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一将功成万骨枯
清晨的官渡,朔风猎猎,然而再浓烈的西风,也吹不散空气中那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旭日冉冉而起,光芒万丈,可是再明亮的阳光,也无法遮掩那遍地的血光,反而使其显得更为耀眼和夺目。
这场汉末规模最大的战斗,经过一夜的激战,终于停歇,官渡之前的原野上,遍地都是尸骸和折断的兵器,一眼望过去,到处是在啄食尸体的乌鸦,怎么驱逐都不肯走。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此!
这一战,曹军死伤两三万人,俘虏五万,逃回濮阳、十五六万,还有两三万人逃散而不知所终。
公孙白驻马立在原野之上,一身战袍早已被鲜血染红,手中的游龙戟上也是血迹斑斑,他望着那满地的尸骸,久久无语,任猛烈的西风吹拂着他身后的大氅猎猎招展。
身后,赵云和郭嘉分列左右,再往后跟着太史慈、张郃、颜良、文丑等一班浑身是血的战将以及庞统和徐庶两人。
郭嘉满脸的兴奋,激声道:“此战之后,天下谁还能阻挡魏公的脚步,定天下者,必魏公也!”
公孙白摇了摇头,苦笑道:“可怜鸿沟河边骨,犹是香闺梦里人。”
四周的将士一阵沉默,原本兴奋的神色也变得黯然起来,郭嘉却呆了半响,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可怜鸿沟河边骨,犹是香闺梦里人……妙,太妙了,当传颂天下皆知,方知主公之仁德。”
公孙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身后,徐庶和庞统两人望着公孙白的背影暗自出神。作为这一场战斗的总策划师,庞统却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战斗胜利在他的预算之中,但是过程却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锋利无比的缳首钢刀、坚韧如铁的藤甲、无坚不摧的大黄弩、连续施射的连弩……公孙军的兵甲给他和徐庶带来了太多的震撼,而最令他震撼的还是三万公孙军的冲击力,很显然在野战之中,公孙军是无敌的。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无敌的战斗力,再加上一个虚怀如谷的主公,这是大部分谋士都梦寐以求的主公,庞统和徐庶也不例外。
而那一句“可怜鸿沟河边骨,犹是香闺梦里人”,更是彻底击中了两个谋士心中的最脆弱的部分。对于名士来说,主公的品行和仁德,比起其他方面更有吸引力,历史上的刘备就是仰仗这一招,吸引谋臣猛将无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如果此时公孙白查询他们的属性,会发现两人的忠诚度已在90以上了。
……
两骑虎贲骑兵,箭矢般冲过朱雀桥,急起急落的马蹄踏上御道,朝皇宫之内疾驰而来。
只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儿,便知他们是从前线赶回来,中途多次换马,把守宫门的卫士,认得两骑都是虎贲中人,知有天大要事,那敢拦截。
眼见踏入宫门,两名骑士朝德阳殿疾奔而去,高声发问道:“陛下可在殿内?“
负责守卫德阳殿的虎贲,急声问道:“陛下与国丈在御花园下棋,两位如此紧急,莫非官渡那边的战况分出胜负了?”
那当先的骑兵哈哈一笑,低声道:“魏公大获全胜,老贼落荒而逃。”
那守卫将领闻言大喜,急忙指着御花园方向笑道:“还不速速禀奏陛下。”
两名骑兵哈哈大笑,又急忙朝御花园疾奔而去。
此时刘协正和董承在御花园中的一处亭台中下围棋,听到远远有吵声而来,却听不清楚所因何事,皱眉道:“发生甚么事?“
董承心中也十五十六的道:“会否是战事已有结果?“
刘协微笑道:“原来国舅心中一直挂悬此事,所以立即想到那方面去,宫中不容喧哗,这些人喧闹如此,除非……“
两人同时你眼望我眼。
董承接下去道:“除非是魏公全面大胜,老贼大败……“
话犹未已,王越已率两名传讯虎贲已扑将入来,后面还跟着无数的虎贲兵、宦官和宫女,没有人再恪守宫内的森严规矩。
那传讯虎贲扑跪刘协身旁,兴奋得热泪狂涌而出,颤声道:“魏公诱敌出战,大获全胜,老贼近三十万大军所回者不过半数,如今官渡已在魏公手中,勤王之师便可大举南下,畅通无阻了。”
刘协神态悠然的听着,神情静如止水,整座亭台静至落针可闻,挤得厅子近门处的一众虎贲、宦官和宫女,人人不敢透一口气,静待这位九五之尊作出第一个反应。
刘协把手上黑子按落棋盘,轻松的道:“这局我胜哩,魏公,果然没令朕失望!“
他的语气虽然轻松,但是眼中的泪意却出卖了他,很显然他等待这一日已久,多年来的傀儡生涯,以及曹操的强势,使得他变得十分谨慎。
身旁的众人,却个个都是心腹之人,齐齐欢呼了起来。
……
入夜,昏睡了半日的曹操,方始幽幽转醒。
守候在帐中的诸臣,眼瞧着曹操转醒,所有人都长松了一口气。
清醒过来的曹操,环扫四周,眼见程昱、贾诩等人几位谋士尚在,典韦、许褚、徐晃、曹仁、乐进和于禁等一干将领也活着,不觉暗松了口气。
只是曹洪在他逃脱之前,显然已被公孙白斩杀,是决计回不来的,不禁令他又黯然神伤。这位忠心耿耿的曹氏兄弟和心腹将领,两度救过他的性命,却终究是壮烈阵亡了。
曹操便带着伤躯强撑起来,询问诸将和各营兵马如何。
程昱便神色黯然,默默的将这一战的结果报知曹操。
二十八万大军为公孙军所辗杀,只有不到半数的残兵,逃将回来。
幸运的是,除了李通和曹洪为临阵所斩之外,其余典韦、许褚、曹仁等将,虽各自负伤,但好歹都活着逃了回来。
“我用兵多年,却不想会为公孙白那匹夫所蒙蔽,当真是……唉”曹操又是惭愧,又是自责,摇头叹息不已。
帐前诸文武,也皆默默不语,神色黯然。
“胜败乃兵家常事,诸公何故如此气馁,我欲整顿兵马,奔赴官渡,再与公孙白小贼一战!”
曹操见众将士气低落,欲待说几句鼓舞人心的话时,却因肩膀上伤口被牵扯,痛得是呲牙裂嘴。
程昱、贾诩等几位谋士对视了一眼,彼此眼神中皆是忧色,他们自是认为,以曹操眼下的身体状况,再加上如今低落的士气,显然不适合再与士气昂扬的公孙军一战。
彼此交流过眼神后,程昱便道:“今番一败之仇,自然一定是要报的。不过鲁公身系社稷,不容有失,嘉以为,还是等鲁公养好了伤势,将士们恢复了士气后,再与颜贼决一死战不迟。”
程昱一开口,其余谋士们也纷纷的劝说,理由当然主要是曹操身上有伤。
作为枭雄,曹操当然清楚,谋士们这还算是给他面子,以他的身体为由劝说收兵,言下之意,当然是损兵折将,士气低落,根本无法再与公孙白一战。
冷静下来的曹操,细细一想也觉有理,无奈之下,只好含恨的听从了谋士们的建议。
于是,曹操便下令,命诸将整顿兵马,要求原武原、顿丘一带的兵马全部退回平丘、济阳、冤句一带,转为防御,同时,又派人令濮阳一带的藏霸等人,增兵严防死守,不让公孙军趁机扩大战果。
就在诸将退出大帐之后,留在后面的贾诩突然说道:“单纯靠守,如今风雪将起,或许能守住,若过了明年开春,则又如何能守住?”
曹操心头一动,他知道贾诩的本事,也知道贾诩素来不轻易发言,此时主动出声,必有妙计,当下急忙问道:“不知文和有何妙计?”
贾诩示意程昱、满宠、徐晃等几名心腹之将留下,当下将他的计策一说。
曹操听了不觉心动,又望向程昱道:“可否?”
程昱一咬牙道:“此番大败,主公元气大伤,如今与公孙白小儿已是不死不休,不妨一试,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况且,我听闻主公此番战败之后,宫内欢声一片,若是公孙白愿意和谈,对宫内也是沉重打击。”
曹操当下一拍案几,沉声道:“就依文和之计!”
……
当曹操带着伤痛,还有战败的耻辱,黯然的回往许都时,大胜的公孙白,却在官渡南岸的中牟城摆下大宴,庆贺这场振奋人心的大胜仗。
今虽大胜曹操一场,大军也损伤不小,尤其是步卒也折损了上万人。风雪将起,再加上战后需要善后以及打探官渡南岸的虚实。故是大胜后的公孙白,暂时未急于进兵,只是跨过官渡,在南岸五里外的中牟城驻扎了下来,举军庆贺。
一场大胜,三军将士气大振,整个关城都沉浸在欢腾之中。
公孙白自也不吝啬,尽取钱粮,大赏有功的将士,杀鸡宰羊犒赏士卒,尤其是此次战斗的总策划师的庞统,更是被拜为亭侯。
而庞统展露才华,立下大功,公孙白这番封赏,诸将自然也是心服口服,无人有异议。
酒宴之上,众人喝得尽兴,这时,却有斥侯前来,将来自于南面的最新情报,呈报上来。
“曹操挨了一箭,令诸将全力退守济水一带,自己退回了许都养伤,好啊,曹操一走,魏公必取兖州无疑。”
得知了这个消息,诸将士精神愈加振奋,无不是热血沸腾,慷慨请战。
兴致昂然的公孙白,胸中的烈火也为点燃,遂是拍案喝道:“尔等所言极是,传孤之命,全军于中牟城休整三日,三天之后,大军南下,攻取兖州全境,直捣许都!”
“攻取兖州,直捣许都!”
“攻取兖州,直捣许都!”
兴奋的诸将,放声咆哮,大帐之中,猎猎的战意如火狂燃。
就在群情激愤的时候,又有亲兵小校急奔而入:“启禀主公,曹操遣使来访!”(未完待续。)
第378章 各有算计
夜色已深,大帐之内,公孙白正与庞统、郭嘉、徐庶三人在密谈。
在公孙白的案几上,摆着一封书信,那是曹操的求和信。
“献出青州之地求和,请朝廷封我为燕王……这个条件看起来挺不错的。”公孙白淡淡的笑道,嘴角带着一丝嘲讽。
郭嘉也笑道:“青州之地的百姓,大半投奔了辽东和冀州,如今十不存三,整个青州不到五十万人口,而主公一旦取了兖州,便切断了青徐两州与司隶、豫州之间的联系,曹操的领地便一分为二,则青徐二州迟早为主公的囊中之物。至于封王之事,则更像是个陷阱,一旦曹贼提出封王,陛下便左右为难,封也不是,不封也不是,就算陛下不疑而封之,主公可敢受燕王之位?这曹贼,果真是奸猾得紧……”
徐庶也随声附和道:“姑且不说求和的条件,光是这濮阳之盟,恐怕也是鸿门宴,陷阱重重,曹贼这是欺主公身边无人乎?”
旁边的庞统苦笑道:“曹贼这是病急乱投医,一旦主公不察则中了其的圈套。假若主公不同意,如今风雪将起,也不宜攻城,他倒是有恃无恐。”
公孙白缓缓的端起案几上的酒樽,慢慢的饮了半樽,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奇异的念头,笑问道:“若是我愿意主动上当呢?”
三人脸色微变,互相对视一眼,齐声道:“万万不可!”
公孙白冷声笑道:“当年本国公率五百白马义从跃马扬鞭入许都,视曹贼千军万马如无物,安然而归。而如今濮阳不过只有臧霸麾下一万多守军,我若带五千白马义从而往,天下谁能困住本国公?”
郭嘉无奈的说道:“若是主公真能安然而归,其实倒也是一次转机,主公可趁盟约期间曹军麻痹大意之际,暗中派大军南征,横扫兖州中部和南部,借此将曹操的领地一刀斩断,则曹贼必然弃青徐而保豫州和司隶之地,如此青徐二州便自然归于主公。只是,曹贼必然在濮阳设下重重埋伏,主公凶多吉少也,实在不宜冒此风险。”
公孙白傲然一笑,又望向庞统和徐庶两人,问道:“若本国公自问能安然而归,则又如何?”
庞统和徐庶两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苦笑道:“若是能确保主公安全,则奉孝所言极是,兖州可趁此一举攻下。”
公孙白又问道:“若是我不接受曹贼的和议,全力攻击曹贼,则何时可取下兖州?”
庞统道:“曹贼虽然官渡之战后元气大伤,但若其一昧坚守城池,倾其全部兵马死守兖州之地,而主公一城一地的打下去,非两三年时间不可占据兖州全境。”
公孙白猛然一拍案几,决然道:“既然如此,老子就赌上他这一把,一把定胜负!”
郭嘉大惊,急声道:“万万不可,主公如今不过二十有五,风华正茂,而曹贼已然年近天命,急的应该是曹贼,而不是主公。”
公孙白摇头道:“你是叫我耗死他?不,我公孙白等得起,天下人等不起了,你等休得再劝阻!”
他顿了一下道:“白马义从,天下无双,濮阳兵马不过区区万余人,我若只许曹贼率五千虎卫军相随,若曹贼敢对我下手,我便顺理成章的取其首级而归,一举扫平长江以北之地!”
一个人的武力值一旦高了,便会平白增加了几分悍勇和冒险精神,此刻的公孙白便是如此。如今麾下的白马义从的战斗力天下无敌,配备的装备更是超越了这个时代,再加上自己的武力也到了98,跻身于当世前几名猛将之列,自信心自然也陡然暴增。
眼见三位谋士还在苦苦相劝,公孙白已然不悦道:“我有游龙戟在手,又有飞血神驹,即便是千军万马之中,也能安然而退,诸公不必再劝说,接下来只需讨论进攻兖州之计即可。”
这位威震北地的雄主,一旦决定的事,便不容更改。杀伐决断,原本就是一个为人主者应有的风格,虽然往往会因为判断失误,被人诟病为刚愎自用。然而自古成王败寇,到底是杀伐决断,还是刚愎自用,最终还是以成败论英雄。
三人见公孙白执意如此,满脸无奈之色,终究不敢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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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瑟瑟,深秋中的许都,一天比一天凉了,空中的落叶纷纷扬扬的飘洒着,地面又落了厚厚的一层,愈发显得寒冷和萧瑟。
北门,数骑疾驰而来,朝门口的守卫大声吆喝着什么,便朝城内疾奔而去,直往鲁公府。
鲁公府,大厅之中,箭伤痊愈的曹操,已然从官渡之战中的阴影之中摆脱出来,正与程昱、贾诩、徐晃、曹仁、乐进、满城和刘晔等一班心腹将领在一边饮酒,一边议事。
为了显示出自己的精神抖擞,以安慰诸将之心,曹操不但喝得红光满面,还令府内的歌姬载歌载舞助兴。一时之间大厅之内丝竹声声,玉影蹁跹,再加上觥筹交错声和谈笑声,显得十分的热闹。
厅外,一名小校疾奔而入,朝两旁的谋士将领们告罪之后,便急匆匆的奔向曹操,恭恭敬敬的跪呈上一封书信。
曹操疑惑的拆开书信,匆匆一览之后,神色瞬间僵住了。
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他的脸上,谈笑声和觥筹声戛然而止,而那些歌姬们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纷纷停了下来。
大厅之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曹操,不知所以然。
曹操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许久才平静下来,哈哈笑道:“公孙小儿,果然上当了。”
说完便将手中的信笺,从程昱开始,传阅下去,直到众人传阅完毕。
曹操沉声问道:“诸公以为如何?”
曹仁激声道:“公孙白小儿,初尝胜果,便得意忘形如此,真是不知死活,其自寻死路,真是天助鲁公也!”
徐晃也激愤道:“公孙小儿是嚣张跋扈惯了,其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当年只率五百白马义从入许都而安然回归,如今官渡又新得胜果,自是不将中原英雄放在眼里,该是主公给公孙小儿致命一击的时候了!”
一帮战将,纷纷请战,群情激愤。
曹操不置可否,回头望向程昱、贾诩、满宠、刘晔和毛玠等谋士,眼中露出询问之意。
程昱正和贾诩两人在窃窃私语,见到曹操望来,急忙说道:“公孙白小儿,一向颇有谋略,非同吕布之流有勇无谋。我等料其此番答应议和,恐怕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议和之时,便是其举兵南下之时,还请主公三思。”
曹操微微颔首道:“这么说来,诸公意见一致,就是公孙白小儿必然会于明年开春之时,如约而至。既然如此……”
曹操顿了一下,接着眼中杀气大盛道:“那就让公孙白小儿有来无回,让濮阳之郊,成为公孙氏的埋骨之地,哪怕丢掉整个兖州,也在所不惜!”
众战将轰然响应:“主公英明!”
唯有程昱疑惑道:“公孙白敢轻身赴约,必有万全之策,要想置之于死地,谈何容易?我等兵马调动,岂能瞒过公孙白麾下的眼线?若是兵马调动过频繁,其岂能不会增加戒备?就算暗中调动兵马,瞒过公孙白,但若在濮阳囤积兵力过多,则其他地方防守便会变得薄弱,如何阻挡北地兵马南下攻势?下官担心的是,一旦未能置公孙白于死地,反而丢了整个兖州,则主公将陷入极度不利之境地。”
曹操腾身而起,拔剑而出,举起削铁如泥的倚天剑,恶狠狠的将案几砍下一角,沉声道:“如今我军已陷入极度不利之地,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成则一劳永逸,从此天下再无能与曹某匹敌者,败则愈发不利。这一次,本国公拼了!”
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眼中战意浓烈,厉声喝道:“只要我等小心行事,不让公孙白发现破绽,其必然最多只带五千白马义从赴约。届时就算是来的五千头猛虎,也要将公孙白的头颅留在濮阳!”
众人见主公决意如此,再无一人反对,纷纷响应。
“传本国公的命令,令宣高(臧霸)联络其泰山贼旧部,化整为零,扮作草寇,一路劫掠,靠近东山附近之后,便不可再进,原地待命!”
“喏!”
“传本国公令,令妙才(夏侯渊)精选两万兵马,共分五十批,扮作商旅,分批入咸城(濮阳城东南三十里的一座小城),同时招募青州之兵,分批补充亏空之兵马,避免公孙白起疑。”
“喏!”
“传令兖州南面各部兵马,合计精选三万兵马,分批扮作商旅入濮阳,不得露出破绽,并以新兵补充之,不得有误!”
“喏!”
大帐之内,曹操接连发布数道密令,又转向满宠和刘晔道:“伯宁和子扬,你等两人,即日奔赴濮阳,与臧霸商量会盟台布置事宜……”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压低了下来,细细叮嘱了一通,两人得令而去。
最后,只剩下程昱和贾诩两人,曹操神色变得肃然起来,低声问道:“此事可成乎?”
贾诩淡淡笑道:“若只是此般,恐怕亦难逃过公孙氏的眼线,若想彻底瞒过公孙白,恐怕唯有一人耳!”
曹操眼中神色一亮,问道:“文和之计,莫非已成?”
贾诩笑道:“已有八成希望。”
曹操大喜,哈哈笑道:“文和果然没令本国公失望,这次公孙小儿死定了!”(未完待续。)
第379章 杀机重重
公元202年春,兖州,中牟。
新春的河南之地,嫩枝吐绿,冰雪早已消融,虽然天气仍是春寒料峭,但是河南之地的百姓们已然开始了一天的春耕之计。
中牟城外,近二十万北地军马,肃然而立,旌旗如云,甲衣如雪,一直绵延到数里地之外,突破了视野的极限。
经过两个多月的休整,众北地军马显得愈发精神抖擞,盔甲鲜亮,阵列严明,一股冲天的杀气弥漫在中牟城的上空。
大军之前,公孙白昂然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身后大氅随风招展,经过一个冬天之后,他那原本俊美白皙的脸庞,在嘴唇的上方多了两撇修得整整齐齐的小胡子,更加增添了几分男性的魅力。
兖州南部兵马无异常动静,未见明显兵马调动。
青州曹军兵马正常,无明显兵马调动。
徐州曹军兵马,未见异常调动。
濮阳之守军一万三千人,未见明显增加。
曹操率五千虎卫军自许都出发,许褚、典韦、曹仁、徐晃随从,未见其他兵马跟随,途经陈留郡、济阴郡境内,过离狐城,往濮阳进发。
……
难道曹操真的被吓住了么,竟然丝毫没有增兵的迹象,难道他真是诚心和议?公孙白心中充满种种疑惑。
很显然,这不合理,更不符合曹操这个天下枭雄的习惯,直到几名斥候飞马奔来,奉上最新的急报,公孙白这才明了。
句阳附近,发现虎豹骑的行踪,约有五千余人,于三日前进入句阳城。
濮阳城内,臧霸招兵买马,新募军士一万余人。
兖州南部兵马,虽未见调动,却大动土木,增筑土山、战壕和瓮城,防御森严。
老狐狸,果然没安好心!
公孙白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淡淡一笑,一把将手中的信笺揉的粉碎,然后任其随风飘散,纷纷扬扬如同柳絮一般。
呛啷~
破天剑拔鞘而出,直刺苍穹:“按既定战略,出发!”
当日,公孙白率五千白马义从,轻骑东去,直奔濮阳城,意欲与曹操签订和战协议,暂缓交战。
高览继续率一万多水军控制黄河一线,防止敌军绕行北上,突袭河北,以确保河北大后方的安全。
然而就在公孙白率众离去之后的第三天,原本按兵不动的中牟驻军,突然开始拔营起寨,奔赴战场。
张郃率太平军六万为东路主力大军,颜良率一万余飞狼骑辅之,自中牟出发,望济水一带进军,直取镇守在彼处的乐进和蔡阳部。
张辽率五万为西路讨伐大军,太史慈率一万余墨云骑从之,自中牟,经燕县,直扑酸枣,欲取平丘之地。
徐庶、周仓两人,领两万兵马,坐镇中牟城,扼守官渡重地。
庞统、高顺待大军出发之后,发兵三万,轻装驰援濮阳,以防不测。
两路镇守防敌军突袭,两路主力大军强攻敌军防守重镇,另备有三万大军在后,随时策应主公,郭嘉、庞统和徐庶三人的策略,不能不算是缜密。
或许曹操知道,或许曹操不知道,就在他对公孙白张网以待的时候,公孙白的主力大军早已蓄势待发,倾其全部兵力,以雷霆之势,对兖州中南部发动猛烈的攻击和扫荡,意欲一举占领兖州,割断曹操麾下五州之间的联系,这将是对曹操来说是腰斩一般的重击。
或许公孙白早已经意识到,或许他并没完全意识到,曹操早已在过去的这两个多月的冬天里,在濮阳一带完成了超过十万重兵的调动,编织了一张严密无比、杀机重重的大网,等着公孙白钻进去,这一次曹操是志在必得,非取公孙白性命不可,哪怕丢失整个兖州也在所不惜。
一个意欲腰斩对手的地盘,一个意欲斩下对手的头颅,都是倾尽全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濮阳之盟,或许将成为汉末两大诸侯在中原大战的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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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一个黑衣人在夕阳下。夕阳下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仿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
万里荒寒,连夕阳都似己因寂寞而变了颜色,变成一种空虚而苍凉的灰白色。
他的人也一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空虚而苍凉。
许都城就在眼前。
他牵着马辔往前走。他走得很慢,可是并没有停下来,纵然死亡就在前面等着他,他也绝下会停下来。因为他知道,他要是后退,会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
不管他走得多慢,路总有到尽头的时候,那座他花重金所购的宅子已经呈现在他眼前,而他的家人就住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宅院之内。
他停住了脚步,如同走到了鬼门关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他原本早已没了家人,他的家人早已丧生在匈奴人和鲜卑人的马刀之下,直到他遇到了魏公,他才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然而,魏公终究不是他的家人,哪怕对他恩宠有加,然而魏公终究只是魏公,是他在这世上最尊敬的人,却无论如何不是他的家人。即便北地军营能给他家的温暖,那里终究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就在面前这座宅院内,虽然不算金碧辉煌、气势恢宏,倒也大方、干净,每次他回家的时候,他都深深的感觉到这个家的温暖,那种温暖从脚底一直涌到心底、涌到头顶,从每一个毛孔之中涌出来,四体通泰。
因为,这个家里,有他的家人,真正的家人——一个美到极致、贤惠到极致的女人,一个刚刚会叫父亲的儿子。
间谍的生涯很苦,很危险,很枯燥,很冷血无情,哪怕是贵为中郎将,也不能免于这种感觉。
他手中的长剑,斩杀过无数的反叛者,也斩杀过敌军的间谍,还斩杀过试图对魏公不利的士族之人——谁让魏公不高兴,他便让他彻底消失。
他的血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唯一的温暖,是对魏公的报恩之心。
直到两年前,他从流亡的难民之中,救出了婉儿——他的妻子,他最爱的女人,从此他的心变暖了,暖洋洋的。
他视他若珍宝,而她则视他为生命,他们互相相爱着,爱得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乃至结合,生子……
魏公、婉儿、儿子,是他生命之中并重的三个人,不分厚薄,直到有一天,有人要他做出选择。
魏公说过,选择了间谍这个行业,你便不能有自己的恩怨情仇,不能有爱,不能娶妻生子,除非你退出这个职业。
可是他在遇到婉儿之后,早已将这段话忘到九霄云外,但是终究不敢直接向魏公汇报此事,他终究是怕看到魏公失望的眼神,所以他将婉儿的母子安顿在许都城中的一处不显眼的宅院内。
许都城中,人口过十万,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他认为不会有人会关注这个与世无争的宅院,不会有人关注这对与世无争的母子,然而他错了。
错了的代价,便是他要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之间做出抉择,要么婉儿母子死,他便可拒绝做出任何背叛魏公的事情,要么背叛魏公,则婉儿母子可活。
这是那个老胖子要他做的抉择。
那个老胖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如同做学问的经学学士,满脸人畜无害般的笑容,可是狠起来却如同蛇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他只是给了他两根手指头,一截婴儿的,一截女人的,虽然不是他的妻子和儿子的,却足以令他战栗和屈服。
他这辈子,没怕过谁,哪怕是凶狠如饿狼般的鲜卑人和匈奴人,哪怕是面对刀山火海,面对死亡,他都没恐惧过,而这一次,他却对着那个笑得灿烂无比的老胖子却心头涌起一股无边的寒意,从头凉到脚。
他知道,这个老胖子人称“毒士”,乱国毒士,连当今天子都敢祸害,甚至为了一己之安危,不惜令整个大汉天下陷入战乱,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这个老胖子不敢做的。
于是,他屈服了……
魏公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魏公是神仙再世,无人可伤他;魏公武勇过人,无人可挡……他为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来欺骗自己,结果便是他最终还是出卖了魏公。
所有近期提供给魏公的情报都是假的,都是经过那个老胖子的授意之后提供的,为的是麻痹魏公,让其做出错误的判断。
不管如何,他终究是个叛徒!
呼啦啦~
十数名带刀甲士,扬着明晃晃的兵器,出现在他的面前,阻挡了他的去路,那是曹军之中的精锐——虎卫军。
“贾先生说过,公孙白未死之前,你的家人都在我们的保护之中。”带头的虎卫军队率沉声道。
“我想见见我的妻儿,确认他们的安全,难道这也不行?”他双目喷火,怒声喝道。
那名队率长刀一摆,众虎卫军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黑衣人冷哼一声,大步而入,直奔正中的厢房而去。
房门缓缓的被推开,他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睛,刹那间如坠冰窖一般。(未完待续。)
第380章 最紧要的事情
恰值阳春三月时节,草长鸢飞,万物复苏。
从中牟往濮阳的驿道上,一路春光明媚,花香鸟语。
叩嗒嗒~
一阵马蹄声自驿道远处响起,引得正在地里忙着耕种的百姓,不禁纷纷抬起头来,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一会,驿道口尘头大起,一片雪影如云涌现,惊得众百姓目瞪口呆。
白马,清一色的八尺白马,连绵不绝,似乎无穷无尽一般,马背上的甲士,清一色的雪白战袍,清一色的雪亮长刀,滚滚而来。
江南自来少马,这些百姓们平常连七尺高的马匹都难得一见,更不用说是八尺高的战马了,然而现在却突然见到如此多的八尺战马,而且还都是通体雪白的白马,众百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天哪,这是天兵天将下凡吗?”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乡巴佬,什么天兵天将,这是白马义从!”边上立即有人纠正道。
“是哩,山猫当过兵,不过是打败仗,哈哈……白马义从是什么兵马?”
众百姓这才想起他们之中,有一个叫山猫的农户,却是去年官渡之战时,趁着曹军大败之际,偷偷溜回老家的曹军逃兵。
“白马义从,那可是魏公麾下的第一神兵。看到了那些战马了,每匹都是龙驹,就算是虎豹见了也得绕道,否则只有挨踢的份;你看那些神兵神将,个个都是力大如牛,刀枪不入,人家站着不动给你拿刀砍,拿箭射,也杀不动啊;他们的主将,叫什么赵云和文丑的,更是以一当万,能在百步之外取敌将人头;你看到大旗下的那匹一丈高的红马没有,那是天马下凡,凡间的马匹都得向它称臣,据说一日之内能从河南到漠北跑一个来回,再看,再看……你看那马背上,神仙一般的人物,便是魏公,魏公可是实打实的神仙下凡,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那日在官渡之战,便是魏公手中羽扇一摇,鲁公麾下百万兵马便被吹得满天飞,老子就是一不小心被吹回来了的……”
那叫山猫的曹军逃卒,说的眉飞色舞,神乎其神,估计要是给他瓶二锅头,能吹个三天三夜。
希聿聿~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马嘶声,一匹白马突然自驿道上跃起,然后跃入道旁的麦地里一阵狂奔,惊得马背上的白马义从面无人色,死死的勒紧缰绳,一直将一大片麦苗踩得东倒西歪才停住马蹄。
这一刻,那片麦地的所有者,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农惊呆了,不知所措的望着被踩得稀烂的麦苗地,欲哭无泪。
四周的百姓们不少人都聚集了过来,也议论纷纷起来,有摇头叹气的,有愤懑的,也有表示同情的,都在说这孙老头怎么就这么倒霉。
驿道上的马鸣声却霎时大作,此起彼伏,数千白马骑兵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紧接着全部沉寂下来。
那匹高大得如同巨兽一般的汗血宝马之上,那名衣着华贵、丰神如玉的白衣青年翻身下马,轻轻的走到那名惊得脸色惨白的白马义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马都是有感情的,念旧,多与马沟通和培养感情,否则你很难成为一名合格的白马义从。”
原来官渡之战时,在与虎豹骑的战斗中,白马义从虽然占尽上风,但也有数十名白马义从遇难,由墨云骑中的精锐者补之。而那些失去旧主的八尺白马,因怀念旧主,又未认可新主,才会出现这一幕不听使唤的现象。
白衣青年缓步走到田埂边,朝地里的老孙头微微一笑,问道:“此地可是老丈的?”
老孙头满脸的受宠若惊和惶恐,急声道:“正是草民的。”
白衣青年满脸歉意的说道:“本国公约束下属不力,给老丈添麻烦了。”
说完,霍然回头,高声道:“来人,取三千钱来,赔偿老丈的损失。”
话音未落,身边的郭嘉早已递上三串长长的大钱,白衣青年一把硬塞在老孙头手中,老孙头只得哆哆嗦嗦的收下,嘴里嗫嚅着说道:“要不了这么多,要不了这么多……”
公孙白抬起头来,朝四周望去,对四周的百姓哈哈一笑:“今年看起来气候不错,风调雨顺的,一定是个好年成。”
四周的百姓早已亲近感大增,齐声道:“托魏公的福。”
公孙白哈哈大笑道:“就算气候不好,也没关系,待得本国公取了整个兖州,便可派人来教诸位乡亲种植土豆和红薯,绝不让诸位乡亲饿肚子。”
说完翻身上马,率众缓缓离去。
身后,众百姓却早已低声欢呼了起来,兴奋不已。
一亩麦地,年成好也不过收麦七八十斤,遇上个旱涝的连一半都捞不到,他们听说河北之地的土豆和红薯,能一亩产七八百斤,而且不占良田,据说味道也不错,河北之地的百姓,多年未闹过饥荒了,只可惜一道黄河之隔,那土豆和红薯的种植之术硬生生的被黄河隔断了,如今听得这道消息,叫众人心底岂能不欢呼雀跃?
魏公也好,鲁公也好,谁是奸佞,谁是忠良,和他们这种蝼蚁一般的平头百姓有什么关系,谁能让他们吃饱肚子,谁就是大爷。
公孙白身旁的郭嘉嘿嘿笑道:“看来魏公已然准备全面接管兖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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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
曹操之所以选择濮阳城作为停战协议地点,更多的是为了打消公孙白的顾虑,毕竟此地离官渡和白马都不远,其实倒也有点掩耳盗铃之嫌,因为公孙白和曹操两人,谁都知道对手不是省油的灯。
今年的濮阳城,和往年比似乎显得格外的冷清,去年那场两三百里之外的官渡大战并没对濮阳产生多大的影响,然而自年底以来,城内却萧条了许多。
萧条,不是因为人少,相反城内的人增加了不少,但增加的人口非但不能给濮阳带来热闹和繁华,反而平添了几分恐慌的气氛。
公孙白已过鸿沟……
公孙白已过阳武……
公孙白进抵延津……
公孙白开始已过白马地界,进入濮阳边界……
从公孙白从中牟动身起,斥候便频频飞马传书,千里加急送到濮阳城,一切动向皆在曹操的掌控之中。
濮阳府衙内,曹操一边查看着加急的密报,一边静听着臧霸的汇报。
“濮阳城内已驻军七万人,兵马比百姓还多,虽然粮草勉强够支撑,但是军士上街滋事,抢夺财物,甚至强抢民女之事屡有发生,幸得子孝将军杀一儆百,连杀十八名犯禁者,才有所收敛。”
“咸城驻军三万,百姓尽走,城内只有军士活动。”
“东山山郊,泰山寇和青州兵混杂,屡屡劫掠附近村庄,难以约束,虽禁不绝。”
曹操不禁勃然大怒:“满宠和李典两人,难道连区区数万兵马都约束不住吗?一旦东山下生乱,公孙白必然警觉,出了乱子,我岂可饶他等性命!”
程昱苦笑道:“泰山寇不过有样学样,只要镇住青州兵,泰山寇岂敢不遵?只是这青州兵原本是夏侯将军的嫡系,两位将军多有顾虑,才至如此……”
夏侯惇,曹操的发小,也是曹操最信任的心腹大将,在军中的威望极高。
曹操冷哼一声,怒道:“传令满宠、李典,泰山寇和青州兵敢犯禁令者,立诛无赦,否则惹了乱子,拿他两人问斩!”
身旁虎卫军得令而去,曹操这才怒色稍缓,又问道:“其他事宜安排如何了?”
臧霸继续说道:“会盟台已按照主公的意思搭建好了,只要公孙白登上会盟台,末将担保他便下不来了。”
曹操微微颔首,又问道:“庞统和高顺的兵马,到了何处了?”
“刚刚过延津,落后公孙白约一日行程,只要一到了濮阳边界,贾先生和于将军便会率五万军马阻击彼等于西山,截断公孙白的后路。”
曹操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双目微微闭了起来,似乎有点疲惫,轻声道:“万事俱备,那就等公孙白小儿前来自投罗网吧”。
程昱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主公在濮阳附近驻扎的兵马约十三万人,倾力一击,是否赌注过大?如今贼军张郃、张辽、太史慈、颜良四路主力兵马南下攻袭,而兖州中南部一带的防线极为空虚,根本难以阻挡贼军的攻势,斩杀公孙白之事若不成,则兖州不复归主公矣……”
曹操眉头微蹙,沉声道:“破釜沉舟,击杀公孙小儿之事,只可成功,不许失败,仲德休得再言……”
程昱的声音仍旧不依不挠的在曹操耳旁响起:“主公还忘了最紧要的一件事,若不提早准备,恐怕将功败垂成,甚至全盘皆输!”
曹操双目猛然暴睁,急声问道:“何事?”
“据逃回的军士所言,公孙白之武勇,不弱于赵云,文达(李通)和子廉将军都死在与公孙白单斗之中,两人均未走过三个回合。会盟之日,主公若与公孙白同登会盟台,以公孙白之勇,若是率先对主公发难,则又如何?”
话音未落,曹操猛然从坐塌之上惊得站了起来,汗水涔涔而下。(未完待续。)
第381章 擒贼先擒王
濮阳城,西门。
离城门两三里之外的濮水河畔,搭着一个高达五六米的三层方形土坛,正西面有一道宽敞的台阶直达土坛顶部,显得极其雄伟,气势磅礴。
土坛顶部,立着十数名司仪人员,坛顶四周插满了各色旗帜,一面面绣旗随风猎猎招展,其中土坛正中的三面旗帜显得格外显目:正中一面绣着“汉”字的大汉龙旗,两旁分别立着“公孙”和“曹”字大旗。
土坛之上,中间的供台之上,摆满了牛羊牲畜,又有一只巨大的香炉,炉中檀香的烟气袅袅而起。
土坛之下,上千名濮阳守军,刀枪严明,阵列森然,肃然而立,护卫在土坛的两旁和四周。
土坛之前,马头攒动如浪,枪戟竖立如林,黑压压的一片骑兵遮蔽了西面的视线,只有登上土坛才能望到远处。
左边虎骑,右边豹骑,正中则是虎卫军,三只骑兵整齐的排列着。在那如同招魂幡一般的旗影之中,曹仁、曹纯、曹休和程昱等四人,率着数十名将领,拱卫着一辆五马牵拉的华盖马车。
古代马车的配置是有着严格的等级制度的,天子驾六,诸侯驾五,卿驾四,像曹操这样的国公等级,与诸侯同制,可用五匹骏马拉车,而且马车装饰的极其富丽堂皇。
太阳升的越来越高了,众曹军将士从日出时开始等候,已然等了两三个时辰了,明显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当然最为焦躁的还是曹操等人,生怕公孙白突然改变了主意,中途返回,则所有的安排都将前功尽弃。
轰隆隆~
天边响起一阵闷雷声,滚滚而来。
“来了!”有人轻声喊道。
话音未落,天地相接之处,涌起一片灰蒙蒙的云彩,缓缓的向濮阳城飘来。
渐渐的,那朵灰色的云彩越来越近,终于可见是一片灰色的浪涛汹涌而来,再往近时便可看清那是数不清的藤甲骑兵疾驰而来,巨大的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发抖,如同江河决堤一般。
“果然是有备而来,居然全部换上了藤甲。”曹仁低声道。
立在马车之前的程昱,手中长剑一挥:“迎上去!”
大旗舞动,一万余曹军精骑缓缓启动,向公孙白和众白马义从迎了上去。
车轮辘辘,蹄声隆隆,两队骑兵如同两片汪洋一般,迅速向对面涌动着,似乎要汇流一般,直至两军相近一百余步才缓缓停了下来。
白马义从之前,公孙白依旧头戴白玉束发冠,身穿一袭如雪的白袍,胯骑在汗血宝马之上,显得精神抖擞,虽然长途跋涉而来,却丝毫没有一点风尘仆仆的模样,从头到脚,显得干干净净,英气勃勃,满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灿烂的如同春日的阳光一般。
相比之下,曹操端坐于金雕玉饰的华贵马车之内,虽然显得高贵和威严,其实却稍显小气。
公孙白身旁的赵云,见曹操依旧端坐在马车之中不出,不禁勃然大怒,正要向前喝问,却见公孙白哈哈一笑,对身后的将士说道:“曹操老儿,贱人就是矫情。”
说完一催胯下骏马,如同一道流光一般,闪出背后的旗影,向前奔近二三十步,抬手直指那华盖马车,高声大笑道:“曹孟德,出来!”
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对面的曹军耳中,中气十足。
那金碧辉煌的马车依然巍然不动,车帘紧闭。
公孙白也不以为意,哈哈笑道:“你再不出来,老子就回去了,不和你玩了!”
话音未落,车帘掀动,一人探出身子,在身旁骑吏的搀扶下,登下马车,又有人牵来爪黄飞电神驹,那人纵身上马,策马缓缓而来。
只见那人细眼长须,头戴九旒珠玉冕冠(天子为十二旒,公为九旒),身穿冕服,腰悬宝剑,在众将的护卫之下,昂然而来,不是曹操又是谁。
哈哈哈~
背后的众白马义从将士,想起刚才公孙白那句“贱人就是矫情”,又见曹操这般果然下了马车乖乖向前,不禁哄然大笑。
只见曹操奔近公孙白三十步之外,停住马脚,朝公孙白一拱手,哈哈笑道:“子明,别来无恙乎!”
公孙白大笑:“我最近心情很不好,因为你还没死。”
曹操神色微楞,随即又打了个哈哈:“子明说笑了,你我皆为汉臣,理当共同效力于天子,何苦厮杀不休,令苍生涂炭,百姓遭殃。”
公孙白冷笑道:“孟德还知怜悯天下百姓,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哈哈……”
曹操笑道:“既然如此,你我何不化干戈为玉帛,携手合作,为天子扫平天下,共享荣华富贵,如何?”
公孙白满脸戏谑的笑容道:“孟德,你越来越会演戏了,真是个好演员啊。咱们都是明白人不说暗话,除非你交出军马,退出天下纷争,否则你我必有一战,又何故惺惺作态?”
曹操身后的曹仁和曹纯不禁勃然大怒,双双纵马而出,长枪直指公孙白怒道:“公孙小儿,岂敢如此无礼!”
跟随在公孙白身后的赵云和和文丑也丝毫不甘示弱,也拍马舞枪,挡在公孙白身前,高声怒斥。
眼看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程昱急忙悄悄的扯了一下曹操的衣角,却见曹操猛的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子明,你我今日为会盟而来,何故闹得如此不愉快,不若先谈谈风月?”
尼玛,这曹操老小子,今天画风不对啊,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调皮起来了?
这次轮到公孙白愣住了,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笑道:“听闻孟德爱好人妻,不知近日又糟蹋了几位人妻?”
曹操嘿嘿笑道:“多乎哉,不多也,只有区区三个。”
刹那间,公孙白佩服得五体投地:“文能提笔控淑女,武能床上定人妻,大丈夫,理当如此!”
就在身后众将的一片凌乱之中,两人相谈甚欢,并辔而行,直奔土坛而去,倒是各自身后的将领如临大敌、虎视眈眈。
曹军铁骑在前领路,白马义从在后紧紧跟随,中间夹着众将以及两名天下最强的诸侯,终于来到了土坛之下。
刹那间,鼓乐齐鸣,旌旗招展,双方军马齐齐汇集在土坛之下。
曹操翻身下马,解下腰间的倚天剑,走近通往坛顶的台阶左边,手指坛顶朝公孙白笑道:“子明,请!”
公孙白冷冷一笑,也解下腰间的长剑,递给身后的郭嘉,却听郭嘉突然低声喊道:“主公,‘千斤之子,坐不垂堂’,主公孤身涉险是否过于凶险?”
公孙白神色微微迟疑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傲然的神色,朝郭嘉一摆手,毅然踏上右边台阶,朝曹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关羽也不过98的武力,尚能单刀赴会,刘备能在赵云的护卫下安然从江东而回,难道我就不成?
土坛顶部,鼓乐齐鸣,编钟声声,两人终于并驾齐驱的登上了坛顶,奔向前面的供台而去。
轰隆隆~
就在两人踏入土坛正中的时候,土坛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奇怪的声音,轰然作响。
公孙白蓦地抬头看时,只见土坛顶部的四周,突然从坛顶的地面升起一片如同城墙一般的铁制栅栏,将土坛四周团团的围了起来。
紧接着,无数的曹军甲士,从地底上冒了出来,然后迅速的奔向栅栏,前排士兵架上强弓硬弩,瞄准台阶之下,后排士兵则手提长枪和大盾,护在弓弩兵之后。
剧变陡生,公孙白脸色微变,却见身旁的曹操突然身子往地面下坠去,蓦地大吼一声“哪里逃”,猿臂一抖,便将曹操的身子一把提了起来,如同拎小鸡一般举在空中。
在他的四周,突然出现了数十名凶悍至极的虎卫军将士,而更令公孙白胆寒的是,迎面而立的那两员虎将。
一个身如半截铁塔一般,双手提一对大铁戟,每把铁戟足足有四十斤重,正是虎卫军统领,曹营第一猛将,人称“古之恶来”的典韦;一个身高八尺,腰大十围,执一柄赤鼻古月刀,却是在曹营中武力仅次于典韦的“虎痴”许褚。
一个武力98,一个武力97,四周还有数十名武力在70左右的虎卫军悍将,即便公孙白的武力已然高达98,也不禁为之胆寒。
这一刻,他心中不觉微微涌出一缕悔意,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曹操在手,他又有何惧?
然而手中举着的曹操,一句话便令他如坠冰窖。
“我不是鲁公,我只是长得酷似鲁公而已。”那人哭声喊道,生怕他不信,又急忙倒豆子一般的急匆匆的说了个明白,“我原本乃濮阳布商,被鲁公逼迫,练习模仿鲁公已十日,这才骗得魏公,还请魏公饶命……”
这一刻,公孙白终于明了,这个“曹操”为什么会看起来似乎有点猥琐,画风也有点走调,只是他和曹操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几面之缘而已,一时间竟然被骗了过去。
咻咻咻~
数十道箭光破空而起,仿如雪降大地,漫天铺下,似可遮天蔽日,掩住所有人的视线,炽阳之下,供台四周已完全为箭芒盖住,已看不到公孙白。
(文能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武能跃马扬刀杀敌于万军之中,可能有的作者不喜欢这种主角亲自提刀砍人的画风,但是格调已经设定好,只好请读者大大们将就一下吧,历史上的永乐大帝不也这个范儿……)(未完待续。)
第382章 力战双虎(祝大家中秋快乐)
眼看那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公孙白没有丝毫的犹豫,抡起手中的冒牌曹操当做武器,如同风车一般挥舞了起来,遮挡着来箭。
噗噗噗~
箭矢透入骨肉的声音不绝于耳,开始那人还在惨叫和挣扎着,到后来便毫无声息,已然死透了。
一轮箭矢射罢,众曹军悍卒扔掉大黄弩,纷纷提刀朝公孙白扑来。
“主公!”
赵云和文丑眼见坛顶发生巨变,齐齐怒吼,提起兵器就要往上冲去,可才爬上几级台阶,坛顶立即激-射而下无数的弩箭。
叮叮叮~
两人急忙挥舞长枪,将激-射而来的弩箭一卷而空。
杀~
三路曹军骑兵,蓦地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怒吼,朝众白马义从围杀而来。
赵云急声怒吼:“子勤,你带领兄弟们击退贼军,我带一队兄弟杀往坛顶!”
说完一挥手,立即带着五十名身穿腾盔藤甲的白马义从,迅速往坛顶杀去,全然不顾坛顶激-射而来的箭雨。
呼呼呼~
就在此时,一个个燃烧着的火把,自坛顶而下,朝众白马义从铺头盖脸的落了下来,惊得众白马义从急忙舞起长刀,将那些火把奋力击飞,不让其落在身上,这样一来,前行的速度便已然慢了许多。
……
一杆百炼钢铸造的方天画戟如同变戏法一般出现在公孙白的手中,正是被公孙白收回系统的游龙戟。
呼~
风声响动,一丈多长的游龙戟舞起一道耀眼的光芒,在公孙白四周划出一道半圆形的光弧,只听一片咔擦碎裂之声,三四名围攻而来的虎卫军胸前的皮甲被割破,鲜血喷涌而出,随即无力站稳而倒下。
就在此时,公孙白蓦然觉得一股恐怖的气息袭来。
两道如闪电般的戟光,自天而降,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轰然而下。
公孙白来不及多想,急忙挺戟相迎。
咣~
一阵巨大的金铁交鸣之声,激越而起,震得四周的虎卫军将士耳膜生疼。
公孙白只觉胸口如遭重击,全身气血翻腾,接连退了五六步,而对手也受到了强烈的反震,退了两三步。
一击之下,力量立判高下,虽然武力相当,但是公孙白的膂力根本就比典韦差了许多。
公孙白心头大惊,急忙手中戟影一抖,接连划出几道诡异的光弧,虚虚实实的刺出,逼退正要继续向前拼杀的典韦。
“看刀!”
就在此时,又有一道吼声自背后掠来,公孙白刚刚逼退典韦,仓促之间只得回身全力迎战,以力博力。
刀戟相交,再次轰然作响,这一次公孙白再次被逼退,由于是转身仓促迎战,力气未及使足,又被力大如牛的许褚震得再次双臂酸麻,连连后退六七步。
他的优势在于戟法精妙,膂力非但不及典韦,也比不上许褚。
身形刚稳,又有数道刀光掠起,不顾一切的向他扑来,无奈之下的公孙白,长戟往身后一抵,止住退势,然而借助反弹之力一跃而起,长戟在空中一扫而下。
惨叫声大起,数名虎卫军被拦腰斩断,如同断树一般轰然倒下。
呼呼~
两道狂风席卷而来,锁住了公孙白的身躯,公孙白大惊失色,暗道不好,再次奋起游龙戟,硬生生的迎向那一刀两戟。
砰~
公孙白一开始就在硬接典韦和许褚的倾力一击的时候吃了暗亏,心头气血翻腾不止,如今又强行接下了两名大力士的暴击般的狂攻,只觉全身像被惊涛骇浪卷起来了一般,身子差点飞了起来,接连退了十数步,喉头一甜,嘴角已然渗出血丝。
“麻辣隔壁的,给老子加1级命疗术!”公孙白恶狠狠的在脑海里下达指令。
“叮咚,对宿主使用1级命疗术,宿主现在的健康值为98。”
刹那间,公孙白如同满血复活一般,全身状态恢复了正常,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就在此时,又有一道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响起。
“叮咚,恭喜宿主的武力值提升到99。”
这一刻,公孙白眼中露出狂喜而狰狞的神色,哈哈大笑起来。
“将3点武力潜力值全部加上。”
“叮咚,增加3点武力潜力值,宿主现在的武力值为102。”
随着系统精灵欢快的声音响起,公孙白缓缓的挺直了身躯,如同战神一般昂然而立,眼中杀气腾腾,原本眼中的慌乱已然消失不见,代之而来的是自信爆棚的霸气。
唰唰唰~
针对他的扑杀连绵不绝,又有数道刀光向他掠来,公孙白惊奇的发现,敌军的刀速变的缓慢了起来。
他知道这只是他的感觉而已,下一刻,他猛然暴起,手中的长戟随意一扫而出,只见那数名虎卫军便像木头被扫中一般,身在空中就被他拦腰斩断,鲜血喷洒。
嗷~
两声虎吼传来,那一刀双戟再次掠起,如同三道催命符一般,向他劈来。
“来得好!”公孙白纵声大笑。
咣咣咣~
公孙白只觉双臂微微一震,身子晃动了几下,脚下却纹丝不动,对面的典韦和许褚两人却接连退后了三四步,脸色微微发白。
102的武力,就连吕布都吊打,何况你们两人!
公孙白气势如虹,手中长戟连连挥舞,如同飓风一般卷向典韦和许褚两人,逼得两人手忙脚乱,震惊不已。
他们怎么也没办法弄明白,公孙白为何突然如同霸王附身一般,悍勇无比,就连当年的吕布也未见有这般勇猛。
杀~
就在此时,赵云率众已然杀近铁栅栏,隔着铁栅栏与众虎卫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只见赵云连连大吼数声,手中的银枪如电,接连刺倒几名虎卫军,纵身跃过铁栅栏,稳稳的落在坛顶上。
一个公孙白已然没办法搞定,又增加了一个赵云,坛顶的形势已陡然逆转。
典韦和许褚对视一眼,露出无奈的表情,典韦只得一挥手道:“撤!”
轰隆隆~
坛顶机关再次响动,然后典韦和许褚两人,以及四周残余的虎卫军,突然从地面沉了下去,就此消失不见。
……
土坛之下,数千名曹军骑兵正如潮水一般向白马义从涌来,两倍有余的人数优势使他们气势如虹,信心百倍,一个个嗷嗷大叫着向前猛扑猛砍。
大军之前的文丑,双目尽赤,不停的怒吼着,如颠如狂,手中的长枪如同狂龙出海一般,挥舞不停。
杀!
一名虎卫军骑兵什长的咽喉被锋利的枪尖透穿,随即长枪拔出,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出,洒满一地。
文丑收回长枪,看都没看对手一眼,顺手一枪又刺中了一名挨近身前的豹骑兵甲士,锋利的长枪透穿了敌军胸前厚厚的皮甲,刺了个透心凉。
敌群之中的文丑东冲西杀,势不可挡,长枪过处,无不披靡,即便是虎豹骑统领曹仁和曹纯兄弟也不敢撄其锋芒。
一名豹骑精锐,纵马扬刀,直扑面前的白马义从而来,刀锋直掠那名白马义从的咽喉而去。
却见那名白马义从左手抬手一挡,那名豹骑手中的钢刀便恶狠狠的砍在他手臂上的藤甲护臂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丝毫未损,与之同时,他手中的钢刀却已刺中那名豹骑精锐的胸甲,透胸而入。
啊~那名豹骑惨叫一声,跌落于马下,带着满脸的不甘之色,被身旁的骑兵乱蹄踏成肉泥。
咯~
随着金铁交鸣之声响过之后,一名虎骑胸前的厚重铁甲,竟然在百炼钢刀的猛烈劈砍之下,被劈出一道口子,虽然未能透入骨肉,却也惊得那名虎骑大惊失色,一个慌神之下,便已被旁边的另外一名白马义从交马而过之时,一刀从脖颈裸露之处掠过,当即人头落地。
厮杀了一炷香的时间,虎豹骑和虎卫军加起来一万二千多人,虽然将五千白马义从团团围了起来,却丝毫未能占得便宜,反而被击杀不少人,令众曹军骑兵逐渐露出怯战之意,虽然如林的刀锋直指包围圈内的白马义从,却无人敢率先向前。
一名满脸络腮长须、身材魁梧的虎卫军军侯,脱去身上的铠甲,裸露着半个上身,显得极其悍勇,手举长刀,双目圆瞪,高声喝道:“主公有令,斩杀白马义从一人,赏钱一万,杀文丑赵云者,赏钱百万,封千户侯,杀!”
“杀!”
“杀!”
“杀!”
随着一片如雷般的响应,数百名虎卫军骑兵紧跟着那名军侯冲杀而来。
文丑手持长枪,犹如一尊铁塔,傲然肃立!
前方,黑压压的虎卫军骑兵正如汹涌的潮水席卷而来,身后,五千多精兵已经举起长刀严阵以待,面对气势汹汹的曹军骑兵,丝毫不为所动。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杀!”
文丑双目尽赤,手中长枪指天发出猛兽般的怒吼。
身后,长刀如林,齐齐迎向冲杀而来的曹军骑兵。
文丑犹如一头暴怒的猛兽,猛烈地撞进了曹军骑兵阵中。
七八杆长刀几乎同时刺到,文丑手中的长枪猛然横扫了出去,七八杆长刀顿时全部被击飞,文丑脚下猛然纵马向前,手中长枪再顺势往上斜撩,挡在面前的虎卫军骑兵甲士顿时被来了个大破膛,几截肚肠顿时便从绽开的腹腔里跳了出来。
曹军骑兵甲士猛然低头,呆呆地看着自己破开的腹腔,旋即惨烈地哀嚎起来,紧接着更多的肚肠又从腹腔里汩汩涌出,曹军骑兵甲士死死抓住肚肠拼命地想塞回到自己肚子里,然而,不等他如愿,汹涌跟进的白马义从已经把他撞翻在地。
杀!
那名勇猛的虎卫军军侯手执长刀,朝文丑当头一刀猛然砍下。
“死!”文丑大吼一声,不等大刀砍下,手中长枪已闪电般刺进了敌将的嘴里,枪尖从后脑透出,然后奋力一挑,那名军侯一百多斤的身躯便被高高的挑了起来,手中的长刀也当啷落地。
哗!
发起冲锋的曹军骑兵眼见文丑如此勇猛,带头的军侯又被击杀,惊得连连后退,这一退便不可收拾,瞬间如潮水一般退出五十步开外。
这样一来,在曹仁和曹纯的呼喝声中,一万多曹军骑兵将白马义从围得像铁桶一般,却只是对峙,不敢向前搏杀。
(提前祝大家中秋快乐,最近的更新的确对不起大家,更不用说“准备结丹”、“魅影冰心”两位盟主大大和其他书友的打赏都没加过更,定个小目标吧,从明天到周周六三天放假期间,保证平均每天两更,请大家监督……)(未完待续。)
第383章 浴血奋战
土坛之上,公孙白和赵云率着数十名白马义从疾奔而下,坛下的众白马义从见公孙白安然无恙,纷纷欢呼起来。而飞血神驹也飞奔而来,冲到公孙白面前,亲昵的蹭着他的身子,咬着他的袍角。
公孙白纵身上马,手中游龙戟高举,怒声吼道:“挡我者死,杀!”
杀!杀!杀!
众白马义从怒吼如雷,战旗翻飞,无数骑士践土踏泥,滚滚而去,雪亮的长刀密集如林,刀锋透着刺骨的森寒,如雷的蹄声震耳欲聋。
对面的曹仁和曹纯两人,见到公孙白从坛顶俯冲而下,便知刺杀计划已然失败,急忙一挥战旗,高声吼道:“围上去,擅退者斩,走漏公孙白者斩!鲁公有令,斩杀公孙白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
一万余名曹军铁骑,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兴奋的嗷嗷大叫,如同潮水一般朝白马义从涌来。
大军之前的公孙白,武力连升4点飙升到102,全身气血澎湃,似乎使不完的劲,正无处发泄,眼见得敌军如同蚊子见到血一般朝他涌来,哈哈大笑:“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戟光如电,马如流星,一人一马一戟,轰然冲出战阵,迎向敌军。
呼~
一丈三尺长的百炼钢战戟在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光弧,迎面袭来的五六柄战刀被那道光弧扫中,叮叮当当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敌军的战刀已然被卷向了高空,后面的敌群之中。
下一刻,骨肉碎裂声和惨叫声四起,战戟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一扫而过,那寒光凛冽的戟刃突破了一切阻挡之物,势不可挡,面前的敌骑,有的马头被削落,有的半截身子被削飞,有的喉头被割破,有的胸骨被砍碎,一个个如同稻草一般,从马背上扑通扑通的栽倒下来,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四溅。
嗷~一名重甲虎骑军司马,不顾一切的纵马轰然撞来,欲与公孙白撞个两败俱伤,。手中的战刀更是如同雷霆一般滚滚而下,恨不得把公孙白劈成碎片。
汗血宝马咴的轻嘶一声,微微侧身躲过那势若千钧的冲撞,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公孙白手中的战戟如同一条毒蛇一般诡异的出现在那虎骑军司马的肋下,而那名军司马的战刀尚在他头顶三尺之外,然后那名军司马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忽的腾身而起,连人带刀飞了出去。
紧接着那匹身披重甲的健马,被愤怒的汗血宝马奋力一记重蹄,发出一声惨烈的哀鸣,扑的轰然倒地,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想要站起,却又被紧跟而来的战马踩踏而死。
咴咴咴~
可能是被刚才那匹不守规矩、横冲直撞的重甲战马所激怒,这匹一丈高的汗血宝马,战马中的大帝,发出一阵连绵不息、狂暴如雷的怒嘶声,惊得面前的敌军战马一阵大乱,纷纷退避。
就在这时,赵云和文丑生怕公孙白有失,率着众白马义从如影而随,如同狂暴的海啸一般,恶狠狠的撞进了敌群之中,倾力厮杀。
长刀所至,无坚不摧,藤甲如铁,无懈可击,这样的一只军马,就算是曹操麾下最精锐的虎豹骑和虎卫军,也无法抵挡。
转眼之间,兵甲精良、气势如虹的白马义从已然将敌军的三路合围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冲杀至敌军腹地,又继续向前撕裂,眼看就要破腹而出。
近身野战,天下没有哪只军马能硬抗白马义从的攻击,就算是“以百人将补之”的虎豹骑和虎卫军也不行,否则公孙白又岂会有如此的胆气,敢率区区五千兵马轻身涉险?
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死战不退,拼命想堵住裂口的曹军骑兵,突然哗啦啦的往两旁退去,露出一条宽敞得通道出来。
公孙白不及多想,立即率众从曹军骑兵丛中呼啸而过,疾驰而出,将一万余名曹军骑兵甩在背后。
希聿聿~
眼看杀出重围,就在众人以为即将脱困的时候,公孙白突然一勒马缰,汗血宝马前蹄扬起,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在他们的面前,是无穷无尽的曹军甲士,将土坛四周,除濮水沿河一带,其余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抬眼望去,只见戈戟如林,甲衣如雪,这些曹军兵马似乎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现在濮水河畔,一眼望不到边际,粗略估算竟然有七八万兵马。
卧槽,曹阿瞒这把玩得够大的!
公孙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面的中军之处,绣旗如云,一面绣着斗大的“曹”字的大旗在风中猎猎招展,大旗之下,一人头戴紫金凤翅盔,身着鎏金皮甲,外套一件大红战袍,腰悬倚天剑,胯骑一匹全身通体雪白的战马。
虽然隔着百步之外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但是公孙白却明显的感觉到那人的霸气和威严,这才是真正的曹操,相比之下,那个被他当了挡箭牌的冒牌曹操简直就是土鳖一个。
公孙白纵马而出,直指中军:“孟德,出来答话!”
中军阵旗大开,曹操在典韦、许褚和徐晃等将的簇拥之下,缓缓而出,马鞭直指公孙白,哈哈笑道:“子明,今日之事如何?”
公孙白大笑:“孟德,你挖的好大坑!”
曹操笑道:“坑若不大,不足以掩埋大汉魏公。实不相瞒,西山一带,尚有贾诩、于禁率五万兵马阻击庞统和高顺的兵马,子明你如今已然是四面楚歌,孤立无援了。”
公孙白不动声色,继续哈哈笑道:“好大的手笔,如我所料不差,官渡之战后,你的全部兵马已不足三十万,如今此地你囤聚重兵十五万精兵,其余诸地不过十五万,且以老弱病残居多,如何阻挡我两路主力兵马的攻袭?恐怕此刻济水一带已失守,兖州南部也即将入我囊中。兖州一失,中原五州被拦腰斩断,你凭什么和我争斗?不若就此下马受降,我许你一世富贵,衣食无忧,如何?”
哈哈哈~
曹操猛然仰头哈哈大笑,身后的诸将也跟着大笑起来。
许久,曹操依旧抑制不住笑意,马鞭指着公孙白笑得全身发颤:“子明啊子明,你尚在梦中乎?今日之事已至此,曹某决计是不会让你活着回去了,莫说兖州,就算中原五州尽归于你又如何?只要你一死,你所有的优势都将烟消云散,你还敢招降我?”
公孙白冷然一笑,一催胯下骏马,手中战戟一舞,便要单骑冲阵去取曹操的性命。
咻咻咻~
对面的曹操早已有准备,不等公孙白动身,已然弩箭如雨,激-射而来,而曹操等人趁公孙白遮挡箭镞的当儿,早已勒马而回本阵。
轰隆隆~
随着阵旗舞动,一阵沉闷的声音响起,只见一排排刀车自曹军之中缓缓推出,挡在大军之前,那庞大的刀车之上,密布的利刃,在日光的照耀之下,闪着森寒的光芒。
四面八方都是刀车,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遇到这种刀车,骑兵根本就无可奈何,就算是重甲铁骑,铁甲也不能完全覆盖住马腿,若是强行冲袭如同刺猬一般的刀车,非但不能攻袭到刀车上那坚厚的挡板之后的曹军,反而会被利刃扎伤扎断马腿。
赵云等人已然跟随到公孙白身后,望着那隆隆而来的冲车阵,不觉也露出一缕怯意。
文丑沉声道:“主公,不若抛射火油弹,再强行冲杀出去?”
话音未落,郭嘉道:“不可,敌军冲车过多,且上次已吃过火油弹的亏,必然有灭火之策,不若回头冲杀,跟着曹军骑兵跑!”
白马义从四周,南面是滔滔濮水,波涛翻滚,无法逾越,西面即背后是土坛和虎视眈眈的虎豹骑和虎卫军,再往后则是戒备森严的濮阳城,东面和北面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曹军冲刀车。
公孙白不假思索,一扬战戟,高声道:“好,调转马头,冲杀虎豹骑和虎卫军!”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众白马义从都知道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凶悍之气陡增,迅速调转马头之后,便大声呼喊着口号,随着公孙白恶狠狠的回头杀向众虎豹骑。
“撤,快撤!”
曹仁和曹纯两人,正满脸狞笑的望着陷入重围、走投无路的公孙白和白马义从,如同看到落入陷阱的猛兽一般,突然见到那只猛兽竟然回头朝自己扑来,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喝令退兵。
拼命的困兽,勇悍更胜于平时,两人怎会不知这个道理,所以根本就没有拦截死战的打算,直接带兵按照既定路线回撤。
可惜为时已晚,众白马义从胯下都是八尺以上的神驹,无论是虎豹骑还是虎卫军都比白马义从的速度慢了一拍,更不用说那身着重甲的虎骑。
虽然两军相距两百步之遥,但是众白马义从转眼便追了上去,恶狠狠的冲杀了进去,与一万多曹军骑兵混杂在一起。
按照原定路线,众曹军骑兵应该自土坛之后退出包围圈,然而东面的曹军再团团围杀过来,将公孙白和白马义从三面合围起来,就算白马义从插翅也难飞。
谁知道一万多曹军骑兵就这么迟疑了一下,虽然极速后退,终究还是在其奔近土坛之前追了上来,而后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今天就这一章了,明天三章……)(未完待续。)
第385章 困局
土坛之旁,原本等着曹军骑兵突围而出便要用刀车铁壁合围的曹军,望着混杂在一起的两只军马惊呆了,不知所措。
如果一围起来,势必也将虎卫军和虎豹骑也围在中间,眼睁睁的看着两只军马和白马义从拼个你死我活。
战阵中的曹仁和曹纯也看清了形势,当即不再率军突围,两人齐齐喊道:“杀回去,宁可玉石俱焚,也不可让公孙白小儿逃脱!”
说完,两人率先调转马头,扬枪向白马义从杀去,众曹军骑兵也纷纷勒马回头,和紧随而来的白马义从激战在一起。
这边厮杀得正激烈,早已有人传报给曹操。
半个多时辰之后,数名传令兵飞马而来,大声传报着曹操的命令,正被杀得几乎要崩溃的曹军兵马,当即再次掉头,往北边杀边退,而北面围军也纷纷让出一条道来,任两只兵马突围而出。
然而,众人很快发现,他们并未真正的脱困,在他们的面前,密密麻麻的曹军排成两排,中间留着一条宽敞的通道,供众骑兵通行。
“北面为濮阳北山,曹贼这是要将我等引往北山困之。”乱军之中,被十数名悍将重重保护的郭嘉惊道。
正在敌群之中杀得不亦乐乎的公孙白,抬头向前望去,果然见得五六里地外,有一座高山正巍然而立,而曹军的通道尽头,正是北山山脚之处。
“钉死贼军骑兵,就算被困北山,也要拉上他们垫背!”公孙白嘶声吼道。
说话之间,他手中的战戟又挑翻了两名曹军骑兵,游龙戟过处,尽皆披靡,马前无一合之敌。
双方骑兵继续纠缠着向北山方向移动,然而,很快众公孙军便发现情势不对了,那些奔跑在后面的曹军逐渐往两旁奔逃,不是大股大股的逃跑,而是化整为零,一路零零散散的向两边撤逃,众白马义从作为一个整体存在,要保持统一行动,根本就不可能去追那些零散逃跑的敌骑。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万余的曹军兵马,已然逃散大半,余者继续或往前、或往左、或往右的逃往两旁的围军之中,而每当有曹军骑兵退过来,曹军的刀车阵则让出一道口子,让其退入其中,然后再继续围拢。
这一刻,公孙白不得不佩服曹操的临场应变之能力,他的白马义从若想追杀曹军骑兵,除非也化整为零,分散追袭,但是那样的结果无异于自寻死路。
曹仁和曹纯两人,眼见得众曹军骑兵已然逃散大半,当即喝令全体骑兵四散奔逃,作鸟兽散。
公孙白勃然大怒,厉声吼道:“哪里逃!”
杀红了眼的公孙白,一催胯下神驹,满脸杀气腾腾的向曹仁和曹纯两人奔杀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曹仁已然迅速撤入曹军阵中,而曹纯距离刀车阵前还有五六步之遥。
仅仅五六步的距离,便成了生死线,曹纯听到背后一声暴烈马嘶声,如同虎啸龙吟一般,紧接着一股刺透背脊的寒意袭来,当下不及多想,急忙回头举枪迎战。
咣~
枪戟相交,曹纯虽然也算是曹营之中的悍将,但是武力不足80,在公孙白面前根本就不够看,被那势若千钧的游龙戟一击,双手虎口震裂,一杆长枪霎时脱手,连人带马连连后退数步。
公孙白马势未歇,紧随其后,戟光再次掠起,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曹纯的脖颈。
噗~
血光迸现,曹纯的人头随着戟光划过,突然飞了起来,然后砰然落地,那具无头的躯体的断颈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在空中喷洒着如同一朵绚丽绽放的牡丹花一般。
刹那间,全场震惊,四周的曹军目瞪口呆的望着这惨烈的一幕,不敢相信威名赫赫的曹纯,曹军第一精兵虎豹骑的统领,就此毙命。
“子和~”敌群之中的曹仁,眼见胞弟丧命,不禁睚眦欲裂,嘶声大吼着就要出阵和公孙白拼命,却被身旁的将士死命的拉住不放。
一阵疾奔之下,汗血宝马已然奔近刀车阵,眼看就要撞上那刀车上锋利的刀刃,汗血宝马却硬生生的急停了下来,离刀车只有三尺的距离。
等到那几名刀车兵醒悟过来,正要推动刀车向前之时,却听公孙白大吼一声,猿臂一振,战戟突然往地上一撩,那数百斤的刀车便已腾空而起,被挑上了高空,然后轰然砸在曹军从中,只听得惨叫声四起,砸死砸伤一片。
后头的曹操,亲眼见得这一幕,不禁暗暗心惊:“公孙白小儿,竟然悍勇如斯,比起当年的吕布尚有过之,今日若不除之,后患无穷也!”
个人武勇终究是有限的,下一刻,弩箭激-射如雨,逼得公孙白急忙举戟遮挡,而两旁的刀车阵已然缓缓的向中间推进而来。
“退往北山!”
随着公孙白的大吼,众白马义从紧紧跟随在他身后,急速的向北山奔驰而去。
北山不过十几丈高,南面坡势平缓,众白马义从纵马疾奔而上,迅速在山顶布置好防守阵势。
曹军自然也不敢追杀上山,而是将北山团团围困起来,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水泄不通。
此时红日已西斜,残阳照在北山顶上,漫山遍野铺上了一层鲜红的霞光,如血如火。
经过大半天的厮杀,众将士已是人困马乏,一个个喘着粗气,汗水如同瀑布一般满头满脸的流下。
公孙白望着山下阵列严明、枪戟如林的曹军,微微叹了一口气,心头涌起一股悔意。
……
濮阳边界,旌旗如云,三万步卒正朝濮阳城方向缓缓而行。
帅旗之下,庞统身着青衫,手摇羽扇,胯骑一匹八尺多高的骏马,与全身盔甲鲜明的高顺并辔而行。
一骑斥候飞马奔来:“启禀两位将军,前头三里之外,便是濮阳西山,山间只有一条大道可通行。”
高顺沉声问道:“可有埋伏?”
“暂未见埋伏。”
“再探!”
“喏!”
庞统望着那斥候驰去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一缕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呜嗷~
就在众公孙军即将靠近西山的时候,突然头上传来一阵苍凉而沉闷的唳叫声。
庞统和高顺两人抬头一看,不禁脸色大变:“是乌力吉,主公有难!”
两人惊得魂飞魄散,当即喝令道:“全军加速前进,务必于日落之前赶到濮阳!”
帅旗舞动,号令随着令旗层层传递了下去,众公孙军立即加快了脚步,轰然朝濮阳方向疾奔而去,带动着漫天的烟尘。
不过半个时辰,西山便已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条宽敞的山道自山谷之间蜿蜒而入,直通濮阳方向。
“且慢!”庞统突然吼道。
自官渡之战以来,众将都对庞统心悦诚服,高顺自然也不例外,当即喝令大军急停了下来。
呜呜呜~
大军带起的烟尘刚刚消散,山道两旁突然号角声大起,无数的曹军自山道两旁涌现,如林的刀枪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耀出一片片夺目的光芒。
轰隆隆~
无数的滚石和擂木滚滚而下,瞬间将山道堵了个严严实实的。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若非庞统喝止行军,前军兵马必然有不少人要丧生在那滚石和擂木之下。
抬眼望去,漫山遍野都是曹军兵马,山道左右两旁,各立着一杆大旗,一杆绣着“贾”字,一杆绣着“于”字。
“贾诩,于禁!”高顺惊道。
于禁也就罢了,大名鼎鼎的乱国毒士贾诩,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此刻就连庞统都不禁眉头紧皱起来。
“怎么办?军师?”高顺急声问道。
庞统摇头苦笑道:“主公陷于危难之间,急切之间难以奇袭,唯有死战!”
高顺激声道:“好,我等就算拼却性命,也要冲杀过去,吹号,准备攻山!”
随着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响起,一排排弓弩兵抱着万钧连弩,率先向前,在山前一百五十步外排好阵势,沉重的万钧连弩已然架上铁支架,怒臂高高的抬了起来,一枝枝森然的箭头狠狠的瞄准了山上。
山上的曹军主将贾诩和于禁眼见公孙军这般阵势,便知道敌军要拼命了,急声道:“不可大意,列盾,防守!”
一面面大盾如同城墙一般竖立在众曹军身前,严阵以待。
杀~
喊杀声大起,高顺请庞统在后军坐镇指挥,亲自提起长刀,率众向山上扑杀而去。
与此同时,一团团黄蜂般的弩箭升空,狼牙箭带着嗜血的呼啸向山顶扑射过来,所有的曹军士兵都迅急地避入一人高的巨铁盾后面,同时扬起手提圆盾防护头顶。
“笃笃……”,盾面上已布满一层箭矢,一些箭矢从盾缝中穿过,射中曹军士兵的身体。有人惨呼倒下,片刻功夫,“笃笃笃”地声音再起,第二拨利箭射至,连绵不绝。
借着头顶上的弩箭的掩护,数万公孙军士兵,嗷嗷大叫着,奋不顾身的继续向前,子如狼似虎狂涌上山,前锋刚刚如飞借势冲上半山腰,山上的滚石和擂木便滚滚而下,断肢残臂血雨纷飞,就连高顺也险些被巨石砸中。
贾诩站在高高的山巅上,这处地方山势陡峭。公孙军无法从此处攻山,正好用来瞭望观战。贾诩根据四处攻山的公孙军兵力情况,不断出一道道指令,将投石兵、弩箭手等远攻战士予以调配,刀盾手、枪兵等做好肉搏准备。
公孙军势若疯虎,曹军屹然不退,双方犹如两头争食地猛兽。拉锯似的争夺,陷入前仆后继的疯狂之中,地上遗尸越来越多,呐喊嘶吼声远传天外。
(说得是平均两更,今天三更加昨天就是平均双更啊)(未完待续。)
第385章 急报
(上一章是384章,作者数学老师死得早,勿怪……)
平丘城。
城下解忧军和墨云骑阵列如山,将平丘城四周北门堵得水泄不通。
平丘城北面原本还有两处曹军营寨,拱卫着北门,互为犄角,奈何太史慈的墨云骑一到,立即重甲骑兵冲阵,轻骑再后弩箭狂攻,不过一日之间,两处营寨便被墨云骑扫平,营寨内的残兵败将或逃入城内,或四散奔逃。
随着五万解忧军的到来,两军汇合在一起,开始商讨破城之策。
平丘城一破,则两只军马便可渡过济水,与太平军和飞狼骑并驾齐驱,横扫兖州南部之地,为主公拿下整个兖州中部和南部之地,切断曹操五州之间的联系。
张辽、太史慈和管亥等将正在密议破城之策,帐外已有斥候急报而入。
“启禀将军,城内的曹军由蔡阳所统领,不过四万兵马,且大都为老弱病残。”
“什么?”张辽和太史慈齐齐惊呼,不可思议的望着那名斥候,问道,“曹贼麾下兵马超过三十万人,而平丘乃曹贼防守重地,为何只有区区四万兵马?”
“我等在城内多处打听,且有人混入敌营之中,决计是不会错的了。”那斥候斩钉截铁的说道。
“既然如此,即刻攻城,一举铲平平丘!”太史慈一拍案几,激声道。
“铲平平丘——”
“铲平平丘——”
帐中众将,挥舞着拳头,纷纷激昂的叫战,斗志转眼昂扬如火。
此时此刻,张辽也不再迟疑,当即拍案起身,豪然道:“传本将之命,全军尽出,给本将铲平平丘!”
号令传下,诸将即刻率本部兵马,纷纷出营,向着平丘城杀奔而去。
太史慈和张辽两人帐前猛将精英尽出,数万马步大军如潮水般,向着平丘城扑卷而去。
“杀——”
“杀——”
震天的喊杀之声,隆隆的铁蹄声,直震得平丘城墙似乎都在发抖。
面对着公孙军浩荡的杀势,城头上,那些老弱病残为主的曹军,无不是惊慌失措。吓得面瞪口呆。
得到急报的蔡阳,匆匆忙忙的上得城头,放眼望去。城外已是黑压压一片,数不清的公孙军,正铺天盖地涌来。
“贼军刚刚落脚便来攻城,难道城内虚实已被贼军所探?”
震惊的蔡阳,来不及多想,急是大喝:“凡是能拿起武器的。统统都给本将上城,一定要守住城头,敢退半步者。杀无赦!”
在蔡阳的喝斥下,数万曹军士卒强行抖擞精神,汇集在城头举起兵器应战。
城外,赤色的王旗下,张辽雁翎刀向前划去,高喝道:“先登军出列,攻上平丘城者,本将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嗬嗬嗬~
无数的身着藤盔藤甲的先登死士,手执百炼钢刀和藤盾而出,将一面面云梯,高高的竖起。
刀枪不入的先登军,冒着密集的箭雨,呼喊着向上奋勇攀爬。
从空中俯瞰平丘,但见东西北三面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公孙军,如蚂蚁一般爬满了城墙。
“檑木,滚石,给本将狠狠的砸这些敌贼!”蔡阳挥舞着长剑,沙哑的喝令。
然而面对装备精良、战斗力高出一截的公孙军士兵,尤其是那些箭射不透、刀砍不入的藤甲先登,众曹军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如何能抵挡?
沿城一线,诸员公孙将往来奔驰,指挥着将士们奋勇而攻。
东城正面一带,负责主持进攻的将领,正是公孙军悍将太史慈。
“瞄准城头之敌,给本将狠狠的射!”太史慈银枪向着城头,厉声大喝。
近五千的骑弩手,聚列于护城壕前,向着城头的曹军无休止的乱射。
嗖嗖嗖~~
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大黄弩发出的密集的箭雨下,城头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中箭的曹军,凄厉的嚎叫着坠下城来,摔在那坚硬的地面上,摔成粉身碎骨。
沿城一线,上百张云梯已树起,近两万的公孙军将士,正奋不顾身的攀爬。
一名将士中箭坠落,随后的士卒,连眼都不眨一下,即刻又顶了上去。
数万公孙军将士,在主将的指挥下,完全夺取了优势,有数十名的勇士,已是突破上城头,登城与敌人展开了近身厮杀。
城头的蔡阳,眼见右翼一线快要顶不住,急是率领着他的三百多亲兵,赶将过来支援。
蔡阳长刀乱舞,连着刺落数名公孙卒,生生的将几处公孙军控制的登城点夺了回来。
上百的公孙军战士,在蔡阳的辗压之下,不是倒在城头上,便是被逼得从城头坠下。
城下指挥的太史慈,看到了这情势,当即将银枪一挂,伸手喝道:“拿弓来!”
左右亲军,急是将一张四石铁胎弓递上。
太史慈硬弓在手,开弓似弯月,箭出如流星,随着一声低啸,那一支利箭离弦而出,如电光一般直奔城头蔡阳而去。
城上正乱战的蔡阳,猛听嗡呜声逼近,心知有箭袭来,侧目瞥去,果见一道流光向自己扑来。
蔡阳刀势已老,不及回刀相挡,只得足下一错,试图闪避袭来之箭。
只是,太史慈箭法精湛,这一箭来势极快,蔡阳身形只微微错动时,利箭已呼啸而至。
噗!
利箭正中蔡阳的左肩。
蔡阳闷哼一声,身形在箭力的冲击下,向后跌撞了几步,重重的倒撞在了城楼墙壁上。
蔡阳虽是避过了致命一击,但左肩受箭伤重创,一时威势大减,难以再舞刀纵横城头。
失去了蔡阳的这柄刀,城头曹军的战斗力大减,公孙军趁势反扑,大股大股的士卒,灌涌向城头,刀枪无情的斩向惊惶的曹军。
鬼哭狼嚎,片甲不留。
未几间,东城一线的曹军,已土崩瓦解。
伴随着一声轰响,吊桥轰然而落,溅起漫天的尘土。
紧接着,紧闭的城门,也被冲入城内的公孙军,从内吱呀呀的打了开来。
太史慈见状,跃马横枪,大叫一声:“墨云骑,随本将杀尽进去——”
长啸声中,太史慈一骑如电,踏过吊桥,直奔城门而去。
城门处,几外曹卒一拥而上,试图阻拦。
但见太史慈猿臂如风而动,一众曹卒尚未看清太史慈如何出招时,喉咙已然被电光刺入,连惨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栽倒在了地上。太
史慈所向无敌,直入平丘城,身后,无数的墨云骑,如洪流一般从城门灌入。
中军赤旗下,张辽远望着敞开的东门,不禁暗自赞叹道:“太史慈竟然悍勇如斯,主公麾下真是良将如云——”
张辽扬刀一喝:“中军诸军尽出,给本王夷为敌城。”
上万的中军解忧军,也冲涌而入,加入到了攻城的洪流中。
沿城一线,曹军防线全面瓦解,崩溃的曹卒四下狂奔。
城门正对的大街上,负伤的蔡阳在亲兵的搀扶下,勉强的上了战马,回眸一看,数不清的公孙军已涌入城中,正在屠杀他溃逃的士卒。
斗志瓦解的蔡阳,已然放弃了希望,拨马试图往西门而逃,身后处,太史慈已跃马舞枪,向他追杀而至。
蔡阳回头一瞥,太史慈胯下的乌云踏雪神驹,已然如电而来,转眼之间便已距他只有数步之远。
蔡阳自知太史慈武艺绝伦,即使寻常交手,他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在眼下自己负伤的情况下。
斗志全无的蔡阳,只得拼命抽打着战马,试图加快逃命的速度。
然而乌云踏雪神驹何等神骏,太史慈已如一道乌亮的白虹,飞马杀至。
“蔡阳小儿,纳命来吧!”
暴啸声中,太史慈手中银枪如电刺出,挟裹着无上的威势,直奔蔡阳而来。
避无可避,惊恐的蔡阳,只有狠狠的一咬牙,攀起钢刀,反身倾力相挡。
哐~~
一声烈鸣,太史慈如闪电一般,从蔡阳的身边掠过。
蔡阳的双目定格在了惊骇的一霎,低着看去,胸口处已现出一个斗大的血窟窿,大股大股的鲜血,正如泉水般往外涌。
蔡阳闷哼一声,身形晃了一晃,便即栽倒在了地面。
阵斩蔡阳的太史慈,勒马回身,横枪而立,清朗的面庞上,尽是傲然之色。
太史慈攻破东门后未久,北南二门也旋即被袭破,成千上万的公孙军,三面入城,如三道洪流一般,向着城中央的府衙所在涌去。
平丘告破!
战事很快结束了,数万曹军不是亡命逃窜,就是弃械投降,从日中开始,到日落时分,公孙军的大旗已然高高的飘扬在平丘城头。
就在张辽和太史慈、管亥等人正沉醉在摧城拔寨的喜悦之中时,外面又有斥候传来急报。
张郃和颜良两人,连破冤句和济阳城,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正准备大举南下,一扫兖州南部之地。
什么?
张辽和太史慈等人不禁大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坐拥三十万兵马的曹操,在济水一带的防守重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平丘城头,刚刚占据了城池的解忧军正斗志昂扬,意气风发,一个个大声的讨论着白日这场雷霆万钧之势的破城之战,满是慷慨激昂的豪情。
“有异况!”一个士兵高声喊道。
只见远处尘头大起,最前面有数骑拼命奔来,背后远远的跟着近百骑追杀而来。
眼看就要奔到城墙近前,跑在前面逃命的骑者对着城墙上激动的哇哇大喊,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是在求救,却听不清楚。
咻咻咻!
背后无数利箭飞来,前面数骑轰然倒下三四个,只有两骑继续带箭狂奔,同时一边继续朝城墙上大喊。
“好像是黑豹卫,开门!”
一名墨云骑军侯,白天正杀得不过瘾,一见这番模样,当即奔下城楼,率一曲兵马出了城门,前往迎战。
两百名墨云骑呼啸而出,直奔来者,那两名被追的骑兵眼见有人出城相迎,当即体力不支,从马背上栽下,而背后的追兵见势不妙,不等墨云骑靠近,领头者唿哨一声,当即掉头而逃。
两名落马者被救起,其中一人已然伤重昏迷不醒,另外一人尚自清醒,艰难的朝那名军侯道:“传酉统领令……曹贼在濮阳屯聚重兵……过十万……请诸路大军……速往濮阳……急救……”(未完待续。)
第386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濮阳边界,西山。
一连七八天了,双方展开了浴血奋战,山上山下的尸骨堆积如山,公孙军始终无法攻上西山。
时间越拖的久,就意味着公孙白的危险越多一分,庞统和高顺两人已是心急如焚。
根据斥候的打探,公孙白已然被困在濮阳北山七八天了。他们知道,其他各处兵马接到消息再来救援,至少是半个月之后了,那时就算白马义从能守住,粮草也将不继,如今他们成了救援魏公的最后一丝希望。
“告诉他们,如果今日攻不下西山,全体为魏公殉葬,自我高顺开始,无人可免。若想不死,就给老子攻下此山!”
高顺双目充血,头发披散,如癫如狂。
这位陷阵营统领,曾淹没于历史尘埃中的名将,一旦认定了自己的主公,便愿以死相报,对吕布如此,对公孙白亦是如此,虽然和公孙白接触不多,但是他对公孙白的忠诚却不亚于任何人。
此言一出,连庞统都不禁为之动容,其余将士更是人人热血澎湃,战意滔天。
“陷阵营,出列!”
嗬~
八百陷阵营将士轰然而出,整齐的排列在高顺的身后。
高顺厉声吼道:“除下重甲,随我突击左山,只可进不可退!”
身后再次传来如雷的响应声,众将士纷纷解下铁甲,轻装上阵。
杀~
高顺长刀一举,率着八百陷阵营将士,亲冒矢石,一往无前,朝山头狂扑而去。
大旗之下,庞统看得真切,急忙将帅旗挥动,连连下达号令。
“万钧连弩,掩射!”
“全军突击!”
三万公孙军步卒,除了负责掩护的重弩手以外,其余全部跟着八百陷阵营之后,向山顶狂扑而去。
咻咻咻~
无穷无尽的弩箭,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向山头****而去,厉啸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传入曹军耳边,一支枝牙利箭已闪电般贯入曹军的胸膛,箭簇或透背而出,或破颈而出,带着一蓬蓬血花,劲道凶厉无比。
紧接着,无数的公孙军士兵在强弩的掩护之下,漫山遍野的冲杀而来,攻势如潮,而经过数日的激战之后,山上的滚木和擂石早已消耗殆尽,只能以弓箭阻击,然而面对倾巢而出的敌军,弓箭的射击根本不足以抵挡敌军前进的脚步,很快就搏杀在一起。
公孙军地突击前锋如同斧凿一般楔入突进,其势如潮,锐不可当,与曹军在各处山坡锯齿般冲杀,公孙军的胜在兵甲精良,尤其是万钧连弩更是个大杀器,众兵士个个凶悍,曹军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也是个个拼命,誓死不退。
枪林箭雨,白刃横空,数万人舍死忘生的呐喊,整个杀戮战场一片沸腾,但公孙军冲至半山再寸进半步都是用无穷的鲜血和死尸来堆砌。
这是一场硬仗,最终胜负只取决于双方兵力的强弱、士气地高低。与战场调遣是否合理、团队配合的熟练程度、以及各种军械的完备、与谋略的运用都没有太大关联。目前为止,仍是守山一方占有优势。
山坡上死者堆积如山,残肢断臂,散落得到处都是,鲜血染透土地,扑鼻的血腥,刺激起士兵们胸中的杀意盾、箭齐施,刀劈箭射,宛如破浪,血污衣甲,亦是不顾。所有的人都似疯狂了一般,只是不断地挥动武器,忘记了生死。忘记了恐惧。
山下,庞统本人都亲自出马,策马来回奔驰,鼓舞士兵奋勇向前。
一名陷阵营悍卒,接连劈倒两名曹军悍卒,全身被鲜血染红,就在他手中的百炼钢刀劈入第三名曹军的胸膛之时,一名曹军百人将的枪刃也劈开了他的腹部,肠子都流了出来。
嗷~
那名陷阵营悍卒怒吼一声,身子摇晃了一下,不顾腹部的疼痛,一手抓住敌军的枪杆不让其继续突进,一手奋力一劈,那名百人将的头颅便像切开的西瓜一般变成两半。
噗~
身后又一杆长枪透背而入,那名陷阵营悍卒大吼一声,抓住枪杆回头望时,却见那名偷袭者已被身后的同袍所击杀,他艰难的朝那名同袍咧嘴一笑,然后奋力将手中的长刀掷出,长刀如箭而出,正中一名曹军的后背,那人登时扑地而亡,那陷阵营悍卒这才大笑一声,倒地而死。
这样的悍不畏死的战斗,到处在上演着,高顺那一道不成功则全体自戕的号令,使得众公孙军彻底疯狂了。没有人质疑这道号令的合理性,因为这道号令包括主将高顺自己,他们要做的就是以死相拼,血不流尽,战斗不止。
有人被敌军劈倒在地,临死之前还要死死的抓住另外一名敌军的鸟蛋;有人兵器都被打飞了,身中数刀,还要死死的抱住敌军,恶狠狠的咬住敌军的脖子……
“疯子,这是一群疯子!”有人悟着被抓瞎的眼睛,绝望的大喊。
公孙军歇斯底里的疯狂,令曹军彻底胆寒了,不少曹军纷纷萌生退意,士气大减,这种低迷的士气如同毒草一般蔓延开来,使得曹军节节败退,越战越气馁,逐渐成为溃军。
此刻,就是贾诩也束手无策,虽然喝令麾下将领强行斩杀了数名逃兵,但是依旧无济于事。
以谋己为首任的贾诩,绝对不会下达破釜沉舟的号令的,死道友莫死贫道,这是贾诩一向奉行的原则。
眼看溃败之势已成,当高顺率着数百陷阵营悍卒朝大旗之下的贾诩直奔而来之时,贾诩不再迟疑,当即下令撤退。
等到于禁率众从右翼奔杀过来时,左山的敌军已彻底溃败,四散奔逃,于禁虽然悍勇,也无可奈何,只得率众撤退,不再做无谓的牺牲。
嗷嗷嗷~
刹那间,拥挤在山头的公孙军将士纷纷仰天咆哮和欢呼,巨大的声浪震得整座西山都为之颤抖起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三万公孙军硬生生凭着誓死血拼的决心杀得五万曹军丢盔弃甲,亡命逃窜。
不过胜利的代价是惨重的,三万公孙军虽然杀敌过万人,死伤也七八千人,漫山遍野都是双方士兵的尸骸。
高顺望了望逐渐西斜的红日,高声道:“即刻休整两个时辰,连夜奔杀濮阳北山!”
……
轰隆隆~
濮水河畔的平原上,一阵如雷般的马蹄声滚滚而来,震得河水都为之荡漾和翻滚。
极目之处,一万余骑如同飓风一般席卷而来,黑压压的一片遮蔽了整个河岸边的平原,很快就奔近了眼前。
一杆高高飘扬的大旗之下,太史慈胯骑乌云踏雪神驹,手中的百炼钢枪高高的扬起,不停的催促身后的铁骑紧紧跟随而上。
接到黑豹卫急报的张辽和太史慈两人,惊得魂飞魄散,他们知道这道黑豹卫冒死传来的急报绝对是真的,否则济水一带的曹军不可能会如此不堪一击,唯一的解释便是曹操调走了主力军马。
两人一阵商议之后,一面派人飞马传报张郃和颜良等人,一面点齐兵马,急救濮阳。
千里驰援,自然是骑兵为先,所以墨云骑一刻都没停留,当即马不停蹄的自平丘而出,直奔濮阳。
一向爱惜马力的墨云骑,这一刻却将胯下的骏马催的都快飞了起来,四天的时间奔袭了近千里,可谓是极速行驶,若非一骑双马,就算是七尺五以上的神骏战马,也恐怕难以吃得消。
“子义,前头离濮阳城只有五十里地了,要不先休憩一阵,明日再奔袭濮阳,如何?”身旁的管亥高声道。
太史慈勒住马脚,望了望身后喘着粗气的战马和骑兵,微微叹了口气,长枪往旁边一伸,身后的铁骑便如同退潮一般缓缓的停了下来。
这一停,无论是人还是战马,都是汗如雨下,通体湿透,疲累不堪。
太史慈沉声道:“就地扎营,埋锅造饭,好好休整一晚,明日一早便出发,另派斥候速速前往濮阳打探战况。”
传令兵得令而去,太史慈这才眉头紧蹙的翻身下马,牵马到河边饮水。
是夜,众将士早已呼呼入睡,鼾声如雷,此起彼伏,然而太史慈的中军大帐却一直灯火不息。
三更时分,一骑斥候终于飞马来报。
“启禀将军,主公率白马义从退入濮阳北山,被曹军围困已七八日之久,主公有仙术在身,弩强箭利,贼军久攻不下,暂无危险。但是据闻主公只带了十日之粮,粮草即将告尽,须速增援。”
听完斥候的传报,太史慈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问道:“曹军有多少兵马?”
“连同虎豹骑和虎卫军,不下十万兵马。”
“什么?”太史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十万兵马,还有一万多骑兵,他这点兵马过去,也恐怕掀不起太大的浪花……
许久,太史慈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逐渐平静下来。
“为人之将者,主危且急,别无它途,唯死战耳!”
……
次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一阵清脆而嘹亮的号角声便将众人从睡梦中唤醒,一万余铁骑纷纷从睡袋之中窜出,整顿行装,准备集结。
太史慈早已将盔甲穿戴整齐,提起战枪,登上了乌云踏雪神驹,在一干扈从的簇拥下,正要奔往集结地。
突然一名亲兵小校气喘吁吁的奔来:“启禀将军,辕门之外有一瞽目老叟,自称仙翁左慈,欲见将军。”
若是平时,太史慈自然会叫人将其打出,但是如今这么一大清早的,又是荒郊野外的,这个自称仙翁者突然造访,令他不得不沉吟一番,最终传令召见。
不一会,一个全身衣衫褴褛,拄着拐杖,一脸的市侩相,一看就像江湖骗子的瞎眼老头在几名亲兵的带领之下,昂然而来。
“见过子义将军。”那瞎眼老头只是朝太史慈微微一拱手。
太史慈也不以为意,只是轻轻的一摆手,问道:“不知仙翁前来,有何贵干?”
瞎眼老头桀桀怪笑道:“小仙擅长测字、称骨、算姻缘、看风水、捉鬼……”
不等他说完,太史慈摇手止住道:“仙翁,本将有十万火急之军情,还请仙翁直接说紧要之事吧。”
那瞎眼老头这才一拍脑袋道:“哎哟,瞧我这糟老头的记性,本仙翁今日便是为助将军救援魏公而来。曹贼十万重兵围困北山,将军率一万余骑兵救之,若无良策,无异于飞蛾扑火,非但救不了魏公,还会自取灭亡。”
太史慈当即脸色大变,急忙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天下非魏公不可定也,还请仙翁为天下苍生着想,赐予良策。”
瞎眼老头哈哈一笑,急忙扶住太史慈道:“魏公麾下果然多忠义之将,太史将军这是折煞糟老头了,快快请起!”(未完待续。)
第387章 烟尘滚滚
濮阳,北山。
山下阵列如山,十万马步军将山头围得水泄不通,一眼望过去,尽是密密麻麻的绣旗招展,无数的刀戟如同茂密的森林一般,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山上同样布满了张弩搭箭的白马义从,个个神情紧张的将箭头瞄准山下,随时准备射击前来进犯的敌人。
可是山下的曹军兵马虽然二十倍于山上的公孙军,但是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团团围住,不让山上的对手逃脱,且在山下布下三重壁垒防守。
事实上,曹操不是没想过利用优势兵力,用人海战术拼死五千白马义从和公孙白,然而公孙白的万钧连弩的****很快就击碎了他的念头,那种势若千钧的弩箭,再加上连绵不绝的射速,简直就是曹军的噩梦。
除了万钧连弩,公孙白还让十万曹军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仙术。那一辆辆青铜战车和刀车,从山上滚滚而下,轰撞着曹军的外围兵马和刀车阵,将山脚下不少刀车撞得稀巴烂,然后又轰然飞上山顶,再轰然撞下。
那种数十辆青铜战车和刀车腾空而起,飞往山顶的震撼画面,彻底颠覆了山下的曹军的世界观,将公孙白当做妖魔一般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强行攻山是明显的不智行为,所以曹操只能围而不攻,企图饿死和渴死公孙白和五千白马义从。
山下一杆绣着斗大的“曹”字的大旗之下,曹操腰悬破天剑,骑在通体雪白的绝影神驹之上,冷眼望着山上的敌军,嘴角浮出一丝胜券在握的微笑。
“如今已围八天。我看他们能守到什么时候。此山并无水源。就算吃马肉也得有水煮,口渴比饥寒更痛苦,不信他等能再撑三天。”
他身旁的满宠哈哈笑道:“可笑公孙白竟想以身为饵,借此吸引主公主力兵马,趁机夺取兖州之地。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自己会命丧此地。只要公孙白一死,北地兵马群龙无首,不出三个月便会烟消云散。”
边上的曹仁也恨恨的说道:“公孙白小儿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过于自负,如今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丢了性命。只是可惜我那二弟不幸战死,来日若斩杀公孙白,还请鲁公恩准让我提其头颅,祭奠我二弟在天之灵。”
曹操满脸肃然,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得意的笑意。
就在众人正得意的大笑之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入阵中,直奔中军而来,口中大呼急报。
只见当先一人翻身落马,气喘吁吁的喊道:“禀报鲁公,西山贾先生和于将军不敌庞统和高顺部,兵败而逃,如今庞统和高顺两人已率两万余兵马,杀往濮阳而来。”
“废物!”曹操瞬间脸色大变,怒声吼问,“彼等有五万兵马,又占据地利,居然会守不住三万公孙军步卒的攻袭?贾文和号称算无遗策,于禁更是战功赫赫,为何会如此不堪?”
很久以后,也有人在问贾诩和于禁这个问题。这只公孙军并非精锐,甚至其中有不少新兵,为何就能击破五万的敌军精锐守兵。
贾诩叹了口气,说了一通令人信服的道理。
曹军只不过奉命镇守此地,作为军人的职业道德,他们需要尽力而为;但公孙军不一样,高顺发了狠话,此战不攻下西山,全体自戕,横竖都是一死,他们只能全力以赴,血不流干,战斗不止。
当尽力而为者对上全力以赴者,必当是后者胜。
不管如何,西山兵败已是事实,曹操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北山山顶上,炎日当空,晒得山顶上的公孙军头昏眼花,汗水奔流。士兵们趴在浅草丛中,一个个嘴唇干裂,脸色蜡黄,声音嘶哑。
公孙白手执游龙戟,正冷眼望着山下的围军,山风吹得他身后的披风轻轻飘扬,多日的缺水,使得他那原本丰神如玉的脸庞,也变得消瘦和憔悴起来。
燕八将手中仅存的一袋水递给他,公孙白摇摇头道:“我不渴,你喝吧。”
他回头望着山上的渴得冒烟的士兵,刚想开口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因为望梅止渴的办法已不知被他说了多少遍了,已经没法让他的士兵产生反应了。
自出道以来,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困境,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过于自大,过于冒险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援军了。
可是,真能有援军到达吗?主力兵马都被他派出去攻打兖州中南部各地去了,一时间又哪里能这么快驰援。
而在他心中,最为感到痛苦和困惑的是,曹军十几万的主力兵马的调动,是如何瞒过黑豹卫的?
他在黑豹卫投入了太多的人力和物力,可以说中原各城,每座城都会有十名以上的黑豹卫眼线,而且混杂于各个阶层,甚至包括曹军的中下层将领都有黑豹卫的影子。
若说黑豹卫一无所知,那除非是瞎子,唯一的可能就是出现了内奸。
然而就算是内奸,普通内奸是根本不可能阻挡这样的近乎公开化的敌情的传播的,除非那个内奸便是他们的首领。
公孙白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然而这一刻,他却对那个跟随他近十年的将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在他麾下的主要将领,他随时可查询他们的忠诚度,当然对于赵云、郭嘉、张郃等跟随他出生入死的主将们是不必查的,但是没事还是要查查一些军司马、校尉、偏将等的忠诚度,甚至包括燕八,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查询一阵,毕竟是他最贴身的侍卫,也是最凶险的所在。
然而,那人却因长期在外,反而被他忽略了。
……
濮阳西南。
一眼望去,一马平川。草色青青,湿漉漉的草丛中夹杂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再远望去,却是一层薄薄的残雾。
四野异常的静寂,死一般的静寂。
草丛中钻出一只野兔,吃上几口鲜嫩的野草,快活的蹦来跳去的。突然远处隐隐传来的轰鸣声,野兔睁大着惊恐的眼神,飞也似的往左边山上跑去。
一线黑云从地平线上慢慢涌起,越涌越宽,轰鸣声也越来越大。逐渐显现出黑压压的大片军队,像洪水一般涌了过来,马蹄声、人嚷声、马嘶叫声夹杂在一起产生巨大的嘈杂声。
尘土,漫天的尘土,整个天边都是尘雾滚滚,同沙漠中的龙卷风一般,西南一面的天地之间,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只有那无穷无尽的烟尘,遮蔽了整个天际。
河南之地,第一次出现了沙尘暴的奇景,但显然这不是真正的沙尘暴,而是千军万马疾奔而来,所带动的尘土带来的效果。
负责巡查的曹军斥候瞬间惊呆了。
等到那卷着漫天烟尘的军马再靠近一点时,便可隐隐看到无数的绣旗在烟尘之中翻滚飘扬。
太史、张、颜、徐、管……那一个个斗大的字在如云的绣旗之中,显得格外的显眼,连烟尘都不能遮挡。
“速速急报鲁公,公孙军主力来袭!”一名斥候急声道。
四周的斥候纷纷勒马而回,飞马奔往北山而去。
大军之前,与太史慈并排而行的管亥,望着背后那无边无际的烟尘,不觉暗自赞叹:“他娘的,简直太壮观了,仙翁之计简直太他娘的绝了。”
太史慈哈哈笑道:“就是兄弟们要吃苦了,吃了一路的尘土,估计打完这一战,从鼻孔里都能掏出半斤泥土来。”
身后一名军司马嘿嘿一笑:“只要能救出主公,别说吃尘土,就是让兄弟们吃粪也会毫不犹豫,再说了,吃尘土总比丢命要好的多。”
太史慈微微点了点头道:“速度放慢一点,若是行进过快,被敌军斥候发现破绽就前功尽弃了。”
原来,在他们身后的还是那只墨云骑,不过一万三千兵马,只是除了前排两千兵马是按照正常的队列在行进,背后的一万多兵马却在作弊。
一万多骑兵,外加一万多匹备用战马,合计两万多匹战马,各自之间的距离不但拉得远远的,而且每一匹战马之后的马尾之上,都束着一根大树枝,在地上倒拖着。
两万五千个大扫帚在地上拖行,带动的烟尘可谓是昏天暗地,其效果丝毫不弱于十数万兵马驰行所带来的效果。
于是,众曹军斥候,便看到这波澜壮阔的一幕,再加上他们将颜良、张辽、张郃、徐庶等人的旗号都打了上去,使得众曹军斥候更加信以为真。
……
北山山下。
曹操正在大帐之内休憩,突然听得帐外蹄声如雷,喧闹声大起,不禁脸色微变,急忙走出大帐。
“何事喧哗?”曹操怒声喝问。
“启禀主公,濮阳西南,发现公孙军大队人马踪迹。”一名领头的斥候急声道。
曹操脸色刷的变得苍白,急声问道:“有多少兵马?”
“至少有十万兵马。”
“什么?”曹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孙白的主力兵马,几乎全部调往兖州中部和南部,就算是骑兵,也得六七天才能到达,问题是消息从此地传出去,也得六七天,一来一回,至少得半个月。
而且公孙白的骑兵一分为二,就算是其中一只骑兵千里奔袭而来,也最多不过万余人,只需派虎豹骑和虎卫军前往抵挡之即可,并不能影响大局。
这十万兵马是如何突然出现在濮阳地界的?(未完待续。)
第388章 悔之晚矣
就在曹操犹疑不定之时,连续又有几名斥候飞马驰来。
“启禀主公,贼军太史慈、张郃、张辽、颜良部已距濮阳城只有二十里。”
“贼军已逼近濮阳十里之地,兵马不下十万人。”
一个接一个的急报,使得曹操的脸色变得愈发深沉了,所谓三人成虎,就算一个斥候瞎,不可能所有的斥候都是瞎的。
就在此时,最后一道急报,彻底令曹操崩溃了。
“启禀主公,叛将臧霸,开城迎敌,投降高顺,斩杀副将秦琪,如今濮阳城已然归于贼军之手。”
什么?
曹操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臧霸和高顺原本都是吕布的手下,当年下邳城破之后,臧霸和宋宪、魏续以及侯成等人都投了过来,归顺之后也中规中矩,显得十分忠诚。
纵然如此,曹操依旧不是很相信臧霸,所以令夏侯惇的好友蔡阳的外甥秦琪,为臧霸的副将,其实就是行监督之职责。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在吕布麾下的八健将中,臧霸最佩服的便是高顺,而且高顺对其曾有救命之恩,所以高顺一到,只凭三言两语,便令臧霸斩杀秦琪而叛。
这个消息对于曹操来说,无疑是致命性的打击。
十万大军的粮草全部囤积在濮阳城,濮阳城失守意味着上百万斛的粮草落于敌手。而最令曹操心惊胆跳的是,他的十万兵马之中,其中就有两万泰山寇。
臧霸原本泰山寇出身,在泰山寇之中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泰山寇之所以会听命于曹操,也是因为臧霸归顺曹操的原因,如今臧霸投敌,意味着两万多泰山寇也即将成为一股隐患,随时可能会反叛。
这一刻,曹操虽然满脸的不甘,却无可奈何。
五天,也许最多再过五天,公孙白不饿死也要渴死,就算公孙白不死,山上的白马义从也将大部分奄奄一息,等着他的兵马登上山顶轻松将公孙白擒获。当然公孙白是不可能会等着饿死和渴死的,在彻底熬不住的时候,便会孤注一掷,拼死突围,那么最后的结果便是五千白马义从壮烈战死,公孙白或死或被俘。
然而,就在胜利即将到来之前,形势却突然逆转,如今敌军兵马已经至少达到十三万多人,而他的十万兵马中还有两万随时反叛的军马。
兵力占据劣势,装备不如敌军,先不说战斗的最终胜负,但是若想困住山顶的公孙白是决计不可能的了,只要山下的曹军陷入大战,便是公孙白和五千白马义从轻松脱困的时候。
一旦公孙白突围,这场战斗他就几乎已经输定了,失去了濮阳城的后备粮草,他的十万大军的粮草也支撑不了十天,必败无疑。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难道,这就是天意吗?曹操眼中流露着无尽的愤懑和悲凉。
“启禀主公,敌军援军,已兵分两路,直奔北山而来,已在十里之外。”斥候继续飞来急报。
终于,曹操痛苦的望着北山的山顶,无力的说道:“撤兵,即刻撤兵,退往离狐城!”。
呜呜呜~
号角之声连绵不绝而起,十万曹军虽然很多将士都大惑不解,却不得不遵从号令,拔营起寨,陆续往东南方向撤去。
……
望着山下的曹军陆陆续续的向东南方向撤离,原本黑压压的一片乌云,转眼之间便风流云散,滚滚而去。山顶山的白马义从纷纷欢呼了起来。
公孙白呆呆的望着山下逐渐消失的曹军,没有任何的喜悦,只觉得全身如同被抽空了一般,瘫坐在地上。
许多年以后,公孙白回想着自己戎马半生,于枪林箭雨之中驰骋,经历大小战斗无数,但是最令他难忘的却是这一战,从未有哪一战,如此令他狼狈,甚至差点绝望。
十余年来未尝一败,二十五岁便封国公,坐拥四州之地,再加上系统的兵甲已然超越这个时代,自己的武力更是成为这个时代巅峰的存在,使得实际心理年纪也不过三十岁的他,逐渐滋生了骄傲之心,即便是面对曹操这个历史上的三国第一枭雄,也不足以令他产生足够的谨慎。
原本根据黑豹卫的情报,曹军不过三四万人,五千白马义从完全可以来去自如,就算再不济,还有三万后援大军.而他最喜欢的结果,便是仿效历史上的关羽单刀赴会,凭借个人武勇,挟持曹操突围而出,然后汇合庞统来个漂亮的反杀,再加上两路主力大军趁机横扫兖州中部和南部,如此兖州可定,进而中原可定也。
然而事实证明,自官渡之战后,他便对曹操这个史上三国第一枭雄缺乏谨慎,使得这一战变得十分的被动,几成死局。
骄傲轻敌、刚愎自用,再加上情报失误,使得他差点陷入灭顶之灾,这个教训,足以令他警醒一生。
郭嘉和赵云两人缓缓的走了过来,分别坐在公孙白两旁,低声道:“主公,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主公已经做得很好了,无需太多的自责。”
公孙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许久才苦涩的说道:“虽然不知道曹军是为何退走的,但是想来兄弟们一定是费进千辛万苦,这中间不知折了多少兄弟,公孙白之罪,万死莫辞!”
郭嘉沉声道:“从来就没有不败之人,更何况这一战主公还是胜了,虽然胜得很艰难,但是终究是胜了。这一战,曹贼未能置主公于死地,便是敲响了自己的丧钟,接下来该是主公反攻的时刻到了,不是自责的时候。主公以身为饵,诱聚曹贼大军,如今曹贼已如丧家之犬,惶惶然而逃,正是主公一举攻袭兖州全境之地,斩断中原五州之间的纽带,全面清算曹贼之机,还请主公奋起才是!”
公孙白心头一震,回头望去,只见无数的白马义从正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当即一跃而起,恶狠狠的吼道:“曹操老儿,这一战你搞不死老子,老子就能让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山下,蹄声如鼓,脚步声如雷,两路大军蜂拥而来,迅速汇合在一起,又迅疾的朝山脚下涌来。
赵云和文丑大惊,当即率众白马义从呼啸而下,前往迎战。
等到公孙白在燕八等侍卫的簇拥下,奔往山下之时,山下已然响起震天价的欢呼声,燕八抬眼望去,满脸激动的对公孙白道:“是太史将军、庞军师和高将军他们!”
前方,数万公孙军正肃然而立,当公孙白勒马停在大军之前五十步外,迎向并排前来相迎的太史慈、庞统、高顺和太史慈等人时,大军之中欢呼声再次冲天而起,数万刀戟如同森林一般竖起,直刺苍穹,无数的声音高喊着,声震云霄。
“魏公!”
“魏公!”
“魏公!”
这一刻,公孙白潸然泪下,心头激动之情难以自抑,抓着众将的双手,说不出话来。
他公孙白,不但有逆天的兵甲系统,更有无数的不离不弃、同生共死的将士跟随,甚幸!
许久,他才缓缓的牵马走到大军之前,迎着数万军士,恭恭敬敬的,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远处,新归顺的臧霸见到这一幕,不觉为之动容,作为泰山寇出身的他,原本并没有对任何主公誓死跟随的觉悟,吕布也好,曹操也好,不过是找一个容身之处,以图自保,这一点他和贾诩差不多。
他的戎马生涯中,唯有高顺令他折服,此外再无他人。然而此刻,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为人主者如此受到普通士兵拥护和爱戴,不觉有点相信高顺所说的话了。
“安天下者,非魏公不可!”
正思虑间,只见公孙白已然大步朝他走来,满脸诚挚的笑意,心中再次一动,急忙疾步相迎。
……
濮阳城东南,十万曹军匆匆而行,一直退到离濮阳城四十里地外,天色将黑之时,才缓缓的停了下来,在濮水下游河畔就地扎营,埋锅造饭。
营地之上,炊烟袅袅,心烦意乱的曹操则牵着绝影宝马到河边饮水,独自望着河水出神。
“功亏一篑啊……”曹操的心头仍旧满怀不甘。
就差那么几天,便足以置公孙白于死地,最后意外还是发生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而对于曹操来说,这场战斗对于他来说,不只是一只煮熟的鸭子,而是他与公孙白这场鱼死网破的争夺的决定性一战。
胜,则除去生平之最大对手,从此纵横天下而无往不利;败,则将就此失去逐鹿天下的机会,接下来只能节节败退,走向灭亡,再无他途.
“报~”
一骑斥候飞马而来,气喘吁吁的奔向曹操.
“公孙白已汇合贼军太史慈部和庞统、高顺部,退入濮阳城。”
这个消息对于曹操来说,一切都在预想之中,公孙白大军刚刚汇集,必然先入濮阳城进行休整,接下来才会对他进行追袭,不过那时他的大军早已退入离狐城了。
然而,曹操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追问了一句:“贼军合计有多少人马?”
那名斥候很显然之前未负责南面巡查,当即不假思索的说道:“贼军自北门和西门而入,不过一个时辰,便全体入城,想来也就四万人左右。”
“什么?”曹操猛然惊跳了起来,嘶声问道,“此话可属实?”
那斥候只见曹操满脸通红,神色怕人,吓得战战兢兢的说道:“小的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曹操睚眦欲裂,须发俱张,当即找来早上打探的斥候逼问。
当曹操问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只觉脑海里一阵天旋地转,脚下站立不稳,仰后摔了下去。
(曹操智力95,尚有荥阳轻身涉险追袭,差点被徐荣所杀;濮阳听信富户献城,不是吕布眼瞎早已丧命;孤军入宛城,连丧儿子、侄子、典韦和绝影,差点没命;赤壁之战更是完全因为曹操刚愎自用而造成的大败……主角算上前世的年龄也不过三十出头,滋生骄傲之心也是正常的,不过既然大家都不喜欢,那以后就不写这种闹心的情节了,抱歉。)(未完待续。)
第389章 夺城(补昨天的双更)
明月当空,如同一轮玉盘高挂在空中,皎洁的月色将四野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然而这样明亮和美丽的月色,对于夜幕下的一群亡命奔逃的甲士来说,却无异于催命一般,因为他们的踪迹在月色之下根本无所遁形。
这群将士正是连夜出逃的泰山寇。泰山寇一向唯臧霸马首是瞻,如今臧霸已归顺公孙白,泰山寇的地位无疑也是极度尴尬。就算他们不跑,迟早也是被清算的命运。所以泰山四寇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四人经过商议之后,索性趁着曹军熟睡之际,连夜奔逃,往濮阳方向而去。
众泰山寇一路亡命逃窜,短短一个时辰之间,已然跑出了近三十里地,只跑得众人上气不接下气,汗流浃背,双腿酸软。
“兄长,曹军应该不会追上来了吧,要不让兄弟们休息一下?”泰山寇头目尹礼勒住马脚,望着身后气喘吁吁的部众,对泰山四寇之首的孙观说道。
孙观也勒住马脚,摇头苦笑道:“若是虎豹骑和虎卫军出马,就算跑出百里之外也不能确保安全,只可恨附近并无高山,否则一旦奔入山中,曹军就算百万也不能奈我等何。”
轰隆隆~
话音未落,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急剧的马蹄声,惊得众泰山寇魂飞魄散,孙观等人更是脸色变得煞白。
驾驾驾!
数千骑曹军飞驰而来,带动着漫天的尘土,滚滚而来。这些骑兵都是曹军之中的精锐,座下都是百里挑一的七尺五以上的骏马,骑速远非普通马匹可比。
希聿聿!
为首的曹仁,胯骑骏马,手执钢枪,望了一眼地面杂乱的脚印,回头高声喝道:“叛贼们就在前头,给我追!”
嗒嗒嗒!
乱蹄疾驰而过,转眼已在数百米之外。
曹军疾驰了数里,手搭凉棚,远远的望见两三之外的一片黑影,曹军百人将不禁大喜,高声喝道:“快,追上去,泰山寇贼就在前面!”
众骑士精神大振,鞭马如飞,随着诸将如风一般飞驰而去。
黑压压的一片泰山寇远远的映入众人眼帘,众人一鼓作气,大声吆喝着冲了上去,很快便追上了跑得筋疲力尽的泰山寇,接着又从两旁掠了过去,一直奔驰到泰山寇之前一两百步之外。
希聿聿!
希聿聿!
随着此起彼伏的嘶鸣声,众曹军纷纷勒住马脚,然后缓缓的转过马头,拦在众泰山寇之前。
孙观等人的脸色变得苍白,嘶声吼道:“冲过去,和他们拼了,能逃出多少算多少!”
没有太多的言语,双方都是亡命之徒,一言不合就厮杀在一起血拼。
惨叫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和马嘶声交杂在一起,在四野之中激荡着,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结束了战斗。
两万泰山寇步卒根本就不是三千豹骑和四千虎卫军混合骑兵的对手,四千泰山寇被杀,五千人被俘,尸骨撒满一地,鲜血将地面染得通红。
泰山寇头目尹礼、昌豨双战曹仁一人,却被曹仁轻松击杀,除去被杀和俘虏者,以及逃散者,只有七八千跟随孙观和吴敦往北亡命逃窜而去。
一名军司马正杀得过瘾,问向曹仁:“将军,是否继续追杀,杀他个片甲不留?”
曹仁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不用了,鲁公有令,不可追袭太远,回吧!”
七千多曹军骑兵押着五千多泰山寇俘虏,缓缓往南而去。
自此,泰山寇不再作为独立的编制军队而存在,一部分并入曹军,一部分并入公孙军。
……
三日之后,八万多曹军终于来到了离狐县地界。
相传,离狐初置县在濮水南,常为神狐所穿穴,遂移(城)濮水北,故曰离狐。
离狐虽然是座小城,但却是曹军所控制的离濮阳最近的县城,濮阳城的粮草尽皆落入公孙军手中,八万多曹军所剩粮草只能供给四五天而已,急于入离狐城给予补充。
一骑斥候绝尘而来,策马直奔曹操所在的马车前,高声道:“主公,前方三十里地,便是离狐城,城中县令乃杨离,已得知主公前来,欲亲迎主公于十里之外,还请主公定夺。”
曹操和公孙白一样,一向轻车简从,行军之时更是从不坐车,一般都是骑马与众将士并马而行,为何此刻却坐车不骑马?只因数日之前,得知自己被太史慈等人戏弄,错失斩杀公孙白的良机,一口气没上来,气得昏倒在地,所以这几天来身子一直不顺畅,无力骑马,只得躺在马车之中随军而行。,
曹操缓缓的掀开车帘,听到斥候的传报之后,脸色似乎瞬间红润了很多,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道:“传我号令,令杨离不可率军出城,只需在城门口迎接就好,城内严加警戒,注意打探城池四周动静,绝不可出半点差池。”
“喏!”那斥候飞马而去。
曹操转过头来,对守卫在马车四周的诸将道:“传令下去,加紧行军,务必于日落之前,赶到离狐城,不得有误!”
几个传令兵得令而去,身后的数万将士听闻即将到达离狐城,纷纷欢呼了起来。
……
离狐城,城楼上绣旗如云,一杆“曹”字大旗立在城楼正中,猎猎招展,显得格外显目。
城北门口,城门大开,一千甲士分列两旁,刀戟如林,盔甲鲜明。
队列的正中,县令杨离身着大红官袍,腰悬玉带,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满脸肃穆之色,等待着曹操的到来。
对于离狐县令这样的小官来说,堂堂的当朝丞相、魏公光临这座小城,自然是不敢怠慢,恨不得亲往百里之外迎接。
至于曹操所说的打探城池四周动静,他根本就没听在耳中。离狐城自当年吕布退出兖州之后,已是多年没有战事。近日来,除了半个多月前鲁公率大军经过此地,便再无见有军马活动的痕迹,如今鲁公即将入城之际,岂会有敌军来袭?
他杨离要做的就是,整理一座最干净、最华丽的宅院供鲁公休憩,安排最好的酒食和宴席,离狐城多年无战事,县库之中粮草不少,早已令主薄和县吏们清点和整理准备****,还有全城戒严和清街,以最隆重的礼节迎接鲁公的到来。
城门口的甲士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城楼上的守军一个个站得笔直,为的是向鲁公展示雄健的风姿,而不是准备迎战。
太阳越升越高,逐渐过了中天,而一干守军和县中官吏,跟着杨离从早上开始一直在门口等候,姑且不说过了中饭时间,肚里饿的咕咕直响,光那炎炎的烈日,当空暴晒,便晒得众人脸上冒油,头昏眼花,十分难受。
众人度时如年一般,眼巴巴的望着北面,盼着那鲁公的军马早点出现,以便早点完成差事,饿着肚子干等的确不是味道。
就在众人望穿秋水之际,远处突然响起隆隆的马蹄声,众人不觉精神大振,纷纷翘首张望了过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逐渐可见一队上百人的骑兵纵马飞奔而来,这些骑兵个个都穿着曹军的衣甲,打着曹军旗号,径直朝门口的离狐城卫军奔来。
杨离等人知道这是鲁公的先头传报队伍到了,急忙整顿衣袍,准备迎接。
来骑越奔越近,很快就奔到了两排护卫在城门口的甲士之前,这才希聿聿的勒马停下,马嘶声此起彼伏。
当先一人,身着军司马袍甲,身材十分魁梧,手执雪亮的钢刀,丝毫没将近千名离狐城守卫甲士放在眼里,长刀直指杨离,高声喝问:“离狐令何在?”
来者神态十分倨傲,语气更是咄咄逼人,极度无礼,杨离身后的众官员不觉微微有气。军司马和县令,都是秩比千石的官员,品阶相等,然而这鲁公所派来的军司马却俨然以上官自居。
不过杨离却丝毫没有生气,这年头虽然没有“宰相门七品官”的说法,但是他却知道此名军司马既然能代鲁公传话,定然是鲁公亲信之人,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所以,当下杨离立即排众而出,走向前去,对那军司马拱手笑道:“下官离狐令杨离,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那名军司马眼前一亮,笑道:“原来你就是杨离,很好,很好,很……”
话音未落,一道刀光突然当空掠起,如同闪电一般劈向杨离。
噗~
可怜的杨离尚在谄笑着,那颗斗大的头颅便突然冲天而起,无头的尸身也喷涌着鲜血缓缓倒下。
众离狐城守军哗然大乱,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名军司马已然恶狠狠的吼道:“吹号,夺门!”
呜呜呜~
刹那间,号角声突然大起,紧着上百名骑兵,恶狠狠的挥舞着雪亮的钢刀,向城门口扑杀而去。
随着那冲天的号角声,西北角面方向,尘雾冲天而起,滚滚的兵潮,正汹涌的狂扑而来。
那面“张”字的大旗,傲然飞舞,引领着兵潮狂袭杀至。
公孙军大将,张辽率军杀至!(未完待续。)
第390章 反击
原来得知公孙白遇困之后,张辽担心太史慈的兵力不足以脱困,一路急行军而来,终于赶到了濮水之南。
就在张辽准备渡水北上濮阳之时,却接到太史慈派人飞马传书,得知公孙白已然脱困,全军纷纷欢呼不已。
既然公孙白已然脱困,张辽原本应继续举兵南下,横扫兖州中部和南部之地,却又接到斥候急报,得知曹操已奔离狐城而来,当即悄悄在濮水上游渡水而过,望离狐城扑来。
不料,张辽刚准备率大军全力攻袭守军不足两千的离狐城时,却打探到曹操已然距离狐城不足三十里地,离狐令亲自出城相迎。于是张辽便令麾下一名悍将假扮曹军军司马,刀斩离狐令杨离,自率数万军马趁机突袭,不费吹灰之力,便已攻破离狐城。
张辽大破平丘之时,俘获不少曹军,自然也缴获了不少曹军的衣甲和绣旗,假冒曹军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
红日西斜,照在密集如林的刀戟之上,耀起一片汪洋大海一般的红光,煞是壮观。
八万多曹军,急匆匆而行,直奔离狐城而来。
一连奔袭了四五天,众将士十分疲惫,再加上粮草紧张,每日的饭食分量也克扣了两三成,使得众人极度不满,但是也无可奈何,因为众人知道粮草真的不多了,不节省点的话,很可能最后会挺不到粮草得到补给的时候。
此刻,即将到达离狐城,不但可以好好的饱食一顿,还能睡个安稳觉了,使得众将士十分兴奋,迫切的希望早点入离狐城。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众将士走起路来比起前两日要轻快得多了,根本就不像没吃饱饭的样子。
原本躲在马车中的曹操也气色好了许多,不时的掀开车帘朝外张望。马车旁的将领们更是一改这几日的颓势,有说有笑。
霞光之中,离狐城终于已远远在望,众曹军将士发出一阵欢呼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八万多人的呼声已足以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声浪了。
众人愈发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离狐城两三里之地外,城墙的轮廓已逐渐清晰,城门已然逐渐可见。
“城门为何紧闭着?”
曹操的脸色突然微变,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当即喝令道:“速速派人前去打探!”
数骑斥候得令而出,催马朝离狐城疾奔而去,带动起一溜的烟尘。
不一会,那数名斥候便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急匆匆而来,满脸惊惶和不可思议之色,急声道:“启禀主公,离狐城已然被贼军张辽部所占。”
刹那间,全军哗然大乱,嘈杂声四起,众曹军将领更是脸色大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两个时辰之前,斥候还传报杨离欲出城迎接大军于十里之外,岂会在短短的两个时辰之间,离狐城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易主了?
姑且不说张辽是怎么突然出现在离狐城外的,其率大军远程而来,又要渡过濮水,仓促之间是决计不可能有携带攻城器械的,就算是兵力是守军的数十倍,也不可能于短短的两个时辰之间端掉离狐城。
曹操的脸色已然变得乌黑乌黑的,如同黑炭一般,双眼中的神色极度震怒,令嘶声怒吼道:“贼军是如何破城的,难道杨离贼子也投敌了不成?”
“启禀鲁公,杨县令为表达对鲁公的忠心,亲出城门迎接大军的到来,不料张辽贼子派人假冒鲁公之部曲,杨县令一时不察,被贼将所斩,城门亦被贼军所控制,而贼军主力也随后发动攻击,我军寡不敌众,故此失守。”
一人战战兢兢的答道,众人这才发现众斥候带来一名离狐城的溃兵。
曹操双眼通红的吓人,双拳紧紧的抓住腰间的倚天剑的剑柄,关节攥得发白,许久不语。
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气晕过去,沉默了许久之后,反而仰头哈哈大笑:“直娘贼,就算你公孙白真是神仙,有上天眷顾,老子也要与这贼老天斗一斗!”
他缓缓的登下车辕,高声吼道:“牵我马来!”
一名虎卫军将绝影宝马牵了过来,曹操一踩马镫,翻身上马,拔出腰间倚天剑,厉声吼道:“往南,渡濮水退往句阳!”
句阳城离离狐城不过两百余里,若一路急行,四五日可到达,以曹军之粮草,继续勒紧肚子,勉强可挺到达到句阳城。
像曹操这样的枭雄,越是沉重的打击,反而越能激发他心中的戾气和不屈的斗志,刚刚还病恹恹的曹操,此刻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眼中杀气腾腾,战意昂扬。
众将士虽然极度失望,士气低迷至极,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随着曹操,浩浩荡荡的往濮水河边奔去。
就在此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隐隐传来,却如同滚雷一般在众曹军心头炸响。
公孙军追杀而至!
果然,背后已有斥候绝尘而来,气喘吁吁的急报道:“启禀主公,公孙白率白马义从和墨云骑,近两万骑兵追杀而来,已在五里之外。”
正是屋漏偏遭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曹操虽然心中气得发疯,神色却依旧保持极度的冷静,当即喝令众曹军辎重在前,弓弩兵在中,虎卫军和虎豹骑断后,有条不紊的向南面的濮水迅速的行进着,丝毫没有半点乱象。
就在曹军经过濮阳东面,逐渐接近濮水的时候,又有斥候飞马来报,公孙军张辽部,只留五千人守城,其余四万五千兵马全体出动,与公孙军骑兵汇合在一起,共六万多人,缓缓的跟随在曹军背后,伺机攻袭。
曹操面沉如水,不为所动,依旧沉着的指挥着大军继续往濮水边退去,一直退到濮水河滩边,这才停了下来,一边排好防御阵列,严阵以待,等着公孙军的攻击,一边派人去收集濮水沿岸一带的渔船,准备渡河。
濮水北岸,河滩边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曹军士兵,一排排大盾整齐的插入地面,排列成一道道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阵型,然后视一杆杆长枪从大盾之间伸出,如同刺猬一般,直刺前方,由于要长途行军,曹军早已舍弃了刀车,如今只能用盾阵进行防守。
在他们的背后无数的强弩高举,一枝枝箭镞闪着森寒的光芒,瞄准了对面。
在曹军的两翼,虎豹骑和虎卫军虎视眈眈,随时准备阻击公孙军的骑兵。
轰隆隆~
烟尘滚滚,马蹄声声,数万公孙军汹涌而来,一直在曹军阵前三百余步之外才缓缓停下。
紧接着,公孙军中路阵旗大开,公孙白在数名猛将的簇拥之下,策马而出。
白衣胜雪,人洁如玉!
对面的旗影里,曹操也在典韦、许褚和徐晃等人的护卫下,纵马奔来。
两人在三十余步外停了下来,勒马,对峙,凝望。
哈哈哈~
两人突然齐齐指着对方大笑。
“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孟德,今日之事又如何?”公孙白笑道。
“子明,你可真命大!如今事已至此,你尽可放马杀来,决一死战!”曹操也笑道。
话音未落,公孙白身后的赵云、文丑、太史慈等悍将不禁勃然大怒,纷纷请战,六万对八万,一向都是以少胜多的公孙军岂会将曹军放在眼里。
身后的郭嘉急忙制止:“所谓哀兵必胜,如今曹军即将粮草尽绝,又是背水一战,如若强行相逼,则敌军必人人死战,胜负恐怕在五五之数,而且就算是胜了,那也是惨胜,得不偿失。”
庞统也点头道:“若是我军此时主动出击,便正中曹贼之下怀。如今我等占据优势,贼军退无可退,若是强行渡河,则可趁其渡河之时击之;敌不动,我不动,彼等缺粮,三五日过去,贼军粮尽自溃,何须主动出击?”
一旁的管亥忍不住脱口而出:“若是敌军主动出击呢?”
公孙白冷声道:“我军有万钧连弩在手,若是敌军主动出击,一百五十步之前,便是八万贼军的埋骨之所!”
转过身来时,公孙白脸上露出春暖花开般的笑容,对曹操大笑道:“孟德,你我相识多年,兄弟一场,虽你不仁,但我岂能不义而对你苦苦相逼?只要你不乱动,我便不害你,此处有山有水,风景怡人,我等就在此地好生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说完,不再理会曹操,率众勒马大笑而回。
曹操望着公孙白得意洋洋而去的背影,气得脸色乌青,恶狠狠的骂道:“公孙小儿,迟早有一日,要将你碎尸万段!”
……
入夜,公孙军退至两里多地外,安营扎寨,布好鹿角和防御工事,又在寨前派出大量的哨探,监视曹军的动静。
曹营,中军大帐之内,聚满了曹军主要将领,正在讨论摆脱困境之策。对于曹军来说,如今是进退不得,虽然徐晃已率人在河岸一带的渔村搜集了三四百条渔船,一次可横渡两千多人,但是这对于八万多兵马来说,根本无济于事。一个时辰只能四趟来回,八万多兵马加上粮草辎重需要近五十趟来回,须两天两夜才能渡完。如此大的动静根本瞒不住公孙军,则渡河之时便是公孙军突袭之时。除非曹操舍弃八万大军于不顾,只率一干主要将领渡河逃跑,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舍弃了这八万主力大军,尤其是虎豹骑和虎卫军尚在其中,曹操就算逃回许都,也只能等着公孙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进逼许都。
就在众将束手无策之时,突然帐外有小校飞奔而入:“启禀主公,濮水上游,有大队船只顺水而下,敌我不明!”(未完待续。)
第391章 濮水大战
第391章濮水大战
(一到上班时间,便没办法保证码字时间,只能挑灯夜战,这章算9.20的,争取晚上再更一章)
八万人的曹军营寨,营帐星罗棋布,绵延数里,遮住了背后一长段的河面,营寨之内,灯火通明,守备森严,即便是到了三更以后,仍然看到营寨的栅栏之后,人影瞳瞳。
两军之间的两三里长的距离里,双方的哨探来回穿梭,互相监视对方大军的动静,偶尔相遇便会搭弩互射。大家的主要任务都不是拼杀对手,所以虽然偶有被射落于马或者射伤的,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是浅尝辄止,没有出现的激烈的骑战和追杀现象。
月如银盘,照在濮水河上,泛起一层层金色的涟漪。
河面上并不宁静,在营寨后五六里长的河段,一条黑色的带状物正平铺在河面,在向濮水对岸延伸而去,这条带状物赫然便是浮桥。
西山之战后,贾诩和于禁不及奔往北山与曹操汇合,便得知主力大军已然南撤,于是两人也只得率军退往濮水以南一带。
在探得离狐城被张辽偷袭,大军被公孙军堵在濮水北岸一带时,贾诩和于禁当即率军前往对岸接应,同时于禁亲自率千余名熟悉水性的渔夫和士兵,驾着搜集来的五百多艘渔船,顺水而下,与曹操的主力大军汇合。
两军合计也不过八百多条渔船,虽然船只数量增加了一倍多,但若是乘船渡河,依旧需要一天一夜才能渡过所有的军马,但公孙军很显然是不可能给他们一天一夜的时间来从容渡河的。
但这对于智力98的贾诩来说,这显然并不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濮水河长达一百余米,八百多条大大小小的渔船连起来可达三千米,只要将渔船用缆绳首尾相连,便可在河面上搭建一座宽达五十米的浮桥,连通濮水两岸,再以木板铺之,则波涛翻滚的河面,便成了通途,八万大军只需一个多时辰便可顺利渡河而去,到时在一把大火将浮桥烧了,公孙军便只能望河兴叹,无可奈何。
河面上,于禁正指挥着上千人在忙碌不停,驾船的驾船,绑索的绑索,搭木板的搭木板,浮桥越搭越长,一道宽达五十米的桥面已经过了大半个河面,继续向着对岸延伸而去。
曹操身披着大氅,在贾诩、程昱、典韦、许褚和徐晃的簇拥之下,屹立在浮桥的桥头,望着那逐渐接近对岸的浮桥,脸上的神色也逐渐舒展开来,暗暗对身旁的贾诩投以赞许的神色。
虽然在西山之战中败北,曹操依旧对贾诩这位算无遗策的谋士十分看重,而贾诩这一招妙着更是令几乎陷入绝境中的曹操,如同拨开云雾见天日一般。
“看来四更之前,浮桥便可搭成,我等大军可于天明之前安然渡河而去,此次文和当立首功,吾得文和,如鱼得水也。”
听到曹操的不吝赞美之词,贾诩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脸上丝毫没有得意的神色,眼中依旧保持着警惕的神色。
敌营之中,有郭嘉和庞统两人,此两人之才不下于他,他能想到的事情,那两人也有可能想到,只要浮桥没搭建之前,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
清晨,雾锁江面,江水滔滔。
时间已接近四更时分,曹操等人依旧屹立在江边,一夜未眠,众人眼中都早已布满了血丝,但是却丝毫没有困意,一双双眼睛望着江面,逐渐变得急切起来。
数骑曹军将士,扬鞭纵马,马蹄飞踏着浮桥上的木板,踩得板面咚咚直响,朝对岸疾奔而来,为首者正是曹营名将,历史上号称五子良将之一的于禁。
于禁飞马而前,迎着曹操弯腰一拜:“启禀主公,末将幸不辱命,浮桥已全部搭成,请即刻率军渡河。”
曹操不禁精神大振,刷的拔剑而出,直指对岸,低声喝道:“全军出动,按预定秩序依次渡河,注意不得大声喧哗。”
众将士低低的应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极为齐整,充满兴奋,纷纷调头而去。
河滩边,旌旗招展,刀戟如林,早已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曹军士兵,一个个肃然而立,静候着渡河的指令。
按照顺序,最先渡河的应该是辎重营,然后是辅兵和杂兵,接着是刀兵、枪兵、盾兵等普通步卒,再往后是弓弩兵,最后才是虎豹骑和虎卫军。
就在众辎重兵逐渐离开队列奔往浮桥的桥头之时,意外发生了。
“火,上游河面起火了……”有人突然指着上游方向大叫。
紧接着,数万曹军将士的脸都变了,河面上的大火一片接着一片,逐渐燃遍整个河面,大火顺着河面滚滚流动,直奔浮桥而来。
大火越来越近,逐渐可以看清那是无数的小船,船上堆满了柴薪,熊熊的火焰跟随着上百只木船漫河而来,整个河面火光通天,浓烟滚滚。
数百火船借着顺流之势,如同火龙一般,无可阻挡,疾冲向前。
眼看一夜的辛苦即将灰飞烟灭,曹军诸将不禁大惊,急声喊道:“快快阻挡来船!”
呜呜呜~
就在此时,从曹军大营辕门口方向,突然想起了连绵不绝的号角声,直冲云霄,无数的侦骑飞奔而来,高声禀道:“启禀主公,公孙军举军来袭,已经杀近辕门!”
此时曹军的阵列已乱,有的在等着渡河,有的则为火船袭来而慌乱,八万多大军仓促之间根本就办法结阵,就算匆匆列好迎战队列,也没办法像昨天那般鼓荡出背水一战、不死不休的战意。
“主公,怎么办?”众将齐齐望向曹操,等待着他的指令。
摆在曹操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便是趁火船尚未靠近之时,抓紧机会渡河而去,但是五十米的桥面,一次最多只能百余人左右齐头并进,没有一个多时辰是没办法完全渡过河面的,如今火船逼近,背后又有敌军追杀,恐怕一半人都没办法渡过去;第二条路,便是全体迎战,但是这条路很显然更凶险,一旦溃败,便即将全军覆没,在这种形势下,如果迎战,这种结果基本就是定局了。
当下,曹操不再犹豫,嘶声吼道:“徐晃、李典听令,率两万兵马,速速迎敌,只可进不可退,拖住敌军!”
“喏!”徐晃和李典两人当即应诺而去。
曹操一扬马鞭,高声吼道:“虎豹骑、虎卫军,依次渡河,其他军马随后!”
随着如雷的响应声,众虎豹骑在曹仁的率领之下,跟随在曹操的背后,纵马轰然踏上浮桥,率先向对岸奔去。紧接着虎卫军也在许褚和典韦的率领之下,紧随其后。
在这关键的时刻,曹操自知难以保全所有军马,所以优先让虎豹骑和虎卫军先逃。
就在曹军正在乱哄哄的渡河之时,无数的公孙军已然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奔近曹军的营栅和辕门口。
晨光之中,公孙白手执游龙戟,一催胯下汗血宝马,如同一道火红的流光一般,率先奔入曹营辕门,率着赵云和文丑等猛将,冲入敌军营内。
喀喀喀~
无数的战骑飞奔而来,一柄柄雪亮的百炼钢刀,在微亮的晨光之中,划出一道道闪亮的光芒,将营栅前的拒马纷纷劈倒,然后撞开营栅,如潮水漫卷一般,迅速奔涌而入敌军营地。
原来庞统和郭嘉两人,知道此时正是击溃曹军的关键时期,也是一夜未眠,见得曹军大营并无动静,既未见半夜袭营,也未见其趁夜溜走,便知事有蹊跷,于是经过两人的合计,便推算出濮水河上必有古怪。
公孙军斥候当即趁着夜色,偷偷划着小舟,沿着河岸躲在茂盛水草的阴影之中,悄然而下,终于发现了河面上的浮桥,当立即回奔大营,急禀公孙白。
接到消息的公孙白,和庞统以及郭嘉两人,当即定下火船之计,并整顿军马,对敌军发动倾力一击。
营地之内,空空如也,早已在公孙军的意料之中,公孙白一路未做停留,催马舞枪,直奔河滩而去。
他深知像曹操这样的绝世枭雄,只要留得他一口气在,不管形势如何占优,都可能被其东山再起而翻盘,最好的办法就是割下他的头颅,才算是真正结束战斗。
前面,突然一只军马,迅疾靠近,向前迎战,当先一人,手执金背宣花大斧,跨骑骏马,气势汹汹而来,正是曹营名将徐晃,曹营另一名将李典,则拍马舞刀跟随其后。
杀!
两只军马在各自主帅的号令之下,齐齐发出怒吼,气势如虹,如同饿狼一般扑向对方。
一时间,战鼓声冲天而起,号角声连绵不绝,喊杀声崩塌了云霄,双方数万兵马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然而这终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咻咻咻~
公孙军骑兵尚未靠近,便已射出一轮密集的箭雨,只射得曹军前军人仰马翻,惨叫连天,紧接着上万铁骑,滚滚撞入曹军步卒方阵,如同无数的坦克撞入集市之中的人群一般,只听得骨肉碎裂声和哀嚎声四起,无数的曹军将士被撞得飞了起来,迅速溃乱,不成阵列。
普通步卒以血肉之躯迎战白马义从和墨云骑这样的天下精骑,无异于螳臂挡车,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阶,只有被碾压的份。
不过徐晃和李典两人的任务,只是阻挡和延缓公孙军前进的脚步,为身后的曹军主力兵马渡河赢得时间而已,所以明知不敌,徐晃和李典两人依旧在大声呼喝,指挥麾下兵马拼力死战。
乱军之中的公孙白勃然大怒,嘶声吼道:“缴械不杀,挡我者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