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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野树     升棺发财txt下载     升棺发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4群魔乱舞

    “古弈她人呢?”看着大嘴一脸劫后余生的惨象,高大肥硕的身躯堪堪的卷曲在一个圆形的壁龛内,我猛的挣开了他的手喊道。

    “老崔,兄弟有愧呀,刚才我和古弈本想冲过去救你,不料一下子冲过来好几个披着破麻袋的黑影,我们二人终于寡不敌众,被裹进了一团乱糟糟的毛发之中,得亏我当时头脑还算冷静,关键时候能一力相十会,用手雷炸出一条血路,趁狗日魂飞魄散之时,最后才……”

    “不加油添醋,你会憋死吗?”眼看大嘴嘴像抹了猪油一般,越说越离谱,我在震怒之下,高高的举起了巴掌,大嘴见势不妙,马上把脑袋龟缩了回去。

    “老崔,兄弟已经尽力了,你不会……真揍我吧?”大嘴委屈道。

    “老子真没那闲功夫,快说,你和古弈是在什么地方跑散的。”

    “这个真不好说,总之,我听古弈喊过一声,告诉我想活命就往老余头方向跑,这不最后迷路了吗。”大嘴眼神躲躲闪闪,一副讨揍的表情,好在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情。

    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此时的局势已经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此刻,我唯一的心思,就是尽快找到古弈,能跑多远跑多远,七枚古铜镜凑不齐也罢,实在找不到其他解开七星砂的办法,哪就陪着古弈安静的度过属于她的晚年也行。

    现在我满脑子全是古弈单薄孱弱的身板,情景之下,我没来得及和大嘴解释,撒开腿向着老余头所在的大体方位冲了出去,反正我现在貌似有什么免死金牌护身,只要不被大面积墓魂鬼围攻后一招致死就行。

    “老崔,你他妈找死去啊,为了一个女人,玩真的了?”

    “我一直玩的是真的,你怕连累现在走人还来得及。”

    “天地良心啊,老子什么时候丢下过你……”

    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大嘴慌乱之下像瞎子进厨房,一边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一边叮叮当当的紧追不舍,竟也没落下半步。

    本以为山洞内黝黑纵深,七横八错的找起来肯定费事,但可能是冥冥中,老天都在眷顾我这个有情郎吧,总之,我和大嘴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只两个转弯后,耳朵里便传来了各种激烈的声音,而且,沿路上也没有遇到一个墓魂鬼出来索命。

    山洞内突然声音杂乱了起来,加之光线暗淡,刚刚置身其中很难分辨清东西,往前看去,前面的半截山洞都快被映红了,红光最盛处,隐约的盘耸立着一个佝偻模糊的身影,远远看起来和传说中的坐化差不多。

    镇尸咒,现在看来应该自掘坟墓才对。

    而且因为老余头的愚蠢,害的我们三人也危在旦夕间,如果这样下去,最后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现在的形势对老余头更是不利,仿佛所有的墓魂鬼都被他愚蠢的举动吸引了过去。

    咋一看,老余头周身上下被黑沉沉阴森森的死气缠绕,仔细再一看,那哪是黑气呀,丝丝缕缕的全部是毛发状黑丝,像索命铁链一般,紧紧的缠绕在老余头身上、脸色、脖子上,而老余头却一直置若茫然般,蹲坐在原地不知死活。

    “看来我们扑空了。”对着老余头的方向,我绝望的念叨着,就差提起枪口,撂倒老余头以解心头之恨了。

    可惜,世上本无后悔药,如果能重新选择,我绝对会领着古弈远走高飞,阅尽人间沧桑。

    “老崔,不是我打击你,就古弈那身板,能活命的几率已经是负数了,你再犹豫下去自己的命都的搭进去,想想吧,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成人的爹娘,你他妈对得起他们吗?”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是那句话,你胆怯现在就滚。”

    然而,就在我准备再次动身之时,忽然被大嘴一个腾空扑倒在地,等我窝着一肚子火气回头虎视大嘴之时,却发现大嘴惊的眼珠子都归不了位了。

    “你……浑球。”

    “你什么你,你刚才说什么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对吧?”忽然,大嘴目光阴测测看着我,指着老余头的方向小心道:“老崔,你要有心理准备才对,看样子古弈好像也喝下了尸王血。”

    “真该死……他奶奶。”

    顿时,我一肚子的言辞被堵住了喉间,在看到老余头和古弈背对背,同时缓缓起身后,感觉什么样的词汇都难以触动我万千感慨的心情了。

    可惜,我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古弈和老余头的大后方,老余头一直耷拉着头,古弈有背对着我,对于两人不要命的举动,我只能惊讶的远观,摩拳擦掌一番,最终被大嘴拉了回来。

    “你过去就是白死,万一古弈没事,那就得不偿失了。”大嘴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确实,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连接近他们的资格都没有,那些黑丝之密集,简直就似成百上千个蜘蛛网。

    现在唯有耐着性子等结果,鱼死还是网破?

    “天地恢恢,地狱阴沉,黎山脚下,渭水河畔,上天无门,入地无痕,借我一命,始乱八荒……哈哈哈……”两道身影同时振振有词,根本分辨是出自谁口。

    “袁某人是谁?古弈和老余头不会大义灭亲吧?待会收拾完墓魂鬼再拿咱们开刀吧?”大嘴大汗淋漓间,冷不丁扯住我的后背包问道。

    “可能……是他姥爷?”震惊之余,我也是无言以对,感觉空气都便的粘稠了,无耐之余,我只好在大嘴后腰上撤下最后一枚手雷,紧紧的握在手心处。

    “你不会是……别让兄弟把你看扁了啊。”

    “一力相十会,炸的狗日魂飞魄散……”

    我和大嘴互相靠在一处,躲在靠近石壁的一侧没敢挪动位置,直到我豁然间想起了什么,才扭头对着大嘴的耳朵喊道:“看样子那些尸王血还没过期。”

    大嘴本来是想点头,只是像被点中了那个穴位一般,突兀的嘴巴张的很大,嘴里的全部零碎都露了出来。

    下一刻,山洞内哀嚎声再次响起,似孩童在哭泣,似动物被宰杀前拼命的述冤,又似骨骼连续的断裂的脆响,声声入耳,即便我们堵上耳朵,那种令人发自内心的惊秫声照样刺入脑中。

    不仅仅是如此,视觉上整个山洞都变成了阴森森的地狱,空间在抖动扭曲,条状的石块像蛇般蠕动起伏,原本宽阔的山洞,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哀嚎和变成了一条狭窄通道,像一跳蠕动着的大肠。

    “哈哈哈……”

    两个带着豪迈的声音,开始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那些个白皙的面庞全部化作袅袅青烟自这片天地间消散,原本缠绕在两人身上的长发也在电光火石间像自燃了一般,一阵阵噼噼啪啪后,燃成白烟飘散。

    几乎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红光蔓延之处,已是空荡荡一片,而黑暗处似乎还藏身着什么阴暗之物,像是瞬间受到了驱逐,带着一阵阵令人牙碜的响彻声,逃之夭夭了。

    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已经不属于我们记忆的范畴了,总之,感觉整片天地都在摇晃,很难在分清虚实与真假。

    红光所到之处,地上出现了数不尽的人形灰白色烙印,相似洒了一层白灰一般,但却是深深的刻在长条的石块上的,它们或挣扎状、或断肢状、或逃窜状……

    最后,我和大嘴已经完全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只能选择远远逃离,避开那些震耳欲聋的嚎叫声,后退之余,回头再望这里已经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群魔乱舞间,各种残影充实了整片山洞……

    隐隐约约间,我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时间变得尘土飞扬飞沙走石。

    印象中,我被一双蛮力的大手扯着一路飞奔,脑海中惨白无物,好似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纸一样的世界,唯有临转身时,古弈那阴冷的笑声回荡在胸口间。

175 动手

    “老崔,快点过来掐我一下,咱们这是阴间还是阳间?”大嘴呼呼直喘着冲向我疾呼道。

    神色黯淡、双眼狐疑着四下观望,然后就地一个翻滚,人已经滚倒在一片阴冷潮湿的砖地上,看起来整个人已经虚脱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将一把手枪推至大嘴手边后,也是感觉马上要山崩了,如果不是心里还记挂着古弈的安危,只怕比大嘴更加的狼狈不堪。

    山洞无故的塌方的,隔断了我和古弈的联系,貌似有种阴阳相隔的不祥之召,这种感觉很真实,让我变的更加的急躁不安起来,若不是因为体力不支,怕是早就折返了回去。

    片刻后,大嘴黑着脸嚷嚷道:“嘿嘿,他奶奶的还让配枪,看来咱们还没死呢,我就说嘛,我于光荣的命怎么说也的阎王老二亲自来请,几个小鬼就想把老子打发了,没门!”

    “别贫了,没死也好不到哪去。”我没好气的抢过自己的配枪,顺道在大嘴湿漉漉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可能是正中了大嘴的尾骨,只听大嘴嗯啊一声,瞬间,脸色扭曲的像一朵花似得。

    “我日啊,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几吊铜钱,至于下死手吗?温柔一点会死?”大嘴冲我嘶吼道,双手捧仙桃似得捂着自己的屁股,吃力的挤开一只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

    说实话,那一脚不管放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好在大嘴皮糙肉厚根基结实,再加上他也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此刻竟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这反而让我感觉一顿子火气无处泼洒。

    顿了顿,我还是对大嘴正色道:“想要温柔,那就赶快把夏玲妹子找回来吧,混在一群男人中间,小心地位不保夜长梦多啊。”

    “彼此彼此,你家古弈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你看老余头那贼溜溜的眼睛,我都替某些人着急呢。”大嘴神色变换间,讪笑着冲我挤眉弄眼说道。

    提到夏玲,大嘴登时就来精神头,单手撑地一跃而起后,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蛋*子,一脸萎靡说道:“但愿她自求多福吧。”

    还别说,我只是顺口提了一下夏玲,接下来大嘴就没有消停过一刻,先是一路扯着我不断的提速,将我们跑路时散落在道上的东西规整了一番,然后又破天荒的从自己的包里拧开一瓶精装二锅头,主动递了过来。

    这还不说,大嘴又把一罐刚刚启封的牛肉罐头生拉硬扯的塞到我手中。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粗浅的道理我懂。

    不过,我又一时半会想不到大嘴这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听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咕咕乱叫,干脆我也就来者不拒了。

    酒到正酣,罐头也下了大半,大嘴突然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面带喜感的小说道:“老崔,崔哥,商量个事吧?”

    顿了顿,大嘴接着说道:“能不能把你身上00000那个宝贝借我用一阵子,等咱们出了山洞后定会完璧归赵,老崔怎么样?”

    “宝贝?还的商量?”我有点不可思议的的看着大嘴吞咽口水的表情,愣是想不起来我身上有什么宝贝可言。

    子弹吗?还是钱和玛瑙玉器?

    若说这些,我想大嘴绝对看不上眼,再加之他那非常地道的客气劲,我也是真的醉了。

    这话若是出自老余头和阮波涛之口也就罢了,一旦是大嘴或者古弈说出,那就另有隐情了,所以我将吃剩的半罐罐头小心翼翼推至大嘴面前,正了正神色试探问道:“除了古弈不能共享之外,咱们哥俩貌似一直没有分过界限吧?我的就是你的,谈借伤感情,照直说吧。”

    这叫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此时我再不慷慨点,怕是这个酒嗝都不敢打出来了。

    “兄弟!盗墓界最有情有义的爷们了。”大嘴呵呵一乐,嘴巴像抹了蜜一样,啧啧道:“那就是说你同意了?”

    “得得得,你也别抬举我了,我这人有点虽多,但最怕别人赞美了,赶紧说实话吧。”

    “发丘印!”大嘴一脸严肃道。

    “发……?”发字至大嘴口中喷出,我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不为别的,也不是说我把崔化成留下来的那枚铜印看的有多珍贵,而是这三个字让我忽然间让想到了一件事,记得在我憋屈的快要上气不接下气时,突然感觉进入体内的那些毛发像遇到了克星一般,像触电了般逃了出去。

    现在想来,肯定是发丘印的功劳了,我再想不到其他解法。

    难怪我能一路畅行无阻,原来也是如此。

    兴奋难耐之余,我急忙把手伸入怀中,解开布带后将发丘印倒提了出来,本想好好握在手里稀罕一番,却不料仅仅是看了第一眼,就发现铜印和之前相比发生了些许变化。

    “我草,老崔你至于吗?又不是不还你了。”大嘴顿时疾呼道,似乎感觉到我要变卦,我也是惊奇在发丘印的变化中,却没防住大嘴的小动作,等我抬起头再想多看一眼时,发丘印已被大嘴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凯旋出发,找古弈的事包在我身上了……”大嘴见我愣在原地,乐呵呵的过来拍着我的后脑勺安慰道。

    至于后面那番豪言壮语,我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再看大嘴时,嘴里叼着手电,手里倒握着工兵铲,甩着膀子大步流星走远了。

    很郁闷,现在我倒成了他的跟屁虫了。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之前的事发地,原本通畅的去路被一堆自洞顶滚落的石块和石条挡了个严实,本来路上还和大嘴商量着如何炸一条通道出来,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没了可能。

    最后,我和大嘴再次达成一致的意见,决定由大嘴带头另辟蹊径。

    随即,我们二人同时迈向了不远处的一条分叉,用大嘴的话说,这叫跟着感觉走,条条大道通康庄。

    “老崔,我发现这条山洞窄了不少,你说其中会不会有诈?”

    此时的大嘴像惊弓之鸟一样,眨巴着眼睛踌躇向前。

    几秒后,大嘴忽然停下,用工兵铲在洞壁上划了几个很大的字到此一游,似乎是受到某种启发后脑洞大开,一脸兴冲冲地说道,像似发现了哥伦布遗漏下的新大陆一般。

    “崔啊,这些地道貌似走向各不相同,该不会是故意把咱们分开,然后各个击破吧?”

    “也许是按照龙脉的走向也说不定。”我说道。

    “龙脉?”大嘴顿时眼睛瞪的斗大,不过马上又气定神闲的看着我认真说道:“你不是说龙脉要遇山而起,遇水而居吗?”

    “但我也说过,地下的龙脉有它自己的气和势,只有那些绝对的能人奇士才能夜观天象找到,再者,老余头一直虎视眈眈这里,不就是个很好的证明吗?”

    “谁他妈吃饱了撑得,沿着龙脉打洞,属鼠的吗?”大嘴愤愤骂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打洞是假,寻宝才是真的,如果我猜的不错,附近应该有座金山或者银山才对,所以,才有人劳民伤财的图谋那些个财宝罢了。”

    “金山?这的拉几卡车才能拉完,到时候咱们可以修个私人飞机场,建几栋洋房子……”大嘴猛的捶打着自己的脑门,良久后,才一脸低迷的失落道:“老崔,你一定要挺住啊,女人没了咱们还可以再找,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美女大把的抓……”

    “没文化真可怕啊。”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此时的心情了,唯有利用宝贵的时间给大嘴上了一堂简单的小课。

    见大嘴还是一头雾水,我只好再次补充说道:“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所以,才有了斩断龙脉一说。”

    “好吧,我现在只想知道接下来这么行动,是找人还是找金山?”

    “我操,你这不是怀疑哥的价值观吗?当然是爱情价更高了。”

    见大嘴吞咽口水,我有点于心不忍的说道:“当然,顺手牵羊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再次动身,我和大嘴沿着山洞直直穿行。

    最初,两人的脚程还算飞快,只是倒了后来发现这里的山洞有些不太正常后,两人马上放慢了速度。

    之所以说这里的山洞不正常,是因为我们沿路上发现了不少石门,每道石门高约两米多,全部是整块的大青石严丝合缝的石凿而成,石门上没有多余的东西,一马平川的光溜,更没有其他的装饰花纹,有的只是厚重沧桑,伸手一摸冰凉刺骨,仿佛连着一个冰雪飞舞的世界。

    石门基本是按照人的正常人的身高量身开凿的,只是因为年久,地质迁移,已经被严重闭死,再加之本身的重量,想要轻松开启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现在选择有二,第一,我们继续推进,凭我们两人的脚程和手中的地图,如果古弈他们还活着,肯定能赶在他们前头,第二,就是这些石门,老崔你怎么看?”大嘴举着手电,用脚尖轻踹着一扇石门,郑重其事道。

    虽然大嘴分析的有点纰漏,不过方向上把握的还算准确。

    第一个选择我肯定不会考虑,到目前为止,我们碰到的山洞分支已经有七条了,而且每条分支的走向和内部情况也是各不相同,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如果我们按照既定的方向走下去,谁能保证这条分支不会通往缅甸,或者干脆是一条死胡同。

    所以,我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石门上做文章,毕竟这条分支离开主洞还不算太远,石门后面联通着主洞不是没有可能的。

    “要不我们打开一扇试试?”考虑再三,我说道。

    “我看行。”大嘴眯着眼睛做了个赞道的手势,随即,开始着手准备工具,工兵铲,简单爆破材料等等。

    片刻之后,大嘴有点失落道:“看样子我们携带的药量也就能对付一道石门,既然是你提议,那就由你来选一道门吧,我负责爆破就是。”

    每道石门相隔百十来米,除了各自的朝向不同,其他再无二致,所以,临到要做选择的时候,我踌躇半响,终是举棋不定,毕竟机会只有一次,然而时间又不容人多虑。

    “动手,就这条。”苦闷之余,我忽然眼前一亮,记起了古弈胸前那暗红色的七星砂,顿时有了主意。

176第七道石门

    轰……咔嚓……

    一声巨响伴着一阵乱石飞溅,大半个石门瞬间向内倒去,重重的砸落在地,手电光束下烟尘四起,顿时淹没了整个山洞。

    一股阴冷浑浊的恶臭味呈爆炸性蔓延开来,看样子这一爆非常完美才对,直接将石门炸出一条人形通道来,露出黑耀耀的巷道。

    第一时间,两道光束搜索式的探入巷道内,同样是砌的整齐有致的石条,再往前十几米处,黝黑的巷道出现了急转,内部空荡荡的,死一样的寂静。

    让人经不住要多看几眼,但看过之后,却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鬼才知道那个急转弯之后会等着什么,怪物、僵尸、还是令人作呕的干尸。

    “老崔,现在如你所愿了,不过的先试试里面的空气质量再说。”大嘴有板有眼的说着,同时掏出三根火柴点着后,小心的捧在手心,猫腰之后钻入巷道内,向深处迈了几步。

    “咳咳……”

    大嘴竭力压制着嗓子里的动静,好在火柴只是扑闪了几下,最终慢慢亮了起来,照出一片模糊的光。

    几十秒后,大嘴再次迈出几步,重复着上一次的动作,在精心确认巷道的氧气足够支持供养后,才向我招手示意。

    我和大嘴一前一后,各举手电,各操家伙,紧了紧衣领后小心的对着第七道石门内摸索了过去。

    因为这个石门被我赋予了太多的想法,所以,每次提起脚,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尽量轻呼轻吸,心思全部放在脚下。

    “老崔,用不着紧张兮兮的,只不过是个地窖罢了。”大嘴在头前说道,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胆量。

    “懂鸟,这叫小心驾得万年船。”我故作轻松的跟在大嘴身后,眼睛随着两道纵横相错的光柱来回寻找着……

    巷道很窄,还不知道有多长,而且承袭了天圆地方的风格,冰冷的石砌墙壁,半圆形的弧顶,正好能两人并排前进,高度也有点压抑的紧。

    所以,为了提高脚程,我和大嘴分前后行动,两人尽量掩着鼻息,呈攻守的姿势来到弯道处。

    “日的,又是一个弯道。”大嘴低骂一声,打算继续向前。

    “感觉怪怪的,尽量小心吧。”在我适时的提醒后,大嘴庞大的身影也只是原地顿了几秒,然后再次动了起来。

    总感觉这里怪怪的,尤其越是往里,这种感觉越是强烈,至于原因我也倒不出个子丑寅卯。

    见大嘴没有半点犹豫的意思,那我也只好悄悄的跟了上去,暗道发丘印一直藏在自己身上,看来是有点被埋没了,只是,看着两人的手电光束打在石壁上,发出蓝盈盈的光斑时,那种感觉变成了心神不宁,无来由的。

    说不清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惴惴不安的过了多少个弯道,总之,随着两人的深入,那些急弯也是一个接一个的,里面的空气也变的潮湿不堪起来。

    “日了,我怎么感觉像走万里长征似得,这他妈还有没有完了,这是在考验老子的革命决心吗……”

    大嘴终于失去了耐心,几步之后便破口大骂上了,但巷道内除了幽深别无他物,静寂的很,这让我和大嘴紧绷的神经略微松懈了下来。

    为了节约能源,我决定把手电暂时收了起来。

    然而,也就在两道光束变作一束没多久,这种绝对的安静最终被一种吱吱的声音划破了。

    声音很小,最初像是老鼠在啃食,十几秒,这个让人抓耳挠腮的声音逐渐的清晰了很多,乍一听,像极了骨头断裂或木棒折断后发出的响动,不间断很规律,貌似是沿着我们脚下的石缝传来。

    其实,这个声音更像是从我们脚下的石板下发出的,这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地面是空的,下面存在着某种东西,因为我们的突然闯入,才被吵醒了。

    嗤嗤……嗤嗤……

    “老崔,能不能给我介绍下发丘印的威力,我这心里越来越没底了,还指望这块破铜壮胆呢,可千万不要在阴沟里翻了船了啊。”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至于鬼怪之类那纯粹是不堪一击了,据说这枚发丘印乃是曹操当年亲手制作,袁天罡和李淳风亲自施法才锻制而成,对了,好像还是释迦摩尼开的光呢,还有……”

    “你逗我玩呢吗?据说个鸟……”

    但见大嘴瞬间连回头的心事都没有了,情急之下,也没和我打招呼,直接原地停了下来,快速的将手间的工兵铲换成了ak。

    前后也就几秒的反应时间,当我谨慎的迈出一步后,再次抬腿时,一只脚正好踩中了一样东西,感觉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般,再想把脚拽出来,那个东西正好牢牢的套在了鞋上,甩不脱挣不掉,搞的我马上汗流浃背起来。

    “大嘴,快快帮忙啊,好像有东西咬住我的脚了。”情急之下,我向大嘴疾呼道。

    “谁谁谁……什么东西了?”听的出来大嘴的嗓子都在颤抖,动作更是接近狂态。

    大嘴转身后,手电只是一照之下,手中的枪便响了,不知道他真有把握开枪,还是激情走火。

    反正是一阵清脆的突突突声,掩没了所以的动静,火光下才看的清楚,我脚下的某处骨头渣子飞溅。

    借着各种光亮,我终于缓过一口起来,原来是自己不小心把脚插*进了一具骨架之中,骨架无头,只包裹了一层单薄的衣服。

    “停!”我冲大嘴十万火急的吼了一声,真担心我这只脚就此废了。

    大嘴在收住动作之后,竟然恬不知耻的说道:“相信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我像毛爷爷发誓,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弹不虚发,不浪费人民群众一颗子弹……”

    只是,我把那只有点酸麻的脚举给他看时,大嘴摸了一下紧贴我脚尖的弹孔,终于哑言了。

    “半公分之差,老崔,你他妈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大嘴再道。

    “哎,看来以后只能相信自己了……”我也是不无的感叹一声,马上想起了空荡荡的身边,原本有个人是一路紧紧的拉着我的手的。

    “说正事吧。”片刻后,我指了指地面上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的尸骨说道:“巷道内封闭的很严实,不应该出现尸骨才对,而且你看他身上的衣服,那只有一种情况可言了。”

177探险队遗骸

    “你到底想说什么?”大嘴闻言,有点迷惑的翻了个白眼低声道。

    我到底想说什么?

    可能是我一时激动,没把问题的关键点表述清楚,才让大嘴不得要领,其实我想告诉大嘴,我们选择第七道石门现在来看是正确的,不管眼前的事情多蹊跷离谱,但我们脚下的巷道终究不是死胡同,既然存在,那就有他的必要性。

    倒是古弈和老余头他们的处境,令人堪忧。

    不敢想象山洞崩塌的瞬间,两人有没有伤亡,那处山洞是不是封闭的,如果真是封闭的,即便我们救援及时,后果也将不敢假设下去。

    还是那句老话,但愿他们自求多福吧。

    “前面带路吧,我估计出口就在不远处了。”为了给大嘴鼓舞士气,我故意提了提嗓音,故作镇定的说道。

    可能大嘴还在为刚才自己的举动耿耿于怀呢,他本就是个爱面子的人,对于那种低级错误,我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释怀,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心不在焉,这么明显的事都没看出一二。

    “姑且再相信你一次吧。”大嘴懒洋洋的回道,同时把枪甩在了背后,重新提起工兵铲,貌似还是士气不足。

    恍恍惚惚间,大嘴一步跨出,恶狠狠在尸体的干瘪的腿上踩了几下,口中还不依不饶的痛骂道:“真他奶奶的晦气了,竟敢不声不响的出来吓人,看于爷怎么样把你的骨髓榨出来。”

    我以为大嘴只是过过嘴瘾罢了,那曾想到,这厮说干就干了起来。

    就见大嘴打手攥着火柴,肥硕的屁股蹲在地上,几乎是一个屁股就把我的去路挡的死死的,本来我打算出手阻止他的,但转念一想,烧了就烧了吧,一来解气,二来,据说火化后的人是没有魂魄的,吓得魂飞魄散的缘故。

    发丘印不在身的情况下,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团阴森森的东西。

    “动作麻溜点啊,我们犯不着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对着大嘴亢奋的背影安顿道,随即,掏出自己的手电重新在巷道内查探了起来。

    等大嘴再次站起身后,地上已经燃起了一个人形的火堆,还有浓浓的柴油味,滚滚翻腾的黑烟。

    火苗外扑的同时,还伴随着噼噼啪啪的断裂声和一股焦糊的恶臭,若仔细分辨这个声音,这分明就是巷道内之前响起的哪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只是让我奇怪的是,明明刚才我们用手电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巷道内除了奇怪的声音,连一只老鼠都没有,何况是那么大的一具尸体,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提早发现了才对,难不成是它自己趁我们不备爬过来的?或者是被其他的什么东西拖过来的?

    虽然我并不愿意这么想,但事实就在眼前摆着,再联想起刚才那些奇怪的声音,我很快意识到,这里本来是空无一物的,凭空多出来的尸体绝对是后来发生的事。

    至于原因,在没有得到准确答案前,暂且就当活见鬼了吧,反正世界离奇事多了,非要冠冕堂皇的找个说法,估计很不现实。

    “见鬼,老崔,看来此地不宜久留,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显然大嘴也意识到了这点,还没等地上的火堆熄灭,便拽起我的胳膊就要走人。

    “升棺发财,挣的就是鬼的钱,抢的就是尸体的衣钵,你怕了?”我逼问着大嘴说道。

    “笑话,我于光荣自打娘胎里出生,就不知道什么是个怕字,这不……也是为了你考虑吗?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那就出发,老子就不信邪了。”

    两人依旧脚前脚后,借着一时的亮度,小跑了几步。

    只是我有点担心的回头瞅了一眼,发现原本燃烧的火堆眨眼间就灭掉了,而且还是那种被外力作用下的扑灭,火苗被强行的扯倒一边,几声噗噗声后,巷道内只剩下我们手中的光柱了。

    邪门了,看来这条巷道奇诡的有点离谱,比我们看到的要复杂的多,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强行压制住胸口处的不适,一个劲的催促大嘴提速。

    “我说老崔,你就别催了,要不你给我装个马达吧?我他妈脑袋上都多了三个包子了……”大嘴速度倒是提了不少,但怨言损语也是一堆一堆的。

    大嘴本来就人高马大,巷道有狭窄不堪,在我催命似的驱赶下,几乎就变成了一种横冲直撞,听他这么一下,我顿生出一点恻隐之心,拍着大嘴的肩膀笑说道:“那就随你便吧,不要以为我没有好生之德就行。”

    “这还差不多,就算是长工,也的有个喘息的空档……”

    ……

    接下来,我和大嘴几乎边走边喘边观察,甚至感觉脚下的那块地砖不顺眼,也要使劲的跺几脚,生怕漏掉一寸地方。

    在进入下一个接近90度的弯道前,我让大嘴先仔细的查探一下,还好大嘴此时也是不遗余力的卖力,生怕再惹祸上身。

    “可以通过。”大嘴探头探脑向后巷道内瞅了几十秒,然后小心翼翼说道。

    “确定?”我迫不及待应道。

    “万无一失。”大嘴扭头冲着我打了个自信满满的手势。

    在得到满意答复后,我也是第一时间转过方向,冲如眼前的巷道,果然,手电晃动之下,除了大嘴半截的影子外,再无多余的东西。

    “嘎吱……嘎吱……”

    然后,就在我和大嘴长长呼出一口气后,刚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时,忽听身后再次传来声音,而且是那种很特别的摩擦声。

    “谁?”眨眼的功夫,大嘴眼睛几乎都要瞪爆了,回头的瞬间,中气十足的对着那个立在巷道一侧的黑影喊道。

    “省点力气吧,又是无头尸。”见多不怪,我也没有表现的那么不自在,反而在大嘴吃惊的时候安慰说道。

    算下来,这已经是第二具无头尸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实的场景,总之,在那一嗓子之后,那具干瘪的尸身竟是贴着石壁重重的砸倒下来,伴随着躯体内噼噼啪啪的断裂声,感觉整具尸身都散架了般。

    “日的跑啊……吓傻了……”看见大嘴举着手电,漫无目的的来回照射,整个人看起来像刚才精神病院放出来的似得,我以为他又在想什么损招来摧残那具尸体,只是,就在我急的抓耳挠腮间隙,嘴巴已经被一直肉呼呼的手堵上了。

    “尸群!尸群!”大嘴侧身之后,声音冷冰,一声高过一声道。

    “哪里?不要诳我啊。”一惊之后,我也是马上高度警觉起来,心知这个时候,大嘴绝对不打诳语,顿时感觉之前所有的不祥预感瞬间消失不见了。

    可能是先前视线被大嘴挡着的缘故,现在他一个侧身,我哪会看不到前面的情况,手电一晃之下,一群无头的尸体很整齐的立在巷道两侧,虽然颜色已经褪去,但一眼便能分别出几件登山衣和户外装备,显然就是一群和我们同时代的人,死去的时间应该也不会太长,就那么静静的矬在前方,分两排站立,一眼看去,他们的脖颈处应该是齐齐的被断去的。

    虽然这些尸体和墓魂鬼比起来,还不惧威慑力,但它们看起来更加的离奇怪异,让人心生翩翩联想,关键是他们的头去哪里?这让我和大嘴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按照常理,人死之后应该是横着才对,为何要站立,并且没有借助任何外力,除非他们是行尸,那种死而不僵,久而不腐的行尸走肉,如果真是这样那绝对是件麻烦事。

    这样一想,我感觉浑身一阵冷颤,大嘴同样极其困惑的挥动着手中的工兵铲,走也不成,停也不行。

    “老崔,要不……你去和他们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让条道出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大嘴终于动容了,如果不是我们的后面还有一具倒下的尸体,估计此时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亏你想的出来,要去你去。”我对大嘴说道。

    但转念一想,大嘴的方法也不失为一个解决之道,记得小时候,常听老人言,遇到行尸要主动让道,他不言,你绝不能语云云,也就是说行尸有灵性,只是万不得已绝不走这步险棋。

    十几分钟过去了,我和大嘴依然苦无良策,但一想到走失的那些人,两人顿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忽的,大嘴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愤愤的说道:“管他爷爷的嘴呢,干脆一把火烧个痛快了事,老崔你说呢?”

    “不行,绝对的不行!”我一把扯过暴怒的大嘴,略微思考了几秒后小声说道:“总共十具尸体,算上之前的那具和我们身后的那具,正好是十二具,这个数和当年老余头带领的探险队丢失的人数一致,并且从衣着上判断,也算合情合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许我们的接下来的麻烦比想象的还要麻烦。”

178不屈之尸

    “老崔,你是不是想说……这些尸体……正是十几年前老余头带领的那支探险队?”

    大嘴说这话时情不自禁的将枪口对中了巷道的深处,生怕巷道里面窜出任何邪恶的东西,这种担忧很明显的刻在了大嘴的脸上,额头青筋都跳了起来。

    “是的。”现在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这些尸体正是当年的那十二人,另外两人的尸骨在裹尸沟内,看大嘴有点紧张的嘴唇发紫,我接着说道:“你先用不着这么紧张的,咱们什么样的凶煞没见识过,到头来还不是一个一个的撂倒?”

    然后,我故作轻松的拍了下大嘴肩头,其实,我他妈的小腿都快抽了,一想到这十几具尸体的惨状,马上又联系到了那个幕后的黑手。

    尽管老余头没把当年之事叙述的多详细,但也足够我们过度联想的了,那可是十四条鲜活的人命,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多年,那件旧事已经已经随着时间作了古,但按照老余头的说法,当时的情形在这一瞬间仿佛历历在目般。让我们凭空生出没有预兆的恐慌,多少双无助的眼神,在那被袭击的瞬间喊天不应,叫地不灵。

    此时此刻,我竟有一丝悲凉,即为那些尸骨难寒,也为我们这一次的遭遇,如果能顺利和古弈他们会合则罢,不然……

    “老崔,这条巷道他妈的有点邪门呀,我看还是返吧,现在就咱们两人,也没有逃兵一说,更没有丢人的可能,现在还不确定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们,如果万一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了,我想后果我不说你也知道了吧?”

    看大嘴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一丝人气,我说道:“你先守在这里替我警戒,我过去看看情况,说不定能在他们身上找到一点线索的,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们也能及时应对。”

    “有道理,不过快去快回。”大嘴说完之后便是一手端枪,一手握铲,呈大字型斜靠在一侧石壁上。

    离开大嘴的视线后,我也没敢冒失,毕竟我面对的是整整十具行尸,且不说那些民间流传下来的说法真假,但光凭他们十几年如一日的立着不倒,就足够我们吃惊了。

    我往前走了几步之后,不放心的回头叮嘱大嘴道:“不管突发什么情况,记得不要发生刚才的情况啊,老子这辈子虽然当不成烈士,但也不想做怨死鬼的。”

    “日的,没做亏心事,你担心个鸟毛?”旧事重提,大嘴有些愤愤的骂道,见我快要接近那些尸体的时候,大嘴再次喊道:“老崔,如果发现他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玩意,你不妨顺手牵羊一次吧,扔在这荒山野岭的纯属浪费,毛爷爷当初教育我们,浪费就是最大的可耻……”

    听着大嘴的话,本来我想发笑,只是看着眼前这些衣服上爬满尸虫的尸体时,我快速的调整好心情,吞咽了一口唾液后将脸上的表情憋了回去。

    在离最近的两具尸体差不多一米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开始在脑海里临时设想了一套临时应急的方案后,诸如万一这些行尸袭击异变该怎么样应付,大家彼此不熟,该防就的防着点,然后我才朝左边一具尸体慢慢的走了过去。

    这具尸体应该是男性的,生前的身高在一米七上下,尽管所穿的泛着绿色的登山服已经松松垮垮,但还是能看的出来,他生前绝对是个身强力壮的主,大号的衣服42号的真皮行军鞋,只是现下脖颈处只外露着灰白色的骨叉,一身衣服上布满了尘土和虫洞,原本纯牛皮的皮鞋也有半截不见了,露出四个半干瘪的脚趾头,大半个个拇指可能被附近老鼠啃去了。

    该怎么下手呢?我也不是医生,没有解剖的经验,立在原地矗立片刻后,我试着用工兵铲在他的衣服上划了一下,和想象的差不多,原本厚实的布料几乎没有任何声响的掉落了一大块,露出里面翻动的尸虫和骨骼,原本健硕的肉身早已被黑色粘稠的东西代替了,变成了一具无头的不屈之尸。

    “冤有头,债有主,兄弟也是逼不得已,况且也是为了各位好,如果你们地下有知,定要保佑兄弟尽快捉拿真凶,让诸位泉下安心……”

    “日的,你磨蹭个鸟,以为自己是神探狄仁杰吗……”身后,断断续续传来大嘴不满的谩骂。

    巷道深及地下几十米,有没有经过防腐处理,不管是我手下的这具,还是其他的都已经腐烂不堪了,想要找点线索实在是太难了,漫说狄仁杰,就是包公在世我估计也的晕头转向不可。

    所以,尽管大嘴不耐烦的催促不停,我依然保持着小心翼翼,在第一具尸体上没有找点疑点后,将目光看向了其他的,因为那具尸体看起来情况稍微好一点,可能是头发覆盖的缘故,总之,他的脖颈处显得很平整,像是被拦腰切断的草捆子,只是,像要接近有点困难。

    本来想喊大嘴过来帮忙背走几具尸体,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发现大嘴的位置空无一人,关键的关键是他赖以生存的ak就扔在地上。

    “大嘴……”最初还以为他等的不耐烦解手去了,只是在我连续喊了几嗓子后,终于意识到情况有点严重,再也顾不上什么狗屁线索,一转身向巷道另一头追了过去,心里还暗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嘴出事,天地良心,古弈生死不知,大嘴再有闪失,我他妈这辈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身污垢了。

    印象中我把能使的劲全用在了脚上,在接近那个转弯的时候,突然发现眼下黑影一闪,再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任凭身体的惯性向前撞处。

    “瞎呀你。”迷迷糊糊听见对方哎呀一声,接着便感觉自己像个麻袋似得被弹射了出去,黑影也是向后倒了下去,同时有金属器物砸在地上的轻响。

    在得知是大嘴的情况下,我憋了一肚子火气,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点,爬起来正要破口骂人,只是在看到大嘴呲牙咧嘴躺在地上后,并没有把话说出开。

    “老子以为你光荣了呢?”兴奋之余,我低骂一声。

    “日的,快跑啊。”没想到大嘴竟然无视了我的存在,一个大翻身后抓起地上ak便要狂逃,相似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邪物。

179逃命

    见多了大嘴夹着尾巴脚底抹油就跑的场景,今天再次上演,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的慌张,甚至说有点慌不择路,斜刺出去的肥硕的身子先是一头撞在冰冷的石壁上,接着便是一脚下去,正好踏在那具倒地的尸体身上。

    咔吧……嘎吱……像在疼的呻吟。

    刺耳的响动过后,大嘴已经消失在了弯道。

    “奶奶的,这小子也太不讲究了……没德行了。”本来,我想多骂他几句,发泄一下心中的积怨,只是感觉身后巨大的异动后,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

    可能是鬼使神差,也可能是人的好奇心作怪,反正在我拔腿就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紧紧是一眼就发现手电昏黄的光斑里,一只黝黑发亮的肉球几乎塞满了整个巷道,正飞速的向我所在位置逼近,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那些原本直立的尸体只是一个照面的时间,就被黝黑的肉球包裹了进去,紧接着,肉球内部便像一只整牛塞进了大型的绞肉机,骨头渣子飞溅,响动渗人,腐肉裹着碎衣服片成片状的甩在石壁上,最后拉成丝滑下来。

    我真心没见识过比这再恶心的场景了,简直就是一台恐怖的滚动人肉收割机,那可是整整十具尸体,此时却像完全干透的麦捆子,没有半点征兆的消失了,只留下原地一滩腥臭之物。

    此时此刻,我才知道什么是举步维艰,本来脑袋反应极快,只是身体好像冲入了烂泥潭,感觉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费尽全力,落脚之后,再想抬起,又的原地挣扎一番,恨不得脑袋后面多张只眼睛,屁股后面多生出条腿来。

    本来设想好的逃生方案,在这一瞬间已经没了半点实施的余地,若不是我的身体素质高于常人,又有足够多的临战经验,估计早就瘫软了。

    过眼之间,那绝对是一种摧枯立朽的邪恶力量,让我没有时间恐惧,感觉不到一丝的反抗,甚至都知道根本没有动手的必要,只是一门心思的想逃,真想把于光荣的祖宗十八代骂上八十遍,诅咒上千遍。

    感觉时间过的很慢,清晰可辨的响动,因为速度快带起来的风劲,感觉那个黝黑的肉球紧贴在我的身后,几乎就要贴在我的后背上了。

    心道不妙,但脚下像抹了油般滑腻。

    我预计着不出几秒,自己就会失去平衡,被一包一裹再一搅拌,从此,崔红心就彻底告别这个世界了。

    老子恨呀!在敌人来时我没能放上一枪,堵上一炮,四化建设我没能填砖加瓦,面对古弈求救时没能及时援手……

    反正我还不想死,死不足惜。

    “老余头,你个狗*娘养的,老子即便下地狱也要追杀你千万遍……”听着身后石头渣子飞溅的声音,我已经想不出更好发泄的对象,唯有把一肚子的苦水全泼在那个老家伙身上。

    可能是不想英年早逝的心激发了我体内的浓浓的潜能,还是我已经变成了一只漫无目标奔走的野鬼,总之,我感觉自己还在移动,直到耳蜗里传入另一种声音。

    “崔红心,你个王八犊子,这辈子结识你算是老子瞎了眼了,想装逼也不看看的时辰八字……托大了吧?死翘翘了吧?让你每天搂着古弈风花雪月,没事就往阡陌胸脯屁股上瞅,你奶奶的……关键时刻肾虚了吧……一二三……开门……”

    咔嚓……咔嚓……

    再接下来,是重重的砍击生,某一刻,我能看到一个急速放大的人影和飞溅的火星,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没头没脑的朝那边扑了过去。

    因为我认定了那是大嘴,脑袋里马上充实了昔日的兄弟情义,不管生死,永远做兄弟,拉着他一起生死。

    只是下一刻,我的眼前一团墨黑,大嘴的影子神奇般的消失在黑暗中,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沉重的砍击声再次传来,大嘴的影子再次怪异的出现在我前方,频频更换骂词。

    但身后那堪比飓风过境的声音一直没断过,哪怕一秒。

    印象中,我被大嘴来来回回的折腾了五六次,终于在最后那一刻,我拼尽了吃奶的力气靠近了大嘴的范围,依稀可辨的手电光团,伴随着石方崩塌的震动,一闪之后马上消失了,好像拐入了一处巷道内。

    “大嘴,等等我。”我在极其嘹亮的喊了一嗓子后,摇晃着胳膊肘,顺势一个驴打滚倒向了那处巷道,接着,便感觉被人扯着背包拖行了很长一段路,鞋帮子极有规律的磕着地面,像手指划过搓板一样,发出美妙悦耳声音。

    再接着,我像死猪一样的被扔在了地上,然后就地滚了几圈,随着哗啦一声响,脑袋马上清亮了许多,刚刚探出头,我干呕着连吐出几口脏水后,便听到大嘴连喘带骂的低骂声。

    “日的,老子真倒了霉八辈的血霉了,这么就认识你这么一个笨重的家伙,这次之后,要是还不减肥,合作就此终止吧,权当我没有你这样的战友……”

    本来我想问问大嘴这是哪里,顺便还有几句感恩戴德的话要说,毕竟暂时是活下来了,又被大嘴从鬼门关拉回来一次,但一见到大嘴满嘴冒泡的猥琐表情,对着我身下的臭水池指手画脚,那点积攒起来的好感马上就烟消云散了。

    临阵脱逃,苟且偷生,无情无义……我细数着大嘴的条条罪状。

    大口的吐了几次,又扬起脖子喘了几口,我说道:“可惜你晚出生了几十年,不然绝对是大名鼎鼎的于翻译官,屁股后贴着一块红色的膏药斑,裤袋上挂上一口修脚刀,整天横行在大街小巷,引起犬声一片,可惜啊,现在是我们老百姓的天下了,后悔吗?”

    可能是我的话有点稍长,又不成文,所以,在我说完后大嘴足足沉思了半分钟,才有点悲愤的嚷嚷道:“翻译个鸟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小学还没毕业。”

    片刻后,大嘴见我用屁股对着他捂嘴狂笑,才幡然一愣,立马窜至我近前,肉呼呼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我操,早生几十年,老子肯定是屠狗的将才,再说了,如果不是我提前开溜,能有你小子活命的机会吗?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当初就应该一脚把你踹出这个山洞……”

    感觉大嘴的拳头越来越重,但我此时还没有还击的资本,晕头转向不说,一身衣服黏糊糊的,脚脖子上好像还缠着一圈软乎乎的东西。

    所以,为了少受点皮肉之痛,我出手一挡,主动讨趣说道:“大嘴兄弟,手下留情啊,打我没关系,千万别弄坏我身上的这块玉佩,得来不易啊。”

    “玉佩?什么质地的玉佩?”大嘴举起的拳头遽然停下,下一秒,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便沿着我的衣兜绕来绕去的,而后,伸出两指猛的一探,将一块鱼形的玉佩抓了过去,前后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一张乐哈哈的紫红脸凑了过来,恬不知耻的乐道:“还算你小子听话,这块算是充公了,还有吗?”

180潜在危险

    本来我是想说还有你娘个头的,情绪都酝酿的差不多了,只是在话要出口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脖颈一阵阵抓心的疼,伴随着一阵阵刺痒,伸手抓过去,感觉整个后颈处黏糊糊一片。

    起初,还以为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只是感觉到大嘴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脑后出神。

    “日的,见血有喜,先别动啊。”大嘴忽然掀开我的衣领后,手中的动作略微停顿了几秒,惊潺潺的说道:“该不会是我刚才下手重了吧?你小子也太能养尊处优了,这细皮肉嫩的都快吹弹可破了。”

    “血就血吧,犯的着继续打击报复吗?还不快帮老子简单的包扎一下,磨叽个鸟毛。”我回头板着脸朝大嘴笑骂道。

    我这么一说,大嘴才认真了三分,翻开我的衣领,然后唏嘘几声仔细的翻看起来,差不多半分钟后,蹭的一声后,大嘴从腿上拔出匕首,还有模有样的用打火机烤了一小会。

    “大嘴,看清楚了那可是刀。”我有点担忧的提醒道。

    “废话。”大嘴很低声的应了一下,随即,单手将我脑袋按在了他的膝盖上,顿时一股一股的汗臭味扑来,若不是后面被刀尖抵着,我早就挣开他的手开始干呕了起来。

    静静的享受着大嘴发达汗腺的排泄物,我尽力憋着鼻息,心里直犯嘀咕,暗道就大嘴这厮平时下手就没轻没重的,该不会趁机折磨我一番吧,到时我连秋后算账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我对大嘴是绝对的信任,但是经他这么上下一比划,我还是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本以为这是大嘴要借题发挥,小题大做一番,想存心咋呼我,只是下一秒,我忽然感觉大嘴肉呼呼的手上力道猛增,将我的脑袋牢牢的固定了下来,同时,冰冷的刀尖没有停顿的刺入我的皮下,紧接着,便是斜着有力一挑,好像有细长东西随着刀尖从我身体里面分离出来,登时伤口处就有血滚着流了出来。

    “我操……能不能看中了再下手,老子身上少了零件到时候就拿你的补。”疼痛之余,我想试着转动一下脖根,无奈大嘴的手劲实在是太大,我只好憋屈的开口骂人。

    大嘴好像很入定的样子,平稳的呼吸,娴熟的动作,仿佛就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外科医生,那我只能慢慢的闭上眼睛,慢慢的享受这个过程了。

    虽然对大嘴是绝对的信任,但他这么上下一比划,我还是感觉后颈凉飕飕的,

    差不多三四分钟后,大嘴手掌一送,气喘吁吁道:“原来救人真是一种美德,怎么样老崔?是不是该起来给我磕头道谢了?”

    “这又是哪个伟人说的?”我反讽道。

    “早就料到你是白眼狼一只。”大嘴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显得愤愤不平。

    接下来,大嘴开始给我包扎伤口,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布条,总之,完事之后,我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快成木乃伊了,一时心情悲凉到底,真心怀念古弈那双灵巧的小手了。

    如果古弈在此,我何须脖子硬的像只狼,扭头低头都费力。

    “黑蚂蝗,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嘴要是有兴趣可以带回去研究一下,兴许能买个好价钱。”起身后,我开始留意大嘴脚下那几条黑色的虫子,粗细和筷子头差不多,长有一寸多长的样子,全身黝黑发亮,乍一看和蚂蝗几乎一样。

    大嘴不屑的瞪了我一眼之后,忽的刀尖一挑,将一只黑色的蚂蝗送至我鼻尖下,我只是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好像身体里面有无数的细虫在蠕动,一时间其痒难耐。

    在云南这个原始森林密集的地方,被蚂蝗叮咬吸血再平常不过,只是这只黑色蚂蝗身上凭空多出十几个吸盘,几乎遍及了身体的各个侧面,虫身前后两端各一个吸盘,可能是用来觅食和发起攻击的,生有密集的小型倒刺,而其他的吸盘,每个周围都生有一圈极小的肉线,长度粗细不一,仿佛墙体上的草,随意的摆动,至于这些生有肉线的吸盘有作用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看起很是让人头发冷麻,尤其是我。

    我有点怀疑这些家伙有没有在我身上安家落户,会不会在我体内产卵繁殖,一惊之下,我让大嘴重新解开伤口,然后咬着牙关用火药做个了简单的处理,然后又洒了一遍青霉素才算稍稍安心。

    “老崔,你不是自称博学多识,你们关系又这么近,倒是说个所以然出来。”大嘴用手指小心的拨弄着一只黑色肉*虫,突然讪笑说道。

    “我估计这个只有问老余头了,要是连他都不知,那十有八*九是外来物种了。”虽然我也很想知道这些不速之客的真容,但无知也不敢托大,随即好奇之余,用刀尖挑起一条,和大嘴手中的那条凑了过去。

    我的本意是想看看它们的习性,是不是同类相搏,只是,在两条肉*虫快要接触到的一刻,其中一条肉*虫猛张开一排吸盘,竟是将大嘴手中那只吸了过来。

    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

    嗤嗤……嗤嗤……

    肉眼可见,两条黑色肉*虫快速的缠绕成了一个黑色的肉*团,接下来,便是一阵阵轻微的响动自黑色的肉*团内发出。

    “老崔,看来咱们倒成了媒婆了,正赶上两个家伙发情。”见此情景,大嘴不以为然的晃头乐道,然后用脚尖把地砖上其他几只黑虫也扒拉在了一处,同样的声音,不断的嘶鸣着,滚做一团。

    “你不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吗?”我扭头看向大嘴。

    这个声音让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黑色的大肉球,机械般的嗡鸣声,几乎就是这些小肉*团的无限放大版,还有我们在第七道巷道内听到的那些声音,也是极其的相似。

    这么一细琢磨,我感觉整个额头和后背都湿漉漉的一片了。

    “老崔,你是想说……他们之间有联系?”大嘴顿时正儿八经的疑惑道。

    “应该,我现在怀疑那个大肉球就是这些小家伙抱成的团,而且,这个声音有可能是某种生物信号,用于彼此间的联络。”

    “那又怎么样,几只乌合之众还能翻起点浪花不成?惊弓之鸟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

    本来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只是很快,他开始紧蹙眉头看着手间的哪个肉*团哑然了,神色僵硬。

    “老崔,我屁股下面好像有东西,快借手电一用。”大嘴压着声音小声说道,前后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脸色已是白的怕人。

    下一秒,大嘴整个人像触电一般弹射了起来,当我惴惴不安的将手电光束聚在他蹲坐的位置时,发现那些条交错的石缝内有东西在翻动,开始以为是蚯蚓在戏泥,用刀尖轻轻扒开那些陈年灰尘泥垢,仔细再看,石缝中全是簇拥的黑色肉*虫。

    “看来是我猜对了,它们就是靠这个声音发送情报的,而且,这些家伙一直就潜伏在我们脚下的石缝里,伺机而动。”看着其他的石缝,我咽了几口吐沫泡吃惊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支探险队员的遗体一直站立不倒也就顺理成章了。

    尸体内部全部被成团的黑虫和尸虫占据了,与其说是尸体,倒不如说是这些这些小家伙老窝,他们的骨架只不过是个摆设,真正的外形全部是这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撑起来的,因为没有外来干扰的缘故,所以这些黑虫一直保持着千百年来的形状潜伏于此。

    既然如此,探险队员的人头呢?刚才还紧追不舍的哪个大型肉球,此时潜伏在了何处?

181怪坡

    我还清楚的记得这里也是一处巷道,只是比第七条巷道开阔了不少,是大嘴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开的石门,慌不择路时,我和大嘴谁也没考虑地形,全部一股脑的逃了进来。

    “跑吧,胳膊拧不过大腿,不然黄瓜菜就凉凉的了。”大嘴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忽的站起身来,脚尖使劲向地面那么一踩,随即便传出像捅破气球的声音,听得人胸口间翻江倒海的恶心。

    那只是由五六只黑色怪虫组成的肉*团罢了,如果是五六百只,五六千只的话,我估计大嘴就不会那么轻松写意了,何况这里到底有多少这样的黑色虫子,一旦让它们抱团成型,就凭我们现在的状况想逃跑都成问题。

    “走!”我们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没有任何犹豫,不约而同的向巷道深处撒开腿跑去,生怕耽搁下一秒。

    刚跑几步,便是那处水坑,而且刚才我还喝过里面的水,感觉水质极差,到现在还在牙缝里卡着一圈滑溜溜的东西,像某些植物腐烂后的根茎,鬼知道那是什么玩意了。

    事实证明这只是一处地质下陷后形成的积水洼,幸好不深,像倒扣过来的碗底,可能是这滩死水太多年久,此时经我和大嘴一搅动,水里马上变的浑浊一片,手电斜着射下去,看起来各种颜色都有。

    尽管我和大嘴尽力掩着口鼻,但那些发酵过的浮游物和杂物,像碗成年酿制的肉酒,那味道,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想象的出来。

    刚刚冲过水坑没多久,大嘴将手电光最大限度的向前射去,片刻后,便急匆匆说道:“老崔,我这么感觉咱们在爬坡呢?”

    我对大嘴讪笑道:“你确信自己是清醒的?”

    “难道是我意会错了,不可能呀?”大嘴一副丈二和尚的表情,两条腿迈的更欢实了,似乎是想证明什么,竟是一口气甩开我好几米远。

    几分钟后,看着大嘴汗流浃背的样子我也是一阵纳闷,心道不可能呀,按照大嘴的体力应该不止于此的才对,难道是我疏忽了什么?

    奇怪之余,我边跑边感觉脚下的动静,确实有点怪怪的,沿着手电光柱往前看,幽静的巷道,还算平整的大石条地面,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坡度。但上半身好像有点往下坠,每次迈腿也起来也不像平时那么省劲。

    也可能是我们太过心急,有可能是产生了错觉,毕竟这里深入地下几十米,又没有太明显的参照物,感觉错了也属常事。这样一想,我也没有把这件事挂在心上,对大嘴轻描淡写的说道:“管他奶奶个胸呢,先冲到顶端再说。”

    只是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约莫十几分钟后,巷道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不明显的弯道,等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后,忽然感觉脚下有点打滑,先前那种旱地拔葱的感觉就那么奇怪的消失了。

    再看跑在前面的大嘴,先是身体崩的笔直,一个劲的往石壁上靠,后来干脆就猫下了腰,侧着身子往前小跑。

    “日的,又改下坡,这他妈的是谁修搓板路,幸亏老子鞋底做过防滑处理,不然这一头就滚到阎王殿去了。”大嘴气急败坏的骂道,听那声音估计肺都要气炸了。

    也难怪大嘴嘴里不干不净,此时我都快有点受不了了。

    本来我们已经有点适应哪种上坡式的奔跑了,只是转个弯的功夫,又的提心吊胆的侧着身子往下挪,看似巷道笔直平滑,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不留神就会翻滚下去,鬼知道这一头栽下去,会滚到哪里。

    然而,接下来奇怪的事接踵而至。

    十几分钟后,大嘴靠在弯道处的石壁上,擦着湿漉漉的额头,见我追了上来后主动把路让了出来,音色玩味的说道:“老崔,这种路最适合你那不屈不挠的性格了,而且腿脚矫健头脑灵活……”

    “好吧。”我拍了拍大嘴的肩膀头,没让他说下去,也没什么好说的,鉴于对大嘴的多方面了解,压根就没指望在他身上能发生孔融让梨的事来。

    紧绑了一下松松垮垮的装备,又调整了几口气息,我说道:“人不行就别说地步平,记得一会别掉蛋啊。”

    和预料的差不多,只是一个转弯,看似直溜溜的巷道,再次让人凭空生出爬坡的感觉,真是怪哉!现在已经能确定无疑这里的巷道有问题,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不停下仔细观察根本就是白搭,但停下来,可能吗?

    现在关键的关键是尽快找到出口,甩脱那些麻烦的黑虫,其他的都无所谓,再说中国地大物博,从来不缺乏稀奇之事,全国各地分散的怪坡多的很,能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不过,相比较而言,我和大嘴还是比较喜欢上坡的感觉,所以两人见机会来了,便一前一后的猛冲了起来,虽然心疼肚子里那点裹胃的牛肉,但为了见到明天的太阳,不得不舔着干裂的嘴唇,一次又一次的提速,直到又是一个转弯后,两人再次减速慢行。

    总之,我和大嘴被折腾了十几个来回,依然没有跑出那种搓板式的巷道,直到两人实在是人困马乏的不行了,才勉勉强强的找了处位置坐了下来。

    “吃吧,该死面朝天,不该死又一年,饿死就亏大了。”大嘴喘息道,眼皮都懒得抬了,顺手给我扔过一包压缩牛肉干。

    说实话,人在这种境地也没什么远大的抱负和梦想可谈了,我现在的梦想就是一顿美味佳肴,抱负就是能睡个自然醒的觉,但这两样一样都不敢奢侈,现在见大嘴如此豪爽,几乎快激动的下跪了,都不清楚这厮在什么时候喜欢私藏了。

    本来我还想问问大嘴有酒没有,只是在转头的时候,发现他嘴里塞着一块肉,脑袋斜靠在石壁上冲我打了个手噤声的势。

    片刻后,大嘴猛的站直了身子,表情僵直的痛骂道:“我操,这么快,这是想赶尽杀绝吗?”

    下一刻,大嘴作势就要跑,我见他脸色瞬间阴沉起来,我马上意识到这顿是吃不到肚里了,便胡乱朝嘴里塞了一块牛肉,剩下的半块往手里一攥,朝大嘴撵了过去。

    没法计算被大嘴领着一口气跑出多远,但他所说的有东西追上来,我是感觉不到半点动静,到现在我的嘴里还被塞的满当当的,感觉口腔内的肌肉都不能回缩了,本想暂停下来把嘴里的肉消化掉,但见大嘴越跑越快,身后的没有背包甩的像腰后绑了一只山羊似得,我也不敢有什么大意,只能任凭大嘴领着疯跑。

    好在还能看清大嘴健硕的后背,羡慕大嘴那些使不完的力气,虽然累的也像狗一样。

    又是几道弯后,我见大嘴依然没有减速的准备,便试着扭头会看了一眼,惊骇之下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失灵了,这么大的动静我他妈愣是没听到,一个直径足有三米多的黑色肉球不知道是在滚,还是在跳跃,反正距离我的后背不到十米的距离。

    此时,我真想掏出枪照着大嘴的小腿来上一梭子,心道这厮也太不人道了,一路上光顾着自己也不提醒一下,如果不是我感觉太寂静回头看了一眼的话,说不定下一秒就变成那个东西的盘中餐了。

    但再一细想,我才意识到这事不能怪大嘴,要怪就怪自己嘴馋,一块牛肉塞到嘴里导致耳朵的听力大幅度的下降。

    形势所逼,我急忙吐掉嘴里的东西,瞬间感觉耳朵像新生了一样,身后的嗤嗤的声音不绝于耳,身前大嘴的牛喘也似滔天。

    “日的,老崔你他妈还活着吗?快点想个完全的办法出来,这样跑下去迟早的完蛋……”

    “老崔……”

    原来大嘴一直在不停的和我喊话,可惜我一句都没听到,所以,带我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单手扩成喇叭对着大嘴歪歪扭扭的影子吼道:“怕是要减负了,不要心疼那些身外之物了,小命当紧。”

    看大嘴的身子猛的顿了一下,片刻之后终于做出了回应。

    大嘴猛的一扬手,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被丢在了石壁上,反正是哗啦啦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随机黄灿灿的东西散落一地,圆圆的玛瑙珠子因为惯性在地上滚出了一道绿莹莹的光线。

    看来大嘴这是打算往下割肉了,见他如此,我也不能等闲视之,索性把s带上的两个铁质酒瓶扯了下来,还别说,这样一来腰间顿时轻快了不少,爬起坡来身上少了两个铃铛。

    不过确实身后的动静小了很多,如果照这样下去,我在心疼一下,估计甩开那个黑色的肉*球不成问题。

    估了估时间,自进入巷道应该一个小时过去了,虽然大嘴的动作还算生猛,但已经没了观赏性了,如果被别人看到还以为是只大黑熊呢,冲的最快的时候,竟然是手脚并用起来。

    又是一个转弯,只是不知道前面的大嘴看到了什么,隐隐约约听到大嘴躲着脚叫骂:“日的先人的,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啊,这是谁他娘的干的好事?”

182 石缝求生(1)

    这一刻,大嘴的声音变了,脸色变了,动作跟着变了,像小时候我们看过的木偶戏,一只脚狠狠的踏下,高高举起的拳头缓缓的砸下,沉闷的一声落在自己的胸口窝,大嘴何故要捶胸顿足?

    “什么个情……”本来我还想问个清楚,再看眼前的局面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还是那条巷道,还是那种幽静的弯道,只是眼前的路变成了一条死路,被一堆横七竖八的石块堵了个严严实实,几乎连条手指宽的缝都找不到。

    这一秒我也是面对绝路频频皱眉。

    三十多米处,带着黑色金属光泽的肉*球步步紧逼,那声音完全不亚于一台轰鸣着的收割机,黑压压一片如墨黑的乌云般,来势汹汹似要扫荡一切生命,翻滚间已经将整条巷道塞的满满当当的,别说有心突围,即便想象一下那些黑色虫子的外形,也让人脚底发软。

    我想这一刻面对数以亿计的黑色怪虫抱团组成的肉*球,不是金钢铁铸之身,做什么样的努力都是白搭。

    另一边,大脚一只脚落在一块长方形的石头上,身体僵直,仿佛与那处乱石融成了一体,我真有点不忍心看着他那伟岸的身躯,更不忍心打扰他的那份独属的安宁,心潮起伏间,我还是走了过去,貌似有点在用脚丈量我们的生命之路。

    “呵呵,好一个天无绝人之路!”苦笑之余,我真想追究这句话是出自哪个傻逼之嘴,如果有机会定会亲手将他的嘴撕扯成兔嘴。

    “后悔吗?好像咱们俩都满二十岁了。”我搂着大嘴的肩头笑道。

    “后悔的要命。”大嘴终于垂下了头来,和我对视一眼,那眼神平静似水看不到一丝的慌乱,片刻后,大嘴同样搂过我的肩膀,讪笑道:“早知现在,老子就不该把那些黄灿灿的东西扔掉,这下好了,咱哥俩到了那边还是穷光蛋、逃兵、祸国殃民的盗墓贼。”

    “我操,犯不着这么悲观的,别忘了哪边还有咱们几个战友呢,实在混不下去,我这当排长的也可以卖弄下这张老脸,现在不就流行这个吗……”

    咔嚓……咔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感觉不到了大嘴的心跳,结实的后背淌着冰凉的汗水,这一刻的大嘴俨然有回到了当初,动作生猛,心狠手辣,黑洞洞的ak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的同时,把手枪交到了我手心处。

    “对于一个军人,即便不能死在战场上,但死在自己的子弹下也值了,起码对得起曾经的那身绿皮,老崔,这可是你升任排长那天说过的原话,记得吗?”

    “记得,至死不忘啊!”

    “那就上路吧,四三……”

    轰……轰……

    然而,就在大嘴紧闭双眼从四数到二的时候,我们前方的断壁里突然发出连续的撞击声,沉闷的轰隆声想起的瞬间,我压在扳机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一抖之下扳机也被小幅度的搂了下去。

    接着,便有成沉重的石块滚落下来,我正要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东西破坏了我们的约定,再接着,一束耀眼的光束马上刺入了我的眼睛,隐隐约约间,我好想看到了一束光和两个人影,仿佛做梦般真实。

    暗道这地狱使者也太他妈敬业了,人还没死就等着招魂了,但再仔细一看,那分明就是两个再熟悉不过的影子,难道她们先我一步去报到了,日的,这阴差阳错的。

    “怎么……回事?塌方?”就在我感慨的同时,大嘴猛的睁眼疾呼道,同时飞速的下掉了我的枪。

    “两位老弟,别他娘傻站着了,快钻啊!”光束之后,一道苍老的不能再苍老的声音喊道,同时,还有一个尖锐的几近抓狂的女人声音。

    “哥,快啊,快点……”

    我终于看清了那两张惨如白纸般的脸色,映在一个不规则的窟窿后面,还有四条瘦弱的胳膊猛的往前延伸出来,好像能无止境的生长……

    在我触到古弈冰冷的指尖后,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梦,而是真实的一幕,虽然离奇,让人不敢去想象世界还有这么巧的事。

    “老崔上,你比我更需要机会。”

    大嘴说话之时我整个人已经被他从身后熊抱了起来,紧接着便像一枚螺丝对着那个窟窿塞了进去,震怒之余,我再想挣扎已经被前拉后推的力量照顾的死死的,就感觉几秒之内穿越了一条隧道,隧道的另一边有堆小火在扑闪。

    这一刻,我脑海里完全没有重逢后的激动和喜悦,有的只是那个伟岸的身躯,和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放弃了第一时间逃生……

    “快……救大嘴……那边没有空间了……”我竭力嘶吼一声,印象中,我们之前所呆的空间已经不足两米的地方。

    落地之余,我都不敢去想象大嘴的处境,也许他的半个身子已经血肉模糊了,也许……我不相信大嘴会死,他比钢铁还要坚实才对……

    总之,哪里已经没有半点属于大嘴的气息。

    “嘴哥接着,火把……”古弈披散着头发,举着两根燃烧的木棍冲了过去,没头没脑的往对面扔。

    情急之下,我也马上效仿起来,干脆用丢弃在地上的工兵铲将整个火堆都铲了起来,对着那个窟窿眼扔了过去,心却砰砰乱跳,也不知道我和古弈这样的做法能不能为大嘴争取一点空间和时间。

    另一边,老余头倒是还挺沉稳,怀抱一条胳膊粗细五六米长短的方木滚不断在窟窿后搅动,嘴里也是没有闲着。

    “于老弟啊,把身上所有的光源都打开,这种绝迹的旱蝗王常年不见太阳,它们应该怕光的,你可一定要挺住啊,你救老头一命总的给老头一个回报的机会吧……”

    和大嘴一道多少次面对死神的挑衅,但都屡屡侥幸,只是这次不知道大嘴能不能逃脱,我们三人几乎是把能做的都尝试了一遍,我唯有瞪着血红的眼睛等着大嘴的回应。

183石缝求生(2)

    如果不是老余头和古弈一直按着我的肩膀,我真想返回去和大嘴一起对付那个黑色的肉球,暗暗的为大嘴较劲,却是有心无力。

    “崔兄弟不能莽撞行事,请再相信老头我一次,虽然火烧不死那么多旱蝗王,但拖延个一时半会的绝对没问题,给我两分钟可以吧?不然我亲自爬过去救人,反正我这把年纪了,活着也是浪费国家的粮食。”

    老余头瞪大眼珠说道信誓旦旦,手里那条方木棍一直在窟窿内来回的搅动着,其实木棍两头都有细雕过,也有掉去彩漆后的斑斑痕迹,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只是,我实在没心情去关注。

    “指望你就算了,人都一大把骨头了,爬过去都费劲还救人,不过,咱们可是说好了就两分钟啊。”我看老余头把话说的自信满满的,料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信口雌黄,即便刚才救过我的命,不过那有怎么样,大嘴一旦有事,他绝对会被大嘴死的更惨。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将退后一步,就地捡起一根木头泼上白酒后点着,方便不时之用,眼睛不由自主观望着那处窟窿,等待奇迹的出现,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说的好听点是个窟窿,其实就是在乱石堆里有选择的挪掉一些石头,架空出一个石缝,而且石缝里面也不平滑,宽的地方有两三个人的腰粗,窄的地方也就能刚刚够我通过,想到大嘴那宽大的身板后,我马上想动手把石缝进一步扩大一圈,却被老余头骂了个狗血喷头。

    “浑球小子,你这是害人还是救人?这个石缝是我和古弈小心翼翼的弄出来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一天逃生用的,多一块人出不去,少一块这个石缝马上就坍塌了。”说这话时,老余头显得很亢奋。

    他这么一说我立时语塞,可不是咋地,虽说石缝看着让人憋屈,但周围的每一块石头都是相互巧妙秒咬合的,有的地方仅是一指指宽,只要随便抽掉其中任意一块,其它的就会形成连锁反应,相继塌陷,很难想象这期间老余头和古弈又发生了什么事,这般煞费苦心。

    这也不成那也不行,我只好心急如焚的呆在原地,盼着时间快点过去,古弈为了安抚我的情绪,汗淋淋的钻入了我怀里,不经意间我往她敞开胸前扫了一眼,发现靠近沟的位置有几个很细小的黑点。

    古弈说有点疼,所以我只是用指肚那么轻轻碰了一下,感觉有点怪怪的,发现那根本就不是黑点,是几十个细长的小孔,之所以看起来是黑色的,是因为小孔的周围全是黑色的淤血,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但因为担心,我想多看几眼。

    “我说你们两个唧唧歪歪个鸟呢,还不帮忙?”老余头忽然提高嗓音吼道,瞬间三人的气氛变的再次紧张起来。

    “发现大嘴了?”我几乎是明知故问道。

    “废话!”老余头没有回头,怀里紧紧的抱着那个方木,脚都悬空了。

    我和古弈在振奋之余齐齐向石缝看去,发现老余头整张脸已经憋的成黑紫色了,而且两条胳膊也在石头上蹭处了好几道半尺多长的血痕。

    “余叔撒手!”见此情景,我是心下一惊,马不停蹄的伸手将老余头手里的木棍抢了过去,暗道就你这小体格还没大嘴一条腿重呢,再不撒手就的被活活的拖过去,到时候不被卡死也的卡伤。

    石缝并不是很直溜,再加上翻滚的浓烟,我根本看不到石缝对面的情况,只能感知的那些死沉死沉的分量,几秒后,堪堪的借助古弈和老余头手中的电光才看到半个狼狈的人影,黑漆漆的脸上只能看到两只白眼仁,头发像刚才灶坑爬出来似的。

    大嘴还活着,我顿时心里一喜,一双手出了全力,眼看着大嘴的上半身开始探入了石缝,却是一条手臂夹着方木,另一条手臂还抱着他那个背包,顿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的骂道:“日的,赶快把背包扔掉。”

    “接着!”还没等我的话音落尽,大嘴却奋力振臂将他的破包先甩了过来,站在我身侧的老余头顿时气的嘎嘎之乐,“老头我活了几十年,还头一次见识要钱不要命的主,奇葩啊,奇葩。”

    我不知道大嘴为什么把他的包看的比命都之前,反正等古弈把那只包拉扯过来后,叮叮当当的零碎掉了满地,“嘴哥快啊,真是急死人了。”

    “抓紧,老子用力了啊。”无语之后,我只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将一只脚牢牢的踩在石头上,双臂一挥终于将大嘴拉进了石缝,反正大嘴皮糙肉厚的,也不担心他能不能受得了,反正先保住他小命要紧,闻着烟熏的味道,听着衣服撕裂的声音,一气之下终于把大嘴像死狗一样的拖了过来。

    “大嘴,没事……吧?”

    “这么多人啊,挺热闹的啊,日的,我的包呢?”我的话还没说完,大嘴已经直奔他的破包而去。

    “都别闲着啊,赶快把石缝堵上,然后在附近立上木棍点着了,不然就来不及了。”见此情形,老余头气急败坏的冲我们三人喊道,自己已经累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好在石缝对面虽然浓烟滚滚,但火还没灭尽,透过石缝看过去,黑色的肉球还在,只是没了先前的气势,有好几个地方已经塌陷了回去,不过这些地方随着火势的减小也在慢慢的恢复,还好老余头提醒及时,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五六分后,我和大嘴将石缝塞的严严实实,又在有乱石有空隙的位置用碎石补了一下,然后才把古弈搬运过来的木棍分半米的距离码了一排点了起来。

    “老崔,忘了告诉你,那把手枪我忘了填弹了。”忙完一切后,大嘴窜道我身后,说笑着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

    本来我想狠狠的揍他几拳,然后美美的去躺一会,不过就在我拉着古弈的手刚刚走过老余头的身边时,见老家伙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连连拍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崔老弟,先别忙着休息,跟我去看个东西再说,也许只有你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184斩龙台

    “真想不通,两位怎么把旱蝗王得罪了。”老余头一边头前带路,一边沉思道,虽然声音不高,但听得人特别别扭,什么叫我们得罪它们,明明就是那些不长眼的家伙主动攻击我们的,只是我也懒得解释,只等着看看老余头说的东西后,找个凉快的地方补个觉。

    山洞不比山外,即便空气有流通,毕竟常年不见光线肯定阴湿,导致各种细菌和微生物大量繁殖,人呆久了对身体没有一点好处,所以,我也想尽快走出去,估计大嘴和古弈他们也是这样的想法。

    “老余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也不是闲的多蛋疼。”倒是大嘴听不进一句逆言,重重的拍了下老余头的肩头,老余头跟着便是身子一矮,险些坐在地上,虽然显得有点气愤,只是略微动了动嘴唇,“我这把老骨头了,真是作孽啊。”

    古弈一直不声不响的跟在我的身侧,此时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们定是打扰了旱蝗王的情静,不然那些东西是不轻易袭击攻击的,旱蝗王虽强,但每次抱团也是死伤很严重。”

    “有道理。”老余头点头说道。

    “旱蝗王以什么为生?”我饶有兴致的问道。

    “各种尸体。”老余头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一个教书先生带领着一群学生在外实习,见有人搭理他,一下子来了话题,“干尸、废尸、只要是尸体它们都能下嘴,就是血尸也在它们啃食的范围,按理说至解放后这种东西更是少见了,现在大面积的出现,定时附近有可口的尸源。”

    “裹尸沟不就是最好的尸源?”我说道,想象那成千上万的尸体,也足够吸引旱蝗王的注意力了。

    老余头边走边捡着地上散落的木片,翻看几眼再扔掉,这时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裹尸沟对它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营养了,我说的是现在,起码这里应该还有大量的尸体才对……”

    老余头好像意识到我们料的话题有点跑题,便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里在找不到有用的价值,我们也该寻路出去了。”

    耳根终于清静一时了,我也是盼着最好是直奔主题的好点,总感觉这处枝枝叉叉的洞穴不简单,要是天然的也就不说,一句巧夺天工就敷衍过去了,但恰恰这处山洞是人工修建的,而且还不是同一时候修建,就我知道的来分析,至少经过三批大规模的劳师动众,也不知道修这么个破洞有什么用,起码不是为了纳凉。

    “老爷子,十二具尸体算不算尸源?”眼看着前方已经影影绰绰的能分辨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大嘴怎么一提及老余头马上停了下来。

    “十二具尸体?古尸还是……”老余头显得很吃惊。

    “穿着登山服和冲锋衣的尸体。”大嘴刚一说完,老余头身子猛的一晃悠,若不是我扶的快,估计就成面条了。

    不过也是想象之中的事情,探险队的遇难和老余头有着扯不断的直接关系,十几年了他都割舍不开,更别说现在耳闻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缓缓的老余头连咳了几嗓子,抖着两指从衣服缝内夹出一只烟,尤一点着便“嘭嘭嘭”连吸了三口,才回了回神,神色黯然的说道:“是他们没错了,没想到十几年前种下的因,十几年后还要结果,这应该就是报应吧,也是……他们都年轻,尤其是大小孟多可惜……”

    我见话题扯的越来越远,而且生怕老余头经受不起打击死在这里,所以想了想说道:“人死就不能复生,何况当年也不是你的过错,如果实在想回忆,那就说说你和古弈装神弄鬼一番,最后是什么结局。”

    “这个我来说好了,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们的任务是看看那个大石台有没有用,既然摆在三条洞的交汇点,我想肯定是有原因的。”古弈远远的指着前面模糊的黑影说道,虽然光线有点暗,光看模糊的轮廓还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很夺人眼球,有点龙的味道。

    “扯远了。”老余头踩灭烟头,大步往前赶去,我搂着古弈紧随其后,只有大嘴懒洋洋的拖着鞋底,嘴里不住的咽着东西,“要我说有什么好看的,就一个破烂玩意,还不如点个火堆找几只老鼠烤着吃实惠些。”

    古弈说这里是三条洞的交汇点,一点也不假,虽然手电还看不到洞顶的情况,但根据声音的空灵程度也能判断出,这个地方特别的开阔,如果把地面再铺设的光滑一点,绝对是个大型的地下皇陵,最主要一点这里显得很干燥,同样的地下深度却没有任何被水侵蚀的痕迹,奇怪了。

    “崔老弟看出什么没有?”老余头很悠闲的在地上挪了几下,便停住不前了,正好在这个位置手电能衍射过去,让人能看个大概情况,我知道老余头肯定有什么忌惮,在没有弄明白之前,绝对不敢轻易的靠近,毕竟这个东西的高大八#九米的外形看着就有点渗人。

    “石头拼接的龙头?”我举着手电上下打量了几分钟后,试探着说道。

    “还有呢?”听老余头的意思,他早就知道是个龙头的外形了,而且还有什么让他琢磨不透的东西,想征求我的意见罢了。

    我暗道你这久经江湖的老狐狸都不能确定的事,我更是白扯,何况我们离的还不近,光凭一个灰蒙蒙的影子你让我想象发挥,这实在有点强人所难了。

    好在老余头一脸兴致的盯着我的脸,好似我下一句能吐出什么天外之音来,感觉很不舒服,看来我总的发表点什么才行,所以我再次试探的说道:“倒立的半截龙头,眼睛以下部分被埋在了石头中。”

    “要我看就是半截树根,什么龙头不龙头的,龙可是百灵之首,谁敢拿它的头开玩笑。”大嘴虽然说的心不在焉,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古代,龙被幻化成皇权的象征,龙头更是高高在上,敢拿龙头做文章的真还没多见。

    “半截龙头会不会象征某种不吉利的事情?”古弈此时也是大有兴趣的分析道,这个家伙至那次分开,再见到我之后好像变了,不说有多明显,起码开始从人后走到人前了,有什么事也不在肚子里藏着掖着了。

    十几分钟的时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唯独老余头没开口,谁也没数他期间浪费了多少支烟,又是几分钟后,我们把能说的都说了个遍,大有词尽之意,这时候老余头将手点横了过来,对着那个龙头的位置做了个参照,说道:“这龙头不简单啊,下突兀,上水平,是被斩断……”

    “断龙头,斩龙脉?”我只记得《倒斗经略》里有过一段话,却不料我这话刚一出口,老余头连连点头道:“是斩龙台没错,看来这斩龙术确实是存在的。”

185重金镇气

    “既然崔老弟这么说,那我就更加的肯定了,看来咱们这一次算是没有白来。”破天荒的,老余头终于激动了一次,甚至说话都变了声调。

    “这和我们的计划有关系?”老余头说的没头没脑的,我不知道他这话里话外是几层意思,反正我是一时半会想不通。

    此行我只关心虚幻城,其他的一概不在考虑的范围,至于斩龙台我压根就没兴趣,就那么一个陈旧的大石头墩子,就连《倒斗经略》中提到的斩龙术我都是半信半疑,当初只是草草翻看了几眼,认为这些全是民间的虚构,龙气可改?这不是纯属扯淡吗?

    若不是话赶话的提起来,我才懒的去想。

    “后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关系不是一般的大。”老余头习惯性的继续点烟,顿时身边烟雾缭绕起来,似在思考。

    “咦,这么见了棺材都哭上了呢?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老子肚里的油水早就没了,一个个都这么多废话。”大嘴直性子,看着有点怪异的气氛马上就脸色挂不住了。

    也不知道古弈得了老余头的什么好处,此时见大嘴火冒三丈,主动站出来一个劲的帮腔,古弈声音婉转的说道:“其实你们两错估了余叔的真实想法,如果我们只抱着找虚幻城的念头,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话这么听的好?”我斜了古弈一眼,大嘴也是满含深意的看着古弈,等着下文。

    “虚幻城的出现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我不相信咱们有这么好的运气,刚一进入野人沟虚幻城就能出现,资料记载虚幻城最后的出现时间是70年代初,下次出现谁也不敢保证是什么时间。”

    看来古弈没少听老余头的教唆,竟是说的头头是道,那我只能高看老余头一眼了,没想到他掌握了这么多的资料,以前还以为光凭一张地图就足够了,现在看来,不仅是我们想的幼稚了,当初薛教授也错了,我说道:“余叔这烟一根接一根,可是耽误事啊,也不知道你这些东西是不是打算带到棺材里去。”

    “我说过,该是你们知道的时候我会说,人心隔肚皮,不是我信不过几位,这次虚幻城之行老夫可是下了血本的,输不起啊。”老余头本色道。

    “什么血本,一路上也没见你花过一毛钱呀?”大嘴不屑的瞪了老余头一眼。

    古弈往前一步,手中捅了一下大嘴后脑勺,“尸王血可是全世界就那么一份,当初我父亲看的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余叔更是当初有人放出话来,用四百根金条来换,余叔都没做考虑的。”

    “这么珍贵!”我不由得朝老余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拧着两条眉毛,一副割肉掏心的表情。

    “有病,四百根金条要是给我,早就隐姓埋名的过上了左拥右抱的日子。”貌似大嘴比老余头还疼心,虽然声音压的很低,但老余头明显身体有点颤抖。

    “都过去的事了。”老余头轻叹一声,边揉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边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过诸位放心,尸王血被我一份为四,也就是说我现在这身价还值二百根金条的。”接着老余头声音挑了起来继续道:“不过和眼前这斩龙台比起来,二百根金条怕是不够塞牙缝的。”

    果然,气氛一下子变的有意思起来,我真看不出这个破石台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搬不动也运不回去,难道是斩龙台里面有说道?

    大嘴已经向跃跃欲试了,只是古弈怕他坏事,一直盯的紧,不然以大嘴拜金主义的性格早就跑过去看个究竟了。

    片刻后,老余头长出了一口气,吧嗒着嘴说道:“刚才古弈的话我略微的补充一下啊,虚幻城最后一次现世时间是对的,但伴随着很重的龙气升空,如果我们能找到这处龙气,那就等于找到虚幻城的大体方位了,这岂不是事半功倍?”

    现在我总算知道,什么是姜是老的辣了。

    看着吊儿郎当的老余头,实则满身的密,当初我也只是因为他对地形特别在行,后来慢慢有发现他在考古和盗墓方面也有涉及,再后来发现他还认识古弈的父亲,现在我才真正的看到我们和老余头的不足,可能唯一占的优势是比他年轻。

    现在即便老余头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里的龙脉已经支离破碎,群龙无首,也就是从地表入手很难再找到,而虚幻城和此地的龙脉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联系点的话,是不是就能找到虚幻城的线索?

    看来,我们这次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因祸得福,就这么一丝线索也是不易啊,如果真的想等下一次虚幻城出现,指不定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日的,那还不动手?”大嘴语出惊人,顿时惊醒了我们三人,大家齐齐的朝大嘴看了过去。

    “兄弟倒是年轻啊。”老余头欠了一下屁股,随手掏出一张发黄的图纸,再随手将一枚烟头放了上去,我凑过去一看图纸感觉有点熟悉,仔细一下这不久是当初薛教授手里的那份图样吗?

    再看老余头那烟头摆放的位置,正好是一条沟的一侧。

    好奇之余,我问道:“莫非这里就是我们所处的位置?”

    老余头一瞪眼:“如假包换。”

    “难怪这一路下来尽是坎,瘴母也遇到了,墓魂鬼也赶上了,原来修建这个斩龙台的人想法倒是挺多的,连借道都这么难。”我的话刚一说完,老余头显得精气神十足的站了起来。

    老余头看着我说道:“崔老弟可听说过黄金镇气一说。”

    老余头见我摇头,有点喜形于色的说道:“史料记载,这里当初埋下了十吨黄金的大阵,那可个什么概念,我不说你们也应该懂的吧?”

    “多少?”

    “余叔,你能不能再说一次,是十吨还是十斤?”

    老余头用标准的北京话说道:“十……吨!”

    “我操,十吨够给古弈盖个金窝了。”我还以为自己能做到金玉其外呢,结果还是没能把握住本心,脑子嗡了一下,眼前金灿灿一座金山堆了起来。

    “才不稀罕呢。”要不是古弈掐了我一把,我估计还在幻想之中呢,我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大嘴一脸紧张不知道手往哪里放的样子,再次看向老余头说道:“余叔,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还需详细计划一番。”老余头扫了一眼斩龙台方向,不假思索道。

186女人味

    “什么计划?”大嘴登时就眼睛瞪的溜圆,撸了撸袖筒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盯着斩龙台方向,那个灰蒙蒙的影子,一副老子就要吃定的表情。

    沉默半响,见我们三人同时用逼视的眼光扫射他,大嘴这才略微收敛了下神色,但还是掩饰不住那种发自瞳孔里的激动,“依我看,咱们现在就该动手,不就是个力气活吗?你们三呆一边凉快的去,看我的表现就行……”

    看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于大嘴的这番话,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老余头哪里有点脸色难看,仿佛秀才遇见了兵。

    “现在动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见大嘴气焰高涨,老余头也不敢顶风而上,只好下坡就驴的说道。

    “只是什么?难道你刚才再说着玩?”大嘴脸瞬间拉的很长。

    “只是按照我的推断,斩龙台附近应该有机关,当然,即使我不说,凭两位老弟的高智商也能看出,这里的黄金已经被人虎视眈眈了几千年,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挖掘的痕迹?”老余头说道。

    “你是想说这里有机关……”被老余头这么一问,大嘴马上哑言了。

    可能是因为老余头刚才那顿说辞的原因,现在再看斩龙台,感觉就两样了,不仅仅是外形高大,而且那灰蒙蒙的外表也神秘了很多,尽管看上去和一截被从根部锯断的树差不多,但凡事经不起联想,那仿佛就是一条真龙下凡,因为没有把握好落地的分寸,嘴巴先着地了,一双盘结的龙角卡在外面,眼睛瞪的奇大。

    就凭刚才老余头没头没脸的问我,我就知道,这事老余头肯定已有盘算,毕竟他和古弈在这里呆了几天时间,再加上老余头那些语出惊人的经历,况且,一个半条腿已经迈进棺材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在几个年轻人面前信口雌黄的。

    差不多十几分钟过去了,老余头那边一直没有传出动静,除了安顿我们把手电一律换成火把。

    说是火把,其实就是那些方木棍,虽然年久,但因为密度高还是保留了不少油份,几乎是一点就着,而且火苗“噗噗”的直往高窜,在这种地方,火把确实比手电要让人感觉有安全感。

    别的不说,就说那些黑色的虫子,火便是最好的防御工具。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老余头蹲在一边,认真的翻看着那张图纸,我知道这个计划怕是有点胎位不正,一时难产。

    想象也是,从古至今这么多人贪图这里的财宝,为此还不辞劳民伤财的开凿了山洞,可想而知,这里必定危机重重,所以,即便老余头不说,我也的多留几个心眼。

    只是,我有点担心斩龙台会不会已经被严重破坏,里面的真要像老余头说的,存有十吨黄金,会不会早就被偷偷运走了呢?

    在四人还没有正式碰头前,我还是先缠上了古弈。

    此时,古弈正光着脚,坐在火堆旁,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的摆弄着发梢,半边脸在火光下映衬的通红,古弈见我过来,眨巴了几下眼睛,主动让出一个位置。

    “嘻嘻,你只能问一个最想知道的问题。”古弈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打了个哈欠。

    “就一个?”我一把搂过古弈,顺势将手停留在她半开的领口处。

    本来,我是想知道她那天是怎么样逃出来的,只是看着古弈满脸的倦色,我有点于心不忍,何况,看着她现在毫发无损,也就没必要再让她回忆那些痛苦的经历了。

    “要有心理准备啊。”古弈主动将领口敞开了,露出半截酥*胸,同时整个人倒在了我胳膊上,乖巧的像只羔羊,放任我的手向下摸去。

    “我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翻开古弈衣领的瞬间,我发现她身上的七星砂,已经变成鲜红色,记得前几天还是六个半的,仅仅几天时间,几乎就变七颗了,而且,颜色也有原来的暗红变成了血红,刺眼的深入白嫩的皮肤之下,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一般。

    不过,我没把吃惊摆在脸上。

    “就在那天,服用了余叔交给的尸王血后。”古弈见我脸色难看,马上又快慰道:“估计会没事的,我相信老天不会让你的辛苦白费。”

    “但愿吧。”说这话时,我已打定了主意,即便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把古弈从鬼门关拉回来,接下来,我让古弈先躺下来休息一会,打算找大嘴和老余头碰碰头。

    转过头,我看了大嘴一眼,见他四脚朝天的倒在已经没毛的羊皮上,偶尔传出一声呼噜声,心道这没心没肺的人,睡觉都比别人轻松。

    再看老余头,身边绕着一圈青烟,脑袋几乎就要插进裤裆了,隔一会警惕的抬头看看四周,然后吸上一口烟卷,这样持续了几分钟后,我发现老余头手中的烟头掉在了地上,应该也是睡着了。

    也罢,我一个人先去探探虚实再说。

    为了防止枪支急用时受潮出现故障,临出发前,我拿出枪支拆开,在火堆上烘烤了一小会,重新装满子弹,小心翼翼的提着工兵铲向黑影处挪去。

    刚刚走出几步,眼前就变作墨黑一团,正在我考虑要不要打开手电的间隙,隐隐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回头看是,发现是大嘴,手里提着一个木棍。

    “日的,装睡的功夫见长了,连我都骗过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了,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吗,才决定牺牲我的休息。”大嘴拍了拍我的肩头,脸色乐的像开花了似得。

    基于对大嘴的了解,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什么颜色的屎,所以,我用枪口在大嘴眼前比划了一下,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人共用一把手电向斩龙台方向走去。

    离斩龙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仰望的程度,上面黑压压的石头缝都看的一清二楚,盘结的龙角最细处,也有人的腰身粗细,龙眼足有两米多大,而且是一种红色的石头雕刻好,再镶嵌进去的。

    我们的一侧,还有一处倒塌的建筑痕迹,不过,里面除了些烂木头,再无一物,不要想也知道,这里肯定是古弈和老余头他们弄烧火柴的地方,应该是一座木质的小型楼阁才对。

    只是,我忽然觉得这里的空气有点怪怪的,如果仔细的分辨,感觉一股股腐烂的味道中,夹杂着一丝丝淡淡的清香,像女人涂抹的粉饼差不多。

    “等等,有点不对劲!”我赶紧把大嘴拉停了下来。

    ”日的,好重的女人味。”大嘴也是吃惊的盯着斩龙台,有点失神。

187尸香十里(1)

    直觉告诉我,这些香气无形无色,但绝对不简单。

    所以,我和大嘴同时停了下来,大嘴显得有点不甘心,随后两人嘀咕了几句,正准备回去找防毒面具时,忽然发现高耸的斩龙台,离地一两米的位置,好像挂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很长很显眼。

    “老崔,是不是我眼花了……白色的……什么玩意?”

    “我也看到了。”

    出现的很怪异,很离奇,明明刚才那里还是一片黑沉沉的石头,突然就出现了个白色的东西,搞的我和大嘴一时间有点头皮麻痒,有点进退两难。

    “我操,什么鬼东西?”大嘴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用工兵铲指着白色的东西,但又不敢往前迈一步。

    “猜来猜去多没意思,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应该是某种物质反射。”虽然,我是这么和大嘴说的,其实,我心里也没谱,最乐观的想法,就是那里的石头有些不寻常,可以反射火把的光。

    但也不应该是白色的才对,除非那里本身就有白色的东西存在。

    我和大嘴对视了一眼,算是给彼此打了一下气,这样一来,还别说挺管用的,起码我心里是认可了这个白色是死物,所以,两人很小心的往前挪了几步,火把往前一探,十几米外,龙角的正下方,白色的东西很刺眼。

    我发现那个白色的东西应该是后来才挂上去的,看上去好像是一大夫的白大褂,而且此处的香气更纯真,有点过分了,仿佛行走在一片奇花异草中间,掉进了香坊一般,让人想吐,想闭眼,这越发让我觉得这香味很蹊跷。

    “如果老余头在,兴许还能说出个一二来。”看着白大褂,我有点拿捏不准,此时才想到老余头为什么要详细计划,很可能他早就知道这里有邪恶的存在,连他都没有应对之法,所以才冥思直到劳累的睡着。

    “是时候了。”在我琢磨良策的时候,大嘴那已经较上劲了。

    “管它奶奶的呢,老子身上有发丘印,我看哪个瞎了眼的东西敢挡道……”大嘴虎头虎脑的举着火把,再次往前迈了几步,眼见白色的东西依然没有动静,索性就放开了手脚。

    如果不是我提醒,怕是早就走到了跟前。

    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谨慎对待,虽然这一路多少次有惊无险,但不代表我们一直能有化险为夷的运气,尽管这样,我们已经离那个白色的东西近了很多,看的清楚了不少。

    那确实是件白色的衣服,准确的说是一身白色的长裙,有裙摆,有棱角,有曲线,腰身处很细,好像是被穿在身上的。

    “老崔,咱们好像活见鬼了,而且是个女鬼。”大嘴终于有点舌头僵硬了,手里的火把有点乱颤,抱着工兵铲再也不肯往前挪一步,看样子,不是因为颜面的问题,还想拔腿跑呢。

    至从涉足盗墓,僵尸斗过了,可怕的怪兽也斩过了,墓魂鬼也正面冲突过,只是这女鬼……怕是有点来路不明,敢挡在我们面前,应该有点不简单。

    一时间,搞的我也是心里惶惶的。

    虽然还没到了害怕的腿打颤的地步,但呆在原地,我满脑子全是鬼的形象,什么青面獠牙,什么没有下巴,不能和鬼对视……

    但转念一想,又觉的纯粹是自己吓唬自己,根本不可能是鬼,很可能就是一块布料,只是光线的原因,之前没有发现罢了。

    可布料的希望也很渺茫,毕竟距离进入这里最近的一拨人也已经十几年了,如果是布之类的,早就成粉末了……

    “日的,动了。”这时,大嘴猛的捅了我一指头,随后连退了好几步。

    可不是动了,跟着大嘴后退的间隙,我发现那身白色的裙子,下摆很轻柔的往上提了一截,紧接着又摆了几下,幅度虽然很小,但耐不住我们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上面,白色很刺眼,那一动很轻柔,仿佛是一阵微风吹过的痕迹,一个被对着我们的女人,很优雅的迈了一步。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和手枪,不知道这两样东西对鬼管不管用,但发丘印应该管用。

    “大嘴,快掏发丘印。”在发现那个白色的裙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后,而且摆动的越来越明显的时候,我禁不住向大嘴吼了一声,同时,抬起枪口便要射击……

    “日的,老崔发丘印这么用呢,快教教我。”情急之下,大嘴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将发丘印远远的飞了出去,一团黑色的东西,直奔白色的女鬼而去。

    我暗骂大嘴蠢,但发丘印已经脱手,说什么都晚了。

    这下好了,如果管用还好说,不管用的话,我们两人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好的辟邪之物了,只能把眼睛瞪的像两盏明灯,紧盯着发丘印砸落的位置。

    发丘印没有传回声音,像掉在了棉花堆里,这一刻,我的心都凉了,倒不是心疼那快破铜,关键是已经能确定那东西绝对不是人无疑。

    不是人,是什么?

    我没敢继续想答案。

    好在大嘴的准头还不错,在白色裙子向我们这边飘来的时候,发丘印不偏不斜,正好砸在了胸口的位置,直到此刻,我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

    “我操,管用了?”

    “老崔,中了中了,真他奶奶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老崔……女鬼呢……老余头你个老王八犊子……”

    只是我这口气也就是刚刚吐出,还没来得及换气,眼看着被发丘印砸中的女鬼忽然一顿,随即往后缩了一下,期间也就是几秒的停顿,白色的影子很怪异的不见了。

    我还好说,第一时间,举着火把向周围扫了一圈,又在看不到的洞顶上放了几枪,然而大嘴完全失态了。

    “老子明明砸中了的……老崔……你他妈是不是,拿个赝品来逗我……”

    “老子是那种人吗?快往火堆那边跑。”

    一时间,整个山洞全部是我和大嘴的声音。

    错落的脚步声,喊骂声……

    “这下麻烦大了,两人快往回跑,不要往头顶上看。”隐约的,耳边是老余头气急败坏的嘶喊,也分不出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我只记得,老余头不让往头顶上看,但我根本阻止不看自己的眼睛往上瞟,漆黑处有很浓的香气卷过,不住气的往鼻孔里钻入。

    那一眼,我看到一个白色女人,披头散发,惨白的脚腕,红色的千层底鞋,就悬浮在离我头顶不到一米的距离上,灰色的头发好像蛇一般向我蔓延了过来……

    更让人痛苦的是,我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之前撕心裂肺的喊声消失了,大嘴也没了踪影,仿佛这个白色的世界,就我一个人存在,我能感受到那些飞舞着的灰色头发,已经接触到了我的头顶,很香,很像好好睡一觉。

    眼皮很沉,腿很重,身体好像被某种力量举了起来,任由我手忙脚乱,手中的工兵铲就是发挥不出一点杀伤力,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临近了,我也一铲子砍了下去……

188尸香十里(2)

    “滚远点……”对着那双鲜红色的鞋,我使劲的砍了过去,用足了所有的气力。

    嗤……呜呜……

    白衣女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凭空消失不见。

    一瞬间,好像有殷红血液倾盆了下来,而那血竟是芳香无比,没有粘稠感,胜似一汪清水般轻盈。

    白色的世界,马上有红色的东西在飞洒,而后很快变成了血红色,这一幕,让人心惊,不敢使劲呼吸。

    还有半条惨白的腿,这鞋和腿,正好落在我的怀里,架在我的胳膊上,哪里马上凉飕飕一片,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恍恍惚惚中,我看清了,那确实是一条完整的小腿,雪白无暇,切口齐齐的,白森森的骨碴子,被殷红的鲜血染的一丝一缕,红色的小鞋被一根精美的丝带,紧紧的缠在脚踝骨上,鞋帮两侧各有精美丝线修成的荷叶图案,一只独脚凤凰正立在荷叶之上,看着这一切我想吐,但再也没有力气弯腰。

    这一切像似在梦境,但很真实,那腿线条很美,那脚看着让人很舒服,那血液有温度,却是冰凉,但所有的加起来,却没有半点分量,再次让我惊颤,但我来不及再害怕。

    我赶紧腾出一只手,抓向那只脚腕,本意是第一时间扔出去,趁着白色女子不在,赶紧逃出白色的世界,逃出这片香气怡人的世界。

    “我操,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腿扔了有点可惜……”那条腿脱手的瞬间,我突然生出一种吝惜的感觉,满脑子全是那个凄惨的嚎叫声,那个被长发覆盖着的脑袋也在我脑海里一闪,我竟然无来由的想看看那张脸,这腿……

    绝对值得一张倾城的面孔才相配,这一刻,我邪恶了。

    朝着一个方向,我猛冲了出去,但眼前所见依然白色,还有红色,直至下一刻,再变化成白色,似雪一样的白色。

    “我操,给老子死远些,你这恶心的女人……”

    看着白色的女人再次悬浮在我头顶,我也再没有力气跑了,仿佛身上所有的气力都被这个女人吸收完了,这一刻,我想起了古弈,想到了大嘴,还有老余头那个老家伙,他们是不是不管我了,都各自逃跑了,这群没心没肺的人……

    这次,这个女人离我更近,一条血淋淋的腿,另一条腿也收缩了回去,那鞋还很红,很刺眼,带着一股子香味扑鼻,在向我缓缓伸来。

    我绝对不想和她有关系,尤其是那种肌肤上的粘连,我是人,她是鬼,如果一旦有瓜葛,我还会把持不住心神,想入非非的。

    想到这一点,我很想脚下抹点油,只是,办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很具诱惑力的脚慢慢身来,越来越近,越来越香。

    女人嘴里似在喃喃,呜呜……

    我听不懂,这是在哭诉,还是疼的,还有鞋上的那只独脚凤凰,其实姿势是很高傲的,一如这个女人。

    “滚,越远越好……老子再砍……”

    眼看不能拒绝,我再次握紧工兵铲,日的,我忘了,我腰间还有手枪,背后还有ak的,都是填满弹药的。

    想到这,我马上向腰上摸去,枪把入手的瞬间,调转枪口,对着那个白色的曼妙的身影就射。

    就在我刚要搂下扳机的一瞬,头顶上这个白色的女人突然调转了身体,真个人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也就是她忽然脑袋向我冲了过来,灰白色的头发,在这一刻飘散了下来,还有她身上雪白的衣服,竟也变成了雪片,一片片飘落。

    我终于被这想起冲击的坐在了地上,缩进脖子,大气不敢出,更是闭上双眼,双手握着枪,最终还是搂下了扳机。

    砰砰……呜呜……

    女人还在哭诉,直到我手中的枪搂下扳机,发出轻响,那哭诉声嘎然而落,应该是死了。

    她已是死人,这么会死,应该是被我逼走了才对。

    恍恍惚惚下,我镇定了一刻,慢慢的扬起了脸。

    那也是一张脸,绝对离我不到半尺。

    那张脸很白,像雪一样的白,除了白,就是美艳。

    古弈其实也很美,只是环境使然,没有修边幅的必要,而这张脸又胜古弈一筹,多了一份魅。

    古弈有大而圆的眼睛,挺直玲珑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滑腻的锁骨,起伏优美的身段,乌黑的长发,干净近似无瑕疵的皮肤,还有迷人的笑。

    而这张脸,还有她一丝不挂的身体,古弈有的她都有,尤其是那双悠悠睁开的眼睛,红色的,很腥人,但并不感觉吓人,红色的唇,鲜艳欲滴……

    一切,都在吞噬我的神智,我好像有点把持不住了,满脑子全是这个白色似无肉的女人影子,身边再没了恐惧,感觉死了也很值,就这样两人被一个硕大的白色裙子,罩在里面。

    度着时间,外面很静谧。

    然而,就在那张脸向我贴近的一刻,它抽搐了,这抽搐之下,是漫无边际的狰狞,仿佛一瞬间有仙女变成了恶魔。

    那张小巧的嘴原来那么大,一张之后,竟然远远超过了我的脑袋大小,里面有舌头,像条乌黑的蛇,顺势蔓延出来,我猛的清醒,满脑子的幻想变成了惊慌,扔掉手枪,再次握紧工兵铲。

    心里那个憋愤,恨不得一下将这张脸全部斩开,把她的头发全部烧成灰烬,但工兵铲还没有抬起。

    “崔老弟,不可……”

    “赶快远离,这香味有毒……能让人产生幻觉……”

    “哥,憋住呼吸……千万不能让那股香气浸入体内……”

    这是……老余头的声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还有古弈的?感觉古弈带着一声声哭腔,我为什么看不到他们的人?

    那是一具干尸,躯体上大部分位置已经脱了皮肉,露出白花花的骨骼,脑袋和身体只连着一串骨码……原来这雪白,是来自哪白森森的骨架,而那浓浓的香才是真实的存在。

    仅仅几声嘶喊般的提醒,我马上恢复了一丝气力,更准确的说,我原本是满身气力的,只是被那个香气迷惑后,使不出来罢了。

    我马上腾出单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再来不及琢磨方向,因为我压根就在斩龙台的附近,而我那三个同伴也就在咫尺远。

    就地一滚,感觉有热乎乎的手拉了一把,然后我被一个柔软的身子抱紧了,一定是古弈,这也个绝对是真实的怀抱,我记得古弈身上的那股味道,再熟悉不过,散发着清幽的茶香。

    几秒之后,古弈慢慢松开我,在我转头看向周围的刹那,看到了大嘴手里提着火把,满脸阴沉,胡子拉岔的,正守在我和古弈身侧,这里最让我吃惊的,还是老余头。

    他……他竟然用一根绳子……一头蘸满血的绳子……套在了那具干尸的脚脖子上,任凭那干尸这么嘶吼,这么乱串,失踪那只脚被套的死死的。

    下一刻,老余头脸色一阵憋涨,胳膊上血管猛的暴起,那么一拉,干尸发出一声惨叫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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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哭狼嚎的地下冥宫,藏尸千年的铜木玉棺。光怪陆离的神秘山川,消失万年的断层文明。千奇百怪的古墓魅影,可歌可泣的战友情深。人之生死可否存鬼神,一切尽在开棺之瞬间。升棺发财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升棺发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升棺发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