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兵发许都(第一更)
(一大早便不敢看书评区,知道是骂声一片……没办法,不嫁个妹妹不知道“长兄如父”四字的辛酸,乡下各种礼节,各种规矩,把作者折腾趴下了……今日三更来补吧。)
大堂之内一片静寂。
刘虞从跪倒一地的谋臣武将的脸上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公孙白的脸上,久久无语。
他的双眼中光芒闪烁,眼神如同利刃一般盯着公孙白,突然问道:“如今你已独占七州之地,曹操已是冢中枯骨,其余刘表、孙策、马腾、韩遂、张鲁和刘璋等人,皆碌碌之辈,天下还有谁能与你抗之?你为何不自立?”
“什么?”
公孙白大惊,猛然跳了起来,急声道:“陛下,这玩笑可开不得,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陛下可别害我。”
刘虞气得直哼哼,原本想诈他一诈,谁知反被他打蛇随棍上,落实了“陛下”称呼。
不过以老家伙的阅历,不是这么好忽悠的,脸色一板,语气变得更加严厉起来:“你可敢起誓,永不背叛大汉?”
大堂之内再次沉寂了下来,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望着公孙白。
刘虞老狐狸很显然给公孙白挖了一个大坑,当着在场的如此之多的谋臣武将,公孙白避无可避,只能乖乖表态,而一旦起誓再反悔,又必然为人所不齿。
谁知公孙白根本就没有半点迟疑,当即朗声道:“臣公孙白愿终生不背叛大汉,如违此言,天打雷劈,万箭穿身!”
众人纷纷吁了一口气,赵云、庞统和徐庶等人则露出了敬佩和会心的笑容,其他诸将虽然心中微微有失望,但是也知道公孙白在这种情况之下毫无选择,只有郭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大汉,不一定是刘(汉),也可以是公孙汉,魏公之心计,无人可比。”
刘虞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平静,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起来:“你若早日出兵,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如今逼得老夫晚节不保,只得……”
话音未落,底下立即传来雷鸣般的山呼。
“臣等恭喜陛下荣登大宝,臣等贺陛下万年!”
山呼声惊得紧随而来的刘凌不知究竟,急匆匆的闯入了大堂,然后便看到了公孙白从郭嘉身前的托盘之上取起天子冕冠,恭恭敬敬的替刘虞戴上。
刹那间,刘凌恍然如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许久才扑通跪倒在地。
“孙臣刘凌,恭喜陛下荣登大宝,贺陛下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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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臣虞,敢用玄牡,昭告皇天上帝、后土神只:汉有天下,历数无疆。曩者王莽篡盗,光武皇帝震怒致诛,社稷复享。自桓、灵以来,或宦官专权,或外戚弄政,帝室甚微。先有十常侍之乱,又有董卓、李傕、郭汜等贼劫持皇室,今又有有曹操乱国弑君,举世皆惊。汉室江山,动荡不安。值此危难之际,虞畏天之威,又惧汉邦将湮于地,乃惶恐继之,以重整江山社稷,造福苍生,祚于汉家,永绥四海。”
公元203年春,原汉室宗亲,太傅刘虞,在魏公公孙白等人的拥立之下,在邺城祭拜天地,隆登大宝,改年号为永汉,成为大汉历史上被史家认可的第二十五帝。
同时追刘协谥号为懿,史称汉懿帝。
温柔贤善曰懿、温和圣善曰懿、体和居中曰懿、爱人质善曰懿……懿,自然是美谥。其实历史上曹睿给刘协追谥为献,也是一种美谥。献,博闻多能曰献、惠而内德曰献、智哲有圣曰献、聪明睿智曰献……并非从字面上理解的意思将皇位献给曹丕。不过虽然只是历史上的曹氏追谥,如今历史已偏移,这个谥号和曹氏已没什么关系了,但是公孙白还是不愿用曹家的谥号。
新帝登基,自然是要封赏群臣,公孙白原本应该是第一个要封赏的,奈何其爵位已到顶,再往上就是封王了,在这敏感时期就算刘虞愿封公孙白也不敢受,于是恩赐加到了儿子公孙瑜和公孙琨的头上,两个小崽子尚在吃奶便被封为三等侯(亭侯)。
公孙白不能再封赏,麾下的谋臣武将官阶却都不高,此番却得突飞猛进的晋升。
赵云被拜为征南将军,郭嘉拜为太常,庞统拜为卫尉,徐庶拜为少府,拜陈群为太仆,拜沮授为大司农,拜田丰为光禄勋,张郃拜为镇南将军,张辽拜为镇西将军,太史慈拜为镇北将军,高顺拜为镇东将军,颜良拜为安东将军,文丑为安北将军,田豫为安南将军,高览为平南将军,管亥为扬武将军,其余诸将各有封赏。
封赏完毕,新君第二道圣旨便是下达讨伐曹操的命令。
邺城南门外。
公孙白麾下三十余万大军屯集。营帐连绵数十里。
最前头搭着一个三层的主将台。台上插满五色旗帜,正中间竖着一面大旗,上书一个斗大的“汉”字,在大汉龙旗的旁边,又有一杆绣着“公孙”二字的大旗,两面旗在风中猎猎飘扬,令人豪气骤生。
台下戈戟如林,甲衣如雪,接天铺地,连绵不绝。一面面大旗书写着赵云、张郃、太史慈、张辽、高顺等将领的姓氏。
五千白马义从居中,左右分别是墨云骑和飞狼骑,共三万精骑,再往两旁,则是十万太平军、八万解忧军和十万安济军,合计三十一万兵马,后面更有辎重粮草无数,杂兵、辅兵等如云。
三十余万兵马,个个手臂之上,头盔之上全部包缠着白布,一眼望过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如同白色的海洋一般。
只见公孙白长身玉立,头上缠着白布,身上披着雪白的长袍,腰悬三尺青锋,慨然走上主将台。后面赵云诸将各分立两旁。公孙白接过边上递过来的三柱香,虔诚的拜了三拜。慷慨而略带悲泣的声音大声念道: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曹操,乘衅纵害,弑杀至尊,虐流百姓。白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大汉子民,齐心戮力,以至臣节,必无二志。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其声激昂,其语哽咽,泪流满面,神情悲壮。众人无不热血沸腾,涕泪交零。
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悠然响起,紧接着一排排编钟被敲响,在主将台的上空,响彻着悲愤而慷慨的曲音,使得那些原本心如铁石的将士也忍不住潸然泪下,四周前来送行的大臣和百姓也是哭声一片。
公孙白宣读完讨贼檄文,猛然拔出腰中破天剑,直刺苍穹:“出征!”
咚咚咚~
战鼓声起,一队队军马拔寨起营,滚滚而出,往南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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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吴县,吴侯府。
后花园中,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抬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粉红的世界,芳香沁人心脾。
桃花深处,琴声淙淙,一位佳人坐在一架古琴之后,凭案而抚。只见那女子眉如画黛、肌肤如雪,一张莲脸弹指欲破,一双如同新月般的秀目,洋溢着江南女子的无限风情和温柔。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令人望而生怜。
在那女子身前的空地上,一人执枪而舞,只见那人二十七八岁左右,身长近八尺的,猿臂豹腰,一杆大枪舞得虎虎生风,正是江东小霸王孙策。
一曲终了,孙策收枪而立,面不改色气不喘,回过头来,大步走向那女子。
那女子满满的倒上一樽美酒,款款起身,迎向孙策:“夫君辛苦了。”
一口吴侬软语,如同江南的春水一般,柔柔的,轻轻的,令人觉得全身骨头都变轻了起来。
这名女子自然便是江东二乔之一的大乔。
“将军,将军……江北急书!”
两人正浓情蜜意之时,突然一人远远而来,神色匆忙,正是孙策的心腹家将周善,演义中赵云截江夺阿斗时,被张飞所杀的那位。
孙策急忙神色一肃,轻轻的推开大乔,迎向周善,接过一封火漆密信,匆匆一阅之后不禁神色大变:“速速请公瑾来!”
不一会,白衣胜雪、风度翩翩的周郎便已赶到了孙策的厢房之中。
周瑜与孙策自幼便是至交好友,跟随孙策多年来立下不少供给,其生得一表人才、风华绝代,又文韬武略、智计百出,隐然是江东年轻一代的翘楚,如今又是孙策的连襟,自然更是情若兄弟。
进得孙策的房中,自然也无下属的觉悟,见孙策满脸阴霾,忍不住要打趣,却见孙策摆了摆手,递上那封密信。
周瑜看完密信之后,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双眉紧紧的蹙起。
“主公意下如何?”周瑜问道。
孙策淡然道:“魏公威震北地,战无不胜,又文治武功,无人能及,天下群雄,又有何人可比肩?太傅乃汉室宗亲,德高望重,又体恤民情,正是天下所望,如今先帝无子,合当继位。今曹贼弑君,祸害至尊,孙策既为汉臣,当发义兵,呼应魏公,合力剿贼。”
周瑜不语,缓缓的在屋内走了一圈,这才缓声说道:“曹贼原本在魏公的打压之下,已是苟延残喘,如今又祸害至尊,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死期已不远矣。主公若再发兵襄助,则曹贼死得更快。只是曹贼一死,魏公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魏公横扫群雄,一统天下之势已是必然,扫除曹贼之后,则中原五州尽归其手,马踏江南是迟早的事情,刘表为汉室宗亲,或许魏公还少有忌惮,那么第一个要扫除的便是主公!”
见孙策脸色已然变白,周瑜继续说道:“那么在主公的面前便只有两条路,要么战,要么降。周瑜若降魏公,不说荣耀如郭嘉、庞统、徐庶等人,可位列公卿,至少不失州郡之职,然则主公若降魏公,则又如何?魏公之狠绝,天下闻名,曾灭匈奴一族,鲜卑一族也如同灭族无异,手中杀过的异族俘虏又何止十万,其一向喜欢斩草除根,又会怎生处置主公?”
孙策猛然拍案而去,沉声问道:“然则何以处之?”
周瑜的神色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一字一句的缓声说道:“主公与公孙白之间,既然已必有一战,那么主公与魏公之战便自今日而始!先帝无子,凡汉室宗亲皆可继位为帝,公孙白可立刘虞,而今刘岱之子刘平避难于江东,亦是汉室宗亲,主公何不立之?”
孙策猛然惊得跳了起来,许久才平静下来,他突然想起多年前,他和公孙白于许都分别之时的话。
“此次一别,不知他日再见大将军之时,是否是兵戎相见之日。”
“若是则又如何?”
“若是真有那么一日,末将愿战死在大将军手下,虽败犹荣!”
“很好,好好活着,不要死在刺客手中,否则本侯看不起你。”
“末将遵命!”
……
沉吟了许久,孙策才一拍案几,沉声道:“既然退无可退,那就依公瑾之言!”(未完待续。)
第408章 郑氏?正是!(第二更到)
公元203年春,刘协驾崩,举世皆惊。公孙白拥立刘虞为帝,同时兵发许都,征讨曹操,为刘协报仇。
同时发布讨贼檄文,号令天下群雄皆举义兵,前往诛之,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脱离了公孙白的预料之中。
江东孙策,在吴县拥立汉室宗亲、前兖州刺史刘岱之子刘平为帝,改年号为太元,自称骠骑将军,举兵十万,亦发诏为刘协报仇,亲自率兵攻袭曹操所占的豫州南部之汝南和陈国两郡。
荆州刘表,自然更不甘示弱,直接在刘备、蔡瑁、蒯良、蒯越等人的拥立之下,直接登基称帝,改年号为章武,也发诏为先帝复仇,派刘备、关羽和张飞率兵自南阳而出,攻袭宛城。
而与此同时,曹操自知再也难以遮掩,索性宣布刘协因病驾崩,扶立汉室宗亲、前汉太尉刘宠之子刘钧为帝,改年号为太和。
一时之间,天下四帝并存,均为汉室宗亲,其中三帝共讨曹操,但又互相不予认可,各自为战。
然而,拥立刘钧,并没给曹操带来多少好处,北面的公孙白已是势不可挡,南面的刘表和孙策也是来势汹汹,而火上浇油的是,西面的马腾也以曹操叛逆为名,出兵攻袭关中。
不过两个月之间,曹操便举世皆敌,四面楚歌,曹操自知大势已去,却不甘心束手就擒,下令在豫州和司隶之地,强行征新兵三十万,粮草上千万斛,准备和各路诸侯决一死战。
整个司隶和豫州,也不过两百万人口,一次性强征三十万兵马和粮草千万斛,几乎是见到男丁就抓,见粮就抢,不过对于曾经以人肉为干粮的曹操来说,在此生死存亡之际的确算不得什么。
一时之间,这种刮地三尺的做法使得司隶和豫州各郡十室九空,大批大批的百姓纷纷北逃,却又有不少百姓倒在逃亡的路上,要么被追兵杀死,要么饿死。
饮鸩止渴,强行聚集五十万大军的曹操,兵分四路:一路派曹真、乐进率五万大军镇守宛城,抵御南面的刘备大军,避免刘备自宛城直捣许都;一路派曹休、吕虔率五万兵马扼守淮水北岸,以拒孙策;一路派曹真、曹仁、夏侯惇统领十万大军,护送曹丕、曹彰、曹植和曹冲以及所有的妻妾退往关中,东面扼守虎牢关,西面坚守潼关,作为最后的根据地;最后自己则亲率三十万大军,兵发浚水,欲与公孙白决一死战。
曹操心中明白,刘表、孙策和马腾终究是不过趁火打劫而已,绝不会与他死拼,只有北面的公孙白才是真正的大敌,只要守住公孙白的攻势,他曹操便还有回天之力,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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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春光明媚。
风由南而来,空气之中有一股浚水的湿气。
地平线的尽头,一道细细的黑线出现。
那黑线缓缓的蠕动,渐变渐粗,仿佛一片贴地的黑云,沿着浚水河畔徐徐推进。
再近些,又仿佛滚滚的怒涛,正翻滚汹涌而来。
终于,那汹涌而至的浪涛,露出了它狰狞的真面目。
那是一望无边,绵延里许的庞大军阵,浩浩荡荡,辗压而至。
刀戟的森林,如死神的獠牙,反射着慑人的寒光。
翻卷如浪的旗帜,遮天蔽日,而在那旗海的最中央,一面巨大赤旗,傲然耸立,上面书着四个大字——“天下太平”。
那些虎熊的热血将士,皆以能环护在那面赤旗四围之下,而感到荣耀自豪。
这次为公孙白的讨贼大军的先锋军马的,正是公孙白麾下三大步战精兵之一——太平军。
赤旗之下,张郃坐胯着他的战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刃,直射对岸。
此时正是春汛时期,连续下过几场暴雨,浚水河面上波涛滚滚,如同万马奔腾一般,川流不息,河水的颜色也因一路裹挟而来的泥沙而变成了黄色。
河水对岸,数万曹军的营帐布满沿岸一带,水寨连绵数十里,负责留守浚水的正是曹营名将满宠和刘晔。
在他的身旁,副将高宠望着那波涛翻滚的河面,不觉惊道:“河水暴涨,敌军又防守严密,如何过河,看来得等魏公的大军到来,再以仙术祭出宝船,或可渡江破敌。”
张郃眉头紧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色道:“若是等到魏公前来再渡江,则曹操的主力大军也亦到达,如此我等便失去了为先锋的意义,先令大军就地扎营休憩,再好生商榷一盘,务必在曹贼大军到来之前占据浚水南岸。”
他手中长刀一举,身后便响起了一阵悠远而绵长的号角声,如同飓风一般扫过浚水北岸,十万大军旌旗起伏,不断的往后传达着号令,然后缓缓的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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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如火,浚水河面上波光粼粼,一片通红,如同一江血水一般。
张郃纵马沿着浚水北岸而行,身后跟着高览、周仓和裴元绍三将和一干扈从。
只见对面水寨防守森严,错落有致,深得防守之妙,不禁暗自佩服。
江面之上,艨艟走舸,来回穿梭,巡视着江面,见到偶尔驶往这一段打渔的渔船,便将其撵走,甚至直接将船夫踢下水,拉走渔船的。
突然,张郃被河水上游而来的一抹帆影所吸引,只见来船越来越近,仔细看来竟然有数十艘大船,成群结队而来,缓缓往下游而去,然而江面上的巡逻船只不但没有加阻拦,反而似乎在向船上招手示意。
这些大船吃水都很深,很显然船上有不少物资,对于到处劫掠的曹军来说,居然不但不组织战船去劫掠,反而主动示好,令张郃不禁大惑不解。
张郃当即令人找来一名熟悉情况的军侯,前来询问个究竟。
那军侯指着那队大船上飘扬着的大旗,道:“此乃荥阳郑家的商船,荥阳郑家乃千年望族,族中出了不少声名赫赫的鸿儒,又有人在曹贼麾下为官,再加之此次大战,郑氏献粮五十万斛,绢布万匹,是故郑氏之船在豫州、兖州和司隶等地畅通无阻,无人阻拦。”
荥阳郑氏先祖可追溯到周宣王分封的郑国,其王室国灭后仍以郑为姓,以故地荥阳为郡望,而曹操占据中原之后,郑浑、郑泰等人投靠曹操,家族的生意也愈发红火,遍布中原各地,而且其每年都将利润的三到五成献于曹操,所以郑家的商队在曹操的势力范围之内是重点保护对象。
张郃望着那杆巍然屹立在浩浩荡荡的商船之中的大旗,只见一个斗大的“郑”字依稀可辨,眼中神色闪烁,若有所思。
突然,他转身回过头来,望向高览笑道:“元朗曾精练水军,劫此商船应不在话下。”
连日来,张郃等人从上下游沿岸的渔村,搜集了数百艘渔船,虽然比不得战船,但是太平军中有上万名经高览训练多年的水军,在官渡之战前曾封锁黄河,若是劫掠郑家的商船,自然不成问题。
高览神色一愣:“劫商船?”
张郃笑道:“只劫旗号和侍从衣帽,不劫财物,不伤其性命。”
高览似乎明白了过来,当即应道:“遵命!”
张郃急忙阻拦道:“不急,待其往下二十里再动手,避免走漏风声,前功尽弃。”
……
三日之后,高览率百余膄大小渔船自下游而来,一路与曹军巡逻的战船多有交锋,终于靠近北岸公孙军水寨。
张郃亲自迎高览于水寨,笑问道:“元朗一路辛苦,此去如何?”
高览笑道:“幸不辱命!”
张郃大喜道:“时机已到,击鼓升帐!”
咚咚咚~
号鼓声起,张郃遂召集诸将,向他们宣布,将尽起兵马,杀过浚水,一举攻下敌军水寨。
众将忍隐多时,早就蓄满了战意,今见张郃决心已下,无不热血沸腾,战意狂燃。
“将军,末将愿为前驱,杀上南岸。”周仓第一个慷慨叫战。
高览和裴元绍也皆告奋勇,纷纷要打头阵。
张郃却手一挥,压制住了激动的众将,冷静道:“满宠和刘晔,皆是曹营名将,非是庸才,此番攻取敌军水寨,只可智取。我们要不动声色的接近水寨,趁着贼军不及反应,一举杀入。”
不动声色的夺取水寨?
众将面面相视,均是露出了难色。
曹营的五万兵马,有两万余众是布署在城外水寨,他们若要攻水寨,就一定要乘船过河,势必会引起敌军注意,又如何能做到不动声色?
张郃却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了高览:“元朗,我现在要让你演一出戏,你可愿意?”
高览一怔,狐疑道:“不知将军要叫属下演什么?”
“商人。”张郃轻视道出两个字。
高览终于恍然大悟:“郑氏?”
张郃大笑:“正是!”
郑氏,正是,发音完全相同,一时间倒把身旁的裴元绍和周仓等人闹糊涂了,不知两位主将到底打的什么机锋。(未完待续。)
第409章 夜渡浚水(第三更到求月票)
次日。
黄昏时分,浚水之上,一片的金波鳞鳞。
高览负手立于船头,低头看一眼自己商人的打扮,这让他感到颇不自在。
回头看一眼身后,二十余艘商船正紧随其后,船桅上,那一面“郑”字的商旗,正迎风飘扬。
高览此行,正是奉张郃之命,要不动声色的拿下水寨。
从表面看去,这些商船上都贴着郑氏商船的标记,船上忙活的都是些摇橹、扬帆的船工,都身着郑氏商号的统一着装,但船舱之中,却暗藏强弩、缳首钢刀和铠甲,船上的将士都是十万太平军中精选的百战锐士,只需一两分钟的功夫,便能变身为全副武装的凶猛甲士。
时近傍晚,商船行至了南岸水域,缓缓的靠近了南岸的靠下游处的水营。
一见有船只靠近,迅速有一队警戒的曹军奔至栈桥,为首的军司马一面令部下弯弓搭箭,一面站在岸边,大声喝斥着,令商船不得近岸。
“军爷不要放箭,草民乃是荥阳郑家的商队,如今天色已晚,不敢再继续航行,只想在渡头停靠一宿,还望军爷开恩。”
高览拱手陪着笑,船未靠岸,人已跳了下来,几步涉水上岸。
那军司马听闻是郑家的商队,戒备松懈了几分,却又沉声道:“上峰有令,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擅自入渡头,你们还是速速离开吧。”
“这天都黑了,伙计们都累了,请军爷行行方便嘛。”高览笑嘻嘻的凑上近前,顺手将一块羊脂玉佩,装作拱手的样子,塞给了那军司马。
那军司马却是个识货人,借着落日的余晖照了照,便知道是纯正的羊脂玉,价值千金,非寻常之人可得,不禁心头大喜,暗自赞叹这荥阳郑家果然是名震中原的大户,出手的确阔绰,也只有荥阳郑家才会一出手就有这样的大手笔,疑虑更是减少了几分。
那军司马当即将羊脂玉佩收入怀中,马上又换了一副面孔,摆手道:“夜中行船确实危险,我就网开一面,让你们在渡头暂留一宿,不过你们都得呆在船上,不许下船,知道吗?”
“小的明白,多谢军爷。”高览连连称谢,忙召呼其余商船靠岸,并叫拿出船上所备酒食,犒劳岸边警戒的这队士卒。
钱也拿了,酒也喝了,一众曹军士卒更加松懈,放完放松了警剔。
一名头脑清醒的军侯忍不住问道:“如此多的商船在此靠岸,是否不妥,不如先问过满将军和刘将军?”
那军司马不禁心头大怒,他刚收了人家的重礼,娘的要是问了满宠和刘晔,闹个不好,不但玉佩要上交,自己还可能受到责罚,岂不是鸡飞蛋打,人财两空?
那军司马怒声道:“些许小事,老子还做得了主,无需烦扰两位将军!”
那军侯被他这一吼,只得耷拉下脑袋,不再说话。
看着那些吃吃喝喝的军卒,高览眼中掠过一丝冷笑,喃喃道:“张将军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如此!只是可惜了我那家传的玉佩,那可是已传三代之物啊……”
不知不觉中,时已入夜。
月凉如水,虽然已是仲春时节,但是晚上仍然寒气森森,夜雾之中的曹军水寨,一片静寂,灯火昏黄之中,仍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在来回穿梭。箭楼之上更是弩箭林立,江面之上仍旧游弋着哨船。
岸上的旱寨之中,一队兵马缓缓驰来,正中的一人,身披精制连环甲,腰悬宝剑,胯骑白马,正是曹军主将刘晔。
曹操的主力大军已然到了百余里之外,不出三日便即将达到,满宠和刘晔两人自然知道越是紧要关头越是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夜晚,更是敌军夜袭的时候,所以两人都会轮流视察一番,以防出什么纰漏。
刘晔在一干将领的簇拥之下缓缓来到水寨之前,然后翻身下马,沿着水寨一路巡视过去。
刘晔和满宠两人都是治军严谨,一路上遇到打瞌睡的,只顾聊天的军士,则严加呵斥,遇到坚守岗位的将士则大加赞赏一番予以抚慰,一时间刘晔所行之处,人人神色肃然,站的笔直,精神抖擞。
只是天不如人意,或许是曹操气数已尽,刘晔巡查的方向这次是先往上游,计划巡查完上游再巡查下游,否则张郃的计划终究是一场空。
眼看刘晔逐渐往西北面的上游方向逐渐而去,东南面下游方向的公孙军已然开始行动了。
二更时分,高览见时机差不多了,遂是令藏于船舱中的士卒们,尽数下船。
十数名精锐的斥候,早已如同狸猫一般,潜行到江岸边,干掉了江岸边望楼上的守卒。
几百号公孙军精锐士卒,如同幽灵一般,借着夜色的掩护,鱼贯而行,悄无声息的摸上了岸。
一队巡逻的士兵恰恰赶来,见到这群不速之客,尚未反应过来,便听到咻咻的弩箭声起,这只二十余人的巡逻小队,来不及发出声音,便全部葬身于乱箭之下。
呼啦啦~
数百名公孙军锐士,如同潮水一般涌向水寨之内。
咔嚓!咔嚓!
手起刀落,一名名喝得大醉的值守士卒,皆在睡梦中做了刀下之鬼,偶尔遇到清醒的,终究也不敌那些如狼似虎的精兵,不是成为刀下之鬼,便是被乱箭射成刺猬。
高览顺利据住岸头,急令点起三堆号火,向北岸的主力大军发出信号。
夜幕之下,浚水河北岸,大小船只如云,更有无数的竹筏,挤满了河岸边上。
张郃手提百炼钢长刀,昂然屹立在正中最大的那艘战船之上,神色肃然,双目如电,紧紧的盯着对岸。
呼!呼!呼!
对岸的一个高高的土堆之上,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浚水的上空,也点燃了十万太平军心头的热血和激情。
张郃精神大振,举刀怒吼了起来:“扯帆,出发!”
嗬嗬嗬~
身后数万将士吼叫如雷,一面面风帆被扯起,无数的船橹和桨板齐齐挥动,整个河面上水声大起。
过不多时,一艘艘的船筏,便在号火的指引下,顺利的驶入对岸的水寨。
裴元绍和周仓二将,率领着成百上千的公孙军将士,跳下船来,一路杀入敌营。
失去了警戒,毫无防备的,水寨中的敌军被杀得鬼哭狼嚎,紧接着又有无数的火把被点亮,四处点火,将水寨的点燃,到处是火光和浓烟,使得水寨中的敌军愈发大乱。
数万将士更是趁乱在敌军水寨之内四处砍杀,曹军骤然被袭,兵力和装备又都处于劣势,就是在平地硬撼都不是对手,如今失去了河水的屏障的情况下又被偷袭,又哪里是对手。
等到公孙军已然全部登上北岸,一路横扫了大半个水寨,刘晔才匆匆率兵而来,可惜为时已晚,此刻就算张郃保持君子风范,让刘晔和满宠整顿好队列来迎战,也只是被碾压的份,更何况是一团乱军。
刘晔并非不识时务之人,见此般情景,自知大势已去,当即率着身边临时组织的两三千人急往旱寨而去。
而此时,满宠也率着四五千临时凑齐的曹军精锐匆匆而来,两人在旱寨出口碰个正着。
满宠急问:“子扬,军情为何至此?”
刘晔无奈的长叹一声道:“一时不察,被贼军瞒过,偷袭了水寨,事已不可为,多留无益,速速撤吧!”
满宠见刘晔这般神情,心中知道已无力回天,当即喝令吹响撤兵号角,与刘晔两人将兵合了一处,往南而逃。
登上河岸的张郃,已然翻身上马,手舞长刀,纵马如风,一路从岸滩杀过去,三十二斤的长刀扫过,一颗颗脑袋如切西瓜般被砍落。
数万大军很快就杀入旱寨,然而旱寨之中和水寨之中差不多,到处都是逃兵,更有许多奔逃不及的士兵纷纷举手投降。
天亮时分,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时,一夜未睡的张郃,没有丝毫困意,看着那晨雾中若隐若现,飘扬在水寨之上的公孙军大旗,他冷峻如铁的脸庞间,不禁涌上一丝快意的笑容。
这一战,三万曹军被杀两千余人,俘虏万人,逃散数千人,最后跟随刘晔和满宠而逃者,不过万余人。
打扫完战场之后,已是正午时分,这时一骑奔来。
“报~魏公大军已到二十里之外,日落之前便可到达!”
张郃哈哈一笑,对身后的诸将道;“先锋太平军,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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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威压
雍丘,千年古城,乃是自兖州南下的必经之地。
自楚汉之争后,数百年来,雍丘一直很平静,然而近日来,汹涌而来的曹军打破了雍丘的平静。
除了雍丘城池本身城高墙厚,在城郊的周围有许多沙土岗子,成为了天然的战壕和防守点。这也是千百年来雍丘之地常有大战发生的原因,譬如数百年前项羽出道成名第一战便是在此地大破秦军,四百多年后唐将张巡在此地以四千精兵抵御安禄山部将令狐潮所率的十倍之敌,后世的抗日战争也在雍丘多有激战。
曹操的大军刚刚行至雍丘地界,便收到满宠和刘晔败北的消息,于是当即停止行军,全军退守雍丘城,并在雍丘城四周一带,将沙土岗用营栅和拒马等连成一片,形成一道严密的防守,抵御公孙白的大军。
对于浚水之战的失败,曹操并未过多的苛责满宠和刘晔两人,毕竟两人面对张郃的先锋军坚守了将近半个月,已然给他赢得了时间,就算不中张郃的诡计,公孙白的主力大军一旦到达,届时公孙白再施妖术祭出战舰,三万曹军终究还是守不住的,多年前公孙白夜渡淮水的盛况他至今记忆犹新。
浚水可以失守,雍丘之战却不可以败,因为这已是他最后的全部家当,也是与公孙白决一死战之地。只要坚守住公孙白的攻势,便可赢得一线生机,否则便是彻底大势已去,接下来只是苟延残喘而已。他今年已然四十八岁了,和公孙瓒是同年生的,面对年纪轻轻的公孙白,若是被打压到退守关中之地,再想卧薪尝胆、东山再起,那是难上加难。
这一战,他不能败,败则死!
所以,他所有的布置都是摆出全力防守,绝不出击的阵势。
除了在城墙之前挖了深深的壕沟,立了高高的羊马墙,又在城内设立了瓮城之外,四周和沙土岗相连的营栅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光拒马阵就排出了五六十步宽,后面更是投石机、大黄弩、床弩林立。
三十万曹军,以雍丘城为中心,结成了长达二十里的坚固防线,以抵御那只天下最强的兵锋。
除此之外,曹操对所有的曹军下了死命令,要求所有守军分成两班,负责值守的将士食不离岗,不值守的将士必须和甲而睡,胆敢犯令者,立诛无赦。
不到三日,曹操便亲斩了两百多颗人头,有偷偷出逃的,有值岗时睡觉的,有解甲而睡的,有吃饭时擅离岗位的,一律皆斩,连军司马都斩了一个。
在曹操那血淋淋的屠刀之下,那些散漫的新兵很快就变得循规蹈矩起来,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来开玩笑。
***************
轰隆隆~
雍丘城之东北面的天际,传来一阵滚滚的闷雷声,紧接着一抹乌云在地平线上涌现,慢慢的遮蔽了整个天际。
“来了……”屹立在城头的曹操喃喃的说道。
那遮天蔽日般的乌云越涌越近,逐渐可辨认那是无数的军马奔腾而来。
如云的绣旗,如林的刀戟,如鼓的马蹄,如雾的烟尘,就这样漫卷而来,不急不缓,就这样缓缓的推进而来,如同滔天的洪水一般,避无可避,令人绝望。
再奔到近前时,整个地面的在震动,立在雍丘城上的曹军甚至感觉到脚下的城池都在颤抖,似乎随时要崩塌,一股绝望的气息如同飓风一般卷荡在雍丘上空。
这种气息甚至连曹操都感觉到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同样有三十万大军,为何面对同等兵力的敌军会感到自己如此的不堪一击,在这只漫卷而来的大军之前,竟然有如同蝼蚁般的感觉。
很快,他就找到了原因。
三十万大军,连绵十数里,马步混杂,居然步伐是那样的齐整和沉稳,基本听不到杂乱的声音,这意味着至少有七八成的军马步伐是一致的,才能压住那些杂乱的脚步声,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而且三十万的人马汹涌而来,居然除了人马的脚步声之外,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想象中的人喊马嘶,乱成一团的情况。
正是这种恐怖的整齐和寂静,形成一股铺天盖地而来的威压,使得三十万曹军感到了一种无力的绝望。
敌军的兵力虽然和他们相差无几,可是对方来的都是百战精兵,是尸山血海中爬过来的冷血动物,全身弥漫着冲天而来的血腥味和杀气,这些人看惯了生死,杀人不眨眼,即使泰山崩于前也未必会改色。
这才是真正的战士,比起这些百战老兵来,三十万曹军至少有十五万人只能算刚刚洗了泥脚上田埂的百姓而已,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公孙军越奔越近,那股令人战栗的威压也越来越浓,那些曹军老兵倒不觉得如何,而那些新募之兵却不禁两股战战,惊骇不已。
曹操很显然感觉到了这种恐慌的情绪,他定了定神,蓦然回首,对着身后的将士冷然喝道:“全军吹号!”
呜呜呜~
数百名号手同时举起了弯弯的牛角号,刹那之间,悠远低沉的牛角号声便冲霄而起,又在顷刻之间响彻了雍丘城上空。
雄浑到令人窒息又苍凉到令人战栗的牛角号声,如同一股猛烈的旋风一般,瞬间刮遍全城,席卷了雍丘城四周方圆二十里之外,使得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的新兵们被这雄浑的号角声所感染,逐渐安静了下来。
曹操见到四周的曹军终于安静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的倚天剑高高举起,直刺苍穹。
嗬嗬嗬~
身后的如云的曹军甲士中立即响起如雷般的呼声。
一波接一波的豪情万丈的呼声终于彻底感染了仓皇无措的新兵们,不少新兵跟着举起手中的兵器,高声呼喊了起来。
在山崩海啸的呼声之中,三十万公孙军终于在曹军阵营的两百余步之外缓缓的停了下来。
如云的绣旗之中,中军阵旗大开,公孙白胯骑那匹高达一丈如同神兽一般的汗血宝马,在十数名悍勇的猛将的簇拥之下,缓缓而出,一直驰到城下百余步之外才停了下来。
他望了望城上的曹军,微微点了点头,暗暗赞许曹操果然也算是人中龙凤,原本想不战而屈人之兵,给曹军造成威压,扰乱其军心,降其士气,想不到曹操很快就将三十万曹军的士气激励起来了。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城头那个细眼长须的对手,冷冷一笑,暗自气运丹田,高声吼道:“孟德,你大势已去,何必负隅反抗,徒增杀戮?不若你引颈谢罪,我保你子孙富贵无虞,亦当厚待贵方将士,且仍保留你之名爵,如何?”
身后不远的郭嘉不禁一阵暗笑,很显然对于曹操这样的枭雄是毋宁死也不会投降的,公孙白摆出这般高姿态,无非是以胜利者自居,打压对方的士气而已。
话音未落,三枝利箭自城头****而下,如同闪电一般,直奔公孙白而去。
公孙白身旁的众将大惊,正要纵马而出,挥舞兵器替公孙白遮挡来箭,却见一道红光轰然而出,迎向那三枝强劲的利箭。
三枝利箭一闪而逝,汗血宝马之上,公孙白昂然而立,手中像捏筷子一般捏着三枝长长的狼牙箭。
雍丘城头一阵哗然,所有将士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三枝利箭不是别人射出的,正是曹营名将徐晃所射,竟然被公孙白如同儿戏一般轻轻抓住。
“雕虫小技,贻笑大方!”
公孙白大笑,顺手从身旁取出一张牛角复合宝弓来,这是一张六石长弓,恐怕整个天下只有武力102的魏公才能拉动。
咻咻咻~
取弓、搭箭、引弓、瞄准、松弦,一气呵成,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三枝狼牙箭如同流星一般往城楼上激-射而去。
曹军将士纷纷大惊,典韦和许褚急忙挺身挡在曹操前面,更有不少护卫举起大盾将曹操身前和头顶都遮了起来。
利箭的破空之声如同风雷之音一般,从众将士头上呜呜呜的飞过,直奔那杆高高飘扬的“曹”字大旗而去。
嚓嚓嚓~
随着木质碎裂之声响起,那杆大旗的旗杆竟然被射断成四截,轰然而落。
公孙白满意的收起了长弓,为自己的箭术突飞猛进而暗暗自鸣得意,自从武力突破到102之后,他便转而苦练射箭技艺,总算颇有小成。
嗬嗬嗬~
经过瞬间的寂静之后,城下的公孙军齐齐发出如雷鸣般的欢呼声,欢呼声一直向四周蔓延而去,大部分公孙军将士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知道必有好事,也跟着响应起来,欢呼声连绵不绝,久久不息。
而那些离城较远、不明就里的曹军守军,听到公孙军的欢呼声,更是慌乱不已、不知所措,急忙派人前去打探。
“放箭!”曹操大怒,嘶声吼道。
城下弩箭如雨,然而公孙白早已率众打马退出弩箭射程之外。
回过身来时,公孙白冷然一笑:“重弩手出列,让贼军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强弩!”
话音未落,无数的弩箭手扛着万钧连弩,排众而出,一枝枝长达数尺的冷森森的三棱精钢利箭瞄准了城楼上空。
“风,风,大风,大风……”
随着排山倒海般的呼啸声,成千上万的弩箭掠空而起,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然后化作漫天无际的箭雨,向着城楼倾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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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誓死血战(二更求月票)
绵绵箭雨终于从天而降,新兵们顿时便一片片地倒了下来。
很快,雍丘城头上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哀嚎声。
既没有铁甲、盾牌护身,又缺乏自保经验的新兵们在公孙军弩箭手的前两波箭雨下便遭到了重创,守在城头的密集如云的新兵,至少有数百人倒在了血泊中,其中又至少有百余人当场被射杀,永远失去了成长为一名老兵的机会。
不过,在死亡的威胁下,新兵们也迅速学会了如何自保。
当公孙军重弩手的第三波箭雨落下来时,除了脑子里都是肌肉的愣种,绝大部份新兵都找地方躲了起来,实在找不着地方躲的也没有站着等死,而是拖过早已经被射杀的新兵遮挡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其中,有个新兵甚至还没断气就被人拖走当了肉盾。
看到这冷酷而又残忍的一幕,老兵们无动于衷。
战场上从来只有铁与血,从来就没有仁慈和怜悯,只有心够狠,手够黑,才可能从残酷的战争上活下来!
足足射完十二支箭,公孙军重弩手才抱着万军连弩开始逶迤后撤。
早就在心里数着数的曹军老兵们顿时便从垛堞后面,从盾牌下站了起来,一个个昂着脑袋张大了嘴巴,一边将自己的胸脯拍得嘭嘭作响,一边向着城下的公孙军弓箭手疯狂咆哮,大声示威,少量曹军弓箭手则趁机挽弓搭箭,回敬公孙军。
公孙军重弩手很快就撤回到了后阵,几乎毫发无损。
轰隆隆~
下一刻,阵前列队的公孙军甲士便向着两侧呼喇喇地散了开来,旋即数千名轻兵便从阵中蜂拥而出,在他们之前,是数百架庞然大物,在轻兵的推动之下,发出如雷鸣般的响声,在他们的身后,又有无数的精壮之士,推着一车车的巨石跟随其后。
“主公快退!”典韦和许褚等人大惊,急忙拥着曹操退下城楼。
未久,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直震得雍丘城上尘土滑落。
仅仅只是那战鼓声,便将城头的曹军吓得脸色惨然,惧意如焚。
三通鼓过,战鼓之时,骤然转急。
那是攻击的号角。
随着阵前大旗的向前一指,轰击雍丘的命令,正式下达。
呼呼呼~~
刺耳的破空之时,瞬间填满了耳朵,视线之中,数百枚巨型的石弹,几乎在同一时间腾空而出。
无数的石弹划出曼妙的弧线,如陨落的群星一般,向着雍丘城头狂轰而下。
轰!轰!轰!
数百枚石弹,瞬间轰落。
女墙崩毁,城楼坍塌,嚎声大叫,转眼之间,雍丘主城已淹没在了漫天而起的狂尘之中。
公孙军阵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数百架投石机一刻不停,不断的向敌城任意的投射,倾盆而下的石雨,将雍丘城化做了一片修罗地狱。
半个时辰的轰击,两万多块巨石,轰在了长不过四五百步的主城城墙上。
石弹耗尽,炮声渐息,这恐怖的攻击终于落下帷幕。
数十万双热切的眼眸,都瞪得浑圆,迫不急待的想要看清轰击的效果。
狂尘渐落,雍丘城重现面貌。
木质城楼已塌,厚筑的城墙,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凹痕,半数女墙已然被削平。
曹军凄惨的嚎叫声,响彻了城头。
整座雍丘城的城头,已是面目全非,形容骇人。
但令公孙军将士们惊讶的却是,在这样强大的轰击之下,主体城墙任保持着屹立不倒,只是受了轻伤而已。
而更令公孙白沮丧的是,即便是这样的轰击,曹军将士的鲜血已然染红了城墙,城楼上到处是巨石和尸骸,然而转眼之间,无数的曹军士兵又挤满了城楼,一张张强弩搭上了失去了女墙的墙体,严阵以待。甚至还有人直接将同伴的尸体搭在城墙之上,作为掩护。
要么战死,要么被主将斩杀,众曹军别无他途,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主公,不如趁此机会杀上城楼?”身旁诸将齐声请战。
身旁的郭嘉、庞统和徐庶等人却齐齐劝阻。
两万多块巨石全部轰尽,雍丘乃至整个兖州之地多沙土,却稀有石头,采石不易,如今城墙主体仍在,后面还有瓮城,如果强行硬攻,必然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而更为郁闷的是,那两万多块巨石,虽然砸死了曹军近千人,却也给曹军提供了两万多块守城的滚石。
徐庶叹道:“想不到曹贼虽然已穷途末路,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此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军,也会如此凶悍。”
公孙白摇了摇头,饿起来能吃人肉,狠起来能杀得徐州流血漂橹的主,拼起命来岂是那么容易收拾的。
从现在情况来看,要想攻破雍丘一带的防线,必须智取,若是强攻,恐怕自己的大军也要损失大半,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红日西坠,残阳如血,天色眼看就要黑了,公孙白满脸无奈之色,只得下达号令,让大军退出三里之外,就地扎营休息,埋锅造饭。
呜呜呜~
收兵的号角声响起,雍丘城头上居然响起了如同得胜般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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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数日,公孙白发动了数次强袭,都遭到了曹军的顽强抵抗。
公孙军的弩箭威力再强,但是曹军在掩体的掩护之下,受到的伤亡是有限的,同样曹军的大黄弩也给公孙军的强攻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为此,公孙白、郭嘉、庞统和徐庶等人绞尽脑汁,想尽了一切进攻的办法,效果微乎其微,曹军的防守是滴水不漏,不管用什么办法,一旦到了曹军的百步之内,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至于烧拒马、挖地道等奇袭战,对付一般的对手或许有用,而面对曹操、贾诩和程昱等人90以上的智力,只能无功而返。
又一日,公孙白麾下的斥候探得曹操将大量的屯粮于高阳亭。但是这个消息就算斥候本身也是半信半疑,因为曹军在此地防守严密,斥候近不得身,只是每日见得辎重车来来往往,在高阳亭城内进进出出,押运者一副神色匆忙的模样,却不能辨认真假。
对于这样的一个消息,公孙白等人也产生了激烈的争论。庞统和郭嘉认为曹操是故弄玄虚,和当年公孙白在乌巢假屯粮之计如出一辙;而赵云、张郃和张辽等武将却认为这是给曹军致命一击的大好机会,值得一试;而又有徐庶等一帮人持观望态度。各方意见不一致,公孙白也是犹豫不决。
然而随着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公孙白逐渐失去了耐性。因为近一个多月攻袭无果,使得曹军的士气大涨,而公孙军的事情反而有逐渐低沉的趋势。
犹豫雍丘之战相持不下,使得南面的刘表和孙策也放缓了进攻的力度,照此下去对曹操的形势逐渐有利起来。
虽然曹操的粮草储备不如公孙白多,但是曹操不顾百姓死活,强征了千万斛粮草,半年之内是决计不会缺粮的。
更重要的是,如今四帝并立,孙策和刘表已经撕去了伪装的面孔,是敌非友。时间拖得长了,三者面对实力强大无匹的公孙白,极有可能为了自身的安危,联合起来对抗他,这才是公孙白最担心的。
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公孙白决然派出一支三千人的精锐骑兵偷偷绕过曹军防线,百里奔袭高阳亭。这次任务,原本应该落在白马义从的头上,然而经颜良极力请求,公孙白只得将其交给飞狼骑。
那一天,公孙白才知道,面对曹操这样的强劲对手,不管你占了多大的优势,都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就像毒蛇一般,就算你抓住了他的尾巴,都有可能被他反咬一口。
那一夜,三千飞狼骑尽皆被围,损伤惨重,最后颜良只率两千五六百骑突围而出,有四五百名飞狼精骑永远的留在了高阳亭,连颜良本人都肩上中了徐晃一箭,带伤而回。
这还是因为飞狼骑的装备和战斗力远远高于对手,也因为虎豹骑已然跟随曹仁去了关中,虎卫军担负着护卫曹操的重任未参加此次围剿,否则三千飞狼骑可能全军覆没。
这次奇袭的失败,使得公孙白彻底怒了。迄今为止,天下能让他公孙白丢脸的只有曹操一人,而且居然让他丢了两次脸。
“务必在八月之前,攻下雍丘!破贼之计,就落在你的身上,不然拿你是问!”
这是魏公公孙白对郭嘉的下的通牒,其实也是对庞统和徐庶等人的压力,毕竟负责参谋的,不止郭嘉一人,只是郭嘉被公孙白逼惯了而已。
于是,郭嘉、庞统和徐庶三人,躲在郭嘉的大帐之内,密谈了三天三夜。而公孙白则得意洋洋的躺在卧榻之上品着美酒,哼着小调,舒心极了。
“所谓主闲臣忙必兴,主忙臣闲必衰,不把你们三小子放在火上烤一烤,岂不是要累死本国公?”
三日之后,郭嘉、庞统和徐庶三人,带着六个黑眼圈,和三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又微微带着一丝兴奋,急匆匆的来见公孙白。(未完待续。)
第412章 老子要灌水了(双倍月票最后日求月票)
公孙白一听他们求见,便知有戏了,急忙一蹦而起,连鞋都顾不得穿。
三个平均智力98的谋士,若是还想不出破敌之策,那就该挨板子了。
等到三人对他行礼之后,抬起头来时,他看到这仨哥们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时,不觉心中动了恻隐之心,哈哈一笑:“三位辛苦了。”
郭嘉满眼怨念的望了公孙白一眼,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到案几前,自顾自的倒满一樽杜康酒,一饮而尽,然而满足的咂了咂嘴,又抓起菜碟里的一块上好的牛肉塞到嘴里,一边嚼着牛肉,一边含糊不清的对庞统和徐庶两人道:“坐,坐,先吃饱喝足再说。”
庞统和徐庶两人对视了一眼,又见公孙白满脸的风淡云轻,并无恼色,当下也不客气,也围着那张案几跪坐了下来,跟着郭嘉大吃大嚼了起来。
不一会,三人酒足饭饱之后,桌上的几个菜碟已像是被狗舔过一般干净,郭嘉这才打着酒嗝对公孙白道:“欲破曹贼,当用水计。”
刹那间,公孙白只觉这满桌的酒菜都喂了狗似的,很想查询一下这三个智力平均98的谋士是不是突然智力掉到了20以下。
雍丘之地,四野多平地和土丘,除了与护城河连通着的一条宽不过五六米的小河之外,到处是黄土莽莽,怎么用水计?
“掘河道,决涡河之堤,引水漫雍丘!”郭嘉进一步解释道。
“涡河?”公孙白愣住了。
雍丘之城所在地整体低凹,若是决涡河之河堤,凿河道引水,的确可将此地淹得一塌糊涂,不说将三十万曹军淹成鱼虾,至少雍丘城四周的驻军是没办法驻扎下去的了。
“涡河离此地最近也有五十余里,掘五十余里河道,得废多少人力物力?又得多长时间?”公孙白疑惑的问道。
“发十万兵马和民众,只需一月时间足够了,远甚于三十万兵马在此空耗粮草数月。”庞统附声道。
公孙白点了点头,的确这三十万兵马,人吃马嚼的,在这里空耗,那粮草的数量也是惊人的。
“主公亦不必担心决堤挖河引水会祸及百姓,曹操横征暴敛,百姓大都北逃,此处又是战乱之地,方圆五十里地内几乎荒无人烟。”
徐庶的话彻底打消了公孙白心中的最后一点疑虑。
公孙白一拍案几:“好,就依三位之计!不过曹军之中的军士皆为曹贼所逼而不得已,都是大汉子民,不必斩尽杀绝,掘水淹地在白日进行即可,只要曹军溃乱而退,便可率军掩杀之,则曹贼必败也。”
最后一段话,使得庞统和徐庶两人愈加对公孙白增添了几分敬佩,这些话原本是他们想要进一步提醒公孙白的,想不到公孙白却主动提出来了。
若是异族,公孙白肯定会半夜掘水淹城,那样一来,不知要有多少曹军士兵在睡梦中喂了鱼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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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水,距离雍丘最近处大概五十余里。
现在正是初夏季节,涡水的水量正是最大的时候,公孙白站在河堤边放眼望去,只见河面浩浩汤汤,无尽的浪涛正川流不息地向着东方滚滚逝去,心头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了难以言喻的苍凉感,情不自禁地轻吟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
往身后一里之外望去,之间一道宽达三四十米、深达六七米的壕沟,已然挖开了六七里地,向南而去。
工地之上,七八万军民正惹火朝天的在忙活着,古铜色的肌肤上的汗水,在烈日的照耀之下闪闪发亮,虽然是劳役,但是没有人喊累,反而有说有笑,还有喊着号子的。因为此时已过了农忙季节,对于那些百姓来说,魏公给他们管吃管住,还给佣金,自然是求之不得事情。而对于那些抽调出来的士兵来说,流汗终究是比流血丢命要强得多。
十万军民,两万多人负责后勤,七万多人负责挖河运土。军民一心,早起晚归,平均每人每天能挖开和运走五方土,算上部分地面需要凿开山丘和土岗的,预计二十余日便能完成任务。
所谓人多力量大,掘五十里的河道这样的大手笔,对于一般的官员来说,是根本不敢想的事情,但是对于坐拥七州之地,掌握了大汉半壁江山的公孙白来说,却不过是一道小菜而已。毕竟这只是五十里的河道,不是京杭大运河那样三千六百里的浩大工程。
在这一刻,公孙白才深深的感觉到,权力,这玩意是个好玩意啊。
一句话,便能让无数的人为你鞍前马后忙个不停,让动辄数以十万的人给你挖河玩,如果他愿意,这条河便可叫“魏公河”,甚至……叫天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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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丘城下,一连静寂了二十多天,使得曹操和麾下诸将逐渐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没有了弩箭的强攻,没有了每日骂营的骚扰,没有每日毁拒马、补拒马的反复折腾,也没有女人衣服之类的撩拨,甚至曹操立在雍丘北门的时候,城下也没了那句对曹母的经典问候——“****好吗?”
最后曹操实在忍不住性子,派出小股兵马,夜袭公孙营,结果对手也只是用弩箭迎接,并未乘胜追袭。
一向进攻为主的公孙军,面对实力弱了一大截的曹军,居然采取防守为主的路子,这是闹的哪一出?
不过不管公孙白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曹营诸将却心中暗暗发慌,因为公孙白若真摆出架势一味坚守不出,倾中原和北地诸州的财力物力和他们耗下去,他们根本就耗不起,必须实行下一步计划。
无奈之下,曹操只得令程昱修书两封,千里加急送往宛城和江东。意思只有一个,建议如今形势之下,最好三家合力抵抗公孙白,刘表和孙策既然都承认刘虞为帝,实际也与公孙白是敌非友。如果孙策和刘表继续攻袭豫州南部,曹操便会率大军撤出豫州之地,引军入雒阳和关中,坚守虎牢关,让孙策和刘表直面公孙白的兵锋。
使者前脚刚走,又有小校匆匆而来。
“启禀鲁公,公孙白大军全面撤军,往东北方向而去,动向不明!”
“什么?”
聚集在雍丘城府衙内的曹营诸将齐齐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曹操亦是满脸的怀疑之色,当即率众出了府衙,纵马加鞭,直奔雍丘北门而去。
匆匆登上城头之后,众人立即被面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北门数里之外,烟尘滚滚,旌旗倒卷,三十万公孙军正如潮水一般缓缓向东北方向退去,辎重和杂兵在前,步卒在中,负责断后的则是如云的骑兵,保持着随时回马冲击的阵型,虽然多达三十万余众,撤退起来却是有条不紊,令众曹将暗自叹服。
如果说公孙白坚守不出,还可解释为欺曹操粮草不足,想要耗尽对手的粮草,再趁曹操缺粮之时进攻,如今主动退兵,又是哪般?
众人望着那抹逐渐远去的乌云,一个个露出大惑不解的神色。
“莫非公孙白小儿后方有变?”满宠疑惑的问道。
城头之上的诸将脸上纷纷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这是个比较合理的解释,也是大家最愿意看到的解释。
一直沉吟不语的贾诩,突然摇了摇头,苦笑道:“如今北地诸敌已被公孙白一扫而光,短时间不可能有外敌入侵,就算有也难以掀起多大的风浪。而北地诸州,政通人和,刘虞初登基也不至与公孙白起冲突,就算是偶有动乱,也不至于三十万大军尽撤。”
曹操急声问道:“以文和之见,公孙小贼为何撤军?”
贾诩脸上露出极其苦涩的神色,艰难的说道:“唯一的解释,便是此地已不可久留,最有可能便是水计。以公孙白如今之势,引涡水倒灌雍丘,掘数十里河道也不过月余时间,如今贼军二十余日未有动静……”
话未说完,曹操脸色瞬间大变,急声道:“快快派侦骑出城,四处打探,是否有新掘之河道!”
就在此时,北面突然又有一阵马蹄声传来,一队骑兵带动着一溜烟尘,直奔城下而来,一杆“公孙”大旗在风中猎猎招展。
“鲁公可在!”
当先那骑朝城上高声大喊。
“鲁公在此,来者何人?”城上有人答道。
那人也已经看到了众将簇拥之下的曹操,朝城上一拱手,随即高声喊道:“传魏公话,今日未时左右,将有大水自涡河而来,经五十里河道,直扑雍丘,还请魏公提早应对,避免大军被淹。”
“什么?”
城头上一片哗然,水计历来都是阴谋之计,哪有明而告知的?
来者正是公孙军麾下大将管亥,眼见城上毫无动静,以为是自己这个大老粗将这文绉绉的话说得不清不楚,当即再次高声吼道:“魏公说,老子要灌水了,请曹操老儿小心点不要被水淹死了!”
说完哈哈大笑,率众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贾诩不禁摇头苦笑:“果然是掘五十里长河,好大的手笔,以公孙白今日之势,竟然如此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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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风雨欲来(第二更求月票)
其实贾诩说公孙白肆无忌惮是对的。
曹军三十万,有一半人马是临时拼凑的新兵。聚集在一块,仰仗城墙、战壕等防御掩体,再用强弩利箭、投石机和滚石等防守武器坚守,对于新兵来说,只要稍稍训练即可。但是若是撤出雍丘城和高岗之地,这些新兵的劣势就出来了,三十万大军一旦撤退,必然是乱成一团糟,无法像公孙军一样进退有序、有条不紊。
就算最终大水未能对曹军造成任何损伤,只要撤退时阵型一乱,公孙军再趁机掉头追来,曹军便不战自败。
明而告之,这是一种**裸的鄙视和挑衅,然而曹操却无可奈何。就像一个高明的棋手,算定还有三步必赢,直接将告诉对手你已经输了,不要挣扎了一般。
初夏时节,烈日当空,曹操的心中却是冷飕飕的,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刹那间似乎又老了几岁一般。
这一刻,曹操知道,他是真的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城头上的谋臣武将也是一阵寂静,默然不语,退与不退,这是个问题。
“五十里河道,岂是说挖就挖的,或许公孙白只是虚张声势,引诱主公退军,再趁机掩杀而来,主公需派斥候先前往打探一番再做决定,切切不可上当。”
刘晔终究还是抱了一丝希望,这种自我安慰的念头,竟然得到好几人的赞成。
……
新挖的河道离涡河的河水之间,尚有二三十米的距离,形成空河道与河水之间的一道大堤,只要一旦挖破这二三十米的距离,河水便会坡堤而出。
涡河之堤岸上,旌旗漫卷,甲衣如雪,数千公孙军锐士手执着铁锹和锄头肃然而立,望着公孙白,静候号令。
一骑斥候奔来:“启禀魏公,所有大军已全部撤离,退往高岗之上。”
公孙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刷的拔剑而出,怒声吼道:“破堤!”
号令之后,无数的士兵齐齐挥动着铁锹和锄头,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整齐的弧线吗,对着河堤狠狠的挖了下去,一时间泥土飞溅。
很快,河堤上便挖了一个深达半米,宽达三四米,贯穿了河堤的小口子,让河水慢慢流出。
口子虽小,但是河水一旦涌出便呈奔涌之势,逐渐洗刷着两旁的泥土,使得口子变得越来越大。
令旗挥动,众公孙军急忙纷纷上马,向附近的高处撤退。
流出来的河水依然呈奔流之势,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而且奔流出来的水浪不断的洗刷着缺口两边的泥土,使口子越来越大,轰鸣声越来越响,如同奔雷。
然后在洪水的不断冲刷下整个堤岸逐渐松动,某一刻,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霎那间,滔滔洪水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奔腾而下!
失去了堤岸的禁锢,滔滔洪水便彻底失去了限制,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缺口就已经由最初的不足三四米扩大到了二十多米,并且仍在迅速扩大,最终扩充到四十余米,与新挖的河道同宽,滔滔浊水正从缺口倾泄而下,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洪峰,向着低处咆哮而去。
此时,在雍丘的城头上,曹操尚在等候着斥候的回报。
突然,数十骑斥候齐齐疾奔而来,不等众人发问,那些斥候已然高声喊道:“水,大水自新掘河道而来,已在十里之外,主公须速退!”
城头上哗然大乱。
有人惊声问道:“不是未时才发水吗?如今连午时都未到。”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兵不厌诈,自古亦然。
曹操的脸上已然没有了一丝血色,苦涩的摆了摆手:“全军撤退,退往高阳亭方向!”
呜呜呜~
号角声连绵而起,如同飓风一般拂过二十里连营,激荡在雍丘的上空,那样的无奈和凄凉。
三十万大军瞬间乱成一团,有的将士听到大水即将到来,喝令麾下士兵整队撤退,也有的舍不得辎重和粮草的,令部曲去搬了粮草再跑,更多的是士兵则是生怕被大水淹成鱼虾,树倒猢狲散一般,哗然往南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尤其是那些新兵蛋子,早就一心思走,如今瞅得这个机会哪里会放过,有人连兵器都扔了,只顾奔逃。
就在众曹军将士正在哄乱的南撤之时,从北门方向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有人回头看时,只见北面方向数里之外,一股滔天的巨浪自一处高岗滚滚而下,向岗下的平地迅速蔓延开来,汹涌向前扑腾,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巨浪呼啸而来,如同万马奔腾一般冲向原野。
这突如其来的巨变,使得曹军愈发大乱,溃不成军,这期间踩踏至死的士卒不计其数。
曹军之中大部分都是步卒,跑得再快,又哪里有洪水跑得快,所幸的是从洪水蔓延到填满平地还需要一阵的时间,使得洪水蔓延到那些地势较为低矮的土岗之上的时候,八成的曹军已然撤退,只有那些舍不得舍弃辎重和粮草的士兵,被大水赶了上来,逐渐淹没。
大水奔腾了一天一夜,终于逐渐平静了下来,除了部分地势较高的高岗,大部分土岗已然被淹没,雍丘城的城墙也被淹了一半多高。
清晨,空气中充溢着混着泥土味的水汽,离雍丘城十里之外的高岗之上,三万公孙军铁骑,肃然而立,静静的望着面前白茫茫一片的洪水。
公孙白纵马屹立在众军之前,口中念念有词。
不一会,奇迹出现了。
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艘艨艟战舰,可容纳数十人,紧接着第二艘战舰又出现了,紧紧的挨在第一艘战舰之旁。
随即第三艘、第四艘、第五艘……到最后,在众人面前的水面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艨艟战舰,遮蔽了足足一里之地,至少有两三百艘。
虽然九成以上的公孙军精骑都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但仍有不少自曹军降卒精选出来的骑兵,第一次见到这种奇异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恍然如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言魏公有仙术,今果然也……”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呼。
在高岗的最高处,郭嘉、庞统和徐庶三人兵马而立,自曹操和公孙白大战以来,公孙白很少当众展现系统的威力,而且兵器和铠甲也不归庞徐两人负责管理,所以庞、徐两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变战舰的仙术,一时间也怔怔发呆,因为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
“这世上果然有仙术存在,难道魏公真是神仙弟子?”
就在两人正凌乱间,五千白马义从已然率先牵马登上战船,扯帆的扯帆,摇橹的摇橹,白马义从虽然是骑兵,但却不是第一次操作战船了,虽然无法像江南的水军哪样操纵战船进行水战,但是驱船在水面上驰行还是很熟练的。
一直到中午时分,三万铁骑已然全部渡往对面的高地之处,在公孙白的亲自统率之下,滚滚向南而去,轻骑追袭曹操大军。
*******
逃了一天一夜的曹军,终于逃到了高阳亭三十里之外,一天一夜之间跑了百余里,那些老兵倒还好,那些新兵却再也支撑不住了。
事实上,还跟随而来的新兵也不多了,不过五六万人,而且都是老弱病残或者胆子小的。就这么一整天的时间之内,竟然直接跑没了十余万人,其中包括九万多新兵和万余老兵。
那些新兵原本就是强征而来,见到机会哪有不跑的,很多人都趁机绕过雍丘地界,往北而去,投奔公孙白占领区。而那些老兵,却是预感到两大诸侯之间的战争,曹操已是日薄西山,迟早败亡,不愿再做肉盾,所以也趁机逃命。
曹军选了一处山丘脚下休整,由于大部分辎重和粮草都扔在了水中,还得再走三十里才能在高阳亭中得到粮草补给,使得众人饥肠辘辘,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到处一片愁云惨雾。
只有曹操和一干主将才有虎卫军随身携带的干粮可供充饥。
曹操捧着两块面饼,望着四周垂头丧气的将士们,心头一阵悲凉,嘴里一口面饼嚼了许久就是没办法下咽。
“主公,公孙白来势汹汹,不宜硬捍其锋芒,不如避之?”身旁的程昱踌躇了许久,才对曹操说道。
曹操眉头微微蹙起,想了一会,终究觉得不甘心,沉声道:“我军实力尚在,此役无非折损了一干新兵,尚未到撤出中原的时候,或许……还有转机。”
程昱当即不再说话。
明眼人都知道曹操大势已去,与公孙白硬抗无疑是自寻死路,只有走为上计,退入关中,或许才能寻得一丝生机,至少可以苟延残喘,说得好听点便是韬光隐晦。
毕竟,关中八百里秦川,曾经撑起了横扫**的大秦帝国,自从数年前李傕和郭汜被杀之后,已经六七年没有战乱了,生产逐渐得到了恢复,正是养精蓄锐的好地方。而且关中有虎牢关和函谷关两道天险,易守难攻,曹操撤出之后,公孙白将面对南面称帝的孙策和刘表两股势力,也难以倾全部兵力攻袭关中。
更何况,曹操手中的豫州和河内之地,已在他的横征暴敛之下,变得千疮百孔,百姓纷纷北逃,已然算不得膏腴之地了,留下来的只是一副烂摊子而已,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徒留无益。
但是这种话,在夏侯惇等一干亲信远赴关中之后,也许只有他程昱才敢说说,但是也只能随便说说而已,不敢再继续纠缠下去,否则未必有好果子吃。
就在此时,程昱突然感到脸上一凉,急忙往脸上摸了一把,随即便看到了手指上的水迹。
紧接着,天上又掉了两滴凉凉的液体,滴在他的额头上和鼻子上。
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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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雨后突袭
正是屋漏偏遭连夜雨,倒霉催的曹军,在奔逃之时遗失了营帐,天空却突然又下起了大雨。
初夏的暴雨,雨下得很急,瞬间像炒豆子般下起了倾盆大雨。
无遮无挡的曹军,乱成一团,大声叫骂着这见鬼的天气。那些刀盾兵倒也罢了,可以举着大盾牌挡在头上,而那些普通士兵,则只能脱去外面的衣甲顶在头上挡雨。
眼见众军士都已乱成一团,曹操急声喝令全军退往高阳亭,二十万人的大军乱哄哄的如同潮水一般,冒着倾盆大雨往高阳亭方向疾奔而去,由于雨下得太大,眼前视线都模糊了,地上也是泥泞一片,不少人高一脚底一脚的摔倒在地,又被后面的士卒践踏,伤亡不少。
幸好夏天的大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半个时辰之后,大雨便逐渐变小了,只是淅淅沥沥的下,再往后则雨过云开,露出了万丈金光。
曹营诸将总算松了一口气,麾盖之下的曹操虽然没有淋雨,但是见得身后那黑压压的一片大军,全部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头微微一叹,喝令大军继续前行。
二十万多曹军浑身湿漉漉的埋着头行军,除了将领偶尔呵斥几声,全军死气沉沉。湿漉漉、冰凉的衣服贴在身上,非常难受,不少人都将衣甲搭在肩膀上前行。而此时只是初夏天气,下了一场大雨之后整个天气都变凉了,一阵寒风吹来,吹得众将士全身瑟瑟发抖。
轰隆隆~
就在此时,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传入了曹营诸将的耳朵中。
曹操脸色微变。
由于刚才这场大雨下得实在太大,使得四周派出的斥候也全部纵马而回,此刻刚刚放出去,怎么就全部退回来了。
然而,很快,所有将领的脸色都变了,那不是斥候的马蹄声,而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那蹄声越来越大,如同滚雷一般,转眼之间,只见天际便已涌现出了一片乌云,遮天蔽日而来。
公孙军骑兵,是公孙军的骑兵!
三四名斥候飞速纵马而来,大都是带箭而回,远远的就嘶声喊道:“敌袭,敌袭……”
没喊几句,竟然又有两名斥候从马背上摔落了下来,剩下无主的骏马继续嘶鸣着向前狂奔。
原本已混乱不堪的曹军,霎时间陷入了无限的惊诧之中。
下雨之前,斥候打探过后方二十里之内并无敌军才敢纵马而回。公孙白的大军,不是应该在还被洪水堵在雍丘的东北面吗?就算是涉水而来,也应该被大雨所阻隔才是。
可是,只这转眼之间,公孙军却为何会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从二十余里地外如神兵天降一般杀出。
然而半个时辰之内,公孙军骑兵便已到了三四里地之外,很显然是冒雨追袭而来!
战机稍纵即逝,作为精锐中的精锐,公孙军骑兵岂会被区区大雨所阻隔?
眼见这数不清的敌骑,从曹军左、中、右三个方向冲杀而来,曹操已是惊得目瞪口呆。
此时的他方才猛然惊醒,原来那公孙白水淹雍丘、逼他退兵,只是第一步而已,真正的意图便是扰乱他的防线,然而对他发动致命一击。
瞬息间,曹操的心头涌起无限的愤怒与惊恐,他所有的希望,都在敌人发动的片刻间,全部被击碎。
程昱要他退守关中,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却知道,就算凭他的能力在关中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可向西拓展势力范围,如今已年近五旬的他,却是抵不住岁月之刃的。这些年南征北战,身体已大不如前,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儿子们是斗不过公孙白的。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愿退出中原之地。
剩下的二十万大军,其中十五万兵马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兵,已然是他最后的根本,若是再破了这二十万大军,他便再也无力在中原立足了,只能退守关中,彻底失去与公孙白逐鹿天下的机会。
在此生死关头,曹操已然避无可避,唯有拼死一战,嘶声大吼道:“列阵,迎敌,死战!”
赤色大纛的挥舞之下,号令层层传递下去,二十余万士兵开始手忙脚乱的集结和列阵,然而二十万人的大阵,其实仓促之间可以形成,更何况很多人的衣甲都没穿齐整,大军之中叫骂声、兵器碰撞声、脚步声等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如同菜市场一般混乱不堪。
二十万人的军马,若是列队齐整,三万公孙军骑兵再强也未必能讨得了好。然而这些身经百战公孙军骑兵,最擅长的就是利用骑速,于敌军混乱之际发动突袭,又岂会给曹操列阵的机会?那滚滚的铁蹄,已如决崩的山洪一般,三路同时冲杀而下。
公孙白长戟一横,如刃的目光冷视着山下的敌潮,凛烈的杀气陡然汹涌狂燃,那威压之势,只令左右士卒为之震慑。
深吸过一口气,公孙白大喝一声:“全军突击,杀!”
身边的吴明,将那一面巨大的“公孙”字大旗扛起,战旗摇动,直指山下。
呜呜呜~
同一时刻,百余名号手吹响了牛角号,嘹亮悠远的号角声,遍传四野。
进攻的号角吹响,原野上的数万骑士,他们血液中的热血,霎时间燃烧到了顶点。
赵云、文丑、颜良、太史慈、管亥,三只骑兵主将闻得号令,抖擞精神,大啸着纵马汹涌而来。
那一丈多高的汗血宝马如同一道红色的流光一般轰然而出,公孙白一马当先,纵马冲到曹军近前,无数的刀盾兵手持大盾和长刀前来拦截。
砰~
那百炼精钢铸造的游龙戟在马头之前划出一道闪亮的光弧,狠狠的扫在蒙着牛皮的大盾之上,只听一阵木质碎裂之声响起,前排的五六面并挤在一起的大盾被游龙戟扫得碎裂成片,紧接着汗血宝马又恶狠狠的撞入了敌群之中。
惨叫之声骤起,两三颗头颅齐齐飞起,紧接着尚在喷涌鲜血的尸身又被马腿撞得飞了起来,跌入敌群之中。
在公孙白的身后,三路铁骑,如三柄利刃一般,恶狠狠的插入了尚未集结成阵的曹军之中,一时间鲜血四溅,骨肉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白马义从、墨云骑、飞狼骑三路骑兵,一路纵深杀入,将二十万曹军分成三股,相互之间失去联系士卒,虽有二十万之多,此刻却尽皆陷入了慌恐的各自为战之中。
近年来曹操屡败于公孙白之手,最为忌惮的就是公孙白的骑兵,他多达数倍的步军,更是屡次的被公孙白几千骑兵就冲垮,而且公孙白之所以纵横北地无敌,一直仰仗的也是骑兵。
在曹操和中原兵马的心中,深深的根植着一种叫做“恐公孙骑症”的心理病,当然恐白马义从最甚。
三路骑兵,趁着曹军混乱之际,现在正如虎入羊圈一般,用那无可阻挡的铁蹄,借着俯冲之势,将曹操的兵马肆意的辗杀。
而当曹操强按心神,打算喝斥士卒,稳住阵形,拼力抵挡之时,曹操那深陷的眼眶中,赫然出现了那面巨大的“公孙”字将旗。
大旗耀武扬威的飞舞,那一支不可一世的骑兵,如摧枯拉朽一般,辗杀任何阻挡的敌人。冲杀最前的那神威凛凛,嗜血如魔鬼,而又白袍银甲、风华绝代的敌将,正是公孙白。
长戟所向,尽皆披靡,马蹄过处,血肉成河,主将无敌的悍勇,愈发刺激得身后的百战精兵嗷嗷大叫,怒发欲狂,个个奋勇向前,拼死攻杀。
这一刻,曹操心中隐隐发疼。
所谓兵法有四派:兵形势、兵权谋、兵技巧、兵阴阳。
公孙白有郭嘉、庞统和徐庶这样的顶级谋士,在兵权谋之上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公孙白的兵器、铠甲和器械,无一不远远甚于他,这是兵技巧碾压他;如今公孙白又武勇无敌,在战场上颇有当年霸王之风,能够在战场之上激发麾下将士的士气和悍勇,形成一股无敌的“势”,这是在兵形势方面又胜了他一筹。
这样强悍的对手,何以为敌?
巍巍如杀神般的公孙白,正长戟纵舞如风,肆意的收割着人头。铁蹄过处,那长长的血路撕破敌军的血肉之躯,留下遍的残肢与断刃。
从出击的开始时,公孙白就直奔着曹操的中军大旗而去,倘若能一举斩杀曹操这个大敌,整个中原的形势,就要发生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曹操一死,中原之战便已宣告终结,可以结束近三年的中原大战,减少百姓的痛苦。
念及于此,公孙白杀意更是如烈火般狂燃,杀破漫空的血雾,直取曹操而去。
自知大势已去的曹操,面对着公孙白疾奔而来的巍巍的杀势,不等身旁的侍卫提醒,便已率众纵马而逃,那杆赤色大纛也跟着倒卷而去。
主旗一退,曹军愈发大乱,那些被三万骑兵来回碾压,无力抵挡的曹军,纷纷撒腿就跑,四处逃窜,二十万大军瞬间成了溃兵。
然而仗已打到了这个份上,到手的猎物就在眼前,公孙白岂容曹操走脱。他纵马舞戟,撕破所有的阻挡,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向着曹操追杀而去。(未完待续。)
第415章 威震敌胆(求月票订阅)
才追出十余步,忽见一将斜向杀来,口中大叫道:“休伤我主,韩浩在此!”
那阻挡之将,悍不畏死而来,意欲拼死阻挡公孙白的步伐,正是曹军中护军韩浩。
韩浩纵马舞枪,大叫着杀向了公孙白。
武力71的渣渣,也敢一战,当真是不自量力!
刀锋似的眼眸中,迸射着睥睨天下的寒光,公孙白纵马如风,手中长戟挟着雷霆之势,卷起血与尘的尾迹,如车轮般向着韩浩荡去。
吭~巨鸣声中,那狂澜如涛之力如巨锤一般撞向韩浩,直将韩浩震得一声闷哼,张口便喷出蓬血箭。
只是一招,曹营名将韩浩已是被震出重伤。
未及惊骇公孙白武艺之强,力道之猛时,错马而过的瞬间,公孙白反身一戟,已如秋风扫落叶般回转而出。
狐形戟气破空而过,快如闪电,防不胜防。韩浩惊骇之下,急欲回枪相挡,却是为时已晚。
那疯狂流转的巨力呼啸而至,但听得一声惨叫,鲜血四溅中,韩浩竟被拦腰斩断,上半截的身体飞上了半空,重重的摔落于地,那血肉模糊的残躯,很快便被随后而至公孙军铁骑踏为粉碎。
两招,毙敌!
斩杀韩浩后的公孙白,头也不曾回一下,继续纵马如电,向着曹操追击而去。
奔逃中的曹操,回首瞥见韩浩被斩,心中大骇,急是喝令左右诸将,将那公孙白拦下。
身旁的曹营诸将,杀破乱军,纷纷的截向公孙白。
乱军之中,但见一军折返杀回,千余名骑兵迎着公孙白冲来,那一面“典”字大旗迎风飞舞。
来者正是曹营第一猛将典韦!
暴喝声中,典韦提着双铁戟而至,如斩败絮一般,接连击伤击倒数名公孙军骑兵,那对八十斤的大铁戟直奔公孙白杀来。
古之恶来,果然名不虚传,势不可挡。
若是数年前,公孙白遇到典韦只有逃的份,但是此刻已然是102的武力,长戟在手,天下谁敢一较高下?
昔年,每次在乱军之中时,赵云必然跟随在公孙白左右,生怕这个主公兼徒弟被敌军猛将单骑冲阵于乱军中所伤,如今却游离于公孙白周围,很少回防。
丰神如玉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傲然的微笑,公孙白胯下汗血宝马毫不迟滞,四蹄翻飞,踏着一地的血泥冲典韦杀去。
“公孙小儿,纳命来!”
“杀!”
面对典韦的挑衅,公孙白只吐出了一个字,暴喝声中,手中长戟长挟着泰山压顶之势,当头向着典韦斩去。
游龙不悔,戟出无悔,倾力一击!
本是先出戟的典韦,未想到公孙白戟式如此之快,竟是后发而先至,挡在自己双戟之前当头斩来。
戟锋未至,那罡风怒涛般的劲气,便是铺天盖地的汹涌轰下,那如鱼胶般的劲力更将典韦周身锁住,令他几近窒息,更是避无可辟。
唯有硬挡!
惊诧下的典韦,急是强抑心神震荡,猿臂擎枪,向着奋力相挡。
哐~火星飞溅,余音震荡耳膜,久久不绝。
那水银泄地般的巨力,如巨瀑一般通过兵器灌入典韦的身体,直震得他气血翻滚,虎口差点裂开,身子连连晃动,胯下骏马连连后退了六七步。
而公孙白胯下的汗血宝马只是微微后退了一步,轻蔑的朝那匹骏马发出一声嘶吼,不过马背上的公孙白并不好受,双臂震得酸麻。
古之恶来,逐虎过涧,果然神力无比,纵然自己102的武力,膂力也只是稍稍胜出半筹而已。
公孙白神色冷绝如常,也不给典韦喘息的机会。
第二戟,流星赶月!
戟若奔雷,一戟接着一戟,连环刺出,一连七戟,连绵不绝,不刺入敌身誓不回头。
典韦刚刚稳住身形,眼见那戟刃如闪电一般刺来,急忙奋力遮挡,然而那戟势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一戟比一戟快,一戟比一戟急,一连七戟,刺杀得典韦左遮右挡,竭尽全力格挡之。
噗~
戟刃如电,从典韦肩头刺过,险些刺中典韦的脖颈,幸亏他躲闪及时,贴着耳朵掠过,然而画戟的小枝还是割破了他肩头的皮甲,割得鲜血淋漓。
不过这点小伤,对于铁打般的典韦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只是七戟过后,典韦已是惊恐万分,不等公孙白发出第三式,已然急忙纵马而回,意欲杀出重围。
然而公孙白马更快,汗血宝马如同流星一般倏忽即至,再次追上典韦,长戟如长河般绵绵不绝的攻出。
典韦不及多想,只能尽展生平之展,拼力的相挡。
武力98的典韦,也算是绝世武将,若是静下心来和武力102的公孙白对战,至少可保持五十招之内不败,但是如今在乱军之中,只二三十余招之间,典韦已是手忙脚乱,破绽顿生。这就像纪灵85的武力在气势占优的时候能和武力98的关羽杀个五十合全身而退,却在逃亡的时候被张飞十招所杀是一个道理。
此时的公孙白,原本一心要取曹操的性命,无奈典韦纠缠太久,曹操早在许褚率着虎卫军的护卫下,仓皇而逃,那杆“曹”字大旗已然在两三里之外,想要追上已是很难了,当下怒下狠劲,施展出十成的武艺,便要留下典韦,斩除曹操半条臂膀。
典韦陡然只觉感力倍增,惊于对方无论是招式还是力道,都瞬间大增。
然而此时,跟随着典韦而来的千余虎卫军也被文丑率着两千余白马义从团团围在中间,逃脱不得。当然,文丑其一是看公孙白执意要留下典韦,故此顺应主公的意思将四周围起来不让典韦逃脱,其二是担心公孙白有失,为其掠阵,毕竟遇到典韦这样的顶级猛将,马虎不得。
眼看着典韦已是凶险万分,忽有数将率着数千兵马,拨马杀至。
“典将军休慌,徐晃前来助战。”
“父亲休慌,孩儿来也!”
“典将军,乐进来也!”
啸声之中,三员威风凛凛的武将纵马杀至。一柄金背宣花大斧,两只大铁锤,一柄精钢长刀,三般武器,齐齐向公孙白扑来。
文丑大惊,急忙纵马相迎,拦住那三人。
典韦见援手杀到,不禁大喜,回头纵戟刺向公孙白右肋。
三员敌将,典韦之子典满和乐进挡住了文丑,而徐晃的大斧,同时袭向了公孙白。
徐晃,河东之猛将,五子良将之一。
此人和典韦联手,杀伤力自是非同一般。只是当年典韦和许褚、李典、夏侯惇、夏侯渊和乐进联手才能击败武力100的吕布,徐晃再厉害,还能比那五将厉害?
眼见戟刃和斧锋左右分攻袭至,公孙白毫无惧意,暴发出一声雷鸣般的低吼。
啸声中,手中那柄饮血无数的战戟,似车轮一般,自左而右荡出。
层层叠叠的劲力,如拍岸的怒涛一般,一浪叠加一浪,直将空气扫刮得发出“哧哧”之响。
吭吭~~那如电般来的两道锋刃,轻易间便被战戟荡开,典韦和徐晃二人身形俱是一震。
狂力灌入身体,二人胸中的气血更是同时翻滚如潮。
这两员曹营名将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俱是迸发出难以免状的惊骇,无不是为公孙白武艺之超绝而愕然,似是不敢相信他二人联手,竟然抢不得先手。
徐晃眼见乐进和典满同样双战文丑不下,当下不敢恋战,两人再次联手格挡了一次公孙白的攻击之后,便大吼一声:“撤!”
两员曹操的绝顶猛将,不过数招间,便已被公孙白的神勇所惊退。
当下典韦、徐晃、乐进和典满,四员武力84以上的猛将,合在一起在众白马义从之中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亡命逃窜。
身后的虎卫军也趁此间隙,逃脱了大半,至于那些跟随徐晃等人而来救援的精兵,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纷纷被愤怒的白马义从祭了百炼钢刀。
三路骑兵,杀得二十万曹军丢盔弃甲,血肉成河,漫山遍野都是曹军溃兵在逃散,沿路都是弃械投降的降卒,公孙军骑兵不及收编俘虏,也无暇理会四散奔逃的曹军,只是一路催马狂追,直奔高阳亭而去。
典韦、徐晃、乐进和典满四人率着一千余虎卫骑兵,催动胯下战马极速逃奔,一路践踏着己方的溃军和降卒,直追前军,而公孙军骑兵却得避开那些已然举手投降的曹军,竟然被典韦等人趁乱从三路骑兵之中逃出。
高阳亭,并非一座亭,而是一个小邑,方圆不过百步宽。
此刻的高阳城下,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曹军士兵,正在拼命的朝城门内拥挤而入,将城门和吊桥堵得水泄不通。
驾驾驾~
典韦等四将率着千余骑兵滚滚而来,一路高喊“让开,挡路者死”,一边举刀向左右拼命的砍杀,只杀得众曹军鬼哭狼嚎,血肉横飞,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让众骑兵纵蹄呼啸而入。
乱军之中,突然徐晃从骑兵丛中窜出,奔到那杆拥挤在人群之中的“徐”字大旗边上,猛然将那杆大旗高高的举起,嘶声喊道:“高阳亭小,容不得此多人,想活命的随我退往圉县!”
大旗舞动,无数的曹军将士应声跟随,大旗之下的曹军士兵越聚越多,转眼已是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跟着徐晃往南面圉县而去。
等到公孙白等率众杀到高阳亭城下的时候,已然有六七万兵马跟着徐晃南下而去。反倒高阳亭城中只有不到四万人马,城门紧紧的关闭,吊桥也已然拉起。
公孙白得知曹操已入高阳亭,当下也不追赶徐晃,而是将高阳亭团团的围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416章 巅峰对决
高阳亭城下,三万铁骑阵列如山,将方圆不过百余步的小邑围得水泄不通。
四面围城,公孙白并不急于进攻,毕竟城内仍旧有三万多曹军。虽然像这种高不过三丈,护城河宽不过两丈的小城,只要祭出井阑和攻城云梯车,再以强弩掩护,要想破城并非难事。但是器械再精良,士兵再精锐,守城方的巨大优势在那里,若想破城终究还是要死伤不少人的。如今城下的都是从战斗素质百里挑一的骑兵,这些骑兵是公孙白的命根子,宝贝得不得了,岂会轻易用来攻城当炮灰。
根据斥候来报,雍丘之地的大水逐渐在消退,预计在三四日后,二十多万步卒大军便会赶来。所以公孙白根本就不急,除了第一日派人负土在弩箭的掩护之下,将东门的护城河填实之后,后面每日只是派人在城下喊话,对城上的曹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他们开城投降。当然这些只是降低曹军士气的手段而已,城内有曹操亲自坐镇,又有一大帮对曹****忠的悍将,怎么可能会献城投降。
第一天,曹操还在高阳亭城头亮相,巡查了一遍城楼,再往后便只有典韦、乐进和于禁等人在城头巡视和镇守。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这一次曹操注定已是在劫难逃。小小的高阳亭城中不可能有太多的粮草,如今驻扎了三万多军马,就算只是围而不攻,两三个月后曹军也要活生生的饿死,更何况马又有二十七八万大军接踵而来。如今公孙白要做的只是死死的围住两道城门(高阳亭只有两道门),曹操便插翅难逃。
直到第三天,公孙白突然似乎感觉有什么不对。
围城三日,已然被关入笼中的曹操,竟然未做困兽斗而垂死挣扎一番。这三日来,曹军竟然未做任何突围的尝试,这太不合常理了。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公孙白的心头。
公孙白惊得从卧榻之上一跃而起,披甲提剑奔出营帐,急声对吴明喝道:“牵马来,随我去城外看看!”
火急火燎的公孙白,赶到城下时,见得典韦尚自率众在城楼上叫嚣,与城下的公孙军骑兵对骂,心头稍安。
当下他选了一处平坦的地面,伸手一指,一座高高的井阑立即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耸入云空。
公孙白率众疾步登上井阑,一直登到井阑顶部的望塔。
凭栏朝城内望去,只是轻轻一瞥,公孙白立即脸色大变,一股难言的苦涩和懊悔涌上心头。
方圆不足两百步的小城,塞了三万多兵马进去,里面应该到处是人头攒动才对,可是如今他看到的是,城内的几条主要大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士兵在巡逻和守卫,加上城楼上的守军决计不会超过五千人。
可是根据当初所探得的消息,城内至少挤入了三万人马,还有两万兵马难道被蒸发了?
两万多兵马不翼而飞,那曹操还会在城内吗?
公孙白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股被戏弄的感觉涌上心头,很显然这一次他也被曹操耍了!
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转身对吴明吼道:“快,多派人手,到四周打探是否有地道出口!”
半个时辰之后,一骑斥候飞马奔来,不等马蹄完全停稳,便飞身从马背上摔落下来,拜倒在公孙白身前,急声喊道:“启禀主公,高阳亭南十里之处,发现地道出口,敌将乐进刚刚率军从地道之内逃出,往南而去!”
卧了个大槽,天天打雁,想不到也会被雁啄一次!他娘的曹孟德,咋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这么命大!
公孙白那英俊的面孔上涨得通红起来,急声喊道:“快,令管亥率五千骑兵堵住彼处出口,不得再走漏一个!”
“喏!”
传令兵刚刚离去,又有一名传令兵飞马而来,高声禀道:“启禀主公,太平军、解忧军、安济军,三军已到三十里之外,天黑之前可到达。”
此时的公孙白却已然等不及了,高声吼道:“全军听令,准备攻城!”
号角声连绵而起,战鼓声冲天而上,无数的公孙军骑兵纷纷翻身下马,在城下集结准备对城楼发动进攻。
数十架井阑高高的立在城墙之前,一排排弩箭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向城头倾泻而去,与此同时,地面上的将士,也端着大黄弩,自下而上朝城楼上放箭。
紧接着,在弩箭的掩护之下,五千白马义从全部换上藤甲,推着攻城云梯车,呼啦啦的朝城头扑杀而去。
正如公孙白所料,此时城内不过五千兵马,还要分守四面城楼,城楼上的守军不足千人,亦无后补。
高阳亭东门,在五千藤盔藤甲的白马义从的突袭之下,很快就占据了城头,而那些守军根本也毫无战心,眼见敌军杀上了城头,索性一个个弃械投降。
等到典韦闻讯,率着五百多虎卫军精兵奔杀到东门之时,东门城楼已然被文丑率众攻下。
城门大开,吊桥被放下,城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公孙军骑兵纵马呼啸而入。
……
高阳亭城东门,火光通明,杀声震天。
两只军队混杂在一起血战,东门口血肉横飞、惨叫连天。
赵云与吕布两人枪来戟往,正杀得不可开交。
两人杀在一起,全身贯注的投入了对战之中,全然不顾身边的将士厮杀情况。似乎他们决出了胜负,这场战斗就决出了胜负。
两人攻杀了十余招,尚不分胜负,但是典韦的虎卫军却架不住白马义从人多且装备精良,逐渐败退,五百多虎卫军被白马义从逼得退往城内,乱军之中,正在厮杀的两人也被兵马冲散。
城中火光通天,公孙军从两门杀了进来,喊杀声响彻整个高阳亭城上空。在一片“缴械不杀”的喊声中,许多失去斗志的曹兵纷纷扔下兵器,退到路旁,将双手高高举起以示投降。
四面八方的公孙军迅速集中向城中杀来。
城中广场,五百多虎卫军被白马义从杀得只剩两百多骑,紧紧的簇拥在典韦的身旁。在他们的四周,白马如云,长刀如雪,数千白马义从将他们团团围在阵中,水泄不通。
“魏公到!”
随着吴明的喊声,四周的将士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通道之中,公孙白头戴白玉束发冠,白袍紫甲,身披火红大氅,胯骑一丈高的汗血宝马,手持百炼钢战戟,丰神如玉,神威凛凛,在一干侍卫的簇拥之下,缓缓而来,停在典韦和众虎卫军之前。
“典韦,统率75,武力98,智力39,政治30,健康值89,对曹操忠诚度99。”
公孙白查询到典韦的忠诚度之后,不觉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此高的忠诚度,是决计不会投降的了。
不过他依旧想做最后一次努力尝试:“典将军,曹操弑君叛国,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将军何必执迷不悟,何不弃暗投明?”
典韦哈哈一笑,双戟直指公孙白:“只悔那日在濮阳城被你走脱,否则岂有今日之恨!”
公孙白自知已不可能对典韦招降,随即转向他身后的虎卫军,眼见这些百战精兵的武力个个都在60以上,甚至还有个别达到70的,又循循善诱道:“曹贼叛逆,诸位可愿入白马义从和墨云骑,与本国公驰骋天下、建功立业?”
迎接他的是数百双鄙夷的目光,公孙白正自觉无趣,突然有人喊道:“我愿投魏公!”
回过头来时,只见一名虎卫军队率,排众而出,解下虎卫军铠甲,扔下手中的兵器,便大步朝公孙白走来。
噗~
那人尚未走出几步,突然背后风声响动,紧接着一双大铁戟便已将他那伟岸的身躯劈得如同烂泥一般倒了下来,鲜血流了一地。
典韦虎目圆睁,举起鲜血淋漓的双铁戟,直指公孙白,嘶声吼道:“虎卫军,杀!”
嗬~
身后吼叫声如雷,数百名虎卫军跟随在典韦的身后,朝公孙白杀来。
赵云大吼一声,纵马而出,拦在典韦身前,挡住那气势汹汹而来的双铁戟。
四周的白马义从一拥而上,向阵中的虎卫军围杀而来。
虎卫军寡不敌众,再加上白马义从的藤甲和百炼钢刀远远强于他们的兵甲,巨大的劣势之下只有被任意宰割的份,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百多名虎卫军便已被屠杀殆尽,鲜血流了一地,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噗噗噗~
最后一名悍勇的虎卫军军侯,武力达71,在激战之中杀伤了三名白马义从,最终被六七柄百炼钢刀齐齐刺入身躯,然后身躯被高高的挑起,再狠狠的摔落了下来,就地毙命。
此时,场内只剩下赵云和典韦两人的激战,颜良、文丑和太史慈等人几次要向前帮忙,均被赵云拒绝,众人索性让出一块方圆二十米的空地,让两人自由搏杀。
两人枪来戟往,已然斗了五十余招,却仍然不分胜负。一个膂力惊人,大开大合,双戟虎虎生风,罡气漫卷;一个枪法精妙,上下翻飞如同百鸟投林一般,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典韦见得四周的虎卫军尽皆战死,终于沉不住气来,突然卖个破绽,回马而走,却从背上飞出五道寒光,直奔赵云而去。
典韦的杀手锏——飞戟!
赵云手中的银枪突然枪法一变,枪头迅速的旋转起来,转的如同陀螺一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墙。五枝快若流星的飞戟被那高速旋转的枪头卷绞进去再弹飞了出去。
七探龙盘枪!
击开飞戟之后,当下赵云也不甘示弱,手中三记绝命枪法连环使出。
游龙不悔,流星赶月,七星探月!
前面两招,典韦见公孙白用过,堪堪架住,第三式七星探月,突然在他的面前闪现出七个枪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知究竟。
电光火石之间,典韦奋力暴起,恶狠狠的将双铁戟朝其中两个枪头劈了过去。
当~
枪影消失,七星探月中的实枪竟然被典韦所猜中,将赵云的龙胆亮银枪震得高高掠起,差点脱手。
赵云二话不说,拖着长枪回马就跑。
众人眼见赵云落败,不禁大惊失色,便要纵马向前相助,只有公孙白微微叹了一口气,纹丝不动。
说时迟那时快,典韦已是穷途末路,见得此机会哪里肯舍,当即不辨真假,紧紧纵马而随。
眼看就要追近,突然赵云单腿踩着马镫,从马背上瞬间回身而起,手中的长枪如同毒龙一般疾刺而出,快若闪电,正中典韦的胸口。
回马枪!
噗~
典韦胸口被枪刃刺入,当即大叫一声翻身落马,胸口的鲜血汩汩而出,却强自站立起来,并未摔倒,手中双铁戟仍旧直指赵云。
赵云长啸一声,再次纵马而来,手中长枪高高的掠起,攻向典韦,只听一声巨吼,两道乌光直奔赵云而来,却被赵云奋力击开,赫然是典韦的双铁戟。
长枪如电,再次刺向典韦的胸口,就在即将刺入皮甲的那一刹那,典韦突然双手抓住枪杆,让枪刃再也无法向前一寸,然后奋力一拽,竟然将赵云从马背上拽得翻身落马。
场地之中,两人各抓住着龙胆亮银枪的一头,两双虎目恶狠狠的盯着对方,相互齐齐用力向对方推去,却都纹丝不动,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
四周的公孙军将士第一次见到这种顶级猛将的惨烈厮杀,只看得目瞪口呆,全场静悄悄的,鸦雀无(未完待续。)
第417章 断其归路
(今天简直要吐血了,原本更了4000字的大章,想偷个懒当做两章用,谁知手机里的wps文档一次只能复制3863字,后面有一截没复制上,再修正更新也只算3863字,只得再更一章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想躲也躲不了啊……前面订阅的兄弟们看了一截突然断了的请更新后再看……另求安慰,求打赏,求订阅,求月票……)
黄土青山,山风阵阵。
一座坟茔之前立着一块石碑:“大汉义士典公韦将军之墓”。
坟茔上两边种满了青翠欲滴的竹子,竹叶随着山风吹动,沙沙作响。
那位号称为古之恶来的典韦就静静的躺在此中。
公孙白率着几位主将,恭恭敬敬的拈香拜了三拜,然后将三炷香插在墓碑前,又在坟前洒了三杯水酒。
这一拜,拜的不只是典韦,而是忠义,这其中什么话都不说,却是有几分说教的意味,说白了就是拜给麾下的将士看的。
拜过典韦,回身下山,抬头西望,残阳如血,照在山坡之上一片通红。
这一战之后,曹操三十万大军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只逃得九万大军,其中失散者过十万,俘虏约十万,加以整编之后保留降卒七万多人,如今公孙白麾下大军合计已然达三十八万人。
此消彼长之间,曹操在豫州的兵马最多不过二十万人,形势已然完全对其不利,接下来应是摧枯拉朽般的战斗,曹操的命运也就如那西面的残阳一般,日薄西山,没有多久了。
可是公孙白依旧不敢大意,历史无数次表明,战争不只是人多就可以,以小博大,以少胜多的战役比比皆是。
众谋臣武将跟随在公孙白身后,纵马而行,边走边讨论战事。
郭嘉道:“据探马来报,圉县之地只有徐晃率两万兵马守之,敌军兵力全部集中在鄢陵。而据黑豹卫所提供的情报,江东的孙策和江南的刘表,已和曹操达成和议,如今已率兵而回。故曹操已将南面的曹真、曹休的兵马全部调往鄢陵,届时鄢陵之地便将有十五万兵马,真正的最后决战之地,便是在鄢陵了。”
众人心头一沉,想不到利益当前,孙策和刘表竟然会与弑君的曹操达成和解,可见汉室果然微末,连汉室宗亲都心存私心,不顾大局。
公孙白突然想起历史上曹操所说的话“设使天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如今一看,的确如此。
庞统突然道:“纵使曹贼屯集于鄢陵,也不过苟延残喘,垂死挣扎而已,不足为虑。主公须担心曹贼再次仓皇而逃,若是遁入关中,则后患无穷也。”
公孙白心头一沉。
曹操将大军屯集于鄢陵,只要鄢陵一破,曹操必然弃城北上,过轩辕关,入雒阳,退入关中,则恐怕一时之间未必能将其剿灭。关中之地,有虎牢关、函谷关、潼关三道天险般的关卡,就算雄师百万也未必能破,更何况还有南面的孙策和刘表虎视眈眈。公孙白之所以敢倾全力攻袭曹操,是因为与他接壤之地,只有一个曹操而已,如今占据中原,便是四战之地,自然也不能举全部之兵去攻打曹****,这样一来要破关中简直是难上加难。
公孙白沉声问道:“如今之计,当何以处之?”
庞统道:“须立即派一军,攻占和把守阳城、轮氏和嵩高山一带,封锁入轩辕关之路,阻断曹贼之归路,令派一军马攻入河内,断其入虎牢关之路,则曹贼便成了瓮中之鳖,无路可逃也。”
众将深以为然,公孙白霍然转身道:“伯平(高顺)、宣高(藏霸)听令!”
“末将在!”
“伯平引安济军五万,攻阳城和轮氏城,守住嵩高山一带通往轩辕关之路,不得放过曹贼;宣高引安济军五万,攻入河内,堵住通往虎牢关之路,不得有误!”
“喏!”
**************
数天之后,圉县以北。
黄尘漫天,赤地百里,因战乱而人烟稀少的旷野一片凄凉。
徐晃屹立在北门城头,目光如刃,冷冷的注视着正前方。
那一面“徐”字的大旗虽仍在傲然的飞扬,但左右的兵马却不过两万余人,声势较往昔动不动就数万之众显得有些单薄。
然而,他的任务便是要在此地据守七日,为鄢陵城的大军汇集和建造防御工事而争取时间,否则可能曹真和曹休的十万军马尚未到鄢陵,或者立足未稳,便可能被公孙白之兵马冲袭,则鄢陵必失。鄢陵是许都之前的最后一道屏障,若鄢陵失守,曹操只能等着许都被四面围城,所以即使知道守不住,不但守不住,还有可能永远回不去了,徐晃也得守。
一条粗长的黑线从地平线下升起,数不清的旗帜,如云帆一般招展。
黑线徐徐逼近,不多时间,徐晃便看清了那支军队的全貌。
那里一道横亘数百丈的庞大军阵,密密麻麻的人头和翻飞的旗帜,铺天盖地一般,森林的铁甲反射着阳光,几欲将苍穹映寒。
中央处,那一面“公孙”字的大旗,正耀武扬威的在风中飘扬。
排在军阵最前方的是马头攒动,如同大海上的波浪一般在翻滚,地上十数万只马蹄在叩击着地面,震得圉县的城墙似乎也在震动起来,这便是马踏中原,纵横天下无敌的公孙军骑兵了。
而在三万骑兵之后,则是密密麻麻,如森林般的刀戟,那些森寒的锋刃,在阳光之下耀起一溜夺目的光芒,形成一片湖泊一般。
一眼望去,这座庞大的马步军团,几乎如一只吞天噬地的钢铁巨兽,强大得令人绝望。
徐晃心头一沉,抬眼望去,四周的将士无不战栗,军心浮动,士气低迷。
一缕残酷之色在徐晃脸上浮现,腰中佩剑呛啷而出:“传令下去,乱军心者、叛逃者凌迟处死,株连三族,战死者举家老小由鲁公养之。”
军令层层传递下去,城头上的将士很快停止了骚乱,逐渐安静了下来,没人相信后面一句话,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前面一句徐晃是绝对能做到的。
轰隆隆~
二十万大军如同水银泻地一般汹涌而来,很快就奔到了圉县城下。
接着城楼之下烟尘滚滚,风声响动,马蹄如雷,人声鼎沸,二十万大军很快就有条不紊的四散开来,将圉县城东、西、北三面团团的围住。
“围三阙一,可惜对本将不起作用。”徐晃冷冷一笑。
围师必阙,围三阙一,这是孙子的兵法。围城之时,围住三面,留一面空出不设兵马,谓之为阙。这样一来城内的守军一旦受到强烈攻击,感觉坚持不住的时候便会自然而然的往阙的那一面逃跑,而不至于拼死抵抗,玩什么“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的壮烈。
然而围三阙一的战术并未起到效果,接下来的战斗,可用惨烈来形容,并没出现公孙白等人想象中的一哄而散,往南突围而逃的结果。
在徐晃的指挥之下,公孙白强攻了半天,却只能放弃进攻。
圉县城下,喊杀声震天,十余万步卒全体出动,井阑、攻城云梯、藤甲先登全部用上了,紧紧进攻了两个时辰,数次攻上了圉县城头,却被指挥若定的徐晃率着悍不畏死的曹军硬生生的挡了下去。
两个时辰下来,曹军守军折损了近两千人,而公孙军则伤亡了六七百人。若按伤亡比来说,很显然公孙军打得太漂亮了,历来守城和攻城的伤亡是一比三以上,而公孙军利用整体的战斗素质和精良的兵器器械,反过来打成了杀敌三比一,算起来比起普通军马强悍了九倍有余。
可是公孙白依旧暂停了进攻,三比一的伤亡,意味着要强攻下圉县,将折损数千兵马,这对公孙白来说是难以接受的,区区一座圉县不值得用这么多生命来堆砌。麾下的这些兄弟为他出生入死,将全部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此时又非生死存亡之际,他必须珍惜他们的生命,减少伤亡。
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徐晃,果然不愧是五子良将之一,在这样巨大的劣势之下,能将一群乌和之众逼成亡命之徒,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接下来的两天,公孙军安静了下来,毫无动静,徐晃虽然心头不安,却也无可奈何,他只希望公孙白能多耗几天,让他顺利完成阻击的使命。
不知不觉已到第三天夜晚,月已西斜,圉县城依旧一片宁静。
衣不解甲的徐晃率众在四面城楼之上巡视了一番之后,这才纵马回府,匆匆洗了一把脸之后,便和衣而睡。
数日来的劳累,使得徐晃一沾床第,便呼呼大睡起来,鼾声如雷。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巨大的声响将徐晃从睡梦之中惊醒,惊得徐晃一跃而起,提起大斧就往屋外窜了出去。
圉县县衙之外,到处人声鼎沸,乱成一团。
徐晃又惊又怒,正要找人喝问,却见一名小校飞马奔来,急声喊道:“将军,大事不好,城墙崩塌了!”
“什么?”徐晃惊得一把揪着那小校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启禀将军,北门城楼,不知为何,突然崩塌陷落,敌军已然奔杀而入。”
徐晃闻言大惊失色,急忙令人取过战马,提斧飞身上马,直奔北门而去。(未完待续。)
第418章 再收良将
夏夜,凉风习习,月色如水。
圉县城下,无数的公孙军将士,严阵而待,蓄势待发。
等了半个时辰,就在众将士逐渐等得焦躁的时候,众人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开始颤动起来。
那山崩地裂般的轰响声,转眼间伴着脚下的震动传入耳中,众将士大惊,下意识的顺着声望举目望去。
他们赫然看到,那巍巍的圉县北门,竟然正在缓缓的崩塌。
原来这几天公孙军并未闲着,而是在暗中挖地道直达北门城墙底下,为了防止洞顶塌陷,又事先以圆木将顶部支撑起来,。在城墙底部挖了十余丈的宽度之后,众军士便立即退出,并一路泼洒火油,将那些支撑洞顶的圆木统统点燃,这支撑柱一烧毁,大的空洞又如何能撑得住上方城墙的重压,自然就会陷落下来。
圉县城塌陷得差不多,已是到了结束一切的时候。
公孙白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夜风吹拂着他身后的披风猎猎招展,眼中那刀锋似的目光,冷冷扫向敌城。青色的战戟向前划出,暴雷般的声音高喝道:“全军进攻,攻下圉县!”
号令一层层传下,战鼓声轰然而起,进攻的号角声“呜呜”吹响,直冲苍穹。
鼓角争鸣,数万热血沸腾的公孙军将士,如出笼的虎狼一般,挟着一腔浓浓的战意,如潮水般向着崩塌的圉县城扑去。
……
圉县北门城楼一线,数千曹军已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怖之中。
最近数日来,难得公孙军并未进攻,而且夏夜的温度并不低,城头上的守军很多人都靠在垛堞上打着瞌睡,甚至还有不少将士听闻徐晃已然回府,约好轮流睡觉,你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的,不少人已然呼呼大睡。
夜色朦胧,月色如水,城楼上洒上了一片银辉,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
疲惫已极的曹军守军们,不少人皆是沉沉入梦,尽情享受着难得一份安生觉,那些负责值守的将士也是昏昏欲睡,强自打着精神,互相小声的聊着天,不时的低声发出淫邪的笑声,在这个时候除了男女那点事,很难让人提起兴趣来。
便在此时,他们忽然感觉到了脚下的城墙微微一颤,养成了警觉的他们,很多人顿时便被惊醒。
惊醒的他们,急是跳起来扫视城外,却见城下静悄悄的,不见半个敌影,除了习习的夜风之外,也听不到半点动静。
恍惚间,很多人以为自己只是幻觉而已,自己吓自己罢了,然而那些尚未入睡的将士却知道这绝不是幻觉,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此时,脚下的城墙却忽然又晃了起来。
而且,晃动持续不断,越来越剧烈,片刻就达到了地动山摇地步。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断折声,中央城门处突然向下塌陷入去,整个城体更是向前倾斜出去,上千名惊醒的士卒,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时,身体已被甩出了城头,从几丈高的空中坠落下去。
惨叫声骤起,坠落的士卒被摔成了肉泥,城墙的下陷却在加剧,紧接着,诺大的城楼也断裂开来,脱离了城墙,轰然翻倒,溅起了漫天的灰雾。
惊魂失措的曹军守军,不是坠落城头摔死,就是被飞落的木石砸死,要么就是滑入城体的裂隙中,生生被挤压而死。
惨声与哭声响成一片,以城门为中心的十余丈的城体,在这惨烈的哀嚎声中毁灭。
崩塌并没有持续很久,大规模的塌陷很快就结束,残存的士卒们在废墟中摸爬,当漫空的尘雾渐渐落下时,他们惊恐的发现,曾经巍巍而立的圉县北门,竟在眨眼间就变成了一片断壁残亘。
就在这里,脚下再次震动起来,隆隆的响声又一次灌入耳中。
残存的守军们更是恐慌,以为塌陷还没有结束,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大地的震颤并不是来自于脚下,而是来自于远方。
惊恐的他们寻声望去,视野之中,蓦然瞧见无数的敌军,如幽灵一般从黑暗中,正汹汹如决堤的怒涛般涌向这崩毁的城墙处。
是公孙军,是公孙军趁机发动了进攻!
已然心惊胆战之极的幸存者们,他们的仅存的意志,在一瞬间就彻底瓦解。
城墙都没了,如何还能抵御敌人的铁蹄,再若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军心瓦解的这班幸存的曹军们轰然而散,跑得动的立马丢盔弃甲,望着城内逃去,受伤者还有那些绝望者,则干脆跪伏于地,准备向敌人缴械投降。
赵云一马当先,纵马第一个杀上废墟,龙胆亮银枪刺出,将一名企图逃窜的敌卒当胸贯穿。
身后,数万步骑相续涌至,从那十几丈的缺口处一涌而入,汹汹如潮水般灌入了圉县城。
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今日终于得以爆发,几万汹汹之士,将积蓄的怒意尽数的倾泄向了那些狼狈的敌人。
铁蹄辗压,刀锋划过,无情的斩杀向那些溃逃的敌人。
从倒塌的城墙处,那条血路一直延伸向圉县城内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撕破了夜的黑暗,将这一城的生灵拖入惶恐的深渊。
大部分士兵杀入城中,公孙白纵马执戟,随后而至,高声喊道:“缴械不杀!”
跃马走上那残存的废墟,站在那曾经巍巍而立的城门位置,公孙白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极目远眺,俯视着整座圉县城。
四处而起的火光下,城内的主街道上,到处都是举手投降的曹军将士,他的将士们如狼驱羊一般,追逐辗杀着那些亡命逃窜不肯投降的的敌人,繁华的圉县城各条街道上,处处都是刀光剑影。
提斧率众奔杀而来的徐晃,正遇上赵云,两人接连交战了三四招,徐晃自知不敌,又见身旁的部曲被杀得七零八落,急忙打马而回,率众向南门逃去。
刚刚逃到城中,却见南门方向也是火光冲天,太史慈率着墨云骑已然气势汹汹的冲杀而来,一路尽皆披靡,直奔徐晃等人。
腹背受敌,左右被夹击,徐晃已然是走投无路,却仍然不肯甘心,嘶声吼道:“走,随我退往府衙。”
说完大斧舞得虎虎生风,一路杀散前面堵截的公孙军步卒,率着残余的数百兵马,往圉县县衙退去。
……
圉县县衙,方圆不过三十余步之地,此刻正被公孙军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的刀戟,在火光之中熠熠生辉。
火光之中,公孙白在赵云等一干将领的簇拥之下,缓缓策马而来,紧接着县衙大门口的守军让出一条道来,公孙白和众将纵马齐齐停在府衙门口。
“徐晃,统率90,武力93,智力71,政治62,健康值92,对曹操忠诚度61。”这是那日在城头,公孙白查询到的徐晃的属性。
统率和武力双90,的确不愧是五子良将之一,而最令公孙白感兴趣的还是徐晃的忠诚度,61的忠诚度已经是偏低的了,看来徐晃此人竟然是个矛盾体,一边对曹操似乎颇有微词,一边却誓死守城。
而史阿的一番话,却愈发增加了他的决心。
“那日,我自许都北门逃出,被徐公明已然纵马追上,我非他敌手,被其击败,眼看就要束手就擒,却最终被其放过,而且还帮我引开追兵,此人或许魏公可招降之。”
郭嘉也道:“听闻昔日徐公明一向心系汉室,恐怕其当日在宫内与典韦等人杀死王越,也是形势所迫,情非得已,窃以为此人收为主公所用。”
县衙大门紧紧的闭着,大门之内寂静无声,但是可以想象不知有多少刀枪和强弓硬弩守在门后。
一旁的徐庶道:“徐公明乃大将,庶愿凭三寸之舍,说其来投!”
公孙白眉头微微一蹙,府衙内甲兵数百,还有徐晃这样的高手,徐庶本身武艺一般,若是徐晃暴起将徐庶灭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但是仔细一想,自己倒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像徐晃这样光明磊落的名将是不可能杀来使的,就像当年张辽去说降关羽,曹操也不担心其被二爷斩杀了一般。
公孙白尚未开口,却又听张辽道:“辽与公明曾有旧,愿同往说之。”
公孙白这才想起张辽和徐晃都曾跟过一个大老板——董卓,想来两人早年也算是同事,更何况张辽的武力经过这两三年和赵云等人的厮混,已提升到94,不在徐晃之下,心头已是再无疑虑。
当即令人取来纸墨,就在马背上匆匆写上两行字,交给徐庶。
两人大步走到县衙门口,张辽高声喊道:“公明,故人来访,还不开门!”
等了一会之后,突然两扇桐木门大开,门内露出两排手执刀枪,盔甲鲜明的士兵,肃然而立,杀气腾腾。
张辽和徐庶两人相视一笑,并肩昂然而入,紧接着大门又吱呀一声紧紧的关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大门外的公孙白及诸将逐渐等得不耐烦了,赵云等人更是跃跃欲试,要破门而入。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大门缓缓的大开了,紧接着,大门、二门、仪门,三门全开!
张辽和徐庶两人一文一武,一左一右,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紧接着一名约三十一二岁的猛将,大步走出县衙大门,迎着公孙白弯腰深深一拜:“末将徐晃,拜见魏公!”(未完待续。)
第419章 鄢陵之战(一)
第419章鄢陵之战(一)
所谓为主者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千百年几乎没有人能真正做到。
比如曹操,虽然广纳贤才,但是真正相信的将领只有曹氏和夏侯氏本家之将,其他外姓将领虽然多有重用,但是终究在关键性的位置和权力都一直掌握在曹氏和夏侯氏将领手中。
但是公孙白却是真正做到用人不疑,公孙氏的几个庶子兄弟被公孙白放在大后方养着,无一人参与权力中心,故根本不存在家族势力,而其对麾下将领的完全信任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比如说,徐晃未投之前,他便让前往说降的徐庶带上他的亲笔书信,答应徐晃来投之后,独领一军,只受他节制。
新投将领独领一军这事,张辽和高顺已然开过先例,但是却又稍稍不同,因为当时张辽的解忧军是在公孙白的地盘重新招募新兵训练而成的,而高顺却也已跟随公孙白一年多,而且在濮阳之战中用他的忠义折服了所有公孙军将领。
而这一次,徐晃要领的兵马,却是雍丘之战、高阳亭之战、圉县之战等三战俘虏的曹军降卒,以曹军降将领曹军降卒,独领一军,日后还要独立作战,恐怕只有公孙白才敢如此去做。
曹军降卒若是并入老兵之中,就算是老兵不予排挤,也难免有失落感,士气和配合度肯定会大大下降,而以他们的老上司徐晃来独立领兵,无疑对于这只八万人的降卒军队是最好的人选,士气和归属感都会增强很多,接下来的战斗力也自然会强很多。
唯一顾忌的便是忠诚度,也是最致命的问题。当年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项羽坑杀二十万秦卒,都是因为新降之卒无法驾驭的原因。
但是这点对于公孙白来说,却不是问题。
徐晃得公孙白如此信任,受宠若惊,归顺之时忠诚度已然达到80以上,而且他原本对于曹操弑君之事就心存不满的,此刻更是对曹操的忠诚度降低到10以下。
所以公孙白对徐晃的忠诚度也并非是盲目信任,在这乱世,稍有不慎都有可能造成战局逆转,比如一年多前的濮阳之盟,公孙白又岂会掉以轻心。
至于那些降卒,有的是被强行抓来从军,有的是为了混口饭吃,原本都是汉人百姓,在他们眼里公孙白也好,曹操也好,都是汉臣,对于是姓公孙,还是姓曹本身不存在什么差别,基本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况且在公孙白麾下的待遇,远远要比跟曹操混的时候好得多,至少吃得饱,而且比起还发了新的衣甲和兵器,霎时间便有种鸟枪换炮的感觉,谁还吃饱撑的想着造反投曹的事情。
这只八万人新编降卒组建的军队,它的名称,又让公孙白装了一次逼,叫“兴汉军”,只是公孙白心目中的“汉”和这个时代的人心目中的“汉”不一样而已。
或许,他要兴的不是汉室,而是华夏汉族,不让汉人百姓陷入数百年之后的五胡之乱,成为胡人的两脚羊,不让华夏汉族陷入灭族之危,是他最朴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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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在圉县休整两日之后,正准备继续挥师南下,攻袭鄢陵之时,却遇到了梅雨时节,淅淅沥沥的暴雨一连下了四五天,使得公孙军在圉县滞留了四五日之久。
鄢陵,乃是进军许都的最后一道障碍。
此时高顺和藏霸两人,已顺利的攻占了颍川北部和河内,趁曹军尚在忙于抵抗公孙白大军南下之际,已然将轩辕关和虎牢关的退路予以堵塞。
攻下鄢陵,便可兵临许都,结束绵延近三年的中原大战,这一战对于双方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曹操和孙策、刘表达成临时协议之后,两军纷纷撤兵,曹操几乎将所有兵力全部集中在鄢陵一带,在鄢陵之地达十五万大军,这已是曹操在中原最后的战力,除此之后便只剩下许都城内的四万大军,和关中的兵马了。
然而,鄢陵之地,却似乎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鄢陵城之北,有一条大河,叫洧水,此时的洧水比起后来称为双洎河的时候要宽的多,号称“小黄河”,河面宽达两三公里,按照当时的算法就是宽达千余丈,再加上大雨之后,河水暴涨,河面白茫茫的一片,从河这边根本看不清对岸。
不过,在无数次水战吃亏之后,曹军似乎放弃了据守洧水南岸的想法,仅仅只派满宠率万人在洧水南岸建立水寨,防御公孙军渡河而击。然而茫茫洧水,根本就挡不住船坚弩利的公孙白,对于水战尚处于启蒙阶段的曹军,仅凭数里水寨,又岂能阻挡住公孙白的斗舰的攻击?
而对于曹军真正有利的则是鄢陵之地多冈陵,光后世便有龙形岗、郜村岗、大胜岗、半截岗、杨河岗、凤凰岗等等大大小小上百处冈陵,这还是后世经过千百年来百姓挖土造田之后,在当时的冈陵不下千处,比起雍丘的沙土岗要多得多。
冈陵多,只要稍稍修筑一下,便是连绵起伏的防御工事,鄢陵城四周的冈陵连成一片,营寨匆匆,层层阻隔,号称是连营百里,防线更是达到五重。
第一重:典韦之子典满、贾逵率三万兵马,守大河岗、野猪岗、彭家岗一带;
第二重:刘晔、史涣率两万兵马,守清风岗、黑羊岗、凤凰岗一带;
第三重:张既、孙礼率两万兵马守杨村岗、恶龙岗一线;
第四重:于禁、夏侯德率三万兵马,守乐陵岗、孝岗一带;
第五重:此战主帅乐进、副帅曹休率四万大军,镇守鄢陵城,主持整个鄢陵之战大局。
五重战线连环,后面一道防线既可在战争相持不下的时候派兵支援前一道防线,而且前道防线一旦被攻下,又可退守到第二道防线,而不至于像在野战之中,一旦战败便是兵败如山倒,数万大军成了溃军,一哄而散。
而最重要的两点是:其一冈陵之地连绵起伏,公孙军骑兵就失去了应有的威力,不会出现之前野战之中,数倍兵力的曹军士卒被一冲而散,连想逃都奔走不及,乖乖做了俘虏或者被斩杀;其二,鄢陵之地,不但冈陵遍布,而且河流纵横,小小县境之内,竟然有二十多条河流,不宜大量驻军。公孙白虽仍有二十八万大军,却无法像之前的大战一样,放眼过去都是茫茫原野,几十万大军可以齐头并进、汹涌而来。在这样的冈陵遍地、河流纵横的地形,二十八万公孙军受地形限制,恐怕前军到了大河岗,后军还排在二十里之外,这样兵力的优势便在短时间之内几乎不存在。
很显然,这将是公孙白跃马中原以来,最难打的一次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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洧水北岸,公孙白大军云集,旌旗招展,刀戟如林,整个河岸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军马,连绵起伏十数里。
洧水滔滔,向东而去,河面上白茫茫的一片,波涛翻滚,却没有半条船只,若无公孙白在,这样的通天大河,无疑是横在公孙白面前的一道天堑,但是对于拥有可以随时祭出艨艟斗舰的兵甲系统的公孙白来说,随时可以让天堑变通途。
一艘艘斗舰,如同变戏法一般的出现在河面之上,紧接着又出现了一排排艨艟战船,大小船只挤满了河滩,连绵数里。
随着公孙白的一声令下,排在第一波渡河的太平军按照队列顺序,率先奔出万人,依次走到战船边,鱼贯而上。
江风猎猎,白帆如云,一艘艘战船载着上万太平军将士,浩浩荡荡的向南岸杀去,直捣曹军水寨。
在战船之上,有大黄弩和万钧连弩这样的攻击利器,而且舷高壁厚的斗舰在前,艨艟在后,斗舰上的船舷本身就是按照城垛的样式建造的,如同一座移动的城池,再加上大铁盾和铁甲防护,想要突破曹军万余人的水寨,根本就不在话下。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就在洧水北岸边的公孙军将士,正在耐心的等待着对岸的捷报传来之时,却见数艘走舸在江面上如飞而来。
“启禀魏公,我军战舰在洧水南岸遭到贼军阻击,战败而回,折损过千人,一艘战舰被击沉,二十余艘战舰受损!”
“什么?”
公孙白瞬间凌乱了。(未完待续。)
第420章 鄢陵之战(二)——藤甲夜渡
昨夜最后5分钟才完成第二更,一时间来不及起章节名,就来了个鄢陵之战(一),这章就在(二)之后再加个名吧,省得大家一二三四五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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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满宠在大雨之前,趁着水浅,便率众在洧水南岸沿岸一带,靠河岸的百五十步之内浅水处打满了巨木桩,再以铁锁相连,形成了一道密集的木桩网,大雨过后,木桩被淹,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等到行进到百步的时候,吃水较深的斗舰根本无法前进,再往前即便是艨艟也被阻拦住,近不得水寨。
由于公孙军战舰行驶速度极快,突如其来的水下撞击,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不少艨艟战舰被撞得翻了过来,那些斗舰虽然很坚固,但是遇到铁锁相连的木桩网,也终究无法继续前行,船头的士兵也被撞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就是这一百五十步之间的距离成了曹军狙击公孙军战舰的生死线。
刹那间,石弹如雨,数百抬投石机纷纷投射;一枝枝火箭自大黄弩上射出,如同密集的流星雨一般倾泻向公孙军战舰。
面对敌军猛烈的远程攻击,公孙军战舰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少船只都已然起火,混乱之中,张郃见势不妙,当机立断,立即率众调转船头,匆匆退回,却终究是折损了近千人。
这已算是公孙军战争史上伤亡较大的一次了,公孙白虽然心疼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们面对的是智力90的满宠,终究是大意了一点。
渡河行动暂时中止,二十八万大军就地在洧水北岸扎营,埋锅造饭。
黄昏时分,晚霞如火,洧水滚滚,河面荡起一层层金色的波光,江风习习,空气中夹杂着清新的水汽。
公孙白率着众将纵马沿着洧水北岸缓缓而行,眉头紧蹙,暗暗咬牙,心中自有一份憋屈,仿佛明明空有一身力气,却偏偏使不上来一般让人难受。
根据打探,满宠居然在南岸沿岸十数里都打满了木桩,而十数里之外的江岸则是群山莽莽,根本不适合大军登岸,真正要寻到一处适合登岸的地点,至少要百里之外了。
想不到自己二十八万大军,居然被区区一道木桩网所阻隔,叫他如何不恼。
庞统突然问向张郃,道:“敌军之木桩尽皆被大水所淹,斗舰和艨艟都吃水较深,是故难以靠近,若是以走舸或者木筏趁夜近之偷袭,则又如何?”
损兵折将的张郃,显得十分懊恼,原本一直垂着头不语,听到庞统发问,细细思索了一阵之后道:“走舸亦只能近七八十步之内,若是木筏或许可近五十步之内,五十步之前的木桩尽皆露出水面,就算是木筏也无以同行,而五十步之内的水域想来至少深达一丈有余,恐怕不易靠近。北地军马,少有熟悉水性者,就算精选擅水性者也预计不过千人,况且游水亦不能带甲,又有敌军守之,以千余轻兵夜袭,无异于飞蛾扑火也。”
张郃的话使得众人心头又是一阵沉默,无言以对。
这时郭嘉却眼中神色一亮,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文远麾下有三千藤甲先登,据我所知藤甲之物不但又轻又坚,善能防箭,刀砍枪刺不入,而且遇水不沉,身穿此甲能泅水渡河,更何况藤甲先登乃解忧军中之精锐,以三千藤甲先登夜袭万余曹军乌合之众,必能破之。”
众人神色大喜,连声称妙。
公孙白的神色也逐渐缓和了起来:“此计策甚妙,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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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残月如钩,江岸边虽然灯火通明,但是江面上却是一片漆黑,虽然已是二更时分,满宠仍旧照例到水寨之中巡视了一番。
作为曹操身边的重臣,也是最高跟随曹操起家的几个心腹将领之一,满宠对曹操终究是忠心耿耿,誓死跟随的。铁锁木桩,或许终究是挡不住公孙白的二十八万大军的,但是能够阻挡一阵算一阵,只要将战事拖久了,事情或许就会起变化。
程昱已然出使江东,希望能说服孙策进攻徐州,牵制公孙白,而且贾诩也已派出间谍,在邺城和冀州之地四处散播流言,说公孙白以刘虞为傀儡,独断专行云云。
真若在洧水阻上公孙白个把月,等到孙策出兵徐州的消息传来,公孙白必然分兵救之,则鄢陵的压力便会大大减少,一旦鄢陵的五道防线再阻上公孙白数月,到时刘虞身边的流言越来越多,恐怕便是公孙白后院起火的时候到了。
巡视完毕,满宠抬起头来,只见对面江岸,火光通天,映得半边天都红了,暗暗吃惊,不过想起自己的十里铁锁,再想想一连三天来公孙军的战舰只敢远观不敢靠近,心头又沉实了许多。
“都提起精神来,擅离职守者,斩!玩忽职守,夜间入睡者,斩!敌袭不示警者,斩!”
“喏!”
交代一番之后,满宠又望了望江面,看看夜色已深,这才在一干侍卫的簇拥之下回岸上的旱寨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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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舰上的公孙白,负手立于斗舰之首,俯视着远处的洧水南岸,怔怔出神。
在他的四周,密密麻麻的挤满了一片木筏,每张木筏之上仅坐六人,这些木筏又每五筏用粗索相连,使得在江面上十分平稳,而且互相牵制,吃水极浅,一旦有变也只需轻轻挥刀斩断绳索,便可独立作战。
木筏上的藤甲先登将士们皆是精神抖擞,士气大作,这只奇兵与陷阵营号称步卒中的精锐,但是鲜有单独表现的机会,此刻正战意浓浓,巴不得能一鼓作气杀上对岸去。
“主公,我军锐气正盛,何不一鼓作气攻上南岸,杀溃这班曹军狗贼。”
廖化眼眸中迸射着滚滚杀意,兴奋的向公孙白慨然请战。他自投公孙白以来,今已六七年了,但是鲜有表现的机会,自高顺独立领军之后,便成了张辽的副将,三千藤甲先登亦归他统率,如今如今难得获得建功立业的机会,早已心头激情澎湃,一心求战。
公孙白淡淡一笑:“元俭稍安勿躁,满宠此人并非庸才,不可轻视,待得三更时分再出发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那道残月时而出现在空中,洒出淡淡的银辉,时而隐入云中,空中一片漆黑,终于逐渐升至了中天。
“三更到了!”廖化提醒道。
公孙白神色一肃,拔剑而出:“起帆!”
江风猎猎,帆影朦胧,划水之声大起,数百木筏滚滚向南岸驶去,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公孙白和数万公孙军,目送着那一道道帆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众人的眼眸中,也在涌动着猎猎的热血。
船行渐急,灯火通明的曹良军水营已越来越近。
船头的廖化回头看了一眼南岸,深深的夜色锁住了视线,他已看不清水寨那里有任何的动。
江风渐紧,船行愈急。
廖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中的长枪,枪柄之上,已隐隐现出锈迹。
当年,他正是带着这把枪,投入了公孙白的麾下,这些年来虽然屡次受主公重用,但是作为一个黄巾贼出身的将领,又无赫赫之功,终究是心中有愧。
夜色中,廖化眼中战意熊熊,脸上涌动着某种激荡与决毅。
神思之际,左右提醒。曹军水营已近。
“砍倒风帆,减速,全部躬身!”廖化沉声道。
一根根简易桅杆被砍倒,风帆降落,木筏的速度逐渐放缓,等到接近曹军水寨百步之内时,速度已然极慢。
江风猎猎,浪涛翻滚,风浪声掩盖了藤甲军的划水声,木筏以蜗牛般的速度缓缓的向木桩阵靠近。
终于,十步之外,一根根木桩露出水面,一片黑影瞳瞳,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众藤甲军已然纷纷扔弃船桨,齐齐卧倒在木筏之上,让竹筏顺着水浪之势,缓缓的向木桩靠近。
嘭嘭嘭~
随着一阵阵轻微的碰撞之声,数百艘木筏齐齐装在木桩之上,声音虽然不大,又有风浪声掩盖,但是水寨中的将士还有有人听到了声音。
“什么声音?”有人高声吼道。
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哗哗的浪涛声,江面上一片宁静。
此时残月又隐入了云丛之中,众将士又全部趴在木筏之上,五十步的距离,终究是看不清个所以然来。
咻咻咻~
就在此时,从江面上射来了弩箭的****,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向木筏上射来,毕竟那连绵起伏的撞击声,虽然很小,却不止一人听到。
没有廖化的命令,众将士自然也不敢动,趴在木筏之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们的腿部没有藤甲覆盖的部位也被滕盾所遮蔽,一个个将双臂放到胸前,缩着脖子,全身都在藤甲的保护之下,自然不会惧怕曹军的弩箭。
弩箭激射过后,有哗哗的水声,也有嘟嘟的射在藤甲上的声音,但也有射在木桩上的声音,射在藤甲和木桩上的声音基本相近,并没人听出差异来。
岸上的守军终于轻轻的吁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
残月西沉,时间已经到了四更,水寨之中一片静寂,江面上更是一片漆黑、
凌晨四更,是值夜的人一天最困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那些守军不是打着瞌睡,就是没精打采的靠在水寨的支柱上,再也没人去关注水面一眼。
廖化眼见时机已到,轻轻的下达命令:“入水,杀往水寨!”
(连续六天双更了,不知道是否还能坚持多久双更,尽量再来一更,请大家来点鼓励啊……国庆后不但订阅狂掉,月票也没了,推荐票都少了很多啊……)(未完待续。)
第421章 鄢陵之战(三)--血洗敌寨
第421章鄢陵之战(三)——血洗敌寨
一个个藤甲先登,在廖化的率领之下,扶着木桩,借着藤甲的浮力,如同初学游泳的借着游泳圈一般,缓缓的向水寨中摸去。
夜幕之下,那一个个黑影,如同幽灵一般鱼贯前行,逐渐靠近的水寨的营栅。
营栅前遍布锋利的鹿角,尖角向前,随时准备着扎穿试图靠近的战船船舷,寨墙后耸立着一座座木制箭塔,无数弩箭手守在箭塔上,随时准备抵御来自水面上的袭扰,水寨中央,则耸立着数十架庞大的投石机,就像一头蛰伏的猛兽,正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只是此刻的箭塔之上,众弩箭手已然是昏昏入睡,谁也没仔细注意到营栅前的那一片片黑影。
喀喀喀~
鹿角虽利,却终究无法刺穿藤甲,藤甲军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百炼钢刀,朝着那些鹿角砍落,那些木制的鹿角在削铁如泥的百炼钢刀之下,一劈即断,转眼之间便已被砍出一条路来。
残月逐渐从乌云之后窜了出来,朦胧的月色之下,那如林的百炼钢刀闪耀起一溜的寒光,迎着营栅恶狠狠的劈了下去。
这阵响声终于引起了最近处几名守卒的注意,那几人听到声响,纷纷抬头朝被破坏的营栅望来,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营栅之前,乌压压的一片黑影正云集在水中,奋力的劈砍着阻挡身前的栅栏,转眼之间已然看出了二三十丈的口子。
他们身上的衣甲黑黝黝的、奇形怪状,既不是公孙军的衣甲,也不是曹军的衣甲,一名曹军守卒忍不住惊呼:“有鬼!”
他这一喊,身边的同伴立即醒悟了:“什么鬼,是公孙军敌袭,快吹号示警!”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和凄厉的喊叫声冲天而起,瞬间席卷了整个水寨。
可惜此时为时已晚,无数的藤甲军已然突破营栅,纷纷涌入水寨之内,如同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举着明晃晃的恶狠狠的扑杀而来。
咻咻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箭楼上的弩箭手,一枝枝利箭如同流星一般向众藤甲军****而来,只听得噗噗噗的箭镞击中藤盾和藤甲的声音不绝于耳。
“先砍箭楼!”
廖化一声大吼,众藤甲军立即分成数组,左手提着藤盾挡住头部,右手提着百炼钢刀,纷纷向附近的箭楼狂奔而去,浑然不顾那头上的落如星雨般的弩箭,瞬间将箭楼一座座包围了起来。
喀喀喀~
正中的一座箭楼,被数十柄狂刀怒砍,那些立柱一刀下去便入木三分,两三刀过后便发出咔嚓的声音被劈倒,随着一根根立柱被劈倒,那箭楼逐渐歪斜,那箭楼上的曹军弩箭手站立不稳,一个个惨叫着从塔楼上摔落,未及落地已然被撩向高空的长刀劈成了肉泥。
轰~
那高高的箭楼终于歪倒下来,木屑四溅,尘土飞扬,几个尚紧紧抓着塔顶的曹军士兵也随着塔顶砸落在地,不是砸死便是砸成重伤,紧接着又被乱刀砍死。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十数个箭楼便被解决掉,而其余的藤甲军士兵已然杀入营寨,见人就砍,长刀过处,尽皆披靡。
喊杀声、呼救声、号角声……各种声音在水寨之中沸腾着,整个水寨乱成一团,一万多曹军夜班值守的也不过四五千人,而且分散到五六里之地,三千藤甲军聚集之处不过千余人,又遭偷袭,很快就被斩杀了个干净。
两旁的曹军闻讯纷纷朝藤甲军所在之地奔杀而来,然而不过飞蛾扑火一般,失去了弩箭、投石机和营栅的掩护,一万余曹军就算集中在一起列阵迎敌,也不够三千藤甲军吃的,毕竟巨大的装备差异摆在那里,一万个南山幼儿园的学生pk三千个刚刚搞完军训的大学生,结果已是可想而知,更何况这一万幼儿园还是被偷袭的。
嗷~
一名曹军悍卒奋力扑杀而来,手中的长刀如电,恶狠狠的劈在一名藤甲先登军的胸口,只听噗的一声,那刀竟然被弹回了,而藤甲军丝毫未损。
噗~
那曹军眼见一刀没奏效,愣了一下,对着那人胸口又刺了一刀,结果刀锋顶在那人的胸口无法透入。
那名藤甲军怒了,恶狠狠的骂道:“砍够了没有?”
下一刻,寒光掠起,那曹军的头颅便已然飞了起来,摔落于地。
杀!
藤甲军之前,廖化手中的长枪挥舞如风,在敌军丛中横扫乱刺,这六七年来,他先后向赵云、太史慈、颜良和文丑等名将请教过武艺,武力值已然从当初的76飙升到了80,面前难有一合之敌。
此刻他杀得何等痛快,汗流满面的脸上,无尽的杀意在迅速的凝骤。
转眼之间,四周的已然杀得不见半个曹军士卒,环视左右嗜杀的甲士,廖化长枪向前一招,厉声叫道:“主公有令,斩杀满宠者,升三级,赏百金,弟兄们,随老子杀进旱寨去!”
满宠跟随曹操多年,公孙白自料无法臣服之,而有了这次水战的失利,心中便已决意杀之,临行已嘱咐廖化务必击杀满宠,斩断曹操一条臂膀,免生后患。
惊雷般的暴喝声中,廖化身先士卒,纵枪冲向旱寨。
重赏之下,三千藤甲更有何疑,皆如出笼的猛虎一般,哮咆着冲将而出。
此时,满宠早已得到消息,却一直未出,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乱军而出,对于聚集在一起的公孙军来说,无疑是添油战术,来多少死多少。
经过在旱寨之内匆匆整顿之后,满宠已然聚集了五六千兵马,冲出旱寨,气势汹汹的朝藤甲军杀来。
咻咻咻~
两军尚未近前,弩箭已然****如雨,此刻就连廖化都不得不佩服满宠,在被敌军偷袭的情况下,仓促之间能形成如此的战斗力,廖化自叹不如。如果双方士兵装备和战斗力相差无几的话,今夜鹿死谁手还真未可知。
只可惜,满宠这一次遇到的是藤甲军,步战之王的藤甲军!
廖化当先冲杀而来,手中一柄钢枪大开大阖,舞出重重枪影,四面八方荡射开来,直将那仓促应战的敌卒无情的刺穿。
杀~
三千藤甲军适才杀那些散兵游勇杀得并不过瘾,此刻见得面前黑压压的来了一片曹军,个个如同见了绵羊的饿狼一般,嗷嗷大叫着扑了过去,争先恐后的向前砍杀,生怕被别人多杀了一个。
旱寨之前,瞬间惨叫之声响成一片,三千藤甲军勇士,如海啸的巨浪一般卷向曹军,那些曹兵仓促之间结成的战阵,转眼却为袭卷而来的怒涛所碾碎。
无坚不摧的百炼钢刀,刀枪不入的藤甲,高出一大截的战斗力,高涨到爆棚的士气,使得藤甲军对曹军之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之战。
退往寨中的满宠,眼见己军败溃难当,只得一面极力组织抵抗,一面派人去往鄢陵城向典满和贾逵报警。
转眼之间,廖化已率军击败迎面之敌,直撞向旱营而去,身后是一条条的血路,延伸至水面,竟将洧水为之赤染。
一身血染的他,举目望去,看到的是全线溃逃的敌人,却唯有斜首处,一名敌将仍指挥着千余曹兵,边战边退。
“我正欲取你之头,你自寻死路!”
为血污的脸庞间,泛起无限的狰狞。
一声暴喝,廖化拖动着钢枪,脚下飞溅着血泥,巍巍如杀神一般扑向那顽抗之敌。
乱军之中的满宠,仓促迎战之时并未骑马,此刻正等着麾下侍卫牵马而来,眼见一员敌将狂扑而至,急令部下放箭阻挡。
十余支箭矢如飞蝗般扑至,廖化的脚步却无一丝停滞,冲杀之际,长枪飞舞,化出层层的铁幕,却将那袭来之箭轻易的弹落。
眨眼之间,那血染的钢躯已袭至近前。
骏马嘶鸣声起,一名侍卫牵马而来,高声喊道:“将军,速速上马!”
满宠大喜,正要奔至马前,却感觉到背后一股寒风袭来,满宠虽然武力不过53,却也知躲避,急忙偏身一闪,一枝长枪呼啸着从他的耳旁掠过。
咴~
随着一声惨烈的马嘶声,那匹骏马竟然被那枝长枪透穿了脖颈,当即翻身倒地,再也起不来了。
扔出长枪的廖化,顺手抢过身旁的藤甲军手中的百炼钢长刀,怒吼一声,向满宠狂杀而去。
长刀左右扇扫而出,猎猎的劲风之下,五六名曹兵惨叫着跌撞开来,不是手臂被斩断。就是脖颈被刺穿。
漫天的血雾中,廖化如一支势不可挡的利箭,轻易的便将满宠身前护卫的阵形撕裂。
长刀挟着血色的尾迹,直向满宠扑去。
此时的满宠方向为眼前敌将的武艺之强所震撼,他心中万万想不到,公孙白的麾下一个名不经传的将领,也有如此勇力。
千钧一发,不及多想,满宠只能举刀相挡。
暴喝声中,廖化的大刀已当头一扫而下
哐~~
金属交鸣声中,用尽全力相挡的满宠,竟觉无尽的大力灌身体,只击得他五内欲裂,这狂力的压迫下,他竟是无法站稳,双膝一屈便给压趴下来。
满宠心中震撼之际,廖化却不给他思索的机会,低啸声中,长刀转眼横扫而来。
没有一丝迟疑的余地,满宠急是长刀一竖,倾起全力相挡。
又是一声轰鸣,星火四溅。
巨力震荡之下,满宠只觉虎口处剧痛,鲜血已从五指中渗出,而那巨力一击之下,他竟是站立不稳,啷啷呛呛的向后跌去。
一击震退敌人的廖化,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身形如豹子一般窜出,手舞处,但见一道寒光掠过。
噗~~
电光火石的一击,满宠还未看清对方如何出招时,胸口已被刀锋刺穿。
满宠斗睁着双眼,充血的眸中是无尽的落寞,似乎又带着一丝解脱,缓缓的倒了下去。
一招毙敌的廖化,挥舞起刀刃,将满宠的头颅削下,然后挑着满宠的人头,继续向前冲杀。
满宠一死,曹军群龙无首,彻底放弃了抵抗,纷纷缴械投降。
三千藤甲先登,在廖化的率领下,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里,荡平了洧水南岸的水陆敌营。
一万余曹兵,被碾杀两千余人,俘虏五千人,逃散三千人,沿岸一线的江水皆为赤染。
洧水南岸的水寨之中,高高的飘扬着“公孙”大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