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爱的代价
我记得我曾经发过誓,再也不来小礼堂的厕所了,可是当浓墨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竟然有种莫名的心安,唔,小道士什么的,果然最有爱了,家里有个懂行的人太省事儿了!
我把门关上,浓墨打开灯,洗手间里的灯光即使在白天也仍然是比较昏暗的,我看了眼浓墨,他的眼睛盯着那些隔间,整个洗手间静悄悄的,我竖起常听八卦的耳朵,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欧阳,我知道你在。”浓墨边往前走边眼睛四处看,我两手攥着他的一只手,身体紧紧贴着在他的一侧,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额,我不是说了嘛,我心安是因为跟在他身边!他把我的手给残忍地掰开,正当我欲哭无泪想控诉他冷血他无情他残酷时,他把我的手塞进了他的裤兜,腾出的手拿出了两根香,火柴划出了灿烂的火花,两根香燃烧了起来,他嘴里念了一句什么,然后白烟就跟门口的那个一样,迅速朝一个方向飞去,那里是最后男厕的一间蹲位,那里的门紧闭着。
我咽了咽口水,费东喜平时吓唬我的事情原来是真的!还真被她给说对了,她跟我说上公厕的时候,千万别去最后一间,因为最后一间位置处于最里面,人去的相对较少,阴气也最重,我当时以为她瞎扯来着,可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真的,欧阳的鬼魂此刻正躲在最后一间蹲位!不过也不排除是巧合,咳咳……
浓墨把香熄灭,突然我塞在他裤兜里的手一热,他已经牵起了我,继续朝最后一个蹲位走,嘶,他果然是个为妹妹服务的好哥哥,人民的好公仆啊!“正所谓人鬼殊途,你流连人间太久,本已破坏了阴间法则,我知道你有心愿未了,念你尚未破坏人间秩序,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成全你的心愿如何?”哇,说的好正义啊,我真该录下来,这绝对是一个道士说的话啊!佩服!
浓墨话音刚落,最后一间的蹲位门开了,嗯?这表示什么?我不放过浓墨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哪怕是他脸上不知是因为炎热还是紧张而渗出的细汗的微微颤动。他的眉毛没动,嘴角也没抽,眼睛还是目光如炬,煞是当花瓶的料,聪明智慧如我,怎会不知对面那只鬼没有恶意,唔,我对自己的想法表示深深赞许。
“你们要怎么帮我?我知道,今年的节目里,没有演唱那首歌的。”空灵的声音从最后的蹲位飘出来。和鬼奶奶那吱呀吱呀的声音比起来,还蛮好听的。突然手被一捏,浓墨瞅着我,哦,该我了。
我清了清嗓子,“我们今年表演小品,里面有唱歌的部分,现在我在邀请你,请问,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唱《橄榄树》吗?”
“可是我出不去。”那个声音里带有无限的悲伤。出不去?这不科学啊!横死后一般鬼魂会留在那原地,或者附在什么东西上,有人上吊自杀后鬼魂会附在房梁上,而有人的鬼魂却附在被勒死的绳子上,但我从未听说过,有人在自家房梁上自杀,可最后鬼魂却在几乎隔了一条街的厕所里出现,而且还被困住了,这作何理解啊?
我看了看浓墨,他估计也在思考,“你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也不知道,我死后本不可投胎,不过爸妈给我做了法事,明明已经在投胎的路上了,可一眨眼却到了这里,我怎么想办法都出不去,我的活动范围最大只能扩大到走廊的尽头。”
“难道你不是心愿未了?”浓墨问。
“我也的确是不想投胎,因为我最后的演出都没参加,现在这是报应啊,报应我的不孝,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哈哈,每每听到小礼堂的歌声都是对我的极大煎熬,可我出不去,也就投不了胎,早知今日,我当时就该心无杂念地去投胎还落个清净。”最后一个蹲位的门随着越来越大的声音开始一开一关,和我见到的那次一样。
“你,你,你别激动。”我拽了拽浓墨的手,“你能把他弄出去吗?”
浓墨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可是一个鬼魂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又被困在这里,定有蹊跷!你们的道具恐怕要加一个玉佩了。”说着他放开我的手,拿出了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倒出一个蓝色玉佩,这玉佩我有印象,浓墨是不是以前用一根绳子把我和这玉佩绑在一起啊,回去得好好问问。
“阿璇,把这根香两头点上。”他吩咐我。我急忙照他的意思办了。“横着拿。”他又说。
我把香横着拿在手上,他对着那边喊:“欧阳,如果你想出去,就先进来,你循着香味进到玉佩里。”香的两头都冒着白烟,徐徐上升,只见浓墨把玉佩放在一边冒出的白烟上,把另一头对着厕所最里边,“从白烟处钻进来。”
他一说完,我就看见一缕青烟飘了出来,缓缓和那头冒出的白眼接洽,融合,白烟瞬间成了灰烟,循着我拿的香而走,接着浓墨拿着玉佩的那头也冒出了灰烟,灰烟一碰到玉佩,马上就被吸进去了,知道香冒出的烟再次变成白色,浓墨把玉佩收了起来。
“等等,我想去看看我爸妈,我好想去看看他们。”玉佩里传出的声音有些哀伤。
“你现在不恨他们了吗?”我讶异,他可以说身无半点怨气,他就是一普通的流落人间的鬼而已,他有着不带心机的纯净的心灵,他也还是个孩子而已,纯粹的孩子。
“我当时是一时冲动,又遇到了鬼的迫害,不然哪会轻生,现在真的很后悔,我想通了,爸妈对我严厉是为了我好,方式再不对也是为我好,我都没有好好和他们沟通,就没了,可惜,现在已经太迟了,没有机会了。”我想,好多想不开的人,恐怕之后都会后悔吧,都会后悔太冲动,毁了自己,也让爱自己的人受尽伤害,为自己而活,不如说,为了爱自己的人而活。他现在的痛苦我不能感同身受,因为我没死成。
“璇子,戴上这个玉佩。”浓墨解开玉佩的绳子,把它系在我的脖子上,“我要在这四周查看一下,看看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我。我?”我自己一个人带他去看?我迅速扑过去,这次没抱他的大腿,而是抱着他的胳膊,“浓墨?我们一起查看嘛!查看完再一起送他去看他父母嘛!好不好?”
他用力把我的爪子从他胳膊上扒拉下来,“走廊那边还有两个人,你任选一个,或者两个都带上,我们分工合作,不要任性了。”什么嘛!还说什么裴丰和査承彦有问题,看吧,关键时刻,就把我丢给他们俩,还说人家有问题,完了又过河拆桥说人家别有用心,哼,我看你才有问题!
我撇撇嘴,一出走廊就看见两尊门神,一边一个,一个看见我笑开了花,一个看见我却没什么表情,我郁闷地说:“我表哥便秘。”他们俩听了我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天空,黑了他浓墨一句,我顿赶神清气爽,我指了指脖子上的玉佩,“喏,欧阳现在在里面了,你们要不要打声招呼?”
裴丰嘴巴咧了咧,准备来个友好问候,査承彦说:“还是算了吧,这事儿算完了?”裴丰的手又缩了回去。
“没有,他还要去看看他父母,想见最后一面,想解遗憾。你们,谁愿意和我一起去做这件伟大的事?我表哥觉得蹲厕所比较伟大,你们该不会也这么认为吧?”说完我注意看他们俩的表情,一个嘴巴抿了抿,一个嘴巴哦了哦,然后他们俩都答应了,我更加佩服起自己的智商了,浓墨,看你还说我是蠢蛋,你的形象已经和厕所挂钩了。
“那边,那两位就是。”我们站在学校的一处坡道上,由于恰逢星期日,我们不用出去找那两位老师的住所了,他们正在校园里散步,被我们撞了个正着。
“你没告诉我,他们已经……”正确的说,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两个老师加一个小女孩。原来这几年他们已经生了一个孩子了,也是,那么大年纪了,再不生就要不了孩子了。
只见男老师在扶着小女孩学骑小自行车,因为男老师的偷偷放手,尽管小车不会倒,但是小女孩发现之后还是生气了,她扔掉车篮子里的毛绒娃娃,一旁的女老师正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小女孩更恼怒了,她使劲在车身上敲着小拳头,敲着敲着竟然哇哇大哭起来,这下可让两位老师忙不迭,忙过去抱起她,好声哄劝着,“噢噢噢,不哭啊,宝贝乖,不学就算了,宝贝不喜欢啊,就换一样啊!”
“他们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声音是从我胸前的玉佩里传出来的,是欧阳说话了,我刚刚真的看呆了,一家子其乐融融,看的我也一把辛酸一把感动,从小就有爸妈陪伴是这样的感觉啊。
“他们只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从来不听我的意见,只会强迫我,从小就是,从来也没这么哄过我。”玉佩里的声音伤心极了,“我也从来都不理解他们,原来他们也可以这样爱着一个人,这样宝贝着一个人,看到他们这样幸福,我也满足了,爸爸的头发都白了一片……”
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或许我们本不会爱人,只是在伤害与被伤害中学会怎样去爱人,怎样去与人相处,就像这两个老师一样,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他们懂得了珍惜,这个孩子弥补了他们过去的遗憾,也成全了一个爱的代价,从此学会爱吧,学会理解吧,失而复得的事情其实很少,更多的是,爱的代价……
第七十七章:龙坠泄气事故
“带我走吧。”欧阳再次发声。
“你不再看看吗?这是最后一面了,从此你们天上人间,有可能再也不会相遇。”査承彦说。
“不了,他们已经有新的生活了,而我已经成为过去式。”玉佩里叹了口气,是啊,活着的人,再痛苦也要擦干眼泪,继续走下去,痛过之后,还是要生活的,可是谁知道他们笑容满面的脸上掩盖着满目疮痍的伤痛呢。
裴丰问:“你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唱歌了吧,唱完是不是就可以去投胎了?”
“是的,没有任何牵挂了。”
“那好,下个星期晚会就来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裴丰拉着我就往小礼堂走,迎面遇到了从里面出的浓墨。
“时间还挺长啊。”査承彦对浓墨喊道。
浓墨抿了抿唇,他的唇泛着红艳的光泽,不厚也不薄,看起来软软QQ的,像极了某种口味的QQ糖,一看就是身体倍儿棒的主,“你跟他们说了?”他看着我。
“这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璇子,你以前给的那个方子呢,可以给你表哥试试啊!”裴丰大笑。
浓墨眯了眯眼,“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说完我拔腿就跑。
“林璇,你个蠢蛋,别被我逮到!”浓墨在后面的声音表现的极为狂躁。
********我是软QQ的分割线**********
我坐在门槛上,看着浓墨摆弄手上的石子,“又是那个阵?”我已经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饭香味,啊,美味的晚饭,如果不是晚饭后还有讨厌的自习就更好了,星期日就是没有星期六安心,休息都不是整天的。
“这个石子上还啐了东西。”浓墨用手在上面捻了捻,一些粉末就下来了。
“是什么?”我伸手过去也捻了捻。
“桃木粉,和桃木一个道理,一个锁魂阵加上桃木粉,困鬼的效率会加大。”
“这又是一个懂道法的人做的。”我下了结论。
“你是说,我被算计了?”胸前的玉佩突然说话了,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呼,我都忘了这家伙,我要解下绳子,“唔,浓墨,好奇怪,绳子好像解不开了,你帮我看看。”
浓墨要站起来,“不用不用。”我阻止他,哪用这么麻烦,我转动着脖子,把头直接扭了过去,“就这样解吧。”
我听到浓墨“咚——”地一声滑下椅子,我又把头扭回去,只见浓墨用见了鬼,哦不,见了鬼他才不这样害怕呢,是用见了蚂蚁生孩子的表情看着我,我疑惑不解的时候,浓墨的手摸上了我的脖子,“你的脖子也能……”
我终于知道他怕的是什么了,想起来了,浓墨并没有见我转动脖子的时候,我强忍着笑,原来浓墨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我可算见着了!
我拍开他的手,“啧,快帮我解开,还有一个星期呢,就这样让我戴着,欧阳什么时候再心血来潮说一句话,我又要去收惊了!”
“汪!汪汪汪!”这时,门外传来了狗叫声。
“是生命!”我来劲了,我拉着浓墨往外面跑,“生命很少这样叫的!平时我让他叫他还不叫呢,我真该把这声音录下来。”
“你录啊!”浓墨说。
“啊?”我不过随手说说罢了,可是看浓墨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把手机拿出来,我帮你录。”嗯?他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我受宠若惊地掏出手机给他,浓墨真的就开始录音了,为毛我有好诡异的感觉,我干嘛要录下狗叫的声音⊙﹏⊙,难道这是生命成长史上不可或缺的一笔?
生命的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朝我们这里过来了,“汪汪汪!”等我见到生命的时候,才看清楚,它的嘴巴是朝我汪的!发怒的生命我不是没看过,比如它为了我和别的狗打架的时候,比如它看到鬼鬼祟祟的人的时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它对着我叫唤!龇牙咧嘴的不说,全身都炸毛了,连我给它系在脖子上的链子也随着激烈的叫唤而大幅度震动着,浓墨把我往身后一拉,挡在我和生命之间,手呈保护拢着我。
因为是夏天的傍晚,基本太阳没落山大家就开始吃饭了,很多村民听到这么激烈的叫唤声,都纷纷端着碗从家里走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家奶也感觉到不对劲,从屋子里跑出来,“生命了怎么了?璇子你惹它了?”说着拿起一旁的扫帚就要去驱赶它。
不是说狗通灵嘛,生命肯定是发现了我身边的鬼气,“浓墨,快,快解开绳结!”浓墨赶紧来帮我忙。
“你们快来救我啊,这是什么东西,正在把我往里面吸!啊!”玉佩里也传来喊叫声。什么东西在吸欧阳的鬼魂?我看着自己的胸前,手抓住玉佩往旁边扯,可它却和衣服黏在一起扯不开,我一看原来是衣服里面的龙坠隔着衣服和玉佩紧紧地吸附在一起,黑气正在朝龙坠过渡,而且龙坠自身在发光!
“欧阳,坚持住!”浓墨在解绳结,我在扯玉佩,由于生命的激情带动,一时间,狗吠声此起彼伏,不过也幸好有生命的声音压阵,欧阳的声音才没被外人听见。我用尽全身力气一拉,玉佩和龙坠被扯开了,随着分离,黑气也缩回去了,可是龙坠里的的白气却散开了,直直往我的鼻子里钻,“浓,浓墨,我腿软。”说完就软在浓墨怀里,浓墨胳膊一抬,双手抱起了我。
********我是抱抱的分割线************
“啊——对张嘴。”舅舅拿着小电灯在我嘴里照了照,还顺带和浓墨一样恶趣味地敲了敲我的牙齿。
“闭上眼睛。”我闭上眼睛,舅舅又翻了翻我的眼皮。
“抬头。”我使劲仰下巴,舅舅也摸了摸我的脖子。
“伸出舌头。”我照做,“看周围有什么不同?”我摇摇头。
舅舅放下工具,“妈,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变化,等到明天早上吧。”
我抬头看了看周围,家奶的眼睛红红的,浓墨正站在我的床头,一只手摸着他那好看的下巴,一脸沉思状,我对他翻了翻白眼,转过软绵绵的身体,侧翻到里面,不理他。
等家奶和舅舅都出去了,我的床边陷了下去,我再次软绵绵地往里面移了移,突然,我的身子被扳过去,“林璇,刚刚没检查出什么,原来是你脑瓜坏了?”
“我记起来了。”我哼哼了几下。
“你,你记起什么了?”浓墨的脸突然红了。
他的脸必须红啊,这么无耻的事儿,不红就没道理了,刚刚在一瞬间,就只是那一瞬间哎!我竟然就看见了两个他欺负我的场景,还都是为了我的糖!多没出息啊!
“那次,我不是故意的。”
“这还谈什么故意啊!”哼,借口,一切都是借口!
“我真不是故意的,阿璇,我不知道你在洗……”
“反正你瞒不了我的,我已经知道你的无耻了,那时候也不小了吧,你竟然还跟我抢糖!”我痛心啊!还在我失忆的时候,营造出一个好哥哥的形象。
“抢糖?”浓墨的脸由红变白,不过却是松了口气似地耐心解释道:“你脸肿之前的事情记得吗?不记得吧,抢糖事件你也没记全。”
我抓住他的手,“那你能告诉我,今天龙坠里泄露出的是什么吗?你跟我说的所谓的蛇气?”
“是的,你被黄鼠狼攻击后,蛇气被封存,和蛇气有关的记忆也就被封了,今天你蛇气大增,所以记忆也溜出来一点。”那为什么溜出来的记忆就是你欺负我呢?难道不是欺负成性,我在心里哼哼着。
“汪汪汪!汪!汪!”生命?生命还在屋里?可是我听这声音怎么是从我脚那边传过来的呢?浓墨手往薄毯下面一钻,拿出了我的手机,难道是手机里面录的生命的声音。
我接过手机一看,差点没被气死,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裴丰”两个字顿时闪瞎了我的眼睛。
“浓墨!”我对他已经无语了,原来他要录生命的声音,是要替换裴丰的来电铃声!
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很特别不是吗,他不是要你给他个特别铃声?天上地下仅此一曲。”
我忍无可忍地抄起枕头,有气无力地揍在他身上,接通了电话,“喂,裴丰,我是林璇,有什么事吗?”
“老师说你今晚又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所以趁下课,我来问问,你怎么样了?”
“没事的,我现在基本无恙了,明天就可以去上学,谢谢你的关心啦!”
“那就好,明天你真的会来吧。”
“嗯,会的,我肯定去,晚自习可以缺,上课坚决不能缺,嗯嗯,放心吧,你安心学习哈,明天见!”
挂了电话后,我看着一脸不悦的浓墨,“我要睡了,给我把手机铃声还回去。”顺带把手机扔在他腿上。
“可是之前的铃声我已经删了。”他一脸无辜。
“那就换成普通的,随便哪种!”我别过脸,懒得看他。
********我是使坏的分割线***********
“璇子!你的腿呢!”一大早,我就被家奶的声音从梦里拉了出来,我撑着身子,夏天的薄毯下,我的下半身露在外面,可是却只剩下了一条腿。
第七十八章:长毛的故事
“啊!”我条件反射地抱着头尖叫,却在脖子上摸到了一只脚,“啊!”我又大叫一声,家奶慌忙地彻着掀开毯子,只见我的另一条腿向上别在我的脖子上,我的天,我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柔软了!
舅妈和浓墨闻声推门进来,一看到我的腿挂在脖子上,也是吓了一跳,家奶赶紧把毯子又盖回我身上,因为我只穿了见平角短裤,还光着两条腿,嗯,我的短裤的确太难看了,是我妈给我买的,还当我小孩子,给买的好卡通。浓墨顿了顿,问:“身子哪里难受吗?”
我把脚给从脖子上顺下来,“神清气爽,无任何不良反应。”
家奶又帮我拉了拉衣领,问舅妈:“玉芝,印儿呢,叫他进来给璇子检查一下。”
舅妈说:“哦,阿印他一大早就出去采药了,有一个病人需要几味特殊的药,哦对了,今天一大早就有人送化验结果上门来了。”
“什么结果?”家奶着急了。
“里面有剧毒成分,但是并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蛇毒,当时不致命,但会让人几分内丧失知觉,之后几天身体机能会逐渐退化,然后死亡。”浓墨回答,眉毛簇了簇。剧毒!不知倒蛇的种类,这结果不要也罢,看那个售票员的反应就知道了。
“奶奶,我想问阿璇一点学校的事情行吗?我也要上课了。”浓墨对家奶说,对哦,时间也不多了,等得够久了,可是为什么现在问啊!我刚知道我跟动物没差,心情还没缓过来呢。
家奶说:“哎,好,你们是该好好说说这件事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璇子啊,玉芝啊,我们去准备早饭,孩子一会儿吃了上学。”
“嗯,那我们去吧。让孩子们聊。”舅妈边说着还边轮流看我和浓墨,她还在担心我吧。
浓墨走近我的床,拿起我的胳膊,轻轻地往外扭,“疼就喊。”他对我说,我又不是傻子,谁疼不会喊啊。
胳膊扭直了之后,就定住了,浓墨拍拍我的胳膊肘,“放松胳膊,再放松点。”我试着放松点胳膊,确实,我紧张了,浓墨一碰到我的胳膊时,我就紧张了,这跟我平时去牵他的手或者他牵我的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我的心跳加速,血液开始沸腾,牙齿也有点痒痒,手心开始冒汗,我紧张,真的,因为……我觉得他即将要把我当成猴子!他看我的眼神完完全全就是看一个奇特动物的眼神!一夜之间,我又离蛇妖近了一步。
浓墨的力度把握很好,我的手臂开始在他的作用下,往外弯曲,奇怪的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直到我的手臂被浓墨给压到背上之后,我才意识到我该做些什么了,我伸手在后背上挠了挠,唔,好痒。
“还是不疼?”
我摇摇头,“没感觉,浓墨,你说,我现在全身是不是可以扭成一个麻花?”
“幸好昨晚蛇气就影响到这儿了,阿璇,这件事,你的骨头变软这件事,再不可对别人说了!”
“家奶,舅舅和舅妈都不可以吗?”
“不可以!我们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可能就在我们周围,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可能会无意让敌人知道。”浓墨把我的胳膊又扭了回来,“长点记性知道吗?”
“可是刚刚我的腿已经被家奶和舅妈看见了啊!”再说了,他们是家人,这么多年,也没让任何人知道啊!
浓墨把凳子上的衣服递给我,“你刚刚那个姿势,很多学体操的也会,但他们并不知道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可以随意弯曲。”
*******我是“哦也,腿还在”的分界线******
“璇子,你真的来啦。”大清早的,裴丰就站在学校门口的转角处,看见我牙齿瞬间出来晒太阳,果然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啊!
我赶紧迎上去,嘴角刚咧开,瞬间被一股力度给斜着拉开了,一个踉跄差点撞上电动抽拉门,“她的确来了,我也来了,早~”我眼睛抽搐地看着身旁的那个背着书包的大高个子,恨恨地把手给扭了个一百八十度,想拆了我是吧,用得着这么粗鲁吗?
裴丰看见是浓墨,嘴巴顿时小了一点,不过还是面带微笑,浓墨看见没,这才叫有修养嘛!“你好,你也来上学了?”
浓墨也笑了一下,“是啊,还是在一个班呢,以前,多谢你照顾阿璇,这个蠢蛋笨手笨脚的,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没有呢,璇子听可爱的。”裴丰说出这句让人如沐春风的话后,我当时就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顺便把浓墨踹地沟里去,怎么就是不忘损我,明明有时他挺好的啊,错觉错觉!
“林璇,我听到风声说,这个星期的晚会结束后啊,我们全年级会都会组织一次旅游!地点是图腾山!”突然一个人趴上我的肩膀,我一看,正是我们班的仅有的四个女生之一方露露。她看了看浓墨,又看到了裴丰,“学习委员,你也在啊,作为班干,你知道这个消息吗?”
裴丰说:“我还没听说呢,全年级都去,那人不少啊!”
方露露的眼睛在浓墨身上徘徊了几下,难道终于有人发现他的腹黑了?我暗自窃喜。裴丰注意到了,“我来介绍下吧。”
“嘘嘘嘘!”方露露直接无视他,拉着我就到一边,小声说:“大帅哥啊!看你们在一起,你认识他?以前没见过啊!他哪儿人啊?叫什么名字?星座,血型,爱好……不不,这以后再问,他是富二代?”说话间,她的眼神就**裸地盯着浓墨,不是吧,我失算了,又有一个羔羊被迷惑了!
“什么富二代啊。”我舅舅虽然医术好,医馆人流量也大,可还没到富人的程度吧,还何谈浓墨是富二代呢?不能看长得惹眼就是富二代吧。
“还不是富二代,我看他身上,就这一身,加起来就是这个数!”她伸出了白嫩嫩的两根小指。
“两百?”
她做吐血状,“林璇你身上才两百吧。”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一双地摊凉鞋,一件宽大的T恤,裤子是芳芳姐买小了给我的,她说对了。爸妈并不是没多给生活费,家奶也并不是不舍得给我买吃的穿的,相反,他们都想给我最好的,可是奇葩的是我,是我不想那样,我想给家奶存着,不管多少,等我能赚钱了,家奶还不知道能享受几年我的孝道,可我很满足啊,哪儿丢人了。
“两千?”浓墨身上穿的衣服,我没看出什么特别啊。
“两万!小姑奶奶,也就你的世界里觉得穿两千的衣服就是富二代了吧!”接着她给我讲了好几个品牌,我一个没记住,因为一种也不认识。
“你确定没搞错?”原谅我这个土鳖。
“怎么奢饰品一件也不认识啊,我确定以及肯定是正品!话说他是谁啊?”说完她眼睛放光地上下扫着浓墨。哦~原来我还隐约觉得浓墨和舅舅、舅妈不亲呢,合着背地里这么舍得啊,太好了,不是因为长期没生活在一起而见外就好,我放心啦。
“……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啊?要做早操了!快跑!
******我是“富二代”的分割线******
浓墨的出现,从另一个方面,拯救了隔壁班长期被组团当成猩猩般围观的査承彦,组团的人分流了一大批开始到我们班级门口伸头伸脚,而我们班男生的自信心被打击地不复存在,我嫉极度唾弃这种行为!皮囊!皮囊而已!真是一群无知的人类啊!
我叹了口气,开始喝粥,对了,还要跟家奶说一件事呢,“家奶,我们这个星期不是要举行晚会嘛,下星期就要去图腾山旅游了,家奶你去过那里吗?”
图腾山,我们这里的小小名山,三星级旅游景点,我的很多同学每年去一次,不是烧香拜佛,就是当做爬山聚会乐一乐的,那里长期香火鼎盛,还有什么主持肉身不化之类的传说,特别是山上长满映山红的时候,特别美,我看过他们的聚会照片,但一次也没去过,所以我向往了很久。
“图腾山啊,那里以前可是长毛呆的地方!”家奶放下筷子说。
“长毛是什么东西?”我好奇,难道是长了很长的毛的怪兽?
“璇子学过历史知道吧,太平天国运动当时打到了这里。”舅舅笑着说。
“我们这里称太平军是长毛?为什么啊?书上没说哎!”
家奶笑眯眯地说:“头发长嘛!他们留了很长的头发,我们也说他们是长毛贼,老百姓挺怕的。”
“啊?我还以为他们刚开始是得民心的呢!”
“你的历史书上哪能说那么全,我听你太太讲啊,当时跑反跑反,跑长毛反,你的女二姑太太从屋顶上蹦下去腿断了,你的女小姑姑太太聪明,是滚下去了,伤得不重,长毛听说你女三姑太太家有钱,就把男三姑太太给抓起来要钱,倒挂起来,往嘴里灌水,女三姑太太没办法,就带着钱就赎人,跑反很乱的。”家奶唏嘘不已,还有这样的事?
“你太太还说,那时候家家户户的门,都做的很厚,就是怕长毛来撞门,很多人家门啊都被枪冲了很多洞。”长毛很坏吗?
“不过不杀人,村里里一个老太太家的鹅被抢了,那时候,鹅能生蛋,一家子都很宝贝的,老太太没办法,就拎着一篮子鸡蛋去了长毛霸占的山头,要去换老鹅,可是,鹅没换回,还给打了一头的包回来。”
“噗嗤~”我实在忍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笑。突然,浓墨的脚隔着桌子在底下夹住了我的腿。
第七十九章:舌头的功效回来了
不能笑吗,好像是太不厚道了,我嘴里含着一根萝卜丝,看着对面的浓墨,他一本正经地在吃饭,难道这脚不是浓墨的?我把筷子故意掉到了桌子底下,弯下腰去捡,那只能伸到我这边的大长腿不是浓墨的还能是谁的?我动了动双腿,他的脚夹得更紧了,我又重新回到桌面,哟,还面不改色吃得甚欢!
家奶抽走我的筷子,“我去给你洗洗。”
“妈,我来吧!换一只不就行了。”舅妈站起来进了厨房,为嘛这样,我又不是残障人士。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了舅妈的声音,“璇子啊,这灯一闪一闪的,你过来帮舅妈拧下来。”
“浓墨不是在这儿嘛。”家奶不同意。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噌——”地站起来,“浓墨个子够不着,我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看了一眼屋里的其他两个人,舅舅家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很奇怪,带着探索,而浓墨,他也是站着的,那高了我一个头的身型似乎在提醒着我,我刚刚说了一个大笑话,他比我高多了,不用站凳子,一伸手就能够着,只是,他的眼中多了点温度,好像,又有笑意了。
他说:“阿璇,你还记得这个。”
我低下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就行,去修灯了,高个子。”他说完就进到厨房去了,我也在后面跟着。
一看到昏黄的白炽灯,我就郁闷,家奶就是不愿意更换,房间因为我要读书,所以不是这个,家奶总说,这个光柔和,她习惯了,换了反而太亮,她不适应。浓墨拧下了灯泡,我们来到堂屋,发现,灯泡外面都黑了一圈了,估计里面的芯坏了,就是热量太高里面烧坏了,钨丝断了,家奶拿着灯泡对着灯光晃,钨丝虽然断了,但是可以晃上去,只要一接触就可以亮。家奶眼睛不好使,舅舅舅妈也过来帮忙。
“妈,让我来吧。”舅妈晃了几下就搭上丝了,“好了好了,璇子去试试拧上去,我们家璇子啊个子也高。”
浓墨说:“我来。”我不甘示弱,我又不是没做过,有经验的。然后就抢先去安装。
“我去关闸刀,你这不安全。”浓墨要去断电源。
我赶紧挥舞着灯泡组织,“我接过的,又不是第一次,关来开去麻烦。”于是就搬了个小凳子,踏了上去,浓墨找来手电筒给我照亮。
我小心翼翼地举着灯泡接近灯帽,塞进去刚拧了一下,“嘭——”
******我是“小矮子”的分界线******
“眼睛有问题吗医生?”医生翻翻我的眼皮,我的眼睛酸涩难忍,医生在我快要滴下眼泪的时候终于放手了,我眨眨眼,准备揉一下。
“哎,别揉眼睛,它现在很脆弱。”医生抓住我的要作孽的手,然后他放下小电筒,又对家奶说:“没事,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回家一旦有什么症状就过来。”
家奶还是担心,“真没事啊?”
“妈,人家医生说没事,璇子目前也没什么症状。”舅舅安抚家奶道,他拍了一下医生的肩膀,“小王,谢谢啊,我们要多交流交流。”
医生陪着笑送我们出门,“我们还客气啊。”他对舅舅挤了下眼睛,“交流啊,别出门就忘了。”
一路上,家奶都在问我有没有觉得眼睛不舒服,问舅舅是不是真的没事,舅妈呢,就在一旁道歉,说不是故意鼓励我去安灯泡的,而浓墨一直没说话,眼神深不可测。
灯泡炸了的那瞬间我没有害怕,而是还没反应过来就懵了,因为我的眼前飞过很多东西,就跟电影快退一样,一闪而过却似曾相识,排山倒海的画面朝我涌来,一下子接受无能,这其中我还看见了一个出镜率相当高的小矮子。据观测,这人是浓墨,矮成那样,又突然长得这么高,这几年他吃激素长大的啊?
“璇子真的要去上学?”家奶不放心我。
“嗯,我真的没事。浓墨,我们不回家了,直接去学校吧,也不早了。”我扯了扯他的胳膊。
待和家奶舅舅走远了,浓墨问:“你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是啊!是有奇怪的感觉!你说说看,干嘛吃饭的时候夹我腿?还说你不喜欢吃糖,什么糖是我的最爱,那我为什么记得你为了糖把我按在地上,之后又把我按在墙上!”
“喂!这话我们不是刚讨论过吗?是误会!怎么又提起来了?至于干嘛夹你的腿,那是因为你吃饭的时候腿不老实,总是两边摆动,还,还往我上爬。”
“我怎么没有感觉……”糟糕啊,我的腿也会自己动了。
这时,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从我们前面过来了,我和浓墨走得比较分散,我走在马路边上,他走在外面。那个人怎么都不会往中间移动一下呢,大路这么宽,非要往我们这儿挤,没看到这里有两个人在走路吗?眼看着人家的自行车都快撞到浓墨身上了,我把浓墨往我身边拉了一下,躲过去了,“你一个大活人,怎么也不知道躲一下啊!差点就出事故了!”我埋怨他。
浓墨缓缓地抬头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你差点要和别人撞了!”
“别人?”他又问了一句。
“是啊!耳朵没问题吧!”我回过头去指着那个推车的人给浓墨看,“喏,他不知道改变方向,你也不知道动啊,傻不傻。”
“阿璇。”他轻唤着我,就像某个我脑海的声音,阿璇,你怕吗?
“嗯?”
“你看着那个推车的人,伸出舌头。”浓墨的声音很低沉,同时,他的大手包住了我的手,有点紧,微凉的感觉一直延伸到我的舌头。
伸舌头,我盯着那个人,慢慢地伸出舌头,舌尖刚触到湿热的空气,几乎同时,周围的一切彷佛都变了,从点到线,从线到面,全都串联了起来,清晰如画,栩栩如生,在如同模型的房子里,那些活动的光亮都是人形,颜色是青绿的,前后左右,一切我都能感受到,就好像我全身都是眼睛,还是透视眼,唯独那个推自行车的人连同车都消失了……
浓墨伸手捂住我的嘴,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这就是以前的你,你就是靠这个来分辨是人是鬼的。”我的心还是怦怦跳个不停,太震撼了,这是什么?
“人都变成青绿色的了,甚至连狗都……浓墨,我还看见了房子里面的东西,那里有一个人在喝茶,那里有一个人在打电话,房子那边,还有……”眼泪簌簌的,“为什么我又在哭,浓墨,我为什么老是哭,我没想要哭,真的,我就会无缘无故地哭,我眼睛有问题,我全身都有问题!”
他抱住我,把我的脸按在他的怀里,“好了好了,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那就是欺负我了,还抢我糖。”
“好好好,我抢你糖了,这大街上的,幸亏天快黑了,可丢人了,我还以为你很坚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叫你别弄电灯泡,你不听,你长点心眼吧。算了,发展太快了,去旅游回来之后,师傅说再给你做一次去蛇气手术。”
“跟电灯泡有关系?”我抬起头。
“好了,不说这个了,赶紧走吧,太丢人了!”
“坏人!”我一脚跺上他的脚,据说名牌啊,我跺我跺!
******我是老抢糖的分界线******
“别去,别去,别去,璇小蛇,别去……”我从梦里惊醒,赶紧摸摸自己的腿,我梦见它变成蛇的尾巴了,还好,腿还在。梦里谁在跟我说话,我不是小蛇!我不是蛇!我缩起身体,家奶还在熟睡着,我从后面抱着家奶,脸贴上家奶的后背,这样我的心里才会稍微好受一点,这些天,那些坟场的鬼到是没来找过我了,可是却还是做着些莫名其妙的梦,叫我别去哪里?邻村坟场?学校晚会?还是……我即将要去的地方是图腾山?晚会因为设备坏了,所以,这个周六,我们整个年级去图腾山,晚会改在下个周末。
第二天,我喘着气,背着一大袋行李下了车,前后左右都是学生,一个年级十一个班级,分为两批,周六五个班一波,周日六个班一波,我们班被分在周六,我提着沉甸甸的行李,到处找浓墨,这厮这会儿怎么不发挥好哥哥的榜样了?家奶也是,什么都不放心,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给收拾了这么行李,什么吃的喝的带了一大堆,外加跌打损伤药,毛巾衣服雨伞也就来旅游一天,又不过夜,可家奶说,带着吧,勤带雨伞,饱带干粮,我用不着,说不定别人有用。好吧好吧,我都带了,唉,真是甜蜜的负担啊!话说浓墨你跑哪儿去了!一下车就不见人影了!
“同学们,每个班不要分散啊!跟着自己的班主任走,我们先去买票,点人数,一会儿进去了!大家可以自己玩,但在山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走的时候,还会点名,各班主任也要注意了,管好各自的班!好了,开始排着队进去。”领头的主任挺着大啤酒肚,对着扩音器大喊。
“璇子,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是帮好几个人装的吧,来,给我吧!”裴丰从人群里钻过来,我看见他全身上下只有一顶登山帽的时候,差点没哭出来,是啊,我的确带了几人份的,可是都是我自己和那个失踪的破表哥的!
他伸手来提我的包,“劳烦你了,我们的行李自己会拿。”浓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包接了过去,神奇的是,那些大号行李包一背到他身上,就瞬间很有型,腿长嘛!可我腿也不短啊,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排队在班主任那儿拿到票之后,我们人流就分散开来了,因为有三条路通向主峰,我自然是跟着浓墨走在后面的,反正又不赶时间。
“哎哟——”我从台阶上滑了一跤,浓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
“眼睛放哪儿了?还在家里啊!”浓墨吼我。
我回头看了看下面的长龙,后怕了一下,出丑就算了,还差点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我为了证明自己带了眼睛,低下头去看着台阶走,“哎,等等!”我弯下腰,青石板台阶上,一个碗状挂饰孤零零地躺在台阶上,里面的小勺子已经被我踩碎了勺把,绿豆还是那么干净地被包裹在胶水里,浓墨伸脚就把那个小碗给踢下了台阶,滚到一边的草丛里去了。
那个,上个架
还是迎来了这一天,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以说是措手不及。在二十万字的时候,编辑就催着璇子上架,可是我真不想那么早,因为还有很多可爱的读者追随着璇子,上架了肯定有部分读者要离开,就看不到《蛇女》了,我想多给大家一些免费的内容,从二十万字拖到近二十六万字,熟悉璇子的都知道,璇子是一天一更的,一更三千,也拖了这么长时间了。本来是想一直拖到三十万字才收费的,但书不逢时,正值过年期间,不让往后推了。今天编辑下了最后通牒,明天必须上架,为此,璇子和编辑争论了很长时间,被驳回,心里很不好受,上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璇子是签约作者,网站是个平台,我不上架,网站没义务提供这个平台,签约了就得受制于人。
《蛇女》是我的宝贝,寄托了我自己的很多真情实感,刚开始就是想以另一种方式去记录一些宝贵的东西,我怕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会慢慢变淡,甚至消失。怕很多年后,我都不记得自己经历过什么样的童年,怎样去给孩子描述我小时候的故事,钓龙虾,粘蜻蜓,这些现在已经很少能看见了,清澈的湖水,湛蓝的天空,这些以后还能见到吗?我羡慕老人们口中滔滔不绝的故事,也想成为能讲故事的那个。感谢一直聆听璇子讲故事的大家,没有你们,我无法坚持这么字。有时候写不下去,看到读者一句鼓励的话,就会很开心,然后继续敲键盘。
可能是新人,没有经过千锤百炼,没被骂习惯,所以比较玻璃心,刚开始,被读者批评了,去作者群里求安慰,我问,为什么有人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呢,真的好难过。群里的另一个作者安慰我说,你还是新人不懂,被骂习惯就好,每个作者都会被骂,你的作品不可能让每一个人满意,他贴出了读者骂他的话,那句话更残忍。我才发现,每个作者都不容易,都有苦衷。几分钟就看完的几千字,其实都是作者背后辛辛苦苦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推敲了一下又改了的心血。
这本书有一个转折,就是林璇失忆的部分,这个设定很多读者不喜欢,那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看评论提醒,不然会一整天都难过,这样设定是有理由的,只是前期难看出来,当然也是璇子确实写的不好。通过那个转折点留下来一直陪伴我到今天的你们,我有无限的感激,是你们陪我坚持下来的,谢谢你们!还要感谢从外站跟过来的筒子,也谢谢你们的支持!最后,感谢一下我的编辑马文,其实他平时人很好的,也很萌,就是上架这方面太死板了!!!!!!
下面应大坏蛋的要求,贴出充值方式:
首先要注册用户(已注册过的就不用了)
登陆账号,右上角会出现一个“充值”的选项,点进去之后,按照步骤一步步来就好了
点进去之后,会出现一个支付宝的快捷支付,用支付宝的筒子可以直接充值(100磨铁币=1元人民币)
充值方式有很多种,可以使用网银、支付宝、财付通、神州行和联通、电信的手机充值卡以及游戏点卡(Q币卡也可以充)、paypal(这个国外用户可以充)移动短信支付等方式
网银、支付宝、财付通,1元=100磨铁币(璇子建议用这三种,最划算)
神州行和联通手机充值卡,1元=85磨铁币
游戏点卡,1元=75磨铁币
短信支付,1元=40磨铁币
手机用户暂时只支持手机支付宝,建议大家还是上网充值方便些,电脑充值后,也可以随时随地登陆手机进行阅读订阅。
具体费用是1千字3分钱(3个磨铁币),1万字3毛钱,一般一章3千字,也就是9分钱,不到一毛钱,如果愿意的话,请继续支持璇子。
账号要邮箱激活才能充值,如果没激活,大家在邮箱里找一找,当初注册时,激活邮件是发过去在邮箱里的。
如果不会的话,请联系网站客服:QQ:2448613277电话:010-82068713
充值订阅章节出现错误的话,跟璇子说,璇子不会让任何一位读者的利益受损的。
第八十章:踏上图腾路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浓墨孩子气般的举动,你想想看,一个子挺拔,浑身散发着外在光芒的男孩在路边滚铁环的样子,这是有多不搭,我深深觉得,这是他真正的内在,你终于暴露了!
他向我伸出手,“手给我,蠢成这样。”
我呐呐地把手塞给他,“你不觉得那个挂饰眼熟吗?我书包上也有一个,是你妈送给我的,我不记得是什么的事了,反正在书包上挂了好几年,可是就在你回来没多久,它就不见了。”刚刚浓墨对那个小碗挂饰反应那么大,听了我这话反而没说话,我继续说,就当自言自语好了,“浓墨,那个挂饰就是不翼而飞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想想就算了,可是刚刚那个,跟我的挂饰长得好像哦,你说它们会不会是一家的?”
“有没有带吃的?”咦?早上没吃饱么,我看浓墨是没怎么吃的样子。
“在你背的包里,哦,我兜里还有话梅你不吃?”我掏出半袋话梅,是家奶防止我晕车给我准备的。
浓墨接过袋子,从里面掏出一颗话梅,一下子塞进我的嘴里,早晨的阳光不强烈,这里是主路,路旁只有几颗熙攘的树,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照射下来,映到浓墨的脸上,阳光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变得些许灼人。他笑了一下,连眉毛都泛起朵朵涟漪,“一颗够不够?”
“啊?”我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哦,够,够了。”我觉得阳光怎么突然变得强烈了许多,别过脸去看下面的阶梯,陆陆续续地有同学从我们身边走过,嘴里的话梅明明是超级酸的,可是却分泌出丝丝甜味,啊,果然有表哥就是好,要是亲哥哥就更好了!
“一颗就能塞住你的嘴巴吗?明明还可以说话。”浓墨幽幽地吐出来。
瞬间我的血气上涌,“浓墨!”幻觉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突然浓墨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像拎小鸡一样往一边拖,干,干什么啊?不是还想打我一顿吧!我扭动着身体挣扎着,人群里竟然有不知情的观众说:“你看,他们兄妹感情还真好啊!好让人羡慕啊!”我欲哭无泪啊!
在挣扎地过程中,我看见裴丰从下面的台阶一脚两级的速度正迅速往我们这边爬,“裴……”浓墨往我嘴里塞了很多东西,反应过来,我嘴里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太酸了!他竟然塞了一把话梅!不一会儿我就被拖出了主干道,他才放开手。
我将嘴里的话梅吐出来,眼泪都被酸出来了,感觉再也不会晕车了!他递给我一瓶水,“漱口。”
“我不要你的好心!”我一把夺过水,喝了一口又吐掉了,“你不会有间歇性神经质吧,浓墨,你爸爸是医生!”
“我们走另一条路,这条主路人太多,你这样大声喊,会引来不少人,不清净。”引来不少人?喂喂喂,要不要这么自恋啊,他是指女生吧,那些组团的,额,算了,还是快走吧。
我们手中拿着地图,上山一共有三条路,它们的终点都一样,就是路途不一样,主路叫炼魄路,是最近的,直通山顶,也最宽敞,第二条路叫图腾路,这点我就不懂了,主路不与山同名,这条路竟然可以叫这个名字,有什么奇特的吗?第二条路从地图上看,比较弯曲,途中还有岔道通往副山各小峰,第三条路叫炼神路,这就更起怪了,这山属于佛教,按理说,魄为阴,神为阳,主路炼魄,小路炼神,我确实无法理解这种起名方法。
“浓墨,我们走那条路啊?”看着地图,我犯了难。
“你有蛇气,体质非常,走魄走神都不好,我们走第二条路,这上面注明,这条路人最少,要注意安全。”他说到我的心坎儿里了,其他两条路我确实走哪个都不好,还是走图腾路吧,听着好好奇哦!这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路,才会与山其名呢。
我们走了好一段距离,都没看到地图上的第二条路入口,我终于明白这条路为什么人少了,入口在哪儿啊?搞的这么神秘干嘛。
“按这指示,我们现在的位置就是图腾路的入口啊!路呢?连个指示牌都没有。”我烦躁地拉拉长辫子,这是玩捉迷藏呢!
“阿璇,你伸出舌头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人。”浓墨下了指令。
咦,好主意,我伸出舌头来,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颜色,除了一些大致的轮廓外,还有星星点点的动源。“你能看到大致的几条线?”
我想嘟囔一番,这任务是不是难了一点啊,奈何舌头伸了出来,无法说话,排除了一些疑似动物的小点点,从动源上看,最多的那个应该是主路,因为比较集中,还有一条路,亮点就少了,离我们这里有一段距离,应该是第三条路,而我们这儿……上面三三两两的点点应该就是吧……
“人果然好少,估计这里就是开始,可是……路呢?”
他在周围踩了踩,“这里有硬石块!”他弯下腰扒开一片草,底下露出了一块石头,上面雕刻了三个大字,“图腾路”还附带了一个箭头o(╯□╰)o三,三星级旅游景点,有这样的?我和浓墨对望了一下,无语凝噎,“等等,草丛里还有东西。”我摸到一个牌子。
只见上面写着:图腾路,路图腾,蜿蜒盘旋似长虫,小龙从天降,落地成图腾。
长虫是什么啊?“浓墨,这块牌子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不懂?是它太隐晦还是我太笨啊!”
“长虫是我国古代对于蛇的称呼,小龙也是,阿璇,这条路我们不能走。”
“能的能的!只不过是一条路而已嘛,你看,很多旅游景区都会杜撰一些传奇的事情啊,这不是博眼球博卖点嘛!”说完这句话,我又想起来刚刚所看的,这条路人烟稀少,杂草丛生,甚至都无人管理……咳咳,眼球、卖点好像不是。“没事的,如果有事,它为什么没被封起来,还是开放着呢!走啦!”我拉着浓墨就往山上走。
浓墨迟疑了一下,“那你要听话,不要去碰不该碰的,跟我保证!”
“我保证!”我点头如捣蒜。
这条路其实还是很精致的,没有台阶,只有一个个石块,虽然石块被杂草所掩盖,但是还是看得出来当时造路时的用心,其实这路仔细看也还蛮好分辨的,两旁都有有一排排树,不过已经很久没被人修过了,有遮天蔽日的趋势,“很清凉不是吗?”我笑嘻嘻地说。
艰难地走了一段路之后,前面豁然开朗,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树,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石块,在杂草与天堂的交界处还有一个精致的竹屋。竹屋上挂了一个牌子:咨询处。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怎么回事,去看看!”我顾不得浓墨,就先跑过去。
“你怎么答应我的?”后面传来了淡淡的一句话,我的脚就定住了。
“呵呵,我们一起。”我陪着笑。
竹屋不大,有一个大窗户对着道路,窗户没有玻璃,里面的帘子被掀开搭在一旁,我趴在窗户上朝里面看了看,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没人啊,就在我准备伸舌头时,一张苍老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惊得倒退了好几步,浓墨在后面扶住我,我定了定神看清了窗户里的老人,她白发苍苍,穿着斜扣的老人衣服,脸很苍桑,却没多少皱纹。
“老人家,我们是来咨询的。”浓墨说。
“嗯,我等了很长时间了。”那个老奶奶点了点头。她的意思是,这条路没什么人来,还是知道我们要来?
“你等了多长时间?”我随口就问出来了。
“不过没多长时间,来的还比较快,你们是奇怪为什么这条路的入口在这儿吧。”她微笑道。
“这里才是入口啊?”我惊讶。
“嗯,这里才是,一般人找不到就放弃了呢,这条路人很少,这次一来来两个,我很欣慰啊。”她倒了一杯水,放在窗台上,“你们谁喝?”真是折煞我也,让一个老奶奶给我们倒水。
“我们有水。”浓墨拦住我蠢蠢欲动的爪子,其实我是不好意思拒绝。
“呵呵,嫌弃我老人家了不是。”老奶奶还是在微笑。
“不是不是!”我连忙挥手。
这时浓墨一下子拿过杯子,一口喝下去了。“谢谢你,老人家。”
“好,好,你们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告诉你们,这条路不一般也从表面上看出来了,这里有一个传说,据说千年前,有一条蛇仙落下凡间,人们打算第二天去祭拜,谁知道一夜间这里多了一条路,蛇却不见了。”哇,千年的山啊!“山间生活了一群山野人,自此以蛇为图腾,这座山也就这么得名,因为源于此,这条路也被称为图腾路。”
“可是门票简介里没有这种解释啊,只是在图腾路的前面才有。”我翻看着门票,只有肉身不化的大师是最大亮点。
“就让它这么藏在这条路上吧,有缘人才知道。”老奶奶神秘一笑,“这里在太平天国运动时期,被太平军占了山头,可是,图腾山的某处太平军全都中毒而死,这也是秘密。”
“长毛,这里死了很多长毛?不会在主路吧!”炼魄听着就吓人。
“不在图腾主峰,在副山,在中间会有一条岔道,你们不要去哦,千万不要去,那里是考古人员去的地方。”老奶奶说完把杯子收了起来,“我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们该上路了,记住***话,不要去岔道。”
我突然心里毛毛的。
第八十一章:初吻 (二更结束)
“你,你为什么一路上都在盯着我看啊。”我本来心里就毛毛的,现在心里更毛了。
“怕你又闯祸,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你还怎么去岔道。”
“我没这想法,完全没有,就是觉得传说太扯了。”
“哪里扯了?说说看。”浓墨把背包从肩膀上拉下,从里面拿出两个苹果,“喔,奶奶还在里面塞了两块布,这是干什么?”
我接过来,铺在两边的草地上,就地坐上去,拍拍另一块布,示意浓墨也坐下来,“家奶心细,就因为心太细,烦神太多,所以老的好快。一件很小的事,她都可以烦恼好几天,什么事她都要准备的面面俱到才安心。就拿我中考的事来说吧,中考是去县城的,县城里有一个亲戚,算是姑姑辈的,在外租房什么的,怕条件不好,影响考试,就在她家住。你不知道,就为了一个两天的试,她准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该带的都带了,不该带的也都带了,什么毛巾啊,带了好多条,衣服裤子也带了不少。我考试出门前,家奶千叮咛万嘱咐,我嫌烦,就没听进去,我认为没有漏掉的东西。可是没想到进了考场,才发现没带手表,当时急死了,结果家奶给我送过来了。中考两天,恰好就下了两天的雨,刮了好大风,每回身上的衣服都会湿,幸好家奶带的多。通过这件事,我认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是正确的,真的,他们有时候考虑多也是好事,毕竟阅历比我们多。哈哈,不过的确太多了。”
“嗯,有道理。你还没说,刚刚那个老人说的传说怎么扯了呢。”他把苹果擦干净,盯着看了一会儿“这苹果奶奶是不是也洗过了?”然后递给我一个。
我无奈地点点头,“这个传说都和天上有关,我觉得就比较远。家奶跟我说过两个关于蛇的民间故事,你听完就知道多接地气了。第一个故事是,从前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古树,每回都会有人走路走累了,都会去乘凉歇息,可是那些人一个个都会不见,直到有天,一个响雷劈开了大树,原来这棵树是空心的,里面满满的全是衣服纽扣,还有一条很大的蛇。第二个故事是,很久以前,每到丰收季节,就会有一条巨大的蛇去田里捣乱,会吞下稻子,还吃人!农民苦不堪言,然后就推举出一个勇士,这个勇士啊,准备了一把浸了毒的镰刀和泡过农药的蓑衣,就这样穿着蓑衣,拿着镰刀去找那条蛇了,最后他被那条蛇吃进了肚子,因为他的蓑衣浸了农药,所以没事,就用镰刀划开了巨蛇的肚子,杀死了那条蛇,大家都得救了。”
“奶奶跟你说的故事还蛮有趣的,不过好幼稚啊!”浓墨哈哈大笑。
“你敢嘲笑家奶!”我咬了一口苹果就去推他。
“这个小瓶子里装了什么?”他又翻到了一个不透明瓶子。
“额,那个是给我们洗手的,里面是水,家奶说吃苹果手也会粘粘的,这个地方又不是恰好能碰上山泉……”说着说着,浓墨的表情已经很微妙了,好吧,他真该和崇尚强迫完美主义的家奶单独生活一段时间。
他看了一眼手表,“我们七点半到的,现在八点十分,主任说下午五点半在山脚集合,还有很长时间。我们可以走慢点。”他站起来,我也收起那两块布,啊,旅程真正开始了。
一路上是越走越凉快,我两条光着的胳膊竟然有些冷了,我伸出舌头感觉了一下,我们周围没有大的亮点,也就是没有人,顿觉还是有人气好啊!浓墨看到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道:“我猜……包里应该有衣服。”
他没猜错,里面的确塞了衣服,我穿上之后虽然还是有凉意,但好多了,家奶啊家奶,我要是离了你该怎么生活。
转了一个弯,突然树木就变得更茂密了,甚至有一处还变成了三棵大树环绕着一个大石头,“浓墨,看看地图,我们到哪儿了?”
“这是一个景点,名叫‘三神鼎磷’,这里离岔道很近了。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近点看。”浓墨说。
我们到了近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解说的牌子,“我放弃了,三神就是这棵树,磷是什么啊?这块石头。”
“石头里镶嵌了东西。”浓墨眼神真好。
我钻到了三颗树的里面,“哇哦,好大的地方,浓墨。”我趴在石头上想看个仔细,只见那块毫不起眼的石头里面,一个亮闪闪的东西镶嵌于其中,嵌得不深,还有大半个露在外面,在这个毫无太阳的地方,这个东西都这么亮,宝贝么,不对,薄薄的,手触摸上去滑溜溜的,中央有一个脊,这是鳞片,难道是为了呼应那个蛇仙传说和图腾路的效果所制造的景点?
“浓墨,我犯错了,好像很严重。”
“阿璇。”
“我等不到三百年了,我快要下去了。”
“阿璇,阿璇,阿璇……”
一个场景和对话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好像在梦里经常见到,我想站起来,可是那三棵树好像在给我压力,我就是站不起来。
“浓墨!你给我眼睛里滴的是什么?”一个女孩在大声嚷嚷。
“星君的墨汁。”男孩的声音出奇的淡定。
“你给我滴的是墨汁?你疯了啊!”女孩抓狂了。
“你不是说过我的眼睛浓得像墨吗?这里面我施了术,你惊恐,痛苦,开心等情绪大起大落时就会不自觉的流泪。”
“我没有流泪啊,我现在很愤怒。”
“这术要在你忘记我的时候。”
“我为什么会忘了你?”
“所以不要忘了。”
呜呜,我敲着脑袋想要把那些对话敲出去,手一摸上脸,立刻沾染了满手的泪,我怎么了,我好痛苦!头痛欲裂,好像要把很多东西给释放出来,浓墨,阿璇,他们说的是什么?这里不正常!有危险!有妖气!啊!
“阿璇。”一只抓住了我的胳膊。
“不要碰我!”我张口就朝对方咬过去,身体某一处的能量全部涌向牙齿,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面前是浓墨的脸,他的脸离我不到半寸,他的鼻子蹭上了我的鼻尖,他的嘴正对着我的嘴,软软的,QQ的,就像我当初看到的一样,我,我,我干了什么?我把自己的表哥给亲了!
我推开他就跑,浓墨在后面大喊,“阿璇,那边是岔道!”
岔道?幸好我才跑了几步,我转身就往交界处跑,突然我在浓墨后面看到了一个头发很长,衣着破烂,像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的人,不,不是人!是鬼!“浓墨小心后面!”
我喊出这句话后,草丛里突然伸出一只黑手抓住了我的右脚,使劲把我往下拉,我拿左脚去踢,草丛里又蹿出一只手来,浓墨迅速拿出一只符纸,向后面的拍去,鬼消失了,他便赶来救我,“阿璇撑住!”我转动了两只脚的关节,还是摆脱不了,突然那两只黑手一个甩力,我身体失去平衡,滚下了两条路之间的夹缝,可以说,这是一个小山谷,不深,但是从上面看下去,很窄。
“浓墨!”
“阿璇!”
一道蓝影跟着我滚了下来,忘了说,浓墨今天穿了身蓝色运动服,依然帅气,虽然我现在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滚到底的时候,我更加确定它不深,离上面只有三四米,我们在一个伸出来的大岩石上,一侧山壁全是密密麻麻的爬山虎。我伸头朝下面望了望,那才是真正的山谷,这顶多算是一个台面。
浓墨过来查看我的伤势,“我一点事也没有,身体柔软,竟然都不疼。你是普通人,你……有没有事?”
“我也没事。”浓墨的脸刮花了一点,真是罪过,要是他因为我而毁容了,我可担当不起那么多口水,说到口水,我难得地脸红了一下,“我刚刚咬到你了吗?”好难为情啊,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没事的,没事的,当作没发生过吧。
“及时收住了,不过我感觉到你牙齿喷出的毒液了。”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毒液?我也有这种感觉,我觉得牙齿充满了力量!那你怎么没事啊?”
“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老人,那个老人!她给我喝的茶!”浓墨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可是她问我们两个人了啊。”
“或许她本就知道我会喝,我对她有警惕,她看得出来。”浓墨说他对老奶奶警惕,可他还是喝了,这是为了保护我吗?想不到歪打正着,但是那个老奶奶又为什么会帮我们?
我抬头看了看三四米高的地方“我们现在怎么上去啊?很少有人经过这里,岂不是要等着救生队来找?”
“这里有鬼魅,老人提示我们不要来岔道,可她已经预测到我们会来。”他看着满墙壁的爬山虎,“我们把这个扒开。”
我的手穿过厚厚的爬山虎时,那边是竟空的!这个洞对应着的上面应该就是“三神鼎磷”,我和浓墨对视了一眼,他显然早就猜到了。
第八十二章:
这么厚的爬山虎,扒开要费很大的力气,爬山虎每一小节都有根须,这些根须就像爪子一样,会牢牢地抓住墙壁,若没有墙壁,也会牢牢地抓住另一些根须,他们抱在一起,生命力极其旺盛,在农村,有人家的墙壁有裂缝或者要倒了,种上爬山虎,就会牢牢地固定住墙壁,所以也叫爬墙虎。这么牢固的东西,徒手扒开太费劲了。
“浓墨,包里有剪刀。”家奶知道我们是爬山,所以在里面准备了剪刀,以备不时之需,比如要开道什么的,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希望我带上斧头,每当我不在她身边,她就希望我变成超人。
浓墨许久没回话,我仰视了他一眼,他的眼睛盯着我们滚下来的小坡,然后我惊悚地发现,家奶给我们准备的无敌大背包正悠哉地挂在顶端杂树的一个枝桠上,我们完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而我就是这个队友,家奶准备得再妥当,也败在我的手上。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和浓墨才把那块铜墙铁壁给扒开了一个洞,勉强能钻进去,“要不,你咬它们一口……”浓墨提议道。
我白了它一眼,“残暴的人类啊!毒死了怎么办,这也是小生命,我们破坏了它们相亲相爱已经很不厚道了。”
浓墨笑了笑,“我先钻进去,你呆在这儿等我。”
我有点不放心,“浓墨,我看过了,这里面没人。”
“我知道。”他又要进去,我又拉住他。
“哎,没人的意思是……”我想了想,“你带了符吗?”
“兜里常备,不离身的。”
“哎,我猜,刚刚拉我下来的有很大可能就是长毛。”
“是没错,但是这里不多。是从岔道过去的副山才多,没听老人家说吗,那里是考古常去的地方,说明集中在那里,这里有也是少量的。”
“哎,他们是被毒死的。”说不定就是这个洞呢,里面会不会有毒。
“我刚刚都没被你毒死,我真要进去了,不然我们两个人都走不了。”他像往常一样扒拉开我的爪子,钻进去了。
浓墨进去之后,很久都不吱声,我在外面等的焦急,“浓墨?浓墨?”喊了几遍也没人回答我,我越发担心,怎么办啊,我又闯祸了,这次要是浓墨出事了,那我就是罪人了啊,我害的家奶失去了宝贝孙子,舅舅和舅妈失去了宝贝儿子,而且我还要独自继承舅舅的医术,越想越可怜,越想越悲惨,“呜,表哥!”
“闭嘴!鬼哭狼嚎什么!滚进来!”嘎?浓墨没事啊!
我擦擦眼泪,“谁让你突然就没声了,不搭理我,我哪知道嘛。”我手脚并用地钻进去,没想到里面的景象让我下巴都踩碎了一地。从外面的小洞根本看不出这里内有乾坤,一进来顿感豁然开朗,里面很宽大,虽然没有亮光,却并不黑暗,反而有种淡淡的光芒笼罩着整个洞穴。洞里很干净,没有我想象中的蜘蛛网和一地的恐怖骷髅,浓墨说对了,这里不是长毛的聚集地,甚至连一根毛都没有。
而浓墨正对着一块岩壁看得入迷,那一块岩壁有字!我走过去,踮起脚尖看才能看到,真是的,这谁刻得字,这么高,甚至……比浓墨还高一点。
奈何洞里太干净,我连找块石头垫脚的机会的都没有,只好,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只见上面是用石块刻上的字:
一世,她忘我忆,痛,败回。
下世,定同忘,待续……
字的下面有一个小手印,小孩子的手印,大概在我的腰部。就这几个字,有必要看这么长时间,还吓了我一回?
“浓墨,哎!浓墨!”他又不理我,我伸手把他给拉转过身来,没想到被吓了一跳,浓墨的眼睛红红的,面部表情很压抑,“浓墨……”我的心一下子软了,浓墨哭了吗?浓墨竟然哭了!我像发现了新大陆般毛躁,浓墨哭了!
“你怎么了啊?浓墨……你哪里痛吗?是不是刚才跌疼了?”反应这么慢也不是他啊,通常我才会这样。
“不知道,就跟你莫名其妙哭一样,看到这些字,就很感伤,好像看到一个人两次心碎一样,嗬,我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啊,好了,我们在这洞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他摸摸我的头,我觉得应该是我摸摸他的头才对,可是我摸不到。
“浓墨,你看到这个小手印了吗?”我指着凹陷小手印问他。
“什么问题?”他蹲下来看。
“看手印是一个小孩,可是看那些文字就是一个很高大的人,好奇怪啊!这个洞处处都透着神奇之处。
“我对那两行字的理解是,有一个高人,在这里独自纪念了一世的爱情,可惜以悲剧收场,他想第二世忘了那段爱情,不再痛苦,不再彷徨,因为他觉得只有一个人记得是折磨。”
我搓搓手,“你是指你师傅?”
他咬牙切齿道:“这里的高人不是名字,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可以记住前世。”
“那他一定没有喝孟婆汤,嘶,现在哪里都要走后门啊,说不定他贿赂了钱很多给孟婆。”
浓墨忍无可忍地在我脑袋上叮了一下,“你这脑子。”他的嘴角终于有了弧度,我摸摸脑袋,原来被打也是可以这么开心的,终于把他逗笑了。
我在那个小手印上按了按,本来觉得是凹陷的,可是摸起来却凹凸不平的,“浓墨,你摸摸这里。”
他也伸手摸了摸,“好像要被什么东西给填满,这里面一片黑,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发现,说不定有开关!”
“这轮廓很熟悉!浓墨,我确定它很熟悉!”是什么?我要仔细想想,可是越着急脑袋也就越短路,“浓墨,这轮廓我真的经常摸,我经常摸还不知道吗?”
“你经常带身上的是什么?”浓墨引导我。
“我身上带的除了桃核就是……”我的脑袋突然亮灯,“龙坠!”
我赶紧掏出龙坠来,把脑袋凑近手印,把它按在手印的中间,可是调整了好长时间就是不行,“有点对不准……”难道我错了,对啊,这是老道给的,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用得上呢。
“或许,不是龙坠!”浓墨说。
我和浓墨互看了一眼,同时答道:“蛇坠!”这条路既然有关于蛇的传说,何不试一试!幸好我一直把蛇坠也随着携带着。
我将蛇坠塞进去之后,正好吻合,可是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哪里有机关被触动,“浓墨,是不是我放反了?”
“我来看看……”“轰——”浓墨的手刚碰到吊坠,一声巨响,一块岩壁缓缓打开,斜斜地插入一边岩缝。
“走,进去。”我掰掉蛇坠跟着进去了。
进去里面我们才明白,外面那一间为何有种淡淡的光,那都是里面洞的光所映出去的,多年以后,我和某人一起去溶洞旅游的时候,那种五颜六色的灯光投映出来的场景根本无法和这里相比。满壁都是夜光石,洞中央是一个小冰湖,湖面结了一层冰,将这里的还在零上的温度完全不放在眼里。冰湖里更是亮堂。
美得让我窒息,家奶,真想带你来这里看一看,人间仙境啊!可我看了眼浓墨,他却在发呆,浪费资源,可耻!
我慢慢接近冰湖,冰湖中央并不是像岩壁那样只有一种淡绿的光芒,而是五彩斑斓的,颜色……就跟上面石块里镶嵌的那个鳞片一样。
心里些许期待,些许紧张,这里如果真如浓墨所说发生了不止一世的爱情,那么这里面就有那个人所宝贝的东西。当我真正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没有紧张,没有期待,只有……害怕!没错,我害怕!因为里面躺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附着彩色鳞片巨蛇的蛇女,而她的脸和我一模一样……
我回头看着浓墨,全身发麻,突然手里的蛇坠光芒四散,当即脚下一软,栽进了冰湖,冰碎的那一瞬间,我看到浓墨反应过来了,他慌张的脸没有看我的眼睛,而是看着我那条软软的拍打着冰面的巨大蛇尾,表哥,嗬。
“阿璇,过来。”浓墨坐在一旁,他的衣服也湿了。
我抱着身体,冷的直哆嗦,“我不要,你根本不是我表哥!”还牵我的手,家奶一直说我没有性别意识,我现在有了啊。眼泪顺着脸颊直流,啪嗒啪嗒滴在缠绕着我身体的尾巴上,我变成蛇妖了,那个蛇女进入到我的身体了吗?刚刚浓墨抱我上来的时候,他说他都没有看见什么蛇女,就看见我这条大蛇了。
“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我是怕你接受不了你舅舅家没孩子,你本来就受到很多打击了,再打击一次,会吃不消的。”
“真的吗,那我现在怎么办,唔,浓墨,我会被当成妖怪杀掉的!”我放声大哭。
“阿璇,那我过来了。”他要站起来。
“不许动!”我大叫,浓墨又坐了回去。
“你很冷,嘶,我也冷,我们去生火好不好,会感冒的。”他试图哄我。
“不要!你,你先把我的裤子找到……”我看着自己光溜溜的尾巴,又忍不住心酸。
第八十三章:尾巴的杀伤力 (为法身之路打赏皇冠加一更)
“你那裤子即使捞起来也是冰凉的,就这样吧。”浓墨拒绝给我裤子穿!他拒绝让我穿上裤子!
“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光着!”我彻底爆发了,哭得涕泗横流,稀里哗啦,我捂着脸大叫,双腿摆动,“快把裤子给我!我不要这样!”在哭泣过程中,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声巨大的摔打声,此起彼伏,还有很多冰渣碎片夹杂着水花朝我飞来,这幻觉怎么会这么真实,还有触感呢,不管我继续嚎。
直到我感觉到岩壁开始出现震动时,我听到浓墨了忍无可忍的声音,“好,我去给你捞裤子!你不要闹了!”
我这才放下两只手,擦擦眼泪,“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面前的景象让我傻了眼,冰湖里被我摔碎的冰块已然碎成了渣渣,连一小块整冰块都看不见,全变成刨冰了,岩壁上的夜光石掉了一地,甚至连岩石都碎了,而浓墨……却站在洞口,什么时候跑那么远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我的尾巴,我连忙抱住它,“不许看!”又不是我表哥!
他指了指地上的冰渣,“这些。”地上的碎岩石“这些。”墙角的夜光石,“这些。”地上的额那条大裂缝,“还有这个。”他最后指了指我,“都是你干的!”他站在洞口还是没移动。
“我哭的?”哇,杀伤力这么强?
“不,是你的尾巴干的!”他闭了闭眼睛。
“我刚刚只是动了动腿,腿,腿……”等等,我意识到了什么,我刚刚动的腿就是我这条粗壮的尾巴!这么说,是它甩的!我摸了摸卷在身体上的尾巴,它这么灵活……我哀怨地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到什么方法,完全变成蛇好了,我这个样子,变成一天巨蛇,还可以被送到动物园去保护起来,变成一个蛇女,不是被当成妖怪打死就是要被拿去研究,更悲惨的是,被卖到马戏团,悲剧啊!“还不去给我拿裤子!”我又朝浓墨吼了一句,以解心头只恨。
浓墨顿了顿说,“你的尾巴不要乱动。”我被他的这句话噎了一口,合着他也是被我的尾巴甩出去的?
“我抱住它,它不会动的。”我很肯定地说。
浓墨小心翼翼地越过岩石碎片等东西走到冰湖边,蹲下身去捞,“裤子……都要吗?”
“我就穿了一条。”哪儿来的都?
“那,这个呢?”他的胳膊缓缓抬起来,他好看的两跟手指头捏在一起,拿着的那个在滴水的东西不正是我的内裤⊙﹏⊙没脸见人了……
浓墨一脸紫红色地把裤子递给我,“我去生火。”
“能找得到火石吗?”
“我刚刚看了,有的。”说完他没动身,“其实,你尾巴上的额鳞片算是衣服了,你看见那条蛇穿过衣服的。”然后他出去了,我的脸又红了一把。
没过多久,浓墨又进来了,“阿璇,要不你来试试。”嗯?
我试着移动尾巴,把它想象成两条腿,慢慢向前走,浓墨在旁边扶着我。“能走稳吗?”
“还行,我在梦里都试过好多次了。”感觉浓墨在看我,我又补充了一下,“就是以前啊,我常常在梦里看见一条蛇,那是一条斑点黄蛇,它好像前世和我这个蛇气的主人有渊源,我总是会梦见它,而且也在现实生活能见到,他就像是一个朋友,可是最后为了保护我,被鬼杀死了,就死在那个坟场,后来我连书包都没去拿,都没跟它说声再见,我的书包里还有很重要的东西,也没要。从那时候开始,斑点没了,浓墨,你就出现了。现在想想,觉得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嗬,你看,我在说什么呢,我其实想说,我学过的,虽然感觉不一样,但也会走。”我擦擦眼泪,这个毛病什么才能好呢,飞=眼睛非得哭瞎了不可。
走着走着我们出了里面的洞,我示意浓墨不要扶我,自己慢慢走,浓墨说:“阿璇,我觉得你跟以前走路没什么两样,如果只看上半身。”
我一个尾巴扫过去,浓墨往旁边一躲,他站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坑,以前腿没他长,踢不了,现在这尾巴可灵活了,“看你还嘲笑我。”我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心情瞬间大好啊,然后我瞟了一眼地上的坑,心里顿时有点后怕,我都没用力,这甩到浓墨身上,他会不会骨折什么的。
“阿璇,你好狠心。”浓墨一脸哀怨地看着我,我承认,我又心软了。
“我们快出去吧。”我向他示好。
对着外面洞口的那一片爬山虎,我运动尾巴一扫,“嘭——”
我回头一看,浓墨摔倒在地上,正捂着胸口喘着气,我慌了,“你,你怎么啦?”
“啪——”我一尾巴又扫过去,他被甩到了爬山虎上,“啊?浓墨,我不是故意的,我还没控制好它,你离我远一点啊!你进去,进到里面去!”
浓墨的脸都皱在一起,罪过啊,肯定很疼,我想去扶他,浓墨手一挡,“不用了,我还能走。”他捂着胸口踉跄着进去了。
由于前两次失误,这次我屏气凝神,尾巴一甩,爬山虎被扫开了一个大口子,很多抱得紧紧的小爪子都分开了,再一抽,已经可以通人了。
看着顶上挂着的那个背包,我咽了咽口水,“真的可以吗?”我需要打气加油。
“你还没有尾巴的时候,就可以,现在说不定更加可以。”浓墨恢复的比较快说话都不喘了。
“那我就试试咯!”我运了一口气,加油!伸出舌头,对,就像几年前那样!
“嘭——”我听到了浓墨的沉闷的哀嚎声,又错了……
“书包里有老鼠……”浓墨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话。
“嘭——”这一声是书包摔在浓墨旁边的声音,我的舌头还在上面缠着,细细的,红红的,前端还分着叉。
浓墨哭笑不得,“你的本能是改不了的。”
我的舌头缠在书包上,绕了好几圈,天哪,好长,我手摸上去,一点也不滑腻,捏了捏,也没有疼痛的感觉,根本不像是舌头,可它又是舌头,我慢慢将它收回来,没想到这次毫不费力,它就回来了,嘴里也没有任何不适,还没有泥土。
“浓墨,我猜它并不是真正的舌头,只是作为蛇妖的一种武器,它感觉不出味道,也不会疼。”
“嗯,妖物的本领。”
我哼哼了一声,“我饿了,我们该吃午饭了。”
看着那堆燃烧的火,“浓墨。”我叹了口气,“不想回去了。”
他没说话。
“要不是家奶和舅舅,我真不想回去了,你是怎么面对我舅妈的?”事情摊开来说比较好,既然我记起来了,就要说明白。
他咬了一小口饼,细细嚼着,“她还是你的家人吗?或许我应该这么问,你还当她是你的家人吗?”
“我不想让舅舅伤心,在我记起事情以前,在我没发现小瓷瓶就是她放的以前,我觉得,舅舅很幸福,他有一个支持他的妻子,不管是在事业上,陪着他窝在小城镇,还是在身体上,舅舅那些年所受的苦,舅妈也都一一承担了,她做了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甚至更多。对于家奶,我的妈妈是她的女儿,可是也没尽多少孝道,反而是把我扔给了她,我要是正常人也就罢了,这么多年给家奶增加了多少负担,让她留了多少泪,舅妈作为一个媳妇,对家奶真的很好,她们彷佛直接避过了婆媳矛盾,相处十分融洽。我真的很感激她,如果说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让大家都满意的人,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所做的一切都是虚伪的,谁受得了,浓墨,我不忍心去戳穿,她至少对舅舅和家奶没有恶意,小瓷瓶也碎了不是吗?你也觉得事情重大,当时才没戳穿对不对。”
“你会这么想就好,以你的智商,我还担心你会以为我和阿姨是一伙的呢,我从来就没喊过他们爸妈你都没怀疑?”
“我只是觉得你们没生活在一起,你不是他们带大的,有点隔阂正常。”我咽下一口饼,“再加上……你身上那些名牌好像很贵,说明他们为你舍得花钱啊,我以为背地里你们感情还是不错的。”
“你恐怕不知道当道士的待遇。”他摸了摸自己还没干透的衣服,“师傅的收费很高,他多有钱我就不说了,至少吃喝不愁,我跟着他做了不少法事。”他的意思是,当道士很赚钱!我抹了抹嘴巴,我能看见鬼啊,我也可以当装备啊,我彷佛看见了未来的自己,拖着尾巴,招摇过市,脑门上映着两个大字“师太”。
“这样子啊,我们班同学还以为你是富二代呢,他们觉得我舅舅家一定赚了很多钱,家里有金山银山。”
“扯远了,阿姨的问题我想你应该有答案了,那么我们来说说这里的事情吧。这个山洞,我猜,就是那条蛇前世所呆的地方,而题字的人是谁?你的吊坠加上我,怎么会打开石门?长毛的鬼魂敢在外面撒野,可洞内一个都没有,这又是为什么?”
第八十四章:两生回 (三更结束)
“老奶奶说的传说是真的。”我拧开水杯,喝了一口水,呛得脑子清醒点。
“对,这条路是不是那条蛇变的我不知道,但是洞内的字的确是一个男子为了心爱的女子所留的。阿璇,你确定你真的看到了和你现在一模一样的蛇女?”他突然抓住了某个点激动起来。
“是啊,然后我就全身酥软,蛇坠起作用了,我的记忆回来了,我的尾巴也出来了,这就是整个过程。”
“那可能我们还是猜错了,能变成真正的蛇女,除非那条蛇是仙。蛇妖最多能变成人类,你看女娲娘娘就知道了,所以在蛇界,最成功的不是变成人,而是半蛇半人,那种境界只有仙才能达到。”
“你说前世的那条蛇不是妖?”浓墨这话一出,虽然是猜测,但我也激动了,也沸腾啦,是仙唉!不是妖!“那我是不是也不算妖?我也是仙?”
“不,你这个样子,不好定义,反正不是仙,不要打断我的思维。”他把盘着的腿给拿出来,换了个正常的坐姿,我也拱了拱尾巴,把尾巴换到前面,从岩石上拖下去。两只手撑在背后,唔,姿势不错。
浓墨继续说:“老人说,那条蛇是蛇仙,正对应了洞里的情况。蛇仙落下了凡间,神秘男子不甘心,找到她的尸体,把她冰封在这里,蛇仙转世第一世变成蛇,也就是你的前世那只蛇,第二世就是……”他打量了我一番,“你身上的蛇气,好像这个更惨。”
“墙壁上的字写的是,二世待续,说明那个男子从我这一世开始就没有来过这里,他也忘了她,还说明他预料到那个蛇仙还会有一世,难道说即使不是被我们家的车轧死,她也会有别的死法然后投胎?她本来是蛇仙,下凡的第一世还是想修仙,难道说她是被贬下凡的?可是她又注定第一世会以死亡进入到下一个轮回,这个蛇仙是不是受了什么诅咒,那个爱她的男子守护她的仙体,为她弄了这么个隐秘宝地,她轮回的第一世他都参与了,第二世他虽然忘记了,但也正在参与!他在第二世轮回前把这里布置好,等蛇的转生第二世来到这儿,在机缘巧合之下变成我这个鬼样子再有机会和他再续前缘。好凄美的爱情故事啊,只可惜,她的轮回被我阻断了,只变成了一些琐碎的记忆,这样,他们要怎么相遇呢?”说着说着,我就感伤起来。
“阿璇,阿璇”浓墨拿手在我脸上捏了一下,“这些只是猜测。”
“不是猜测,我觉得是真的,这个吊坠老头说,是蛇界圣物,可是能打开这个地方,那个男子一定是持有者,那为什么会落到老头的手里?老头一定知道那个男子的下落和他这一世的下落。”突然,我顿住了,我和浓墨视线相对。蛇坠加上浓墨可以打开石门,浓墨就是那个男子的轮回第二世!“这,这算什么啊?你喜欢我身上的这团蛇气?”
他突地站起来,“不是这样的,一切都只是猜测。我们现在想想该怎么上去吧!”
一世二世,一世二世,谁好像警告过我,那个会预测未来的大叔!
我尾巴噌地把身体顶起来,“浓墨,我记起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一世二世,那个预测未来的大叔,他说我将来会在一世二世中选择,可我当时太紧急,也没时间多想,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突然又一个信息窜进我的脑子里,“思源,就是那个抓黄鼠狼的男孩,他跟我说她的二婶,就是那个女鬼,我背过的,现在全想起来了,那个女鬼说了一首诗。”不行不行,果然这么多记忆堵在一起,思维好混乱啊!我这么想着,蛇尾巴尖就敲了敲脑袋,嘶,连主人也敢打。
“什么诗?”浓墨问。
“天空一滴花,人间两生回,有缘却是有意,无缘也是有心,此生无根水,莫要把心留,恐有半灵入,还看身边人。这里面也说了人间轮回两次,可我当时不记得女鬼,我觉得他在多半都是瞎扯,梦里的事哪能记得那么劳,可是,浓墨,你现在还会觉得这是假的吗?”我看着他的眼睛,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说不定一切只是个巧合,阿璇,记得我刚见到你就很讨厌你吗?你问过我无数的为什么。我现在来告诉你,我一早修道,师傅跟我说了前世今生,我前世就败在那条蛇的手上,怎么可能和她是爱人,这男子绝不可能是我。”
“好,就当你不是那个男子,可多年以前,你跟我说过,你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你只是选了这条路,又怎么会在乎前世的孽缘呢?你却为了一个和我不相干的事而恨我。”
“就因为这多加的一世我觉得很无聊,若不是那条蛇,我上一世就结束了,哪还需要再经这一生?那条蛇不能成仙,现在以这种方式生存着,与道相驰,与天相悖,如果这一世我收了她,也是为道修仙,可是偏偏被你这个凡人惹上了,多了数不清的麻烦,不能随便收个干净利落,我怎么不会仇恨你。”
“所以呢?你现在在我身边,从小就进入我的生活,就是为了收了她?如果不是她,你就不会一直保护我,其实你只是想修仙!是不是你还想着,什么时候把我的蛇气吸干净了,你就为苍生做了大贡献,为人间除了个残余的妖孽,然后在你的得道成仙的道路上一路畅通!”轰,脚下的岩石崩了一角,尾巴又乱动了。
“阿璇。”浓墨突然慌了,他一手按住我的肩膀,一手给我擦眼泪,“阿璇,你的眼睛怎么会……”泪水模糊中,我看见他的占了我泪水的手,那分明是墨汁,他又出现了紧张的神色,“阿璇,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你的眼泪怎么像墨汁?”
“浓墨!你给我眼睛里滴的是什么?”
“星君的墨汁。”
“星君的墨汁。”
“星君的墨汁。”
尾巴一卷,浓墨被推开了,我哧溜进了洞穴,不是梦,是那条蛇的记忆,我的眼里真的有墨汁,我哭笑不得,纠结地要命,好可笑,浓墨如果是那男子,他和我的蛇气有渊源,我不高兴,他要收了蛇妖我也不高兴,总之,我就是不高兴了。
我来到冰湖边,用蛇尾卷起身体,把头埋在蛇尾处,身上的衣服干的差不多了,我的心却湿了,冷的瑟瑟发抖。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阿璇。”我讨厌听到这个声音,因为墨汁流得更多了。
“其实,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呢?你气我到你身边,保护你都是为了收蛇妖,可是如果不是这样,师傅也不会让我认识你,我也不会到你身边,你现在却气我当初能到你的理由,可是,我要收的是蛇妖,并不是你,你不是想做普通人吗?蛇气没有之后,你就是普通人了,再也不用惧怕什么,也不会害怕会看到什么,我们之间没有冲突对不对,那你又是在气什么?”
浓墨的话说的很对,我们的目的虽不相同,但是结果都一样,使蛇气和我分离,可是我就是不开心,一想到他的目的不纯粹我就不开心,人恐怕就是这么矛盾吧,一方面,他在我身边我很开心,可另一方面我不开心他的目的。
“阿璇,你是在生气我亲了你还是因为我不是你表哥?”
浓墨这话又问到我的矛盾处了,他亲了我,我觉得他是我表哥,我不开心,然后我记起他不是我表哥,我又不开心。这么一说,我好像根本就没有理由生他的气嘛,为什么我就是生不了浓墨的气呢?每次被他气得半死,然后又会屁颠屁颠跟着他。
“那是我的初吻。你这个大坏蛋啊!家奶说,做女生要矜持。”
“我是男生,是我做的。”
“我的初吻。”
“也是我的。”
“瞎扯!你初一和程洁谈恋爱的时候我可都看在眼里的!”还因为重色轻友而抛弃可怜的要蜕皮的我。
“那不是真的。”
“那你们为什么总是在一起,连放学都是!”
“你和裴丰还在一起玩呢,经常打羽毛球,怎么就不说是谈恋爱,我们一起就是谈恋爱了?”
“那为什么别人传你们,不传我们?”
“你忘了最后是谁让调的位置?”
“对了,你为什么要写信给老师告自己的状啊?”
“因为我觉得我那样做没意思,你这个傻蛋完全不懂我在做什么,还老是气我,最后我放弃那个办法了,太幼稚。”
“你在说什么啊?”我忍不住把头抬起来。
浓墨站在我身边看着我,他向我伸出手,“阿璇,表哥的身份那么不同吗?我们从小在一起,认识这么多年了,其实也是可以牵手拥抱的。”
“家奶没这么说过。”我犹豫了。
“阿璇,你这么大人了,不能什么事都指望奶奶告诉你,世界这么大,事情这么多,不可能说全的。”
我慢慢把手递给他,他接住我的手,拉我起来,我们从小认识,我们一起长大,拉手拥抱也没关系。
就在这时,地动山摇起来,整个山洞都在震动……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第八十五章:蛇妖也是倒霉蛋
人影一动,随即拉上我们,“跟我走!山洞要封了!”
“我的裤子!”我声嘶力竭,它还在晾着呢!
转眼间,我们已经来到了竹屋,没错,刚刚轻松抓住我们两个人,并移动到这里的就是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我尾巴肚子一个打滑,趴倒在地上,变成蛇还是这么笨,浓墨不会瞧不起我吧,我抬头去看他,他果然在用一种轻蔑的眼神俯视着我。
“多谢老人家相救。”浓墨有礼貌地说。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我的任务完成了,也要离开了。”老奶奶慈祥地一笑,“小璇子,我们又见面了。”
“我的裤子……”我还在感伤,我要变回去了,没裤子怎么办啊!算了,直接趴地上吧,反正也没脸见父老乡亲们。
“它就在你的尾巴上。”老奶奶手一指。
我两手撑起来一看,我的蛇尾巴尖正竖着,上面不仅挂着衣服,还挂着书包,我汗,什么时候弄上去的,我没印象啊!我的舌头在嘴里搅了搅,好吧,我知道了,它还真是不带让我吃半点亏的。哀伤完毕,我终于想到正事了,“老奶奶,你认识蛇仙和那个男子对不对?”
“你很聪明嘛,土地公土地婆还跟我说你很笨。”土地公土地婆?我的牙齿开始痒了,我想到了那个卜卦!
“老人家,那是你没见过她笨的,大多数情况下,笨的让人想哭。”浓墨竟然扯我后腿,不,是扯我尾巴!
老奶奶哈哈一笑,“我是受人所托,呆在这里等你们过来,因为他第二世就不记得了,这点你们参透了吧,因为第二世他没有保留记忆,怕小璇子找不来,所以我就在这里等啊。”
“他是谁?”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死盯着浓墨。
“天机不可泄露,要自己参透才行。你当初问土地那对夫妇时,他们也不敢告诉你就是这个原因。”
“那个男子的目的是什么呢?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目的。”或许说让那条蛇的这一世变成这个样子的目的。
“你的前前世犯了天条。”啊,不是受了诅咒,不过,那不是我的前前世啦。“要轮回两世。”人间两生回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口中的那个男子追随你的前前世,陪着她轮回,如果他们能在一起,轮回就可以阻止了。因为他是神仙,且身份……我就不说了,他没犯天规,甘愿如此,所以可以保留记忆,而你的前世无法记得他,所以第一轮以悲剧告终,他被她的同类捷足先登了。”老奶奶说的同类不会就是斑点黄蛇吧!那的确有点悲惨啊。我们猜对了其中一部分,没想到比这还惨啊!
“所以第一世,单恋让他很痛苦,所以第二世他选择了忘记那条蛇,也就是我这一世,他想让我先找到他。”哇,这般会斤斤计较,真的不是浓墨?我很怀疑地看着他。
“基本是这样的,这是我能说的最大限度了,小璇子,你要尽力找到他,不要辜负了他。”难道您不知道她已经变成一团东西了吗?让那个痴情男子知道会不会灭了我?而且我旁边的这位还要坚定不移地收了这团东西。
“不是说蛇仙的尸体在洞里吗?为什么我看到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了?”
“合二为一,加上蛇坠,这就是他所打算好的。”我到底是占了她的蛇气还是占了她的身体?我会不会慢慢被她替代,就像之前一样。
“小璇子,你不是一般人,要防止别人打你的主意,这是你轮回中的阻碍,过的了就能圆满,过不了就真会成妖,或者是别人修道的垫脚石。”我看了看浓墨,他好像没听到这句话,难道是老奶奶特意跟我说的?为什么不让浓墨听到?他真的不是那个男子?还是他也算打我主意的一个?可是他的意图都跟我说了啊,还算是打我主意吗?
“我的腿要在怎么回来?”那个男子不会就想让我以这种形体找到他吧?
“因为你还没有修到那种自如的程度,所以有点麻烦。从蛇尾巴上扯下一块鳞片,尾巴就可以变成腿,这是速成法,还有一种方法就是等它自然变回,时间不定。”扯鳞片,我摸了摸尾巴,这么光滑,还是彩色的,真漂亮,扯下作为装饰也是不错的。
“那它会在什么时候,又变成尾巴?”先告诉我,我好有所预防,就跟蜕皮一样。
“无法得知,因为你这情况,咳咳……我活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遇到。”噗,我内心在喷血,这么不厚道的事情,真的不是浓墨这种性格的人做的?不顾对方的感受,强行加入自己的想法,也不管别人方不方便,反不反感。我还记得手机里传来的那几声汪汪……
“我们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嗬应该说一直都在遇到麻烦,可是现在好像陷入了一个漩涡,被别人控制着,还请老人家提点一番。”浓墨说,我记起来了,那个青面鬼就是老鬼,接二连三的出现是为了什么?
“劫难自己渡哦,老婆子要走咯~”她挥了挥衣袖,衣袖变得宽大起来,“最后再提示你们一句,太平军和小蛇的渊源,后会有期~”然后就不见了,神仙啊,不知哪路神仙,和我们那儿的土地公婆还认识,都不知道她的名号,告诉别人都没人信。
“渊源,长毛被毒死和蛇仙有关?”我问浓墨。
“你不是有毒吗?”对哦,是被毒死的,也就是可能他们闯入洞内被毒死了。
“可是那时候蛇仙早死了啊,她下凡的时候就翘掉了!长毛在19世纪,那时候,轮回第一世还没有结束,蛇妖还没死,老奶奶也说了,第一世那个男子失败了,也就是说蛇妖并没来到这里,她也不记得那个男子,也就排除了那条蛇,那就是男子咯!他不希望有外人去打扰她,所以在洞内设了毒,之后我出生的时候,蛇妖死了,他也跟着轮回了。我们进去没事,可能是你的喝的那杯水,它就是解毒的,而我……又怎么会中他的毒呢,我是他的爱人啊哈哈~”
笑的正欢,头被敲了一下,“跟你没关系!他的爱人是那条蛇,别忘了,你不是她的转世轮回。”浓墨黑着脸说。
“开个玩笑嘛,我从来不觉得我就是她,真是!我要去换回腿了,你出去。”我推他走。
我手覆上一快鳞片,在心里对它说,不好意思哦,我要拔了你,这样才能换回双腿,没关系的!你这么漂亮,我会把你挂在家里串成风铃的。我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了,五点就要回去了,我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呼了一口气,我使劲一掰,鳞片还是在尾巴上嵌着,可是就像在拿刀割一样,天哪,怎么会这么疼,老奶奶,你真的确定他爱那条蛇,他真的不是恨她?哪有人会让心爱的女人受这么大的苦,他自己却在那边逍遥自在!
我再呼了一口气,“啊——”终于拔下了一片蛇鳞,疼得钻心。由于疼痛,尾巴四处乱甩,竹屋里的床被劈成了两半,桌子四只腿都被削掉了。
“怎么了?阿璇!”外面传来了浓墨惊慌的声音。
“不要进来!”我喝止他。我扔掉手上带血的鳞片,意识漂移地看着那乱动的尾巴慢慢变细,分离成了两条颤抖的腿,白白的大腿上,正在流血,一边一小块皮肤没了刚刚那块鳞片是在交界处拔的,老奶奶没告诉我,这就是我的皮肤啊!那个男子最好期待我不要找到他,他不找我算账,我也是要找他算账的!把我变成了蛇妖不说,他就是这样去爱人的?
我疼的冒汗,颤抖着身体,无力地挂上裤子,“浓墨。”我喊了他一声。
他急忙推门进来,看来他就等在门外,随时准备进来的,他看着地上带血的鳞片,还有我裤子里渗出来的血,“阿璇。”他蹲下身子。“很痛吧。”
我有气无力地看着他,“我恐怕走不了路了。”他把我的头按到他的肩膀上,搂着我。
“我抱你下去。”他从包里拿出那两块布,盖在我的腿上,这样就看不到血了,手一用力,他小心翼翼地托起我,注意不碰到伤口。
“该怎么跟大家交代?”我无力地说。
“摔伤了。”
“要写检讨的!”我抗议。
“我写两份。”这还差不多。
“等等。”
“嗯?”
“我的鳞片,好漂亮的,我要带回去,有幸遇到那个混蛋,我就用收集起来的鳞片掴死他!”
“嘭——”浓墨的头撞在门框上,“嘶,个子太高,你们这些矮子永远体会不了这种痛苦。”我舌头一伸,从地上把书包勾了上来,砸在他的脑门上,“嗷~”
我坐在床上磕着瓜子,这种生活真是太惬意了,如果某处不是隐隐作疼的话。
家奶推门进来,“伢子哎,别弄到床上去了。”
我看了看自己抱着的超大号脸盆,这也能弄到床上?家奶把两包糖果递给我,“咦,谁家办喜事啦?”
“你薛大伯家嫁女儿。”
“噗~芳芳姐?”
第八十六章:芳芳姐要嫁人了
“芳芳姐才十八岁啊!不能结婚吧?”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芳芳姐辍学已经给我了很大打击了,现在又要嫁人了,这不是插我一刀嘛!我一激动把脸盆差点给掀了,又碰到了没完全好的腿,疼地直哆嗦。
“农村女孩子,不念书就要图嫁个好人了,打工也没几个好年头哦,主要是父母不放心。”家奶叹了口气。
“男方什么来头啊?”
“小学同学,家境不错,在街上有个做生意的门面,你薛大伯大妈其实就图一个知根知底,同学嘛,相互之间脾气秉性也了解,家离得不远,对方父母什么人品底子都能打听出来。”
“我们这儿好像远嫁的是不多,可是我们生物老师说了,从人类遗传学来说,嫁的远挺好的,对于改良基因好,生宝宝也聪明。”我自言自语道:“唔,这么说来,混血儿长得好看加聪明是有原因的。”我又想到了一个事例,“近亲结婚很多傻子吧,和这个理论差不多,家离得近,祖辈没关系也倒好,我们村到没有傻子,邻村好几个傻子,据说爸妈都是正常人,我估计也和这个有关,说不定他们之间隔得关系并不多,从姓氏上就可以分析出,我们村,有几个大姓,邻村只有一大姓氏,除了几家,剩下全姓陈。”
家奶笑着说:“一句话你就能说出这么理由来,在我们老人看来啊,子女要离得近,才能相互照顾到,有事也可以商量。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就嫁到离家很远的地方,有很多不好的地方的,受了委屈,家里人摸不着看不到,担心啊!而且,这家离得近,还可以通过暗中走访,多方打听知道对方父母厚不厚道,这是直接关系到孩子的一生啊,谁家父母不在乎。”
“这是芳芳姐正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要是这近的地方,没有喜欢的人呢?要是芳芳姐喜欢的人,离的很远呢?也要强迫她嫁进点吗?”我觉得这是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伢子哎,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结婚是很现实的事情,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家庭,这也确实难处理啊。”家奶坐到我的床边。
我把糖果盒撕开,“我有两包,浓墨呢?”说到糖果,我真误会他了,还没跟他道歉呢。
“一家两包。”家奶摸摸我的头说。
“可是……不是应该在酒席上发糖吗?”怎么提前给。
“我们家璇子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新娘子嫁人哦,也是,我们村比你大的男孩子居多,都是娶新娘子。家奶告诉你啊,这个敲定日子的时候,不论摆不摆酒,请不请那么多人吃喜酒,都要挨家挨户散喜糖喜烟,这个费用算在男方家。”
“还有这样的事啊,她哪天嫁人?”感觉我们昨天都还是孩子,今天她就要嫁人了,她自己当孩子还没当完全,就要嫁人持家带孩子了,我心里不知是要高兴还是替她难过。
“农历下个月初六,你芳芳姐要你做娘家这边的陪嫁丫头。”家奶摸摸我的脑袋。
“陪嫁丫头是不是就是伴娘?”
“嗯,那头来接人的时候,陪着她一起过去的,我们这边不会去人,娘家人是第二天去。”家奶站起来,拿走的我超大号脸盆,“葵花籽吃多了上火,适可而止啊,你答不答应,答应了家奶就去回话。”
“这样……不好吧,她们薛家不是有闺女嘛,我一个外人会不会被诟病啊?”我犹豫着,其实我很喜欢芳芳姐的,也很想去凑凑热闹,毕竟没当过伴娘,也没参与过,好心动,可是,薛二叔家有女儿啊。
“这个没事的,她们素来不太合,你们感情好嘛,想去我就去说,不想我就回掉。”家奶作势要走。
“想想想,就说我答应了!”我急忙答应了下来,是她邀我去的,没关系的。
“什么事你答应了啊?”浓墨手里拿着两包糖进来了。
“那你们倆玩。”家奶说完就出去了。
浓墨把糖包往我床上一丢,我诧异,“干嘛啊?”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你现在再说我抢你糖试试。”他长腿一跨,坐上长板凳,腿搭在桌档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哎哟,误会解开就好了嘛!我跟你道歉行了吧,浓墨大少爷,都是小的错了,您就看在我”我把糖又扔还给他。“我才不想图你的糖呢。”
“我不爱吃。”他又扔回来,“这么大了还吃糖,幼稚。”他头一扬,不看我。
“不是爱不爱吃的问题,沾点喜气,懂不?这可是喜糖!”我对他的不屑嗤之以鼻,又砸了过去。
他的头扭过来,眯了眯眼睛,说:“喜糖沾喜气我知道,可人人家结婚你沾喜气是想……你不是应该吃人家考大学的糖吗?”我体内有一股很冲动的东西要喷出来。
“难道真的是想……”他又加了一句。“啪”我舔了舔舌头,唔,幸好那只是武器,不是我真正的舌头,太完美了。
“你,你太狠了。”那边的浓墨捂着眼睛叫唤,哼哼,活该。“啊,疼死了。”啊?真下手重了啊?
“额,浓墨,你怎样了?喂,我没掌握好力度吗?哎哟我这没轻没重的。”他还是捂着眼睛,“要不,让舅舅给看看去……”
他说放开手,牙齿森森的,“你舅舅又正事要办,管不了那么多啦。”
好啊,又骗我,哼!我屁股挪动了一下,躺一点下去,不理他了。
“啧,叔叔真的在做一件好玩的事,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他说,才不信呢。
“喵呜~”这时,外面传来小黑的声音,怎么了?浓墨刚刚说舅舅……不会又是,那个小兔子精来报仇了?
“什么情况啊?我舅舅怎么了?”我急了。
他风轻云淡地说:“没什么,在给小黑鼻子上擦大蒜。”
“为什么呀?”难道小黑感冒了?
“叔叔刚刚把一个人从医馆带回来了,那个人晚上打电瓶,耳朵里进了只虫子,还不小,可是他弄不出来。”大电瓶,注意了,这可不是什么电子游戏,也不是没事在家打电瓶车,而是这里某项工作的特有称呼,一到这个季节,夜间的田野里就会有星星点点的打电瓶的人,就是身上背着一个充满电的大蓄电池,头上戴着一个很明亮的广口灯,可以照很远,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通电的杆子,干什么?电鱼虾黄鳝泥鳅什么的,把鱼虾电晕,然后装进笼子里,通常一个人,夜深人静到处跑,不仅要能挨吓,还很累,挣的都是辛苦钱。广口灯会招来很多虫子,估计就是这样进到耳朵里的吧。
“这和舅舅给猫鼻子擦大蒜有什么关系啊?用猫去挠他?”我不解。
“叔叔说,这样,猫就会撒尿,用猫尿滴进耳朵里,小虫子就会出来。”他说着有点好笑地看着我。
“嘶,人家都那么可怜了,你还好意思笑。”我对他翻白眼。
“我是笑你,不知为什么,看着你就很好笑。”
“眼睛又痒了?”我凶狠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是来问你,要不要去坟场弄清楚情况的。”他终于正经了起来。
“我也想说呢,自从在车上见到了老巩后,它们就没进到我的梦里了,我们真要自己去找它们啊,这不是很奇怪吗?”我又纠结了。
“其实坟昨天已经开始在迁了,不过刚开始就出了很多灵异事件,现在又停下了。”
“啊?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吗?”
“传开了,这种忌讳的事,肯定是很多人所盯的点,昨天很多机器莫名其妙地坏了,还有人员扭伤撞伤的,所以停工了。”浓墨说。
“开发商有退却的意思吗?”我比较关心这个。
浓墨皱了皱眉,“目前不知道,但有害怕的意思。”
“下周是演出,要送走欧阳,下下周是芳芳姐结婚,我要去陪嫁,现在这迁坟又在堵着,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老鬼呢。希望芳芳姐的婚礼一切顺利才好,老鬼好像一直在我身边,我怕给她带来厄运。”我原来想的太简单了,只顾着自己欢乐,现在说到正事了,我才发现,我好像不应该答应她。
浓墨把脚从桌档上拿下,从板凳上站起来,走到我的床前,“你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养好你那两块皮,到时候才能帮助该帮助的,保护该保护的,别想太多,十几年的道法我可不是白学的。”
不得不说,浓墨的话让我烦躁不安的心再次平和下来,接下来还有很多等着我去做的事呢,欧阳,不要急,就该送你走了。
“我猜,这里面是一个橘子!”我指着那个袋子对査承彦大喊。
査承彦摇了摇头,手伸进了那个袋子,“你过来,自己摸摸是什么。”
“好,摸就摸!谁怕谁啊!”我一闭眼,手进去了,“啊!有蛇!”我吓得往后跑。
裴丰拦住我,“怕什么,我也知道他的弱点。”
“是什么?”我问。
“他平生最怕听的歌就是《橄榄树》!”裴丰从兜里拿出一个口琴,坏笑着看着査承彦。
我也坏笑着看着査承彦,同时,默默地捧起玉佩,欧阳,你可以一起唱了。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査承彦倒下了。
台下响起了一片掌声里还混合着女孩子的尖叫。
第八十七章:浓墨遇到鬼打墙
台上的我们几个一起唱起来了,也包括倒下去的査承彦,以这首歌作为本场小品的结尾,台下的同学们也跟着哼起了旋律,在这样的大合唱声音里,我听到了天籁般的嗓音从玉佩里响起,査承彦说的没错,那次彩排的确惊艳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我,不过当时不知道他是老师的儿子,事后也不知道拥有那样美好嗓音的孩子就那样没了,记忆回来后,把这两者结合起来,竟是如此的惋惜与心痛,他本可以拥有美好的人生啊!这份爱谁来弥补给他?
白光开始从玉佩里如丝般抽出,黑气已经变成白气,证明他的心中已无郁结,他释然了。我的眼角湿润了,欧阳,一路走好,有句歌词是这么说的,但愿天堂里没有车来车往,我祝愿你下辈子能享受爱与被爱。
观众席中的浓墨肯定也看见了,他的眼神随着白光在漂移,我欣慰地笑了。突然我看见浓墨身后的座位出现了一个面色铁青的人脸,老鬼!浓墨小心啊!你感觉不到吗?浓墨!我在台上心急火燎,“……流浪……流浪……”随着歌声的结束,这一场谢幕了。我鞠完躬后,没去后台换下衣服,直接跳下了舞台。可是我却发现青面鬼不见了,我心里一颤,因为浓墨也不见了!我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地扫视了一下整个观众席,可是都没有看见浓墨。我隐隐觉得浓墨不是那只鬼的对手,它有多强,我领教过,还有那次的客车事件,如果不是査承彦,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对了,査承彦!说不定他可以帮忙,他不是普通人,他帮过我好几次的,我又要转身去后台,急急忙忙中,我又撞到了一个人。
“璇子,你怎么哭了?是送走了欧阳感动的吗?”裴丰抓住我的肩膀问。
“你有看见我表哥吗?我找不到他,他刚刚还在下面坐着。”我抹抹眼泪。
裴丰眼里一闪而过的什么东西,我没抓住,他说:“璇子,你真是没长大啊,找不到哥哥就哭成这样。”
我的肩膀又被一拍,是费东喜,“璇子,哟,你这是怎么了?刚演出完,瞧把你给激动的!走,姐姐带你庆祝去!”
我握住她的手,“东喜啊,你在下面坐着,有看见浓墨吗?”
“他刚刚出去了,就在你们谢幕的时候。”费东喜莫名其妙地指了指门口。
“走,我带你去找。”裴丰说。
“我也去。”费东喜给我递了餐浇,“璇子宝贝,别哭了,不就是吵架了嘛,多让让他啊,隔了才几年啊,就从一个萌正太长成了一个闷骚蛋,找到他后,我去帮你出去!”
“别,你还是看节目吧!毕竟是送你们的,我们可以的。”裴丰拉着我的胳膊就出去了。
我们走到小广场的时候,裴丰手一指,“你看,査承彦怎么在那儿?”我顺着他的手看去,査承彦正从教学楼里出来,他一手正捂着肩膀下方偏胸口的地方,“他怎么会从那里出来,刚刚不是还在小礼堂嘛,速度怎么那么快?”裴丰费解的说。査承彦的速度我见识过,所以不觉得奇怪,可是他为什么从那里出来?教学楼这个点没人啊。
“走,我们去看看!”裴丰说,我们朝査承彦的方向走去,可是査承彦好像知道我们要过去,转了个方向,从小广场一侧出去,下了坡,他是要出学校。我看了眼裴丰,他说:“我们还是去教学楼看看好了。”
我们一进走道,就觉得一股寒气袭来,我对裴丰说:“我们分头找!”然后上了楼,我先去了厕所,那个阴气最重的地方,我怎么会放过,出了欧阳的事情之后,我对厕所具有惧怕感,可是一想到浓墨可能有危险,我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直接闯进了二楼的男厕,看着满排的隔间,我出动舌头,一间间抵开门,可是没有回应,在舌头出去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了两个亮点。对哦,我有更好的办法。
我出了厕所,伸出舌头探测浓墨所在,整个教学楼里有两个亮点,一个是裴丰,另一个有可能就是浓墨,哪个是浓墨呢?我迅速分析了一下,一个人影跑的很快,应该是裴丰,他在找浓墨,另一个人影,一直在楼梯上……上上下下,浓墨在干什么?
楼梯道……这是另一端的楼梯!我赶紧朝东边楼梯跑去,看起来是四楼五楼的样子,我又提起脚往上爬,“浓墨!”我边爬边喊,“浓墨你答应我一下!”
“阿璇!”
“啊——”凭空出现的浓墨撞在我身上,我完全没有准备,从楼梯上摔下去,情急之下,舌头向上一勾,没勾住栏杆,却勾住了浓墨的脖子,浓墨本来是要拉我的,结果脖子被我的舌头缠住了,失去了平衡,就这样,我们一起摔了下去,幸好我们站的楼梯层离走道也不高,所以没摔严重,我收回了舌头,“浓墨你没事吧?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就是一瞬间出来的!”我忙去检查他,有没有被老鬼打伤。
“你也没事吧,我被老鬼放进鬼大鬼打墙里了,楼梯走不完,也走不出来,这种鬼打墙破解比较慢,恰好你撞破了结界,我就出来了。”浓墨也在检查我的腿和胳膊,“动动腿,没问题吗?”
“哎呀,我身体是软的,没有骨折一说,我表演完你就不见了,可吓死我了!”我抱怨道。
“我知道它来了小礼堂,怕它破坏欧阳的投胎,所以等欧阳完全走了,我才能收拾他,之后我把他引到这里,人少,也好动手,可是它却没有要跟我动手的意思,而卑鄙地把我禁锢起来了,我担心它的目标是你,现在看来,也不是,他到底要干什么?我们真有必要去一趟坟场了,嘶,帮我揉一下腿。”
“就不!”我在他腿上锤了一下,气不过又捏了几下,没捏到多少肉又有点心疼,这么瘦,平时饭都吃哪里去了?又改为给他揉腿,“吼,以前老是瞒着我,这不让我沾,那不让我碰,现在呢,还要主动和我一起去,人呐,啧。”
“你说这话好像你从来都听话一样,不让你碰,你偏碰,不让你去你偏去,处处和我们对着干,哪样是听我们的了?我也想开了,与其你这样乱来,还不如和你一起看着你。”
“你这话说的好像从来你们的要求都很正常一样,啊……”
裴丰从楼梯口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我们两个人在互相吵架,不可开交,“你们……”
“没事!”
“没事!”我和浓墨同时说话,扭头,转身,一气呵成,半点不带拖延的,留下了气喘吁吁无人搭理的裴丰。
******我是鬼打墙的分界线******
“你真的看见查承彦从教学楼出来?还捂着胸口?”浓墨把玉佩擦了擦,放在月光底下。
“千真万确,我和裴丰都看见了!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看着他晒玉佩,我觉得很好玩,也拿出了蛇坠,龙坠,唔,吸收月光,吸收灵气啊!
“所以叫你离他远一点嘛!”他用蛇坠砸了我的屁股一下,“收好,你晒什么晒,灵气是你能吸收的?日后真晒成了蛇妖,我就不管你了!”
我赶紧把蛇坠、龙坠通通收好,“一看到月亮,你连舌头都给我少伸。”
“唔。”我闭紧嘴巴。
“那个裴丰就更不要离得太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吗?我说他身上有你的蛇气,听好了,是你的蛇气!以后跟他见面都要经过我的同意。”他命令道。
“抵制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今天要不是裴丰,我就……”我就哭惨了,对了,“浓墨,裴丰让我有种特熟悉的感觉,査承彦也是,既然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我认为在我身边聚集的原因是有一个,他们都跟那条蛇有渊源。”
“有,也不是跟你,你给我消停点!”他把玉佩一收,进屋去了,我汗颜,又生气了。
“璇子啊,你舅舅在家吗?”院子门被人给推开了,我仔细一看,是薛大妈。
“大妈,我舅舅在呢,你快进来坐!”芳芳姐不是要出嫁了吗?难道真被我说对了,已经遭殃了!“大妈,芳芳姐还好吧?”都来找我舅舅了,还能有什么好事啊!
“你芳芳姐让你没事就去陪她说说话,她没事的,是我。”薛大妈说。
舅妈在屋里泡茶,“来,大嫂,你坐,阿印在里屋整理药草,一会儿就出来了。”薛大妈坐在凳子上,家奶也陪着就坐。
我挪到家奶身边,听她们谈心,一会儿舅舅就出来了,“大嫂,有什么能帮你的,尽管说,自家人不用客气。”
“芳芳要嫁人了,我这几天总是头痛,可能是想太多了,舍不得这丫头啊。”她哽咽了,不是嫁的很近吗?
“妈,我们家刀豆还有吧,拿几个出来。”舅舅对家奶说。
家奶起身去厨房拿来刀豆递给薛大妈,舅舅说:“这些是好几次的量,一根刀豆分为三份,取其中一份加黄酒一两,加水熬到量差不多一杯的时候就行了,每天熬三次,一次喝一杯,只喝水,芳芳出嫁前就能好了,不要太紧张。”
第八十八章:吃生肉的陈老太
我站在一家女装专卖店门前,不可思议地看着浓墨,“你不是说要来买衣服吗?”念他回来时间比较短,对家乡还不是很熟,所以算是尽地主之谊,陪他出来买衣服的,可是浓墨现在站在女装专卖店门前是在什么意思啊?难道有异装癖?yie~还有这爱好。
“这家怎么样?”他问。
“这家除了我妈硬拉着我来过一次,我就没进去过。”眼光还不错,这家的风格一直在小镇上都是打头阵的,这么多年来,小镇的面貌翻了几番,这家的地位都岿然不动,从平房翻到二层,从二层翻到现在的小六层街道房,当然,使我记住这家的,还是它那昂贵的价格。
当我还在为吃一块钱的雪糕还是五毛钱的豆沙而纠结时,我妈因为太嫌弃我的一身土鳖味而带我杀了进去,我一听到售票员的喊价,就吓得两眼发直,两股颤颤,两个辫子都耷拉下去了。别惊奇,我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我直接拉着我妈就要走,没想到我妈已经眼睛都不眨地付了钱,我嚷嚷着这些钱够家奶挖很多天萝卜,卖很多个扫帚了,我妈听了我的话,当即忧心忡忡地又给了家奶三倍生活费,并眼泪汪汪地跟家奶说要给我穿好吃好,不要舍不得花钱。可是接下来她每次回家,都会看到我依然是一只土鳖,所以暴躁非常,不过经过多年洗礼,我妈现在已经淡定了不少,只会直接带几套衣服回来以解她自己的愁苦之情。
“进去啊,站在这儿晒太阳?”浓墨斜眼看我。
“要我进去干嘛?你自己去就好了。”我不乐意进去。
“给你买衣服,你不进去,我自己试穿?”
“给我买?我不要!”我双手双脚拒绝。“你看看我,我有衣服!”我拉了拉自己的t恤衫,还抖了抖裤子。
“不然呢?难道你真以为我……”他眯了眯眼睛。“你那也叫衣服,我们俩一起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家虐待你。”
我举手投降,“不不不,我绝对没有怀疑是你要穿。”我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又赶紧补救,“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店里的导购员大妈看到我进去,脸上直抽搐,“小姑娘,你……是来买衣服的?”
“是吧。”我说,浓墨给我买,那也算是买吧。
“我们这儿可是专卖店,价格都挺高的。”大妈打量了我一番。
“价格有多高?”浓墨在我后面进来了。
大妈看了看浓墨,顿时喜笑颜开道:“你们,是一起的?哦哟,这好说啊,这边请。”我彻底汗颜,不是吧,这待遇差这么大?好势力眼啊!我跟在后面愤愤不平着。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都试试。”浓墨甩给我好几件衣服。其实我觉得这不好,他是我表哥,给我买衣服还可以说是哥哥关心妹妹,可我现在知道他不是我表哥,这样真的可以吗?可是看到浓墨那威慑的眼神,没办法,我只得一件件试了。
大妈给我理了理衣裳,“哎哟,这件衣服把小姑娘的皮肤衬得更白了,这水灵灵的,多漂亮啊!真是天仙下凡啊!”阿喂,够了啊!卖衣服而已,不带这样的,太没节操了吧!大妈随即又把我推到浓墨面前,“小哥,你看看,这姑娘本来就生的美啊,人靠衣装,穿起来更好看!”
浓墨的眉毛皱了皱,他对大妈说:“除了这一件,其他的都买了,还有那几件裤子。”
大妈还在孜孜不倦地开导着他,“小哥,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她穿,不信你让她穿出去,保证……”
“再说我其他的也不买了,不好看,丑死了。”浓墨貌似不高兴了,唔,反正没我事。
“小哥,那再看看这件,这件短衫会趁得这位小姑娘更加可爱,很符合气质啊。”大妈就当浓墨冤大头了,虽然浓墨脸色颇为不均匀,但还是在做最后挣扎。
“不要无袖的。”浓墨一句话噎得大妈再也说不出话来,呐呐得给包装了一下,一直到我们走都没吭声,估计内伤太重,一直无法平息。
“浓墨,我怕家奶说我,我其实不是没钱,是不想买,即使没钱,也犯不着用你的钱啊。”我跟浓墨说出了真相。
他停下脚步,“我上次跟你说什么来着,一起长大的,不在乎这些,可以牵手可以拥抱,因为我们就像亲人一样,你没什么好衣服穿,不是要去当陪嫁丫头吗?丢人就算了,丢到外面就不好了,还是给你芳芳姐丢人,对得起她吗?”原来他是这么为我着想的,我的心里暖暖的。
“那个陈老太啊,说听说太恐怖了。”一个声音让我俩都停下了要走的脚步,我们对望了一眼,就动手在衣袋里装作找东西,脚步慢慢往声音来源那边移动。
“怎么恐怖了,这人也上了一百多岁了,还能怎么恐怖?”
“就是一百多岁啊才恐怖,这人啊,一般一生就长两次牙,一次奶牙,一次饭牙,这个老太牙齿早就掉光了,可是今年啊,又新长了牙齿。”
“啊?有这事?”
“那不肯定嘛,那个老太的牙齿比年轻人还要厉害,吃生肉吃得咯吱咯吱的!”
“这得多吓人啊!只吃生肉?”
“不,人吃的她都吃,人不吃的她也吃!这世界上返老还童的事有几个啊?事出有异就是妖怪啊!”
“那他们家人是怎么打算的?”
“她半夜起来嚼生肉,这还得了?陈家上下都十分惶恐啊!生怕她哪天饿了就把孙子肉嘟嘟的手臂拿过去咬一口,请道士呗,不过现在这一带的道士都不够用了,要从很远的地方请。”
“道士不够用,怎么说?”
“陈家村要移坟,闹出了不少鬼怪之事,现在正在乱糟糟的处佬。”陈家村?我和浓墨又对望了一眼,跟移坟有关?
“我要是开发商,就不干了,跟那么多鬼打交道……”浓墨眼神示意我走了。
******我是嘎嘣脆的分割线******
“这衣服我还要呢,没穿几次。”浓墨站在一边抗议,我又把一件衣服丢到床上。
我把他的衣服都给翻了出来,一件件经过他过目,不要的装袋子里,要的都扔床上去,我又翻出来一件,“这件呢?”我举着衣服问他。
“新的。”哦,我把它叠好塞进袋子里。“喂,你没搞错吧,这是新的,我都没穿过。”
“没穿过最好了,思源又不是捡破烂的,别搞得跟施舍似地,我好不容易去看他一次,唉,你都不知道他有可怜,这次我们去看那个牙齿超赞的陈老太和考察坟场,只是顺便带过去而已。”我白了他一眼,继续找衣服。
“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啊?这是我的衣服啊!”他再次提出抗议,“嗬,你这姐姐他倒是没白认。”
“那你给我买衣服的时候,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呢?我也想给他买,可是他不要啊,我有什么办法,你要是喜欢再去买吧,你不是挺土豪的吗,再说了你应该不喜欢这些衣服,喜欢还不穿不科学啊。”我叉腰站起来和他对峙。
“璇子,你薛大妈来了,要和你交代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快出来。”家奶在外面喊。
我踢了踢他的箱子,“不许锁起来,我一会儿再来!”我走了几步,猛地回头,他果然再偷拿我的袋子,我一个舌头甩过去,袋子已经被我卷到怀里了,我朝他做了个鬼脸,跑了。
我出了房门,就能看到薛大妈在坐着喝茶,舅妈给她拿了瓜子招待,家奶也在跟她商量事宜,毕竟家奶是老一辈的,懂得规矩也更多点,“这点要注意,一定要记住啊!千万不能大意。”听的薛大妈连连点头。
“璇子来了啊,来,到大妈身边来。”薛大妈向我招手,“璇子是第一次送亲吧,来,红包手下!”她硬塞给我一个红包。
我连连推辞,“不要了,大妈,这是我愿意的,也图个喜庆。”
“璇子,手下把,你薛大妈的一片心意。”家奶应了一声,看来是规矩,从小就被家奶教育,收别人东西时,要看大人脸色,既然家奶都同意了,我也就接了。
舅妈说:“璇子,这个是不是你弄掉的?舅妈给你捡到了。”她手里摊开,是一个小碗挂饰,可是它的勺把却完好无缺,不是那天在图腾山看见的,喷在碗上的字也没有被磨损,显然也不是我书包挂丢掉的。
我接过来,“嗯,是吧,我书包上的掉了有一阵子了。”心里却烧起了一团火,浓墨既然要踢走这个东西,肯定是发现有问题的,看来舅妈不打算消停!她根本不想就此收手。
“那你们聊,我去医馆帮忙了啊。”舅妈拿着一些晒干的草药出门了。
“璇子,你芳芳姐出嫁那天你是要跟过去的,娘家这边除了几个搬东西的年轻人,只有你一个人陪在新娘身边知道吗?”薛大妈说。
我点点头,“我早知道了。”
“那你芳芳姐就拜托你照顾了,她这次要嫁过去男方的老家,新房暂时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多帮助她,大妈就把芳芳拜托给你了。”薛大妈眼睛又湿润了。“大妈跟那边打过招呼了,不会带你为难的,就是这边过去的人,除了新娘子,脸上都要被他们图上红色,你到时候不要怕,跟着另外几个人就行了,只是稍微图点,过后可以洗掉的额,女孩子爱美,大妈知道,可这是风俗。”
第八十九章:邻村诡事
薛大妈给我交代了一阵儿之后,我头脑晕乎乎地回到了浓墨房间,这结婚的规矩还真多,我真怕自己出错,浓墨讥笑道:“怎样,结婚好玩吗?还有想法不?”
“没。”不对,“有你个头啦!你看这是什么。”我伸出手,摊开,把小碗挂饰给他看。
浓墨眼神一变,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扯,“你从哪里找到的?”
“你干嘛啊?”我把手抽回来,“难道……我书包上弄丢的那个是你干的?”不然他怎么会这么问。
他脸部表情有点不自然,“是我干的又怎么样?”不过一会儿就平静了,“你又捡回来干什么?”
“不是我捡的,是舅妈刚刚给我的!你没看到它是新的吗?”我委屈地说。
浓墨抢过我手里的小碗就要往墙上摔,幸好我这次反应比较快,舌头一卷,小碗把又给抢了回来,“浓墨,这个不是好东西对不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小瓷瓶开始。它无故出现在我们周围好几次,我就怀疑是住在我们周边的邻居所为,但也无法确认,你发生了大事之后,蛇气被封,我觉得这人已经没什么可图你的了,所以我才会放心你在这里。可没想到直到我回来那个人一直都在打你的主意,甚至到现在,不然你的蛇气也不会回升的这么快,裴丰他爷爷摸了你的龙坠就发生了怪事,这我们暂且不谈。小瓷瓶的功能是用来储存一些灵气的,说白了就是有人可以借此来你身边偷取蛇气,然后做一些非法的道事,那次瓷瓶破碎,你我都看见了,阿姨就此暴露,所以我就开始留意她给你的东西,可是她隐藏的很好,日常生活中无懈可击,没办法,我就扔她给你东西,当我留意到这个小碗时,我有说不出的怪异感,它不是一个正常的存在,就给扔了,没想到在图腾山它又神出鬼没的出现了,不是有人故意在捣鬼就是无意中落下的,不管哪种可能,我们去图腾山之前,那个人也去过,这么了解我们的动作的人,又能归结到阿姨身上了,她三番两次想把这个给你,还用解释吗?”
“所以……”我看着他,牙齿嘣嘣作响,“我的那只鞋无缘无故鞋底断了,我最爱的牛仔裤无缘无故在屁股那里出现了一个洞,这些都是你干的?”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他心虚了。
“你这个败家子!原来给我买衣服算是赔偿我!我杀!”我扑过去掐他的脖子。
他大叫:“我这是为你好啊,不识好歹,快把手上的东西给扔掉!”
我停止攻击他,看着手上的小碗,眼睛一转“不!我不仅要把它戴在身上,还有戴在显眼的地方,给舅妈看。”
“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啊。”他警惕地说。
“这叫引蛇出洞。”额,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好奇怪的感觉。“不这样,怎么让舅妈再次暴露,她现在不知道我已经恢复记忆了,所以可能还会拿家庭和谐来要挟你不要说。我要是扔了这个,她会怀疑的,我得看看她要干什么,而且我已经知道了她的把戏,可以提防,可要是扔了,她再用别的什么,我就可能发现不了了,不安全。”啊,我真是机智,我要送自己一朵大红花。
“好吧,就如你所言,你下次再变成蛇,我就带人来把你抬走烤了吃。”他彻底不理我了。
我把小碗往腰间一挂,去拉他,“浓墨,陪我去啦!”
“不去。”他拒绝。
“拜托拜托,你不是要去看打听陈老太嘛!”我引诱他。
“下次再去,今天没心情。”
“时间不等人啊!你没听到那些人说要请道士干嘛干嘛吗?”我继续引诱。
“不去。”哟嗬,这个说不通。
“你那箱子的衣服我还是能搬动的……”
“林璇!”
******我是小花碗很萌的分界线******
整个天空都好像蒙着一层淡黄的宣纸,雨滴答滴答地下着,雨点像一颗颗小豆子般砸在地面,瓦片上也溅起朵朵水花,我拎着一袋衣服,浓墨撑着一把伞,我们后面屁颠屁颠跟着一条头上戴着很大帽子的狗。
“你非要今天去,下着雨多不方便。”他低头看着脚上沾着烂泥的胶鞋,眉头皱成了两条蚯蚓。
“夏天的雨嘛,多清凉。”我欢乐地走在石子路上,问我为什么浓墨的脚变成那个样子?因为村里的路嘛,铺上石子就不错了,还指望能铺多宽的?我饱含泪水地控诉他把舅妈卖给我的胶鞋戳了个洞,所以我就走上面,他理亏,只得走下面,还得负起撑伞的责任,可是他一个大高个男生,穿个胶鞋,还满脚泥,竟然还挺好看的。
“可是后面那只狗是怎么回事?”他生气的原因是,狗狗的脚都可以很干净吧。
“哎哟,生命想到处逛逛嘛,我上次也是带它来的!它除了被一条蛇占了便宜,也没惹事,哦对了,我还没跟你说,我屡次见到的那条小绿蛇上次被思源抓住了,我因为忘记了就没在意,现在我记起来啦,就是那条蛇没错!唔,也不知道我们去迟了没有,会不会被煮掉了?”我伸手去感受雨滴。
浓墨立刻打掉我的手,“奶奶没跟你说过,已经入梅了?”
“啊,我没注意。”入梅了,就进入梅雨季节了,家奶说,进入梅雨季节后,家里的东西都比较容易发霉,要勤晒通风,而且下雨的时候,不能光着脚丫子在外面乱跑,也不能淋雨,容易生病。
“呜啊~”嗯?生命怎么了?我回头一看,它的帽子被风吹歪了,它在用前爪把帽子往头上拨。
“拿着。”我把袋子递给浓墨,蹲下身去给生命挪帽子。
“狗下雨光着身子在外面跑不是随处可见吗?”浓墨说。
“是随处可见,可是没有左耳的都你也随处可见?它的左耳没有东西遮挡,是会淋雨的。”这帽子可是我特地给生命做的防雨帽,油纸伞的原料做的,轻便灵巧,正好可以遮住耳洞,生命的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我拍了拍手站起来,“走吧。”
他说:“就爱瞎折腾,你们俩看起来一样傻。”
我吐了吐舌头表示那又怎么样,突然一个亮点飞速在前进,方向和我们一样,这个亮点看起来是人形,个子不太高,还扎着辫子?可是这不是一个单枪匹马的人能有的速度啊!
“浓墨,等我!”
“阿璇你收回舌头,被看见就麻烦了!”
不,趁着下雨天没什么人出来,我速度很快的!我伸出长舌头,跟着亮点的移动,快速定位,貌似周边一个电线杆,我舌头一卷,圈住了电线杆,想借力把自己给弹过去,没想到,“停电了!”周边用户如是喊,我像被电击了般地收回了舌头。
“你做了什么?”浓墨火冒三丈地问。
我捂着嘴巴如蚊子哼哼,“电线杆好像被我给掰断了。”
“你看你干的好事!”他咬咬牙,“我问你,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说到这个我就来劲了,“一个人影!速度很快很快!在与我们隔的不远的那条村路上走,不,是飞跑!我觉得事出有异就想跟着去看看,可是我真的是想把自己给弹过去啊……”
“我们去看看你闯的祸,在哪儿?”他叹了口气。
“好像在那边,我带你去,生命跟着。”
我们来到那根倒霉的电线杆旁边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大家都讨论的热火朝天,“你听到雷声了?”
“没有啊!不是雷劈的……难道又是……苍天啊!就移个坟,怎么惹出这么多祸事啊!”
“不行,我要搬家!”
“搬哪儿去啊!只要不移坟就行了!”
“土地已经卖了,由不得我们做主啊!”
“唉,移了也是好事啊!不开发我们就永远是小村庄!”
“嘘,别大声嚷嚷了,赶紧打电话来让检修。”
浓墨无语地看着我,“这叫掰断?这分明是连根拔起,阿璇,你的破坏力太强了!你一定要成普通人啊!不然多少人得遭殃。”
我拧了他一下,“快离开是非之地,那个人影要去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方向!”
我们到了思源家门口的时候,他们家的门正紧闭着,“思源。”我敲了敲门。
“璇姐。”我回过头去,发现思源正抱着一捆柴火,这么潮湿的天,柴火也都在滴着水。
“这还能用吗?”我问。要不,我再回家拿点柴火?
“能用!”他开心地笑着,“我们家现在不知道多神奇!柴火晾一会儿就干了!我还经常会在田地里捡到钱,砍柴会捡到金戒指,我是撞大运了璇姐!”
我和浓墨对望了一眼,撞大运?我怎么觉得有点恐怖呢?陈家村还真诡异啊!
思源也看到了浓墨,“这位是……”
“我表哥,你几年前见到过的,你叫他浓墨就好。”
他一口白牙漏了出来,“浓墨哥好!我们先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