说起来那条舌头就悬在我们的头顶,距离不足一米,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上面掉落下来的粘稠物,没头没脸的落在我们两人身上,但我和大嘴认了,深有体会着人在屋檐下的感觉。
石像先是被拖拉倒下,接着很快就斜着拖离了地面,嗖的一声向远处飞去,眼看我和大嘴就要暴漏出来,关键时刻也算我和大嘴眼疾手快配合默契,两人借着石像飞出的瞬间,头也不回的往前匍匐,根本就没看清是什么挡住了去路,相似抓到了救命绳索般躲了进去。
进入里面才发现这是一个深约一米多的长方形大坑,里面没有任何透进来的光线,两人又不敢打开手电,为了安全期间,我和大嘴只能凭感觉分头在里面摸索了起来。
这时候,大嘴全身突然一阵痉挛,像似触电了弹坐了起来,我刚想问他怎么回事,大嘴颤巍巍的小声道:“人头,我的裤裆里夹着颗人头。”
“我操,还嫌不够拥挤?”我小声骂道,有点不相信,人头多大你裤裆多窄,不至于这么巧合吧。
即便真的不就是颗人头吗,在我想象中即便是人头,经过这么多年的后早已经变成骷髅头了,说到底就是一把骨头渣渣,有什么好怕的,也不是没见过。
我不以为然的顺着大嘴的大腿摸了过去,触手间冰凉一片,似乎是快千万化不开的寒冰,手指刚触碰就被冰了回来,根本就没法做出判断,然后抬起手又换了个位置轻手抓去。
一抓之下发现不光冰凉,而且还粘糊糊的,伴随着手指挪动,那个东西还散发着浓浓的腥臭味,经不住一阵恶心,似乎不像个人头,我的心里也没底了。
手掌刚在那些粘糊糊的东西上停留了一小会,吃惊的发现竟然通过手指能感觉到里面清晰的跳动。
我正欲和大嘴说起这事,就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有点像雨点,紧接着,更多的雨点劈头盖脸的落了下来。
62 逃生神庙(二)
被雨点砸中的位置除了凉飕飕之外,还有轻微的灼烧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抹去,我一抹才发现这东西还拉丝,粘在手指上摔都摔不脱,心里再没了侥幸,知道此时千年古蟾的舌头就悬在我们头顶。
随着粘液越来越多的落下,我忽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这是在试探,亦或者说它灵智已开,眼看自己庞大的身躯拿我们没办法,打算偷袭?
心里急忙想着对策,前后左右各瞧了一眼,只剩下光秃秃的地面,敢情这个坑的四周什么都没了,就是凭空出现一个像水池一样的东西,顿时心里就有点急。
如果此时我和大嘴一起突围的话,几乎只能保证一人突围成功,剩下的一人肯定会被那条十几米的舌头卷住,这种后果我不能接受,那如果它是在试探我们呢,听说青蛙看不到静止的物体,我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科学的依据,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一试了。
如所以我零时起义决定——装死。
怕大嘴性急起来乱动,我急忙摁住他的肩头,同时趴在他耳边小声传音道:“先别动,青蛙对静止的东西是视而不见的,估计蛤蟆类也一样。”
“让我装死?”大嘴似乎被吓的不轻,有点半信半疑的说道:“你确定装死管用?”
“基本确定吧,还有的选吗?”
“我操,有你这么赌的骂?老子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呢……”
不过此时大嘴说什么都晚了,因为千年古蟾带着浓浓腥膻味的舌头已经快速的伸了下来,它没有像平时捕食那么迅捷,我能感觉到那条舌头先在我们头顶绕了一大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事到如今,我和大嘴只能把身体的动静压制到最小,两人都爬在坑里,身体贴紧坑底,由于年久坑底早已被厚厚的灰尘覆盖,再加上地下的湿气,使得那些灰尘发酵,所以那个味道难闻劲就别提了,说臭不臭,但还不是酸的。
我的身上仅仅穿着一条裤衩子,那个滋味更难受,如果仅仅是这点我也就忍了,常年在原始森林和大漠腹地混迹这点罪咱还遭的起的,关键是那是酸臭的灰尘泥中似乎已经滋生出了其他的小生命,一开始是在里面蠕动,感觉到人的体温后很快就钻了出来,顺着胸口向全身蔓延着爬动,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就有不少的小东西接近我的鼻孔了。
登时我的冷汗就下来了,试想一下,还不知道这些虫子是什么呢,万一顺着鼻孔耳朵眼进入身体里面驻扎下来,然后再繁殖,那我还不如死了好了。
清楚的感到一只小虫子先在我的鼻子周围停了一下,然后好像找到好玩的地方了,似乎是尾巴一甩发着吱吱声肆无忌惮的往我鼻腔里钻去,就在我刚想伸手指把小虫子扣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大嘴。
反观大嘴像睡着了一样,浑身上下包裹着一层白色透明的薄膜,此时脑袋都在覆盖之下,我就有点不忍心,如果我一动势必会影响到大嘴,所以我决定接着忍。
但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更多的虫子像尝到了甜头,蜂拥着往我头上移动……
就在我痛苦难当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一下,顿时整个人清醒了过来,死在当先和慢慢折磨死,关键时刻我还是选择了后者。
千年古蟾水滑的舌尖贴着我的后腰一直到后脑勺滑过,清凉过后便是火烧火燎的痛,我只能暗暗的握紧拳头坚持,我以为这就完事呢,没想到那条柔软的舌头很快就移到了我下身,顺着我的后腰一路往下突进,直到滑过某个地方后,我的心才没碎完,刚才以为这辈子要断子绝孙了呢。
时间在煎熬中一秒一秒的过去,千年古蟾的舌头并没有离开我们左右,严格的说应该是没有离开我左右,因为它压根就没有光顾大嘴。
上面是千年古蟾的虎视眈眈,下面又是那些数不清的小虫子,几乎快把我折磨的体无完肤,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的精神状态,不过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我胸口处竟然没有任何虫子光顾,还有就是,那些粘液流过的地方小虫们都急速的往开避让。
后者倒是好解释,千年古蟾的蟾液带有腐蚀性,就那呛人的味道大多数的动物都的选择退避三舍,但是我胸口竟然没有小虫子敢爬过,就有点蹊跷了,略一琢磨才发现我的身下正压着那个像人头一样的东西,此时已经被我压扁挤在胸口处了。
突然发现这个不起眼的东西还有这等作用,心里多少有了点补偿,日后的路还长着呢,如果一直带着身边无疑剩下了很多麻烦,兴许它还有其他没被发现的作用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千年古蟾终于要无功而返了,喉咙里带着咕噜噜声,庞大的身躯一路碾压着地面的碎石,感觉到声音走远后,我先伸出两只使劲的往鼻子里掏出,恨不得能把里面的东西掏的干干净净。
然后我用膀子刚想撞下大嘴,竟然听到了低低的齁声,不知道这厮什么时候真的睡着了,我又推了他两把也没推醒,心里担心千年古蟾万一找不到我们杀个回马枪,那样就遭了,刚想给大嘴来个更狠的,忽然感觉那厮真的又杀回来,还气势汹汹的。
我先是听见点小动静,接着便抬眼一看,千年古蟾庞大的身躯在几十米远就作势起跳,背部摩擦着这里的穹顶不住的有东西砸落,落地之时一只堪比大石柱的前脚正好搭在坑沿上,如果再前一点我和大嘴就的被活活踩死,可惜大嘴还在沉睡,这一系列的心惊肉跳只有我一个默默的承受了。
我还保持着抬头看的姿势没来及低头,或者说这个时候我不能再地下头了,枪已经在手,枪口也已经对准了我的正前方,只是在我看清那条墨绿色的腿上布满了巴掌大小的鳞片时,感觉自己要多傻逼就有多傻逼。
千年古蟾猛的对着我一声咕噜,震的我头发都炸开了,身体也不由的抖了几下,这是几个意思,明明坑里有两个大活人,而且大嘴的还在肆无忌惮的打齁,为什么偏偏是我。
事实是容不得我再多想,那条恶心的舌尖再次光顾到我腰上来了,柔软的仿佛水一般柔滑,沿着我的脊柱骨一寸寸下移着,似乎在数着骨关节,这种感觉在我的脑袋里越来越明显,伴随着我的心跳越来越强烈,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刻意的扭了下身体,那条舌头突然跟着停下,但缺牢牢的吸附在我脊椎骨某个关节上,经过这一下,我的脑袋无比的清晰起来,一下子就想到了阮波涛身上那种疯癫的状态。
果然,我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一根冰凉的细刺已经抵在我后腰的某处,甚至刺尖已经深入到了皮下,不止何故我感觉被细刺刺中的部位特别的舒服,仿佛有种针灸的感觉,那块的肌肉瞬间就不酸痛了,但就是这种感觉让我额头上的汗水成滴的砸落下来。
我积攒了一口气猛的翻身,突然发现只有头和两条腿在动,整个腰身已经不听脑袋的指挥,听着大嘴清晰的齁声整个人当场就懵了,手指再没有犹豫直接扣下了扳机,因为枪筒和我的身体是平行的,我能感觉到子弹滑过肩膀后那种热乎乎的灼烧感。
子弹叮叮当当的撞击在千年古蟾的那条腿上,一时间被反弹的到处都是,而我感觉不光后背有点酸麻,就连握枪的那只手都有点不听指挥了。
63 逃生神庙(三)
震耳欲聋的枪声让大嘴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先是使劲推了我一把,见我干瞪眼睛身上没反应,然后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大嘴扭头看时,双目狰狞,突然失声大吼一声:“还我兄弟。”提着一双肉拳原地跃起,我只听到砰砰几声后,便听到了大嘴被反弹后砸在地上摔惨的声音。
大嘴不甘心,喉咙里已经带出了破音,一而再,再而三的扑过来,结果只有一个,一次比一次摔的惨,一条腿瘸了,头上血流满面,他还在换着角度往前扑……
我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刚想以猎鹰的身份对他下达命令,速速离开会合其他同志,如果出去,善待古弈,记得再给我家寄封信,无需片言碎语,只需一根猎鹰昂贵的羽毛。
还有……以后要走正道……
我现在想说的话还有很多,但面对着大嘴摔落的方向,我一直在张嘴,一直在嗓子里使劲呐喊,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此时才如梦方醒,千年古蟾真正的可怕不在于它的庞大身躯,而是它的活了千年的灵性,以前不相信,是因为我们的生命太短暂,短暂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无法洞悉光阴与生命的真正意义。
它一直在玩弄我们几人……
它先是把阮波涛变成一个杀戮狂人,以此来秒杀同伴,计划失败后,再次利用阡陌做诱饵引我们深入到这里,以此来全歼灭,没想到我和大嘴比较难缠,所以,现在打算把我变成第二个阮波涛,以此借刀杀人。
不过,我不会让它的如意算盘得逞,情急之余,我试着用牙齿咬紧舌头,一闭眼使劲咬下,最后失望加绝望的发现,我现在连咬紧牙关的力气都没有,想自杀都不可能了,这副一米八多的躯体算是交给了别人,似乎头脑只有一丝清明是属于崔红心的,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十秒,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还是我吗?
忽然有点头痛的厉害,头皮似乎要炸开了,眼前所见的景象模糊与清晰中飞速的切换着,隐隐的能感觉到整个世界在上下颠倒,以前的天变成了地,现在地变成了天,我就在天上飘着,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渐渐的,我又发现身上的肌肉似乎有了某种微妙的感觉,很僵硬,充满了无所不能的力量。
再渐渐的,我发现自己深陷一片暗黑无边的世界,里面浑浊无物,我感到很孤独很慌乱,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极其柔和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
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人类……
迷迷糊糊中,我很难再记起这句全话,或者是我的脑海里有某种东西在排斥,想极力的夺回属于它的阵地,印象中,我曾经记得在那里看到过这句话,应该是来自一本古老的书籍。
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人类……
我,崔红心,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你们都可以去死了……
滚开,死远,崔红心就是崔红心,他不是我,更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间,我的眼前出现了几团亮光,和这个暗黑无边的世界显得极不协调,格格不入,亮光之间包裹着几个奇怪的黑点,一道极为柔和悦耳的声音告诉我,他们就是人类,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去杀死他们吧,他们会成为你主宰这个世界的绊脚石。
呜呜呜,不知何时,柔和的声音突然变的颤抖起来,紧接着那凄惨中透着一丝悲凉,似在嚎啕大哭。
我隐隐能感觉到身体在不由自主的向着那些黑点冲去,中间似乎没有什么距离之隔,几乎是一步就跳了过去,人类似乎很是忌惮我,此起彼伏的回荡着颤抖的声音:“别管他是谁,快开枪打死他,再晚就来不及了啊。”
“等等啊……我这么感觉有点像我叔叔的样子呢。”
“小野,快开枪,别忘了你是那边的人,中国有句古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还不开枪……”
……
“谁敢开一枪试试,我兄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让你们全部跟着陪葬。”突然间,又是一个黑点不知从什么地方冲了出去,声音极其亢奋的歇斯里道:“崔红心,你小子还有没有一点心智了,你的心让狗吃了吗?党培养你不容易,还有,你难道忘记了咱们当初站在五星红旗下庄严而神圣的铁血誓言了吗,头可断,血可流,半寸疆土不可丢,身可死,魂不灭,永远保卫咱中华……”
“还有,你他娘的先不要冲着自己的同胞们动手,睁开你雪亮的眼睛看看这是谁。”
我的世界原本是黑暗无边又静的可怕,所以,这些来自人类的声音显得既渺小又嘈杂,我想清理掉它们,现在我极度厌恶黑色,尤其是眼前这些小黑点,手里似乎提着一个渺小的人类,沉甸甸的又似没有分量,它在慌乱的扭动挣扎,我本能的上去一口咬下,然后疯狂的一阵撕扯,那个黑色的人类忽然就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似乎越是跳跃的东西我越感兴趣,终于,我看到了让我极为满意的东西,有种如饥似渴的冲动,然后肆无忌惮的咬了下去。
就在那团白色的东西挣扎的最厉害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另一个白色的东西,近似于惨白,无疑这更符合我的意愿,情不自禁的扔下手中的向前扑去,不知何故,似乎我在那里见过这个东西,那应该是一张人类的脸,本能的驱使下使得我更需要它,让我的身体变得火热起来,恨不得一口吞下。
就在我扑向那张脸的瞬间,周围响起了各种奇怪的动静。
“我说你们这群傻逼,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真是作孽呀这是。”
“小野,你赶快带阡陌离开这里包扎一下,顺便把这些蟾衣给它敷在被腐蚀的地方,老崔这里就交给我了,我会亲手送他一程的。”
“大嘴小心啊……”
这个声音消失刚刚消失,我似乎看到了一团剧烈的白光,瞬间将我身处的黑暗世界笼罩包裹起来,而我自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那个隐隐中召唤过我的声音飞去。
64 逃生神庙(四)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似乎不是被疼醒的,而是被硬生生的冻醒过来的,睁开眼睛后,看到满眼的白色,还有刺眼的光线折射,刺激的眼睛一阵阵眼花缭乱,本能的又合上了眼皮。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心里堵的发慌,刚想用手支撑着起身,发现手脚根本使不上力,周围冰滑异常,想翻个身也是手脚受限,突然感觉自己被关在一个四面全是冰的匣子里。
一口凉气吸入,随着冷气入肺,我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脑袋才从朦朦胧胧中渐渐清醒了过来,强打精神睁开眼,果然发现我躺正躺在一个四周全是晶莹剔透的雪白冰块,鼻尖离上面的冰面也就是半尺的距离,左右多不过一寸,这么窄的空间别说翻身,就是呼吸都困难。
棺材,冰棺?
饶是我什么都想到了,但还是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突然有种分不清生还死的错觉,死到底是这么一回事,只有真正死了的人才知道,而他们又不可能告诉你答案,无疑这个时候才是最憋气的,突然就联想到不久前那一幕。
我记得千年古蟾的舌头上有根特制的毒刺,在我没有反抗的情况下往我脊髓里注入了某种毒素,妄图让我变成了另一个阮波涛,那种毒素确实很神奇,应该是种神经毒素,现在想来都让人感觉后怕,能麻痹你的神经让你感觉不到疼痛,同时还能让你的肌肉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达到那种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的飞檐走壁,也就是说毒素一旦在你的身体里面扩散开,你已经不是你了,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一具杀戮机器。
我不知道阮波涛当时是什么情况,但我还是保留了一丝人性,最大的可能就是可能和我曾经的特殊训练有关,只是这毒素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得赶紧找到大嘴他们才行。
我记得在最后关头有白光闪耀,那应该是大嘴被迫拉响了燃烧*弹,把我蹦飞了出去。
不过,我感觉大嘴还是对我下不去手,不然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经不起那种高温火焰的焚烧,他们误以为我死了,才出此下次草草的整了口冰棺把我打发了。
但是,我身上的蟾毒又是谁解的,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我刚想抬起头看个究竟,结果起的太猛没有把握好那个距离,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冰块上,脑门被撞的生疼,上面的冰块愣是没有挪动一丝,我赶紧扬起脖子往下看,发现和脑袋连着的身体完好无损,除了基础不痛不痒的擦伤并没有致命的地方,心里才稍稍送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把两只胳膊在胸口前交叉着抬了起来,双手托住上方的冰块上猛的使力,白色的冰块侧移着往一边倒去。
一个翻身跳到外面,这才发现眼前又是个白色的世界,严格的来说应该是一条用冰块搭建起来的甬道,有二十多米宽,两层楼的高度,地面全是用冰块像砌砖一样铺设着,甬道顶部是拱形的,也被打磨的亮晶晶的,明显是人工修建的。
甬道内并没有发现能发光的地方,但确实能看出很远,只能说明这些冰块有问题,应该是在结晶的时候里面加入了某种能发光的矿物质,再往更远的地方就是黑不隆冬的了,但就是这种黑不隆冬给人一种想走过去的冲动。
空荡荡的白色甬道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只有我脚下这段被人就地取材翘起来一些冰块,还有就是除了我刚才起身的那口算作冰棺的冰堆外,旁边还有一个小一圈的,我一下就猜到是古弈的,另外,在两个冰堆的中间位置还立着一块半米高的冰块,像似墓碑,上面应该是刻过东西,地下的冰屑还没有散去。
果然,我把冰堆最上面的冰块推开后,露出了还被包裹着的古弈,我把古弈从里面抱出来,绕过去看了眼,就见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两行字。
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崔红心。
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助理崔古氏。
这两行字是用刀尖刻上去的,似乎刻的很用心,刀痕很深,只是字有点太丑,我一看就是出自大嘴手笔,而且,崔字下面的佳字竟然少了一横,这让我笑的同时眼泪的出来了,也不知道大嘴他们找到出去的路没。
心里大骂着这是什么狗屁地方了也能葬人,我抱起古弈正打算沿着甬道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找打大嘴他们留下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温度低的原因,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似乎有东西正向我靠拢过来,我肯定不是大嘴他们,虽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我还是感觉到了那股子很轻柔的空气流动,亦或者是人的第六感觉。
我突然意识到背后有东西,猛的扭头向后看,视线里一个全身晶莹的白色人形的东西就站在我身后半米处,正欲抬起一条胳膊拍下,我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个雪怪,传说中那些混迹在茫茫雪山上的怪物,它们看着不起眼,但力大无穷又反应奇快,一巴掌下去就能拍掉人的一个肩膀头。所以,在我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唯有以肘迎击过去。
就在那条胳膊快要接触到我肩头的一瞬间,我的胳膊肘扎扎实实的先砸中了对方,只感觉一阵柔软的波动,雪怪惨叫了一声就倒飞了出去,足足沿着溜滑的冰面飞出了五六丈才缓缓停下,而我也因为用力过猛,加上脚下冰面很光滑,连带着古弈一起身体原地转了两圈后摔倒在地。
雪怪可没有那么容易死,本着斩草要除根的做法,我把古弈留在原地快速翻起身,单脚一蹬冰面对准雪怪倒下的位置像溜冰一样冲了过去,雪怪果然没什么大碍,正利用两条不算粗的腿狂蹬在冰面想远离我,它的一条胳膊也在划拉着冰面,另一条胳膊护在身前,像白色串珠一样的头发死死的盖着脸部,在离雪怪不到两米的地方,我的两脚同时点地见势身体腾空起来,在下落的过程中,一条腿作为支撑点,另一条腿快速屈膝砸下,找准它的心脏位置争取一击毙命。
“古弈!”我最忌讳提起的两个字就在这时,以一种非常沙哑的声波发了出来,我心里一个激灵,但想收力已经没有可能了,想把膝盖砸下的位置挪一下,因为身在空中没处借力也是妄想,我零时改变了主意,想知道它到底是谁,能喊出古弈的名字,只能在膝盖快要砸在对方心脏位置的时候,双手全力托住冰面,以此来卸掉一部分力。
最终结果还是膝盖死死的压在对方的身上了,可能对方也是出于本能,在最后关头两只手全部腾了出来,紧紧的抱着我的那条腿,殊不知我全身没着片缕光滑的要紧,它这点力道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几秒之内,我感觉自己要石化了,被烟熏火烤过的膝盖很准的顶在对方的胸口位置上,要知道对方可是个女人身,原本的雪峰位置已经被挤扁,甚至向下凹了回去,而它的两只修长的有些夸张的手指一路往上滑,此时已经滑到了我的裆部,一个很敏感的地带,所以,与其说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倒不如说是一场风花雪月与贞洁的较量,“她”大睁着眼睛,原本晶莹的头发只是挂满的冰霜,此时早已在汗水与震荡中全部抖落,那张绝好看的脸同样石化般的盯着我,一动不动。
“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引到这个鬼对方,你和古弈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一股脑问出了太多的不解。
但是对方就是不说话,准确的说她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胸口已经被我压的严重变形了,见此我稍稍的抬了下膝盖,但并没有因为尴尬而放开她,什么男女之间的事,现在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海冥族公主豪喘了很长时间,有点慌乱的扭过头去,用很憋屈的汉语说道:“你先放开我,这样的聊天让我很为难。”
“你还为难?你不是很放得开吗?”我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道,从第一次看到这个海冥族公主我就认为她绝对是个放-荡的种,亦或者是未开化的一个女人身,所以,现在和我说为难,纯属扯淡,我只关心我要的答案。
65逃生神庙(五)
记得不久前和这个女人有过一次不愉快的接触,想不到现在又碰面了,而且还是自己送上来的,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很有可能是有求于我,这已经从她的眼神里表露无遗了,我相信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现在看来这个女并没有当初看到的那样恶,眼神里早就没了那种高冷,有的只是一丝焦虑和复杂,再加清澈如水,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当时是装出来的,人前显胜罢了,古黛姬本来长的就漂亮,现在脱了那层冰霜后更显得像个邻家妹妹,尤其是那白净水嫩的肌肤,仿佛刚刚离开水面。
当初,掌灯老头说这个女人是海冥族公主,是个贞女,叫古黛姬,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时觉得挺可笑的,都什么年月了还讲究贞与不贞一说,难道立个贞洁牌就是贞了,还是盖间贞洁坊就能说明问题。
据我所了解的贞女有点类似于烈女,性子烈很看重自己的贞洁,大多数孤情寡欲的女人,能守得住自己,或者说自己的男人死了,能耐得住寂寞,致死不更二夫,这样的女人实则心性一旦暴漏,时机一旦成熟,必是洪水泛滥如猛兽,万亩良田也不够淹没。
之前我指望着掌灯人能领着我们走出冥间,可惜老家伙一条腿被我废了,现在也不知道死活,既然现在又有人主动上门,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我才不管她是公主还是平民,当前的情形也没有那么多挑剔的了,所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打算把古黛姬带在身边充当向导,如果她有什么要求就尽管提好了,只要我能办到的就随手办办,被逼到此种境地,大家互相利用一番也不失为一种风范。
至于她为什么能和我进行简单的沟通,我略微想了一下,可能是掌灯人临时教的,人家就有这门语言的天赋,不是有很多人能三天就精通一门外语吗?
古黛姬还没有回答我,亦或者是她还不具备回答这些问题的词汇,现在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只大蛤蟆去了哪里,所以最当紧的就是赶路,和大嘴他们会合,只能暂时放下好奇心。
与其说这是条甬道,还不如说是条万年不化的白色冰道,横亘在漆黑的地下,这些冰应该不是普通的冰块,它里面肯定含有某种会发光的矿物质,不然不可能自行散发光亮。
按我之前的认识冥间和人们谈之色变的阴间差不多,按照迷信的说法,人在去世之后,躯体留在了人世间,而灵魂则被黑白无常鬼押解回了冥间,或严刑拷问或油锅伺候,自会根据前身的善德功过经行分派,哪里自成一方世界,哪里没有天日到处恶鬼横行,森罗大殿林立,更有高高在上的阎罗王主宰一方,万万想不到我们一行人竟然误打误撞的闯入了冥间,其实这里并非人世间传说的那样,这里只是一个和人世间一样的世界,有活动着的人类和各色动植物,按照科学的叫法应该叫平行世界,入口和出口就是和人世间重叠的部分。更重要的是古弈的根竟然就在冥间,按照这种逻辑推理,人世间应该不止古弈一脉,或许还有更多的人群是来自冥间的,和我们混杂在一处。
如果不是担心出不去真该好好逛逛冥间,兴许某一天回到人世间完全可以成立一个冥间研究小组,为世人科普一下冥间的知识,换句或说,这里所见的任何一条,如果拿到人世间,那绝对不亚于唐山大地震带来的震撼。
眼前白色的甬道不知通往哪里,尽管能借着冰块散发的光看出几十米,但再往远了看完全就黑暗了,亦或者说是转弯了,甬道里温度应该在零下好几度,短时间呆着还行,一旦时间长了身体各项机能肯定受影响,即便我有过这方面的生存训练也不行,到时候冻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古黛姬一路跟着我们,她肯定知道大嘴他们的下落,所以我率先起身,很绅士的伸出一只手说道:“我们其他的人在那里,想必你肯定知道吧。”
古黛姬像看流氓一样瞪了我一眼,非但不让我拉她的手,反而还屁股擦着冰面向后退了几下,竟然不顾及自己的春光已经大泄,应该是蛇皮编制的贞洁带已经外露。
“快说,我的几个朋友在什么地方,你最好别耽误我时间,更别耍什么心眼,不然……我这一冲动起来,保不准干出什么事来。”我上前一步,继续威胁追问道。
而且,为了把这个恶人扮演的逼真,我趁着古黛姬没有起身的时候,一把抓向胸脯位置,我知道海冥一族身手相当敏捷,所以我的速度也是发挥到了极致。
果然,这个女人咦了一声,反手就扣我的手腕,那只看似雪白无骨的手掌,此时像一条蛇一样的灵活,四根柔软的手指瞬间就搭在我手腕上了,只是下一秒古黛姬就发出了一声惨叫,登时平滑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你……”古黛姬尖叫放开我的手腕,想要挣脱我,整个人已经被固定在了原地,连扭个头都做不到。
“我什么,现在可没有人护着你,只要我愿意,你没的选。”
我用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古黛姬的肩头,其实刚才就是虚晃了一招,趁着他注意力全在我那只手上的时候,另一只伺机抓住了她的肩头,拇指稍微用力压住她的锁骨,这个时候,古黛姬根本就生不出反抗的力气,只要我愿意,可以轻而易举的捏碎她的锁骨。
可惜我现在手上没有任何工具,不然也可以效仿古时候衙门里监押重型犯那样用铁链穿透她的肩胛骨,不过,在和古黛姬对视了一眼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和古弈一眼的复杂。
我记得之前古黛姬身上涂满了油彩类的色料,可能是经过一路的奔波那些花花绿绿的色彩早就脱落了小半,露出了本身的肌肤颜色,不得不说很白,从手指头白的脚趾头,就连那些敏感的地方也是没有多余的杂色,很上档次的一种肤色,似乎能和晶莹的冰块融为一起。我怔怔的看着古黛姬足足十几秒,想多寻找一些古弈的影子回来,可惜,看的再多的就是因为疼痛而有点扭曲的身体。
古黛姬坐着凉飕飕的冰面上大口的娇*喘着,不说话也不看我,只要她的屁股能受的了,我不建议多等几分钟。反正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们死了。”古黛姬突然说道。
“我操,不可能。”这句话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当头劈下,我情不自禁的手上使劲,感觉古黛姬的身体在某一刻一下子瘫倒在地,在我们这些人里,谁都可以死,但大嘴绝对不可能,他有绝对的自保能力,大嘴在入伍之前已经是身手不凡,为了不受欺负有个檐下避雨的地方,他从五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到处拜师学艺横行乡里,一直到地方政府实在容不下他这个孤儿才被全村人联名推送到兰州军区,然后因为体能过人功夫扎实又被推送到新疆军区特种侦查连,所以,打死我也不相信大嘴会死,肯定是这个女人看错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们到底在那?”我捏着古黛姬的肩头把她提了起来,手里根本就不带半点怜香惜玉。
“呵呵,误闯蟾宫神殿,没死也快了,他们被困在这里已经好几天,连我都迷路了,你说他们还有活着的可能吗?”古黛姬强忍着疼痛,结结巴巴的说道。
66 巴拉
本来我还想多问一句,蟾宫神殿又是什么地方,我只知道千年古蟾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处废弃的神庙,但发现古黛姬似乎很不愿意我单手提着她,见挣扎无济于事,忽然薄薄的嘴唇一抿,发出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声音短促有力,几乎不到两秒时间,最后以咕噜声结尾。
这显然不是什么流氓哨,古黛姬在这个时候吹口哨,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准备突发情况,马不停蹄的拖着她往包着古弈的裹尸布方向快速移动,果然,就在我离古弈只差一步的时候,忽然身后某处一阵阵悉悉索索的爬窜动静,动静越来越大,几乎不到两秒的时间,声音已经交织成密密麻麻一片,即便是傻瓜也能听出来,这是某些爬行动物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很有可能是蛇类,这他娘的需要多少条蛇才能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果然这个女人没按好心,在我循着声音扭头的瞬间,便看到原本白色的甬道地面正在飞速变黑,这种黑色似乎能吸收冰块散发出来的光线,黑色所过之处犹如黑夜降临一般,让人一个愣神的时间,甬道的一段完全处于黑暗之下了,那是由无数条黑色的蟒蛇编织成的一张黑色大网,正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三人逼近。
娘啊,二十几米的宽甬道地面几乎没用死角的被这些黑蛇覆盖了,数量怕是足有上千条,而且个个都有四五米长通体黑黝黝的,呲着黑漆漆的大嘴,在十几米的位置就能闻到那股独属于蛇类的膻性味。
我不是没见过蛇,而且还生吃过蛇肉,我自认为自己不怕蛇,只要是蛇,不管是眼睛王蛇,还是各色毒蛇我自认为有足够的本事手到擒来,当年在原始森林拉练和大嘴大庆几人端过的蛇窝也数不清了,但也没有今天这般头皮发麻的感觉,那是一种即便面对那些残暴的僵尸和血尸都没有的退缩感。
跑吧!这是我脑袋里本能做出的反应,然后下一秒后,我还是站在原地没跑,因为我意识到这个时候根本就是跑了也白跑,不说我还要顾及古弈,即便就我一个人,在溜滑的冰面上奔跑起来,速度也完全会被这些黑蛇压制,此时此刻除了插翅飞走,我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够拍拍屁股溜的掉。
眼见黑压压的舌头吐着信子飞速逼近,我下意识的抹了下腰间,当时手就僵住了,我操,现在我全身上下连根用来战斗的牙签都没有。
我暗骂大嘴太他妈肯人了,临走的时候把我身上的东西收刮的干干净净,那枚铜印和几枚铜镜就不说了,反正此时也派不上用场,关键的关键连把防身的武器都没给我留下,最起码给老子留下把刀吧,杀不死敌人还杀不死自己,委屈呀,别人死一回都风风光光的一堆陪葬品,再看我自己,仅剩的一条裤衩子都被烧没了。
我……看着眼前的场景,我快憋屈疯了。
为今之计,我只能先屏住呼吸静观其变,用一条胳膊肘勒住古黛姬白嫩的脖子让她挡在我的身前,为了防止古弈被拖走,我用另一条胳膊将她捞起来靠在我身侧,我没敢再做多余的动作,任由这些黑色的蟒蛇在逼近后以我们三人为中心合拢,最后我们脚下仅剩下不到两平米的地方,挤在最前面的蛇已经高高的扬起了蛇头,差不多和我膝盖的位置齐平,就怎么冲着我吐着信子,看样子随时会对我发起进攻。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这些黑蛇连眼睛和嘴巴里面都是黑色的,脑袋呈棺材形状,我想遍了满脑子,也想不起能和它们对应的物种,仅仅是长相有点接近于黑曼陀,但比黑曼陀还要半米多,黑曼妥已经堪称非洲最难对付的毒蛇了,一滴毒液就可以毒翻一个成年人,而且死亡率是百分之百,凭经验看这些黑蛇的毒性应该只比黑曼妥强,所以,我只能见机行事。
我突然想到既然这些黑蛇是古黛姬唤来的,那么只要我把她扣下作人质,起码暂时是安全的,如果这些黑蛇敢主动攻击我,老子就和她一命换一命,命在现在只不过是个数字罢了,真要把我逼急了我能在一秒内把古黛姬的喉部挤压碎。
“放开我。”古黛姬还算清脆的声音自变形的脖子里挤了出来,显得很冷,带着一丝不容考虑的味道。
我操这个死娘们,到现在了反而越发的硬气了,莫非这些黑蛇就是她肆无忌惮的敢接近我的依仗?她可能以为唤来这么多冷血动物助阵会把我吓尿裤子,会把我吓的失去反抗能力,如果她真是这么想的就大错特错了,老子一个光脚的还怕你个穿鞋的不成。
“你他妈真美,想得美啊。”我把嘴贴近古黛姬的耳朵沿故作镇定说道,因为距离太近,甚至我的胡子都刺在她晶莹的耳垂上了,似乎只要我再靠近些,那些胡子就能刺破那层薄薄的肉皮。
“外来人,你会后悔的。”古黛姬继续语气不变的威胁道。
古黛姬似乎真的被气到了极点,原本白皙的皮肤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而最让我关注的那些黑蛇,似乎能感应到她的气场,突然间变的骚动不安起来,原本还给我脚下留了片空地,经过一阵游走之后,前后左右已经不足一尺的距离,无形中给人一种身在口袋里的错觉,此时我想只需她一个动作,这些黑蛇马上就会将我和古弈合围,而且后果自负。
我强逼着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我主动放开古黛姬,然后赔礼道歉,兴许人家一高兴就会遣散这些黑蛇;二,我权当这是她的一种心理战术,如果我经受不住这种压力,就会乖乖的放人,到时候只能看着这个女人耀武扬威。
看似是二选一,但我知道不管我这么选择,最后的结果肯定对我不利,所以,我现在还的把握主动权,以我的贱命赌古黛姬的公主命。
“这你就错了,老子从娘胎里出来就是一个善于后悔的人,要说后悔,老子后悔在当初没把你杀了。”我一边针锋相对,一边在不出人命的情况下勒紧胳膊,干脆到了最后,古黛姬再想说什么,我只能感觉到她脖子里有股气流在蠕动而发不出丁点声音,她的身体也因为有点缺氧而变得松弛下来,不由自主的往我身上贴靠,因为我没穿衣服的缘故,一度能清晰的感受到古黛姬凹凸有致的身体部位,那层柔软的皮肤因为没了油彩的保护变得有些水滑,滑的像块冰一样在我身上缓缓的摩擦着,如果不是我要外面那些黑蛇在绕着我们窜动,我不敢保证在零距离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的住,饶是这样也是心理痒痒的厉害,现在才深有体会,做男人真难啊。
古黛姬还没有告饶,缓了一小会突然身体僵住了,看样子还想坚持下去,我暗骂这个女人也真够拼的,为了不让这些负面的东西冲昏头脑,我不得不往后缩身,给彼此留够足够的活动空间。
我知道现在不能再拖着了,得赶紧想办法脱身才行,所以我在古黛姬面前伸出一个手指头说道:“现在我数三个数字,也许数完之后咱们就两情了。”
“哼,我劝你最好认清现在的情形。”古黛姬不屑的哼唧道。
当前的形势不就是她自认为我呆着古弈行动不便吗?如果我现在就认怂那就只能让她得逞了,我想也没想的伸出了第二根手指,同时,胳膊上多加了一分力,古黛姬身体开始有点哆嗦了,心跳明显的快了很多,喉咙里面咕噜噜的作响,似乎在酝酿声音,我以为她要知道服软,刚把胳膊松了一下,就听古黛姬瓮声瓮气的嘶喊了一声。
“巴拉!”
前半秒我还在想巴拉是谁,后半秒忽然意识到后背有股子及其模糊的响动,猛的扭头一看,发现半空正飞来一黑色物体,速度快的几乎都带出了残影。
甬道里的光线已经很暗,但我还是能辨清这是一条与众不同的黑蛇,似乎没有尾巴光有一颗黑色的蛇头,足有碗口大小正对着我的喉咙激射了过来。
速度快的犹如一枚出膛的炮弹,我再想利用古黛姬的身体格挡一下根本就来不及,只能架着古弈的同时用手肘往外撞去。
嘭的一声,黑蛇被我撞飞掉入远处的蛇堆里,我的手臂也好受不到那去,一瞬间从指间麻到胳肢窝的位置,甚至,在肘部的位置还有点刺疼,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我抬起胳膊肘一看,一片乌黑之间,两个血洞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