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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野树     升棺发财txt下载     升棺发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9 烧尸

    “死……死……死……”

    在我们三人吃惊的注视下,老余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低吼了三声,一声高过一声,仿佛对这具尸体恨之入骨一般,突然使力,将尸体唯一的那条腿勒的“嘎巴嘎巴”响。

    “都是尸体了……还能再死……疯老头……”吃惊的看着老余头,我强忍住没敢笑出声来。

    山洞内安静了下来,似乎有水滴隔三差五的砸在地上,但声音很小,好像那堆火成为了唯一活跃的东西,但也在逐渐的暗淡,之前让人心悸的一幕已经过去。

    此时,既帮不上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不如借机恢复一下体力,刚才虽然没被折腾死,但至现在也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连鼻孔内喷出的气都是香的。

    “喝点酒吧,暖暖身子。”古弈递过来一个瓶子,眼神里满是埋怨,好像刚才被折磨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一起吧。”接过酒瓶的时候,我故意抓着古弈的手没撒开,感觉那手很凉,仿佛手心里握着一块千年寒冰。

    “酒可以乱性啊。”大嘴见我厚颜无耻的拥着古弈,脑袋一转,眯缝着眼睛,马上奔原路走了回去,很可能是去找被他扔出的发丘印了。

    反正此时有老余头一人就足够了,多把手反而是累赘。

    至从和老余头为伍,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识老余头的狠劲,如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一直以为就他是个瘦弱的小老头,温文尔雅的像教书先生。

    今天,我不仅仅是对老余头侧目了一次,更让我联想起了他的以往,心里隐隐觉得,老家伙心机不是一般的深,天大的事都能藏着,不动神色,如果不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普通人绝对做不到他的从容淡定。

    我们只是看到了老余头的一面,至于,另一面,也许会有时机成熟的一天。

    不说别的,就拿怀里揣着的的尸王血来说,那个场面我虽然没有亲见,但想来肯定是惊心动魄的,既要斗智更要斗勇,能获得其中一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要知道哪些盗墓贼,可全是心黑手狠之辈,而且个个都有身手。

    但老余头做到了,中间的甘苦不必说。

    罢了,我相信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看到他的真面目的,现在时间紧迫,只等老余头干净利落的处理掉尸体,再看看斩龙台,是不是像他说的里面有龙脉,能找点一点虚幻城的蛛丝马迹,付出这么多,也该收割的时候了。

    至于那尸体,即会动又会吼,而且身体内能自发的散出香味使人迷幻,肯定不简单,我至今不知道这尸体是怎么回事,但也不能怨我,毕竟我们涉足这个行当,只是个开始,还没练到火眼识金的一步。

    也可能是我昏昏沉沉的那段时间错过了什么,但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就眼下来看,这尸体肉眼可见的枯萎了下去,没有半点尸变的迹象,也不像之前遇到的墓魂鬼,如果不是想起那股能让人产生幻想的香气,我倒认为这家伙挺好欺负的,并没有传说中三头六臂的本事。

    当然,我知道这一切都和老余头手里的那跟绳子有关,貌似是相克的关系,才使得那尸体瞬间被制服,而且它身上的香味也慢慢的收敛起来。

    接下来,老余头铁青着脸,猛的弯下腰,一个大翻身将尸体背起,听着骨头折断的声响,就让人浑身的不自在,要知道那可是人人忌讳的尸体,前几秒还没有死透,即便现在,那张嘴还开的很大,只是,老余头至若茫然的,背起来向火堆的方向跑去,意思已经很明显,趁活完全熄灭前,他想把这具干尸焚烧,一了百了。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老余头已经奔至火堆前,用脚把火堆收拢了一下,然后将尸体往地下一扔,紧接着,又是一阵骨断筋折的声音。

    这可是亵渎尸体,好在这荒山野岭,又在地下几十米,没有人追究的来,我除了有点麻木,其他的一概都放下了。

    眼看着古弈身上的病马上要突发,此时,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即便老余头不动手,我也会这么做的。

    很快的,原本带点挣扎的尸体在老余头的手里,完全的变成了一具真正意义上的尸体,没有人样的堆在地上。

    火苗越来越小,导致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逼不得已,我只好打开手电,在老余头的脚下照出一块亮来,似乎火苗很排斥这具尸体,在老余头打算把尸体扔向火中的时候,火苗竟然嗤一声,倒向了一边,像有风吹过。

    “妈的,老子好心让你转世投胎,你他娘有什么憋屈的……”老余头忽的顿了一下,好像也发现了不对劲。

    “看来需要搭把手了。”关键时候,为了不生多余的事端,我正要跑过去,古弈手一紧,猛的握住了我的手腕,有一些生疼,和我对视了一下,神色复杂。

    “总之,我不让你过去。”古弈带着一丝委屈,匆忙低下头,小声说道。

    看来人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古弈也不例外,她应该是看出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了,那种发自内心的自私才表现的这么强烈,第一次立场这么坚定,容不得商量,更不能拒绝,这一刻,我感觉内心幸福一片。

    其实,说起来这个过程仅仅是十几秒,等古弈松开手的时候,老余头也正好把尸体扔进了火堆。

    顷刻间,火苗噼噼啪啪乱串,外围的位置竟是腾起一股股黑烟,向着一个方向飘散去,尸体本就在老余头的蹂躏下快散架了,此刻,正好变成了油乎乎的燃料,使得火苗瞬间就窜至几米高,映射的山洞周围红黄一片。

    即便关掉手电,也能看到火中那个黑影,在慢慢的收缩。

    看着这一幕,我无来由的生出一种心惊肉跳的冲动,或许还有一丝的可惜,只是当着古弈的面,我不敢说出来。

    很快,那个黑影就变成了火红,这颜色抢占了所有的火源,不知不觉间,开始缓慢的展开来,远远望去,俨然就是一个活人,口中喷着火,让人不敢转移视线,尤其是火堆旁边,那只被遗漏下的红鞋。

    为了绝对的安全,我把古弈挡在了身后。

    自始至终,那尸体再没有呻吟一下,在火中慢慢的融化,化作黑烟飘散。

    “老子的计划……任何人……都是这个下场……”老余头很出神的等着一旁,也如我一样,眼睛不敢斜视,嘴巴时而张开再合上。

    “哥,听清余叔说什么了吗?”古弈身子轻颤了一下,死死的抱住我的胳膊,仰头看着我。

    “好像他说什么计划,应该就是之前说的详细计划,没有和你提过?”老余头的声音听的断断续续,我也只能猜测一些,显然古弈有点狐疑,想走前一步听个清楚,被我拽了回来。

    几分钟后,火堆突然高亮了一下,还没等我做好心理准备,眼见那通红的尸体,“嘭”完全彻底爆开了。

    “有点不对劲……大嘴人呢?”我忽然感觉头皮有点麻痒,急忙转身,手电离开老余头那边,在四周扫了一圈,除了那个黑沉沉的斩龙台,什么都没有。

    “嘴哥刚才去找发丘印去了?但也应该是回来的时候了,莫非……”古弈没有说下去,手捂嘴巴怔怔的看着我。

190 黄金面具

    “大嘴……也许找到他的发财梦了。”我苦笑着看向四周。

    随着火光渐暗,四周再次恢复了阴森和压抑,冰冷潮湿的地砖早已失去了棱角,一指宽的砖缝,狰狞的像无数张嘴,仅仅从脚下蔓延出几步远,便被墨黑的山洞吞噬尽了。

    在这一刻,那高耸突兀的斩龙台,也渐渐淡出了视线,手电光也不足以让人产生一丝的安全感。

    古弈这么一提醒,我的心马上跟着悬了起来,尤其是在这有目不能视的环境下,感觉更加的压抑和无助,恨不得掘地三尺,把大嘴安全的找出来。

    焦虑被无限的放大,那种惶惶不安,瞬间就提升到了最高点。

    紧跟着,脑袋也跟着嗡嗡的响了起来,加上之前本就昏昏沉沉,此时更是不堪。

    决不能让大嘴有任何散失,我暗暗的握紧古弈的手叫苦。

    这一路,我们三人摸爬滚打至今,虽然也有意见不和的时候,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大嘴都放弃自己的主张,而且他也数次救我于水火之下,就凭这个,我必须把大嘴安全的带回去。

    要说大嘴,最不能让我忍受的缺点,也就是爱财,无节操的爱,可也是事出有因,毕竟他从小一人孤苦伶仃在秦岭怀抱长大,缺衣少食不说,最主要因为家穷四壁,为此招来不少的白眼,没自尊更没有多少安全感可言,导致后来的大嘴,一直渴望成为地主般富有,坐拥一屁股财富,他多次和我透露过心声。

    但,老余头那便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但此时此刻,我又不能大声提醒,只能看着他恨的牙根都发痒。

    “我可以的,让我去试试,反正我的命……”古弈转过头,看出了我的急迫,眼睛一闪,投来毅然的目光。

    “有我在,就没有你试的机会!”我知道古弈要说什么,在被我瞪了古弈一眼后,古弈急的直跺脚。心道即便你还能活一天,甚至一个小时,哪怕一分一秒,人也是我的,除非我先一步跨进棺材。

    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淡,我搂过古弈的肩膀,几秒后,快速的松开,大嘴不能不管,老余头也不能扔下,但权衡利弊,我还是决定也去帮助老余头,所以,在我决定之后,马上*将心放在了老余头身上。

    也就是这个间隙,我死死的盯着老余头的后背,正好哪里有些驼,哪个起包的位置,有团白色半透明的东西正卷缩在哪里,在慢慢的蠕动,似要破茧般展开。

    “还有什么……能挡住我去路的……几十年过去了……我不能让自己后悔终生……”老余头依然没有任何察觉,弯腰盯着火中,说的模棱两可,给我的感觉,此时的老余头肯定受了刺激,有点疯疯癫癫的。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我和古弈,此时此刻,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如今发丘印不在手,我没有半点依仗,去走近那个白色的影子。

    这个世界能吓到我的东西不多,死亡不能,僵尸不能,鬼……我打算今天就试一试。

    虽然光线不足以看的多清楚,但我还是看到了那个透明影子的轮廓,初具人形,还在慢慢的真实。

    “那不是……人。”古弈已经身体抖成了一团,牙齿咬的吱吱响,即便被我搂着,依然不能阻止她身体的颤抖,浑身冰凉。

    “很邪乎!”这一瞬间,我感觉整个山洞忽然多出了一群半透明的人来,这感觉没有根据,紧紧是心里暗示,它们就藏匿在我们头顶的黑暗处,等待着什么……

    “透明的人……应该没有分量……和那具尸体有关……如果能看到她的脸……”小步挪动下,我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放大,尤其是头顶,好像随着凉气冒出,头发也跟着疯长了起来,紧盯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眼睁睁的看着那半透明的东西,缓慢的站了起来,更具体的说是飘了起来,一只惨白的脚,刚刚离开老余头的后背,袖长的白裙子垂落而下,淡红色的鞋,灰色的头发很长,长可及腰。

    这一刻,我唯有在心跳剧烈中慢慢靠近,抱着对大嘴深深的自责。

    十几秒后,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白色身影,我依然没有想到应对的办法,手中虽有工兵铲壮胆,但我不认为它能起到半点作用。

    下一秒,我拥着古弈又试着往前挪了五小步,不管是情理之外还是之内,我知道我不能不管老家伙,趁着那白影没有露出狰狞之前,我们还能靠的更近一些。

    老余头盯着火堆出神,火中还有一丝没有烧尽的东西,随着火苗减小,再次变回黑色,好像是一块即将退去高温的炭块。

    我下意的把工兵铲握的更紧,也就是这么一个轻微的举动,那垂落的白裙,忽然抖动了一下,接着,便是那灰白色的长发,从中间慢慢自动分开了一条缝。

    那是一张白板一般的脸,看不清眼睛,倒是黑紫色的嘴唇很显然,我努力的说服自己定下心来,

    忽然,那张脸忽然转头,正好是看向了我和古弈的方向,而这个时候,那原本眼睛张眼睛的位置,突然有条血红色的细缝睁开,那张脸完全进入了我的眼睛。

    绝对是她,尽管看着有些走形,但我还是认了出来,那个把我包进裙子里的那个白影。

    我已没有了任何的犹豫,小心的拉着古弈,快速的向老余头那边走去,其实这段距离本就短,几步之后,我开始仰望着那个身影,呼吸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很多。

    “老余头……”本来,我打算喊醒老余头的,只是,刚刚张开嘴,话还没来得急出口,感觉身后猛的扑来一阵风。

    在我们快速回看之下,面对的是一金灿灿的黄金面孔,透着古怪的味道……

    “老崔,是我。”好在大嘴提醒及时,没逼着我动手。

    “我把……印交给你了……后面还有一群……”大嘴断断续续的说着,眼睛向着老余头的方向看去,逐渐往上,神色里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出现惊吓,好像还带着一丝的解脱。

    这一刻,我没让大嘴脸上罩着的面具吓到,倒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再次让我鸡皮疙瘩满身。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大嘴怕鬼,此刻却明知这里有邪物出现,还要扑过来,除非他刚才遇到的东西,比现在还要可怕的多。

    而且是一群,会是什么?

191 这不是面具

    家有三件事,先从紧处来,此时,我也顾不上大嘴中所说的那群东西,第一时间,把大嘴抛过来的布包抓在手里,没来得及细考虑,对着头顶上那白影举了起来,直到现在,我才真真切切的看清楚,那白衣女人确实是半透明的,像团凝聚着的水蒸气,很虚幻。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一印在手,鬼神皆避,神挡杀神,佛挡弑佛……人挡……老子一铜锤砸死你。”我的语速极快,生怕被人插话忘词,估计在场的所有人未必能听清我在说什么,而且那后面几句也是我临时抱佛脚加进去的,谁让当年的崔化成只留印,不留口诀呢。

    “这也行……”不光是古弈出神的看着我,甚至,大嘴眼睛都直了,骇然中,声音拖着很长的尾巴,后面还拐了个小弯。

    还便说,我的话音刚落,那刺眼的白裙子像被风吹散一般,眨眼间消失不见,其实说起来,这个过程也就几十秒。

    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发现这印,真他妈是宝,好在破四旧的时候,我爹把我唯一的玩具藏的很严实,才免去了厄运。

    我正要将印重新收好,忽然被大嘴拦了一下。

    “我操,刚才搞错了,这个才是发丘印。”大嘴说话的同时,将栓在裤袋上的另一个布包塞在我手上,同样是红布包的,沉甸甸的。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中的红布包,同样有棱有角,沉甸甸的,但好像少了一些零部件,可能是我当初心急,没能摸出来。

    我恶狠狠的瞪了大嘴一眼,恨不得再把那个沉甸甸的方块砸回去,“那这个是什么?”

    尽管我感觉被大嘴无意中玩了一把,但还是强忍着,直到大嘴简短的告诉我,这个是和黄金面具一起找到的,原来在他找到发丘印返回的时候,发现斩龙台脚下有个巨型的方形池子,池子下面靠近边缘处摆着一口形状奇特的石制容器,足有两米高,宽度起码超过了十几米。

    按照大嘴的盘算,他一个人没胆量靠近,更别说下到池子里了,只是一想到自己身上有发丘印,而且那数吨的黄金很可能就藏在这个石制容器内,所以才仗着胆子跳了进去。

    然后,大嘴捂着鼻子绕着石制容器转了大半圈,在靠近底部的位置处发现个溜圆的孔,好奇、惊奇、迫切之下用火把的另一端随便探了一下,却不料,在他收回火把的时候,竟然带出来两样东西,一个金灿灿的面具,还有就是这个方形的黄灿灿的铜制盒子。

    情急之下,大嘴还以为是块金锭呢,急忙把包裹发丘印的红布一分为二,包着铜制盒子就跑,也就是脚前脚后的关系,大嘴刚刚爬上大池子,后面便传来粗重的喘息声,而且是好几道。

    几乎是大嘴话音刚落,一直枯黄的手突然伸到大嘴面前,一把抓去,速度之快,竟是让我们三人谁都没有防备住。

    “简直就是……找死。”大嘴心疼的低吼一声,手中的工兵铲已经对着那只手落了下去。

    还好,我正好处于大嘴和老余头中间,在看清老余头身子挣扎着动了一下后,眼看大嘴那边工兵铲要落下,见势不妙,马上*将手中的工兵铲抬起,堪堪接住大嘴砍下的工兵铲。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连带着火花飞溅,这一瞬间的变故,吓得古弈险些喊了出来。

    暗道大嘴这愣球,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直到现在,震的我虎口都**辣,还好,我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也不错,眼见大嘴肩膀一动,心道不妙之时,我也本能的做出了回应,如果换了别人,怕是不仅此时的老余头,那条贱手早就飞出去了,很可能连带着我,也的受伤,要知道大嘴的恨,在全连队都是臭名昭著的,当时的连队,加起来不下千人,愣是找不出第二个敢和他喝酒的,也就是我……说话还能见点效果。

    此时的老余头,吐着白气长出了一口气,估计是心惊肉跳到了极限了,脸色比刚才收拾那具尸体的时候还白的吓人,整个身体踉踉跄跄的就闪在了我的一侧,这才喘息着说道:“这面具我见过,很邪门……但它……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见过?余叔在哪里见过?说具体点。”我知道老余头刚才那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听那吃惊的语气,看那激动的神色,应该是很本能的反应,而且这个黄金面具给老余头的印象应该极深才对,所以,我才话赶话的问道,希望老余头能继续口误。

    “具体在那……真就想不起来了,人老了,不像你们年轻人记心好,哎。”老余头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翻过黄金面具的背面,端详了几秒,随即感叹道。

    听老余头这么说,我确实有点失望,眼看已经踩住狐狸尾巴了,但最终,还是被他摇身一晃溜了,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这应变速度……也太他妈快了些。

    几分钟过去了,老余头眼露精芒,气定神闲般的端详着黄灿灿的面具,并没有为了刚才大嘴所说的话挪动一步,也就是在大嘴跑回来的方向扫了一下,喃喃一声:“真是那样……该来的谁也挡不住。”

    我本以为,那些粗重的喘息声,是大嘴故意虚张声势,夸大其词了一番,然而,随着老余头表情严肃的快要挤出水了,话语间也是让人听着后背凉飕飕的,看来真真的较量,怕是才要开始。

    老余头看了几眼大嘴手中的铜制盒子,张了几次嘴,动了好几次手指,都是心有忌惮的缩了回去,也不知道从那夹出两支眼,揉*搓了几下后,一对接马不停蹄的吧嗒了起来。

    大嘴用眼角瞪看老余头几下,憋着一肚子气话没说,怒气冲冲的蹲在了地上,随手翻看着那个黄灿灿的铜制盒子,缓缓的脸色有了喜色:“老崔,你还别说,这盒子……说不定拿到市面上能卖个好价钱,只是……可惜,到现在都打不开砸不碎。”

    铜制盒子我还没来得急看,光知道黄灿灿的,好像从来不生锈,六个面上全部有刻过的痕迹,中间还有条不易察觉的缝,很细,细到工兵铲都插不进去,只是,大嘴都打不开,我也就懒的试了。

    古弈回来了,把火堆重新收拢了一下,虽然火堆看起来小了一圈,但火势明显的大了不少,也足够坚持半个小时的亮度。

    忙完这一切,古弈急匆匆的向我走了过来,她见我把玩着黄灿灿的面具,正要往自己的脸上扣去,突然说道:“这不是面具,是邪物。”

    “等会你们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趁着我的手愣在半空之时,古弈冷不丁抓过面具,对着火堆丢了出去。

192 白影绰绰

    “疯了,疯了,全他妈一群疯子。”大嘴第一个跳了起来,接着是老余头,只有我还算淡定,虽然此时也很吃惊,也很意外,但我相信古弈。

    “这么会不是面具呢……难道是我错了?”老余头向前弓着身子,盯着被火势吐没的黄金面具,苍白的脸,半边被照的火红火红的,再仔细看,已经打了卷头发已花白稀松,皱纹更是在这段时间增了不少。

    一分钟过去了,火苗串出一米多高,发着噼噼啪啪的声响。

    尽管烤的我们四人脸上**辣的疼,但谁也没有退后一步,唯恐错过什么,大嘴还在抱怨,说我们胆小如鼠,太封建迷信,真金不怕火烧等等,总之,就是心疼的不得了的样子。

    老余头则是半信半疑,一如他的脸,一半是白的,一半是红的,毕竟他也算见多识广,有自己的道行。

    而我和古弈,相互靠在一处,不定时的同时向外围看看,四周浓黑一片,弥漫着各种味道。

    忽的,古弈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虽然我没见过这面具,但我能看到面具四周包裹着一层黑雾,那是阴气极重才能形成的雾气,怕是这张面具沾染了太多的死气,所以,我才敢说它不是面具,而是葬具。很明显的一点,面具在鼻孔位置应该有孔道,方便吸纳,但这个没有,因为死人是不需要呼吸的。”

    “葬具也好,面具也罢,总之这个看似有棱有角,四周刻满纹饰的面具是不能留在身边了,越早处理越好。”我心里暗暗的琢磨着,透过火焰,还能隐隐的看到那张面具,此时正夹在两根木棍中间,倒影着外面的火苗。

    我知道古弈的眼睛有特别之处,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张普通的面具,也就是因为材料的昂贵使得身价翻番,我没有接古弈的话,而是把应手的工具都放在了脚下,发丘印、工兵铲、短刀、枪支,静静的注意着四周,准备随时动手。

    五分钟过去了,火势越长越高,反衬的周围更加的浓黑,让人感觉永不见天日一般,心里毛森森的。

    老余头缓缓的转过身子,神色凝重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又重重的扫了古弈一眼,似要开口。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些不痛不痒的事,所以,挥手间我没让他说出来。

    大嘴不知道已经绕着火堆转了几圈了,像毛驴拉磨一般,不知疲倦,看到人眼花缭乱的,直到再次从我眼睛晃过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见到的那种磨盘,由毛驴拉扯着来来回回的转圈。

    “你是想拉呢?还是想尿?”我抬头瞪了大嘴一眼。

    “我操,老崔你真以为我是毛驴?老子是感觉到了那面具的召唤,这是我们之间的心灵感应,不懂了吧?嘿嘿,老话说的好,有钱不拿王八蛋,我老实人,我不装逼。”

    大嘴的话全部落在我的耳朵里,仔细一琢磨,真还被大嘴吓了一跳,现在才知道大嘴爱财如命的境界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几乎上升到了厚颜无耻的地步了。

    此时的四人,已经忘记了那白色女人的两次出现,显然,这面具在老余头和古弈的简单描述下,已经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面具,它被赋予了种种的神秘,至于面具的真真面目是什么,估计所有的人都在等,各怀心事。

    “古弈妹子,虽然我承认你有些方面要比我敏感,但事情远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毕竟当初……我亲眼见过……”老余头苦着脸,时而喷出烟雾,时而看着火光沉思。

    “好了,我现在倒计时,三分钟后,这面具若是还没有反应,那只能说明它和我有缘,是该物归原主了啊……”大嘴很难察觉的脸色闪出一抹羞涩,腼腆的像个孩子一般。

    “再等等!”古弈看了大嘴一眼,咬着嘴唇说道。

    然后,古弈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神色看着有点不淡定了,好在有我在身旁,眼神才坚定了起来。

    “三分钟就三分钟……我也希望它和你有缘……不过……这缘你敢结?”

    “难道还有我于某人怕的不成?笑话,也不看看我是谁,漫不说是一张黄金面具,就是人皮*面具,我照收不误,我倒要看看有谁敢站出来说个不字。”大嘴陈词激昂,语调越来越尖锐,甚至利用说话的间隙,不时的调转手电,来回的扫荡着四周,从阴冷的地面一寸寸划过。

    直到火势忽然亮了一下,相似被人倒入了一股汽油。

    大嘴顿时脸色一白,马上闭嘴,大伙松散的神情在这一刻又警惕了起来,如之前一样,离大嘴所说的三分钟,才过去几十秒的样子。

    忽然间,聚拢的火堆中“嘭”的一声响,紧随着,小半个火堆怪异炸开了,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使足了力气,将火中烧的通红的木棍掀翻了般。

    这还没完,紧接着,全部的火苗突然倒向了一次,好似被风吹过,好在我们四人早已站起了身,急忙向后退出,才没被火苗所伤。

    仅仅是眨眼间的功夫,原本热浪翻滚的火苗外围,竟然被一层黑气包裹了起来,仿佛那是一个从天而降的避火罩,使得火苗在这一瞬间暗了很多,似乎就岌岌可危了。

    “什么鬼玩意?崔老弟,你听,像不像有人在哭喊?”老余头急喊之下,大嘴像被人在胸口踹了一脚,脸色变换间,低吼一声。

    “我操,这声音……有点耳熟……老崔……快念咒语。”

    “咒你娘,火要灭了,还不赶快打开手电准备随时行动,但一定别跑散了啊。”

    仅仅是我话音刚落,明明烧的还算旺的火堆“噗”的一声,灭了,那不是自然的熄灭,而是被吹灭的,就像有人憋着一口气,吹向一支灯烛,很正常,但在这里荒无人烟的山洞中,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要知道那可是一堆窜出几米高的火,说灭就灭,没有半点征兆。

    顿时,四周漆黑一片,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受,反正在那一瞬间,我的手心里满是黏糊糊的汗液,紧攥着古弈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我操啊,手电坏了。”这个声音应该是老余头的,很低沉,很急迫。

    “我的也是,大嘴,赶快打开手电。”我依稀还记得,在我们谈论的中途,大嘴打开过手电,此时,唯一的指望就是大嘴了,虽然包里还有备用的,但此时估计没有会有心情翻找。

    片刻后,一道亮光散开,大嘴抹了一把汗,将手电光照向已经熄灭的火堆上,凌乱的木棍散落着,已经露出了光秃秃的地面,但那张面具已经不在原先的位置了。

    四人看着地面,一阵阵重喘,尤其是大嘴,“我操,那面具少说也有半斤重……”

    也就是大嘴还记挂着那面具,余下的我们三人,马上抬起头向四周瞅去,缓缓的,古弈抬起了胳膊,顺着古弈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个位置正好是大嘴身后。

    “呸呸呸,今天真他妈的倒霉。”我不知道老余头看到了什么,连着退了好几步。

    即便大嘴身后照样一团墨黑,但我还是看的清楚,他身后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准确的说应该是个半透明的人影,一袭白裙落地罩在淡红色的脚面上,低垂着脑袋,灰白色的头发显得很刺眼。

    古弈的手指一直没有落下,尽管已经颤抖的不成样了,我也是再次睁大了眼睛,因为那个白影的身后,又多出了一个接着一个的白色人影,它们相隔时间极短,仿佛是掀开黑色幕布后轻身走出,尽管还被掩盖在黑色之下,但人影绰绰,轮廓已经可辨,尤其是那双双的红色小鞋。

193 咄咄逼人

    自古便有太岁头上动土一说,说的正是什么东西能动,什么东西决不能碰,一旦不小心沾染,轻则恶疾邪物缠身,福祸不保,重则家破人亡。

    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那金灿灿的面具不能动,但因为大嘴的一丝贪念,他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还挪了地方,最后扣在自己的脸色,自认为是随缘之财,随手可拿,岂料,最后触动了风水禁忌,你不动我,我不动你。

    如若大嘴此时生有后眼,估计肠子都悔绿了。

    即便是半只脚跨如棺材的老余头,江湖经验不可谓不丰富,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致,要知道这里可是荒山野岭,他之前还很强硬的将一具女尸当柴火烧,如今看那女鬼的阵势,大有找他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操,你们都他妈没长脑子吗……看什么看,老子敢对着天上的太阳发誓,那面具绝对不是我拿的,我承认……我的思想境界没有提升到毛爷爷要求的水准,你们都看见了……那火也不是我动的手脚……这次老子对着首都北京的方向起誓……”

    大嘴可能被众人盯的发毛了,瞟了一眼头顶上方,迈着力气的比划着胳膊,唯独没想到身后,眼神闪烁间,临时调用脑壳里最丰富的词汇量,很不情愿的解释着,仿佛这一刻,他比窦娥还冤。

    余下的我们三人没人搭理他,依然还在剧烈的反应之中,似被钉死在了原地,跑吧,腿重的提不起来,喊吧,嗓子好像被人掐住了,伴随着各种味道吸入,连呼吸都极其困难了,只能心急如焚的瞪着眼睛,看着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大嘴的身后,也就是我们进来的方向,已经被九道刺眼的白裙女尸堵死,它们除了站在最前方的第一具是半透明的外,其他的好像都有实质性的肉身,随便一个动作,身上会有骨头错动之声发出,每一声都被这里特殊的环境放大,带着尾音拉长,甚至我想此刻就算耳朵聋了。

    一抹黑的山洞,冰冷坚实的地面,此时就像一座天然的坟墓,里面葬着无数的鬼魂,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能感觉到,伴随着九个白衣女鬼的出现,它们的气息也同时浮现了,这应该就是人的第六感觉。

    他们或曾经和我们有一样的想法和求生的欲*望,然而,很可能我们是唯一会出气的了。

    刺眼的九道身影,让人拿捏不准彼此的距离,好似梦幻般的缥缈,仿佛相距很远,如果眼睛紧盯,它们又在眼睛浮现,只要抬抬腿伸伸胳膊就能接触。

    一条条惨白的长群无风自摆,形似一道不可逾越的白色高墙,扎眼的红色绣花鞋并没有固定的主人,凌乱的悬在灰尘厚积的青色地砖上,灰白色的毛发垂落在胸前,包裹着它们的头颅。

    只是,我竟然身不由己的联想起它们毛发之下的脸,血盆大口,青面獠牙,黑洞洞的眼窝,塌陷的鼻梁,半颗渗人的脑壳内蠕动着白森森的脑浆……

    儿时那些怨毒的记忆,像颗毒瘤一般在疯狂滋长。

    薛教授,还有他的那帮学生,冥冥中也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肖晖,那个一直想让我拥抱的女孩,应该毕业了吧,临走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好在我没把她留下。

    阮波涛,阡陌,夏玲,小野……是死是活,但一切因果,都应该都是隐隐中的宿命归宿。

    如果有来生,老子宁可拖着棍子端着碗,赶着野狗敲着门,住着破庙吹着风,喝着稀粥吐着砂,也要活个心安理得。

    我敢肯定,它们的出现,或多或少和之前那具尸体有关,和斩龙台有关,更和那张黄灿灿的面具有关,其实,这事不能怪大嘴,他只是碰巧触到了霉头,如果我们想要走出山洞,想要寻找被斩龙台斩断的残缺龙脉,迟早是要面对的。

    此时,唯有大嘴的一把手电,像只困极了的独眼,闪着红黄的光斑,被他定格着我们的脚下,逆光看去,大嘴的身后悬浮着九个半截身子,甚至怪异。

    呼吸着它们身上散出来的香味,脑袋浑浑噩噩间,似要头皮都炸开,我咬了一下舌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大体的计算了一下和大嘴间的距离。

    “如果我用最快的速度猛扑过去,肯定还来不及拖动大嘴,那些女鬼就会有下一个动作,一旦四人都被那白色的裙子罩住,就彻底的宣布我们这支分队远离人间烟火了。

    但……拖下去,只能希望越来越渺茫……

    老余头太理性,绝对不是会反哺的人,他除了对古弈情有独钟外,至于大嘴,哪怕救过他一命,但交情也不足以换命,我不敢把堵住押在他身上,况且他那腿脚……”

    我试着紧握了一下古弈的手腕,恍惚间给大嘴递了个眼色,正要准备抬腿,大嘴忽然看向了我……

    “老崔……连你也不相信我……老子好歹也是不欠党费的党……员……”这一刻,大嘴声音挑的很高,神色有点错乱,言辞中带着丝丝含冤。

    大嘴竟然会错我的意思了,最终也舍得浪费二两脂肪,晃动一下脖子……

    看着大嘴五味杂陈的神色,我只能暗暗的咬牙切齿,我学不来老余头那踉跄闪退的步伐,唯有再次狠下心,心脏狂跳之下,拉着古弈试着往前挪了几小步,还好,那些白衣女鬼仿佛默认了……

    现在我和大嘴之间还有一胳膊多远的距离,心理激动了一下,暗道如果我现在冲过去,应该把握会更大些。

    即便这样,大嘴依然一脸无奈像,还要试图在我们三人的脸上找答案。

    古弈的胳膊突然动了一下,那绝对是故意动给我感觉的,在我心领神会后,这次我没敢再在大嘴身上浪费眼神,脚后跟轻轻的抬起,脚尖正要使劲……

    “老崔!还是嫂子通情达理一些……那个嫂子呀嫂子,我脸上有花……”大嘴脸色再次变化下,俨然脸上已经没有了人气,眼见古弈抿着唇,嘟着小嘴不露声色的给他使眼色,这次,大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脖子一缩,浑身一个冷颤突然转身……

    “老崔帮我……”大嘴猛的撕破嗓子喊道,肉眼可见,他头发根根直立,脸色堪比身后那些个女人的裙子。

    大嘴可能是忘记了迈腿,但求生的本能却希望我帮他,所以,在他那嗓子还在山洞内回荡之际,一个庞大的黑影向我倒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本能的侧身避开大嘴的冲劲,伸出双手对着大嘴身后的背包抓了下去,感觉手心一紧,瞬间便有几百斤的力道落在了我的胳膊上,借着躬身后的缓冲,堪堪的没让大嘴倒下,正要强行将大嘴扶正的同时,打算再拖出一段距离,好给大嘴恢复力气的时间,到时候也许能冲出这里。

    呜呜……呜呜……

    然而,人鬼殊途,注定它们的行踪不是我能猜测的。

    伴随着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呜鸣声,那声音越来越大,简直就是真正鬼哭狼嚎,比之以前不知道亮了多少倍,震的耳鼓膜生疼,隐隐有种穿孔的不妙。

    如果仅仅这样,我们大可张开嘴巴堵上耳朵,大不了再带上面具,但我吃惊的发现它们齐刷刷的动了,做着同一个动作——缓缓抬头,灰白色的毛发被自动从身体正中间缓缓分开一条缝隙。

    九张白板一样的脸同时露出,时间短到我还没来得急心里准备,关键是那些脸还带着狰狞的扭曲痕迹,时而膨胀时而缩小,充满了弹力,似要强行裂开,这和我设想的没有一处能兑现,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

    “日的,老子今天可赔大了,我的尸王血……”眼角扫过,老余头第一个冲了出去,带着相似的鬼哭狼嚎,永没回头,此时此刻,我也没有权利责怪他,本来救没有多说感情可言,更何况现在可能关乎到个人生死。

    除非像我、大嘴和古弈三人,关键时刻,可以心甘情愿的为对方去死,但终是这么轰轰烈烈的感情,我也负重不了大嘴死猪般的身体,心乱如麻之下,抱不动,背不起来,这一刻的大嘴几乎快虚脱了,像个沉甸甸的冰坨,还好古弈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关键时刻,强行抱着我的腰,使着微不足道的气力。

    “我不给动那面具和铜制盒子……我他妈该死……都是金灿灿的黄金……嗷嗷嗷。”大嘴貌似放弃了自救,开始胡言乱语上了,我知道这次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已经超越了大嘴对鬼神能承受的极限。

    对我们三人而言,这一切貌似是漫长的煎熬,其实时间极短,我可以为了大嘴忽略身边的一切,但这并不等于它们不存在。

    相反,我感觉整个山洞都因为那些嘈杂呜鸣声沸腾了,好似整个人被关进了一只铁皮牢笼,有人在外面用脚踹,“轰隆”声不断,脑袋已经麻木,唯独听觉越来越敏感。那些渗人的面孔此时正被一只只干瘪的手骨疯狂撕扯着,于白色之间有刺眼的鲜血成股留下,下一刻,那些被毛发覆盖下脸上,一个接一个爆出了血花,浓浓的血腥味咄咄逼人,摄人心魂。

194 大嘴的造化

    四周黑压压的就像倒扣着的一口锅,感觉脑袋前所未有的涨疼,这一切,感觉非常的压抑和憋屈,这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我们后退的路被那九个白色的鬼影堵的严严实实,这就完全就断了我们撤退的后路。

    连孔圣人都说,敬鬼神而远之,但盗墓这个行当,风险与收益并存,这风险就包括现在的情况,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与其说这是概率问题,倒不如解释为因果一说。

    每天和死人、棺材之类打交道,后果可想而知。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鬼由心生,是人在极度的害怕和虚弱之下,脑海里自动幻化出的一种虚幻之物,包括我们在察尔斯地宫看到的那个怪异的黑衣人,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还有那个抬手的动作,同样,是虚幻的。

    直到现在,我才清醒的认识到,鬼不仅存在,而且还分门别类,有善恶之分,有强弱之分,具体成因我没法追究,但眼下我知道这是碰到难缠的主了,一个不留神,不死也的脱层皮。

    但想到一味的退让和害怕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那也不是我崔红心的为人,关键的关键,是我怀里揣着个铜疙瘩,不信它就没有一点作用,不然,老子回去之后,就把他融了铸个秦桧的铜像,让它永世不得翻身。

    想到这,我马上停下来咬紧牙关,强行平复了下心情,看了大嘴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我操,谁……谁他娘打我,老子和你玩命。”大嘴一个机灵,估计眼睛都快喷火了,粗暴的夺过古弈手中的电筒,带着嚎叫声四下里寻找真凶:“谁他娘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老子的脸也敢碰,找死……”

    很快,大嘴的手电落在了我酸麻的手掌上。

    “不把你打醒,我们都的完蛋,这一巴掌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等咱们进了虚幻城后,我让你肆无忌惮的拿,算是还你这个人情,怎么样?”面对脸蛋高肿的大嘴,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心想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嘴消气。

    果然,大嘴揉了揉肿起来的脸,尽量压制着声音,微不可察的怒道:“你的意思我这巴掌挨得值?说话……要算数。”

    “信不过我?拉钩上吊……”

    “小心脚下!”古弈的提醒无异于一颗在爆的炸弹,落在我大嘴耳朵里,瞬间就把刚才的豪言壮语炸的粉碎,我赶紧寻着她的声音看去……

    那是一道道手指粗细的血河,暗红色的血液带着扑鼻的气味,顺着砖缝咕咕的流着,眨眼间就将我们周围的砖缝连成了一在了一起,借着大嘴手中的电筒看去,地面上一个挨一个的红色格子,像活物一般,在有节奏的蠕动着前进,这让我马上想到了那些黑色的虫子,感觉有东西顺着腿弯向上爬来,很不舒服。

    “有点邪门啊,大嘴,注意你脚下。”我很认真的提醒大嘴道。

    好在我发现古弈和我正好在红色格子中,唯独大嘴,正好有一只脚踩跨过了砖缝,鞋底下细小的血河簇拥着穿过。

    “我这鞋底可是加厚的,即便踏在白刃上,都不带留个影子……”大嘴连低头察觉的眼神都没有,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那几个白衣人的身上。

    “我操,感觉有点怪怪的,有点热……”

    本来,我正在和古弈借着暂时消停收罗一下背包,找几把手电,再找些没用的衣服,看看能不能做个临时火把,此时,听着大嘴小声念叨,不由得侧过了头去……

    大嘴正快速的将脚抬起,我还以为他学者红军过草地呢,打了绑腿,只是细看时,才发现那些红色的绳子会动,而且晶莹剔透的,那已经不再是血液了,而是一条由血液凝成的红色绳子,手指粗细,像一条小红蛇般快速的绕过大嘴的脚腕,继续往上,仅仅的呼吸之间的事,已经顺着大嘴的小腿盘了上去,速度极快,快到我都看不到那卷曲的绳头。

    “老子先前都提醒过你了,该死……”看着大嘴紧张的脸色都青了,更是掏出刀比划着,但我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就知道大嘴对别人下刀子眼睛都不眨,换了自己,很快就把自己当做九五之躯了。

    “把刀给我,我来……”我把大嘴呵斥了一句,快速抢过他手中的短刀,直接贴着贴着他的裤腿就斩了下去,随着大嘴小腿崩的笔直,白森森的刀刃对着那条红色的绳子挥下,眼看着那红色的绳子下一秒就将变成两截。

    然后我吃惊的发现,刀刃直接穿透而过,似乎被那红色的绳子无视了,绳子还在蠕动,放在我眼里就变成了一种挑衅,再斩,依然无果,再至一连试了五六次后,此时的大嘴,小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缠绕不停的绳子,而且还在缓缓向上串去。

    大嘴的裤子上的布料落了一圈,随着有米粒大的汗珠落下,我知道是小看这些东西了,看来只能用火攻了。

    我开始撕开背包,没头没脑的掏着里面的衣服,现在也管不了新旧了,古弈在蹲在地上负责点火,白皙的双手捧着打火机,一次,两次,三次,直到古弈的手抖的不成样的时候,终于有颗指头大小的火苗升起。

    “噗!”火苗几乎只亮了一下,苗头一斜马上就灭了,按理说山洞内没有半点风动,古弈也一直侧着脸,屏着鼻息。

    “老子就不信邪了,我来!”眼看着大嘴整条大腿都缠满了红色的绳子,而古弈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控制,一度手抖的将打火机掉在地上,手指都抓不起来,心急之于,我只能亲自尝试了。

    然而,就在我刚刚蹲下身体,手掌还没来得及捧在一处,只感觉一阵出奇大的力道,瞬间就把大嘴的腿从我眼皮底下抽走了,原本还以为是大嘴吃疼后自己干的……

    直至听到大嘴杀猪般的嚎叫,“老崔帮我……”

    随之而来的是大嘴整个人被拉扯着后退,而我和古弈连也就是刚刚伸出手,手指间刚一抓到大嘴的身体,他那庞大的身体像身后栓了皮筋,变作一道黑影划过,眨眼睛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前一秒,大嘴还站在这里,看着我笨手笨脚的动作,显得很不屑,后一秒……我没法形容自己的此时心情……

    看着地上还在打转的铜制方盒,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操*你奶奶,大嘴给老子回来……”尽管我扯破喉咙的喊,没命的追着大嘴消失的方向,但那里还有大嘴的影子,就连那几个白衣女鬼也一并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道道狰狞的血河。

    我失神的聆听着山洞里的静,也不知道大嘴的造化有多大,不敢想象。

195苦寻大嘴

    大嘴的嚎啕声已经远去,直到消失,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现在想起来都像是做梦一般的虚幻,很不真实,原地只留下我和古弈,看着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和恐惧。

    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大嘴,要力气有力气,身手更是没得挑。

    “一定要找到大嘴,哪怕已经是一具尸身,我也不能把他孤零零的留在这里。”

    “我相信嘴哥会没事的,哥,你就放心的去找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我在这等着你们两人凯旋归来。”古弈看出了我的急迫,也不多言,我知道她话中多半的意思是在安抚,但这让我看到了不少希望,凭借大嘴的身手,我也相信他能很快脱困。

    我快速的从背包内翻出一把崭新的备用德式军用手电,试了试,这把手电幸运的没有坏掉,光线也很足,这才抱起古弈,找了处没有被血河覆盖的地方,把古弈放了下来。

    为了最大程度的轻身,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扔在了古弈脚下,随身只带了一把短刀和那把德式手电,临行前,我把留给古弈的手枪和ak全部打开了保险,而发丘印也被我郑重其事的交到了古弈手里,再加上她自己的随身佩刀,才略微放心的转过身,快速的向大嘴消失的方位冲去。

    离大嘴被拖走差不多已经过去两分钟了,所以,为了能尽快找到大嘴,把手电举过头顶,手电光柱像一把白森森的利刃,直接划开周围的黑暗,露出古朴幽静的青砖地面。

    按照我心里的盘算,大嘴最有可能被拖去的地方就是斩龙台附近,毕竟那里地形比较复杂怪异,而大嘴被拖走的方向,正好也是斩龙台所处的方位,所以,我没有多想,直接举着手电向斩龙台奔去。

    “于光荣,不要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等以后发达那天,吃一顿像样的狗肉的,你他妈的给老子挺住……”

    好在山洞并不是很开阔,三晃两晃后,我便清楚的看到了斩龙台深黑高耸的影子,狰狞的外表,霸气的龙角,玲珑有神的眼睛,在这一瞬间,比在以前远远的观望不知道威严了多少倍,我只能暗叹这巧夺天工的手艺,太劳民伤财了。

    但现在我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匆匆忙忙的将手电光散开,把能涉及到的地方照了个遍,甚至在斩龙台右侧的位置,还有一座一人多高的纯木结构厅舍,像是为人提供短息的场所,虽然看起来有点寒酸,但作为藏身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尽管已经坍塌的不成样子,但那一刻,我还是激动的手有点抖。

    我迫不及待的靠近再靠近,直到靠近一扇半倒下的木门后,一脚踹了下去,随着腐朽不堪的木头渣子乱飞,我急忙调转手电,发现手电光竟直直的从那堆破木中穿了过去,没有半点大嘴的影子,更别说大嘴的声音了,眼前的一切看着让人凄凉。

    仿佛大嘴在那一瞬之后人间蒸发了般,连同那就个白衣女人,全部渺无音信。

    失望归失望,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所以没敢原地逗留,接下来,我又沿着斩龙台转过了小半圈,直至看到大嘴之前说的哪个地方,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大池子,靠近池子边缘处摆着一口形状奇特的石制容器,大小样子和大嘴形容的几乎没有出入,只是我看了一眼之后,便认定这不是什么石制容器,而是一口特大号石棺,可能是没有摆放在高贵的王陵中,所以这石棺看起来普通的很,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表面也没有进行过多次打磨,露着那种原始的石料底子,凸凹不平,只是暂时我没有发现棺盖的痕迹,索性我先不找了,即便找到,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也打不开,这么沉重的石棺,那棺盖至少也的按千斤来估算。

    很可能这口石棺另有隐藏的开口,可惜我更没时间去找。

    想到大嘴有可能被囚禁在这里,我握着短刀就跳了下去,先是用手触摸了一下石棺,可能是年久的原因,已经没有石头的半点粗糙感,反而滑溜溜的。

    这时,我的手电已经不自觉的靠近了那个黑黝黝的通道口了,通道口离地面也就一尺多高,溜圆溜圆的,有成年人小腿粗细,乍一看好像是排水用的,但我手指刚一接触那个洞口的边缘,冷不丁的缩了一下胳膊,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如果不是错觉,那通道口绝对是湿的,我试着搓动手指,发现有点粘稠的东西,借着手电一看,发现那是血,而且还很新鲜,很腥。

    如果换做平时,我绝对会先远离,再观察,即便要接近,大嘴必须的站在我身体一侧警戒,时境不同了,现在我没有害怕和退缩的权利,只有激动伴着七分的忌惮。

    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长一点的东西,最长的可能就是我的胳膊,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刀紧紧的抓在手心,然后小心翼翼的朝通道内伸出。

    索性这里就我一人,没有人能看到我的脸色变化,和谨慎过头的小心。

    为了消除心理的不适,几乎我是憋着一口气把手伸入通道口的,先是感觉里面很潮湿,接着感觉有密密麻麻的蛛网,被我用刀扒开的时候,竟然有几个细小的东西跳到了我手背上,这让我马上呼吸都停了下来,我赶忙甩了甩手,终于感觉手背上的东西没了反应,长出了几口气,我换了个握刀的姿势,把刀刃朝向上方,严防一些我心里都说不清的东西。

    此时,我的小半条胳膊已经没入,我尽量不去想身后的感觉,原地停了两个呼吸,胳膊再次动了起来。

    “大嘴,我是你崔哥,能听到吗?”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口型尽力朝向那个通道,生怕一口气传到外面。

    我的大半条胳膊进去了,脸也更贴近那个通道口了,除了感觉里面更潮湿,味道更丑外,还没有任何多余的收获,倒是蜘蛛网破开了好几十个,里面的温度越来越凉,我开始有意识的晃动胳膊,争取把里面探到的范围更大一些。

    突然间,我感觉刀尖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要不是我手里握得紧,很可能刀就脱手了,只是一瞬之事,我的后背毫不夸张的被汗水映的湿漉漉的。

    “是你吗?大嘴……”我也顾不上那么多讲究了,猛的抽回胳膊后,斜着眼对准通道口喊了一嗓子,声音很高,我相信只要大嘴在且活着,肯定会回应我的。

    所以,我蹲一边,短刀握的嘎吱的响,手电光形成一个略大于通道口的圆斑,在等里面的回应。

196 斩杀老余头

    一秒,两秒……我想多坚持几秒,哪怕能看大嘴最后一眼,因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只是,我突然感觉有股湿湿的气吹向我的头顶,虽然感觉很不真实,但就是那么一瞬间,让我顿觉的毛骨悚然,那里绝对是有东西在呼气,尽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动静很大,好比一个人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路,因为看不到的缘故,所以他的感觉会更敏感,如果此时,突然有人对着你头顶呼吸,我想就是我现在的切身体会。

    那呼吸来自我头顶上方,最大的可能就是石棺顶部了,很有劲道的呼吸,我知道那绝对不是大嘴应该有的。

    恐惧,一种没来由的心慌,我想此时即便换了任何人,第一反应都是快速的回头。这种近距离的压迫,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人能承受的极限,我也是人,我也一样。

    但我又和别人不一样,因为我的任务就是和它们不期而遇,来找到大嘴,所以,哪怕硬着头皮,我也的给大嘴一个交代。

    相对于恐惧,其实我更害怕孤独,那种失去至亲之人的孤独,那种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的无奈,所以,我没有选择,只能逆来顺受,不管对方是鬼是神,还是青面獠牙的怪兽,都打算以卵击石。

    耐着强烈的不适,缓缓的站起了起来,感觉那气息越来越重,凉飕飕的顺着脖颈直往身体里面钻,我知道来者不善。

    直到我完全站起,那重重的气息越发的明显,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反击的时候,石棺足有两米多高,而我才一米八多,即便算上胳膊的长度,也不足以有力回击,何况的地形也绝对于我不利。

    看了看大池子的边缘,然后紧走几步,惴惴不安的将一只手搭在上面,静静的感受了一下,身后的呼吸还很稳重,但并没有偷袭的意思,所以才大着胆子脚尖点了一下地面,单手使劲拉扯着身体向上窜去,直到双脚落地的刹那,才感觉心没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落地的一刻,我反手握着刀,故意把手电照的很远,开始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这种把后背交给敌人的举动,我还是第一次,这简直就是一场生命的豪赌,稍有不慎,可能连带着古弈也的死于非命。

    想想生死未卜的大嘴,我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这个东西为什么不对我下手,按理说他在发现我的第一时间,足能给我致命的一击,这让我捉摸不透,唯一的解释就是,我的刀一直护在心口的位置,难道它想挖我的心肝?在等机会?

    我操,我扎扎实实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

    一步,两步,三步……

    我继续往前走,迈出第八步的时候,我感觉那个东西跟了上来,轻微的脚步声很难察觉到,反倒是那呼吸有点喧宾夺主,让我心里越发憋得慌,它似乎在有意识的靠近我,那我只能给它这个机会了,虽然怎样做会使我的处境更加不堪,但为了大嘴,我他妈的认了。

    我再次连着迈出几步,身后那个东西跟的又紧了一下,直到我感觉这距离不足一胳膊的时候,心道该是动手的时候了,不然担心被那东西反扑过来就全盘输了。

    我紧了紧手里的短刀,竟情不自禁的苦笑了一下,然后很自然的迈出一脚,实则这只脚和以往完全不同,因为现在是脚尖先落地的。

    就在我脚尖和地上青砖接触的一瞬,马上身体跟着转动的同时向后倾倒了下去,与之同时,我早已把持不住的短刀见势横着扫了出去,也就是说,此时我的身体完全在刀芒的保护之下,而且还是攻势,除非有东西还能快过我的速度,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也认了,算我在部队这几年白白浪费国家的粮食了。

    就在我转过身的刹那间,身后那个东西完全的暴露了出来,那是一个纯黑色的影子,一直弓着腰低着头,和我贴的很近,身材瘦小程度和高度完全符合老余头的标准。

    仅仅是震惊了一秒还不到,我毫不含糊的抬起了手腕,随即,一道刺眼的刀光已经划过了黑影的咽喉。

    “老子今天六亲不认,但凡当我者,都要死!”我怒视着老余头,明明他已经一个人跑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而且那怪异的举动我更不能留他老命了,所以我出手的目的就是,杀!

    和想象中一样,手起刀落,黑影猛的停下,黑乎乎的脑袋像个皮球一般,斜着从脖子上飞出,最后落在地上还蹦了几下,才滚在一旁。

    手电寻着那个黑乎乎的脑袋晃过去,确实是老余头,此时的老余头还圆睁着双眼,黑洞洞的望着我,片刻后,至眼角流出两道鲜红色的东西,嘴角也抽动了一下,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哪里不对劲,所以,赶紧移开了手电。

    随着老余头身子的栽倒,黑红色的血开始大面积喷射,很快就蔓延了一大片,顺着一指宽的砖缝咕咕的淌着,腥臭难闻。

    本来我想在老余头身上擦擦刀上的血迹的,但一想到他的怪异举动,我只好往前跑了几步,远远的离开了哪里。

    几十秒后,我发现手电光突然变得暗淡了很多,仔细一看才发现哪里有一堆乱石,乱石后面隐隐约约是个门的轮廓,六米多宽的样子,石头与石头之间挤压的很紧,没有任何空隙,显然这里不是我们进来的那一处。

    老余头说这里有三个洞口可以通向外面,也就是说,除了这里的洞口之外,还有另外一处的,想到这里,我没敢迟疑,马不停蹄的向那扇被堵的洞口跑去。

    “大嘴……的背包……”还没到跟前,远远的看去,在洞口一旁的乱世间扔着几样东西,全部是我熟悉,每一样都能让我呼吸停止,激动的腿都抬不起来,还有大嘴寸步不离的ak,半截插在石头缝中……

    “……大嘴……于光荣……你他娘的还活着……吗?”

    然而,在我离洞口越来越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我不愿看到的东西,那是一大滩,早已凝固,在手电下反着浓黑色光。

197 祸不单行

    那确实是一大滩血,从洞口的石缝中流出的,甚至石头上也被喷洒的痕迹,手电光一晃显得非常触目惊心,除此之外,还有大嘴散落下的东西……

    这些算是大嘴的遗物吗?我闭目沉思片刻,犹豫再三,轻轻的伸手,向着背包抓去,手指不收控制的颤抖着,刚一碰到被血浸过的背带,马上弹了回来。

    停顿片刻,我把手伸向ak,尽管心里有些排斥,但我知道我应该收罗起来,黑沉沉的枪托,有被大嘴磨的发亮的痕迹,我闭上眼睛后一把抓了过来,感觉很沉握的很吃力,尤其是,看着满满的弹匣我的心如刀割。

    “兄弟……哥替你了。”

    我没有目标,只能漫无目的的扫射,然而,我有恨,恨自己没能留住大嘴,我设想过这一路上的危机重重,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大嘴会离开我,无声无息。

    “吧嗒……吧嗒……吧嗒……”

    银色的火线切割着黑幕,飞溅的弹壳,每一枚落地,都像是一把利刺*插进我心口窝,不见血的痛,没有疤的伤,最最的无奈莫过于怀念一个死人,最最的孤独莫过于念及兄弟间的情深,此痛不灭,此情不绝……

    “大嘴,我要把你的骨灰带回去,等我金盆洗手的那天,将你葬在离天最近的地方,累了,就托个梦吧……”

    把大嘴散落的东西,一一整理归类,我缓缓的举起手电,看向了那些石头,如果我猜的不错,大嘴很可能就在石头下面,我要,即便是山,我也要把它搬完。

    我开始挪着一块块石头,似乎有风,不经意间吹来。

    “哥……救我……”一个近似虚无的声音,游走在着阴森森的山洞中,偶尔一声飘进我的耳朵,仅此一声,恰如绝地惊雷,药量十足。

    我猛的弹起身来,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来不及擦去血污的双手,一步一晃冲了出去,我隐隐的记起了一句老话,祸不单行。

    “这是……老天的玩笑嘛,她已将不久于人世,缘何这般不依不饶的……老天……我*操你祖宗十八代。”脑袋昏沉欲裂,我极力的回忆着声音的来源,然而就那么一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陷于万劫不复之中。

    一个不祥的念头一闪而过,我越是心急如焚,越是找不到古弈瘦弱的身影,几次碰壁后,手电光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卷曲的身影,时而身体绷直,时而曲成虾米状态,翻滚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外露的,全部被那血红色的绳子缠

    的满满的,俨然就是一具红色的木乃伊。

    “古弈……一定要坚持住……”无声的嘶吼,回荡在整个山洞,十米,八米……三米,两米,我终于看清了那个身影,被重重的死气包围,突然身子轻颤了一下,永远的静止下来。

    我知道这是古弈拼尽了最后一口气,等我归来,等着我亲手解开缠在她身上的红色绳子,我伸出僵硬的手指,想去抓握那些腥人的绳子,然而,它们像泥鳅一般,任凭我怎么使劲,终究很轻易的滑出我的手掌,当我将短刀横切下去的瞬间,那些红色的绳子像水一般不可斩断,我试着找出绳头,但那一层层的何止千条。

    直到我想扑过去,将古弈抱紧的一刻,她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收缩,一寸寸勒紧,一圈圈缩小……

    而我就站在古弈的身侧,不足一尺的位置,手中的短刀始终悬在半空,直至那种憋屈强烈的快让我发疯的时候,我的手,缓缓落下。

    “嘭!”

    惊天地的一爆,我感觉天旋地转的一瞬间,四周有血雾散开,随之而来的便是我的世界变成了红色,丝丝缕缕的残发落向我的脸上,真正的血雨腥风从天而降,带着滚烫的温度,穿过我的手指缝,再汇聚在一处,流入砖缝,从我脚下穿过。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我可以重新选择……

    然而……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如果,果,就代表了因果,那已经一种结局,你可以逃避,可以不接受……

    短刀狰狞的插在我的大腿上,鲜血还没有凝固,随着我一起跪拜我的兄弟和爱人,许久之后,我感觉到了无限的孤独,无法形容的乏困。

    我的手再没了华丽的动作,只是使劲一握,将刀柄抓紧,缓缓的抽动着,带着我的体温,高高的举起,如果它有灵性,我真想问问它,你为什么这么懦弱,要你何用?

    我把满眼的血色世界化作了心里的痛,把无限的痛凝聚在刀尖之上,它的正下方,是一颗似跳非跳的心脏。

    这路,我非走不可吗?我对着无尽的黑暗扬起头……

    “再有半年红心就要复员了,到时候我就能天天看着他了,我说老家伙,你能不能不要每天半死不活的,抱着你那些教科书,里面是有金还是有银,没事多联络一下你那些学生们,将来总会用的着的,俗话说,一日师终生父……”

    “妇道人家懂个啥,儿大不由娘,自己选择的路自己去闯,能穿上军装是他的修来的福,是我们崔家的荣誉,如果哪天他做出愧对国家和人民的事,我亲手送他去蹲监狱……”

    “你敢……”

    ……

    “老崔,等咱们发达的哪天,一定要在西安最热闹的街面上开家狗肉铺子,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狗日的肉店,门口挂一块铁牌子,写上日本人不能入内,只能入锅,哈哈。”

    “对了老崔,上次你说想在我家门口买一万亩地,盖个五层搂,把周围十里八乡上学的孩子全部弄过来,搞个什么免费入学,这事还有谱吗?”

    “我操,你不会又拿你的名字当牌匾吧?”

    “日的,我的那种人吗?我的意思能不能把五层改为两层,剩下的钱……我帮你存起来……”

    ……

    “哥,等我病好了,我想去北京看看,听说北京的马路能并排跑三辆汽车……真的假的?”

    “老实说,你是想借道去天津……”

    ……

    冥冥中,哪里有两道血淋淋的身影,背对着我,渐行渐远,似要马上穿透云层,进入另一方世界,着实让我心痛不已,何以有此痛,天不可鉴,地不可鉴。

198 谁的阴谋

    还有什么比活着更痛的事吗?于光荣、古弈等等我!

    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无边的黑暗与孤独,刀尖慢慢的抵近胸口,没入衣衫之下,切割开肌肤,等待着死神随时的召唤。

    顿时,一阵酥痒之感传播了全身每一个毛孔,这让我的大脑神经瞬间兴奋到了极点,脑海里全部是那些缥缈的片段浮现,从拉着父亲的衣角游街,到陪着目前整夜以泪洗面,从坐着绿皮车离开天津,到双脚踏上新疆广袤的大地,从踏出军营大门,到秦岭山脉留下青涩的足迹,再到大嘴粉墨登场,懒洋洋的躺在一棵遮天般的大树下,翘着二郎腿,哼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手掌轻柔的摩挲着一块略带血丝的玉佩,缓缓的,很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娘的,该着我于光荣发财的时候了……”

    直到我坐着勒勒车,穿越一片碧绿的草原,脑海里出现了古弈的身影,如出浴一般光洁动人,湿漉漉的头发恰到好处的挡在胸前,一对圆润的玉*峰若隐若现,款款的走来,如轻纱曼舞一般美妙的如画,我感觉身体如云朵一样,顿时飘了起来……

    “哥,你不会孤独的……”古弈轻笑着弯下了腰,伸手间,光滑的指头搭在我的胸口,轻柔无比……

    原来死,可以很舒服,感觉不到一点痛,一丝恐惧,手中的短刀俨然已变成了柔而无骨的玉指,古弈的眼神像蜜一样的甜美,她是展翼的天使,要将我罪恶的灵魂救赎……

    “古弈等等……有些不对劲啊!”特殊的军旅生涯造就了我特别的感觉,即便已经离开了侦查连,但我一直以侦察兵特有的敏锐来审时度势,这一刻,我猛的挣开眼睛,驱散了四周的黑暗,下意识的将短刀远远的飞了出去,铿锵一声刺入砖缝。

    刺穿心脏,割裂大动脉,是最直接的死法,但那应该是一种刮骨之痛,远不是现在这种软绵绵的感受,我不是留恋这个黑暗的世界,而是感觉眼前的一幕很不真实,充满了幻觉。

    如果我连这点警觉都没有,也就不配是一名合格的侦察兵了。

    我试着抓向大腿上咕咕冒血的刀口,竟然没有一丝疼痛之感,传遍浑身的只是一种难以言状的酥麻,仿佛那一刀是刺在别人身上,这完全不符合生理解剖学。

    除非,我在做梦,处于幻境之中,死我不怕,但我不能不明不白的死,更不能没有价值的去死。

    大嘴走了,但他的尸体我没有亲眼看到,古弈没了,我只是看到了她被红色血绳包裹折磨的一幕,还有那个被我活活摘掉脑袋的的黑衣人,也只是和老余头有点形象罢了,这一切像在做梦,而我就是一枚棋子,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我展开的。

    这是……谁的阴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我从地上捡起留给古弈的手枪,弹匣里子弹满满的,枪口抬起,对着自己的手心猛然搂下了扳机。

    啪!

    一缕青烟飘散,手心出现了一个血肉翻腾的黑洞,和我想象的一样,尽管伤口看着狰狞血腥,但没有任何的疼痛之感,兴奋之下,我捡起地上那个沾满血迹的铜制盒子,端详了几十秒后,若有所思的向远处跑去。

    几分钟后,我再次来到那个大池子的旁边,看着石棺上那个洞口惨笑了起来。

    “娘的,幸亏老子没有枪指着脑袋……”我感觉一阵阵更为剧烈的后怕,那是劫后余生。

    石棺上洞口只有小腿粗细,铜制盒子虽然也只有巴掌大小,大小差不多,但是多了八个角,想要塞进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大嘴说是他从里面掏出来的,还有那个黄金面具,貌似比这个铜盒子还大一圈……

    我忽然发现这里一个没有逻辑的地方,一切看起来和我们刚进来时,看到的一模一样,但仔细端详后,似乎不合逻辑的东西还有不少的,比如能烧火的木棍,明明之前已经寥寥无几了,但现在还是随处可见……尤其是大嘴交给我的发丘印,大小差不多,但分量明显轻了不少……

    还有很多……不过……已经没必要一一验证了。

    “先去看看那个洞口再说。”想到这里,我仿佛如重生了一般,直奔洞口的滩血而去,如果我猜的不错,那滩血只有两个情况,要么,还是血腥无比,要么已经消失不见。

    和我预料的基本一样,乱石堆叠的洞口外,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的迹象,我之前看到的情况根本就没有过,为了看的更清楚一些,我试着挪开几块沉重的石头,倒是有点发现。

    一块一抱大小的石头下,压着一只白森森的手骨,本来我想把他拿起来研究一下,但发现抓在手里的却是一堆粉状物,随手一扬飘飘洒洒落下,随着手电光的继续移近,我发现手掌骨的位置有个黑的发亮的东西,用脚尖蹭去白色的骨粉,原来这是个黑亮的东西……精致厚重的摸金符,先不管真假,我收了再说,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带出去。

    现在已经确定无疑,这里确实是幻境,如果大胆的猜测一番,这里这些幻境产生的连锁反应绝对是恐怖如斯的,它会随着我的感情波动而产生不同的情景,让你不知不觉间身陷其中。

    比如我看着大嘴被拖走,我便找到了大嘴留下的血迹,我听到了古弈的惨叫,顺着那声音我看到了古弈惨死的一幕,感觉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在回头的瞬间,看到了那个形似老余头的黑影,一切的一切都在让我的精神一步步崩溃,直至承受不住这种孤独而选择自杀,在解脱中赎罪,但这个死亡却是致命的,不可逆转的,因为只有我的身体是真实的,一旦伤到致命,即便是幻境,也一样让你生机不存。

    显然只要有人接近斩龙台,就会触发某种禁制,陷入万劫不复的幻觉之中,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斩龙台一直被人惦记,而耸立着不倒。

    如果真如我所想的一样,那古弈和大嘴,还有老余头岂不是也在自己的幻境之中,老余头我倒是不担心,即便他看着我们三人全部死在他眼前,最多就是感慨几声,拍拍屁股走人。

    至于大嘴,他应该会想方设法的替我报仇,只要幻境一天存在,他就一天不放弃,最后郁郁而终。

    只有古弈,如果我在他的幻境世界中死亡的话,我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杀……

    所以,我必须尽快逃出这里,赶在古弈真正的死亡之前。

199 石棺1

    不能再等了,我必须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也就是说,我需要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幻境,不管之前有没有先例,但我也要后来者居上,想要走出这里的幻境,首先要做的就是破坏产生幻境的环境。

    山洞依然墨黑一片,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清,青色的古砖顺着手电光束向前伸展开,光斑的尽头,是棱角分明的石壁,偶尔能看到地面上有白色的东西堆积一处,如果换做以前,我肯定会跑过去看个究竟,但现在知道了山洞的怪异之后,我知道哪些也是我脑袋里幻化出来的东西,自不必理会。

    我记得之前和大嘴趁着古弈和老余头没发现,偷偷的向斩龙台的摸去,看到了一处倒塌的小庙,紧接着,凭空的出现了白衣女尸,也就是说,这个产生幻境的东西就在小庙的附近。可惜我现在看不到什么小庙,倒是有处简陋的厅舍,离厅舍不远还有一个长方形的大池子,池子里停放着一口硕大的石棺,感觉上石棺所处的位置和小庙基本一致,甚至有可能重叠。

    尤其是石棺下面那个通道,至今想起来都觉的后背冒凉气,我不知道石棺里面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但一定可怕。

    我看了看手中的装备,仅有一把插在砖缝的短刀,显然有点不靠谱,我再次回到古弈消失的地方,尽管眼睛有意的避开哪里,但眼角扫过,还是发现了古弈的身影。

    古弈瑟瑟发抖的蹲坐在地上,双手紧握着一把刀,刀尖朝外,刀把抵在自己连绵起伏的胸口上,惶恐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走来的方向,一直到我走到她跟前,在我刚要捡起自己的背包时,古弈突然睁圆眼睛,说道:“刚才余叔疯了,抢走了咱们的干粮和水,嘴哥已经去追了,说是不把他千刀万剐就不姓于,你赶快去看看吧,千万不要搞出人命来……”

    接着,古弈用刀尖笔直的指着一个方向,隐隐中,我感觉那个位置正好是我要去的石棺。

    “这一切都是虚幻的,用不着理会她。”我没有回答古弈,快速的从她移开了视线,抓着地上的背包就往后撤,然而,转身的瞬间我还是感觉心里隐隐作痛。

    “哥……救我……我不想死……”在我跑开后不久,无尽的黑暗处传来古弈撕心裂肺的吼声,轻颤中带着急迫,急迫里含着无望,回荡在我身后久久没有散去,尽管我知道这也是假的,但还是禁不住心如刀绞。

    明白回头看的后果,看到的绝对是古弈凄惨的一幕,我赶紧加快了速度,在黑暗中奔跑了一阵,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大池子,再次看到那口硕大的石棺,静静的掩埋在黑色之间,反着幽冷的光,我紧了紧后背的工兵铲,将短刀叼在嘴里,然后又从小腿上抽出一把铮亮的三棱/刺,轻着身子跳入方形池子,在池子边缘有土质的地方剜出一个凹槽,将手电塞了进去,调整了一下光束,正好能照在石棺底部的通道口,这才蹑手蹑脚的向石棺走了过去。

    现在还不管确定石棺中是不是有尸体,所以,为了防止感染尸毒,我先把手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左手握着工兵铲,右手先将三棱/刺慢慢伸入通道口,片刻后,感觉石棺内没有动静,三棱/刺也没有碰到任何东西,才小心翼翼的将胳膊顺着通道口,继续往里探去。

    和上次的感觉几乎一样,石棺内很潮湿,有些阴凉,停顿了片刻,我把刺刀往上挑了挑,一鼓作气将整条胳膊全部没入通道内,感觉依然没有碰触到东西。

    “难道是口空棺?”小声喃喃之余,我顿时有些失望起来,如果真是口棺的话,我想要破除这里的环境就难上加难,先不说难不能找到,关键是时间有限,石棺又太重,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撬不开棺盖,眼下的方法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罢了,再去那个破烂的厅舍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手电没有照到的地方,然而,就在我打算抽回手臂的时候,感觉刺刀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接着便感觉手背上凉飕飕的一下,好像是一滴水掉在了哪里,紧接着便是便是第二滴,第三滴,直到那水滴落在手背的同一个位置后,哪里感觉热乎乎的,一股钻心的灼热感。

    我猛的收回胳膊,打算先离开石棺看看动静,几乎就是脚前脚后的时间,一声像摇铃的声音从我身上想起,因为山洞太过安静,那个声音听的相当真切,尤其还在我身上。

    瞬间搞的我满头雾水,紧张之下,赶快丢掉三棱/刺,抓起手电向池沿上跳去。

    本以为离开石棺,站到池子外,那个声音会消失,恰恰相反,那个声音越来越响了,而且还是连续不断的,仿佛我的身体变成金属的结构了,声音也确实是从我身上传出,好像还是背后。

    惶恐之余,我伸手向后抓去,可能是力气使的大了一些,结果把背包撕裂个口子,此时,正有东西从那个口子里被积压着掉出。

    “铜制盒子!”我看着在地上滚动着的黄灿灿的盒子一直发虚,不可能呀,这应该是幻境里才有的东西,这么会真的出现在我身上,此时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抬起脚照着那个铜盒踢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铜盒撞在了石棺上,落在池子里的时候,已经从中间分开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继续观察石棺里的变化,还是先退后几步,总之前后不到两分钟,我的脑袋完全迷糊了,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干扰一般。

    咔嚓!

    这样的声音连着响了三次,都是从我脚下的石棺中传出的,第四声想起的时候,声音已经变了味道,拖的很长,震的我压根都酸,好像我脚下的地面都跟着在移动。

    嗤嗤……嗤嗤……

    地震?再次塌方?还是我刚才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也就在我胡思乱想间,手电突然照向棺材顶部,发现原本严丝合缝的棺材,棺盖的位置出现了一道一米多宽的缝,期初还看不到里面的东西,直到十几秒后,我发现缝隙里,露出了两条笔直的人腿。

200 石棺2

    随着棺盖的缓慢移动,带动着整个石棺都在颤动,尤其是棺盖移开的缝隙差不多两米多的时候,已经竟传出了铁链搅动的声音,哗啦……哗啦……

    我本能的连退了几步,但这个角度正好能俯视石棺内部,里面的东西看的一清二楚,那确实是一具尸体,穿着白色的古代的长袖衫,因为衣衫宽大的缘故,脚和手被盖的严严实实的,脑袋向后扬着,只能看到小半个白净的下巴,如果不仔细辨认,绝对给人无头尸的错觉,关键的关键,尸体的手脚被四根粗壮的铁链拴着,铁链的另一头被固定在石棺内部。

    此时,尸体正随着铁链一起抖动,还好我见识过各种尸体,尽管此时的山洞就我一个人,还算能稳得住心脏,眼睛跟着棺盖一起移动,直到石棺敞开大半后,棺盖的一头缓缓的倾斜着向下坠去,石棺内大部分已经能看的清楚,里面除了那具尸体外,其他的部分应该算是密室之类的,手电照上去只能看到一层类似黑色粉末状的东西,但绝不是灰尘,应该是有意的洒上去,用来遮挡什么秘密。

    本来我想跳上石棺边沿,看看石棺内到底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我需要的,但眼角扫过那具尸体,马上感觉浑身不舒服起来,这尸体为什么要用铁链锁呢?而且还是被悬在石棺中,还有那个已经从中间巧妙分开的铜盒子,掉进池子后,伴随着棺盖缓缓的开启,再次分裂,现在已经变成了八个拳头大的铜块。

    以我现在的阅历还猜不透这些,不过,我敢肯定,这口石棺本身就是一个机关之类的东西,而引发机关开启的钥匙就是那铜盒子,想到这里,我再次后退,退至石棺的一角,以防石棺里面有暗器飞箭之类的器物射出。

    几分钟后,石棺传出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穿着白衣服的尸体的悬在石棺内,显得阴森而怪异,尸体绝对有问题,如果没有这铁链系着,它不会安稳的呆在里面,我也不敢去招惹它,除非……

    时间紧迫,这样的僵持对我没一点好处,想到外面的众人,和我一样的处境,甚至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只能逼不得已……大胆一试……毁掉尸体。

    为了节省时间,我把手电叼在嘴里,抓过后背的ak,切换到连射的档位,对着白衣尸体的心脏位置搂下了扳机。

    嘭!

    火光斜射而出,枪管和枪机没来由的炸飞了出去,炸膛,让我始料不及,但也可以理解,毕竟山洞内过度潮湿,枪部件有锈迹也是正常范围,万幸我的手没被炸飞,但受伤肯定是免不了的,左手手掌在手电下晃了一下,自己都不忍直视了,“娘的,见鬼。”

    越是这样,我越不甘心,扔掉ak的后将手枪握紧,对着尸体再次搂下扳机,顿时感觉眼前火花跳动,整只手都没了知觉,仅仅是十几秒的时间,我的双手全部鲜血淋漓的,虽然不疼,但看着让人心里发毛,因为我知道这已经不是机械的问题了。

    手电晃过尸体,它依然冰冷的横在哪里,看来,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行了。

    我把多余的装备都扔在脚下,唯独手里留下一把工兵铲,深知这玩意可砍可削,关键时候还能刺出去,所以,先是伸出一只脚踩在铁链上,感觉了下承受力,才摇晃着身体站了上去,我敢发誓这真是被逼的,本以为自己有那么几下子,会很轻松的掌握平衡,那知道刚一上去,就险些头朝下载下来。

    “罢了,一切为了朋友和女人,老子认了。”我尽量横着工兵铲往前迈出第二步,偷眼瞅了下自己的身材,完全没有美感可言了,扭曲的和麻花差不多了,还好,那铁链蹦的笔直还不长,也就是五六步的距离。

    第二步站稳后,我用袖口擦掉眼窝里的汗珠,趁着身体没有失去平衡,赶紧迈出了第三步,直到两只脚都站稳后,我这心才稍稍的松懈了很多,娘的,已经走了一般了,即便有什么突发情况,我既能一步窜出去,跳到尸体身上,还能稳稳的跳到池子边缘,偷眼看了一眼尸体,因为近了不少,此时不仅能看到下巴,几乎整张脸都在我的观察范围内,黑紫色的嘴唇,高耸的鼻梁,紧闭的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安详。

    我操,应该是具女尸,但身高应该有一米七多。

    要迈第四步了,我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白衣,偶尔会飘动几下,可能是因为我笨手笨脚的缘故,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别扭的迈出了第四步,身子也牢牢的站在了铁链上,尽量保持着平稳的呼吸,稍微的弯了腰下腰,工兵铲已经能够到尸体的白衣服了。

    还有关键的两步,我就能全力的挥动工兵铲,将尸体拦腰斩断,按我现在推算,毁掉这具尸体后,很有可能这里的幻境就会消失,我试着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慎,也明白这尸体绝对不会摆着让后人瞻仰的。

    第五步站稳,再次抬起脚前,我偷眼看了看那女尸,容貌已经能辨认清楚了,惨白的脸像棺材店里的纸人一样,两道黑黑的眉毛耳朵后延伸了过去,黝黑的毛发很自然的后甩着,随着我的晃动飘飘洒洒的。

    “我操……有点眼熟。”在我朝着已经找好的落脚点,迈出第六步的时候,女尸的全部容貌已经完好无损的落在我的眼睛里,同时,伴随着一阵没来由的心慌,似曾相识,哪里见过?

    好在这个过程极短,一晃而过,没对我造成太大的影响,等第六步站稳的时候,我已经将手中的工兵铲举了起来,争取最恨的一击,最麻利的解决掉眼前这具拦路尸,管她奶奶尸变也好,有冤屈也罢,现在已经改朝换代,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呼!

    工兵铲带着一阵风斜切落下,半道上正好和手电光碰在一处,那是一道闪电般的白刃,我想挡在它前面的,即便是僵尸中的血尸,照样皮开肉绽吧。

    然而,就在工兵铲刚一接触到尸体的瞬间,那原本毫无知觉的脑袋猛的弹起,硕大的面孔黑洞洞的眼窝,瞬间跳跃至我的面前,随之而动的还有哪些飘飘洒洒的长发,在我印象中,这个过程要比我落铲的速度快很多,尤其是女尸的眼睛,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猛的睁开。

201 死里逃生

    “幻觉,纯属幻觉!”几乎在那双眼睛睁开的瞬间,我闭上了眼睛,工兵铲一挥而下,因为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古弈的影子,还有那笑,再熟悉不过。

    工兵铲上的力道有多大,只有我最清楚,漫不说是一具女尸,即便是真正的僵尸,在和工兵铲正面碰撞下,也的皮开肉绽,然而此时,我感觉身体晃悠的同时,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仅仅是因为工兵铲好像被弹了回去,我也跟着向石棺上撞去,我知道这样直接的撞击,即使脑袋不开花,也的昏死过去,然后我这一百多斤怕是任由这女尸蹂搓了,想象一下都后怕。

    据说女尸一般都是靠吸食男人精气让自己不生不灭的,那我岂不是临时之前,还的晚节不保……

    所以,感觉眼前一黑的瞬间,我拼了命的伸出手掌,将自己的身体缓冲了一下,本想借力在空中翻个身,化解一下冲击力,奈何那力道出奇的大,我只能像个肉球似得被重重的摔在石棺的一侧,顿时,眼睛里全是金色的小星星。

    尤其是工兵铲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动,我的心脏更是使劲的抽动了一下,能感觉到我从石棺上反弹了出去,然后砸在地上,扬起的灰尘没头没脸的猛灌了进来,我知道这下算是彻底的交代了,脖子已经快斜过去九十度,整个身体只有大脑里昏昏沉沉的还算有点意识,正好能听到头顶上方有铁链晃动发出的响动。

    手指还能扣向地面,脚趾头貌似也有点知觉,我不清楚这在医学上叫什么状态,昏迷还是植物人,总之,我感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唯有勉强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偷偷的向上瞅去,眼角的余光能看到手电落在一处,贴着地面照亮了一大片,四周是黑漆漆的高墙,偶尔有扑闪着翅膀的昆虫在手电跟前,飞来飞去,身上闪着油绿色的彩色。

    片刻之后,我终于意识到,这应该是石棺里面,而此时好像有东西再在啃食我的手指,先是有刺缓慢的刺入皮下,紧接着便奇痒难耐起来,很快,这种感觉脖子上也感觉到了,接着便是腿上,鞋里,直到有东西沿着我的头发向脸上跑来。

    应该是蜘蛛之类的虫子,几只同时在我脸上,眼窝,鼻尖上窜动,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我感觉自己像似带上了头盔,整个脑袋都被网状的丝线罩了起来。

    哗啦……哗啦……

    尽管这些小虫子数量多,但还不足以让我恐惧到极点,我相信只要给我几分钟时间,绝对能恢复行动,但我不得不留意那具女尸,尤其是铁链发出的惊人抖动,给我感觉就像下一秒就会在咔嚓声中断裂,这不得不让我连呼吸都小心了起来,每次费力的吸气,都尽量的趁着铁链沉重的响动时,生怕被女尸发现动静,我也知道这完全是自欺欺人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上已经没有了空闲的地方,完全被一阵阵蠕动的感觉包裹了,也正在这个时候,头顶上方的铁链很鬼魅的静了下来,但这个过程也就是几秒的时间,铁链再次响起声,已经就在我耳朵两侧了。

    同时,一阵难以形容的恶臭迎面扑了过来,那气息完全没有节奏还很急促,如果说那个黑影的气息可怕,但毕竟在身后,没有逼的太近的感觉,但现在我感觉那气息越来越近,最后我不由自主的跟着它的节奏呼吸,吸入的全部是意味,仅仅是几个呼吸后,我感觉眼皮都睁不起来了,想睡,感觉困极了。

    “这女尸是……旱魃!”冥冥中记起,我在《倒斗经略》中看到过类似的文字,一种阴气极重的女尸,据说随着不断的吸食阳气来中和体内的阴气,一旦成功,有很大的机会变成犼,到时候便有了自己的灵智,成为一种凶狠的异兽。

    具体犼是什么样的东西,史籍上没有过的明确的记载,只知其性凶恶,很多地方都用起来辟邪,当然还有其他的用途,已经不是我能知道的范围了,比如华表上面的望天犼雕塑。

    此时,与其说是恐惧,倒不如说是绝望,我不知道这个旱魃会对我怎么样处置,总之,我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除非,我的手能动一下。

    我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象那张脸,将所有的心事都集中在胳膊上,也确实收到了一点效果,因为铁链的缘故,旱魃虽然就趴在我脸色,但始终不能接近,所以,我还有机会,我感觉我的胳膊能抬起来了。

    咔嚓!

    忽然一声巨响传遍了整个山洞,我猛的睁开眼睛,面对面的是半张惨白的脸,正好处于手电照射的范围内,就那么一眼,我的心脏担心没飞出去。

    那是一张猫脸,花白的条纹,裂开的嘴角,绿色的眼睛,分叉的舌头已经从嘴角探了出来,直指我的眼睛,如果换做普通人,我想象早已魂飞魄散了,但我也算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虽然一瞬间,一般的脑细胞已经休眠了,但我终究是趁着一阵心惊肉跳的时候,抬起的右手猛的伸出中指戳向猫脸的眼睛,拼了。

    咔嚓声伴随着一阵阵猫叫声,不住的在我耳边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疯狂了起来,当初我也是想到中指已经破了,才忽然想到这么一招。

    我知道人的中指是阳气之源,中指里的血可以辟邪,所以,我也只能保证试试的想法,至于后果,我就不敢想象了,在一戳之后,马上闭上了眼睛,与其说是登时,更不如说是最后一点力气也拼尽了。

    几分钟过去了,旱魃像是消失了一样,而我在一惊之后,终于感觉自己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所以试着在棺材里翻了个身,接着又滚了一圈,眼见没有什么动静,我马上伸出双手扶着石棺站了起来,借着一丝手电光抓向铁链,使劲的向石棺外爬去。

202 叫我三大爷

    我知道魃的克星是童子尿,黑狗血,但这两样我现在一样没有,所以,在情急之下才豁然的想到了自己的血。

    不管怎么说,现在能从魃的眼皮底下溜走,算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此时哪还敢不卖力,即便我心知肚明这只是暂时的。

    对于旱魃,我的了解只是建立在纯字眼的基础上,魃由僵生,僵为尸变,但不管是那种情况,魃一直令人闻风丧胆,时至现在,全世界被魃害命的人不下万计,其中也有一部分人认为,魃是野人,因为它们行动怪异,常常夜间经行伏击,因为容貌吓人,出手如电,导致生还在寥寥无几,所以也一直争论不休。

    哗啦……哗啦……

    铁链被我拉扯的哗哗响动,我知道这绝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慌不择路的记忆中,栓着旱魃的四根铁链已经被扯断了一根,我估计其他三根也就是个摆设罢了,所以,拼了命的使劲,直到手中的铁链到头后,手心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环状物,我猛的借力拉动身体向上跃起,眼看着我已经攀住了石棺的边沿,但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石棺里同时传出三道声音,落在我耳朵里,好像那是我的腿让掰断后才留下的声音。

    “娘的个胸!”感觉到身后一道疾风,情急之下,我猛的纵身跳下,再没了回旋的余地,依稀记得工兵铲掉落的位置,应该在大池子里面,就旱魃那闪电般的速度而言,如果手中没有趁手的武器,就是个早晚死的问题,况且石棺外没有一丝亮度。

    嗖……

    我的双脚刚刚着地,一道呼啸声裹着阵阵凉意,已经从我头顶飞了过去,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眼见手边没有工兵铲的动静,也没去辨别方向,一个前滚翻跃了出去,然后开始在地面上像瞎子一般摸了起来,此时恨不得身后也能长出一双手脚来,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我已经将身体周围摸索了个遍。

    俗话说,百年的僵尸千年的犼,试想一个东西长年累月的呆在阴暗潮湿的地下,靠吸食那些湿气中滋生的各色虫子维持生机,在它的眼中已经没了白昼之分,身上阴气之重,已经到了人能承受的极限,完全超越了恐惧,简直就是直面死亡,仿佛这里是战场,所以就只有两种人,死人和活人。

    在我刚要转身的瞬间,突然感觉后背有凉意凑了过来,没有任何声音,虽然这个感觉极其短暂,但我感到全身的温度都跟着下降,脊梁骨都是凉的,那种求生的欲*望瞬间达到了极致,好似一个正在水中潜伏的人,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呼吸了,就是这种剧烈的感觉,在第六感强烈感受到旱魃的距离后,我猛的侧身抬脚便是一击侧踢。

    嘭!一声硬碰,落在耳中,我来不及感受那脚只落下的具体位置,几乎就在收回腿的同一时间,双脚猛的踏地然后飞身上窜,双脚全力侧踢出去,这两个动作可以说是眨眼间就完成了,那是我的极限速度和体能的有力结合,我想能避开者寥寥无几,除非不是人。

    确实,我做到了,在和旱魃接触的瞬间,我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那应该是胸口的位置,有起伏有柔软,弹性十足,在我想象中,对方应该会后退着摔出去,然后我再趁机就地一滚,我有十足的把握,在起身后把工兵铲握在手里,到时候远不是这种肉搏的不利局面。

    然而,直到我的脚重重的落在对方胸口的时候才知道,我他妈的错了,那冰冷的身躯简直就不是人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来自对方胸口上的反弹,顷刻间就传到了我腰上。

    我操,又该护头了。

    我暗暗的咬着呀,在身体被颠覆弹飞的瞬间,本能的双手马上*将脑袋抱实,尽量将身体卷成球状,因为伸手不见五指,更不知道要往哪里砸去……

    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地方翻滚的准备,甚至初步的方位我也初略的判断了一下,只是,还没等我身体接触到阴冷潮湿的地面,感觉几条凉飕飕的东西毫无征兆的缠绕在我的脖子上了,一种近似窒息的感觉袭来,眼前再次星星点点的,金光飞溅。

    脑袋里完全懵懂了,连临终的遗言都来不及想起,气绝身亡的体会伴着黑暗天塌地陷般压了下来,日的,老子在大嘴舅舅家地上埋的那些金银细软,不知道该便宜谁了。

    早知道就变卖一些,把钱给家里寄回去,我爹身体一直不太好,那些年天天被斗的死去活来,要不是心理还牵挂着我这颗独苗,早就放弃希望了。

    罢了,我们崔家这一脉到我这里也该结束了,如果到了地下,能碰到崔化成,老子一定把他拖至各位祖宗面前,将他扒皮抽筋。

    在我感觉到脖子一点点变细的同时,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的飘起,穿过了云层,然后像一片秋叶一般,飘落在一片周围青灯万盏的白玉地面上,我缓缓的挤开眼睛,看着四周缩头缩脑的人群,一个个皮包骨头的,根本就找不出一个有丝人气。

    “让……让……让……”

    片刻之后,有一道高大身影分开层层人群,摇头晃脑一番,挖了一阵鼻孔后,然后一弯腰往地上吐了一口绿水后,向我看了过来。

    “新来的吧,身上带钱了没?还不快给大爷交上来……”

    “我操,老子这么感觉你那么眼熟呢,你不是就哪个于大嘴……”

    “叫我三大爷……”

    冥冥中,我和那个黑大汉似在用眼神交流着,本来,我感觉有点困,想好好的睡一会,然而,就在我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发现黑大汉踏着厚重的声音,快速的冲出人群,站到我面前。

    “有金牙,可惜小了一点啊,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小子记住了,大爷大名三大爷……”声音回荡的同时,有东西撬开我的牙齿,直接在我嘴里扣了起来……

    我不知道黑大汉几年没洗过手和牙床了,总之,这感觉挺难受,挺难受的。

    就在我感觉那种肮脏的大手还在继续往里伸的时候,我猛的瞪开了眼睛,这一看之下,头发都直立了起来。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一张闪着绿光的脸静静的注视着我,那张脸仅仅是个轮廓而已,有点像猫,脸色有隐隐约约的条纹,血红色的眼睛没有人性的闪着,在我下意识后退的时候,突然发现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住蠕动,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正快速的向我喉咙里伸去……

    完全是出于本能,我的上下牙齿猛的合拢。

    嗷的一声长嘶鸣,划破了黑暗,冲出了山洞,同时,我被横着摔了出去,开始在地上无休止的翻滚,停下来的那一刻,感觉腰下有坚硬的东西,在刚才停下来的时候,我发现几个东西快要钻进我身体里面了。

    嗷……嗷……

    嘶叫声似声浪,一波高似一波,不住的摧残着我的耳鼓膜,那声音中带着无法形容的恶念,随着猫脸一步步逼近,直到快要贴近我脸的时候,我看着那半条鲜血飞洒的舌头向我的鼻孔无限的接近

    嗷……

    “我操……”慌乱之下,我猛的抓起身下的哪个硬东西向着那张脸砸了下去,几乎用尽了我所以的气力,然后,抬起的胳膊无力的垂下,困意被无限的放大,直至我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感觉整个人在向无底的深渊坠去。

203 八魅铜匣

    终于,我感觉下坠的身体停了下来,脑袋像被人给了一闷棍,后脑勺像裂缝了,昏昏沉沉的,天旋地转了十几分钟后,那种感觉才渐渐消散,我强行的睁开眼睛看下四周。

    那猫脸……人呢?

    我带着极度的恐惧,惶惶不安的四下瞅去,说来奇怪,同样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却有一丝熟悉的气息,猫脸人的影子,再没出现过。

    片刻后,我看到不远处游荡着三团昏黄的鬼火,飘忽不定,时明时暗,能活到现在,我已经没有了逃跑的打算,干脆一屁股蹲在地上,斜眼看着三团鬼火,心道,爱咋咋地吧,老子活够了。

    说来他妈的奇怪,几分钟后,鬼火竟然慢慢的清晰了起来,更像是手电光,确实是三把手电,被紧紧的攥在三个人的手中,三个人影横七竖八的倒在我的周围,身边散落着各种工具,背包、工兵铲、刀具、手枪……

    “就这么出去了?”我使劲揉了揉后脑勺。

    借着光亮,终于迷迷糊糊的看清了几人的面孔,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免不了的激动,仿佛重新投胎了一会,尤其是看到古弈的时候,兴奋的都情不自禁的喊出来了:“一个不少,很好。”

    古弈离我最近,蜷缩着身体安静的倒在背包旁,一条裤腿从脚一直裂的大腿根,露出白花花的细肉,脸色惨白,从嘴角流出的血,一直拖在地上,细细的流出很长,映衬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让人看着揪心。

    我猛的扭头看向古弈那条远远探出去的胳膊,袖长的手指伸的笔直,在离手指两三寸的地方,正好落着一把银光闪闪的短刃,

    “我操,好险,只差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倒是大嘴和老余头,这两个老少冤家,此时两人搂抱在一处,地上还有翻滚的痕迹,大嘴还好点,仗着一身肥膘,过人的身体素质,虽然看起来胡子拉碴的,但终究能一眼认出来。

    老余头就惨了,脑袋肿了一大圈不说,还血糊糊的,尤其是太阳穴处,血道直通下巴处,被大嘴一条腿死死的别在身上,看起来和死人无异。

    我暗暗的握了握拳头,这趟阴差出的,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在鬼门关绕了一圈,翻起身后,直奔古弈身边,摸了摸她的颈动脉,感觉虚弱无力,再探鼻息,似乎只有呼气没有进气,而且呼出的气还是凉飕飕的,似乎已经接近了结冰的临界点。

    我挣扎着站起身后,翻箱倒柜一番,但凡能用的上的东西全部披在了古弈身上,安顿好古弈这边,然后才看向不远处的大嘴和老余头,他们两的情况稍好一些,在我往大嘴圆张嘴巴里灌了几口酒后,大嘴猛的一个机灵。

    “老崔,兄弟最对不起你和古弈了,纯粹失手,本来那枪是朝着老余头开的……你……老崔你是人是鬼?”

    大嘴眼睛睁的奇大无比,猛的举起了手中的手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过了几十秒后,眼神才有怒不可赦变成双眼模糊,我使劲在大嘴肉呼呼的脸上掐了一把。

    “老崔……你他娘的……我还活着?”

    “阎王爷不收,说是尘缘未了。”我扶着大嘴坐起,还没来得急叙旧,突然转身看向古弈,发现古弈也醒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正对着自己饱满的胸口。

    “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傻孩子……”一个大转身,奔至古弈近前,将她的手固定在她胸口的正上方,此时,那锋芒毕露的刀尖距离古弈心口不足一寸。

    “你们都是坏人,放开我……我不能没有我哥的,都说好了他活我活,他死我也不苟且的……呜呜……”古弈仰头,撕扯着自己的长发长吼。

    我没敢强行把古弈扶起,而是夺了她手中的凶器,然后再把她身体周围具有杀伤力的东西全部踢到了一边,然而蹑手蹑脚的往后退了几步,静静的等着她自己醒过来,生怕太刺激她,古弈把魂丢了。

    “崔老弟,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倒是老余头,毕竟姜是老的辣,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看出了不少端倪,擦了擦嘴巴,打量着四周,眼睛骨碌乱转,双手支撑着起身后,晃晃悠悠的迈了几步。

    “这幻觉……堪比当年的昆仑山十字宫了,啧啧,也幸亏崔老弟这心智,不然……这的全部死……”老余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的看向我,不由分说将我的手指掰开,甚至我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着什么玩意,老余头夺过去,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十几米,大踹着蹲在地上,同时开启了两把手电照明。

    我在老余头后脑勺扫了几眼,忽然想起了那个黑衣人,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像,我也懒的理他,差不多半个小时候,古弈神色惶恐的看着四周,来回的打量着我们三人,几分钟后,才捂着小嘴吟吟起来,睫毛扑闪了几下,也没有向我怀里投来,一反常态的安静,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老崔,现在能说了吧,老子还以为你真死翘翘了呢。”

    “其实……你真想听?”我转身看了大嘴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说起好,毕竟这种事,太过离谱了,身在幻觉中,先是和女尸打斗了一番,最后又出现旱魃,关键时刻也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按钮,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出了幻境,这一切完全就是做梦般的不真实。

    “崔老弟,这个东西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老余头向我招手,另一只手里晃动着一个四方的东西,我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后,心里嘎登了一下……

    “三位……知道这个是什么鬼玩意吗?”老余头激动的控制不住声调,高声说道。

    “废话真多,你想说啥?”大嘴显得气冲冲。

    看着老余头手里的东西,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铜制的盒子,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已经回到了现实,这个东西竟然被我带了出来,我有种预感,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这个东西有关。

    “余叔认识?”我追问道。

    “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应叫八魅铜匣,我刚才对比过它的六个面,发现其中三个面有锈迹,而且上面有很明显的沟槽和挂钩部件,所以,我想这个东西原本应该是同样大小的八块拼在一起的,有些类似于孔明锁,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便可牢固的连接在一起。”

    “我操,诸葛亮原来他老人家是个铁匠,我舅舅年轻的时候,听说也使得一把好锤,不过……”大嘴说道。

    “于老弟,诸葛亮不是铁匠……和你舅舅不一样……”大嘴一开口,老余头显得矮了半个身子,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此时竟拍马屁似得想给大嘴解释。

    “然后呢。”听老余头说的有板有眼,我也是来了兴致。

    “好吧。”老余头有点神情恍惚的看着手里的铜块,嗓子咕噜了几下,咽了几口水后继续说道:“这八魅铜匣也应该是孔明的功劳,手法虽然更胜一筹,但终究是仿着孔明锁而来,如果,咱们能凑齐其他的七枚铜块,就会看到它们交叉的一点处,是空心的,据说里面封印了一滴黑驴血,七根黑猫须和一具天灵长斑的女尸魂灵,这些只是江湖上的传闻,至于真假,光凭咱们手里的一块还不足以考证,说到底,八魅铜匣就是以邪物。”

    忽的,老余头远远的瞟了古弈一眼,嗓子扯高继续说道:“当年,我曾见识过古家的《星斗经略》,里面有关于八魅铜匣的罗列,而且还很详细,魅,鬼也,未也,拆开来讲,便是翩翩起舞的鬼,魅惑十足的鬼,应该偏重于女鬼才是正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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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棺发财介绍:
鬼哭狼嚎的地下冥宫,藏尸千年的铜木玉棺。光怪陆离的神秘山川,消失万年的断层文明。千奇百怪的古墓魅影,可歌可泣的战友情深。人之生死可否存鬼神,一切尽在开棺之瞬间。升棺发财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升棺发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升棺发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