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辽东人贩子
公元195年秋,公孙白彻底平定了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乃至夫余国和高句丽国。如此辽阔的地盘已然超出许多州,刘虞奏请朝廷正式立平州,辖区包括辽东郡、玄菟郡、乐浪郡、夫余国和高句丽国,荐举公孙白为平州牧,同时任命田豫为右北平郡太守,任命管宁为乐浪郡太守。
而后,公孙白又以州牧的身份,正式任命张郃为太平校尉,赵云为白马校尉,太史慈为墨云校尉,管亥为墨云骑都尉,刘政为白马骑都尉,公孙康为高句丽郡国长史,公孙恭为乐浪郡长史。
这样一来,公孙白实际掌控之地为一州三郡,不过由于他的治所在襄平,活动中心也由土垠城转移到了襄平城,一家老小自然也接到了襄平。
一边尽享齐人之福的公孙白,并未沉醉在温柔乡中,虽然战事已平,辖地内一片太平,甚至出现了辽东之地自古未见的繁荣,但是这显然还是不够的。
其实,他倒有心想去出兵帮公孙瓒一起讨伐袁绍,但是生性倔强的公孙瓒,虽然与袁绍的交战已逐渐处于劣势,尤其是在青州争夺之战中完全处于下风,被赶出了青州之地,但是却不愿让脱离自己在辽东和辽西之地混得风生水起的宝贝儿子出兵相助,几次拒绝了公孙白出兵相助的要求。
无奈之下,公孙白只得考虑进一步发展辖地内的经济。
人口,他需要的人口。
其实由于大量的难民自青州跨海而来。逃往辽东避难,已使辽东人口激增,达到了五六十万人。但是这是远远不够的。
辽东半岛达5万多平方公里,其中可开辟为耕地的平地保守估计都有两万五千平方公里,也就是三千多万亩地,除去已经开垦的六七百万亩土地,也还有三千万亩荒地,这至少需要两三百万人口来耕种,再加上手工业者和商人。就算来个四百万人口都不是问题,要知道还有夫余国和高句丽国那边也有大量的土地需要开垦,就是辽西三郡之地也是大量荒地无人开垦。
而与此同时。中原之地正处于战乱之中,百姓到处逃亡,往往不是死于兵灾,就是死于饥寒。若是能将那些百姓转移到辽东来。则既可拯救数百万生灵于水火之中,又能将这辽东发展成乱世中最繁华之地,岂不是一举两得。
只要经济发展起来,有了充裕的钱粮作为后盾,兵甲系统再升级,届时不论是比钱粮还是比装备,谁敢撄其锋芒?只需精兵十万,他便有信心横扫天下。所向无敌。不说别的,到时就光打消耗战。都能耗死中原任何一个诸侯。
由于辽东的地理位置,若是从陆地走,则要越过医巫闾山,走卢龙塞道、无终道或傍海道,再穿越整个幽州之地,才能到达冀州,而如今幽州南部和冀州之地,公孙瓒和袁绍正在展开激烈的大战,若想从陆路吸纳中原的难民显然很不现实。
唯一的出路,就是海路,当年来辽东避难的百姓,正是从东莱渡海而来的,包括邴原、管宁和太史慈等人都是如此。
就在此时,太史慈入府求见,请求告假渡海回东莱探亲,顺便将远在东莱黄县的母亲接到辽东来。
公孙白眼中神色大亮。
我擦,怎么就没想到太史慈就是黄县的,黄县是东莱最靠海、距离辽东最近的一个县城,依太史慈在东莱的声望,还怕引不来东莱的百姓?
当即,他不但应允了太史慈的要求,还特意派遣五百名墨云骑相随,由五十艘艨艟战舰护送,其中二十艘艨艟装满了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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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东莱郡,黄县。
县尉王恭早早起来,率着数十个士卒在城内四周转了一圈之后,便令身旁的士卒自行巡逻,然后带着两个亲兵在一家面饼铺停了下来,买上几个大饼,又要了两个炖菜,放在马背上的木盒里,而后便带着两个亲兵缓缓的出了城门。
一路出城向东,走了七八里路,来到一个叫黄城集的小镇,然后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幽静而整洁的小院前,显得轻车熟路。
王恭下得马来,亲自走到柴扉前,轻轻的敲了敲,朗声叫了几声“伯母”。
便听到院内的厢房内传来一声慈祥的声音:“是子谦吗?快进来吧。”
王恭示意两个亲兵提着木盒,走入厢房之中。
厢房之内,端坐着一个头发灰白、面目慈祥的老妪,见到王恭前来,笑了笑,又微微叹了口气道:“有劳子谦了,每日都来给老身送饭,照顾老身都五年了。”
王恭笑道:“子义乃是我兄弟,伯母即我母,再说我只是个跑腿的,平素这钱粮、衣物、炭火之资,都是孔北海所资助。”
那老妪又叹气道:“孔北海和子谦对老身都是恩重如山,若非两位照顾,老身还不知是否能活到今日……子义这个孽子一走就是五年,生死不知啊。老身如今已年近花甲,说不定哪天就去了,也不知道是否还能见上这孽子一面……”
说到这里,语气之中已然变得十分萧索和凄凉。
王恭的神色也黯然起来,劝慰道:“伯母不必伤心,我听闻子义在右北平郡公孙太守麾下听用,迟早会回来看您老人家的。”
那老妪似乎勾起伤心事,满脸的哀戚,摇头苦笑道:“关于他的传闻倒是不少,有人说他在右北平郡,有人说他在辽东,还有人说他曾领兵征鲜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连封书信也没有……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叩嗒嗒~
就在此时,厢房外突然听到一阵急剧的马蹄声传来。震得想房内的地面似乎都在颤抖,接着院外便听到此起彼伏的马嘶声。
“什么人?!!”厢房外传来两个亲兵的惊叫声。
王恭脸色大变,急忙奔出厢房之外。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院落之前,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数百名骑兵,个个鲜衣怒马,手执长刀,尤其是那胯下的骏马,每一匹都在七尺五以上,相比起来。他那匹不足七尺的马简直就是小毛驴了。青州自来缺马,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高头大马,显然来者绝非等闲之辈。这排场别说黄县县令,就是东莱郡太守也摆不出来。
除了高头大马,在这些兵士的背后,还有数车辎重。装得满满的。好似装的是衣物布匹。
领头的一名将领,身高八尺,身着一袭白色的战袍,披一袭黑色大氅,腰佩宝剑,显得神威凛凛,见到王恭,正要行礼的那一刹那。两人的视线对上了,齐齐认出了对方。
“子谦!”
“子义!”
两人齐齐飞步向前。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神情十分激动。
“谁来了……谁来了……”屋内传来颤抖的声音。
刹那间,太史慈的身子如同触电一般,怔怔的望着那道扶着拐杖走出门外的颤颤巍巍的身影,嘴唇微微颤抖起来,注视了几秒钟,终于疾步向前,缓缓的跪倒在台阶之下,带着哭音喊了声:“娘!”
那老妪也呆呆愣愣的望着他,似乎怕认错人似的,许久才反应过来,扬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在他的背上:“你这逆子,还记得回来看娘啊,娘还以为……”
她没有说下去,满脸已是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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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史慈回黄县后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内,整个黄县发生了一件不亚于地震般的大事——整个黄县的百姓几乎都跑光了。
那日太史慈在黄龙集与母亲相见之后,当即就在镇内分发棉衣给闻讯而来的百姓,那松软轻柔、保暖度胜过五六件麻布衣的棉衣令镇中的百姓惊为天物,在分发棉衣的同时,众墨云骑便对百姓们展开了宣传。
辽东之地的百姓,棉衣穿不完,粮食吃不完,出门都是坐马,这样的粗布缝制的棉衣,辽东的百姓都不愿意穿,他们要穿绫罗缝制的棉衣。
乡亲们,想不想去辽东?
没船?不用担心,宁乡侯会派大队船队来接你们渡海;没粮?不用担心,宁乡侯可以借给你们一年的钱粮,只需在秋后收粮之后原数偿还即可,不收任何利息;没钱买农具?不用担心,辽东侯赊给你们,可以分期付款;没地?辽东还有三千万亩地在等着你们耕种,要知道哪里的土地肥沃的很,一亩地能产两百斤粮。
只要你们愿意去辽东,所有的一切宁乡侯都给你搞定,只管安心耕种即可。
在这样的诱惑之下,对于当时的百姓来说,是无法抵制的,再说他们已经穷得几乎一无所有,完全没什么可骗的了,那时还没有贩卖奴隶或者贩卖人体器官的这一说,再说还有太史慈的人格魅力保证呢。
很快,那些分到棉衣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包括县尉王恭也帮着宣传,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黄县。渤海湾边的蓬莱港口边,无数的百姓云集在海边,争先恐后的等着上船。
等到黄县县令发现时,黄县的七八万百姓,已经走了一两万。
黄县县令正要派人抓助纣为虐的王恭时,王恭却笑吟吟的跑上门来了,他带来的是宁乡侯的任命书。平州正缺县令呢,不知道您老是否有兴趣去担任西安平的县令?
黄县县令一听,有这好事,我还等什么?难道等着在黄县当个光杆县令不成?于是当即打包财务细软,带着全家老小加入了渡海的行列。
县内的望族、大户和商贾,见到连县令都跑了,哪里还坐的住,也纷纷卷着财物细软,步随县令的后尘,他们甚至不需要公孙白的船,而是自己雇请了船只渡海而去,奔往辽东那片传说中的人傻钱粮多的世外桃源之地。
这样一来,黄县境内十室九空,然后又很快蔓延到了周边各县,东莱太守终于发现了苗头,亲自率三千兵马前往蓬莱港口边阻截,奈何等待他的是太史慈的一千墨云骑。
三千良莠不齐的步卒,对上一千百战精锐骑兵,结果可想而知,最后东莱太守只得灰溜溜的率着不足两千的兵马铩羽而归,再也不敢提征伐之事,只得请各县内的官员约束和管制百姓。然而,移民辽东已一发不可收拾,哪里约束得住?渡海的船只,一直到冬季风浪大起,且风雪即将来临之际才停止。
两三个月时间,东莱郡内失去了十多万人口,几乎走了大半,很多村庄都成了**,像黄县这样的县城都成了鬼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易城告急(新副本开始)
一年之计在于春,公元196年,平州的春天来得比以往更早一些。
辽东之地,积雪融化,嫩枝发芽,到处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无论是屯田兵,还是土著百姓,抑或是渡海而来的外来百姓,都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干一年。
春寒料峭,辽东的天气依旧寒冷,已经有闲不住的百姓穿着棉衣,牵着牛马,扛着锄头在地里翻地了。对于乱世的百姓来说,能活着,还有饭吃,已经是难得的幸福事情,哪里还会怕冷,怕累。
辽东之地的百姓激情高涨,辽东之地的官员也没闲着。
设馆开学这事,在公孙度手中就做得很好,在公孙白手中自然不能怠慢了,何况现任平州牧公孙白还有句名言——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所幸的是,那些从青州逃往而来的士子,倒也不少,这些士子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正好可在学馆当个老师。而且要求也无须太高,只要会识字,会算账即可,至于做锦绣文章这种事,得像管宁、邴原这样的大能才能干的事。
于是在平州之地,到处设置有学馆,六岁以上至十四岁以下的儿童均可免费在学馆就学。当然,只能免费学上两年,能认得几个字,会算数即可,公孙白既不具备推行九年义务教育的财力,也不具备如此的师资条件,其余要想学得更多的东西,只能靠个人造化。不过这在辽东之地已经算是难得的了。很多百姓连数都算不清楚,所以在与人交易时经常吃亏,家里有了会算账识字的。自然在交易时也可稍稍放心。
除了设馆开学,还有筹备春耕之事,对于那些从青州迁来的流民,要给他们准备和分发粮种、农具、牲畜,还要登记所借钱粮,要维持地方安定,尤其是流民之间。流民和土著之间,纷争不断,这些都是要处理的。
就在地方官员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张郃已率军从三韩之地而回。公孙度虽然以闪电战击溃了濊貘和三韩人,但是朝鲜半岛南部的局势依旧动荡不安,尤其是三韩之地,更是战乱不断。张郃率一万太平军再次南征。恩威并施,斩杀了上万反叛者,终于彻底平定了三韩之乱,至少在五到十年年之内,不会再有人敢作乱。至于十年之后,汉江平原、湖南平原、金海平原和全南平原等地种上棉花和小麦,当地百姓的生活得到改善,而那时公孙白的战船亦可随时从渤海湾周边海港出发。镇压叛乱,而无需像现在这样穿山越岭的过去征战。对三韩之地的控制将大大增强。
很多人,包括邴原、管宁等人都不理解公孙白为何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讨伐三韩之地,三韩之地隔着重重山岭,当地百姓又不服教化,实在没必要花上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管理,得不偿失。
而当有人向公孙白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公孙白只是淡淡的笑笑。
……
五月,麦和棉花已种,辽东之地,到处都是绿油油的田野,就在中原之地饿殍遍野的时候,这边却是风调雨顺,不出意外的话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五月的某一天,对于公孙白来说,却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以来的一个重要日子——他年满二十岁了.
-弱冠之年,当行冠礼。
行了冠礼之后,才意味着公孙白真正成年了,可以正式参加一切成年人的活动,如参政、参军和祭祀,虽然这三件事情他早就干了前两件,而且比谁都干得好。冠礼的另外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让德高望重的礼宾给自己取字了,以后自己也可装逼的大喊一声“幽州公孙xx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冠礼的礼宾,他已想好了,自然非太傅刘虞莫属,想想由当朝太傅亲自给自己取字,果断**炸天有木有?虽然他现在的功绩已经是**炸天了,但是不介意多拉风一次。
甚至,得到消息的刘虞,也十分高兴能为这个大汉史上最年轻的州牧取字,某种意义上来说,刘虞已将公孙白当做半个儿子了,甚至比刘和这个亲生儿子看得还要重的多。
在当礼宾之前,他便已先传书向公孙白透露他要取的字。
“白者,日往下照射,可谓明也,宁乡侯之字当为子明。”
公孙子明?
公孙白接到刘虞的传书之后,不禁哈哈大笑。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你却要靠努力工作来谋生;明明可以靠老爸获得成功,你却要靠自己打拼;明明可以身旁美女如云,你却要靠半夜撸管来解决生理问题……
因为明明——公孙子明是大汉宁乡侯、破虏将军、平州牧,而你却只是一个**丝而已。
然而,冠礼的先决条件,便是要由父亲或兄长(父亲去世才由兄长)来主持,挑选黄道吉日,带入太庙之中,禀祭告天地和祖宗,加冠完成之后,还要禀告母亲。
公孙白父兄都在,自然要往幽州去参加冠礼。
公孙白也正想借此机会,带着白马义从和墨云骑往幽州去一趟,将辽东大后方交给张郃镇守,一为参加冠礼,其次为借机助公孙瓒一臂之力,击溃袁绍,并趁此寻找机会与公孙瓒合兵一起,称霸中原。
辽东虽好,终究局限了他的发展,总不能一直守在辽东,终究是要杀出去这片天地,逐鹿中原,一统天下,方不负此生。
一旦公孙瓒同意他参战,他则可一边自幽州往南攻袭冀州,另一边则派张郃率太平军横渡渤海湾,自东莱率众杀入青州,两路夹击袁绍,进而突入中原腹地,先灭袁绍,再扫群雄。
因为据数月前所探得的消息,此时的袁绍,已是中原最大的诸侯。不但占据了并州和冀州,而且在与公孙瓒争夺青州的过程中,彻底占据了上风,已经席卷了青州全境,包括北海郡的孔融,也被袁谭率兵杀得打败而逃。这样一来,袁绍并一人占据了三州之地,开始全力北伐,攻袭渤海郡和河间国的公孙瓒军,大有席卷幽州之势。
击败袁绍不但能解除幽州的困境,还能避免让曹操来击败袁绍,而因此坐大,成为汉末第一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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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的六月,也逐渐炎热了起来,连风都是热的。
襄平,宁乡侯府后花园。
一处荷花池旁的凉亭内,公孙白穿着一袭干净的白衫,斜躺在一张木制躺椅之上,也是大汉唯一的一张躺椅,翘着二郎腿,摇着鹅毛羽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在他的身后,张墨和李薇两人,一左一右,一个按肩,一个按腿,按得公孙白嘴里哼哼唧唧的直叫舒服。
在他的脚下,赫然摆放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又挂着一根长长的丝线,垂入水中,那浮标正在池水中飘荡。
公孙度是个讲究的人,出入都得坐銮驾,这侯府的荷花池自然也和皇宫一般,养了不少观赏用的名贵锦鲤。
不过他若九泉之下有知,后来会有人在荷花池中钓锦鲤,不知道会不会蹦上来掐死此人。
公孙白哼唧哼唧的叫了一会,突然睁开眼睛问道:“两位娘子,这鱼可咬钩了?”
话音未落,便听李薇低声叫道:“快,那浮标动了!”
公孙白一听,立即一个鱼跃而起,抄起钓竿往上一撩,一条六七斤的金色锦鲤在空中扑腾不止,金色的鳞片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乐得公孙白哈哈大笑。
不过那锦鲤没有扑腾多久,又被公孙白扔了下水去,接着换上鱼饵,继续等候鱼儿上钩,然后又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朝身旁的妻妾勾了勾手指道:“继续按,按得好,夫君晚上不会亏待你们的……”
话音未落,却听身旁的张墨幽怨的说道:“夫君晚上如此尽力,为何妾身和妹妹至今都未怀上?”
公孙白暗中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难道我会告诉你,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安全期?本侯如今才二十岁,若是便做了爹,将来生个娃,在你四十岁左右就盼着你退位怎么办?怎么也得玩几年,待得掌控了幽州,击灭了袁绍,打破了历史上的宿命,再来狠狠的生几个娃。再说,你们两个才十七八岁的一朵花的年龄,生什么娃嘛。而且,由于张墨一直怀不上,心中有了压力,对公孙白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不然换做以前,叫她给他按肩,恐怕打死也不肯。
“主公,主公……”
就在此时,一人急匆匆的飞奔了过来,惊得公孙白急忙腾身而起,却见是他派往幽州传书给公孙瓒商讨冠礼之事的燕八。
只见燕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哄哄的喊道:“主公,易侯不敌袁绍,被困易城,如今易城危在旦夕,请主公速速发兵前往救援!”
什么!
公孙白脸色立即变得煞白,一股无边的恐慌涌上心头。
我擦你大爷,老子做了那么多努力,易京之围还是在196年发生了,难道是我这只蝴蝶的威力还不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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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谁是内奸?(19点后订)
公孙白急声问道:“家父麾下有白马义从铁骑,精兵不下十万,数月前尚与袁绍在河间国相持不下,为何不过数月时间,竟然会被围困在易京?”
燕八道:“据末将所探,易侯原本率十万大军与袁绍十五万大军在武桓、中水一带对峙,两军各有胜负,相持数月不下。不料易侯囤聚粮草之地,竟然被袁绍所探悉,袁绍派颜良夜袭粮仓,斩杀守将邹丹,将数百万斛粮草付之一炬,至此易侯部曲军心大乱,部将王门又投敌,最后易侯只率得两千多白马义从退回易京。袁绍乘胜追击,亲率大军七万围困易京,又令文丑和高干率八万大军攻袭渤海郡。如今易京城中守军不到两万人,已被围困月余,形势极其危急。”
公孙白呆立当场,半天才回过神来。
卧槽,这个剧情怎么这么熟悉……官渡之战,他娘的这简直就是官渡之战的翻版,粮仓重地,必是险要且隐秘之地,而且必然有重兵把守,岂会被敌军所探知,且居然会如此轻易被攻破。邹丹此人,他也颇有印象,虽然能力一般,但并非淳于琼那种贪杯误事的人,是一个中规中矩、尽职尽责的将领,只要牢守关塞,怎么会被袁军轻易偷袭?
答案只有一个,幽州军中也有一个“许攸”,而且这个“许攸”比官渡之战的许攸还恐怖,因为极有可能这个“许攸”尚未现形。
公孙白只觉一阵莫名的恐惧和惊慌涌上了心头。
不管如何,困在易京城中的那人是他的父亲。没有公孙瓒的荫庇,即便他有兵甲系统在手,此刻恐怕也是一事无成。如今公孙瓒外有大敌围城。内有奸细暗放冷箭,恐怕凶多吉少,叫他如何不恐慌?
公孙白急声道:“快,派人传几位将军速到大厅议事,不得有误!”
眼见得燕八已领命飞奔而去,公孙白顾不得和身后的妻妾打上招呼,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亭台。奔向厢房。
李薇望着他飞奔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黯然道:“这一去。不知半年能否回来。”
张墨没有说话,她比李薇想得更远。这次去中原,说是去为公孙瓒解围,恐怕休养生息了两年的公孙白势必卷入中原大战。半年?那是最少的了。说不定两三年也未必能回来。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骂:“该死的,好歹也给老娘在肚子里留个种再说,这样也不至于太过寂寞。”
大厅之内,公孙白已如失了魂一般,如同连珠炮一般的发布命令。
“师父率三千白马义从,带足半月干粮,与本侯明日先行。沿路可在土垠城补给粮草。”
“太史将军和管将军率八千墨云骑为中军,张将军率两万大军押运粮草辎重居后。”
“刘将军领两万大军镇守辽东。”
“传令各郡太守及守将。若遇不决之事,可问太傅。”
……
安排完毕之后,他才想起身旁的郭嘉,又转身对郭嘉问道:“奉孝可还有话要说?”
郭嘉望着公孙白焦急的神色,苦笑道:“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辽西三郡之地,这几年来粮草积蓄不少,可飞马传书令田豫准备三万大军之粮草,右北平郡所亏空之粮草,再慢慢由辽东补上,如此路上可节省一半运输粮草的时间,为大军抢得先机。”
公孙白猛的一拍额头,苦笑的摇了摇头。
郭嘉嘻嘻笑道:“所谓关心则乱,主公何须急躁?中原之地,自来缺马,又是一马平川之地,正是主公数万骑兵纵横天下之际,纵袁绍拥兵数十万又如何?主公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必定杀得袁绍生活不能自理才是。”
众将哄堂大笑。
卧槽,这货居然教训起老子来了,还盗用老子的台词。
刹那间,公孙白豪气大增,一拍案几,激声道:“好,就打得袁绍狗贼痛得怀疑人生,进而对生活充满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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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京城,由于当年公孙瓒担心刘虞杀他,不敢回蓟城,所以将易京城当做大本营,修筑得城高墙厚,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公孙瓒站在巍峨的城墙上,一手扶着垛堞,望着城下连营数里,旌旗漫卷的袁军,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武桓一战,原本他已稍稍占了上风,三千白马义从勇不可当,在敌军对阵之中屡立战功。袁绍虽然也有一万多骑兵,但是其悍勇却远远比不上白马义从,所以屡次被白马义从杀得人仰马翻。
谁想到,他在红枫岭屯粮之地,极其隐秘,而且建立了险要的关塞防护,就算数万大军攻袭,没个一天一夜是决计攻不下来的,不想竟然一夜之间被颜良所攻破,数百万斛粮草被焚烧,直接导致军心涣散,十万大军烟消云散,令他一路溃逃到了易京。
虽说这易京城坚实,而且由于他一直将此城当做自己的大本营,城中尚有百万斛的粮草,哪怕守上几年都不怕没粮吃。袁军粮尽之后,自然会撤离。但是他好歹是大汉前将军,昔日打得袁绍献地求和,如今却被其团团围困在城中,实在是件丢脸的事情。
城下突然喧哗起来,一群士兵哄然而来。
公孙瓒脸色一变。一天一度的骂城又开始了。
只见此群士兵丢盔弃甲的,一副懒散不堪的样子,席坐在一箭之外的距离,对着城头上嬉笑怒骂。
辱骂的言辞极其不堪,先是骂公孙瓒是缩头乌龟,不敢出战,后面竟然扯到了公孙瓒妻子刘氏身上,语句极其下流。
公孙瓒勃然大怒,取过一张三石的硬弓,拈弓搭箭,狠狠的对城下的士兵射了过去。
长箭呜呜破空而去,只听一声惨叫,长箭居然射中一名士兵面门。虽然已到百步之外,却也射得那名士兵捂着脸上的长箭,连连惨叫,而后摔倒在地。
城楼上响起了幽州军将士的叫好声。
公孙瓒却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扭头就走。
“主公!”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公孙瓒缓缓的回头头来,却见是田楷,脸色稍缓,疑惑的望着他。
却见田楷走近身来,满脸凝重的说道:“末将近日一直在回想武桓之败,觉得必是内奸走漏了消息,甚至骗开了关门,否则红枫塞决计不会如此轻易被击破的。”
公孙瓒叹了口气:“邹丹乃平庸之辈,而袭营的主将颜良武勇过人,副将沮授,也是老奸巨猾之辈,岂能不败?是我大意了,休得疑神疑鬼。”
田楷摇了摇头道:“邹丹虽然平庸却极其稳重,红枫塞极其险要,又有强弓硬弩把守,若非内奸,恐怕不会如此轻松被破……”
话未说完,便已被公孙瓒所阻止:“此事休得再提,临阵猜疑,最容易产生内乱,凡事小心即可,你、单将军、严将军和关长史(关靖)都乃我多年至交,绝不会出卖本侯,其他又有谁能骗开邹丹的关门?”
说完掉头走下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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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易侯府。
厢房内,灯火如炬,烛影摇红。
一人,一琴,一曲。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琴声淙淙,歌声低沉。
一曲歌罢,公孙瓒端坐在琴案之后,久久不语,满脸的萧索之意。
“生死两茫茫,二十年了,白儿也到弱冠之年了。原本等得武桓之战结束,便给他行冠礼,可惜……这小子和我一样倔啊,都不把我这老爹放在眼里了……不过这小子倒是给你挣脸了,二十岁便横扫异族,拜将封侯,还成了一州之主,你在九泉之下也可安息了……”
公孙瓒喃喃的说道,眼中似乎在追忆着什么。
屋外人影一闪,被公孙瓒的余光察觉,不觉神色一凛,朝门口喝道:“谁?”
却见一个白衣青年晃头晃脑的走了进来,仔细一看却是公孙邈,身后跟着两个家奴,一个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肉菜,一个端着一壶酒,那酒壶口也冒着热气。
公孙邈走到公孙瓒面前,弯腰拜道:“孩儿拜见父亲!”
公孙瓒对公孙邈一向不待见,沉声喝问道:“为何这么晚还不睡?”
公孙邈神色微微一变,急忙讷讷的说道:“孩儿见父亲尚未入睡,担心父亲腹中饥饿,故此叫厨房给父亲做了点酒菜……”
未及说完,公孙瓒已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酒菜放这里,下去吧。”
公孙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讷讷无语,正要退下,突然又回过头来,把心一横,提起酒壶,慢慢了斟满了两樽酒,恭恭敬敬的将其中一樽酒递给公孙瓒,嗫嗫嚅嚅的说道:“孩儿想……敬父亲一樽酒……以谢父亲的养育之恩……”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手竟然莫名的在颤抖。
公孙瓒神色一愣,眼见公孙邈满脸惊惶之色,满脸的疑惑,终究还是接过了递过来的酒樽。
端到嘴边刚要喝的时候,突然看到他身旁两名家奴眼中的神色充满诡异,心中一动,急忙将手中的热酒泼在地上。
嗤嗤嗤~
木制的地面,竟然冒起烟来!
两柄利刃,突然从公孙邈身后,如同闪电一般刺向公孙瓒。(未完待续。)
第173章 一失足成千古恨(9点后订)
公孙瓒86的武力,也算是一流的高手,反应何等迅捷?
他右手中的酒樽一倾,看都不看右边那家奴一眼,右手便飞速挥出,青铜制的酒樽口便套住了刺来的短刀。
接着左手顺手撩起酒壶,击在左边刺来的利刃之上,只听砰的一声,那名家奴双手剧震,短刀便已当啷一声落地。
两名“家奴”大惊,齐齐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双双倒翻了一个跟斗,然后袖中一翻,两把小弩已瞄准了公孙瓒。
咻咻!
一连两箭,激射而出,奔向公孙瓒的胸膛和腹部,那箭头竟然也是发着绿莹莹的光芒,显然是有毒的。
当当!
两枝利箭全部射在酒壶之上,箭头已透入酒壶之中,酒水喷漏而出。
两名刺客大惊,很显然公孙瓒的武力已然超出他们的预料,互相对视了一眼,喝了一声“撤”,便朝门口窜去。
一杆长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只听噗的一声,奔在最前的那名刺客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杆长枪刺中了咽喉,登时毙命。
身后的那名刺客大惊失色,急忙后退,却又见枪光突然暴涨,长枪已如毒龙一般如影而随,狠狠的刺中了他的心脏。
鲜血从那名刺客的嘴中狂喷而出,那名刺客挣扎了几下,便轰然栽倒在地,鲜血洒满了一地。
浑身被溅满血珠的公孙清,昂然立在厢房之内,用脚狠狠的踢了一下地上的尸体,这才放下长枪,迎着公孙瓒一拜:“末将来迟,请主公责罚!”
此时的公孙清。已然被公孙瓒授为白马义从军司马,故称公孙瓒为主公。
公孙瓒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站在一旁,然后抬起头来,怒目圆睁的望着公孙邈,眼中杀气腾腾。
哈哈哈~
面如死灰的公孙邈。呆呆的望了望地上的尸体,又望了望公孙瓒那锐利的目光,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畜生,你公然弑父,还敢发笑……”公孙瓒气得全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孙续依旧疯狂的哈哈大笑,笑了许久才停下来,望着公孙瓒狰狞的笑道:“弑父?你眼中何曾有我这个儿子?你眼中除了公孙续,就是公孙白那个贱种!若是公孙续也罢了。毕竟他是嫡子,天生就比我等庶子高贵。可是那个贱种,凭什么比嫡子还受宠?世人只道他年少封侯,荣耀无比,可是若无你的荫庇,此刻他还在府内喝荷花池中的水!同样是庶子,他可在你面前胡作非为,却依旧受宠。我等其他庶子,你何曾把我们当过儿子?我们在你眼中。不过一个高等家奴而已!你既未将我当亲生儿子看待,又来弑父一说?”
“你,你,你……”公孙瓒被他说得张口结舌,竟然无言以对。
“公孙邈,你岂敢目无尊长。强词夺理!”公孙清终于看不下去了,怒声呵斥道。
公孙邈的瞪了他一眼,鄙夷的冷笑道:“你不过一介家奴,岂敢呵斥本公子?”
说完又望着公孙瓒,放肆的笑道:“可惜啊。可惜你不死……你若身死,我便是这易城乃至整个幽州之主……他公孙白能击败公孙度,我公孙邈一样能率军击败袁绍,立不世之功!”
公孙瓒瞬间气笑了:“你提不得枪,骑不得马,从未经过战阵,如何击败袁绍?”
公孙邈此刻全然已疯,指着他怒声叱道:“胡说,他公孙白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是庶子,我也是庶子,我为何做不到?为何做不到?我岂会输给公孙白,我岂会输给公孙白?我的才能胜他数倍!我若是如他受宠,早就领兵横扫中原,天下无敌了!”
他越说越激动,嘴角吐着白沫,双手不停的挥舞着,双眼变得通红,听得公孙瓒目瞪口呆,只觉得他已然进入魔障了,其实就是后来所谓的臆想症患者。
公孙瓒摇了摇头,抬头对公孙清道:“带他下去吧,我不想看到他……”
公孙清刚要向前,却听公孙邈哈哈大笑,猛的抓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
“不要!”公孙瓒大惊失色,急忙向前来夺酒樽,奈何公孙邈已然将毒酒吞入腹中。
“快,快叫大夫!”公孙瓒腾身而起,睚眦欲裂,一把抱住公孙邈,撕心裂肺的大叫。
噗!
公孙邈口中鲜血狂喷,喷的公孙瓒胸前通红一片,眼中却已逐渐变得清明。
“父亲,对不起,孩儿错了……”公孙邈望着失魂落魄、睚眦欲裂的公孙瓒,刹那间突然醒悟过来了,眼中血泪俱下,咧着满是血水的嘴哭道,“父亲居然为孩儿流泪了,父亲也是爱孩儿的,孩儿错了……”
他的的神思已变得恍惚起来,喃喃的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父亲,原谅邈儿,来世再报答父亲……”
刹那间,纵使公孙瓒铁石心肠,也是泪流满面,语不成声,紧紧的抱住了公孙邈。
“父亲,有人要害你!”原本已神思恍惚,摇摇欲坠的公孙邈,突然从公孙瓒的怀中腾身而起,拼命的想转过身来,却身子一软,缓缓的躺倒在公孙瓒的怀里。
“邈儿!”
屋内传来公孙瓒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
****************
斜阳西下,晚霞满天。
幽州范阳城地界,一只军队如同一片乌云在官道上自北向南缓缓涌来,带动着如雷的脚步声和漫天的尘土。
大军连绵四五里,足足有十万人。从士兵们的衣着来看,却是参差不齐,有人穿着皮甲,有人却还穿着布衣,甚至有人头上还包着黄头巾,典型的杂牌军。在那如林的绣旗之中,一杆大旗在寒风中飘扬,格外显目,上面绣着几个大字“平难中郎将张”。
这只军队正是公孙续请来的救援易城的黑山军。
时值七月,正是流火季节,虽然太阳已逐渐下山,众士兵依旧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双腿显得十分沉重,一路疾行而来,他们今天已走了五六十里地,显得十分疲累。
一个头戴银色头盔,身穿锁子连环甲,手提长刀的青年将领,正是公孙续,手搭凉棚,抬眼望了望前方道:“伯父,天色已晚,将士们也已疲累,今日恐怕到不了易城了。前面有一座大山,不如就在前面山脚下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再启程奔赴易城如何?”
绣旗之下,黑山军领袖张燕抬头看了看天色,点头道:“好,就依文长(公孙续的字)之见,在前面山下休息一晚,明日再赴易城。”
入夜,冷月当空,凉风瑟瑟,四野一片漆黑和静寂。
山下连营数里,到处是黑山军此起彼伏的鼾声。
公孙续在营帐之中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索性披衣而起,于是披衣而起,走出帐外,仰望着夜空,思绪万千。
武桓之战,不只是田楷充满疑虑,他心中何尝不是充满疑惑?固若金汤的红枫塞居然会一夜之间被破,数百万斛粮草一夜之间毁于一旦,袁军是怎么探知此处隐秘的粮仓之地,又如何攻破那布满强弓硬弩的险隘的?
正思虑间,突然感觉不远处黑影一闪,公孙续立即拔剑而出,腾身飞跃过去,高声喝道:“什么人?”
黑影听到他的呼喝声,当即停了下来,回头笑道:“大公子,是我,老黑。”
公孙续提剑奔了过去,借着月色一看。果然是随他从易城中出来的一名百人将,绰号“老黑”。
“老黑”嘿嘿笑道:“末将腹中吃紧,故出去解决了一下。”
公孙续哦了,一声摆了摆手,没有再理他,缓缓的往营帐中走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他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禁脸色大变。
“老黑”出去方便,居然要穿夜行服?!这厮绝对有问题!
轰隆隆,轰隆隆。
就在他正疑虑间,一阵雷声自天边隐隐滚来,越来越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公孙续的脸色变了,因为他感觉到这种声音不似雷声,而似乎是无数铁骑踏动地面的声音。
很快,雷声越来越近,公孙续如坠冰窖,因为他已经确定那是从南面传来如雷的马蹄声。
敌军夜袭!
“敌军夜袭,快快起来,吹号,鸣锣!”公孙续嘶声喊道。
呜呜呜~
当当当~
一时间,大营之内号角声连绵不绝而起,锣声大作,无数的黑山军惊慌失措的从营帐中爬了起来。
然而这一切似乎为时已晚,只见不远处的大营栅栏处,火光通天,喊杀声大作。
接着一溜火光便突破了栅栏,带着滚滚的马蹄声,朝中军大帐疾奔而来。
刚刚穿好全身披挂,提上长枪窜上马背的公孙续,便听得中军大营内一声巨吼:“河北颜良在此,不想死的弃械投降!”
火光之中,河北名将颜良,手持丈八长的钢矛,催动胯下八尺多高的大黑马,正在大营之中四处冲杀,所过之处,尽皆披靡。
黑山军虽众,却终究是一群山民拼凑而成,在仓促之下,乱成一团,虽然经张燕和杜长等人大声呵斥,却依旧如同一群无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聚集在张燕身旁的不过一两千人。
河北军却是一万多精骑,一边借着健马的冲势在大营之内横冲乱撞,一边四处点火,制造更多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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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天大的秘密
十万黑山军,若是在充分准备之下,战斗力并不弱。这群山民和黄巾军组成的平民军队,近年来并未经历过大战,在仓促之间,应变能力比起河北军,差了很远。
而中原自来少马,袁军竟然派出了一万多骑兵,恐怕已是袁绍的全部骑兵家当了,再加之为首的竟然是河北第一猛将颜良,很显然袁军是早已有准备,等待着给黑山军致命一击。
黑山军的大营,竟然只在外面设了一层薄薄的栅栏,毫无防御之力,而派出去的夜哨居然也无消息回报。
就这样,颜良率着万余精骑在黑山军大营之中来回碾压,其中不少黑山军将领惨死在颜良的钢矛之下。
很快,颜良便发现了大旗之下的张燕和公孙续等人,当即怒喝一声,催动胯下良驹,舞起钢矛,如同一只猛兽一般,一路冲杀而去,直奔黑山军中军大旗。
矛影瞳瞳,上下翻飞,颜良面前无一合之敌,很快就率众杀近了中军大旗,虽然张燕面前的黑山军拼死抵挡,却无法阻挡颜良前进的步伐。
一片血雨纷飞之中,颜良越杀越勇,越杀越近,眼看已经奔到了张燕和公孙续两人的百步之外,黑山悍将杜长急忙纵马而出,嘶声喊道:“颜良休得放肆,吃杜某一枪!”
喊声间,他已舞枪杀奔颜良而来。
噗!
他手中的长枪刚刚举起,颜良手中的钢矛已经刺中了他的胸膛,然后透胸而出,杜长手中长枪一松,掉落在地,口中鲜血狂喷。
颜良哈哈大笑。手中一撩,杜长那一百多斤的身躯便已被高高的挑向了高空,鲜血从空中一滴滴的坠落,脸色在火光之中已变得十分惨白。
“将军,快走!”杜长双手抓着矛杆,虽然已痛得呼吸困难。依旧艰难的回头嘶声怒吼。
“兄弟!”
大旗下的张燕睚眦欲裂,催动胯下的骏马就要向前来拼命,却被公孙续死死的拦住。
“伯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快走!”公孙续急声喊道,紧紧的抓着张燕的马缰不肯放松。
眼看颜良手中一抖,将杜长的尸体甩落在地,任身后的骑兵践踏。又朝中军大旗杀来。张燕无奈之下,一边大哭,一边率众调转马头,往后营奔逃而去。
熊熊的火光,照得夜色一片通明,火光下的黑山军眼见中军大旗已经倒卷往北而去,彻底的变得溃不成军,四散奔逃。再无战心。
最后张燕和公孙续只摔得几百名骑兵逃出了大营,奔往北面而去。
……
众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数百骑簇拥着张燕和公孙续一路狂奔,只恨那马少生了几条腿。
夜色之中,只听到耳边的风声呼啸,隐隐传来追兵的喊杀声,众人不敢怠慢,一路飞驰狂奔。
天色逐渐大亮。众人奔到一个三岔路口旁,身边的黑山军将领于毒急问道:“主公,往北是通往范阳城方向,往西是通往黑山城,请主公定夺。”
张燕思虑片刻。一咬牙道:“往北,回范阳城,整顿兵马再来救易侯!”
“是!”
一行人催动胯下马匹,带动着滚滚的尘土往北而去。
果然往北方向一路相安无事,行了三四十里地,远远看到一条宽敞的山谷。
身边的公孙续回头对张燕道:“伯父,我等逃了半宿,如今人困马乏,不如在前面山谷中先休息片刻。”
张燕回过头来,果然见到背后的众人胯下的坐骑一匹匹都喘着粗气,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黑山之中自来少马,勉强凑起来的骑兵也是劣马居多,哪里禁得起这般拼命的奔波。
张燕叹了口气,自己也觉腹中饥饿,只见前面山谷之中好似有一道溪水经过,倒是个休憩的好地方,于是点了点头。
行到谷内,果然见崖壁峭立,淙淙流水至岩石上缓缓流下,汇集成一道溪水在道旁流过,看起来十分清澈。
张燕领着众人下了马,先自己捧起了几把溪水喝了几大口,又洗了一把脸,然后将马牵到溪水边饮水。
于毒递过来一些干粮,张燕和公孙续肚子确实饿了,接过干粮猛啃了起来,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朝山谷另外一端出口张望。
这道山谷很长,约有三四里地,两边峭壁耸立,满山的草木虽已枯黄,但依旧可以看出春夏之时的茂盛的样子,风中不时传来几声猿啼和鸟叫的声音。
然而风中吹来的,不只是猿啼和鸟叫的声音,突然又传来一阵急剧的马蹄声。
众将士脸色大变,纷纷翻身上马,挺起武器准备迎战。
张燕也急忙登上马镫,正要跨上马背,却被身边的于毒一把扯了下来。
张燕大怒,正要喝骂,却听于毒急声道:“主公的金色兜鏊和铠甲过于显目,末将请与主公互换装束,事若不济,请主公趁乱先撤,主公乃百万黑山军民所望,不可轻身。”
张燕心中一热,激动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换下了衣甲。
另一名黑山军将领,也急声对公孙续道:“公子……”
却见公孙续一抖手中长枪,纵马而出,厉声喝道:“大丈夫死则死耳,何惧一战!”
对面尘头大起,一彪人马飞驰而来,喊杀声震天,一杆斗大的“袁”字大旗在风中飞扬,足足有两三千人,惊得众黑山军将士倒吸一口凉气。
公孙续一挺手中长枪,高声喝道:“来者何人?”
随着一阵大笑声,只见一个青年将领纵马而出,高声笑道:“公孙续小儿,袁某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公孙续沉声喝道:“你乃何人,本将不杀无名小卒。”
那青年将领手中长刀一扬,冷冷笑道:“好歹也让你死个痛快。我乃冀州二公子袁熙,昔日公孙白杀我昱弟,今日我便取你头,以祭我昱弟在天之灵!”
公孙续哈哈大笑:“袁家贱种,竟敢口出狂言,就算袁谭来了。也得吃本公子一枪!”
说完一催胯下骏马,朝袁逸冲杀而去。
背后的张燕见状,手中长刀一举:“杀,冲过去!”
漫天的杀气冲天而起,谷中的山风突然变得凛冽无比。
高览沉声喝道:“放箭!”
箭如飞蝗,黑山骑兵在箭雨之中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张燕和公孙续举枪拨挡箭枝冲入了敌军之中。
经过一番冲杀和混战,两人身边的黑山骑兵越来越少,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河北军。只剩的百余人,不过已冲入敌军后军之中。
张燕爆喝一声,手中的长刀舞得如同车轮一般,长刀过处,血雨纷飞,无不披靡,面前的敌军被他声势所慑,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背后的高览眼见敌军即将冲出。急忙朝大声喊道:“放箭,射那金色兜鏊和身穿白袍者!”
于毒所带的金色兜鏊和公孙续的白袍。在人群之中十分显然,只听得一阵弓弦响动声,十数枝利箭连绵不绝的飞向两人。
哈~
张燕跃马扬刀,如同一头猛兽一般,一路冲杀出了敌群,奔出两三里远。才勒马回过头来,身旁只剩十数名将士,却不见了公孙续和于毒。
张燕大惊,失声问道:“公孙大公子呢?”
身旁的将士惨然道:“恐怕是和于将军都失陷在敌阵了,我见到于将军背中一箭。倒于马下,公孙大公子估计也凶多吉少……”
张燕惊道:“失陷了公孙大公子,我如何向贤婿和易侯交代?快,随我杀进去!”
说完调转马头,就要回马冲杀,却被身后的将士死死的拉住,众将士齐声哭道:“主公身负百万黑山军民所望,如何能轻身陷阵,敌军兵力是我等数百倍,如何能救?不如先回范阳城,再想办法?”
张燕长叹了一声,只得怏怏的带着十数名残兵败将,投范阳城而去。
……
一队人推着肩头中箭、全身是血的公孙续,走到袁熙面前。
袁熙呵呵笑道:“公孙大公子别来无恙?”
公孙续被押至袁熙马前,两旁的河北军士卒同时伸脚踢在他后膝处,公孙续惨嚎一声,“噗”的跪在袁熙马前,只见他满身血污,一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样子,令人难以联想他以前风度翩翩的模样。
公孙续双唇颤震,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但双目仍射出坚定不屈的神色。
袁熙像看着最能令他开怀大笑的景况,欣然道:“公孙续小儿,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公孙续咬着嘴唇,目光射往地面,不肯答他。
一名袁军将领狞笑一声,移到公孙续左后侧,一把抓着他的头发,扯得他仰起脸庞,向着马上的袁熙。
在袁熙身旁的另一名袁军军公孙续一副哭耗子假慈悲的神态,怜惜的道:“二公子心胸广阔,若公孙公子能多说几句好话、磕几个头,说不定二公子就放过你了,公孙大公子要把握机会呵!”
公孙续现出不屑神色,嘴里发出“呸”的一声。
袁熙右手扬起,手上马鞭闪电的往公孙续抽下去,“啪”的一声,公孙续右脸颊清楚出现血痕,口鼻同时渗出鲜血,接着半边脸肿了起来。
公孙续怒目圆睁,双眼如电,狠狠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记住,今日你所对我所做的,来日我五弟必当全部还回来,你袁氏满门,必将和袁隗和袁基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四周登时嘲弄声响起。
袁熙讶道:“公孙白?哈!公孙白!为何为你报仇的不是你的父亲?你对他这么没有信心吗?公孙白小儿,乳臭未干,能起多大的浪花”
公孙续外貌虽不似人形,但双目却喷出火焰般的仇恨,冷声笑道:“乌桓人当年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们被我五弟阉了几千人,杀了几万人,连乌桓单于蹋顿躲到柳城都不能免于一死;鲜卑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被五弟杀了近十万人,鲜卑王浦头被斩,举国混乱;辽东公孙度不小心惹了我五弟,想躲到辽东都不成,如今坟头草都和你一样高了。下一个……”
公孙续停顿了一下,突然仰头哈哈大笑,指着袁熙喝道:“下一个,便是你们袁家!我在九泉之下,等着你们袁氏满门!”
袁熙哈哈笑道:“公孙白算甚么东西?只不过仗着运气好躲在辽东不毛之地为王,守户之犬耳!待得我袁家占领幽州,坐拥四州之地,他还可以有多少风光日子呢?公子你把心愿错托在他身上了。”
公孙续紧闭着嘴,双目神色坚定,显是对公孙白信心十足,丝毫不为袁熙的话所动摇。
袁熙忽然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柔声道:“没有你老爹在旁照拂,公孙大公子是不是很不习惯哩?”
公孙续现出不解的神色。
袁熙忍不住心中得意之情,缓缓的靠近身来,在他耳旁悄声说道:“公孙大公子,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我父亲在你父亲身边安插了一把尖刀,随时都可致他于死地,你们父子很快就能相见了……哈哈。”
公孙续双目射出既疑惑又惊惧的神情,尚未有机会想清楚袁熙话中含意,却听“锵”的一声,袁熙腰中的宝剑离鞘而出,刃光闪过,公孙续的头颅离开了脖子,尸身侧倾倒地。
袁熙收剑回鞘,公孙续死不瞑目的头颅才掉往地上,鲜血喷洒滚动了近丈,溅出一道令人惊心动魄的血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白马逞威(9点后订)
月黑风高。
樱花西道。
火光一明一灭,近了。
“答~答~”
脚步声。
人,一个孤独的人。只有孤独的人才能在黑暗中生存。
头发零乱,衣衫褴褛。但他不是乞丐。因为眸子中的杀气,让你知道这决不是一个乞丐。这条路他已记不清走过多少回了。
他从这条路来,再从这条路去。
一个人。
从来如此。
他喜欢这样。
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敢问为什么。
因为他是仇不死——“烟鬼”仇不死,一个在烟坛响彻云霄的名字。
这就够了。
他确实如鬼魅,黑暗隐没了他的一切。只有手上明灭的火光,宣示着他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抽烟有多快,只知道他一天买两个打火机。也没有人知道他抽过多少烟,只知道这条路上的樱花都是他进校以后枯死的。
很多人向他挑战。包括“烟王”席三千——一个曾经同样如雷贯耳的名字。
那天,所有人都离开了宿舍——远远地、胆战心惊地望着。
没有人打119。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无济于事。
可是席三千只抽了一支烟,就败了。
当他点燃第一支烟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败了。败得很惨。
从此,烟人中没有“烟王”。只有“烟鬼”。
樱花道西,三十米,洋槐掩映着一条小路。
路是水泥路。很多年没有修了。
路左扒开了一段,散发着泥土的腥气。
路的尽头。是一处小店。
没有人。
门上悬着块匾额,油漆已经斑驳了。却依稀可辨“教育超市”四个大字。
店是小店。却没人敢小看它。想当年工商、税务、卫生、检疫四大帮派联手围攻,也未能动它一根寒毛。
从此四大帮派再不敢踏入交大半步。从此它声名显赫,从此就有了这块匾。她微微睁开了迷离的双眼,一缕风,吹到她的脸上。
这是一张任何男人都会惊叹的脸。
雪肤,明眸,朱唇,皓齿。每天,无数贪婪的目光在这张脸上游移。她泰然处之,因为她是这里的红牌姑娘。每天,无数愤怒的目光在这张脸上厮杀,她无所畏惧,因为这里是“教育超市”。
一切都好像在她的掌握之中。没有波澜。她习惯了。
但是今天,眼前的这两道目光,却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你来了”
“是”
“我原以为没有人会来了”
“我来了”
“天已经这么黑了”
“那不表示我不会来”
“你不应该来”
“我来了”
“我们打烊了”
“我已经来了”
“……”
“这么说,你一定要买?”
“是”
“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
“从来没有人敢打烊后来这里买东西!”她有些愠怒了。
“那是因为我刚刚来”他平静如初。
对视……
片刻,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好吧。你要什么?”
“极品黄山”
“什么!”她心中一惊,脸上笼了一层寒气。
“极——品——黄——山!”他缓慢地,却异常清晰地吐出四个字。
沉默……
终于,她又回复了冷静。
“你知道它在我手里?”
“是”
“谁告诉你我这里有?”
“朋友”
“你这么相信朋友?”
“我原先也不太信的。可是,现在我相信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告诉了我答案”
“……可是已经有六十个人来买过了”
“我知道”
“极品黄山只有一盒”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你还站在这里,烟还摆在那里。”
沉默。又是可怕的沉默。
但是杀气,冲天的杀气。却在交锋着……
“你真酷”
她抛去一个醉人的笑,足以迷倒十个彪形大汉。她有这个自信。
可是这次她失算了。她没看透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的眼中,只有烟。
而错估了对手,等待她的结果只有一个。
“地球人都知道”他不带一丝笑意。
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如此轻松地化解了她的绝技。
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气,但很快又平复了。
“难道在这里你就看不上别的什么吗?”
水葱般的手指掠了掠长发,露出玉颈、香肩和一抹****。
她使出了杀手锏。只使一次。一次就够了。因为任何男人都经不住一招。除非他已经死了。而当中招者抱着一大堆东西走出超市时,一切都晚了。
杀人于无形,宰客于未醒,这是她的秘诀。
“是”他冷酷依然。
今天,眼前这个男人,终于让她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她用颤抖的双手递过来,但他没有接。
“左数第十三盒”他冷冷地说。
她的手僵住了。
“都是一样的,这里没有真的”
“左数第十三盒”
“它已经放了很久了,你看那灰”
“我说了,左数第十三盒”
“为什么一定要那盒”
“它是极品黄山”
“我说了,这里没有真的。”
“除了那一盒。”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那是极品黄山!!!”她疯狂了。
“真正的极品黄山,它的香气是挡不住的,塑料、玻璃、灰尘都遮掩不了。而我的嗅觉还算灵敏”
她终于注意到他手上明灭的火光了。
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你……你是烟……烟……”
“是”
她终于崩溃了。
柜台上。一张淡蓝色的纸币,是他留下来的。他为此花了两个钟头。跑遍十八个宿舍,找了五十三个同学。
现在,她对着这张纸币呆呆地立着。
她败了,败给了“烟鬼”。这并不羞耻,但她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烟鬼……烟鬼……”
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个名字。
她要记住他。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抓起纸币,疯狂地在验钞机上摩擦着,摩擦着,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瘫倒在地上,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烟鬼……你好狠……”
他轻轻地拂了拂盒上的灰尘,读着“吸烟有害健康”的小字,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
火光渐渐远去了,消失在法国梧桐的后面。空气中还留着刺鼻的烟味。
夜,深了……
月黑风高。
樱花西道。
火光一明一灭,近了。
“答~答~”
脚步声。
人,一个孤独的人。只有孤独的人才能在黑暗中生存。
头发零乱。衣衫褴褛。但他不是乞丐。因为眸子中的杀气,让你知道这决不是一个乞丐。这条路他已记不清走过多少回了。
他从这条路来,再从这条路去。
一个人。
从来如此。
他喜欢这样。
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人敢问为什么。
因为他是仇不死——“烟鬼”仇不死,一个在烟坛响彻云霄的名字。
这就够了。
他确实如鬼魅。黑暗隐没了他的一切。只有手上明灭的火光,宣示着他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抽烟有多快,只知道他一天买两个打火机。也没有人知道他抽过多少烟。只知道这条路上的樱花都是他进校以后枯死的。
很多人向他挑战。包括“烟王”席三千——一个曾经同样如雷贯耳的名字。
那天,所有人都离开了宿舍——远远地、胆战心惊地望着。
没有人打119。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无济于事。
可是席三千只抽了一支烟。就败了。
当他点燃第一支烟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败了。败得很惨。
从此。烟人中没有“烟王”。只有“烟鬼”。
樱花道西,三十米,洋槐掩映着一条小路。
路是水泥路,很多年没有修了。
路左扒开了一段,散发着泥土的腥气。
路的尽头,是一处小店。
没有人。
门上悬着块匾额,油漆已经斑驳了,却依稀可辨“教育超市”四个大字。
店是小店。却没人敢小看它。想当年工商、税务、卫生、检疫四大帮派联手围攻,也未能动它一根寒毛。
从此四大帮派再不敢踏入交大半步。从此它声名显赫,从此就有了这块匾。她微微睁开了迷离的双眼,一缕风,吹到她的脸上。
这是一张任何男人都会惊叹的脸。
雪肤,明眸,朱唇,皓齿。每天,无数贪婪的目光在这张脸上游移,她泰然处之,因为她是这里的红牌姑娘。每天,无数愤怒的目光在这张脸上厮杀,她无所畏惧,因为这里是“教育超市”。
一切都好像在她的掌握之中。没有波澜。她习惯了。
但是今天,眼前的这两道目光,却让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你来了”
“是”
“我原以为没有人会来了”
“我来了”
“天已经这么黑了”
“那不表示我不会来”
“你不应该来”
“我来了”
“我们打烊了”
“我已经来了”
“……”
“这么说,你一定要买?”
“是”
“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
“从来没有人敢打烊后来这里买东西!”她有些愠怒了。
“那是因为我刚刚来”他平静如初。
对视……
片刻,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好吧。你要什么?”
“极品黄山”
“什么!”她心中一惊,脸上笼了一层寒气。
“极——品——黄——山!”他缓慢地。却异常清晰地吐出四个字。
沉默……
终于,她又回复了冷静。
“你知道它在我手里?”
“是”
“谁告诉你我这里有?”
“朋友”
“你这么相信朋友?”
“我原先也不太信的。可是,现在我相信了。”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告诉了我答案”
“……可是已经有六十个人来买过了”
“我知道”
“极品黄山只有一盒”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你还站在这里,烟还摆在那里。”
沉默,又是可怕的沉默。
但是杀气,冲天的杀气,却在交锋着……
“你真酷”
她抛去一个醉人的笑,足以迷倒十个彪形大汉。她有这个自信。
可是这次她失算了,她没看透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他的眼中,只有烟。
而错估了对手。等待她的结果只有一个。
“地球人都知道”他不带一丝笑意。
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如此轻松地化解了她的绝技。
她的眼中掠过一丝杀气,但很快又平复了。
“难道在这里你就看不上别的什么吗?”
水葱般的手指掠了掠长发,露出玉颈、香肩和一抹****。
她使出了杀手锏。只使一次。一次就够了。因为任何男人都经不住一招。除非他已经死了。而当中招者抱着一大堆东西走出超市时,一切都晚了。
杀人于无形,宰客于未醒,这是她的秘诀。
“是”他冷酷依然。
今天,眼前这个男人,终于让她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她用颤抖的双手递过来。但他没有接。
“左数第十三盒”他冷冷地说。
她的手僵住了。
“都是一样的,这里没有真的”
“左数第十三盒”
“它已经放了很久了,你看那灰”
“我说了,左数第十三盒”
“为什么一定要那盒”
“它是极品黄山”
“我说了。这里没有真的。”
“除了那一盒。”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那是极品黄山!!!”她疯狂了。
“真正的极品黄山,它的香气是挡不住的,塑料、玻璃、灰尘都遮掩不了。而我的嗅觉还算灵敏”
她终于注意到他手上明灭的火光了。
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你……你是烟……烟……”
“是”
她终于崩溃了。
柜台上。一张淡蓝色的纸币,是他留下来的。他为此花了两个钟头。跑遍十八个宿舍,找了五十三个同学。
现在,她对着这张纸币呆呆地立着。
她败了,败给了“烟鬼”。这并不羞耻,但她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烟鬼……烟鬼……”
她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个名字。
她要记住他。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抓起纸币,疯狂地在验钞机上摩擦着,摩擦着,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瘫倒在地上,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烟鬼……你好狠……”
他轻轻地拂了拂盒上的灰尘,读着“吸烟有害健康”的小字,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了。
火光渐渐远去了,消失在法国梧桐的后面。空气中还留着刺鼻的烟味。
夜,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从天而降(19点后订)
天色已明,河北军带着得胜之势,还往东门大营。
环望战场,大营东面,到处是血和尸体,鲜血浸透了脚下每一寸土地,形成了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泥沼。
血地延着南去的路道,向东西平铺扩展开来,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散在上面,仿佛大红地毯上点缀的刺绣。
这一战,两千白马义从被射杀了三四百人,和河北骑兵交战之时又阵亡百余人,若是公孙白在此,要多心疼有多心疼了。而那一万幽州悍卒,则几乎是全军覆没。
得胜的河北军将士,士气高昂,挥舞着敌人的首级,浴血的兵器,在战场上欢笑大叫。
易城城头,公孙瓒立在城门正中,眉头深凝,脸色阴沉如铁,眼中布满了血丝。
很明显,公孙续的援军已然凶多吉少,“老黑”也叛变了,若非白马义从神勇,此刻恐怕他未必能回得易城来。
没有援军,城中只剩下七八千守卒,而敌军则有七万多人,几乎是自己的十倍,只要袁绍愿意,随时可以强攻易城,只要强攻个十天半个月,恐怕自己就难以抵挡住了。白马义从虽勇,只是野战厉害,在守城战中,除了个人武勇之外,优势并不明显,若是敌军日夜不停的攻袭,十倍的兵力的优势下,便是神仙也熬不住啊。
所幸的是,袁绍暂时应不会有这个打算,可是长此下去,他又能守多久?
身旁的田楷。忧心忡忡的说道:“易城之中,恐怕内奸绝不止一个。如今黑山援军恐怕也暂时没指望了……”
身旁的公孙清也恶狠狠的说道:“若是被末将抓到那内贼,必然将其碎尸万段!”
公孙瓒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起来。
数日前。他的亲生儿子公孙邈竟然公然行刺,使得他心身均遭受重创,连续几日关在房中不肯出门,数日之间头上的白发多了许多。
如今,黑山军援兵未到,反被跟随公孙续的“近卫”居然又是奸细,不但援军的影子都没看到,反中了敌军的诱敌之计,很显然公孙续那边也出了问题。
他猛然心中一跳。脸部突然急剧的抽搐了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
续儿,他不会也出了意外吧?黑山军援兵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老黑”只是一颗小棋子而已,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内奸?
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田楷突然眼中一亮,急声道:“如今唯有一计,可解易城之围,或许还能反败为胜!”
公孙瓒心头一跳,问道:“何计?”
田楷道:“从白马义从之中精选十数人,趁乱杀出重围。奔往辽东,请五公子出兵援救,则可解易侯之危难。”
公孙瓒神色大喜,随即又慢慢的阴云密布。苦涩的说道:“辽东之地,山高水长,千里相隔。这一去一来,再加上准备粮草辎重。没有两三个月如何来得?可是,我等还能守住两三个月么?这是远水救不得近火啊……”
话音未落。却听四周将士一阵哗然,公孙瓒急忙抬头张望,却见城楼之下的袁军突然呼啦啦的靠了近来,黑压压的一片,在城下两百步之外停下,接着中军大旗舞动,阵列从正中间呼啦啦的分出一条道来,两队精骑纵马而出,紧接着数名大将簇拥着身穿鎏金皮甲、头戴金色兜鏊的袁绍,奔向城下,在离城楼七八十步外才停了下来。
呼啦啦~
城楼上的幽州军如临大敌,一张张弩箭已然架上了垛堞,瞄准城下,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袁绍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公孙瓒,哈哈大笑道:“公孙伯珪,今日之事如何?”
公孙瓒淡淡一笑,扬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也,昔日你袁绍,不也曾献地求和,被本侯杀得若丧家之犬?”
袁绍先是神色一愣,随即又爆发出一阵得意的大笑,扬鞭指着公孙瓒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昔日你不过让袁某略伤元气,而今日,你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唯有一死!”
公孙瓒冷笑道:“胜负尚未分也,何须如此得意?”
袁绍不再说话,伸手往后一招,高声喝道:“举起来,给易侯看看!”
话音未落,从他身后纵马奔出一骑,手中执着一杆一丈七八尺的长矛,高高的挑起一颗人头,伸向城楼方向。
刹那间,公孙瓒脸如死灰,双目圆瞪,睚眦欲裂,因为那长矛之上挑着的,赫然就是公孙瓒唯一的嫡子——公孙续的人头!
公孙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中通红得要滴出血来,指着城下嘶声怒吼道:“袁绍,我誓杀你满门,以祭我续儿在天之灵!”
哈哈哈~
城楼下嘲弄的笑声四起,只听袁绍大笑道:“公孙伯珪,你如今援军断绝,四面楚歌,性命难保,还敢提复仇之事,真是可笑也!”
“放箭!”公孙瓒怒声吼道。
城楼上的弩箭如雨,激射而下。奈何袁绍早有准备,转眼之间已然纵马退出两百步之外,指着城楼上的公孙瓒充满嘲弄的大笑。
呜呜呜~
就在公孙瓒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冲出城门和袁绍拼命的时候,突然一阵苍凉的号角声自袁军后背响起,震动了易城四周的天空。
袁军哗然大乱。
号角声如同旋风一般,吹遍了城楼上下,原本情绪极其激动的公孙瓒,也镇定了下来,愕然的望着号角声传来的方向,不知就里。
……
随着冲天而起的号角声,一只数千人的骑兵恶狠狠的冲向袁军的后军,一往无前。
西风烈。烟尘滚滚,喊杀声震天。
朝阳之下。一人银枪白马,如同天神一般杀来。在他身后则跟着三千精骑,而前面的一千余骑兵如同地狱幽灵一般,全身上下,包括胯下的骏马,都披覆着铁甲,就连脸上都贴着甲片,活脱脱的一群钢铁猛兽,而他们胯下的骏马,居然都是清一色的八尺健马。虽然披着数十斤的铁甲,又在这两百斤左右的铁甲骑士,却丝毫没有吃力感。
叮叮叮!
仓皇失措的河北军急忙弯弓引箭,一片接一片的箭雨向来骑倾泻而去,却只听得铁器碰击声,这些弓箭射在这只重甲骑兵身上,如同挠痒一般,反而被疾奔而来的敌军先用大黄弩猛烈的秒杀一大片,接着又被踏-弩扫倒一片。
轰!
在前面一千多重甲骑兵的率领下。三千白马义从恶狠狠的撞进了袁军的后军,如同石头砸在鸡蛋上一样,袁军后军的步卒瞬间被踏为肉泥,惨呼声四起。整个后军瞬间大乱。
奈何袁军在东门就达到了近三万人,连绵达一两里长,后军猝不及防之下。已被碾压得溃不成军,前军和中军的袁军将士尚不知究竟。一个个扭过头来,不知就里。
数骑穿越重重人群。奔到袁绍近前,急声禀报道:“启禀主公,敌军自后方攻袭!”
袁绍大惊,急声问道:“何人袭营?”
那探马道:“尚未探知,似乎是白马义从,他们都喊着白马义从的口号,但其前军装束却不像,后军倒是类似。”
“白马义从?!”袁绍瞬间凌乱了。
刚要开口,却见身旁的沮授急声道:“不好,定是辽东公孙白的援军来了!”
袁绍脸色大变,唰的拔剑而出,嘶声吼道:“快,传我号令,不计一切代价,围歼来敌,不可跑掉一人!”
众将领命而去。
乱军丛中,赵云胯下的照夜玉狮子撞得河北军一个个都快飞了起来,加上手中的龙胆亮银枪上下翻飞,枪出必杀,只杀得敌军血流成河。
身后的公孙白,催着胯下的飞血神驹,肆意的践踏和冲撞着河北军,手中的游龙枪如同毒蛇一般,恶狠狠的刺杀着面前之敌。
在他们的率领之下,背后的白马义从滚滚而来,肆意的碾压着敌军,如果说数万河北军如同大海一般,三千白马义从就如大海中的驱逐舰,虽然人数少,却是劈波斩浪,面前哗啦啦的裂开了一道血口,直奔易城城门而去。
“天哪,这是什么鬼骑兵,竟然刺不透!”
“退,快退,这是群魔鬼,无法抵挡!”
铁蹄过处,河北军便如同纸糊的一般,纷纷四处避让,根本就不敢抵挡。
易城城楼之上,幽州军将士怔怔的望着突然哄乱的袁军,不知所措。他们也看到了一只军队在袁军之中冲杀,奈何在那数万袁军的浩瀚烟海之中,这只军队的数量显得太少了,使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公孙瓒身旁的严纲突然失声道:“我好想听到了我们白马义从的口号……”
话音刚落,不远处又一次传来清晰的喊声。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城头上瞬间骚乱了起来,所有人都齐齐踮起脚尖,朝袁军丛中望去。
只见敌群之中,一杆大旗高高飘扬而起,逆势而行,一路横推而来,那大旗上赫然绣着“公孙”两个大字。
整座城楼上都沸腾了,欢呼声四起。
“是五公子,是五公子!”
“是白马义从,是我们的兄弟!”
阳光之下,那只数千人的军队,已然杀出了袁军重重的包围圈中,朝城下奔来。
大旗之下,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年,高高的端坐在一匹高达一丈、赤红如火焰般的骏马之上,手中的游龙枪高高的扬起,枪刃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这不是五公子公孙白,又是谁?
刹那间,公孙瓒只觉双眼迷糊一片,全身激动得发抖,只能靠在垛堞之上,狠狠的擦了一下眼睛,怒声骂道:“这小孽畜,总算没白养,还记得老子这个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来去自如
轰隆隆~
随着如雷的蹄声,三千白马义从将数万河北军甩在背后,疾奔到城楼之下。
公孙白一抬头,便见到城楼正中的公孙瓒,急忙向前一抱拳,高声喊道:“孩儿拜见父亲!”
公孙瓒差点老泪纵横,激声道:“白儿免礼……快,快给老子打开城门,迎接我儿入城!”
城楼上的守军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放下吊桥,拉起千斤巨闸门。
背后的袁绍,原本还在城下得意洋洋,肆意的奚落公孙瓒,借机打压易城之中的幽州军的士气,不料被这突如其来的三千骑兵,马踏连营,杀得人仰马翻,数万人马如同纸糊的一般,被撕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军,不禁气得七窍生烟。
“追上这群不知死活的狂徒!”袁绍拔剑怒吼。
数万河北军来不及整顿阵列,便一窝蜂的向白马义从蜂拥追去。
公孙白回头望着逐渐蜂拥而来的袁军,又朝自己的部曲扫视了一圈,只见身后的白马义从这一轮突袭之下,只有十几名轻骑受了点轻伤,大都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而那些身负重甲骑兵的八尺骏马,并无疲态。
公孙白心中一动,豪气大增,高声吼道:“那就再冲他狗娘养的一轮如何?”
“好!”
三千健儿,发出如雷般的响应。
赵云倒也不废话,纵马飞奔而前,手中龙胆亮银枪一举:“锋矢!”
轰隆隆~
三千白马义从迅速而整齐的移动。迅速排成了一个锋矢之阵。
锋矢阵,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属于进攻阵形,攻击的成败在于箭头的强度。一千多胯骑八尺骏马的重甲骑兵,赵云则是箭头的尖锋,可谓是当世最坚韧和锋利的箭头,其余的一千多轻骑则居于尾部。
在此汉末之时,没有那只军队会比这只白马义从更适合摆锋矢阵,也没有那只军队会比这只军队更具冲击力。
眼见数万敌军已蜂拥而来。逐渐追近到百步之外,不时的有弓箭向白马义从掠来。
赵云手中的龙胆亮银枪高高的扬起,然后奋力一挥:“凿穿!”
接着一马当先。纵马狂奔而出,手中长枪挟着滚滚狂力挥出,一人一骑,如电光一般撞入阵。
迎面而来的两员敌将急围过来。欲要阻拦破营而出的敌人。但当他认出眼前敌将竟是赵云时,一瞬间就陷入了恐慌之中。赵云却毫不留情,大枪似车轮般横扫而出。
两名敌将不及多想,急是举枪相挡。
哐!哐!
两声碎裂声中,敌将手中的兵器竟被摧折,两具喷血的身躯,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的摔落于地。
落地之时,赵云已纵马如飞。从他们头顶越过。
当那两员重伤的敌将,挣扎着想要爬起时,却绝望的发现,无数的白马义从铁骑,已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
三千白马义从踏着他们的躯体撞入敌军阵中,只听得砰砰的骨肉碎裂之声,奔驰在最前的袁军被撞得飞了起来,非死即伤,浩如烟海般的敌阵,再次被白马义从的撕裂,那只箭头般的攻击队伍在长长的人群之中一直突入向前,铁蹄过处,只留下片片血肉模糊的碎尸。
而那些“箭尾”的白马义从轻骑,失去了近身作战的机会,则端起臂张弩,不停的换箭和施射,射得两翼的敌军人仰马翻,能在奔驰之中换箭和射箭,整个中原之地唯有白马义从而已。
在赵云的身后,公孙白枪舞如风,杀得何其畅快。
复仇的火焰,仿佛在这一刻所爆发,他要用敌人的鲜血洗刷幽州军的屈辱。
他和他的白马义从,踏着鲜血铺陈的地毯,直奔袁绍的中军而去。
远处,易城的城楼之上,公孙瓒眼见公孙白奔到城下,又调转马头而去,只得令部曲再次放下千斤闸门,升起吊桥,心中充满焦虑和担心:“这小孽畜,简直就是在玩火啊!”
然而,他的脸色很快缓和起来了,眼中的神色由焦虑逐渐变得兴奋起来,眼见那枝黑头白尾的巨大锋矢,入数万河北军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横推而去,密密麻麻的河北军如同劈波斩浪一般撕裂开来,四处奔散,心中忍不住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好,好,好,不愧是我公孙瓒的儿子,老夫得子如此,夫复何求!哈哈哈……”
城楼上的公孙瓒,兴奋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他才似乎反应过来,高声吼道:“擂鼓,给宁乡侯助威!”
咚咚咚~
城楼上,战鼓声冲天而起,激越而高昂,几乎要崩塌云霄。
河北军中军大旗之下,袁绍正在声嘶力竭的指挥着部曲迎战,奈何仓促之间,河北军乱成一团,被白马义从这一冲,更是惊慌失措,抱头鼠窜。
白马义从就如一柄最锋利的矛,撕破一切的阻挠,片刻间,已经至中军前。
袁绍身旁的颜良心头大惊,眼见赵云身后的这群铁衣甲士疾奔而来,莫说他未必是赵云的对手,就算他的武艺能胜过赵云,凭他一人之力,也决计抵挡不住这魔鬼一般的钢铁怪兽。
“主公,快先行避让,再图破敌!”
颜良急声大喊,率着诸将簇拥着袁绍和中军大旗往一旁避让,躲开了白马义从的冲势。
三千白马义从呼啸而过,冲向河北军的后军而去。
其实公孙白和赵云何尝未见到身旁不远的河北军中军大旗和旗下的袁绍,但是他们这锋矢之阵,全靠的是白马义从重甲恐怖的直线冲击力,若是扭头杀向袁绍,不但冲击力大减,而且那些身披铁甲的战马若是瞬间转向,便会乱成一团,莫说无法冲杀袁绍,恐怕还会失陷在这密密麻麻的敌阵之中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赵云和公孙白已然率着三千白马义从,再次从敌阵之中呼啸而出,留下一地的尸体和鲜血。
一直奔到敌军后军四五百步之外,众白马义从才缓缓的停了下来,然后又缓缓的调转头来,轻蔑的望着身后如同乌云般的河北军。
哈哈哈~
虽然人马都是气喘吁吁,却依然豪气干云,发出畅快淋漓的大笑。
驰骋沙场,入千军万马如无人之境,男儿能得如此,夫复何求?
作为锋矢阵的最前端的尖锋,赵云无疑是耗力最多的,却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稍稍歇了一口气,当即又扬起了长枪,高声吼道:“换马!”
三千白马义从立即迅速而整齐的换上了备马,原有的主马虽然雄骏,但是经过两轮强势冲袭,已然气喘吁吁,汗水涔涔,换上备马保证足够的冲击力,那些备马都是七尺五以上的骏马,尤其是那些重甲骑兵的备马,虽然不及主马雄骏,也是七尺七、八的骏马,足以保证单轮的冲击力。
三千训练有素的白马义从已然整军完毕,而数万河北军却仍然尚乱成一团。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白马义从,除了武装到牙齿的精锐装备,和碾压一切的冲击力,最可怕的是他们那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的士气。
爆棚的士气,源于常胜的积累,而这只白马义从精兵,自跟随公孙白以来,未尝一败,他们跨过卢龙塞击溃过数万乌桓骑兵,穿越过弹汗山攻袭过弹汗山王庭,孤军深入辽东纵横无敌,此刻的河北军步卒在他们眼中,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没有任何意外,随着惊天动地的吼声,那枝钢铁铸成的锋矢,再次凿穿了敌阵,一路踏着敌军的尸体和鲜血,奔驰到了易城的城门之下。
易城东门,原本已放下来的千斤闸门,再次吊了起来,露出城门甬道,三千白马义从依次奔入城门,迎接他们的是沸腾的欢呼声。
尤其是那些白马义从老兵,刚才在城头上看到昔日的袍泽神威凛凛的模样,别提多艳羡了,眼见得老友们回归,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奔了过来,又骂又笑的,闹个不停。
公孙白一入城门,便飞身下马,沿着上城的梯道,奔上楼道,城楼上的幽州将士,哗啦啦的让开来,齐齐恭声喊道:“五公子!”
公孙白穿越长长的人群通道,通道的尽头,公孙瓒含笑而立,公孙白疾步向前,奔到公孙瓒近前:“孩儿不孝,救援来迟,请父亲恕罪!”
一连抑郁了数月的公孙瓒,紧紧的抓着他的双臂,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卧槽,搞这么煽情干嘛,都老父老子了……
卧槽,特么的你把我捏疼了……
卧槽,我又不是你亲生儿子……
等到袁绍整顿兵马,奔到城楼之下的时候,公孙瓒父子已并肩而立,原本死气沉沉,充满悲壮气氛的城头,此刻却是杀气漫天,战意高昂。
三次冲阵,其实斩杀敌军不过一两千多人,对于七万多的河北军来说,无关痛痒,对于幽州军来说,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鼓舞。
任你千军万马,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是这么任性!
这,才是对河北军最大的打击。
原本还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袁绍,此刻却变得神色极度难看,望着城楼上欢呼不已的幽州军,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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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大战在即(请19点后订)
“严纲,统率72,武力70,智力42,政治54,对公孙瓒忠诚度95。”
“田楷,统率71,武力65,智力60,政治66,对公孙瓒忠诚度92。”
“关靖,统率39,武力61,智力72,政治65,对公孙瓒忠诚度90。”
“单经……对公孙瓒忠诚度90。”
“孙吉……对公孙瓒忠诚度85。”
……
公孙白将公孙瓒身边的主要文武将领全部查询了一遍,却依然没有搜索到他要找的内奸,不觉大失所望,难道这幕后最大的内奸真是公孙邈不成?
公孙邈虽然心胸狭隘,对公孙白嫉妒得发狂,甚至因此叛父投敌,可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而已,从未参与军事和政事,如何能助袁绍破红枫塞?
公孙白跟随着公孙瓒并辔而行,缓缓的往府内走去,脑海中充满重重疑惑。
进入侯府之后,他立即对公孙瓒直言不讳的说道:“请父亲召集府内所有人等,前来大厅,孩儿用仙术检查府内是否还有内奸。”
公孙瓒愣了一下,终究还是同意了。
很快,大厅之内聚集了上百的男女老少,挤满了大厅,一直站到了大厅之外。
大堂之上,公孙瓒端坐正中,刘氏和公孙白分别坐在他两旁,纵然是如此,公孙白还是连刘氏的属性都没放过,查询到他的忠诚度达到98才放心。
在他们的背后。立着数十名白马义从悍将,手执明晃晃的利刃,杀气腾腾。
公孙白一个个的将他们叫到面前。开始查询他们的忠诚度,然而结果令他很失望,所有被查者的忠诚度都在50以上,理论上只有忠诚度低于10的才会有可能干行刺之事,一般忠诚度在10-20之间的也只是会容易叛逃和被挖角。
公孙白将所有人都查询了一遍,沉声问道:“府内还有谁没到?”
“除了二夫人,其他都到了。”侯府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
公孙白点了点头道:“你们都散了吧。好生干活。”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尤其是那些平素偷懒,甚至偷府内东西的家奴。只觉得自己躲过了一劫。
公孙白缓缓起身,对公孙瓒道:“孩儿请随父亲同看二娘。”
公孙瓒脸上神色变得极度痛苦起来,嘴角抽搐了几下,终究还是同意了。
……
雅致的厢房内。一个面色苍白、头发散乱的女子正坐在软榻之上。捧着一个枕头,笑嘻嘻的说道:“邈儿,来,叫一声娘,哟……邈儿好乖,好聪明……”
公孙白呆呆的望着她,只见她眼神呆滞而无神,神色恍惚。竟然是疯了,不觉心中一阵黯然。轻轻的叫了一声:“二娘。”
羊绿啊的惊叫了一声,抬起头来,见到公孙白,不禁神色大变,紧紧的将那枕头抱在怀中,似乎生怕谁将它抢去似的,畏缩的向卧榻里面移去,嘶声高喊道:“你是公孙白,你要打我的邈儿了……我不许你打我的邈儿……我不许你打我的邈儿……”
那声音显得是极度的惊恐和无助。
“羊绿,统率6,武力9,智力30,政治12,健康值65,对公孙瓒忠诚度78。”
公孙白不再看她,缓缓的转过身来。
“对羊绿使用一级命疗术,羊绿现在的健康值为76.”
“对羊绿使用二级命疗术……”
“对羊绿使用三级命疗术……”
“对羊绿使用四级命疗术……”
疯病也是病,健康值不加到100,没有把握确保将她的精神疾病治好,所以他索性给羊绿加满。
背后的羊绿,瞬间停止了尖叫,缓缓的放下手中的枕头,双眼逐渐变得清明起来,神色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一双柳眉微微蹙起,似乎在想着什么。
终于,她慢慢的恢复了记忆,瞬间泪流满面,迎着公孙白的后背,缓缓的拜倒了下去:“拜谢宁乡侯。”
公孙白心头轻轻的吁了一口气,大步走出了房门,没有回头。
门口,公孙瓒紧紧的抓住了他双臂,热泪盈眶。
这老东西,才四十出头,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哭个毛毛……
就在公孙白与公孙瓒一同离开羊绿的厢房,回往大厅的路上,突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父亲,为何不见清兄?”
公孙瓒一愣,随即笑道:“他现在为白马义从军司马,白日在大营之中,要到晚上才回。白儿多虑了,清儿自小为我所抚养长大,情同父子,忠心耿耿,不可能会是内奸的。”
公孙白哦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公孙清不但与父亲情同父子,和他关系也不错,当年他和公孙续相争的时候,公孙清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而且公孙清还是他的枪术启蒙师父,要说公孙清是叛徒,他还真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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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十几天,河北军对易城发起了大大小小的攻城战十数起,但是最终都被城头的幽州军所击败。
城头的幽州精兵大半都是白马义从,这些悍卒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再加上大黄弩的三段击射击,河北军虽然数倍于幽州军,却伤亡数倍于幽州军。
守城的优势,再加上公孙白对那些守城的白马义从十分关注,一旦有人受伤,立即用命疗术予以治疗,这样一来,虽然兵甲币耗了几千,但是守城和攻城的伤亡比例却达到了十比一,而且大部分死亡的守卒都是原幽州步卒,白马义从伤重不治者不到十人。
巨大的伤亡差异,使得袁绍根本不敢不计一切代价的攻城,扔下几千具尸体之后,便放弃了进攻。因为他知道,公孙白既已入城,后面必然有大队援军到达,按照如此伤亡比例,恐怕不等他攻下易城便会被援军赶来一锅端,全军覆没了。
数日前,从渤海传来捷报,文丑等人已然攻下了南皮城,公孙范被文丑所斩,加上他袁家在渤海郡的门生故吏的支持,整个渤海郡已然完全落入他的手中,所以他已令人飞马加急,传令文丑将渤海郡内的兵马,紧急调往易城,准备集中兵力对易城发出致命一击。
如今他希望的就是文丑能赶在公孙白的援军到来之前赶到易城,如此十五万大军,三门齐攻,一举破城,再回头对付群龙无首的公孙白援军。
如此一来,这一战不但能灭了公孙瓒,还能一举灭掉公孙白,永绝后患。届时不但幽州之地是他的,就连近年来据说被公孙白治理得不错的辽东之地,也将落入他的手中。
……
这日清晨,公孙白照例前往城头来巡视,只见得城楼下的河北军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有的敞开着衣襟,有的索性光着膀子,鄙夷的望着城上。
幽州军闭门不出,河北军只能谩骂和挑衅,奈何虽然河北军人数是幽州军的数倍,但是要骂起架来,十个河北兵也抵不上一个白马义从,这是白马义从的传统,既能打又能骂,从来没输过。
无奈之下,河北军只能以这种无赖式的方式挑衅和刺激城头上的幽州军。
公孙白淡淡的一笑,正要出言调戏城下的河北军,突然听得空中传来一声唳叫声,他心头一动,急忙抬头望去。
呜嗷~
一只玉带雕展翅翱翔而来,正是乌桓人送给公孙白的那只可以传信和探路的雕,他有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叫——大鸟。当然这个霸气到了极点,令张墨和李薇笑了三天的名字自然是风华绝代的宁乡侯取的。
公孙白急忙唿哨一声,那玉带雕立即发现了他,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冲天而来,直扑城头。
咻!
从河北军大营之中,飞出一枝利箭直奔玉带雕而去。
公孙白惊得差点跳了起来,那箭如同流星一般,城下的河北军能射出这样劲道的利箭者,恐怕只有颜良一人。
玉带雕也听到了箭枝的破空声,唳叫一声正要掠向高空,却被那利箭堪堪射中。
嗬嗬嗬~
城下的河北军已然发出了欢呼声,那玉带雕也惨叫一声往下坠去。
“对玉带雕使用命疗术5级!”
大惊之下,公孙白直接对玉带雕使用了刚刚升级到5级的命疗术。
奇迹出现了,那玉带雕眼看已坠落在离地二十几米的空中,突然又唳叫一声,竟然带着那只利箭展翅而起,飞向城头。
呼啦啦~
玉带雕带着一阵狂风,掠落在城头之上,公孙白急忙奔向前去。
只见那玉带雕那巨大的翅膀竟然被射了个透穿,腹部也掉了不少毛,露出一小片崭新的肉,应是刚才腹部已受伤,被命疗术治疗后已愈合。
公孙白拔剑而出,将那枝利箭的羽翎削断,然后将半截箭身拔了出来,接着又对玉带雕使用了2级命疗术,那玉带雕立即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奔到公孙白面前,用嘴巴蹭着他的腿,又扬起了左爪,上面赫然绑着一根竹管。
公孙白轻轻的解下竹管,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匆匆一阅之后,不禁神色大喜。
他令人找来一张白纸,撕下一小块,匆匆回信之后,再将纸条装入竹管,绑回玉带雕的左脚,轻轻的摸了摸它的脑袋后,指着后方画了一个圆圈道:“从后面绕过去,不要让颜良那厮欺负你了。”
那玉带雕不知是听懂了他的话,还是对东门方向的河北军大营产生了,果然展翅从易城西门方向飞去,绕过东门大营,转了一个大圈才飞向远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战鼓震天(9点后订)
三千辽东白马义从,加上一千八百名幽州白马义从老兵,共四千八百人,正肃然而立在公孙白面前。
那些幽州白马义从老兵,配上了双马镫和高桥马鞍之后,显得格外悍勇,一个个精神抖擞,战意滔天。
这一刻,他们才知道,为什么这三千袍泽如此勇猛,能够以三千之众来回凿穿七万人的步卒,而且几乎丝毫无损,也知道了为什么这些袍泽们能够身披几十斤的重甲还能在马背上双手持刀砍杀,而背后的那些轻骑也竟然能够在奔驰中换箭和施射。
有了双马镫和高桥马鞍,他们比三千辽东白马义从还要士气爆棚,人人憋着一口气,要展示他们白马义从老兵的风姿。
不过有了赵云的统率,严纲也识趣的表示要和公孙瓒共守城楼,不和赵云抢两只白马义从的统率权。那日,赵云在城下率军冲阵的表现,彻底震撼了幽州士卒,再加之赵云原本早已在幽州军中声名赫赫,又是出自白马义从,这些幽州白马义从哪个敢不服。
公孙白让公孙瓒亲自率军镇守城楼,自己则和赵云并肩而立,等待时机。
根据郭嘉传来的密信,墨云骑和太平军已汇合在一起,昨夜已到达易城二十里之外,为了保持行军体力,他们不会走得很快,将在午时左右对河北军发动总攻。一旦听得河北军后方号角声和喊杀声大起,便是墨云骑和太平军发动总攻了。
赵云不解的问道:“军师一向擅长夜袭。为何此次不发动夜袭?若是夜袭,则可举火为号,既可杀袁军个措手不及。又可使得两军统一行动,岂非更好?”
公孙白诡异的笑道:“但凡夜袭,必是敌众我寡,这一战,我等兵力远胜于河北军,兵比其精,将比其勇。甲比其坚,器比其利,为何要夜袭?而且兵力多了。夜袭之中不易辨识,容易产生混战而自相残杀。”
赵云不可思议的望着公孙白,满脸疑惑之色的问道:“墨云骑和太平军,合起来也不过三万。再加上我等白马义从精兵。不过三万五千之数,而城下近七万河北军,足足是我军的两倍,宁乡侯为何说我军兵力多于敌军?”
公孙白哈哈一笑:“他等路过范阳城,正遇我岳父召集被河北军杀散的黑山部众,不想十万旧部竟然聚集了近七万兵马,三军合在一起,已然达到了九万五千之数。再加上我等白马义从精兵,差不多就有十万之兵。这是本侯第一次打优势兵力之战。”
呜呜呜~
正说话间,一阵苍凉的号角声从城外传来,两人齐齐侧耳倾听,这时城头上已然传来严纲激动的喊声:“启禀宁乡侯,河北军后营传来号角声,似有大队兵马四面来袭!”
号角声越来越响,整座易城之中的军民几乎都听到了,中间又夹杂着无数的喊杀声。
呜嗷~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抬头看到了头上盘旋唳叫的玉带雕,高声喊道:“上午送信的那雕又飞来了。”
公孙白不再迟疑,手中游龙枪高举,嘶声怒吼道:“开门!”
轰隆隆!
随着千斤闸门的被缓缓的吊起,马蹄声如雷,数千早已等得不耐烦的白马义从疾奔向城门甬道,滚滚而出。
城门之外,易城四周的河北军已然大乱。
在他们的背后,黑压压的一片军队,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们的后营,不只是攻袭一处,而是东面的数里连营全部被冲击。
除了南面的易水方向,七万河北军分成三门列阵,防止城内的幽州军逃脱,故此每门都有两万多人,只有东门人多一点,达到三万人马。
虽说三门兵马互相呼应,一旦其中一门告急,另外两门便会增援,可是袁绍却没想不到,前来救援的兵马会比他的还多。
近七万黑山军,加上近三万辽东军,合计近十万人马,哪怕黑山军的战斗力极低,在气势上就已经震慑了河北军兵马。
更何况,来袭的敌军中,八千墨云骑和两万多太平军,凭借着骑兵的冲击力和装备优势,已足以与河北军杀个势均力敌。
黑山军自左杀入,太平军自右杀入,墨云骑从中间突袭,三路大军齐齐杀入敌军后军大营,瞬间将来不及集结的河北军杀得乱成一团,节节败退。
左边大营的辕门口,张燕一马当先,大喝一声,迎着那辕门奋力一刀,那辕门便被他劈得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张燕纵马越过地上的断木,恶狠狠的舞起长刀冲入了敌阵之中,半个月前的那场突如其来的夜袭,不但令他损兵折将,差点还让他丧命,叫他如何不恨,身后的黑山军更是憋着一股劲,跟着张燕的背后高声叫嚣着报仇。
所谓蚁多咬死象,七万多黑山军如同潮水一般奔近敌营栅栏,提刀砍倒了拒鹿角和栅栏,蜂拥而入,瞬间淹没了河北军东门左营。
右边的太平军更是气势如虹,长期以来,每逢大战都是白马义从和墨云骑先出风头,然后太平军在背后收拾残局,这次难得他们率先出动攻营,哪里肯放弃这个抢战功的机会,两万余步马军早已抢在黑山军之前,突入了河北军东门右营,一边砍杀敌军,一边趁机点火烧营制造混乱,只杀得敌军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而中间的墨云骑,在太史慈和管亥的率领之下,如同黑色的飓风一般,席卷了河北军中军大营,正遇上颜良率着近万河北骑兵前来阻击。
由于在之前与公孙瓒的战斗中,屡次吃白马义从的瘪,这只万余人的骑兵,可谓是袁绍不惜一切代价打造的,为的就是对付幽州骑兵。
一万余河北骑兵对八千墨云骑,人数优势极其微弱,而墨云骑不但配备了双马镫和高桥马鞍,胯下的骏马也比参差不齐的河北骑兵的马高出了一大个档次,再加上墨云骑都是精选自辽西三郡和辽东的精通骑射的悍卒,战斗力足足比河北骑兵高了一大截。
两只骑兵轰然撞在一起,除了颜良被太史慈和管亥双双战住,杀得难解难分之外,其余河北骑兵瞬间便被墨云骑冲散,那些依靠双腿夹马腹,一手持枪一手扶着马背的河北骑兵,如何能阻挡双腿踩在马镫上,双手举着长刀任意攻击的墨云骑的攻击?
颜良独斗太史慈和管亥两人原本应可斗个平手,奈何颜良的战马没有马镫固定,在太史慈和管亥的逼迫之下,已然逐渐落于下风。斗战正酣之际,突然发现四周都是墨云骑,他的万余名河北骑兵正被墨云骑杀得哭爹喊娘,四处逃窜。
颜良长叹一声,不敢再纠缠,奋力一矛击回了太史慈的月牙戟,又朝管亥虚晃了一枪之后,便催动胯下的大黑马,掉头杀出一条血路,撤了出去,奔往中军大帐。
中军大旗之下的袁绍正在大呼小叫的指挥着兵马抵抗,试图挽回颓势,一股无奈感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的心头。
原本公孙瓒已是穷途末路,败亡几乎已成定局,不但冀州的失地即将收回,幽州之地也是唾手可得,却不料杀出一个公孙白之后,整个局势都变了。
敌军三路兵马汇集在一起,兵力竟然比他还多,又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如今是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了。
他心中恨得胆都苦了,为了击败公孙瓒,他花了四五年的时间,甚至失去了自己的堂妹,最后眼看就要斩杀公孙瓒,坐拥冀、幽、青、并四州之地,进而席卷天下,不想却功败垂成,断送在公孙白手中,叫他如何甘心?
虽然局势已呈一边倒的形势,但是他依旧一边指挥东门兵马死撑,一边传令其他两门的兵马聚往东门。
此刻他甚至忘记了城内的幽州军,还有那令他闻风丧胆的白马义从,一心只想止住败势,拼死一战。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东门之前传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怒吼声,惊得袁绍神色瞬间变成了土色。
五千铁骑,随着公孙白和赵云,滚滚而出,冲向河北军大营,奔驰在最前面的依旧是一千余名白马义从重甲,在砍开拒鹿角之后,重甲白马义从直接撞开了栅栏,纵蹄而入,无情的向大营内乱成一团的河北军碾压而去。
完了,完了,完了……
袁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近一年来的谋划,数月的围城,就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回天乏术,如今之计,只有败逃一路了。
城楼之上,公孙瓒眼见近五千白马义从奔腾而出,如同铁流一般滚滚向敌军大营之中倾轧而去,马蹄过处,敌军如同在纸糊的一般,瞬间被踏为肉泥,毫无还手之力,激动得全身热血澎湃。
袁绍小儿,任你四世三公,任你奸诈似鬼,最终还是要被踩在我公孙瓒的脚下!
这一刻,他积聚了数月的屈辱和愤懑,喷薄而出,畅快淋漓,他仰天咆哮了几声之后,回头高声吼道:“抬鼓来,老子要亲自为白儿擂鼓助威!”
很快,一面大鼓被推了过来,公孙瓒亲自登上鼓架,举起鼓槌,奋力的擂击起来。
咚咚咚~
鼓声激越而高昂,深深叩击着城楼上下的将士的心弦,令人热血沸腾,激情澎湃,擂鼓的公孙瓒更是如痴如醉,激动欲狂。
就在此时,一枝利箭,如同流星一般破空而来,带着无比强劲的劲道,朝公孙瓒的后背激射而来。(未完待续。)
第180章 不寻常的号角声(19点订)
“哈哈哈!袁绍小儿,在我白儿面前不过土鸡瓦狗耳,不堪一击!”
公孙白哈哈大笑,怒发欲狂,鼓声一通接着一通,那面牛皮大鼓被他擂得几乎要凹陷下去了,自武桓之败以来,他接二连三的受挫,不但十万军马丧失殆尽,就连唯一的嫡子公孙续也丧生在袁绍手中,接着庶子公孙邈又行弑父之事,再往后则是中了袁绍的诱兵之计,一万多精锐全军覆没,几乎是被袁绍逼得入了绝境,走投无路。
这一刻,昨天还在城下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河北军,在公孙白的四路齐攻之下,土崩瓦解,作鸟兽散,叫他如何不激动?
鼓声冲天,掩盖住了那呜呜的破空声,城楼上的守城将士都全神贯注的望着城下的激烈战斗,忘记了四周的一切。
笃!
那枝利箭所发出的强劲的冲势,绝非普通弓箭所射出,等到极度亢奋中的公孙瓒惊觉之时,那一道流光已透胸而入,就连那鱼鳞铁甲都不能阻挡它的冲势。
噗~
公孙瓒背上一疼,接着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溅得鼓面通红一片。
鼓声骤停,两只鼓槌无力的跌落下来,当啷掉在楼道上的砖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到鼓声突然停下,城楼上众将士惊讶的回过头来,只见鼓架上的公孙瓒又喷了一口鲜血,那伟岸的身躯如同一颗大树一般从鼓架上栽倒下来。
“易侯!”
严纲和田楷齐齐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双双抢上前去。一把接住从空中坠落的公孙瓒的身躯。
城楼上哗然大乱,惊慌失措的幽州将士们四处搜索着身旁的奸细,却听田楷一声断喝:“不要乱。擅动者斩!”
那些百人将和军侯们这才如梦初醒,急声约束部众,避免生乱。
公孙瓒口角噙着鲜血,无力的躺在严纲的怀中,虚弱的说了一声:“箭……是从左边望楼上射下来的……”
严纲睚眦欲裂,嘶声喊道:“快,给老子将左边望楼围住。”
话音未落。田楷已率着一队将士疯了一般的冲向左边的望楼上冲了过去。
望楼上,只剩下一具被斩杀的幽州守卒的尸首,还有一把大弩。八石的大黄弩!
田楷缓缓的提起那把大黄弩,瞪着通红的眼睛,嘶声喝问道:“谁来过望楼上?”
四周的将士一片茫然,城下的激战。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不想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被贼人所偷袭。
躺在严纲怀中的公孙瓒,双眼已逐渐变得清明,望着四周愁云密布、惊慌失措的幽州军将士,强忍着疼痛,低声喝道:“鼓声不要停,为宁乡侯助威,等我儿回来了。自然无恙……”
严纲这才如梦初醒,厉声吼道:“快。擂鼓助威,宁乡侯有仙术可为易侯疗伤,不必担心。”
严纲让几名将领扶住公孙瓒,自己亲自捡起地上的鼓槌,登上鼓架,再次擂响了战鼓。
被鲜血染红的鼓面,再次发出震耳欲聋般的鼓声,激越人心。鼓声如雨点一般,密集而急促,擂鼓者似乎已疯狂,恨不得将那战鼓擂破似的。
城下的公孙白,正挥舞着手中的游龙枪,肆意的发泄着心中的战意,杀得敌军血流成河,飞血神驹如同一条赤龙一般,载着他左冲右突,四处击杀敌将。
河北军已彻底成了溃军,公孙白无暇顾及敌军士卒,专找那些百人将和军司马装束的将领厮杀。
很快众白马义从已突入河北军中军,众人四处搜索着袁绍的中军大旗,终于在往南面的方向,看到一杆“袁”字大旗正在仓皇撤退。
公孙白精神大振,高声吼道:“袁绍往南去了,斩杀袁绍者,重重有赏!”
嗬!
背后的众白马义从齐齐发出如雷般的响应声,马蹄如风,蹄声如雷,在河北乱军之中践踏而去,紧紧跟随在赵云和公孙白的身后。
仓皇而逃的袁绍,显得十分狼狈,头上的兜鏊也不知跌落到何处,一头长发也披散开来,脸色变得极其苍白。
他一边纵马狂奔着,一边不甘的回头望去,只见身后数万河北军,已作鸟兽散,只有万余精骑跟在身后,心中不觉悲凉不已。
只差一步了,就能击杀公孙瓒,夺取幽州之地,不想却落得这个结局。
难道这个公孙白,真是我命中的克星?
这时背后的将领急声喊道:“主公,公孙白已率白马义从追上来了!”
须臾之间,白马义从已如风奔来,他们胯下都是近八尺左右的骏马,自然速度比河北骑兵快了很多,已然追到了数百步之外。
不等袁绍答话,身旁的沮授已然惊慌失措,急声叫道:“顶住,速速顶住,保护主公!”
话音刚落,颜良已然大喝一声,一挺手中钢矛,率着五千精骑硬生生的封住白马义从的去路。
袁绍身旁的次子袁熙,眼见公孙白气势汹汹而来,嘶声吼道:“公孙白小儿,且吃我一刀。”
说完便硬生生的勒住马脚,调转马头,跟在河北骑兵身后冲了过去,等到袁绍等人正要喝止时,袁熙已然奔出百步之外。
白马义从之前,疾驰中的赵云眼见颜良挡住去路,不禁勃然大怒,一挺龙胆亮银枪,高声吼道:“颜良,你我相斗多次,今日做个了断!”
颜良大笑道:“好,今日不死不休!”
两名武力值达到巅峰级的猛将,一个使枪,一个舞矛,战马如风,轰然向前对撞。
当!
随着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之后,两人错马而过。颜良被震得身子连晃了几下,而赵云却只是微微晃了一晃,两人高下立判。
不过两三年的时间。赵云的武技竟然精进如斯?
颜良不知这是双马镫的效果,心中的翻滚起一阵惊涛骇浪,奈何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迎战。
然而,颜良虽然阻挡了赵云的脚步,却阻挡不了白马义从的冲势。
近五千白马义从,已如潮水般卷至。战意滔天,视前面拦路的河北骑兵如无物,一个个如同出笼的猛兽一般。突入敌群大肆砍杀。
碾压,屠杀,河北骑兵在墨云骑面前都不堪一击,更何况面对同等数量的白马义从精骑。一个个被杀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兵潮之中,公孙白手舞游龙枪,冲在潮头浪尖之中,长枪上下翻飞,劈波斩浪,四周血肉横飞,白色的衣甲已然染红。
长期以来,公孙白很少亲身出马冲锋陷阵。此刻他却心中似乎憋着一股无名之火,似乎只有手中的枪刃沾上敌军的鲜血。才能倾泻他心中的郁闷。
拍马赶到的袁熙,眼见公孙白正在大肆杀戮自己的部众,顿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当即拍马舞刀,如风而至,高声吼道:“袁熙在此,公孙白贱种,纳命来!”
血染征袍的公孙白,眼见将旗之下,一敌将飞驰而来,挥刀杀向自己,听他自报家门是袁熙,嘴角扬起一抹狰狞,双腿一夹马腹,飞血如同一团血红的流光一般,纵射而出。
此时的他,尚不知道袁熙便是亲自斩杀公孙续的仇人,但是袁绍既斩他的兄长,他正好杀袁绍一名世子,为兄长血仇。
“袁熙,统率65,武力61,智力64,政治69,健康值89,对袁绍忠诚度90。”
这么一个战五渣的角色,一个精悍的白马义从都能随便虐他,竟然敢单骑冲阵,既然他要来送人头,就只好收了。
呀哈~
心中杀念狂燃,公孙白豪气大起,一声长啸,舞动游龙枪,杀破乱军,迎着袁熙而去。
两骑如同两道流光一般,穿越漫天血雾,轰然而撞。
当!
空气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激鸣,竟是硬生生的压过了四周的喊杀之声。
错马而过,公孙白只是气血微微一荡,便平复下去,回马之时,看到的是袁熙震惊的神色,身子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差点跌落于马下。
公孙白此时已有76的武力,加上双马镫的加成,就算遇到武力80的骑将,也丝毫不惧,而在武力65的袁熙面前,已是达到随便虐的境界,游龙枪的巨力之下,只震得袁熙气血翻腾,握枪的虎口处,竟然已开裂。
想不到这贱种,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膂力!
一招交手,袁熙才意识到,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根本就低估了公孙白的武力,满脸惊惶之色,已然露怯,准备策马奔逃。
公孙白对袁家的儿子都恨极,哪里肯给他喘息和奔逃的机会,胯下飞血神驹如同流星一般冲上,手中的游龙枪如同闪电一般,狠狠的掠向袁熙的后背。
仓皇奔逃的袁熙,听得背后马蹄声如雷,很快就要跟上,急忙回身挺刀前来遮挡公孙白的枪刃。
游龙枪如同闪电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避开了袁熙的刀身,劈中的袁熙的左手腕。
啊~
袁熙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手中的长刀轰然落地,左腕连带手掌竟然被寒铁所铸的游龙枪的枪刃劈落在地,鲜血狂喷。
袁熙捂着鲜血奔涌的左腕断口,眼中露出惊惧至极的神色,急忙回马就跑,边跑边喊救命。
数名河北骑将,急忙奋不顾身的挡在公孙白面前,救下袁熙。
那边,颜良和赵云的厮杀已然达到了白热化,然而四周河北骑兵的惨叫声,眼中扰乱了颜良的心神,原本武力就差一点的颜良,又无双马镫的辅助,在剧斗了不到二十个回合之后,面对愈战愈勇的赵云,便感觉不支,回头虚晃了一枪,便率着数千残兵败将,溃逃而去。
公孙白奋力击杀了两名拦路的河北骑将,突然见到敌军撤退,不禁勃然大怒,嘶声吼道:“给老子追上袁绍,不死不休!”
呜呜呜~
就在此时,易城的城楼上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号角声,公孙白瞬间愣住了。
回过头来时,只见城楼上聚集了数十只号角,齐齐吹响,那悲凉而悠远的号角声在易城上空激荡着,穿破了云霄。
这号角声明显非同一般,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公孙白的心头,急声吼道:“易城有变,速速回城!”
说完率先调转马头,催动着飞血神驹,将马速提升到了极致,如同一团流光一般,飞也似的轰向易城东面城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将计就计(9点后订)
易城东面城门大开,公孙白如同发疯一般的冲入了城门之中。
迎面已有许多幽州将士在夹道相迎,高声喊道:“五公子,快上城楼,易侯负伤了。”
当啷!
公孙白手中的游龙枪跌落在地,几乎是滚落下马来,不等身在站稳,便连跑带爬的奔上了城楼梯道,就在爬上梯道口的那一刹那,他脚下突然被阶梯一绊,踉踉跄跄的向前连奔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又继续往前冲。
城楼上的幽州将士,自动的让出一条大道来。
大道的尽头,公孙瓒全身是血,半躺在一张软榻之上,脸色极其苍白。
“父亲!”
公孙白嘶声大吼一声,疯了一般的奔了过去。
卧槽你娘的老天,老子来这世上之后,唯一的真正算得上亲人的,别给老子整没了!
砰!
他奔到近前,踉跄几步,轰然跪倒在公孙瓒身前,嘶声道:“父亲勿慌,孩儿给你救治。”
公孙瓒望着心急如焚的儿子,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白儿不急,先休憩一下。”
“对公孙瓒使用5级命疗术,快!”公孙白当即在脑海中发出指令。
“对不起,公孙瓒的健康值为15,系统设定健康值低于20不能使用命疗术。”脑海里传来系统精灵冰冷的声音。
什么!!!
公孙白只觉五雷轰顶,瞬间崩溃了。
“把31万兵甲币全部用上。我只要使用1次命疗术。”公孙白在脑海里咆哮了起来。
“对不起,系统规则限制,再多的兵甲币也无法对公孙瓒使用命疗术。”
公孙白彻底绝望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我草你娘!”
“辱骂系统,扣除兵甲币500。”
嗷~
公孙白摘下头盔,发出一声狼嚎一般的声音,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将四周不明就里的将士惊呆了。
公孙白泪流满面,连连在地上磕起头来,哭道:“父亲的伤势过重。仙术无法治疗,孩儿无能,孩儿无能……”
他的前额疯了似的在青石地板上磕了起来。磕得额头鲜血直流,肿得老高,身旁的严纲等将大惊,急忙将他扶住。
公孙白眼中充满希冀的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噗的又喷出了一小口鲜血。咧着满是血水的嘴巴笑道:“为父注定命中当得此劫,纵是仙术也有无能为力之时,白儿不必内疚……”
噗!
他强抑着一口真气,就等着公孙白前来,如今希望破灭,再也遏制不住,刚说了几句话,便又喷出一大口鲜血。喷的公孙白和严纲等人身上都是。
“父亲!”
公孙白泪流如注,爬向前去。一把将公孙瓒紧紧的抱在怀中,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嚎哭。
公孙瓒艰难而缓慢的说道:“白儿是天下英雄,当看透生死,何需如此悲戚。为父起于微末之身,而得纵横天下,爵至万户侯,官至前将军,已是荣耀无比,男儿在世……夫复何求……噗……”
他一口气说了好长的话,又喷了几口鲜血,这才又艰难的说下去:“我虽将死……但我儿却年少成名,威震天下……老夫死亦可瞑目……安息……只是……”
他又喷了一口鲜血,换了一口气才道:“抓住……内奸……整顿兵马……斩杀袁绍老贼……提他头来……我坟前……”
公孙白哭道:“孩儿誓斩袁绍老贼,请父亲勿虑!”
公孙瓒突然回光返照一般的,猛然指着身旁的严纲、田楷和单经等人,低喝道:“从即刻起,你等皆属……白儿统率……违令者……斩……”
众将含泪齐声应道:“当谨遵易侯之令,唯宁乡侯马首是瞻!”
公孙瓒咧嘴笑了,又喷出一大口鲜血,神思已变得恍惚起来:“将我和……你母亲……葬在……一起……”
公孙白泣声哭道:“谨遵父亲之意。”
公孙瓒的眼神逐渐散乱起来,喃喃的说道:“二十年……生死……两茫茫……蝶儿……我……来……”
终于一口气没提上来,头颅一歪,身子软绵绵的躺在公孙白怀中。
一代枭雄,就此西去。
“父亲……”
公孙白眼见公孙瓒没了声息,心头如同被大锤狠狠的重击了一下似的,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悲吼。
“易侯!”
城楼上,悲声四起,上千将士呼啦啦的,齐齐的跪倒了一地,接着城下密集如云的白马义从,也反应了过来,齐齐大哭着跪倒了下去。
就在此时,刘氏刚好在一干庶子和小妾的簇拥下,奔上了城楼,听到公孙白撕心裂肺的悲号,瞬间明白了过来,当即双腿一软,栽倒在地。
……
月光如水,清冷的洒在灵堂屋檐前的石板之上,显得格外的阴森和悲凉。
把守灵堂的白马义从将士个个头缠白布,甲胄外穿了件白衫,刀鞘上都裹上了一层白绫。夜雾如纱,侯府中处处高悬白纸裱糊的灯笼,整个侯府内一片愁云惨雾。
公孙白头缠着白布,静静的跪倒在公孙在的灵柩之旁,神思变得恍惚起来。
往事如烟,一幕幕回现,恍然如梦。
刚刚来到这个世上,便被公孙邈算计,在大堂之上对质的时候,他差点已陷入困境,公孙瓒说“不管是庶子还是嫡子,都是我公孙家的血脉……”,一句话便解了他的围。
后来他和公孙续屡次相斗,每次都占了上风,虽说是他玩弄了不少手段,但若非公孙瓒明显偏袒他。他再狡猾,照样要认栽。
每次他动用系统,公孙瓒非但不疑。也未将他当做妖邪,反而屡屡给他提升军职,才有了他今天的成就。
尤其是数年前,他不顾公孙瓒对袁雪的宠爱,强自毒死了袁雪,公孙瓒虽然痛恨至极,却也只将他撵到辽西。还给了他太守之职和数千兵马,包括把百名公孙瓒视为命根子的白马义从。
不过一日之间,这个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慈父。就此撒手离去,从此再也看不到他被自己插科打诨、装逼卖萌时,脸带愠怒,却又似乎忍俊不禁的神情。
他呆呆的望着公孙瓒的灵柩出神。背后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公孙白心头一凛。
“你走路像鬼一般,若是再靠近一步,说不定我便杀了你!”公孙白怒道。
“末将就是来与主公商量捉鬼之事,易侯含冤而死,主公当擒拿内贼,血祭易侯。”背后传来郭嘉的声音。
公孙白缓缓的转过身来,望着郭嘉,沉声问道:“你可有线索?”
郭嘉阴森森的说道:“**不离十。”
公孙白霍然站起:“说来看看。”
郭嘉眼中神色一凛。沉声说出了三个字。
公孙白的脸色瞬间剧变,惊声问道:“你如何得知?“
郭嘉又说了一番话。
公孙白呆了一下。思虑了许久之后,突然呛的一声拔剑而出,眼中杀气腾腾,咬牙切齿的喝道:“我去查查!”
说完便要冲出灵堂。
“且慢!”郭嘉突然喝道。
公孙白愕然回头,却听郭嘉在背后说道:“主公只需确认即可,切勿打草惊蛇。此人已注定是主公刀下之鬼,何须急于此一时?若能借此人之手,再破袁绍,岂非比给他一刀痛快要有用的多?”
公孙白的身子在颤抖,许久才平静下来,嘶声道:“好,我先去查他,若是属实,便依你之计!”
********************
鄚县,县衙大厅。
袁绍端坐在大堂之上,两旁坐着一般文臣武将,神色显得十分惬意。
易城一战,他只带得不到一万的骑兵逃回鄚县,他的七万兵马被公孙白斩杀万余,俘虏两万多,最终那些逃散的败军将士,也不过两万多人,七万多大军只剩得三万人马。幸得文丑率军赶回,在鄚县相聚,这样又有近十二万兵马,足够与幽州军一战。然而,令他最郁闷的是,次子袁熙却在那一战中,被公孙白斩断了左腕,落个残疾,更令他对公孙白恨之入骨。
就在他心头郁闷的时候,却从易城传来天大的好消息——与他打了多年的宿敌公孙瓒,竟然被他安插的间谍一箭射杀,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这个巨大的喜讯将他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易城之战的挫折在这喜讯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斗了五六年,公孙瓒终究还是没斗过他,饶他公孙安英勇善战,饶他白马义从神勇无敌,终究不过被他略施小计,就死于非命。
座下的一干谋臣武将,正在传阅着一封火漆密信,窃窃私语。
袁绍笑问道:“此信乃‘地龙’所写,确认无误,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逢纪笑道:“‘地龙’竟然斩杀了公孙瓒,足以信任。只是这一战如何打,还得好生谋划谋划。”
沮授也点了点头道:“公孙白当探知我等退守鄚县,也应已探知文将军率众来援,如今我等兵马已多于易城之兵,他等倾巢而出,前来攻袭,也在情理之中。末将有一计,可破公孙白。”
袁绍大急声问道:“计将安出?”
逢纪嘿嘿笑道:“公孙白麾下兵马不过十万,如今从地龙的密信来看,他急于为公孙瓒报仇,声言要杀主公以祭公孙瓒,留在城中不过一万兵马。我军只需在城中留守三万兵马,便足可抵挡公孙白。而余下八万兵马,由文将军统领,绕过敌军路线,反袭易城,必然轻而易举破之。待得文将军破易城之后,再举军南下,与城内大军两路夹击,则公孙白必破也。”
袁绍神色大喜,哈哈大笑,连声道:“妙计,妙计!”
却听沮授冷笑道:“公孙白有骑兵近两万,尤其是白马义从,所向无敌,即便两路军马夹击,也未必能胜。况且我公孙白擅长妖术,以十一万击九万,如何能胜?”
袁绍脸上的神色僵住了,问道:“公与意下如何?”
沮授冷冷的笑道:“鄚县地势较低,公孙白若敢率军来袭,便掘堤决水淹之,让其九万兵马淹为鱼虾,如此幽州和辽东之敌,一战可定也!”
袁绍大笑而起:“公与真吾之子房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系统升级(19点后订)
天色微明,一缕晨曦斜照在易城城楼上,浓烈的光芒照得城楼上的守军睁不开眼来,不得不说,在这纯天然无污染的天气之下,阳光就是要明亮得多。
好一会,众守军才逐渐适应了这浓烈的阳光,缓缓的睁开眼来,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天际一片乌云缓缓的涌来。
值守的一名军司马,狠狠的擦了一把眼睛,定眼仔细看了许久,这才惊恐的大喊起来:“敌袭,敌袭,速速吹号!”
众人这才发现它天边涌来的不是乌云,而是黑压压的一片军马,那如林的旌旗,遮蔽了整个天际,粗略估计不下八万人,丝毫不比半月前围困易城的河北军少。
呜呜呜~
号角声连绵而起,如同旋风一般刮过城楼,恐慌的情绪也随着号角声迅速蔓延了下去。
“该死的,我们的主力大军出城四日,敌军就杀来了,这么多敌军如何抵挡得住。”
城楼上炸开了锅,惊呼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有人匆匆的奔下城楼,前往城内向侯府报信。
远处的河北军越奔越近,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的都是河北军旌旗,在中军大旗之下,文丑和高览并辔而行,望着城楼上惊慌失措、乱成一团的守军,哈哈大笑。
从鄚县到易城有两百多里的路程,而他们因为要绕道而行,又多走了一百多里,一共走了足足四百里路程,但是由于他们六天前就已出发。一路紧赶慢赶,总算在第六天早上赶到了易城城下。
兵贵神速,文丑对自己的行军速度总体还算满意。八万大军,辎重无数,每日能行七十里路,已经算是神速了。
很快,八万多大军已然奔到了易城东门城下,饶是东门宽阔,相对其他三门最适合驻军。但是密密麻麻的河北军已然将东门前面的地面挤满了,一眼望过去,只见得如林的刀戟。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那耀眼的光芒练成一片在空中如湖泊一般。
文丑作战,一向不喜欢废话,刚刚在城楼下立定。立即下令攻城。易城东面的护城河早已在上次易城之战时被河北军填平。所以文丑连填护城河的时间都省了,直接以优势兵力强攻。
咚咚咚~
数十面战鼓齐齐擂响,发出山崩地裂的鼓声,刚刚杀到城下的河北军,不等安营扎寨,便高声喊杀着,推动云梯、攻城车向易城东门冲杀过去。
易城守军一万,每道门都要布防。还要安排夜里值守的士兵,能守在东门的士兵。不过两三千人,这还是田楷重点防守的缘故。
在如此优势兵力之下,不计代价的强攻,便是最好的破城方法,遇上袁绍等人或许还要左思右想,但是遇到文丑,那就没这么多弯弯绕绕,靠的就是勇和狠。他在进攻南皮城的时候,就是使用这种不惜代价的强攻,结果不过死了四五千人,便强行攻上了南皮的城楼,斩杀了公孙范。
呜呜呜~
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中,无数的河北军推着十数架云梯和一台攻城冲车汹涌而出。
“杀上易城,与诸位兄弟畅饮!”
大军之前,文丑一马当先,挥舞着长枪拨打着城楼上激射而来的箭镞,一边高声呼喝着激励着身后将士的士气,他甚至脱下了身上的衣甲,露出健壮的上半身身躯,那块块隆起的肌肉上的汗珠,在朝阳的照耀下闪出晶莹的光芒。
嗬嗬嗬~
眼见主将如此凶猛,河北军怒发欲狂,如同嗜血的猛兽一般拼命的朝城墙之下涌来,任城楼上弩箭如雨,却一个个前赴后继,奋勇向前,人群之中的一架架攻城云梯轰隆隆的朝易城墙推进。
“嘿哟,嘿吼,嘿哟,嘿吼!”
“嘿哟,嘿吼,嘿哟,嘿吼!”
“嘿哟,嘿吼,嘿哟,嘿吼!”
城墙下的河北军一波接一波的号子声中,原本折叠压在固定梯上的上半截活动梯便以顶部的机括为轴心而缓缓升起,然后整个活梯完全竖起而缓缓向易城头倾斜,最后轰的一声重重的压上了城头之上,惊得箭垛前的幽州军急忙连连后退。
十数架云梯在城头上连成十数道倾斜的联通城上城下的通道。
下一刻,数以百计的河北军锐士便冒着密密麻麻的箭雨,如蚂蚁般涌上云梯,哇哇大叫着疯狂的直奔城头而来。
文丑早已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长枪插在地上,提着一柄长刀,就光着膀子往云梯上爬。
激烈的攻城战终于正式开始。
轰轰轰!
一块块巨石和擂木滚滚而下,将云梯上的河北军砸得头破血流、哭爹喊娘,不断的从云梯之上滚落下来。
然而这一切丝毫不能阻止河北军涌上城头的势头,在文丑的率领之下依旧前仆后继、争先恐后的往城楼上奔涌。
眼见众河北军已经登上了城墙的一半的高度,甚至文丑的头离城楼垛堞只有六七尺的距离,众将士更是士气大振。
幽州军悍将赵云、太史慈和张郃等人已然出城而去,一旦被文丑登上城楼,还有谁人能敌?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了。
城楼的垛堞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个黑乎乎的大铁桶,下一刻,一桶桶滚油倾盆而下,顺着云梯呼啦啦的倒了下来。
距离城楼最近的文丑,瞬间明白了过来,吓得魂飞魄散,那滚烫的热油若是倒在他的光膀子上,他恐怕就要葬送在这城下了。
电光火石之间,文丑嗷的往后翻了一个筋斗,翻过背后的几名将士,落在一溜将士的人头之上。砸倒了一大片,然后又随着一干将士齐溜溜的往城下滚了下去,文丑在空中连翻了几个筋斗。又连着压倒几人,这才稳稳的摔落在地,身上的肌肉却也被刀刃割伤了好几处,鲜血直流,幸得肌肉浑厚,并无大碍。
可是其他的攻城士兵就没这么幸运了,一个个被滚油泼得鬼哭狼嚎。烫伤一大片,又呼啦啦的摔死摔伤一大片。
城楼上的,一人昂然窜出垛堞。望着城下的惊魂甫定的文丑,一阵恶骂:“烫死你个**,叫你丫的秀肌肉。”
攻城的云梯被这滚油一泼,暂时基本等于废了。又烫又滑。根本没办法攀爬,文丑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吹号收兵。
然而就在此时,城楼上冒出无数道火光,如同流星一般自天而降,纷纷扬扬的撒落在城下密集的人群之中。
那是一个个火球!
呼呼呼~
一个个火球熊熊燃烧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红光,落入河北军群中。接着又哗啦啦的燃起一大片。
城楼下的河北军瞬间大乱,他们身上的衣甲都是皮制或者布制。都是可燃之物,那些火球摔落下来的时候,还飞溅喷洒出可燃的液体,浇落在他们身上和衣甲上,瞬间在他们身上熊熊燃烧了起来,有的甚至连头发都冒着火光,而城下的人群密集的挤在一起,一个着火,四周的士卒都跟着遭殃,刹那间,到处都是皮革的焦味、皮肉的烫伤气味。
天哪,这是什么鬼火?
城下的那些身上着火的河北军一个个疯狂的拍打着身上的火苗,一边惊恐的往后奔逃,瞬间成了乱军,一窝蜂的往后面奔逃,很多人被践踏在地踩得血肉模糊。
呼呼呼~
火球依旧在继续飞出,不断的落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城楼上的幽州军将士,捧着一个个黑色的圆球,用火把点燃上面的引线,等到烧得半旺了起来,便奋力扔了出去。
这些圆球正是兵甲系统中的2级药弹系统制造出来的火油弹,皮革制作的圆球之内,装满了石油,前端装了易燃的引线。这是最原始的燃烧弹,只要用火一点,便会瞬间燃烧起来,若是往下投掷,便会喷洒出石油,燃烧面积大增。
公孙白冷冷的望着远处争先恐后奔逃,自相践踏而踩死踩伤一大片的河北军,嘴角挂起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两天前,他突然发现许久不能升级的兵甲主系统竟然显示已可升级,于是花费了6万兵甲币,将系统升级到了5级,而药弹系统也升到了2级。
于是兵甲系统主材料升级为灌钢,各分系统分别如下:
5级兵器系:可制造环首刀、两刃三尖刀、陌刀
5级铠甲系:可制造连环铠甲、连环马铠
5级弓弩系:可制造诸葛连弩
5级器械系:可制造铁滑车、斗舰。
2级药弹系:可制造火油弹。
这次系统升级,使得他的材料系统已然超越了这个时代,灌钢意味着钢铁中的碳素更低,坚韧度和硬度更高,远非那些粗劣的钢铁可比。
而其他分系统给他带来最大的惊喜则是诸葛连弩,有了诸葛连弩,他的部曲的进攻能力将大大提升。诸葛连弩,一弩十箭,两军交战之前,先连放十箭,再提刀厮杀,将是何等的爽快?
不过仓促之间,他未来得及收集制造诸葛连弩的材料,而火油弹的材料可以用兵甲币兑换,一个火油弹的材料兑换券需要10兵甲币,他一口气兑换了一千个火油弹,对付城下密集的敌群,正好用得着,只烧得城下的敌军哭爹喊娘,败如山倒。
只是,他心中却明白材料系统能够升级的缘故。
只有完成最新一轮的系统任务才能升到5级,三个任务分别如下:
简单任务:征服三郡乌桓
较难任务:击败公孙度
困难任务:统治幽州
前面两个任务早就完成,而第三个任务完成,却是在公孙瓒死亡之后。公孙瓒临死之前,将部曲交给他统率,意味着整个幽州之地,都实际归于他的治下,至此任务完成。
他心中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为易侯报仇!(9点后订)
冷冷的月光撒落在易侯府中,在洁白的月色下,那满房顶的招魂幡还有白绫、白花,显得更加诡异和阴森。
在易侯府西北方向的一间厢房,显得格外的幽静,此时刚刚初更,侯府内华灯初上,到处都是亮堂堂的灯火,只有这间厢房内一片漆黑。
突然,房间内突然火光一闪,亮起了灯光,接着厢房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从房内缓缓的走了出来。
白衣人缓缓的升了个懒腰,然后抬头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当他看清四周的情景时,瞬间脸色大变。
在他的面前,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拒鹿角,拒鹿角之后则是一台接一台的床弩,床弩之后除了床弩兵之外,又站满了一排手执长枪的士兵,士兵之后又站了一排端着大弩的弩兵。
拒鹿角、床弩、枪兵、弓弩兵,将厢房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围得水泄不通,虽然白衣人武艺高强,但是就算赵云这样的高手,恐怕也只能举手投降,否则就只能被射成刺猬。
白衣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怒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无人应声,只有部分弓弩手将手中的弩箭抬得更高了,一枝枝三棱弩箭在月色先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白衣人大怒,喝问道:“叫你们领头的和老子说话!”
哈哈哈~
随着一声粗豪的笑声响起,一截粗壮如黑塔般的身影策马奔来。远远的迎着白衣人一拱手,笑道:“公孙司马,俺老管就是领头的。不知有何吩咐?”
白衣人正是公孙清,见到管亥也回礼道:“管将军,此乃何意?我近日染得小恙,卧病几天,难得近日痊愈一些,正要出去走走,为何堵我去路?”
管亥哈哈笑道:“公孙司马。恐怕你是走不出去了,你要是想吃啥好吃的,俺老管做东。给你去买。”
公孙清勃然大怒,指着管亥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就算是宁乡侯在此,也得尊我一声兄长,你岂敢对我无礼?”
管亥嘿嘿笑道:“俺是个粗人。不过奉宁乡侯之命行事。不懂得啥有礼无礼的,公孙司马若是踏出阶檐半步,俺老管保证公孙司马身上会多几百个透明窟窿。”
公孙清的脸色变得煞白,指着管亥气冲冲的说道:“好,老子就在这等着。宁乡侯的武艺都是老子手把手教出来的,不信他会害我。”
说完一摔房门,奔入房内,旋即房内的灯火也缓缓的熄灭了。
管亥冷冷一笑。高声吼道:“都给老子听好了,在宁乡侯到来之前。一只苍蝇都不要让它飞出去!”
*********************
易城东门和北门,河北军的大营内,营帐如同星罗棋布一般,连绵数里。夜色下的大营,显得格外的安静,大部分士兵都已进入了梦乡。
呜呜呜~
高亢的号角声,撕破了夜空的宁静,河北军大营的东南方向,喊杀声冲天忽起,率先打破了夜空的宁静。紧接着,南面方向,喊杀声亦随之而起。接下来的一刻钟内,东面方向,相继杀声大作,无数的军马疾驰而来。
一时之间,除西面易城方向之外,三面火光冲天,杀声如潮,声势浩大至极,如同大河决堤一般,惊涛骇浪席卷而来。
东面方向的火光之下,赵云端坐在照夜玉狮子之上,剑眉一凝,手中的龙胆亮银枪朝着敌营狠狠的一划,厉声高喝:“随我杀入敌营,为易侯报仇!”
“为易侯报仇!”
“为易侯报仇!”
“为易侯报仇!”
四千多白马义从,半数都是当年跟随公孙瓒出生入死,情如兄弟的百战老兵,这一刻齐齐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鞭马如飞,如同一群怒狮一般,凶猛无比的冲进了敌营。
三路兵马,分从三面,对河北军军营发起全面的复仇攻击。
此刻,鄚县的河北军正等着他们前来攻城,不料他们却在半路去而复还,杀了个回马枪。
敌营之中,文丑还在呼呼大睡。
白天险些被滚油泼中,文丑在滚下云梯的时候,身上被割伤了好几处,敷了药之后,显得十分疲累,所以睡得特别香。
忽然间,四起的喊杀声将他给吵醒,文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尚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副将高览不经通报,便急匆匆的闯入,大叫道:“将军,大事不妙,敌军三面攻袭我军,将士们都乱了啊。”
“什么?”文丑大吃一惊,腾的从榻上跳了起来,所有的睡意,都在一瞬间被惊碎。
文丑仓促披甲,提枪大步奔入帐外,举目一扫,刹那间惊得一脸的难以置信的神色。
大营之中,他的近八万兵马,已是乱成一团,面对着三面的千军万马的幽州军冲击,这些白日被火油弹烧得士气低迷的兵卒,立即陷入了惶恐的境地。
“不过一夜之间,这些敌军从何而来?”文丑不信的惊叫。
他环听四周的喊杀声,光听着声势竟然有不下十万军队,将他的数里连营竟然呈包围之势,公孙白总共不过十万兵马,南下攻鄚县去了九万,从哪里来的这么多兵马?
高览瞬间明白了过来,苦着脸道:“恐怕我等都中计了,这必是攻鄚县的敌军去而复返,‘地龙’误了我等啊。”
文丑恍然惊悟,心中更加的震惊。
“启禀将军,东南面的营栅已被黑山军突破,数千敌军杀入。”
“将军,东面的营墙也被白马义从击破。我军节节败退。”
“将军,大事不好,叛将张郃率数万敌军突入东北面营栅。我军根本没法抵挡。”
……
三面被攻击的噩耗,如一道道惊雷,无情的轰击着文丑,将他的镇定一点点击碎,使他变得无比狂躁起来。
“都随我来,给老子狠狠的反击!”文丑蓦地提枪翻身上马,嘶声吼道。
话音刚落。东面方向,杀声如天崩地裂一般,骤然轰起。
文丑举目一望。惊见东面辕门一线的河北军士卒,竟然如溃巢的蝼蚁一般,纷纷的倒退逃还。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随着山崩地裂般的呼喊声。一队白袍银甲、跨骑白马的精骑,攻势如潮的破营而入,一路碾杀,无可阻挡。
他们是白马义从!
那些跟随公孙瓒出生入死,征战多年,视公孙瓒为父亲的白马义从老兵,心情中愤怒和悲痛,绝不亚于公孙白等人。
火光之中。他们含着热泪,歇斯底里的喊着公孙瓒留给他们的战斗口号。挟着复仇的怒火,推平了敌军正面的防线,从中央将敌营撕裂。
大旗之下,赵云纵骑白马,身后的赤色披风猎猎如火,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如同车轮一般,扫荡而出。
枪影瞳瞳之处,惨叫声凄惨至极,数不清的河北军士卒,不是被枪刃削去脑袋,便是胸口被刺了一个血洞。
狂杀之下,往昔嚣张至极的河北军,此刻已作鸟兽散,四面抱头逃窜。
眼见此情景,高览惊叫道:“将军,东面大营已破,事已不可为,赶紧撤吧!”
刚刚率军横扫了渤海郡的文丑,气势正盛,心中哪里肯甘心如此大败,眼见的人群之中的赵云正在大肆砍杀他的部众,不禁勃然大怒,蓦地大枪一横,咆哮道:“赵云小儿,岂敢如此嚣张,且吃我一枪!”
爆喝声中,发狂的文丑,已然拍着胯下的白马纵出,直奔赵云杀去。
乱军之中,文丑劈波斩浪,如同一道雪亮的白虹,向着浴血的赵云射去。
长枪如电,平举于前,狂澜巨浪般的劲气,迅速的凝聚,然后再滚滚的电射而出,直奔赵云。
正杀得兴起的赵云,蓦地觉一股凛冽的杀气,汹汹袭来,猛然抬头时,已见文丑挺枪奔杀而来。
赵云大笑一声“来得好”,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反手横扫而出,银枪过处,仿佛吸进了空气,气流从四面八方向真空处填塞而至,形成一道无形的铁幕,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迎着敌枪横推而至。
这一击,他和文丑,都用尽了全力。
两道流光,迎面袭至,所过之处,强烈的劲风,竟扫得左右士卒连连退让。
咣~
撞击的瞬间,金铁交鸣之声响彻乱空,巨响的余音在所有人的耳膜之中震荡。
这倾尽全力一击,赵云只感觉全身气血激荡,身体承受了强劲的冲击力,身子连续晃了几下,不过下半身仰仗脚下的双马镫稳如磐石,而胯下的照夜玉狮子也似乎承受不住重力,连连退了三四步。
“文丑果然不愧为河北名将,力量竟然如此之强!”
而对面的文丑,一击之下,只觉山崩地裂般的巨力,随着手中的长枪贯入了身体,那强悍的冲击力,使得他胸口如同遭受重锤一般,连连晃动,仅靠双腿夹紧马腹的下盘,已然摇摇欲坠,而那匹八尺多高的良驹,却不及照夜玉狮子神勇,一连退了七八步,马背上的文丑再也支撑不住,轰然摔落于马下。
“赵云如何变得如此之强,武勇似乎已不下吕布!”
堪堪落地的文丑,当即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撑,才没摔个狗啃泥,大惊之下,急忙飞身追上刚刚停稳的白马,翻身上马,飞也似的逃走了。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自河北军中响起,数万河北军如同潮水一般的四面奔逃而去。
城楼之上,几个大釜熊熊燃烧着大火,照亮了易城上空,公孙白站在熊熊的火光之下,冷眼的望着城下的激烈战况。
许久,他才缓缓的回头,对身后的田楷和严纲等人高声喝道:“走,回侯府,是该结束的时候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为何是你?
(均订终于回归1000,作者码字不易,君若不弃,我便不防盗……)
一行人簇拥着公孙白,疾步奔入了侯府,然后直奔公孙清的厢房而去。
厢房之前,幽州军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无数的箭头闪着幽冷的光芒,瞄准了公孙清的门窗。
屋内,静悄悄的。
公孙白缓缓的走了过来,停在人群之外,望着门窗紧闭的厢房,默然不语。
曾几何时,他将此人当做自己的兄长,甚至比公孙续都要亲的多。相对来说,他和公孙续由同室操戈到握手言和,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公孙白有了自己的名爵,淡化了继承权的争斗,所以这种和解只是表面上的,而他对公孙清,这个枪术启蒙师父,屡次帮过自己的同姓兄弟,亲情虽然少一些,但是却有着深深的友情。
公孙邈虽然是公孙瓒的亲生儿子,但是以他那小肚鸡肠、嫉妒偏执的个性,背叛公孙瓒,公孙白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但是他始终没想到真正的内奸会是公孙清。如果不是那日公孙瓒被害之时,他刚好抱病在家,被郭嘉所怀疑,如果不是他后来查询到了公孙清的忠诚度为0,他此刻仍然不相信公孙清会是哪个内奸。
管亥急忙向前来见礼,公孙白点了点头,然后对面前的将士沉声喝道:“让开!”
众将士缓缓的让开一条道来,公孙白面前的床弩和拒鹿角也都被移开,接着管亥带着一群悍卒从公孙白身后迅速的冲了上去。奔到厢房门口。
一杆杆锋利的长枪,一枝枝阴森的弩箭。恶狠狠的瞄准了厢房的门口。
轰!
管亥飞起一脚,将厢房门踢得飞了起来。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众将士一拥而入。
厢房之内便响起了咣当咣当的声音,紧接着又响起了惊呼声。
公孙白心头一沉,莫非这恶贼自杀了不成。
正要踏入房门,却见管亥脸色煞白,急匆匆的奔了出来,哭丧着脸道:“那贼子跑了!”
什么?
公孙白惊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疯了似的冲进了厢房之内,接着奔入了卧房。瞬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卧房内的软榻已被移开,露出一个大洞来,公孙清显然是地洞中逃脱。
嗷~
公孙白紧紧的攥着拳头,怒发欲狂,瞪着通红的眼睛,嘶声问道:“此处为何有地洞,洞口又通往何处?”
有人似乎想起来什么似的,嗫嚅道:“易侯府原属易城令府改建而成,或许当年留有地洞未被清查出……”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急剧的喊声:“主公何在,主公何在?”
随着门外的应声,一面小校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对着公孙白弯腰一拜。急声说道:“启禀主公,公孙司马不知为何抢了一匹快马,叫开了城门。已往南奔去,特来禀报。”
话音未落。公孙白已狂奔而出,直奔门外。等到众人醒悟过来时,公孙白已然飞身上了飞血神驹,提着游龙枪,催动马蹄,疯了一般奔向侯府大门。
“主公,等等!”身后的管亥等人大惊。
话音未绝,只见一白一红两道交织在一起的流光,已然消失在夜幕之中。
田楷大惊,嘶声喊道:“还不快追,不可让主公孤身涉险!”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上马,飞奔而去。
……
易城南门的守卫,那千斤巨闸刚刚放下,便听得马蹄声大起,公孙白已催促着飞血神驹如同利箭一般奔来,马蹄铁在青石地板上带出一溜火星。
“快开城门,违令者斩!”
人未到,声音已如雷声一般传来,众守卫认得是公孙白,哪里还敢再问,急忙将千斤闸门再次扭绞了起来。
城门刚刚拉起一丈多高,公孙白便已伏在马背上,纵马而出,疾奔出城外,惊得城门下的守卫出了一身冷汗,生怕公孙白的脑袋撞上头顶的闸门。
卧槽你个老天,跟老子开什么玩笑,平白无故闹出个什么地道出来,竟然让那个老子恨不得千刀万剐的贼子跑了!
此刻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不得连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东门的战斗仍在继续,喊杀声震天,南门之外却一片空寂,即便是河北军逃兵也不会往这边来,因为离城门外不远,便是易水河。
公孙白马不停蹄,纵马飞驰,奔到易水河边,趁着月色和东门那边传来的火光,朝易水河上四处张望,见河面上并无动静,这才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借着月色,他翻身下马,地上仔细查看,只见松软的河滩边,一溜马蹄印往东面疾奔而去。
公孙白不再犹豫,飞身上马,催促胯下的飞血神驹便往东而去,谁知刚跑几步,胯下的汗血宝马却尥蹶子了,竟然自行扭过头来,朝西面奔去。
“破马,你也和老子作对,搞什么鬼,给老子回头!“公孙白气得差点吐血,手中的马鞭一扬,在空中连甩了几次,作势要打。
主命难违,飞血无奈之下,只得停了下来,不满的打着响鼻,缓缓的转过身来。
公孙白骂骂咧咧的随之转过身来时,双眼随意往地上瞄了一眼,突然呆住了。
河滩上,一溜清晰的马蹄印往西而去,他心头一呆,随即恍然大悟。
很显然,公孙清故意往东面松软的河滩奔跑了一阵,然后再往后面坚实的地面绕了一个弯,又倒回了西面。
至于飞血,可能是凭借着神驹天生的敏锐,知道了主人的意图,又闻到了那匹同类的气味的去向,擅自做主往西而奔。
“好样的,这要是追上了,老子叫你大哥!”公孙白再次回转马来,激动的大喊。
一人一马,踏着月色,在河滩上狂奔,前面的马蹄如同导航一般,一直在面前时隐时现。河滩之旁的路面坎坷不平,有土丘,有乱草,偶尔还有成堆的石块挡路,在平整的河滩之上奔跑显然要快很多,故前面的奔逃者虽然明知在河滩之上会留下马蹄印,也只得选择在河滩上疾奔。
一连奔出十几里地之后,前面的地面变得平坦起来,河滩之上也不见了马蹄印,飞血也纵蹄奔上了路面。
又继续追赶了两三里之后,一道白色的骑影隐隐出现在远方。
“追上他!”公孙白神色大喜。
那匹神勇的纯血汗血宝马,似乎也精神一振,纵蹄如飞,公孙白只觉耳边风声大起,刮得耳朵都有点疼。
很快,前面的白色骑影已在百步之外,前面那骑者似乎已听到了背后的马蹄声,正疯狂的鞭打着胯下的白色骏马,打得那马都快发狂了。
然而,这并没什么卵用,七尺五的骏马和九尺七八的骏马,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就像摩托车再飚到极致,也是要被劳斯莱斯赶上的。
一团红色的流光轰然越过前面的白马,奔驰到数十步之外,然后随着一声暴烈的长嘶,汗血宝马的前蹄高高的扬起,将身上的公孙白高高的抬了起来,缓缓的停了下来,挡在那白马面前。
希聿聿~
那白马骤然被前面的红马一惊,吓得前蹄也跟着一扬,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公孙白调转马头,冷眼的望着对面白马之上的骑者。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似乎凝结了。
两人两马,互相对峙,马背上的人四目相接,巍然不动,久久不语。夜色之中,虽然看不清两人脸上的神色,但是一定是极其复杂。
哈哈哈~
公孙白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对面那人先是一愣,随即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夜空之中传得很远、很远,充满无限的悲凉和怅惘。
对面那人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手持枪,一手指着公孙白哈哈笑道:“五弟,五弟……想不到我们也会有今天这一天……哈哈……”
公孙白缓缓的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盯着公孙清的双眼,无奈的说道:“我视清兄比我大兄还亲,为何是你?告诉我,为何是你?为何是你?!”
他的声音逐渐高亢而起,连声追问,眼中已是杀气腾腾。
公孙清也收敛了笑容,摘下了头上的兜鏊,随手扔了出去,任夜风吹得那一头长发飞舞飘扬,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仰望着苍茫的夜空。
“因为恨!”公孙清吐出了这三个字。
“恨?”公孙白冷然的望着他,大惑不解。
“十五年前,公孙瓒任辽东属国长史,率数十名白马义从外出巡逻关塞,路遇鲜卑骑兵,以一敌十将其击溃。那一战之后,白马将军威震北地,名扬天下,胡人见白马即走。可是……却没有人知道,如果那一战,不是公孙瓒麾下的一个百人将替他挡了致命的一箭,白马将军早已成为死马将军……”
那一战,公孙白当然知道,史书中都有记载,却想不到却有这么一朵小浪花。
“那个人,便是公孙瓒的同姓兄弟,叫公孙义,妻早丧,仅存一子,年十岁。公孙瓒在他临终前对他道‘汝之子吾养也,必令其拜将封侯,甚于吾子’……好一个‘甚于吾子’,十几年来却只当做家奴使唤!哈哈……”
公孙清又仰天狂笑起来,月色照在他白皙而俊美的脸上,闪耀出一层妖异的光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