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天子入许都(第四更)
邺城,临时皇宫,由原冀州府衙改造而成。
按照刘虞的意思,既然许都有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所建造的皇宫,就没有再必要建造一座新的皇宫,虽然冀州这几年百业兴旺,建造一座皇宫实在不在话下,但是一向简朴的刘虞却执意不肯大兴土木。而且,先帝刘协定都在许都,那么他这个继任者当然也要遵循先帝旨意,以许都为都,不得擅自变动。最重要的是,只要攻下许都,斩杀弑君之贼曹操,为先帝复仇,他这个皇帝才能当得名正言顺。
不过纵然是如此,临时皇宫也是飞檐走壁,金碧辉煌,就算是临时皇宫,终究不能太磕碜。
刘虞在虎贲中郎将鲜于辅和羽林中郎将阎柔的陪同之下,登上高楼,凭栏远眺,丝竹之声从楼下隐隐传来,袅袅如仙乐一般。
这幢楼是皇宫之中最高的一座建筑,其形如塔,八面玲珑,一层层楼檐均饰以铜铃,清风一吹,铃声清越。最高一层只是一个方圆数丈的天台,四周围栏在腰部以上,纵目远眺,邺城的盛景均历历在目。
只见洹河上下,帆樯如林,随着滔滔河水源源不断的出入邺城,东门大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隔着这么远似乎也能感觉到它的热闹和繁华;由袁绍的车骑将军府改成的冀州府衙,庄严肃穆,静静的矗立在那儿;临时皇宫,虽然规模不大,却也尽显皇家气派。远近美景无限,居高临下,秋风徐来,衣袂飘飞,使人如同凌驾于云中,宠辱皆忘。
刘虞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来,子明将冀州治理得不错,如同盛世一般,真大汉之中流砥柱,朕的股肱之臣!兵围许都两个月了,不知战况如何了……”
身旁的鲜于辅和阎柔互相对视了一眼,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鲜于辅咳了两下,这才鼓起勇气道:“二十五万大军兵围许都,敌军不过四万守军,就算是给末将去攻城,也不过一月之间的事情而已,而魏公居然用了两个月,看来魏公并非如传说中那么神奇啊。”
刘虞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揶揄道:“二十五万兵马对四万,就算是一头猪也能有必胜的把握。但是你可有本事聚集二十五万兵马?子明以数千兵马起家,而后横扫北地群寇,如今更是马踏中原,一举收复中原五州,你能否?”
鲜于辅当即满脸羞愧,不再答话。
阎柔却微微叹气道:“魏公兵锋所向无敌,只是如今拥兵近五十万,天下群雄已无人可敌……五十万兵马,只要不是草包之辈,陛下随便遣一体己之将,便可横扫关西,马踏江南,一举平定天下。”
刘虞的双眼微微眯缝起来,盯着阎柔道:“你的意思是?”
阎柔恭声道:“微臣只是觉得,魏公戎马十余年,征战不休,难免会疲累,正是有家不能归,娇妻幼儿不能陪伴之,不若待得许都城破之后,让魏公休憩一番。”
刘虞眼中蓦地精光大盛,沉声喝道:“让子明休憩一番,那让谁去领兵?让你们吗?子明如今尚未到而立之年,而你等已年近知命,岂有让少的休憩,老的上阵的道理?再说了,就算让你出征,那些跟随子明出生入死多年的将士可愿服你?天下尚未一统,四海纷乱不休,你等便先挑拨是非,该当何罪?”
刘虞一怒,阎柔和鲜于辅两人惊得齐齐跪倒在地,连声称罪。
刘虞这才收敛起怒色,微微叹道:“你等跟随朕二十余年,哪怕是在朕最艰难之际,朝不保夕之时,尚且不离不弃,朕岂能不知你等忠心?古人蔺相如尚知相让廉颇,你等岂能主动挑拨是非?就算子明势大,麾下五十万将士尽皆只知有魏公,不知有朕,然则子明一向忠心耿耿,难道还能有异心不成?如今之计,你等必须与子明一心,共扶汉室,合则其利断金、所向无敌,无往而不利,分则手足相残、四分五裂,亲者痛仇者快!”
两人虽然满脸的不服气,却只得唯唯诺诺。
刘虞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心头微叹。
朕何尝不知公孙子明独掌兵权,一旦稍有异心,则汉室不复也,只是如今群雄并起,并不以汉室为念,公孙子明是大汉中心的最后一丝希望,朕岂能亲手斩断这一丝希望?公孙子明羽翼已丰,若是稍加猜忌,对其约束,反而生乱,不若顺其自然,再观后事,就算是不济,我刘虞也尽力了,不至愧对列祖列宗。
正思虑间,一名虎贲将领急匆匆的奔上楼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奔到刘虞面前,深深一拜,气息未匀,便已急声道:“启禀陛下……颍川……捷报……魏公已率军攻破……许都……”
嗬嗬嗬~
天台之上,众虎贲纷纷欢呼了起来,就连鲜于辅和阎柔也忍不住露出激动的神色,毕竟刘虞终于可以入驻许都了,成为名正言顺的大汉天子,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刘虞心中的狂喜虽然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翻滚,脸上却依旧不动神色,只是淡淡的问道:“曹贼抓到否?”
那虎贲将领总算将气息缓了过来,急声道:“许都城破,伪帝悬梁自尽,曹贼突围而逃……不过终究被魏公追上,已然就地正法。”
刘虞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走,随朕下楼,准备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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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自破城当日之后,喧闹了半个月,然而终究平静了下来。
对于许都百姓来说,许都城破,反而是一件喜事。原本衣不抗寒,食不果腹,如今魏公一来,便开仓放粮,而且从冀州运来大量的棉衣,使得城内百姓无不欢天喜地,而且更为令他们高兴的是,原本被曹操赶出城门的家人和亲友,又被魏公送回来了,全家得以团聚。
所以,破城以来,城内喧闹是喧闹,却是有条不紊,使得众百姓逐渐安居乐业,原本沉寂的许都城,慢慢的又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和热闹。
众百姓无不对公孙白歌功颂德,更有甚者,在城中庙内,为公孙白塑了金身,每日朝拜者络绎不绝,为生人塑金身,在大汉的历史上还是头一次。
就在许都城之间恢复安定一个月之后,许都城又迎来了一件大事——天子刘虞即将南下,入主许都皇宫。
这一下,可把许都城内的臣民们忙活了,刷墙、清扫街道、张灯结彩,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同时城内的曹操旧部极端分子难免也是有的,户口清查,闲杂人等清理,都是要忙活的。
当然,那些真正的良民百姓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期待这一天到来。有天子所在之地,才能成为都城,作为中原第二大城市,许都的百姓早就憋着一股劲想和邺城一较高下,如今天子驾临,对于百姓来说无疑是最利好的消息,否则天子若是一直住在邺城的临时皇宫,这天下最繁华之地便始终落不到许都来。
经过半个多月的喧闹和忙乎,终于等到了刘虞驾临许都境内的消息,魏公公孙白,亲率五千白马义从和仪仗队,迎銮驾于三十里之外。
长亭外,五千白马义从肃然而立,人人白袍银甲,都是崭新的衣甲,一尘不染,个个精神抖擞,气势如虹。
大军最前面,公孙白身着头戴七旒青玉珠冕冠,身着红锦罗袍,玉带珠履,胯骑大宛白马良驹,静静的等候着刘虞的到来。为了避免汗血宝马过于拉风,公孙白在庞统的建议之下,选择了一匹八尺五高的,来自西域的大宛马作为迎驾坐骑,以示对刘虞的尊敬。
天地相接之处,一抹乌云缓缓的涌现,越奔越近,正是那是刘虞的车驾到了。数骑虎贲飞马而来,高声喊着“天子驾到”。
霎时间,身后的仪仗队鼓乐齐鸣,冲天而起。
车驾依仗队伍越来越近,正如元曲《哨遍·高祖还乡》中的描述那般:“见一颩人马到庄门,匹头里几面旗舒。一面旗白胡阑套住个迎霜兔,一面旗红曲连打着个毕月乌。一面旗鸡学舞,一面旗狗生双翅,一面旗蛇缠葫芦。
红漆了叉,银铮了斧,甜瓜苦瓜黄金镀,明晃晃马镫枪尖上挑,白雪雪鹅毛扇上铺。这些个乔人物,拿着些不曾见的器仗,穿着些大作怪的衣服。”
豪华的车驾队伍逐渐奔近到三四百步之内,公孙白急忙率众相迎,在百步之内便已翻身下马,这时对面的车驾也停了下来,公孙白率众齐齐迎至驾前,向前拜倒。
“臣公孙白,恭迎陛下,愿陛下万年!”
呼声之中,刘虞早已登下銮驾,向前紧紧的扶住公孙白的双手,激声道:“子明,辛苦了,快快请起,与我同乘车驾!”
“微臣不敢!”公孙白不禁大惊,急忙拒绝。
臣下与天子同乘车驾之事,不是没有过,当年的高祖皇帝刘邦的少子刘长就干过这事,然而刘长最后却因叛乱而被流放,最终绝食而死,公孙白可不敢触这个霉头,别说一辆破马车,就算是布加迪威龙我也不坐啊。
刘虞也不为难于他,便叫他策马在与銮驾并行,公孙白自觉的落后一个身子,既能与刘虞答话,也不至被人诟病。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许都进发。
一路上,刘虞和公孙白谈笑风生,相聊甚欢,很快便到了许都城北门。
北门之前,红毯铺地,洒满鲜花,无数的百姓夹道相迎,却又有两排甲士拦挡在前,避免生乱。
刘虞心中虽然有点痛惜这么大的排场,肯定花了不少的钱,但是眼见得如此隆重迎接自己,终究心中还是很高兴的,指着公孙白一阵笑骂其过于铺张浪费。
就在此时,銮驾旁边的阎柔突然沉声问道:“魏公昔日云,破许都之后,欲将曹贼之头悬于北门,以迎接陛下之銮驾,为何城头空空如也?”(未完待续。)
第438章 冲突
第438章不想玩宫斗
阎柔这一问,不觉也引起了刘虞的注意,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阎柔这一问很显然是很失礼的,以小小一个中郎将的身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堂堂国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但是自刘协被弑之后,刘虞一直恨不得将曹操碎尸万段,心底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此时的公孙白,恨不得一把将阎柔扯下马来,活生生的按在地上踩死。从理论上来讲,公孙白就算就地将阎柔正法,也不会有太大的后遗症。如今他已坐拥九州之地,拥兵五十万,可以算是这天下最强悍的男人,拥护刘虞固然能在政治上加分,然而没有刘虞这张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今能够算得上他的对手的,有关中的曹丕,西凉的马腾,江南的刘表,江东的,汉中的张鲁,益州的刘璋,然而这些对手就算结成联盟讨伐他也未必能讨好去,更何况这些对手根本就不可能结盟。只是他虽然实力强大,却不是个狂妄自大的人,拥护刘虞能对他一统天下减少很多阻力,更何况他和刘虞之间十年的情谊,撕破脸皮的可能性很小。
“大胆阎柔,陛下和魏公之前,岂有你问话之理?”公孙白身后的赵云,当即怒声呵斥,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杀气腾腾。
“你……”阎柔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却无言以对,别说公孙白面前他没说话的份上,就算赵云这个征东将军之前,他也真没说话的地儿。
公孙白趁机打了个哈哈,和刘虞扯了几句类似老母猪的产后护理问题,转移了话题,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入了许都。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就在刘虞的车驾进入东门那一刹那,许都城东门大街两旁的百姓瞬间激动到了极点,呼喊声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就如宋丹丹所说的“那场面,那气派,那家伙,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非但刘虞被众百姓的高涨的热情带动得激动起来,不停的向两旁招手示意,就连阎柔也忘了刚才那茬儿,挥舞着鞭杆如同凯旋的将军一般。
十里红毯一直延伸到许都皇宫,皇宫门口,郭嘉、庞统、陈群、荀彧、杨彪、荀攸等人早已率着文武百官恭候多时,见到刘虞的銮驾到来,纷纷向前拜倒。
终于,迎接新帝入皇宫的任务,总算有惊无险的完成了。只是公孙白心中却多了一道乌云。
他娘的,有阎柔和鲜于辅两个喜欢挑拨离间的傻逼在,迟早得玩宫斗……这显然不是公孙白愿意看到的。
然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这场明争暗斗比他预想来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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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城,经过两个月的整顿之后,又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尤其是天子入许都以来,更加热闹。
而生意最火爆的则是酒楼和青楼。那些得了军功和奖赏的士兵,手里揣着大把的银钱,再加上征战了一年多,一旦闲下来,自然要找发泄的地方。而酒和女人,则是最好发泄的地方。别说那些大酒楼和青楼生意火爆,就算是那些小饭馆也是座无虚席,而街头巷尾,则多了不少擦着满脸的廉价脂粉、扭捏作态的半老徐娘们,见到身着铠甲的兵士经过,便会挥舞着手中的罗帕,娇滴滴的喊上“爷,进来玩一会嘛”。
至于许都城最大的酒楼——万福楼,更是生意火爆异常,就算是正午过了用餐时间,依旧宾客满座。
万福楼最右角,最好的一处雅座,此处即可往右观看洹河上的风景,又比起其他地方显得清净了许多。一群身着铠甲的官军,正在一边痛饮一边畅聊。
“当年,魏公还是公孙家五公子,神剧白马义从曲军侯一职,俺老管率十万黄巾大战幽州军,虽然不敌,却也杀得血流成河,最后力尽被擒,魏公听得俺老管被俘,亲自带着好酒好肉登帐造访,和俺老管聊了三天三夜,俺老管终于被魏公之大义所动,勉为其难的入了伙……”
桌案旁边,一名如同半截黑塔的壮汉,正光着膀子,露出一身油光发亮的肌肉,正扯着大嗓门在吹牛,正是墨云骑中郎将管亥。
在他身旁的都是墨云骑中军司马以上的将领,虽然知道管亥这牛皮吹得没边,却也听得哈哈大笑。
在他们身旁不远的地方,几名头戴武冠、身着红袍、腰悬宝剑的汉子正在喝着闷酒,这装束正是虎贲营的将士打扮,正中一人约二十五岁的青年人,不时的冷眼朝管亥那边扫视一下,满脸不屑之色。
“那日张曼昱率大军二十万杀来,只见魏公单骑策马而来,迎着黄巾军帅旗大吼一声‘斩’,张曼昱的头颅便应声而落,双方三十万大军都惊呆了,魏公这是千里取人头如探囊取物啊,其实你猜怎么着——那是俺老管一刀斩杀了老张,哈哈哈……”
“砰!”
管亥和众将笑声未绝,只听酒楼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众人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群武冠红袍的虎贲之中,那名一直朝管亥那桌张望的青年长身而起,满脸的怒气勃勃,在他的脚前摔落了一只酒壶,撒得满地都是酒水。
那人高声怒吼:“掌柜的,给老子滚过过来,他娘的这酒楼还想不想开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吵得老子酒都喝不安生!”
“哟呵!”管亥脸色一变,腾身而起,将手中的酒樽也往地上一掼,怒目圆睁,踩得楼板咯吱咯吱作响,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立在那人面前。
“你他娘的什么玩意,敢在老子面前耍横?”管亥醉意熏熏的,口中酒气直喷,指着那人的鼻子骂道。
只听得一阵长剑出鞘的声音,那群虎贲手中长剑直指管亥,其中一人怒声吼道:“虎贲阎左仆射在此,休得放肆!”
“嚯嚯嚯~”管亥挺着胸,鼓着大肚子,发出一阵如同蜡笔小新般的笑声,满脸讥讽的神色,“虎贲左仆射,好大的官儿,吓倒本将了。”
在他身后,数名墨云骑军司马已然提着百炼钢刀围了上来,有人呵斥道:“区区左仆射,六百石的官儿,也敢在此嚣张,我们管将军乃墨云骑中郎将,就算是阎柔来了,也得给管将军施礼,你算什么东西?”
那人正是阎柔的侄儿,名阎坚,听得众墨云骑将领奚落阎柔,愈发不忿,怒气勃发,恶从胆边生,当即发出一声冷笑,骂道:“一个庶子出身的主子,一条黄巾贼出身的狗,沐猴而冠,豺狼当道。”
管亥他虽然听得半懂不懂的,但却知道这货不但骂他是狗,连公孙白都给骂了,瞬间脸色变得通红,双眼瞪得滚圆,凶光大盛,指着阎坚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他娘的再说一遍!”
阎坚脸上露出有恃无恐的神色,指着管亥哈哈大笑道:“莫非你敢动爷不成,爷今夜值守陛下寝宫,若是伤了半根毫毛,就算公孙白那庶子出面,也……”
砰~
第一拳,正中鼻子,鼻子歪到了一边,鲜血直流,好似开了个油酱铺,甜的、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了。
第二拳,正中眼眶际眉梢,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好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有。
第三拳倒没打中太阳穴,而是重重的击在胸口,只听骨骼碎裂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至于其他虎贲,转眼之间便被几名墨云骑军司马全部放倒在地,被百炼钢刀抵住了喉咙,动弹不得。
……
皇宫,御花园。
此时正是菊花绽放的季节,公孙白虽然受后世的影响,菊花这玩意开得再鲜艳灿烂,也提不起神来,心头总觉得有股淡淡的、轻轻的恶心。
然而架不住兴致勃勃的刘虞,只得在一处亭台中陪着刘虞一边饮酒,一边赏菊,顺便谈谈家国大事。
徐晃、于禁、乐进、刘晔等新投曹营谋臣武将,都拜为将军,其中徐晃更是被拜为平北将军。
而荀彧、杨彪、荀攸等一干汉臣,也各自得到封赏,其中荀彧拜为太尉、杨彪拜为司徒、荀攸拜为司空,荀氏一门,叔侄两人同时位列三公,在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这种殊荣的影响恐怕至少是百余年。
天子和权臣之间,意见基本一致,故此相聊甚欢,聊着聊着就跑偏了题,幽州的风霜、并州的雪、辽东的谷麦、冀州的风土人情……天文地理,无所不聊。
不知何时,却又聊到了皇室家事来。
“和儿年已近五十,经子明仙术治疗之后,身体倒是好了,只是近年来妻妾成群,却依旧无所出,只添得数女,唉……”刘虞无奈的叹道,眉头微微蹙起,双眼却朝公孙白望来。
公孙白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无奈的苦笑道:“生男生女,上天注定,非人力可为,请恕微臣无能……”
刘虞神色一黯,将话题又转移到孙女刘凌身上,话也更多了起来。
“这丫头,不知怀的什么心思,都已年近二九,还未嫁的出去。多少世家翩翩公子,大臣家中的青年才俊,都入不得她的眼,总道是要再孝顺祖父几年,朕这把老骨头了,要她陪甚?好生寻个人家嫁了,带着小外孙来看朕才是真正的孝顺,唉……这丫头当年承蒙你救她一命,对你甚为崇拜,若是有机会给朕劝劝她……”
公孙白只得摇头哭笑,年近二九可不是二十九,而是十八岁,都没成年就被当做剩女了,我去……
正闲聊间,突然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奔了过来:“启禀陛下,大事不好了……”
(断更的时候不敢看书评区。只是迫于生计,上班时间真没办法保证更新……一有时间会多更的,请大家多多谅解。)(未完待续。)
第439章 祭拜帝陵
眼见那小黄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家里起了火似的,公孙白沉声问道:“何事惊慌?”
那小黄门这才看到公孙白在,急声道:“魏公也在,那就太好了,白马义从、墨云骑、虎贲营、羽林骑都要打起来了……”
“什么?”公孙白和刘虞脸色齐齐大变。
“好像是虎贲阎仆射和墨云骑管将军起了冲突,管将军把阎仆射打了,然后白马义从、墨云骑、虎贲营和羽林骑都出动了,将城中都挤满了。”
公孙白怒声道:“这群兵痞,难道想造反不成?”
刘虞反而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道:“子明去看看吧。”
公孙白急忙向刘虞行礼告别,急匆匆而去。
亭台内,刘虞望着公孙白的背影怔怔出神,许久才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大汉,真的只剩下一个名号了吗?但愿你勿忘初心,善待黎民,朕心便已足矣,国事已如此,不敢奢求……”
说话间,刘虞似乎又老了好几岁,岁月侵蚀,即便是命疗术也不能阻挡。
……
城中大街,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带甲士兵,只见得人头攒动如浪,刀戟高举如林,一股无边的杀气四处弥漫,使得一般百姓根本就不敢靠前,只能远远的观看。
数千的甲士包围圈之中,太史慈昂然立于正中,身边分别站着管亥和文丑,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密集如云的白马义从和墨云骑悍卒,一个个气势汹汹,刀剑出鞘,望着迎面的对手跃跃欲试。
在他们的对面,阎柔、鲜于辅则率着虎贲营和羽林骑和他们对峙,在阎柔的身旁,虎贲营左仆射阎坚瘫坐在地上,全身是血,面目全非。
阎柔双眼直喷火,长剑直指太史慈,怒声道:“太史子义,管亥无故打伤我虎贲左仆射,你如何给我交代?”
太史慈斜视了阎柔一眼,冷声道:“老子自会向魏公交代,你他娘的算个什么玩意?”
一旁的鲜于辅持刀向前一步,沉声道:“管亥乃魏公之下属,此事魏公须避嫌,管亥需交给羽林骑处置!”
不等太史慈答话,文丑已然勃然大怒,二话不说,提着长枪大步奔向鲜于辅而来,满脸的杀气腾腾,鲜于辅脸色微变,身后的羽林骑更是如临大敌,纷纷挺刀向前,又引得白马义从呼啦啦的跟了上来。
好在文丑适时的停住了脚步,长枪一指,锋刃直逼鲜于辅胸前:“跳梁小丑,敢发狂言,信不信老子一枪挑了你!”
鲜于辅心中虽然已怯了三分,但是脸上那肯服气,毫不相让的举起长刀指向文丑:“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阎柔也提剑跟了过来,站在鲜于辅身旁,众羽林骑和虎贲营齐齐涌了过来,那边太史慈和管亥早已率着上千的白马义从和墨云骑也压了上来。
一时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都给老子让开,反了你们!”
一声怒吼如同惊雷一般传来,刹那间那些如狼似虎的公孙军百战精兵当即如同劈波斩浪一般的让出一条道来。
銮铃声动,公孙白率着郭嘉、庞统和赵云策马而来,缓缓的走入场内。
“见过魏公!”
四周的公孙军将士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委顿了起来,齐齐向公孙白见礼,满脸的恭敬和虔诚的神色。阎柔和鲜于辅等人见到这般阵势,也趁势收起了兵器,跟着众公孙军将士一起见礼。
公孙白望了望场内斗鸡眼的诸将,又望了望四周杀气腾腾的将士,突然诡异的笑了:“不错,不错,都不错……”
众将士不解的望着公孙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公孙白冷笑道:“他娘的,怪不得曹贼会败得那么快,我公孙白的兄弟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无战不欢啊!不过一两个月没打仗了,就和自己人打了起来了,都他娘的给老子长脸了是不是?”
全场一片静寂,公孙军将士有人羞愧,也有没心没肺的家伙在暗自窃笑。
公孙白大步奔到管亥面前,沉声喝问道:“老管,谁先动的手?”
管亥胸一挺,高声道:“是俺老管先动的手。”
公孙白冷冷一笑:“很好,爽快,老子就欣赏你的爽快,来人,给老子爽快的打五十军棍,先爽快的打断他两条腿再说!”
身后的吴明等人只得翻身下马,向前一把扭住管亥。管亥一言不发,没做任何的解释,乖乖就擒,莫说五十军棍,就算是公孙白要他的头颅,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管亥身旁的数名军司马,却齐齐向前,跪倒在公孙白面前,齐声道:“魏公,管将军是因为阎坚不但骂他是黄巾贼出身的狗,还辱及魏公之名,这才动的手。”
公孙白的脸色瞬间微变,眼中精光大盛,转过头来,眯缝起双眼,定定的望着阎柔,淡淡的笑道:“很好,很好,很好……”
唰唰唰~
吴明等人早已放下管亥,齐齐拔刀而出,挺身向前,雪亮的长刀瞬间架在了阎柔和鲜于辅的脖子之上,身后的虎贲和羽林骑无一人敢向前来。
“魏公……”阎柔和鲜于辅惊得面无人色。
公孙白收敛起笑容,大步奔向瘫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只剩半条命的阎坚,长身屹立在阎坚身前,脸上随即又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轻声道:“阎仆射!”
阎坚吃力的抬起头来,仰望着公孙白那张充满人畜无害的笑容的俊脸,只觉一股冰寒的凉气涌上心头,惊得魂飞魄散,急声道:“下官见过魏公。”
公孙白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没事了,请起吧!”
刹那间,阎柔只觉一股暖意从脚底涌起,在全身四肢百骸到处乱窜,紧接着全身的伤痛完全消失了,似乎根本就没受伤过。
他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关于公孙白的传说,急忙跪拜在地上,恭声喊道:“多谢魏公!”
公孙白淡淡的说了句:“没事就好。”
说完转过身去,翻身上马,一扬马鞭,喝道:“都撤了吧,别给老子丢人现眼!”
吴明等人急忙撤去长刀,也上马紧跟公孙白而去。
就在众公孙军将士满脸的不忿,正欲怏怏而散时,突然听得一人高声喝道:“且慢!”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郭嘉翻身下得马来,提着马鞭,大步奔向阎坚。
啪~
此时的阎坚尚未爬起身来,还未明白发生什么事,脸上便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打得他嗷的惨叫一声紧紧的捂住了脸。
啪啪啪~
一连串马鞭恶狠狠的对着阎坚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打得阎坚双手抱着头惨叫不已,头顶上方传来郭嘉的怒骂:“你区区一介仆射,六百石的小官,还是仗着阎柔上位,也敢辱及魏公之名?就算阎柔,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仰仗天子上位的废物,在魏公之前也不过蝼蚁而已,你这蝼蚁中的蝼蚁,可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郭嘉打一鞭骂一句,打到激动之处还扬起前腿对着阎坚一阵乱踹,虽然他那点武力只能给阎坚带来点皮外伤,却也打得阎坚鬼哭狼嚎。
全场数千人都看呆了,谁也想不到一向以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郭嘉会转眼间变身为张牙舞爪的恶狼来咬人。至于阎柔和鲜于辅两人,见得赵云和文丑紧紧的跟在郭嘉身后,哪里还敢向前,只得任郭嘉对着阎坚肆意打骂。
打了许久,阎坚虽然叫得很,但是并未受什么大伤,倒是郭嘉累得气喘吁吁的,心头的怒气也宣泄了一通,这才提着马鞭,又杀气腾腾的走到了阎柔和鲜于辅之前。
“人贵有自知之明……若再恃宠而骄、不识时务,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等的忌日!”郭嘉说完,将马鞭朝阎柔脸上狠狠的一掼,惊得阎柔急忙偏头躲过。
回过头来时,郭嘉已然翻身上马,和赵云等将扬长而去,其他公孙军将士也轰然而散,只留下阎柔和鲜于辅等人在大街上发呆。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阎柔许久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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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3年秋,刘虞入主许都。半月余之后,则良辰吉日,祭拜先帝刘协。
刘虞虽然比刘协大了四十多岁,却对刘协十分尊敬,即便是登基之后,仍旧对刘协以先帝相称,每每思之,便忍不住流泪。
对于公孙白给曹操留全尸且厚葬之事,其实刘虞心底还是颇有遗憾和不快的,但是这毕竟算不得什么大事,虽然阎柔屡次聒噪不已,提议派人去陉山之下挖掘出曹操的尸体予以斩首,终究是被刘虞压了下来。
这一日,许都城刚刚下了一场大雪,全城一片雪白。二十万百姓及数万士兵,全部头缠白绫,为先帝刘协默哀,全城到处是糊着白纸白花和挽联。
许都城北门,城门大开,一万余白袍白甲的将士簇拥着刘虞的车驾,沐着天上纷纷扬扬飘洒的雪花,缓缓的向北而去,奔往刘协的帝陵。
一座雕栏玉砌的陵墓坐落高岗之上,大汉第二十四帝刘协,便静静的躺在这里,卒年二十一岁。
帝陵西依伏牛山,颖水在高岗之下缓缓流过,四周松柏成林,极为茂盛,又有一队守陵军在此护卫,曹操虽然弑君,却对刘协的帝陵没有丝毫的马虎。
正中的墓碑,已然更换过,上书“大汉孝懿皇帝之陵”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那是刘虞亲笔所写。
刘虞率众跪在墓碑前,公孙白跪在他的后面,再往后则是文武百官和密集如林的将士,只见得一片白绫素缟,一眼望过去如同雪白的浪花一般,与地面的积雪连成一片。
刘虞恭恭敬敬的拈香拜了三拜,然后将三炷香插在墓碑前,又在坟前洒了三杯水酒。
“先帝……”他捧着祭文只喊了一句,便泣不成声,身后瞬间哭声一片,数里之外可闻。
不只是刘虞,他身后的公孙白也是真的伤心了,那个与他焚香而拜的少年,那个要给他封王的天子,那个对他完全信任的兄弟,苦苦等了五年,却最终在他即将杀近许都之时驾崩,含恨而去,叫他如何不悲。
虽然作为一个乱世诸侯,他早已修炼得心如铁石,但人心终非铁石,总有一种叫情谊的东西亘古不散,超越了利益。
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暗香,透入公孙白的鼻中,沁入心脾。公孙白缓缓的抬起头来,却见的陵墓的一角,有数枝寒梅钻了出来,香气正是从梅花而来。
“浩浩愁,茫茫劫,短歌终,山河缺。郁郁孤坟,中有帝血。身亦有时消,骨亦有时灭,一缕英魂无断绝,洁如白雪,香似寒梅。”
刘虞在刘协的坟墓前跪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这才率着众人往山下走去。
就在公孙白率众即将回府之时,突然数骑迎面直奔而来,高呼急报。
江南刘表,进攻宛城!(未完待续。)
第440章 宛城夜战
(庞统、徐庶都出山了,另外一位也该华丽的出场了……)
宛城,所在地位于三面环山,南部开口的南阳盆地,北有秦岭、伏牛山,东有桐柏山、大别山,西有大巴山、武当山。正是“有高山峻岭所控扼守,有宽城平野可以屯兵,西邻关陕,可以召将士;东达江淮,可以运谷粟;南通荆湖、巴蜀,可以取财货;北拒三都,可以遣救援”之地。
在汉末时期,宛城便是江南与中原之间的咽喉之地,也是兵家南下和北上的必争之地。而无论是对于之前的曹操还是现在的公孙白,意义更为重大。因为都城许都距离完成不过数百里之遥,若被荆州军占据宛城,则既扼守了北军南下的咽喉,又随时可以趁虚而入,攻袭都城许都。
许都之战前,曹操与刘表达成协议,原本疯狂进攻宛城的刘表军退守汉水之南,以便曹操与公孙白决一死战,以坐收渔翁之利,牵制公孙白的实力拓展。然而,公孙白一占据许都之后,便立即派廖化、周仓率两万无忧军南下,击败南阳的曹军残兵败将,一举攻下南阳,占据这座军事重镇。
就在许都被破之后,江南一直风平浪静,如今颍川之内已有公孙军三十余万,兵锋正盛,谁也料不到荆州军会突然兴师而来,攻打宛城。
领兵者刘备,麾下将领关羽、张飞、简雍和孙乾等人,挥兵三万,渡过汉水直扑宛城而来。
刘、关、张大战廖化和周仓,这画风的确偏得不要不要的,而且此时廖化和周仓虽然小有名声,但是比起赫赫有名的三英来,还是差了些。
廖化和周仓两人,一面派人飞马传报许都,一面严阵以待。刘关张三人的名气虽大,但最终还是要部曲战斗力来说话的。
面对公孙军的强弓硬弩,钢刀厚甲,再加上廖化本人也颇有大将之风,周仓也算是一员猛将,三万荆州军强攻了两日,只白白丢了上千士兵的性命,宛城依然巍然不动。
接下来的数日,攻城之战便消停了下来,但是荆州军的袭扰却没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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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色沉沉,孙乾率领着三百多号人马,“鬼鬼祟祟”的摸到了宛城南门附近。
孙乾并不是想发动一场偷袭。
前几日刘备的强攻,已把廖化逼得整日胆战心惊,万余公孙军全被他安排在城头,每夜和衣而睡,只恐刘备发动突然袭击。
此时的南门城头,大约还有两千多公孙军,除了负责值守和巡逻的将士,大部分人正靠在垛堞之上,抱着武器昏昏而睡,只要孙乾稍有动静,这些士卒就可以立马惊醒,即刻发动反击。
孙乾瞄了一眼敌城,嘴上咧着冷笑,摆手做了一个手势。
三百士卒,忙是将所负的一件件东西卸了下来。
那些东西不是武器,也不是攀城的器械,而是一张张牛皮鼓,一面面铜锣。
“兄弟们。给老多敲打起来。”孙乾大叫一声。
号令一下,几百士卒啐了口唾沫,挽起袖子,拼尽全力的便敲打了起来。
震天的锣鼓声,毫无征兆,骤然而起,一瞬间就打破了夜的沉寂。
与此同时,那些专门挑选出来的粗嗓门的士卒。跟着一起大吼大叫起来,喊杀之声也冲天而起。
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震天动地,顷刻间便将城头熟睡或者昏昏欲睡的公孙军卒们惊醒。
“不好,敌军来攻。”
“都他娘的快起来,都别睡了,敌人杀来了。”
“弩箭手在哪里。速往城头就位,莫让敌人逼近。”
“快去报知廖将军。速去。”
……
城头一时乱成一片。疲惫的士卒先是被鼓锣声惊醒,接着又被将领们喝斥着强打精神,带着惺忪的睡意,紧张不安的准备迎敌。
这些公孙军们倒也警觉,一盏茶的功夫,众军强行驱散了睡意,弩箭手皆已就位。其众人也做好了应对敌军夜袭攻城的准备。
过不片刻,马蹄声响起。廖化飞奔上城,一脸的肃然凝重。
这位解忧军中郎将的脸上也是一脸睡意未尽。显然也是刚刚被从梦中惊醒,急急忙忙的赶来城头指挥。
“敌军何在?”廖化紧张的问道。
“就在西南侧,听这声势,至少有万把人。”
廖化的目光扫向西南,目之所见,唯有黑漆漆的夜,看不到半个人影,而耳中的战鼓声,喊杀声却愈演愈烈。
夜色掩护了敌人的踪迹,却让廖化更加紧张不安。
只是,让廖化和他的部下们感到不解的是,明明听到震天的喊杀声,却迟迟不见敌人攻至。
几千疲惫的公孙军,只能巴巴的凌乱在夜风中,苦等敌人的来袭。
半个时辰后,震天的声响突然消失,原本喧嚣之极夜色,一瞬间就恢复了沉寂。
城头的守军们个个茫然,皆是竖起耳朵细听,却再听不到丁点动静。
茫然中,所有人的紧绷的情绪便渐渐的放松下来,他们多是以为敌军见得自己已有防备,便放弃了攻城,主动退去。
廖化也暗松了一口气,却不敢放松警惕,只令全军继续戒备,同时派出斥候出城侦察。
夜色中,孙乾已翻身上马,打着哈欠道:“咱们的任务已完成,都撤吧,回去睡大觉。”
三百士卒迅速的将锣鼓收拾了,追随着孙乾悄无声息的又撤离还营而去。
孙乾的人马刚走不过,宛城的斥候就已驰来,眼瞅着四下不见敌人踪迹,只得折返而回,报告廖化。
当廖化确认城外没有敌军后,神经才终得松驰,才下令解除警戒,让士卒们继续休息,自己也拖着疲惫的身子还往州府。
夜色愈沉,乌云遮云了月光,天地一片昏暗。
半个时辰之后,另一队兵马神神秘秘的出现在了东南侧,而率领着这一支兵马的人,正是简雍。
同样是三百士卒,所携的同样是锣鼓等物,眼瞅着时辰差不多了,简雍一声下令,那震天动地的锣鼓声和喊杀声骤然再起。
此时此刻,城头的公孙军才刚刚从上一次的锣鼓喧天中解脱出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这再度响起的喧嚣,再次残忍的打破了城头的平静。
几千号昏昏沉沉的士卒,不得不强行抖擞精神,架起弩箭,备好木石,无奈何的准备御敌。
廖化也是一样,才刚刚钻进被窝不久的他,马上又被城头的急报惊醒,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门城头。
而当廖化刚刚登上城头,尚还不及观察敌情时,那震天动地的响声,便突然之间,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耳边。
响声消失的一瞬间,所有公孙军都恍然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几千号人茫然了许久,才确信自己是清醒的。
这个时候,廖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刘备的“奸计”。
很显然,这是刘备故意派了小队人马,潜伏在宛城四周。轮番的敲锣打鼓,喊打喊杀,为的就是让廖化和他的士卒无法休息。
廖化算是明白了刘备为何强攻数天,忽然又没了动静,原来设下了如此的毒计。
尽管廖化识破了刘备的用意,但他却无可奈何。只能让他的士卒们继续在城头忍受刘备的骚扰战。
万一这佯攻中,十次中有一次是真,他却放松了警剔,后果岂堪设想。
于是,在接下来的七八天里,负责值守的公孙军们不敢休息,每到了晚上的时候,一次次的被隔那么个把时辰就来一次的喧嚣锣鼓声吵得心烦意乱。
在这般心理战攻势下,公孙军逐渐难以支撑下去,精神萎靡不振。
然而,在这七八天之间,荆州军除了袭扰的士兵,其余的近三万将士却在呼呼大睡,警戒也极为松懈,和城头上的如临大敌、疲累不堪形成鲜明的对比。
同样一连七八天,斥候得到的情况都是如此,终于周仓坐不住了,连连向廖化请战,都被廖化所拒绝。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廖化也顶不住了,终于同意了周仓的提议。
……
转眼已是第十天。
月上眉梢,夜已深,宛城西门,却是灯火通明。
万余公孙军健儿,此刻皆心怀着激动,默默的肃立于西门之前。
沉寂的大营。忽然间骚动起来,从中军帐至辕门,一万公孙军将士有如浪开,主动的分出一条道路业。
城门正中处,缓缓而来一匹矫健无比的高头黑驹。
周仓一手操纵着细绳,另一手倒提着硕大无朋的黑色战刀,就这般昂然向着,徐徐的从万众瞻目中走过。
火光映照下,他如同一员神威凛凛的天降战神。
那种无上的威压之势,令所有的人都低头侧目,不敢正视。
驻马辕门,周仓远望着南面敌营方向,神色中杀机流转。
“这场仗打了这么久,也该是做个了断的时候了……”周仓喃喃自语,冷峻的眼眸中迸射着猎猎的杀气。
他之所以选择西门集结军马,便是为了避免让南城袭扰的荆州军探悉,只要三更时分已到,便将率军杀向敌军大营。
“月过中天,时候已到!”身旁的军司马提醒道。
周仓缓缓的抬起头来,望了望头顶上的明月,手中的黑山战刀高高的举了起来,低声喝道:“人衔枚,马摘铃,不得喧哗,出发!”
万余公孙军随着周仓自西面绕过南门向敌军大营缓缓的移动而去,如同一群黑色的幽灵一般,一个个脚下落地轻灵,仔细才能听得到沙沙的脚步声。
夜幕下的荆州军大营,连绵三四里,灯火昏昏,显得十分静寂,只有偶尔见得小队巡逻士兵在大营之中来回穿梭。
周仓手中的黑色战刀猛然一挥而下:“杀!”
一万余解忧军将士立即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呼啦啦的向敌军大营扑去。
就在周仓率军杀向荆州军大营之时,宛城的南门也突然大开,廖化率着数千大军突然杀出,扑向正在敲锣打鼓袭扰的荆州军。
猝不及防之下,三百余名荆州军瞬间被冲散,折损了三分之一,余者纷纷在孙乾的率领之下,亡命难逃,使得众公孙军战意高涨,一泄心中多日之愤。然而,就在众公孙军正要乘胜追袭之时,却被廖化喝住。
周仓已然出城,他的首要任务便是坚守宛城,静等援兵。宛城重地,万万不可失!
南面的荆州军大营,一片通天大火,火光映红了天空,廖化正率着众将士紧张的在城头观望。
就在此时,数骑公孙军斥候飞奔而来,未等靠近城墙之前,便远远急声高喊道:“启禀将军,周将军误中贼军空营之计,已被贼军所围,请将军速速发兵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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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失而复得
廖化听得斥候急报,不禁神色大惊。魏公自出道以来,连折损上千的战斗都很少,这要是一次性一万余军马被围歼覆没,恐怕自己和周仓都得提头去见魏公了。
当下廖化来不及思索,当即留下两千兵马守城,率着八千兵马轰然出城,向荆州军大营杀去。
夜色之下,廖化率着兵马一路急行,唯恐救援晚了,周仓吃了大亏。
宛城距敌军大营不过三四里,不过一炷香功夫的急行军,便已靠近荆州军大营数百步之外。就在此时,迎面一片火光激涌而来,马嘶声和脚步声如雷,气势汹汹的向廖化大军扑来。
廖化心头不禁一沉,手中长枪一举:“列阵,迎敌!”
身后原本狂奔而行的解忧军,霎时间急急停住脚步,如同波浪翻滚一般,一波接一波的缓缓的停了下来,然后迅速排列开阵型,刀枪高举,弩箭林立。
对面的军马也急停了下来,和廖化的军马一样,排列好阵型,准备决一死战。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廖化突然惊觉不对,急声道:“无我命令,不得出战!”
话音未落,一催胯下白马,如电直奔对方军马而去。
迎面的军马,阵列如山,刀戟如林,战意滔天,正在缓缓而动,准备向己方发动进攻,就在那一刹那间,廖化见到了火光之中那杆高高飘扬的“周”字大旗。
那是周仓的兵马!
廖化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已知上当,当下来不及多想,急忙解下身后的雪白大氅,高高的挑在枪尖,一路挥舞着向敌军疾冲了过去。
“元福(周仓字),休得出战!”
对面的敌军,已然滚滚奔涌而来,眼看就杀到廖化百余步内,无数的弩箭已然瞄准了疾奔而来的一人一马,随时准备****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廖化的白马、白袍和高高在空中挥舞的白色大氅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显然,很快便映入了周仓的眼帘,惊得周仓急忙长刀一拦,高声喝道:“停!”
千军万马狂奔而来,等到层层军令传递下去,最终停下来之时,已然距廖化不过五十步之远。廖化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背后已然出了一身冷汗,总算避免了一场自相残杀。
周仓纵马直奔廖化,定眼确定是廖化之后,急声问道:“元俭,怎么回事,为何出城?”
此刻,终于平静下来的廖化,这才想起当时的斥候虽然穿着己方的衣甲,但是紧急之下并未确认身份,便已匆匆率军出城。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涌向廖化的心头,惊得他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嘶声吼道:“我等上当了,速速回城!”
说完一催胯下白马,朝前方的军马狂奔而去。
等到廖化率军奔近宛城南门之时,一面“刘”字大旗高高的竖立在城头,在夜风之中猎猎招展,这一刻,廖化彻底绝望了。
从头到尾,这都只是一个陷阱而已,他和周仓彻底被人耍了。
无数的残兵败将从四面汹涌而来。
“将军大军刚刚出城,贼军便自西北角杀来。城内空虚,众守城将士又极其疲累,未能及时发现敌情,而贼军却是有备而来,兼之贼将关羽、张飞有万夫不挡之勇,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北门兵马便已不敌,被关羽率先杀上城楼……”
这一刻,廖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啊的大叫一声,从马背上摔落于马下,惊得身旁的将士急忙一把将他扶起。
爬起身来之时,廖化已是泪流满面:“承蒙主公看重,将宛城重地交于我等,想不到竟然误中贼军奸计,导致宛城失守,廖某实在是死罪啊……”
一旁的周仓,也是顿首捶胸,懊悔不已,然而终究悔之已晚。
“也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区区三万贼军,待得主公援军达到,再做计较。”
两人当即收集残兵败将,清点人数。无忧军终究是公孙军精锐,城内的两千守军,虽然被敌军突袭破城,但是却只折损了三四百人,余者全部逃回,只是城内的辎重和钱粮,便尽皆失陷了。
两人整顿好兵马,已是天亮时分,便又有斥候来报:“启禀两位将军,太史将军率墨云骑前来驰援,正在横渡淯水河,即将到达城下。”
廖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欲哭无泪。
一夜,只要坚守一夜,荆州军便是神仙也只能丢盔弃甲而逃!一万三千名精骑,对决不到三万人的荆州步卒,再以两万解忧军为辅,在野战之中,只需来回几个冲锋,便可将其阵列撕得粉碎,溃不成军,甚至全军覆没。绝对实力之下,再强的智谋,也只是儿戏而已!
不过援军到达,此刻双方兵马已过三万,后面应该还会有援军陆续到达,宛城虽然失守,但是夺回也是迟早的事情,虽然两人难免被记过,甚至降职,但是总算没酿成大错。
这天下,就没有主公攻不破的城,更何况还是在绝对优势的实力之下。
两人心头稍安,急忙率着麾下兵马,滚滚的向淯水涌去。
……
此时的淯水,因为公孙白的横空出世,使得那场惨烈的宛城大战并未发生,依旧是籍籍无名。
严冬集结,河内的水已不深了,最深的地方也不过深及马腹,浅的地方才刚刚没过马膝,故一万多精骑直接涉水过河,整个河面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公孙军骑兵,遮蔽了整个河面。
天气虽然很冷,但是好在空中已是艳阳高照,晒得人身上暖暖的,那些涉水渡河的公孙军骑兵,迅速在岸边集结,见到前来迎接的己方步兵,纷纷欢呼起来,高高的挥着手,向同袍们打着招呼。
而太史慈和管亥得到解忧军相迎的消息之后,,也向廖化和周仓迎了上去。听完廖化报告军情之后,太史慈和管亥极为惋惜。很显然,廖化和周仓两人的确鲁莽了,否则三万多荆州军步卒,一万多铁骑只需几个冲锋便能将其碾压。当然,两人并未过多的责备,更多的是鼓励和安慰。
“元俭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万幸的是兵马折损不是很多,待得我等收复宛城之后,再将功折罪。”
终于,一万多铁骑全部在淯水南岸集结完毕,回合解忧军合计三万多兵马,浩浩荡荡的向宛城杀去。
三万多兵马,集结在宛城北门,由于缺乏攻城器械,并未急于攻城,而是立下营寨,就地驻扎下来,等候公孙白和后军的到来。
宛城虽然城高墙厚,但是比起许都来终究是差远了,只待公孙白一到,用仙术祭出云梯、井阑和攻城车等器械,攻破宛城不过是覆手之间的事情而已。
次日,清晨。
太史慈刚刚睡醒,正要洗漱一番,突然帐外传来管亥急匆匆而来的声音:“子义,子义……”
太史慈不觉摇头苦笑,老管这家伙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一点都不够镇定和稳重。
紧接着,管亥便已掀帘而入,高声吼道:“子义,刘备那老贼不中用啊,未等我军攻袭,便已吓得逃之夭夭啊。”
“什么?”太史慈瞬间凌乱了。
“宛城成了空城,刘备贼军一夜之间全部撤离,如今城门大开,城内已无一名贼兵,元俭已然率亲兵前往打探去了。”管亥哈哈笑道。
太史慈满脸的惊疑不信,当下和管亥策马向宛城北门疾奔而去。
宛城北门上的荆州军大旗已然全部消失不见,城门大开,廖化和周仓两人刚刚率着亲兵从城内出来,见得太史慈和管亥奔来,急忙催马疾奔到两人近前。
“城内通通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伏兵。”廖化肯定的说道。
太史慈虽然疑惑,但是他们前来的目的就是夺回和守住宛城,其次便是击退敌军,如今宛城已空,贼军已退,岂有不入城之理。
四人细细商议了一阵之后,虽然不知刘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终究还是决定引兵入城,再做计较。
作为进入中原和江南的咽喉之地,宛城就这样神奇的易主两次,双方的兵力几乎没有什么折损,如同儿戏一般。
两军入城之后,在城内细细搜索了一番无果之后,又派斥候在四周打探一番,确认敌军已然逃往三十里之外,这才放心。
不管如何,宛城终究失而复得,而且魏公的后援兵马也即将到达,刘备就算是又通天的能耐,恐怕也难以掀起什么浪花。
经过一阵安顿之后,宛城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毕竟无论是公孙军,还是一向以仁义示人的刘备,都秉持着不扰民的原则,故宛城虽然两次易主,但是对于城内的百姓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次日,帐外的喧闹声,将太史慈从睡梦中吵醒,惊得他从卧榻之上一跃而起。昨日荆州军莫名其妙的撤退,他隐隐感觉到将有重大变故发生,此刻听到喧闹声,更是脸色大变,迅速披上衣甲,提起兵器正要出帐。
只见一名亲兵小校匆匆步入,连礼都不及施,便急声道:“将军,大事不好,刘备率军围城,宛城四面都被贼军团团围住了。”
太史慈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问道:“贼军有多少兵马,敢围我城池?”
“至少有七八万兵马!”
太史慈愈发惊骇,原本三万荆州军,突然兵力翻了近两倍,很显然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和陷阱。
当下,太史慈不及多想,急匆匆的率众登上了南门城楼。
饶是心中早有准备,看到城下的情景,太史慈依然心中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绵不息的号角声中,遮天蔽日的旌旗如同茂密的森林一般,在旌旗之后出现的是密密麻麻而阵列严明的荆州军甲士,从宛城城下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接地连天,无穷无尽。数以万计的刀戟,汇成了一望延绵无际的金色森林,冰冷的肃杀之气漫过虚空,在宛城城上无尽的弥漫开来。
荆州军阵旗之下,立着数名容貌俊伟者,其中桃园三基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在三人身边,更有一人,昂然屹立在一驾四轮车上,风华出众。
羽扇纶巾,白衣胜雪,风度翩翩,人洁如玉!
(出场的这人虽然牛逼到智力100,但是公孙白身旁也有两名智力99的谋士,诸位不必担心……不说了,再去码一章。)(未完待续。)
第442章 围点打援
太史慈冷眼望了四周一眼,很快就会恢复了平静。
七八万兵马,也敢四面围城,每门不过两万兵马,简直就是找死!
当下,太史慈冷冷一笑,转身对廖化道:“元俭勿慌,且看我率墨云骑先冲杀南门贼军,杀他个丢盔弃甲,活捉刘备老贼!”
廖化微微叹了口气,指着城门处对太史慈道:“将军,恐怕这城门是难出去了。”
太史慈转过头朝城门处望去,不觉脸色骤变。
只见城门出口处,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拒马,足足有三四十米宽,呈弧形的形状,将整个城门包围了起来,细细望去,可见拒马里面洒满了铁蒺藜,闪亮的尖刺朝上,显得触目格外的触目惊心,而在拒马阵的四周,又有一排排刀车森然而立,在刀车之后,更有无数的强弓硬弩严阵而待,弓弩手竟然达到数千人之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密集如云的箭头正阴森森的瞄准了城门。
荆州军竟然将城门直接堵住了!
两三丈宽的城门,一次能并马而出的不过四五人,如今城门被堵,公孙军铁骑再强悍,如果强行突袭拒马、刀车和弓弩组成的防守大阵,就算突破成功,那也将付出惨重的伤亡代价。
太史慈的脸都绿了,想他墨云骑纵横北地和中原,所向披靡,想不到今日却被人堵在老窝里,不得出门半步。
“刘备老贼果然好狠,这是要将我等堵在城内,待得箭尽粮绝再攻城吗?未免也太儿戏了!”太史慈冷笑道。
经过挫折的廖化,似乎一夜之间变得愈发成熟和睿智起来,忧心忡忡的说道:“依末将来看,刘备老贼必有高人相助。如今将我等围困在城内,恐怕只是其中一步,后头更有杀招啊。”
太史慈不以为然的说道:“主公率五千白马义从、四万解忧军为后军,郭太常、庞卫尉都将随军而来,刘备不过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
廖化叹气道:“刘备老贼,临走之时将库内粮草辎重全部带走,如今城内的粮草最多维持七八日,再围得时间长了,恐怕便要与民争食了!”
太史慈依旧信心十足的道:“我等临行之前,魏公已然率白马义从和解忧军准备出发,我料魏公必于七日之内必到宛城,则贼军之围不攻自破也,元俭不必担心。”
廖化依旧满脸的忧色,苦笑道:“但愿如此!”
……
城下的荆州军中军旗下,刘备哈哈大笑,对着身旁的那名白衣青年道:“军师果然大才,无论是廖化、周仓,还是太史慈和管亥,都被军师玩弄于鼓掌之间。”
四轮车上站立者,不是别人,正是鹿门书院第一人,人称卧龙先生的诸葛亮。由于历史车轮的偏移,刘备提前投奔刘表,终究还是遇到了水镜先生,经水镜先生推荐诸葛亮,多次诚心邀请之后,终于还是如同历史上那般请得诸葛亮出山。
无论公孙白如何声名赫赫、所向无敌,但是在诸葛亮心目中,公孙白终究姓的是公孙,最多位极人臣,若是再往上便是篡逆了,而刘备是汉室之胄,是有希望中兴大汉,成为人君的。而公孙白拥立刘虞为帝,看似众望所归,却瞒不过远在荆州的诸葛亮,他清楚的知道太子刘和无后,而且接近五十岁的高龄恐怕也难有子嗣了,在他的心目中,大有“公孙白之心,路人皆知”的意思了。
虽然刘表也是汉室之胄,但是他却早已知道刘表非成大事者,汉室宗亲之中,只有刘备有雄主之能,中兴大汉也非刘备不可,所以经过一番高逼格的装逼之后,诸葛亮终究是半推半就的投入了刘备的麾下。
诸葛亮摇着羽扇,望着城头上的太史慈等人,神色显得极其淡定从容,那份气度令人望而心折,只听他淡淡的笑道:“太史慈、廖化之辈,不过犬类耳,好戏还在后头,左将军(刘表拜)真正要图的是公孙白!”
刘备神色大喜,问道:“不知军师有几成胜算?”
诸葛亮神色微微一黯,笑道:“只有四成的把握。”
话音一落,刘备脸上不觉露出微微失望的神色,而身旁的关羽则摸着长须,双目微闭,明显带着一丝不屑之色,快人快语的张飞更是直接笑道:“军师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却不过四成的胜算,哈哈哈……”
两人一直对诸葛亮不服,只是诸葛亮破宛城、围宛城这两招玩得漂亮,使得两人逐渐安静了下来,对诸葛亮的才能已初步认可,但是听到“四成”两个字,终究还是觉得如儿戏一般。
只听诸葛亮哈哈一笑道:“昔日公孙白占据北面四州苦寒之地,而曹操坐拥中原五州膏腴之地,其实在公孙白面前不过三成的胜算;如今其已得半壁江山,天下群雄,若论实力谁可比肩?江东孙策此时若与公孙白开战,胜算连两成都不到,至于关中曹丕、西凉马腾、益州刘璋之辈,连一成的胜算都不到。公孙白若是如此易与之辈,岂会有今日之势力?”
刘备心中一惊,细细思索之后,不觉对诸葛亮心悦诚服:“先生大才,若是此战功成,先生当为兴汉第一功!”
诸葛亮微微摇头苦笑,不再说话,心头暗道:“公孙小贼身边谋士如云,郭奉孝、贾文和,还有我那师兄士元,岂会是易与之辈?只是明知不可为,也不得不为之,为了取公孙白这个天下之雄的性命,少不得要拼上一拼!”
正思虑间,只听得数骑疾奔而来,奔到刘备马前,急声禀道:“陛下接到左将军的急书,已派蔡骠骑率五万大军增援而来。”
刘备一听蔡骠骑三个字,当即脸色微微一变,诸葛亮、关羽和张飞也齐齐变了脸色。
蔡骠骑不是别人,正是刘表的大舅子蔡瑁,被拜为骠骑将军。刘表麾下诸将,其最信任的是黄祖,其次是蔡瑁,然后才是刘备和刘磐。
尤其是对于驻守北面的刘备,刘表其实还是存着深深的忌惮。如今城下的七八万兵马,半数为当年公孙白送给刘备的袁术降卒,另外半数兵马为新募之兵,刘表并未给其一兵一卒,将刘备放在北面,不过是借刘备之能,让其成为挡箭牌,牵制之前的曹操以及现在的公孙白,避免荆州治所襄阳直面北边的兵锋。
按照诸葛亮的意思,是要刘备请刘表增援五万兵马,再从城下抽调两万兵马,合计七万兵马,由关羽统率奔往宛城之北的伏牛山,选一处险要之处,伏击公孙白的援军。然而刘表虽然对于刘备的计划很感兴趣,却根本就不放心将这么多兵马交给刘备,故派了蔡瑁率军前来增援。
诸葛亮心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若是主公和翼德在此围困宛城,亮与云长率军前往伏牛山口,或许还有四成胜算。如今这围点打援之计,恐怕难以奏效,这胜算只剩两成了。”
……
南阳郡北,伏牛山口前。
北面方向,漫天的尘埃滚滚如滔,正如黑云一般铺天盖地的袭卷而至。荆州之地,根本不会有沙暴,能形成如此声势者,除了庞大的军队滚滚而来之外,还能有什么。
奔驰在最前的,正是天下无敌的白马义从,白马如云,白袍胜雪,相对藤甲来说,白马义从更喜欢的白袍银甲的拉风和梦幻,只有在势均力敌的大战之时才会披上藤甲。
大军之前,公孙白与赵云、郭嘉、庞统和文丑五人并辔而行,一路不断的互相讨论着什么。接到宛城的急报之后,郭嘉和庞统都深深的感觉到了刘备的来者不善,在公孙白如此强大的实力之下,刘备竟然敢凭着区区几万兵马前来摸虎须,显然是有备而来,故此郭嘉和庞统两人都请随军而来。
再往后,则是张辽率四万解忧军押运着粮草紧紧的跟随在后面而来。
许都城内,则由贾诩暗中主持大局,明地里则以颜良和徐晃镇守京师,虽然阎柔和鲜于辅一直不是很安分,但是实力实在相差太大,弱到公孙白随便一个指头都能戳死的地步,倒也不用担心生乱。
白马义从一路缓缓而行,并未将解忧军落下,四万多大军一路紧赶慢赶,日行也不过七八十里,毕竟宛城有两万兵力,又有墨云骑轻骑驰援而去,后路援军不必走得太急。
一溜骑影,飞奔而来。
“启禀魏公,墨云骑已入宛城,贼军刘备突然增兵至七万,兵围宛城,将城门用拒马、刀车和强弓硬弩堵住,城内兵马俱不得出。”
公孙白脸色微微一变,问道:“城内粮草几何?”
“只有三日之粮了。”
公孙白神情一肃,刷的拔剑而出,直指前头的伏牛山口,高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加速行军,日落之前,穿过伏牛山!”
伏牛山道,连绵二十余里,此时尚是上午十分,离天黑还有三四个时辰,若是一路急行军,穿越伏牛山道是不成问题的,如此一来,最多后天早上便能兵临宛城城下,解除宛城之围。
七八万的荆州军,在野战之中,面对五千白马义从和四万解忧军的组合大军,虽然兵力高出近一倍,在公孙军心目中也不过一群渣渣。荆州军或许能纵横江湖,与江东水军分庭抗礼,但是若论野战,与公孙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数万大军带动着漫天的烟尘,一路急行,很快就奔入了伏牛山口,沿着山道往南逶迤而去,如同一条长龙一般。
眼看在红日西斜之时,已然穿过了山道大半,原本宽达数十丈的山道突然逐渐变窄起来,前头逐渐只有十余丈宽,而且两旁的山势也越来越险峻起来。
“且慢,不得再前行!”郭嘉突然高声大吼。
郭嘉话音刚落,庞统的脸色也变了,急声道:“不可前行!”
两名谋士同时叫停,公孙白急忙一挥战戟:“停!”
呜呜呜~
悠扬的号角声在山谷中响起,在群山之中荡漾着,惊得鸟雀成片成片的飞向高空,林子里的走兽也四处乱窜。
公孙白霍然回头,问道:“莫非前头有埋伏?”
郭嘉与庞统对视一眼,急声道:“恐怕是刘备老贼的围点打援之计!”(未完待续。)
第443章 火烧博望坡(求个月票)
四万多公孙大军如同长龙一般缓缓的停了下来。
郭嘉神色肃然道:“主公,前头林深草密,山道狭隘,恐有埋伏。如今天干物燥,叶黄枝枯,正宜放火,我等不得不防啊。”
话音未落,斥候已纵马归来,禀道:“启禀主公,前头三里之外有一道岗梁,名为博望坡,地势险峻,山道狭隘,最窄处不过四五丈宽。”
什么?公孙白惊得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郭嘉说得没错,前面不但适合放火,而且是放火的绝佳之地带,夏侯惇的十万大军在此被烧得一塌糊涂。
公孙白皱眉道:“如此奈何?此处是通往宛城的必经之道,难道就此停步不前?”
庞统微微一笑道:“我等可先派十数骑前往试一试。”
赵云疑惑的问道:“如何试?”
庞统笑道:“我军十数骑若一路大声呼喝、敲锣打鼓冲到尽头,无鸟雀惊起,无走兽奔走,则必有埋伏。”
公孙白点了点头道:“就依士元之计。”
前头数里之外,正是传说中的博望坡,长达十数里。
此时已是初春之季,经过一个冬季之后草木枯黄,正是绝佳放火时节,若是山道两旁的草丛内再加上硫磺和硝石等引火之物,就会烧得更旺了。大火过后,五万多伏兵再出,则数万公孙将士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这次埋伏,蔡瑁已经准备了三天。三天之前,五万多大军就已经进入山道两旁的埋伏地带。既然要放火,当然要先砍开防火隔离带,否则大火烧起来万一风势不对,烧了自己就是玩火**了。只是五万人这一折腾,山里的飞禽走兽就遭殃了,被折腾得鸟飞兽跳的,不得不逃之夭夭,另找山头栖息。
博望坡两旁,蔡瑁和其弟蔡中、蔡和以及悍将正趴在左边的岗梁之上,望着北面山道之中的动静。
嗬嗬嗬~
当当当~
十数名精悍的骑兵一面高声吆喝着,一面敲着铜锣,极尽喧哗之能,沿着山道,奔腾而去。
“贼军这是意欲何为?难道已有所怀疑,就想借此引出伏兵?”蔡瑁不解的问道。
一旁的魏延突然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惊声道:“不好,这一路若无鸟雀飞起,贼军岂能不疑?”
只是魏延想到这点已为时已晚,或许是诸葛亮和关羽在的话,定会抓上一些鸟雀,待得公孙军前来试探时,则可放出鸟雀,以麻痹公孙白,然而蔡瑁平庸之辈,岂会想到此点?
蔡瑁不以为然的说道:“文长想多了,公孙白未必能想到此点,况且就算贼军起疑又如何?难道其能止步不前,若其止步不前,则宛城之内必将缺粮而破,我的亦不算败。”
魏延心头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还想再说什么,却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
十数骑一路纵马疾驰而过,半个时辰之后便纵马而回,回头禀道:“启禀主公,一路并无动静,亦无鸟雀飞起、走兽乱窜之迹象。”
庞统冷笑道:“我等后头行军之时,山道宽达数十丈,尚见得鸟雀乱飞,此处却无鸟雀飞起,必然是两旁有兵已将鸟雀惊走。”
公孙白问道:“如此奈何?宛城之中粮草将尽,必须尽快通过此山道。”
一旁的郭嘉笑道:“贼军伏于两旁,若只是弩箭、木石攻袭,亦未必能讨得便宜,其必为火计,既然如此,我等便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公孙白疑惑的问道:“莫非我等也用火计?”
郭嘉和庞统两人对视一笑道:“正是。”
公孙白瞬间也明白了过来,此时尚在初春之时,仍旧刮的北风,北风往南吹,这一把火下去便会将十余里博望坡烧成火海,但是却不会往北蔓延至整个伏牛山,的确是好计。
计议已定,公孙白回过头来喝道:“取五百火把来!”
不一会,大军之前,火光熊熊,数百精兵手持着巨大的火把整整齐齐的站在山道两旁的草木边,在他们的身后也被砍出了一大片隔火带。
“烧!”
赵云一声令下。
山道两旁的草木立即被点燃了起来,最后无数火把被扔了出去,从天而降掉在了更远的茅草之中。
呼呼呼~
又有无数的火油弹用投石机抛出,一个个火球呼啸而去,如同流星一般,飞入数百米外的草丛之中。
?起风了,而且越来越大,吹得山中的枯藤杂草沙沙作响,一拍荒凉景象。
风助火势,越烧越大,烈焰滔天,如同一条火龙一般迅速蔓延了下去。
谁也想不到的是,火烧博望坡的不是诸葛亮,不是蔡瑁,而是公孙白。
博望坡山道两旁茂密的草木之中,五万荆州将士正严阵以待。只等公孙军进入全部进入山道,点燃前方的草木,待公孙军烧得大乱,再冲杀出去。
为了这场伏击,他们已在山中埋伏了三天,这三天餐风露宿,喝泉水啃干粮,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蔡瑁眉头紧蹙,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暗自想道:“公孙军之中也有高人,不过老子不信你不走这博望坡,除非你不想救援宛城。”
正自沉吟时,一股浓烈的气味涌入他的鼻口之中,他猛的咳嗽了几声,惊得纵身而起。
“火,火……”
有人惊叫起来。
“混账,谁放的火!”蔡瑁勃然大怒。
很快他就闭住了嘴,双眼瞪得铜铃一般,嘴巴大张形成一个o型,都能塞进去一个馒头了。
火,满山遍野的火,烈焰滔天,整个天空都烧红了。
那火铺天盖地而来,显然不是自己的军士点燃的,而是从山道入口处蔓延了过来。
这火,居然是公孙军点的!
漫山遍野都是火龙群舞,浓烟滚滚,很快就烧到了荆州军的埋伏区,他们撒在草木中的硫磺、硝石经烈焰一点,轰然爆发,火苗窜得老高,如同爆炸一般。
虽然已砍开了大面积的隔火带,但是那浓烈的热气和滚滚的浓烟依然令五万荆州军惊慌失措,大呼小叫起来。
这场大火比他们预定的火要大得多,因为他们原订只是烧掉隔火带前面的草木,而这场火将他们前前后后的草木都点燃了起来,这样他们便被大火包围在隔火带之间,虽然不至于被烧死烧伤,但是那巨大的热浪也熏得的众军士汗流浃背,呼吸困难,如同被蒸笼烘烤一般。
“完了,完了……”蔡瑁望着这漫天的烈火,一阵气闷,居然晕了过去。
“将军……”身边的士兵一阵慌乱,有人急忙拿起水壶对他灌了几口水。
身旁的魏延,急忙让人扶起蔡瑁,嘶声吼道:“全部打湿衣袖,捂住口鼻,速速撤出博望坡!”
密密麻麻的荆州军如同潮水一般向南而逃,漫山遍野都是,五万多乱军挟裹着蔡瑁匆匆往后奔逃。
就在此时,背后突然想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五千白马义从从火光中奔杀而来,如同天兵天将下凡,汹涌而来。
“后军结阵,阻挡敌军!”魏延急忙大吼。
当即调转马头,率着数名百人将,冲向乱哄哄的后军。
铁蹄如风,瞬息间,撞向了惊恐的敌卒。?
骨肉碎裂声,兵器摧折声,凄厉的嚎叫声,顷刻间填满了耳膜。?
铁蹄的冲击下,荆州军临时结起的脆弱的战阵如同劈波斩浪一般,瞬间就被撞开一道巨大缺口,五千铁骑如绞肉机一般势无可挡,将顽抗的敌军从中撕成了两半。?
白马神将赵云一马当先,长枪舞动如风,似那锐不可挡的箭头,将一切阻拦在前的生灵撕碎。?
数不清敌卒被掀上半空,数不清的人头飞落,一股股的鲜血四面飞溅,在此超强的冲击下,敌卒被摧毁的,不仅仅是**,更是残存的抵抗意志。
?荆州军,彻底的崩溃了。?
惊恐的军卒,丢盔弃甲,放弃了抵抗,如无头的苍蝇一般,抱头乱逃。?
五千铁骑如虎狼一般追随而上,扑向那些崩溃的羔羊,刀锋过处,尽情的收割着人头。
荆州军残存的斗志,也就此崩溃了。
赵云舞动长枪,在敌军之中来去纵横,杀得血肉横飞。
一抬眼,见到魏延仍然在奋力厮杀,一柄数十斤的雁翎刀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击伤了不少己方的将士,甚至一名百人长被他一刀削去半边脑袋。
赵云不禁大怒,一双鹰目已经锁定了魏延。?
“蔡瑁麾下,居然还有如此良将,且让我赵云来会会你!”?
赵云剑眉一挑,纵马低啸,如闪电般扑向魏延。?
魏延曾在许都见识过赵云的武勇,却也知道自己的斤两,根本不是赵云的对手,只是这场失败过于惨烈,激起了他作为武将本身血液中的悍勇,当他惊醒过来,想要拨马而逃时。赵云已经纵马驰近。
?手中四十八斤的龙胆亮银枪,挟着震山之力,横扫而来,哧哧的破风之声,威势慑人。魏延不及多想。只能倾尽全力。横刀相挡。想要挡下这雷霆一击。?
只可惜,足足相差了7点的武力,他又岂能挡得住?
赵云这一击挟着千里神驹照夜玉狮子的冲力,加上肌肉的瞬间爆发力,纵然是张飞、关羽等超一流的高手,也要皱一皱眉头,何况是魏延这个武力值不过92的武将。?
吭!?
一声震天的激鸣,枪刀相撞。?
排山倒海般的力道,汹涌的撞向魏延,他胸中的气血还来不及翻滚时,诺大的身躯在马背上摇晃不止,胯下的战马更是连退五六步。?
魏延哪里敢再战,当即窜入乱军之中,落荒而逃。(未完待续。)
第444章 淯水断流
五万荆州军一路疯狂的四散逃奔,上千人被斩杀,又有数千人倒在烟熏火烧之中,缴械投降者近万人,再加上逃散不知所踪者,最后退回宛城外,与刘备汇合的只剩的三万多人。
在诸葛亮的连环计之中,火烧博望坡是消灭公孙白的希望所在,如果此计不成,则少了两成的胜算。然而,诸葛亮万万想不到的是,火烧博望坡最终还是发生了,只是被烧的却是蔡瑁而已。
赵云率着众白马义从一直追出了伏牛山口,奔到了南阳盆地边缘才停了下来,等待后军的到来。
不一会,公孙白、郭嘉、庞统和张辽等人率着四万解忧军也已然抵达伏牛山南面山口,四万多大军集结之后,眼见天色已晚,当下也不再追赶,而是在伏牛山下就地扎营休息,准备次日再赶路,迎接恶战。
第三日清晨,淯水河畔。
远处忽然间响起了空洞绵长的号角声,空洞的仿佛来自于地狱。
极目远望,但见天际尽头,一条黑色的粗线,仿佛漫过堤坝的洪流一般,正在急速的涌现。
脚下的大地在震动,那隆隆的声响,仿佛地底的巨***要破土而出一般。
指向苍穹的刀戟之锋,森森如林,几欲将天空映寒。
那漫卷如浪的旗帜,遮天蔽日。
黑压压一片,如乌云贴地般,正汹汹的扑卷而至,其后所卷起的,是漫天的烟尘。
四万多公孙步骑,滚滚而来,很快便抵达淯水河滩边。
然而,眼前的情形却令公孙白眉头微蹙。
宽达近百米的河床之上,几乎断流了,只有少量的浑浊的河水在缓缓流动,很多地方都露出了淤泥。
而淯水南岸,连营数里,无数的荆州军将士手执弓弩严阵而待,在他们的身前又布满了拒马作为屏障,意欲阻击公孙白大军渡河,在荆州军大营的上空,高高的飘扬着一杆“蔡”字大旗,赫然是蔡瑁的残兵败将。
赵云望着对岸的荆州军,嘴角浮现出一丝鄙夷的笑容,转身对公孙白道:“蔡瑁败军之将,何足挂齿,末将愿率五千白马义从为先锋,涉水渡河,冲散贼军!”
公孙白高高的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自然将对岸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眼见得对岸的荆州军不过三万余人,而且士气低落,阵型散乱,恐怕只需五千白马义从便能将其杀散而逃。
原本应为宛城屏障的淯水,如今也失去了其应有的功能,几乎形同断流的河水,白马义从完全可纵马渡河而过,而解忧军同样也可涉水过河,杀往对岸。
公孙白缓缓的扬起了战戟,正要下令渡河,突听得庞统和郭嘉两人齐声喊道:“不可!”
公孙白疑惑的转过头来,望向两人。
郭嘉满脸的凝重之色,沉声道:“如今初春季节,虽然汛期未到,但是河水也不至于干涸如此,其中必然有诈,还请主公速速派人,前往河水上游打探。”
公孙白心中猛然一跳,惊声道:“你是说,贼军在上游蓄水?”
一旁的庞统点了点头道:“恐怕我那师弟出山了,此必孔明之计也,果然狠毒!”
“孔明?”公孙白神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
卧槽,孔明不是应该在五年之后才出山吗,想不到竟然提前被大耳朵挖走了,终究难逃辅佐大耳朵的宿命……
当下,公孙白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回头喝道:“子勤,速引白马义从五百,前往上游方向打探!”
“喏!”
文丑率军离去之后,公孙白心头却一直在念叨着“孔明”两个字,脑海里浮现出的却是唐国强的模样。
话说这货其智近妖,传说中的智力100,到底会有多牛逼?
……
驾驾驾!
数百名白袍银甲的精骑飞驰而来,带动着漫天的尘土,滚滚而来。领头一人,身材魁梧,膀阔腰圆,手持百炼钢枪,跨骑九尺高的翻羽神驹,正是白马义从副统领文丑。
希聿聿!
突然文丑一勒马缰,胯下良驹长嘶一声,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背后的众白马义从,也跟着勒住马脚。
文丑抬起头来,手搭凉棚,只见得上游方向影影瞳瞳的有一群黑影,当即神情一凛,手中钢枪一拦:“速速换上藤甲,准备厮杀!”
训练有素的白马义从精锐们,立即迅速的换上了藤甲、藤盔和马甲,前后不过两三分钟的事情。
文丑长枪一举:“杀!”
嗒嗒嗒!
铁蹄疾驰而过,转眼已在数百米之外,等到奔至近前之时,文丑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只见一道又高又厚的大堤横在淯水河中,大堤之后的水流已经很高了,似乎随时就要破堤而出,汹涌而下。
大堤之上站满了荆州军,个个举着铁锹和锄头,随时准备开挖,文丑虽然武勇远胜谋略,却也知道这看起来宽达两丈多、高达三丈的大堤,只要挖开一道口子,那强大的水压便会使得那滚滚的河水短时间之内冲垮河堤,汹涌而下,将河道中的公孙军淹成鱼虾,甚至连主公都不能免。
希聿聿~
五百白马义从勒马停蹄,迅速往两旁排列开来,列阵迎敌。
文丑一马当先,高高的举起了百炼钢枪,神色凝重,准备战。
那河堤边的荆州军也有六七百骑,在一员大将的率领之下,正朝他们缓缓涌来。
那员大将,身高九尺,体型伟岸如山,赤红的面色,如同一团燃烧的烈火,丹凤眼半开半阖,漆黑的长须过腹,身着鹦哥绿战袍,手执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跨骑骏马,神威凛凛,如同天神一般,正是赫赫有名的关二爷!
关羽的视线,很快就锁定了文丑,同样文丑的眼里也再也没有别的敌人,只有关羽一人而已。
嗷~
荆州军之前,那一人一骑,发出震天动地般的怒吼,在两军将军众目睽睽之下,穿越空旷的原野,向着颜良所在飞驰而来,骏马飞奔如风,转眼距文丑不足两百步。
呀~
文丑丝毫不甘示弱,反而豪情猎猎,战意滔天,一催胯下翻羽神驹,长枪倒拖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直奔关羽而去。
两人十年前也曾有交锋,不分高下,只是当时关羽代表的是公孙白这一方,而文丑却是为公孙白的死对头袁绍出战,如今却剧情翻转了过来。
正前方,关羽骑胯着骏马,如一道闪电,眨眼之间已杀到文丑的麾前。
丹凤眼陡然暴涨,目光如利刃般刺来。
文丑蓦觉整个身躯已被一股疯狂流转的杀气所包围,心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被抽干一样,令他几近窒息。
心神震撼时,关羽手中的青龙刀,已化作一道扇形之面,没有激起丝毫的气流,无声无息的向着文丑的脖颈割来。
文丑深吸一口气,钢枪擎起,运起全身的气力格挡。
铛~~
空气中,一声耳欲聋的激鸣。
关羽那一刀,看似平平无奇,但却如深海下的暗流一般,蕴藏着无坚不摧的狂力。
两刀相击,文丑只觉双臂一麻,雷击般的力量从双臂灌入体内,如沾水的鞭子般抽击着他的五脏六腑。
一瞬间,文丑感到胸腔气窒,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强的一击,倾尽全力都抵挡得这么吃力,果然不愧是关羽。”
震撼时,文丑再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了汹涌的血气,勒马转身,以待应战关羽的回身再击。
咴咴咴~
一阵暴烈马嘶声响起,只见对面的关羽胯下的战马,连连后退了十数步,差点便要摔倒,马背上的关羽不得不用青龙刀往后戳地,强行止住后退之势。
刹那间,文丑心头大定,而关羽却变了脸色。
关羽曾与文丑交手,自然知道文丑武艺虽然略逊于自己,却难以速败,便于祭出他那绝命三刀,一举秒杀文丑,就像当年温酒斩华雄一般。
只是当年他温酒斩华雄之时,只是使出八成的威力便将其秒杀,而如今用了十成的力道却被文丑硬生生的接了下来,虽然接的很难受。
十成的巨力,文丑勉强能接住,胯下的翻羽神驹也不在话下,然而关羽胯下的战马却承受不住。亏就亏在,由于公孙白的横空出世,那匹赤兔战马,虽然落入了曹操之手,却没被关公所得,而是成了曹丕的坐骑。
文丑哈哈大笑,信心暴增,手中钢枪高高的扬起:“关羽,再来一战!”
说完率先提枪向关羽纵马奔去,长枪如电,白马如龙。
关羽心中吃瘪,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放弃刚猛暴烈的绝命杀招,否则连续几招下去,文丑未倒,他胯下的战马先倒了。于是刀法一变,刚柔并济,与文丑激战在一起。
由于不能速胜文丑,令关羽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六百多名荆州骑兵,在五百腾盔藤甲的白马义从之前,几乎不堪一击,完全只有被碾压的份,很快便一个个倒在白马义从那无坚不摧的百炼钢刀之下,溃不成军,四散奔逃。
关羽这才如梦初醒,一刀逼退文丑之后,嘶声吼道:“速速破堤!”
然而为时已晚!
众白马义从已然高高的举起了弩箭,只见得乱箭齐发,一枝枝强劲的弩箭朝河堤上的荆州军****而去,那五石强弩所激射出的弩箭,几乎是秒杀式的恐怖攻击,转眼之间便已被射杀大半。
一轮箭雨射罢,五百名白马义从已然扔下弩箭,翻身下马,提着百炼钢刀,如同一只只猛虎一般奔上了河堤,恶狠狠的扑向了残存的荆州军,扑向这群待宰的羔羊。
太阳高高的升了起来,大堤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荆州军的尸体,鲜血汇成小溪缓缓流入河水之中,堤岸边的河水染成了一江血水。
而此时的关羽,已然陷入白马义从的层层包围之中,既要应付文丑的绝杀钢枪,又要应付两旁如林的长刀,自知再战下去也是毫无结果,只得长叹一声,杀出重围,奔上河堤,滚滚向对岸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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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兵戎相见
淯水之战,文丑控制住河堤之后,公孙白便趁机涉水渡河,冲袭淯水南岸的蔡瑁军。
蔡瑁在博望坡失利之后,原本十分气馁,结果诸葛亮献上水计之后,一度让他燃起了希望。毕竟若真将公孙白一场大水淹死了,博望坡之败根本就不值一提,他蔡瑁的光芒将闪耀整个汉室天下,所以欣然接受了诸葛亮让其坚守淯水南岸的建议。
然而,就在公孙军发动总攻之后,蔡瑁苦苦坚持了一个时辰,久久未等来关羽决堤而来的河水,反而被赵云在乱军之中一箭射中肩头,惊怒之间,蔡瑁顾不得尚在坚持血战的荆州军,便在魏延、蔡中和蔡和的护卫下,率着百余名精骑,往南而逃,向刘表告状去了。
主帅临阵脱逃,使得荆州军士气大减,原本已经支撑不住的荆州军顿时作鸟兽散,溃逃途中遇上刘备前来增援的军马,群龙无首的蔡瑁军顺理成章的与刘备军合并在一处,汇集了十万兵马。
宛城,南门
十架行军大鼓高架鼓车上缓缓驰出了北门,虽是初春时分、春寒料峭,可十名鼓手却赤着上身,背上、胳膊上的肌肉块块虬结、缠满了蚯蚓般的青筋,手持两支足有碗口粗的鼓槌,静静地等待着~~
数百名号角兵分为三人一组,抬着上百只长长的牛角号紧随其后,城门内外、旌旗飘扬、刀戟如林,利刃闪耀起起的寒芒迷乱了苍穹,无地肃立之气随着萧瑟地寒风漫延、肆虐~~
一匹健马驮着传令兵从朕阵中疾驰而出,鼓兵及号角兵的目光霎时落到了传令兵手中那枚三角令旗上,倏忽之间,那面令旗被举起空中,狠狠地挥舞了三下~~
“咚~咚咚~咚咚咚~~”
“昂~昂昂~昂昂昂~~”
激烈地战鼓声以及穿透力极强的牛角号声绵绵而起、响彻长空,令人热血沸腾到窒息地号鼓声中,十余万荆州军排列成一个个齐整的方阵缓缓向前,黑压压的铁甲顷刻间掩盖了四野。
一身戎装的刘备,跨骑的卢骏马,在众将校的拱卫下屹立在阵旗之下,刘备身后,关羽、张飞、孙乾、简雍、陈到等将皆全装贯带、冷然肃立。
刘备缓缓抬头望去,但见宛城南门之前,七万多公孙军肃然而立,一万多铁骑在居中,五万多步卒分列两旁,旌旗遮天、枪戟如林,数万铁甲汇聚成森严的军阵、浩瀚如林,从城楼之下一直延升到远处目力难及之处,充塞了整个天宇~~
对面的“公孙”大旗之下,只见一名身长八尺,玉树临风的青年,身着大红英雄氅,白袍银甲,胯骑一丈高的汗血宝马,昂然屹立在宛城之下,身后千乘如云、万骑如雨,尽显其倾倒众生、睥睨天下的绝代风华。
“师兄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刘备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而在他身后,关羽、张飞两人也是心中感慨万千,当年那个一口一个“二叔”“三叔”的叫着的少年,那个喜欢插科打诨、浪荡不羁的少年,那个曾与他们同生死共患难的少年,再也回不去了,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占据汉室半壁江山、威震天下群雄的大汉第一诸侯公孙白,杀伐果断、铁血无情!
乱世,所谓情谊,有时却是那么苍白无力,在铁与血的战争之前,唯有拼死杀伐,哪怕是曾经亲密无间,也只是在对方死在自己的兵刃之下后,给予一抔黄土葬之而已。
当荆州军阵旗之下所有将领都在望着公孙白的时候,公孙白的视线却被刘备身旁的那个昂然屹立在四轮车上的青年所吸引。
羽扇纶巾,白衣如雪,风度翩翩,淡定从容,果然容貌非同一般。
“诸葛亮,统率92,武力33,智力100,政治98,健康值93,对刘备忠诚度92。”
三国第一谋士,果然非同寻常,这样的对手,值得他关注。
公孙白望着站在四轮车上的诸葛亮,脸上露出恨恨的神色。
“先用袭扰战,乱廖化军心,诱使廖化和周仓出城夜袭,趁虚而入宛城,以空城诱使太史慈入城后再大军围之,宛城被围,我心必乱而急于驰援,再于路设置两道绝命埋伏,先在博望坡烧把火,再在淯水决次堤,一整套连环计,环环相扣……小亮亮你这瓜娃子,无证驾驶个无牌车,初出茅庐就玩得这么嗨,真的好么?”
就在公孙白将视线锁定住诸葛亮的时候,诸葛亮的视线也被公孙白所吸引。
风华绝代、睥睨天下,果然不愧为一介雄主,竟然连破我之妙计,的确值得作为我诸葛亮的对手,我愿倾我毕生所学,与你决一死战,直到你倒下为止!
最后,诸葛亮的视线转移到公孙白身旁的庞统身上,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师兄,我终于也出山了,日后我等当各凭所学,一较高下!”
对面的庞统,却是满脸的遗憾,痛惜诸葛亮不能为公孙白所用,而一旁的郭嘉,却是满眼豪情猎猎,战意滔天。
“这小辈便是庞统的师弟,鹿门第一学子诸葛亮么,倒要好生较量一番!”
……
这一战,原本以诸葛亮的意思是不必再战。公孙白有铁骑近两万,整体兵力也只比荆州军少了三成,这原本就是一场胜算不大的战斗,唯有走为上计,保存实力才是最佳的选择。毕竟这次突袭宛城,虽然无功而返,但是对于刘备来说几乎是零损失,并不算是失败。
可是,这一战,刘备却不得不战。
蔡瑁丢盔弃甲而逃,必然会向刘表进谗言。他和公孙白的父亲公孙瓒有同门之谊,又曾在公孙瓒麾下干过,和公孙白有过同袍之谊,如今他实力丝毫未损,也未与公孙军发生过实质性的大战,如果再就此不战而逃,刘表那里根本就没办法交代。
深深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刘备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公孙白,身为大汉魏国公、大将军,不思报效朝廷,却久有不臣之心,导致先帝驾崩,又妄立至尊,其心可诛,是为不忠!”
“公孙白本是名将之后,却行事乖张、桀骜不驯,有违祖训,是为不孝!”
“公孙白残忍嗜杀、专横跋扈,不知礼仪、不懂王化,犯下血案无数,两手沾满血腥,是为不仁!”
“公孙白身为大汉臣子,却无视朝廷尊严,亵渎天子圣威,是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神人共愤之,天之共伐之!备……既为汉室之胄、大汉左将军,奉诏讨贼,绝不姑息!”
刘备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格外的响亮,在四野荡漾着,传入了在场的将士耳朵之中,激起了荆州军战意,无数的荆州军将士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兵器,刺向苍穹,嗬嗬嗬大声高呼起来。
好一个刘备,政治宣传工作的确是强项,怪不得能把那么多人忽悠瘸了,卖席子、织草鞋出身,最终都能三分天下,果然非同一般。
什么叔侄之情,昔日的同袍之情,今日到此为止。从今以后,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师叔,两军相争,唯有一战耳,何须多言!”他缓缓的举起了战戟,锋利的戟刃在日光的照耀之下,反射出一片凛冽的光芒,转过头来,高声吼道,“墨云骑,出列,攻其中路!”
嗬嗬嗬!
阵旗大开,中间那道淡淡蠕动地黑线轰然绽裂,化作无数骑兵,马头攒动、钢刀霍霍,万马奔腾、烟尘飞扬,一万三千名墨云骑在汇聚成一股滚滚洪流,挟裹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漫席卷而来。
数万只铁蹄狂暴地叩击着冰冷的地面,直欲踏碎整个世界,天地间激荡的是令人窒息地铁蹄声,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颤抖、呻吟着……墨云骑骑兵们策马狂奔、眉目狰狞,大黄弩已然举起,锋利的缳首钢刀已经出鞘。
诸葛亮的双眼眯缝了起来,脸上微微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只是公孙军骑兵序列中的第二号兵马,竟然也精悍如斯,怪不得公孙白能纵横中原和北地无敌。
“杀!”
铺天盖地的呐喊声中,一万五千余骑墨云骑就像一群露出了狰狞獠牙的恶狼,喧嚣着、咆哮着,张开了锋利的爪牙,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咻咻咻~
利箭漫空,锐啸声不绝于耳,上万支锋利的狼牙箭从墨云骑阵中掠空而起,空中交织成一片死亡地箭雨,向着荆州军头顶攒落下来。
荆州军中军处,关羽的丹凤眼里暴起一抹骇人地杀机,凄厉地长嚎起来:“刀盾手,树盾,出击!”
上万名刀盾手将手中的圆盾高举过顶,极力想护住整个军阵,同时在关羽的率领之下,迎向了墨云骑的铁蹄。
这些刀盾手都是关羽亲自培养出来的,在历史上,关羽屡次只率五百校刀手出阵却能攻城拔寨,绝非只是关羽个人的武勇而已,这些校刀手却是真正的能征善战之辈,只是在墨云骑面前,终究还是嫩了点。
“死!”
关羽大吼一声,青龙偃月刀狂暴地挥出,锋利的刀刃劈开了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照着一员墨云骑将的顶门劈斩而下。
“喝!”
墨云骑将夷然无惧,高举手中的百炼钢刀试图硬架这一狂猛无匹的一刀。
“当~”
一声清响,百炼钢刀未断,但是那骑将却被震得胸口如遭大锤轰击,口中鲜血狂喷,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跌落于马下!冷艳锯刀势未竭,竟然还将墨云骑将胯下的良驹也拦腰砍成了两截。
“杀杀杀~”
关羽的神勇引起了墨云骑的注意,凄厉的暴喝从关羽四周同时响起,六名墨云骑挥舞着钢刀向关羽疾冲而来,寒光闪烁间,六柄锋利的钢刀从六个不同的角度照着关羽身上斩劈而来.
“挡我者死!”
关羽狭长的凤目霍然睁开,天地间响起犹如龙吟一般的长啸,手中那柄沉重的青龙偃月刀上下翻飞、寒光闪烁,远远望去,竟如一条青龙正战场上翻滚、喧嚣、张牙舞爪,青龙所过处,墨云骑如波分浪裂般,被击杀得东倒西歪。
“吼呀~”
墨云骑统领太史慈和管亥,双双纵马而来,齐齐攻向关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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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碾压
一万余墨云骑将胯下骏马的奔速提升到了极致,挟带着强大的惯性,恶狠狠地撞进了荆州军校刀手军阵。
奔驰在最前的赫然是墨云骑重甲骑兵,校刀手虽然悍不畏死。可血肉之躯如何抵挡那钢铁怪兽般的重甲骑兵势若千钧的冲击?顷刻间、骨骼碎裂声、铁器撞击声、惨叫声、哀嚎声、马嘶声、怒骂声响成一片。人仰马翻中,墨云骑前军重骑就如同坦克一般在荆州军中肆虐和碾压。
“杀!”
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中,墨云骑轻骑掩杀而至,刚刚被重甲铁骑冲击得七零八落的荆州军将士还没有缓过神来,耀眼的寒芒顷刻间迷乱了他们的双眼,无数冰冷的屠刀一片厉啸声中斩落下来。
“吼呀呀~~”
一名悍勇的校刀手军侯凄厉地狼嚎起来,手中长刀奋力斩出。
“铛~”
一声剧响,长刀狠狠地斩击一名重甲骑兵地头盔上,那骑兵马背上晃了晃,却丝毫无损。下一刻,百炼钢刀突袭而至,毒蛇般直取他的咽喉,回刀格挡已然不及。
那军侯极其悍勇,目光一厉,大喝一声竟然从马背上,纵身跃起,堪堪避过百炼钢刀的突袭,身体已经来到空中。
冰冷的,毫无声息的,又一柄长刀如同闪电般般噬至,直掠他的胸腹,避无可避。
噗~
铁骑呼啸而过,锋芒凛冽的刀锋轻轻的划过他的肋下,然后半截身子便随着刀锋飞了起来,鲜血在空中狂喷,下半截身子便轰然坠落于地。
不远处,刘备、诸葛亮等将把这惨烈的一幕收眼底,莫名的震惊所有荆州军将士心底翻腾,公孙军铁骑,竟然如此精悍,这场战斗还有什么机会?
转眼之间,一万五千骑墨云骑就像是汹涌澎湃地汪洋,已经将关羽的一万多校刀手彻底击溃。
太史慈和管亥与关羽勉强战了个平手,然而在千军万马之中,纵然关羽神勇无敌,终究只是匹夫之勇,难以形成气候。
墨云骑汪洋大海般的冲击下,一万余校刀手很快就被分割成了几个小块,处于外沿的校刀手墨云骑的反复冲杀下一排排地倒下,校刀手军阵就像是掉入滚水中的冰块,正迅速消融……
无论是刘备,还是诸葛亮以及张飞和其他诸将,都是第一次和公孙军铁骑做正面交锋,见得原本威风凛凛,被他们寄予厚望的校刀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不禁纷纷悚然动容。
终于,刘备坐不住了,连连拔出两枝令旗,喝令张飞率三万大军自左路突击,陈到率三万大军自右路出击,又令简雍、孙乾各率弓弩手分别自掠向两翼边缘,往敌军阵中施射。
此时,对面的公孙白高高的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将战场上的形势尽收眼底,眼见敌军两翼出动,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高声吼道:“传令张辽和廖化,突袭敌军两翼,只可进不可退!”
“喏!”传令兵得令而去。
紧接着左右两翼令旗如同波浪一般层层滚动,号角声连绵而起,六万解忧军步卒轰然而动,如同潮水一般滚滚向荆州军奔涌而去,迎向张飞和陈到的大军。
咻咻咻~
就在两军奔近百余步之内时,刹那之间,流虹暴涨,上万枝箭矢破空而出,如天罗地网一般,呼啸着袭向迎面而至的敌人。
一瞬间,上万枝弩箭,雨点般的箭****而去,当先的荆州军应声中箭,在大黄弩强大的杀伤力下,即便是荆州军前军以举盾挡箭,荆州军依旧成片成片的倒下,一面面蒙着牛皮的木盾被弩箭所击碎。
大黄弩的劲道虽强,却未能阻挡荆州军的冲势和决心,所谓临阵不过三发指的是弓箭,弩箭换箭的速度更慢,下次换箭之时,便是两军近身搏击之时。
很快,双方都奔近了六七十步之内,双方的弩箭互相对飞而去,空中箭雨纷飞,不停的碰撞在一起,然后互相向对方战阵倾泻而去。
很快,形势便发生了变化,荆州军的箭雨很快停歇了下来,而公孙军的弩箭却是连绵不绝,一波接着一波。人嚎马嘶,尘雾滚滚,原本汹汹如潮的荆州军,便如撞上了坚不可摧的堤坝一般,转眼间便毁为粉碎。
公孙军的弩箭居然是不需要换箭的?!
刹那间,荆州军大旗之下的诸葛亮脸色大变,嘶声道:“连弩!”
这是刘备和荆州军第一次见识连弩的威力,但是对于诸葛亮却并不陌生,因为他正刚刚研制出连弩不久,手中尚有两三把样品,想不到对手却早已批量制造。
这一刻,诸葛亮彻底动容了,终于感觉到对手的强悍和恐怖。
在连弩****之下,荆州军很快便溃不成军,刘备万万想不到的是,不但公孙军的铁骑兵锋不可阻挡,就连步兵也同样强大无匹。
嗷~
箭雨当中,张飞嘶声怒吼,发出一阵野兽一般的怒嚎,手中的丈**曲蛇矛舞得虎虎生风,将那****而来的箭雨磕得四处乱飞,催动着胯下的大黑马一路狂奔,朝张辽杀来。
杀~
后军箭雨未歇,前军三千藤甲先登已然高举着锋利的百炼钢刀突袭了上来,恶狠狠的撞入了荆州军步卒阵中,激起了一层血雾。
与此同时,意欲单骑冲阵击杀张辽的张飞,也陷入了藤甲先登的汪洋大海之中,虽然九曲蛇矛挥舞如风,矛刃虽然不能穿透藤甲,却也杀得众藤甲军骨断筋折,惨叫声四起,马前无一合之敌,但是却在阵中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破那层层防守靠近张辽。
而身后的荆州军,随着防御力无匹的藤甲军的突入,愈发大乱,再被紧跟而来的解忧军普通士卒一番冲杀,很快便支撑不住,节节败退。
右翼,同样如此。此时的陈到虽然已有名将之风,奈何麾下部曲实力不如人,又被廖化和周仓缠住,身旁的大军在经过连弩的激烈扫射之后,又碰上阵列严明、刀利甲坚的公孙军,很快便呈现溃败之像。
“主公,事已不可为,我等都低估了公孙白,还是速退吧,保存实力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退军之策,亮已有安排……”诸葛亮一声轻叹,对刘备劝道。
刘备脸色铁青,望着一边倒的战场形势,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想不到一别经年,公孙白的兵锋远远胜过当年公孙瓒时期,白马义从尚未出动,便将他的十万军马杀得丢盔弃甲,轻松碾压。
“昂~~”
乱军之中,关羽手中的青龙刀飞斩而出,锋利的刀刃劈裂了空气,发出一阵嘹亮至令人窒息的龙吟声,挡住去路的两员墨云骑将连人带骑被劈得飞了开去,关羽纵骑突过,陡觉眼前豁然开朗,竟然已经杀透重围。
惊回首,冰冷的黄土地上寒光刺眼、杀声震天,激烈厮杀的战场犹如一锅烧开地滚水,翻滚沸腾……身后的校刀手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只见得墨云骑来回纵横,在军阵之中来回冲杀和碾压,完全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刻,关羽睚眦俱裂。
败了,他辛苦训练出来的校刀手居然败得如此之惨,强烈的不甘和无比的抑郁就像一座沉重地大山压关羽身上,令他窒息、难以喘息,终于~~关羽深深地吸了口气。仰天凄厉地长啸起来~
“传魏公之令,全军突击!”
不远处响起绵绵不息的吆喝声。关羽心头一动霍然回首、翘首四顾,然后他便看到了那个曾经缠着他传授武艺、亲昵的叫他“二叔”的少年,正屹立在随风猎猎招展的“公孙”大旗之下,大声的吆喝和指挥,身边不过十数名骑兵而已。
关羽微微呆了一下,脸上露出犹豫之色,然而倏忽之间,关羽凤目里暴起骇人的杀机,双腿狠狠一挟胯下坐骑。
“哈~”
“唏律律~~”
坐骑昂首悲嘶一声,甩开四蹄向着不远处的帅旗疾驰而去~~
“敌袭,速速护卫主公!”身旁的吴明急声喊道。
大旗之下,公孙白眸子里亦暴起骇人的寒芒,勒马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一骑如飞正向着他疾驰而来,冰寒的杀气从来将身上喧嚣而起,向着四野里无穷无地漫延~~
“二叔,你要来单骑斩我么?”公孙白取下战戟,哈哈大笑。
话音未落,一催胯下汗血宝马,转头疾驰而去,不远处,一员身披绿袍、头覆绿幞的武将正策马疾驰而来,倒拖手中着八十一斤的青龙偃月刀。
关羽在纵马如飞,厉声喝道,“两军相争,刀剑无情!”
公孙白大笑:“很好,昔日情分,就此了断,今日生死勿论,决一死战!”
朔风猎猎,残阳如血,两骑如飞,带动着滚滚尘土,如电奔来!
如血的夕阳照耀下,战场之中的公孙白和关羽越奔越近。公孙白只觉耳旁风声呼啸,脚下的地面飞一般的往后面逝去。
两人各自倒拖着武器,游龙戟和青龙偃月刀在地面上各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座下的良驹都提升到极尽速度,风驰电掣一般奔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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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八阵图(求月票和订阅)
眼看只有十数步之遥,两人齐齐举起了兵器,锋利凛冽的兵器在夕阳的照耀下闪出夺目的光芒。
哈!
公孙白大喝一声,游龙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光弧,汗血马快,转眼之间冰冷的戟锋距离关羽颈项已经只有咫尺之遥,关羽狭长地凤目霍然睁开,有冰寒地杀气自眸子里倾泄而出~~
“开~”
一声大喝,关羽倒提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陡然扬起,恶狠狠地撞向了公孙白的战戟,昔日的公孙白根本就非他的一合之敌,想来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缕残忍的狰狞之色在关羽的眼中涌出,他似乎看到了公孙白被他那千斤巨力震得连人带戟飞了起来,口中喷着鲜血摔落在地的画面,心中又微微带着一丝不忍。
咣~
刀戟相交,巨大的金铁交鸣之声,激越而起,震得紧紧跟随而来的吴明等人的耳膜嗡嗡作响,关羽只觉得胸口被一股距离灌入,心头气血翻涌,全身坐立不稳,连连摇晃,而胯下的战马更是连退了六七步,险些栽倒,这还是昨日他与文丑交战之后,换了一匹近八尺的良驹的缘故,否则那马早就双腿一劈栽倒在地了。
刹那间,惊骇如同巨浪一般在他心头翻滚,想不到一晃十年,公孙白的武力竟然也强悍如斯,比起当年的吕布还要胜上三分,使得关羽心头蓦地涌起了一股英雄迟暮的悲凉。
“驾!”
关羽双腿狠狠一挟马腹,勒马急走,公孙白竟然武勇更胜吕布,想要袭杀公孙白几乎就是个笑话,此时不走,待何时?
“咻~”
身后的吴明,拈弓搭箭,一箭正中关羽马臀,战马吃痛昂首悲嘶一声,往前发疯似的狂奔起来,吴明挠了挠头,满脸羞愧之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羽披头散发、落荒逃走~
像吴明这样的武力三流都难以排上的将领,都能射中关羽的战马,看来关二爷的箭防真的很低……
公孙白望着关羽败逃而去的身影,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勒住了马脚。
原本凭借着汗血宝马的速度追上关羽完全不在话下,但是作为三军主帅,轻易出马单骑追袭终究不适当,再说关羽虽败,但是若想击杀终究不是那么容易。
“二叔,慢走,不送!”公孙白长戟一收,高声喊道。
呜呜呜~
就在此时,在荆州军的阵中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退兵号角之声,无数的荆州军如同潮水一般向南退去。
原来刘备尚自死战一番,但是当赵云率着五千白马义从自中军突袭而来之时,刘备便彻底的崩溃了,当年的白马义从已是所向无敌,令他惊艳不已,如今这群藤甲藤盔的怪物,又岂是荆州军所能抵挡?
眼见大势已去,再加上诸葛亮的再三劝说,刘备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令撤兵,在与公孙白的首次正面交锋战之中,他终究是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刹那间,南阳盆地的南端,一团乌云向南面的汉水方向四散奔涌而去,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四处泛滥,那是亡命奔逃的荆州溃军。
所谓兵败如山倒,这样庞大的军队,除了校刀手这样的精锐和刘备的亲兵紧紧的跟随在刘备的帅旗之下,大部分兵马听到撤兵的号角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四散奔逃。
大胜之下,众公孙军哪里肯舍,跟在背后紧紧追杀而来,尤其是白马义从和墨云骑,更是在衔尾而随,在荆州军丛中大肆砍杀。
长刀所向,血雨纷飞,马蹄踏处,骨肉成泥。只杀的荆州军哭爹喊娘,在那铺天盖地的“缴械不杀”的喊声之中,那些跑得慢的荆州军只得缴械投降。
乱军之中,刘备的帅旗倒卷,关羽、张飞、陈到、诸葛亮等人簇拥着刘备一路难逃,诸葛亮那台无牌四轮车也被两匹骏马拉着,跟在刘备身边向前狂奔。
刘备不停的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将士不停的被砍杀和俘虏,心中痛得滴血,这点家底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照这个趋势下去便要折得精光。
“主公勿慌,再往前一两里,贼军必然止步不前,不敢再追。”诸葛亮神色淡然的安慰道。
刘备心头稍安,微微叹道:“全凭孔明之计了,公孙白已成气候,看来北伐中原尚不是时候……”
这一战,公孙白只派出了不到两成的兵力,便杀得他们丢盔弃甲,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两者之间的实力实在相差太大了。刘备终于知道,在这个时候去惹如日中天的公孙白,无异于自寻死路。若想与公孙白交锋,还得好生积蓄实力才是。
轰隆隆~
万马奔腾,一路呼啸追逐而来,越来越多的荆州军,不是被斩杀就是跪地投降,众公孙军铁骑在前,步卒在后,很快就追到了四五里地之外,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奔驰在最前的太史慈,见得前头一大片新动过的泥土,整整一长条,宽达四五十米,长达数里,如同一条河流一般横亘在面前,当下心头一沉,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
但是见得那奔涌如潮的荆州军若无其事的践踏而过,终究是没有多想,继续向前狂奔,纵蹄踏上那片新动过的泥土
就在他即将呼啸而过时,突然脚下咔嚓一声往下陷,他心中大惊,正要勒住马缰,前面地面又发出一声木板碎裂的声音,只听得胯下的乌云踏雪悲鸣一声,太史慈便连人带马栽倒在陷马坑里。
太史慈倒还好,不等身子落地已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长枪一戳坑内,当即腾身而起,跃上踏实的地面,而那匹乌云踏雪的马腿却被陷阱中的利刃和木刺扎得鲜血淋漓,痛嘶连连。
“停!”太史慈扬枪大吼。
咔嚓咔嚓~
刹那间,后面木板碎裂声、扑通栽倒声、马嘶声、惨叫声连连响起,无数疾驰而来的墨云骑,纷纷纵马栽倒在土坑里,手中的兵器掉落一地。后面呼啸而来的墨云骑急忙勒住马脚,又被后面冲来的骑兵撞倒。
墨云骑虽然训练有素,迅速勒住马脚急停,但是万马奔腾之势,岂是说停就停的,瞬间乱成一团。
荆州军大旗之下,刘备等人眼见得墨云骑中计,纷纷停住脚步,转身哈哈大笑的望着正在土坑里挣扎的墨云骑将士。
原来诸葛亮早已叫人将此段地面挖了十数条长达数里的壕沟,在上面铺上木板,木板的重量只能承受数百斤的重量,只留下中间一道二三十米宽的直向通道供刘备和骑将行驶,荆州军原本骑兵就不多,又在淯水河堤之前被斩杀大半,又事先已经告知过,故虽然处于溃逃之中,却依旧按照路线行驶。
而众墨云骑在疾冲之下,连人带马的冲势施加在木板之上的力量何止千斤,那木板虽厚却根本承受不了他们的重量,被踩得断裂而致使众墨云骑纷纷摔倒在土坑里。
一阵纷乱之下,虽然荆州军已成溃军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但是众墨云骑却连人带马,受伤者至少达上千人,到处一片鲜血淋漓。
那四五十米的宽的壕沟,成了公孙军追兵和荆州军溃军之间的分界线,气势汹汹而来的公孙军虽然挟大胜之势而来,却只得止步不前,望沟兴叹。
众将士正彷徨之间,公孙白已然纵马而来,见得眼前这番情景,不禁火冒三丈:“来人,给我将此沟填上,继续追袭,不杀刘备和诸葛亮,不得回头!”
这一刻,公孙白是动了真怒了,诸葛亮这小屁孩接二连三的阴他,叫他如何不火?尤其是一下子就伤了上千名墨云骑,就算激烈的正面交锋都很少有这么多受伤的,结果被这小屁孩挖了几道阴沟就给伤了,更是令他暴跳如雷。
幸好有命疗术,公孙白迅速对乌云踏雪施以5级命疗术,使得这匹奄奄一息的千里神驹瞬间变得生龙活虎起来,欢快的嘶鸣不已。
接下来,上千名墨云骑也连人带马被予以救治,恢复了正常健康状态,只是这样一来,公孙白瞬间少了两万多兵甲币,差不多这个胜仗白打了。
半个时辰之后,那四五十米宽的壕沟终于逐渐被填平,公孙白急声喝令大军继续向南追袭。
奔驰在最前面的自然还是白马义从和墨云骑,尤其是那刚刚吃瘪的墨云骑,何曾受过如此羞辱,一个个狂挥着马鞭,催得胯下的战马都飞了起来,差不多和白马义从保持同速,滚滚向南面的汉水方向奔涌而去。
公孙白则在郭嘉、庞统、张辽、廖化、周仓和吴明等将的簇拥之下,率着众解忧军紧随其后而来,然而骑兵马快,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就在众解忧军紧赶慢赶,即将奔到二三十里地外的汉水江边之时,却见得十数骑斥候飞奔而来,急声禀道:“启禀主公,白马义从和墨云骑,陷入一座土石阵中,左冲右突而不得出,贼军正横渡汉水,已然渡过大半兵马。”
不等公孙白应答,身旁的庞统已然变了脸色,急声道:“是八阵图垒,快随我来!”(未完待续。)
第448章 拆!
汉水江边,荆州军密集如云,黑压压的一片,江面上上千的大船小船穿梭如织,热闹异常,一队队荆州军正在岸边排队上船,渡往对岸。
那杆“刘”字大旗又高高的飘扬而起,在风中猎猎招展,大旗之下,刘备和诸将策马而立,望着身后的土石大阵,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而刘备身旁的诸葛亮,昂然屹立在四轮车上,风度翩翩,谈笑风生。
在他们身后两三里之地,一座土石堆成的大阵,遮蔽了方圆数里的地面,近两万公孙军骑兵在那不过一米高的土石堆中窜来窜去转着圈,就是走不出来。
这一刻,张飞和关羽两人终于对诸葛亮彻底服气,虽然前面的连环计并未让公孙白上当,但是无论是陷马坑计已然使得关、张两人对诸葛亮油然而生敬佩之意,而这座轻易困住近两万精骑的土石大阵,更是令关、张两人惊为天人。
要知道,这近两万骑兵,可是天下最精锐的两只骑兵,就算十万兵马也未必能抵挡其兵锋,如今被诸葛亮如同耍猴一般困在阵中。
“先生真神人也,一人足以抵千军万马,备得先生,甚幸!”刘备由衷的叹道。
卧龙和凤雏,得一人可得天下,而卧龙之名,犹在凤雏之上,吾得孔明,又有两位兄弟武勇无敌,何愁大业不成?
“敌军已被困住,何不回头厮杀一番,或许可反败为胜?”一旁的张飞突然异想天开的问道。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不可,此阵乃死阵,非活阵,我那师兄庞统即将赶至,此阵难得住旁人,却难不住庞统,大阵只能阻得住贼军一时,如今我军士气低迷,还是速速渡河吧。”
关张等人满脸的惋惜,当下急忙催促众将士加快渡河速度,避免被公孙军追兵赶上。
轰隆隆~
北面苍茫的地平线上便出现了黑压压的公孙军士卒,就像无穷无的蚂蚁,漫卷过苍凉荒芜的平地浩瀚而来,有滚滚的烟尘渐扬渐起,天地之间充塞着令人窒息的苍凉。
公孙白策马而来,庞统、郭嘉、张辽、廖化、周仓等将紧随其后。身后旌旗如墙,正迎着呼啸的朔风猎猎飘荡,公孙军森严狰狞的军阵已经完全被各色旌旗所遮蔽
“呜呜呜~~”
就在公孙军靠近土石大阵之前数百步时,公孙白伸出长戟往右一拦,苍凉的号牛角号声悠然响起,滚滚而前的公孙军将士逐渐开始减速,距离土石大阵阵还有百余步之遥时扎住阵脚,然后开始向两翼缓缓展开。
庞统慨然出马,急声道:“我且先入得阵中,带众骑出阵,再杀往江边。”
公孙白问道:“需要多长时间?”
“快则半个多时辰,慢则一个时辰。”
公孙白望着那宽达数里的土石大阵,一眼望过去不觉得怎样,仔细望去竟然有双眼晕眩感,刹那间他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所谓大阵,其实和迷宫差不多,无非是利用地形地貌的相似和视网膜的盲点,造成视觉的错觉甚至幻觉,使得对手迷失方向,原地打圈而心慌,其实也没什么神奇的。那些土石是不可能真的飞起来的,什么“阵中云雾升腾,似伏有甲兵千万”纯粹是扯淡。
只听公孙白冷冷一笑道:“不必了!”
就在庞统正疑惑间,却听公孙白喝道:“传令下去,阵内诸将士不得擅自乱窜,就地前进,遇土推土,遇石推石,给本国公直接将这堆土坷垃推平!”
“喏!”数名传令急声纵马而去。
就在庞统目瞪口呆自己,公孙白回身吼道:“张辽听令!”
“末将在!”
“引全体兵马,全部给我拆阵,遇到拦路土石,一律拆除,夷为平地!”
“遵命!”
随着张辽的一声呼喝,令旗层层滚动,无数的传令兵在阵列之中大声传着命令,近六万步卒大声吆喝着朝诸葛亮费尽心血排列的八阵图垒冲了过去。
哗哗哗~
砰砰砰~
一块块巨石,一坨坨土坷垃,在数万大军的平推之下,四处撒落,踩在众将士的脚下,前排的土石堆瞬间被清除了一排,紧接着又向前面的土石堆奔去。
而阵内的赵云和太史慈听到传令兵嘶声大吼,终于明白了过来,急忙传令下去,喝令众将士就地停歇,下马搬移土石。
赵云率先下马,一脚将面前的土石堆上的两块石头踢落了下去,然后奋起将那堆半人高的土石堆哗然推得翻到了一半,然后脚下连连舞动,很快便将那垛土石堆拨拉成乱石散土,践踏而过。
众将士或手脚并用,或用钢刀扒拉,将面前的土堆一个个推开,然后继续前行,向下一个目标进军。
远处的诸葛亮,望着气势汹汹而来,却又戛然而止的公孙大军,不觉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淡淡的对刘备道:“纵然有士元在,贼军若想破阵而出,至少也得一个时辰之后,届时大军已十渡**,不致元气大伤。”
刘备微微点了点头。宛城南门一战,十万荆州军折损了近三万,当然这其中包括战死者、降卒和失散士卒,如今剩余的七万多大军尚有两万多兵马未渡,幸得早已有准备得上千的船只,半个时辰可渡万余兵马,一个时辰之后则两万多兵马也差不多全部渡河而过。
汉水之上,船只来往如飞,得知公孙军追近时,众荆州军愈发急乱起来,眼见得又有数千人横渡而去,刘备等人也准备登船渡水而去。
呜呜呜~
一阵急剧的号角声如同飓风一般远远席卷而来,在江水上飘荡着,刘备等人的脸色不禁大变——那是公孙军冲锋的号角声!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公孙军竟然破阵而出,发起了冲锋?要知道那八阵图垒扑朔迷离,错综复杂,庞统也得先边走边看,摸索半天熟悉阵型之后,才能将众公孙军骑兵一一带出,公孙骑兵在阵中乱窜早已乱成一团,若想全部带出阵,最快也得一个时辰之后,怎么可能就此发起冲锋?
而且此阵绵延数里,已将公孙军的前路完全阻截,不破此阵必须远远绕道而行,那也至少得半个时辰之后,甚至更久。
就在诸葛亮一阵迷惘之际,数骑斥候飞马疾奔而来,高声喊道:“启禀左将军,贼军已拆除军师所布之阵,破阵而出,率众杀来!”
“什么?”诸葛亮瞬间凌乱了。
他煞费苦心,带着数千兵马,花了将近十天的功夫,才布成这座大阵,那一土一石的排布都暗合九宫八卦之数,变化无穷。寻常人入得阵中若无人带路只会活活的饿死在里面,就算是千军万马入得阵中,也只能团团乱转而不得出。为了排布此阵,他可谓呕心沥血,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想不到公孙白竟然用最粗暴最简单的方式,轻而易举的破了此阵!
诸葛亮那原本神采飞扬的脸色如同死灰一般,这一刻,他才深深的感觉到,他面对的对手会有多强大。
这边诸葛亮欲哭无泪,那边庞统也对公孙白佩服得五体投地,所谓大智若愚,主公将最复杂的问题用最简单的方法给解决了,真乃神人也。
其实公孙白的想法倒是简单,如果所谓的八阵图那么神奇的话,当年鬼子进村的时候,只要在村门口布上一座大阵,岂不是千军万马都进不了村?可是从来没听说谁用阵法击退鬼子的。
“一堆占道的违章建筑,老子拆了可没有补偿的。”公孙白心头一阵冷笑,手中战戟一举:“杀!”
数万公孙军迅速集结成阵之后,立即浩浩荡荡的向汉水边奔杀了过来。
刘备等人惊回首时,有滚滚烟尘自西北方渐扬渐起,恰残阳西斜,将漫天烟尘映得凄艳犹如血染,血色烟尘中,黑压压的公孙军铁骑正如汹涌的蚁潮滚滚而前,无的苍凉平原上漫延、肆虐、喧嚣,凝结为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隆隆隆~~”
地面的摇晃越发地剧烈,终于有隐隐的蹄声从天边传至,仿佛滚滚惊雷正从天边漫卷而过,遥远,却透出让人心慌意乱的压抑,岸边的两万多荆州军将士惊得纷纷回头。
西北向,烟尘疾,五千白马义从汹涌而来,狰狞的藤甲黯淡了冰冷的荒原,耀眼的百炼钢刀映寒了寂寥的长空。
河边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荆州军,争先恐后的往河上的船只奔去,然而仓促之间挤成一团,又互相推搡和拉扯,一时间根本就上不了几个人。
而背后的公孙军就如鲨鱼见到血腥一般,已经嗜杀成性,提着明晃晃的兵器疯狂的朝荆州军劈头盖脑的劈砍过来。
“我等愿降!”
呼声迅速蔓延开来,整个河岸边的荆州军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争先恐后的喊了起来。
足足两万兵马缴械投降,刘备的十万兵马,最终只率得五万残兵败将退回新野而去。
等到公孙白率军杀奔到汉水江边时,只见江面上一片白帆远远而去,船上正载着刘备、诸葛亮、关羽、张飞和陈到等人。
公孙白摘下战盔,任猎猎江风吹拂着鬓发飞舞,望着江面上那道白帆,淡淡的笑道:“诸葛亮也不过如此,刘备已被打残,恐怕两三年之内,决计不敢再兵犯宛城了。”
“主公何不就此越过汉水,进攻新野,一举平定江南?”一旁的张辽问道。
一旁的庞统急声劝道:“不可,主公如今尚有关中未平,马腾、韩遂亦在凉州蠢蠢欲动,此时尚不宜挥师下江南。更何况,在中原和北地可凭骑兵纵横无敌,而江南及江东之地,江湖纵横,须舍鞍马而就舟楫,若无训练成熟的水军,实不宜就此仓促而战。不若先取关中,踏平凉州,同时训练水军,待得时机成熟之时,再渡江而战不迟,还请主公三思!”
公孙白回头望向郭嘉,却听郭嘉亦回应道:“士元所言极是!”
(本卷完)(未完待续。)
第449章 征战何时休
第449章征战何时休
宛城一战,荆州军丢盔弃甲,十万大军只剩下五万大军逃回新野。
就在刘备兵败之际,公孙白很想趁势举军南下,直取新野,逼得诸葛亮火烧新野,再追杀得刘备丢盔弃甲,再在长坂桥直接将张飞活捉了,然后直取襄阳。
然而,江南和江东之地,都是江湖纵横,剑指江南,便是舍鞍马就舟楫,跨江涉湖而战,虽然公孙白可以制作连江东人都自愧不如的战舰,但是士兵的水战能力却是一片空白,若是贸然南征,恐怕会重蹈历史上曹操的覆辙。
另一方面,曹丕、夏侯惇等人尚在关中之地,凉州的马腾、韩遂未平,他拥军五十万,又有三只精锐无敌的骑兵,西征的难度自然要比南征的难度低了许多。
而更为重要的是,系统已经好久没升级了,升级到7级系统的一个重要条件便是要占取中原五州之地,而关中之地隶属于司隶,关中不平便不能升级系统,所以攻取关中已是当务之急。
而对于公孙白来说,要亲征关中,必须在走之前留下一个安定的后方。
东面的徐庶和张郃依旧镇守徐州,江东军数次意欲兵犯徐州,均被太平军击退,再加上孙策和刘表两人摩擦不断,所以东面战线可以无虞。
更重要的还是南面宛城的防守,作为江南进入中原之地的咽喉,自然要以大将防守,一番斟酌之下,公孙白决定留徐晃、于禁和庞统三人统领十万大军,镇守宛城一带,防止南面的刘表北上突袭许都。
而重中之重则是许都的安定,阎柔和鲜于辅蠢蠢欲动,朝中也有不少官员对于公孙白的权势倾天颇有非议。不管公孙白承认不承认,在许都城中,不少人已经把他归于与曹操一类的权臣,甚至奸雄。这注定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而对于公孙白这样的一个独拥五十万大军的权臣,而且麾下将士只知道有魏公,不知有天子的人大把人在,公孙白想洗白自己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有确保许都大后方的安定,公孙白才敢放心西征,否则阎柔和鲜于辅以及其他心怀叵测之辈若是闹出点动静来,虽然不至于翻天覆地,但是都将令公孙白手忙脚乱。更何况他的一家老小都在许都城中,若是出点什么乱子,能令他发狂。
为此,公孙白将黑豹卫转交给史阿接管,这个武艺高强,能飞檐走壁的剑客,或许更适合黑豹卫统领的位置。而跟随他多年的燕八,则被任命为城门校尉,负责许都各城门的守卫,燕八99的忠诚度,又有多年的军旅经验,在军中威望也甚高,担任此职自然不在话下。
除了城门校尉,还有一个重要的位置,那便是执金吾。“执金吾缇绮二百人,持戟五百二十人,舆服导从,光满道路,群僚之中,期搂壮矣。”当年光武帝言“仕宦当为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可见执金吾位置之重。
执金吾担负京城内的巡察﹑禁暴﹑督奸等任务,负责城中的治安和武器的管理,相当于卫戍司令一般。
这个位置,阎柔觊觎已久,可惜公孙白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因为执金吾一职原本由贾诩所任,公孙白认为,贾诩是刘协的执金吾,不是曹操的执金吾,既然已然投诚,那就让他依旧担任原职。
此时的贾诩,对公孙白的忠诚度不过80,算不上死心塌地的跟随,但是公孙白却对贾诩有足够的信心。贾诩此人,以谋己为首任,这样的老狐狸虽然不会为公孙白上刀山下火在所不辞,但是却比谁都能审时度势。如今公孙白坐拥九州之地,麾下兵马五十万,正是千乘如云、万骑如雨,他不抱公孙白这条天下最粗的大腿还抱谁的?阎柔和鲜于辅之辈,论心计和智慧,阎柔等人给贾诩提鞋都不配,还能出什么乱子。
除了城门校尉和执金吾两个关键职位安插了可靠的人之外,公孙白又调拨出五万兵马归乐进和廖化统率,拜乐进为京辅中郎将,廖化为京辅校尉,拱卫京师许都及附近郡县。
除此之外,公孙白又调高顺和臧霸的十万安济军镇守汝南郡,往南可抵御刘表和孙策,往东和西可驰援张郃和徐晃,往北可回师许都。
最后,公孙白又交给了安济军、兴汉军、太平军合计三十多万大军一个重要的任务,那便是训练水军,研习水战之策。
在一应俱备之后,公孙白便向刘虞请奏西征长安,扫除曹氏余孽,旋即得到恩准。
公元204年秋,北地和中原诸州之地大丰收,公孙白率白马义从、墨云骑和飞狼骑合计三万多铁骑,以及解忧军步卒十万,合计十三万大军,出颍川,攻往虎牢关。
欲进关中,必先入雒阳,而进入雒阳只有两条道,一是取道轩辕关自雒阳东南部进军,另外一条道则是自雒阳东面攻打虎牢关。
都说虎牢天下险,但是虎牢关险的只是关塞,只要一破虎牢关,便是一马平川,直逼雒阳,而轩辕关不但关险,路更险。
轩辕关又名“娥岭关”,位于太室、少室两山之间。两侧山崖怪石嶙峋,山势雄伟险要,道路曲折盘旋,是雒阳东南部的险关要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公孙白可不愿马步军十三万拥挤在崇山峻岭之间,不但攻坚困难,行军更为困难,所以自然选择了自虎牢关进军。
……
国公府。
别离的日子又到了,公孙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出征了,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早已不似当年那般年少轻狂,只顾一腔热血欲杀敌建功立业,策马扬鞭不顾而去,如今的他,多了几分对家的眷恋和不舍,多了几分无奈。
这种感觉尤其是在有了三个儿女之后,变得愈发强烈。在家中的这几个月,三个小家伙天天如影随形般依偎在他的身边,有的喜欢扯着他的胡子,有的喜欢骑在他的肩膀上,有的喜欢抱着他的大腿,每天欢声笑语不断,直至睡熟了还在叫着父亲。
妻子如玉女儿如花,还有两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男子汉,一个立志要当丞相,一个声言将来要当大将军。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中,公孙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满腔铁血亦化作柔情。
可是在这乱世之中,这种天伦之乐终究只能是短暂的。纵他已是戎马生涯十余年,刀光剑影,鼓角争鸣的日子多少会有点厌倦,可是却无法远离那无休的征战和不息的厮杀,除非天下一统。
然而,当他穿上战甲,披上战袍,配上破天剑,提起游龙戟,跨上神骏的汗血宝马的时候,他发现他错了,他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厌倦征战,因为在这一刻,他瞬间又如战神附身一般,全身热血澎湃,激情四溢,恨不得立即策马狂奔,杀入敌阵,尤其是那汗血宝马发出快意和暴烈的长嘶时,他的心中更是豪情猎猎,战意滔天。
他成长于征战之中,便注定无法远离厮杀,战斗便是他生命的精髓,若无战斗,他的生命便黯淡了一半。
轻轻的挥起鞭杆,朝府门口的妻妾们,还有那三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宝贝们咧嘴一笑,公孙白便马鞭一舞,一催胯下骏马,率众往北门外而去,不再回头。
北门城外,甲衣如雪,刀戟如林。
那一面面旌旗在风中猎猎招展,大旗之下显露的是一张张求战心切的面孔,一股冲天的杀气随风飘荡。
那一匹匹神骏的骏马的马蹄在不安的刨着地面,响鼻声和嘶鸣声此起彼伏,显得极其不耐烦似的,公孙白才发现这群畜生的战斗**丝毫不比它们背上的主人低。
这一刻,公孙白咧嘴笑了,心中再无杂念,唯有浓浓的战意。
登上点将台,简单的做了一番战斗动员之后,四周立即鼓角声大起,激烈的呼喝声如雷,十三万公孙军将士激情澎湃,蓄势待发。
公孙白对前来送别的天子刘虞和文武百官拜别之后,又纵身上马,对自发前来欢送的许都百姓挥手示意,这才纵马奔到大军之前,战戟高举,高声吼道:“出发!”
战鼓声愈烈,号角声愈急,声震九天,崩塌云霄。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先是马蹄声大起,五千白马义从率先启程,带着滚滚的尘土,随着那杆“公孙”大旗而去,紧接着是墨云骑和飞狼骑,挟着如雷的蹄声,跟随在白马义从的背后,再往后则是十万解忧军,拔寨起营,如同乌云一般往北涌去。
许都城外,一座小山丘之上,数十名精骑簇拥着两骑女子而立。最前的那名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眉黛如画,剪水双瞳,肌肤如雪,婀娜多姿,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又有着倾国倾城的姿色,而再仔细看她的衣着时,却又是显贵不可言。
那赤色的沮授,只有长公主才能佩戴,她便是大汉安阳公主刘凌。
那绝美如画的面目之上,却笼着一丝淡淡的轻愁,挥之不去,摸之不走。
“走了,又走了,这一去再见又是何年……风萧萧兮秋气深,送君千里兮独沉吟,望旌旗兮烽烟何处?独凭栏兮问君几时归……”
(每次断更心中就莫名的恐慌不敢看书评,就像小时候连续旷课几天一般不敢见老师……但是没有办法,出去拜访客户两天,每晚都喝得大醉,实在没办法更新,请大家谅解,明天来个三更补上吧……)(未完待续。)
第450章 你有病?我有要!(第一更到)
第450章你有病?我有药!
十三万马步大军,非止一日,便来到河内郡境内,距虎牢关也不过数日的路程了。
河内之南,旌旗漫卷,遮天蔽日而来,那如林的刀戟,几欲将苍穹映寒,一杆“公孙”大旗,傲然迎风招展。
奔驰在最前的,自然是如云似雪般的白马义从,簇拥着公孙白,滚滚而来。
大旗之下,公孙白正与赵云、郭嘉、张辽、太史慈、颜良和文丑等将谈笑风生,显得意气风发,豪情猎猎。
数骑斥候,奔驰如飞,接踵而至。
“报~前方五里之外,有人马挡路!”
“报~河内司马氏,家主司马防,率众相迎,备粮草牲畜无数,欲犒劳三军!”
世家大族****,这一路已不是一次两次了。譬如之前投靠曹操的郑氏,在曹操一倒之后,立马转投公孙白,甚至因为惧怕公孙白追究其投曹之责,不惜散其小半家财,用于****。因为郑泰等人知道,只要郑氏家族的地位不倒,钱财迟早是能赚回来的,若是公孙白一怒之下将郑家给灭了,便是万事皆休。同样,对世家大族来说,王朝更替,谁主江山,对他们来说不重要,力保家族不倒,绵延不断,才是最重要的。
“河内司马氏……很好,有人送来钱粮,主动投诚总是好事。”公孙白淡淡的说道。
虽然大部分世家的贞节还不如东莞的失足女,但是在这个时期,却还真不得不依靠世家才能保持地方的稳定,毕竟许多世家都是绵延数百年,已在当地根深蒂固。比如吕布不招徐州的陈家待见,便在徐州混得极其艰难。公孙白虽然不至于像吕布那么窝囊,真要有那个世家惹毛了他,分分钟让这个家族在人间蒸发,似乎未曾有过。但是他却知道,他可以端掉任何一个世家,甚至十个世家,但在此时却不能与全天下的世家为敌。所以,他对一些世家大族的主动示好,从来不会恶意拒绝的。
若想破世家之地位,必先兴科举,若想兴科举,必先办学,任重而道远。他身边的这些谋臣武将,除了管亥、周仓这样的贼寇之流出身,连个字都没有,以及燕八、吴明等几个起身微末的**丝,大部分人都是有点家底的,比如郭嘉、赵云、颜良、文丑等人,其家族在当地都算是有点声势的。
然而,就在一队千余人的人群出现在他的面前之时,他突然醍醐灌顶一般,想明白了河内司马氏是一个什么概念了。
宣王,晋宣帝,晋高祖!
天下三分,刘、曹、孙三家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却归于晋,曹操天下枭雄,曹丕文蹈武略,逼倒了汉帝刘协,自己的后代却倒在司马氏的屠刀之下,并被取而代之。
而更为重要的是,晋室无能,司马氏后代孱弱,才导致了五胡乱华,北方胡人沦为两脚羊,几乎被屠戮殆尽,华夏文化几乎毁于一旦,全拜司马氏所赐!
近十年来,公孙白灭匈奴、平鲜卑,对待异族几乎是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残酷无情,甚至不惜屠族,过车轴者皆斩,无非就是为了阻止五胡乱华的发生。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腰中的破天剑似乎已饥渴难耐了,只要将那个后世的宣王拉出来,一剑结果之,便少了无穷的后患。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冲动而已。
历史车轮已改变,曹氏已是风中残烛,弹指间可灭,司马代曹的事情已不可能发生,至于司马代公孙……可能吗?
正思虑间,前头锣鼓喧天,热闹异常,只见一队人马披红挂彩,催动着一辆辆大车,驱赶着一只只牛羊,正缓缓而来。
公孙白伸手一拦,身后的大军便如同退潮一般,那翻滚的波涛逐渐停息了下来,十余万兵马肃然而立,阵列严明,寂静无声,杀气漫天。
眼见得对方的兵马已近,公孙白率着诸将在百余名侍卫的簇拥之下缓缓策马而前,身后的兵马却丝毫不敢大意,一张张大黄弩已然装箭上弦,蓄势待发,随时应变。
双方已奔近二三十步之内,对方奔走在最前的两人慌忙翻身下马,向前紧奔数步,朝公孙白翻身拜倒。
“草民司马防,拜见魏公!”
“草民司马朗,拜见魏公!”
公孙白急忙下马,一把将两人扶起。
“司马防,统率56,武力28,智力72,政治79,健康值78。”
“司马朗,统率17,武力29,智力75,政治80,健康值92。”
河内司马氏,世代为官,司马防之曾祖曾为征西将军,其祖父司马量、父亲司马儁都曾担任太守之职,就是司马防本人,亦曾为雒阳令、京兆尹、骑都尉之职,自公孙白与曹操开战以来,司马防便辞官回家隐退,闭门自守,故如今身无官爵而自称草民。
司马防有八子,因字都带“达”字,号称司马八达。大儿子司马朗已年过而立,字伯达,颇有声名,历史上在曹营拜为兖州刺史;次子司马懿,字仲达,自是不必说;三子司马孚,也是赫赫有名的政治家,官至太傅,爵至封王,曾协助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但是后来却逐渐隐退,未参与司马篡曹之事,其余诸子,也都颇有名望,只是比起前三人稍稍差了点。
公孙白与司马防寒暄了一阵,便令身后的家将家奴等将粮草、牲畜呈上,对于司马氏的厚礼,公孙白自然要笑纳。
对于公孙白,司马防其实是十分推崇的,相对曹操来说,公孙白不但是强悍的诸侯,更是治国之能臣,尤其是公孙白推广的土豆、红薯物种,产量极高而且受天气干旱影响较小,可谓是活人无数,使得中原诸世家纷纷刮目相看,这一点是发自肺腑的,与公孙白的威势无关。
两人相谈甚欢,司马防一喜之下,邀请公孙白入堡一叙,原本没做太大的希望,毕竟公孙白作为坐拥九州之地的诸侯,堂堂的大汉国公,如今又是在大军西征途中,光临他那司马家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料,公孙白还真的就答应了,喜得司马防急忙派司马朗飞马前往堡内安排迎接事宜,自己则要亲自为公孙白牵马执辔,不过被公孙白婉拒了。
公孙白之意,自然不在司马防,而在于历史上的晋宣帝,眼见得那人就在眼前,岂有擦肩而过之道理。
当即,公孙白令大军就地扎营休息,自率赵云、郭嘉和吴明等一干亲兵侍卫,以及白马义从百人,跟随司马防父子,策马奔往司马家堡,留下张辽、太史慈、颜良、文丑等将在外策应。
当绵延数里的司马家堡出现在公孙白面前之时,公孙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简直就是一座小城池,堡墙的高度和厚度丝毫不弱于一般城池,外面亦有护城河,里面居然还会有瓮城,这样的一座坞堡,里面恐怕有近万人之众。怪不得说,即便是五胡乱华之时,汉人几乎被屠戮殆尽,但世家大族的坞堡之内却仍有不少汉人。
坞堡的门口,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堡门大开,吊桥已然放下,无数的家奴、佃户夹道相迎,见到公孙白率着诸将和白马义从奔来之时,纷纷欢呼了起来,高声的喊着“魏公”。
公孙白一边挥鞭向众人示意,一边与堡主司马防并辔入门,奔往堡主的府邸。
……
大堂之内,自然是张灯结彩,盛宴以待,席间又有莺歌燕舞助兴,十分隆重。
席间,司马防让自己诸子一一向前给公孙白见礼和敬酒,并予以介绍。
“司马孚,统率67,武力49,智力80,政治87,健康值92。”
“司马恂,统率42,武力35,智力69,政治71,健康值90。”
……
司马家诸子,政治值几乎都在70以上,但是最为令公孙白惊艳的则是司马孚,双80的属性的确算是一名能臣了,让其治理一方必然不会令人失望。
只是,他要等的人却没来……
诸子向前见礼已毕,公孙白自然是对司马诸子评论一番,尤其是对司马孚着重夸奖了一番,令司马防不禁暗暗心惊。自家的儿子自己知道,很显然在座的七个儿子之间,老三司马叔达的最为出色。
然而,令司马防最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听闻老先生膝下八子,个个名达州郡,号称司马八达,如今却只见了七位,不知还有一位……”
司马防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他历来教子极其严格,要求诸子“不命曰进不敢进,不命曰坐不敢坐,不指有所问不敢言”,诸子大都顺从,唯有老二叔达是个例外。此子极为聪慧,每每相辩他都甘拜下风,而且他又极为宠溺此子,拿老二根本没有办法。
数年前,曹操为鲁公之时,听闻司马懿之名,派人召他到府内任职,却被司马懿以有风痹病,身体不能起为由。然而曹操又不是傻子,一个得风痹病的人怎么可能声名闻达于州郡之中,于是便派刺客前去打探。结果司马懿愣是装瘫,连刺客一刀刺下都一动不动,使得曹操一时也半信半疑起来,只得暂时放过。
如今魏公前来,此子依旧装病,他却是也无可奈何。
“不怕魏公笑话,我那次子仲达,却是抱病在床,不能行动,还请魏公恕罪。”司马防急声道。
抱病在床?公孙白突然笑了,笑得很灿烂。
从古至今,最能装病者恐怕非司马仲达莫属,对曹操装瘫,对曹洪装瘸,对曹爽装生活不能自理。《天下无贼》里的黎叔,也只能拜他为鼻祖,不过在他公孙白面前装病,终究还是嫩了点。
公孙白当即转移话题,举樽笑问道:“不知老先生贵体无恙乎?”
司马防见公孙白揭过这个梗不谈,心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笑道:“不瞒魏公,草民一身风湿,每到天寒之际,便是腰酸背痛,双腿下不了地,已有多年了……”
公孙白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而是举起酒樽,慢慢的饮着美酒。
就在公孙白举起酒樽的那一刹那,司马防只觉一股暖流自脚底缓缓涌起,然后贯通了双腿,他只觉双腿之上似乎有一层层坚冰在融化,整个脚上的血脉如涓涓流水一般活络起来,无比的惬意和舒适,紧接着这股感觉便自双腿涌到全身,四肢百骸,无不舒泰,如同神仙一般快活。
司马防全身沉浸在一片温暖之中,神色却变得目瞪口呆起来,魏公擅仙术,可治百病,天下皆知,却一直只是传闻,今日却终于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这一刻,司马防激动的热泪盈眶,正要拜谢,公孙白的一句话却令他如坠冰窖。
“世间百病,只要不是垂死之病,皆有可医之策,承蒙老先生厚待,如今贵公子身有沉疴,不若让本国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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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司马司马
这正是所谓你有病我有药,说得司马防无话可说,心头大惊之下,已是汗流浃背。
魏公之仙术简直达到生死而肉白骨的境地,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病能瞒过他,若是再一昧瞒下去,真惹怒了这位大汉第一权臣,后果真不堪设想。须知这位大汉国公虽然在民间是如神仙一般的存在,但是在士子文人心目中却是毁誉参半,尤其是其在对待异族的态度上,那可是杀人不眨眼,残忍而嗜血,如同魔王,在大漠南北杀得流血漂橹、尸骨成山,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是他司马家的末日。
唉,小孽畜自己造的孽自己去解决吧,万万不能再让魏公再去跑一趟了。否则真的怪罪下来,虽然不至于喋血司马家堡,但是这刚刚送出的一万斛粮草,一千头牛羊是打了水漂了。
这一刻,司马防真的很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嘴贱邀请了公孙白入堡,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啊。
“不劳魏公移步了,我让小的们将那孽畜扶来吧。”司马防急声道,脸色已是憋得通红。
说完急忙叫来两个家奴,悄声吩咐了一番,也不知说了什么,听得那两名家奴目瞪口呆,不时的悄悄望着公孙白,满脸的敬畏之色。
公孙白望着司马防这般模样,心头暗乐,自顾自的饮酒吃菜,满脸的悠闲之色。
……
一间雅致的厢房内,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白衣青年正在卧榻之上半躺半坐,一床锦被盖住了半截身子,神情显得十分惬意。
“夫人,给为夫倒一樽酒,为夫渴了。”那白衣青年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对屋内一名女子喊道。
那女子姿色极其秀丽,肌肤如雪,显然是白衣青年的妻妾,听得夫君的呼喊,神色微微错愕,因为那酒壶和酒樽就摆在那白衣青年床头,伸手可及,什么时候夫君变得如此懒惰了。
那白衣青年将那女子这般模样,嘿嘿笑道:“为夫得了风痹病,自然不可动弹,还得夫人代劳。”
那女子更加惊诧了,问道:“曹贼已死,夫君为何还要装病?”
白衣青年苦笑道:“曹贼才去,公孙氏又来了,正在大厅之内。”
那女子眉头微蹙道:“我听闻魏公仁德扬天下,其所传之公孙豆、公孙薯之粮种活人无数,又减百姓赋税,就连夫君身上所盖之棉被,亦为魏公所推广之棉花所制,天下百姓无不颂之、敬之,夫君何不追随魏公建功立业,为何躲之?”
白衣青年正是司马防次子司马懿,历史上的晋高祖,而那女子则是其正妻张春华,晋朝宣穆皇后。
司马懿微微苦笑道:“天下诸侯,皆是一丘之貉,为夫年纪尚轻,还是先观望几年再说。”
正说话间,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司马懿脸色大变,急忙钻入锦被之中,一动也不动,刚才容颜焕发的神色瞬间荡然无存,换上来的则是一副病恹恹的神色。
“启禀二公子,魏公光临堡内,老主人有请!”两名家奴奔了进来,向前拜礼道。
司马懿嘴里哼哼,身子一动也不动。
张春华无奈,只得问道:“不是说二公子抱病在床吗?”
那两名家奴急忙如此这般将司马防的话说了一遍,一席话说完,惊得司马懿从床上弹坐了起来,额头汗水涔涔而下。
“传说中的居然是真的,怪不得曹贼会败得如此之快……”纵然是司马懿,此刻也惊得面无人色。
父亲那风湿病,不知花了多少银钱,请了多少名医都未奏效,如今竟然痊愈,这仙术之说恐怕是不会假了。
沉吟片刻之后,司马懿决然道:“抬本公子去见魏公!”
……
大堂之内,丝竹声声,莺歌燕舞,觥筹交错,气氛显得极其热烈。主位之上,公孙白神情自若,谈笑风生,而司马防却显得强颜欢笑,忧心忡忡。
不一会,大堂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几名家奴用一块门板抬着裹着锦被的司马懿进来了。
这一刻,司马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放下!”被子里的司马懿喊道。
几名家奴急忙将门板轻轻的放在大堂正中,只见得锦被里一阵抖抖擞擞,司马懿艰难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用双手撑着地,下半身在床板上和地面上拖着,缓缓的从锦被钻出,匍匐着前进,一直到完全爬下门板为之,这才朝公孙白高声道:“草民司马懿,拜见魏公,因沉疴在身,有失远迎,还请魏公恕罪!”
公孙白似笑非笑的盯着司马懿,轻轻的举起酒樽靠在嘴唇边,慢慢的品着美酒,没有说话。
“司马懿,统率97,武力62,智力99,政治94,健康值95。”
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全才,除武力之外,其余都是绝高的数值,就算是武力也有62,一般寻常之辈亦不是其对手。
娘的95的健康值给老子装得像得了**似的,这真是装得一手好比啊,虽然做不了晋宣帝了,但是当个金马影帝还是没问题的。
他此刻心底最踌躇的是,要不要杀司马懿。此人除武力之外,三项属性平均过95,在公孙白见过的人中,只有诸葛亮、曹操、周瑜和司马懿四人。此人野心勃勃,会不会成为祸害?
不过,公孙白心中很快便下了定论,愿为己用则活,不愿为己用则杀,至于其野心倒不用考虑。历史上的司马懿在曹操在位期间,一昧装死,在曹丕在位期间一昧讨好,即便是在曹叡之时,也是保持低调,直至熬死了曹操、曹丕、曹叡三人,这才露出狰狞的面目,而自己比司马懿只大四岁,难不成还能被司马懿熬死?但是一个原则,便是不能让其他诸侯得了此人,否则有这么一个主在,少不得要给他添堵。
而此时的司马懿,见公孙白不答话,忍不住抬头朝公孙白望去,当他看到那双如同利刃般的目光,心头已是剧震,惊骇莫名。
那人眉宇间英气勃勃,俊逸绝伦的脸如冠玉,如仙如神,没有半点多年厮杀留下的痕迹,一脸的人畜无害、灿烂的笑容,好似浊世中偏偏佳公子一般,然而却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伐之气。
而最令他胆寒的是,那双如同墨珠的双眼之中,却明显透露着洞悉一切的智慧,令他感觉如同被人扒光了了扔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觉,所有的伪装形同虚设。
尤其是那双眼中隐隐透露出的杀机,更是令他不寒而栗,只觉自己的生死大权都被此人所掌握着,即便是府内蓄养有死士数百人,在此人面前根本就是个摆设,只有他敢稍稍做出异动,这司马家堡内便立即是腥风血雨,老司马和司马八达都恐怕不能活着离开大堂。
当你的蛋蛋被人抓住,肉柱子上也已然架上了利刃,你若还要硬装女人的话,下一刻便会真的被咔嚓一刀去了势,可以修炼葵花宝典了。司马懿此刻就是这种感觉,不是被卡住咽喉,而是被卡住了******这一刻,司马懿彻底屈服了,他原本就是个极其隐忍的人,岂敢再在公孙白面前死撑?
当下他就像吃了xx钙片一般,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不等公孙白发问,便一口气从地上蹦了起来,朝公孙白深深拜倒,行了个大礼。
“魏公仙术果然神妙,草民见到魏公之后,风痹病竟然痊愈,魏公之恩德,恩同再造,草民感激涕零,虽死难报魏公之恩德!”
公孙白笑了,笑得很开心,很灿烂,如若夏花一般。
这逗逼,还真特么机灵,不愧是影帝!
一旁的司马防,终于如释重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感觉全身凉飕飕的,背上的衣袍竟然已湿透。
公孙白大笑而起,亲自向前扶起司马懿:“很好,既然身体已然痊愈,好男儿当为国为民,建功立业,本国公拜你为随军司马,随军出征,你可愿否?”
“什么?”司马父子们瞬间凌乱了。
这是一言不合就把司马懿收了的节奏,当年曹操可是连刺客都派出来了都没达到目的啊。
司马懿更是满脸哭笑不得,却不得不应声:“草民遵命!”
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欲哭无泪。
他初来乍到,便被拜为司马,也是比千石的官职,已然不算低了。只是他本姓司马,职位也是司马,以后其他人叫他便是“司马司马”。
死嘛死嘛,司马懿若真是敢显露出异心,公孙白还真能让他变成死蚂蚁!
当下公孙白又拜司马防为河内太守,拜司马朗为成皋令,拜司马孚为温县令,至于其他诸子因年纪尚幼,容后再封赏。
酒足饭饱之后,公孙白在司马家堡内休憩一晚,次日便带着司马懿,率大军继续向虎牢关进军。
至此,公孙白已然得五名97以上的谋士,天下谋士十分,公孙氏已独得六分,剩下两分归孙氏,一分半归刘表,还有半分在益州。
数日之后,十三万公孙大军浩浩荡荡的奔至虎牢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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