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二章:勾妖王(上)
“浓墨。”我喊了他一声,半晌才敢说出我的疑问,“我一脚踏入泥潭,不代表你也要跟进来。”
我害怕他说出让我崩溃的话来,当浓墨不再在乎人命,当他不再踏步正道,他永远也别想翻身了。
“你只要乖乖的,其他的一切,由我去做。”浓墨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却让我揪着的心再次绷紧。
“你还想怎么毁自己?”我的牙齿有些磕磕碰碰,他们本能地想要获取补充的能量。“浓墨,你认为我会让一步步走向深渊?”我的脚向旁边慢慢挪动。
即使我忍不住去吸食了人类的精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浓墨不该陪着我犯罪!他是正义的神呐,为了一个妖魔迷失自己,就真的没办法翻身了。
我动半步,浓墨就跟着动半步,“阿璇,听话,乖乖回去。不会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还是璇王,我还是星君。”
他的眼睛直直看进我的眼里去,墨黑墨黑的眼睛,配在他的那张完美的脸上,真美。
那瞬间,我想,我甘愿化作两滴墨汁,进驻到浓墨的眼睛里。以后,他能看见的世界,也分我一半,他能经历的事情,我也能观望。
浓墨,你知道吗?我已不求活着,只求也许,也许我能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陪你看尽世间繁华,落英缤纷。漫长的岁月,我也能与你一眼望到头。
浓墨的眼睛不是妖,胜似妖,只要那样望着,我就暂时抛下了烦闷,似乎真的经历了我想象的那些。
嗬,光是想象,都觉得奢侈呢。
“阿璇,神不知鬼不觉,我就能将你捞出来,捞出毁灭。”浓墨的手抚上我的脸,那里有丝丝痛感,它一定是变形了。
捞出毁灭?大概我与浓墨的定义不同,他的毁灭就是我消失,我的毁灭却是浓墨万劫不复,而我得到他的所有幸运,坐拥新鲜生命和灵魂。
那样,多可怕。
“我是不是变得很难看?”感觉到脸上的伤痕在慢慢裂开,我有意将头低下去,自欺欺人。
“是不是很痛?”浓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而说道。
“我不怕痛,怕伤人。”浓墨的手沿着我脸上的伤口,从上往下轻轻触摸,没每一下都是极尽炙热的,那是他指尖血液沸腾给我的触感。
他一定是心疼极了。
“可是没办法,阿璇。”浓墨极力忍着颤音,说,“重来一次,我的选择依旧不变。”
言外之意就是,即使再来一次,让他选择及时毁灭我,还是接受两世轮回的考验,他依然不改初衷,还是会让我痛。
“我知道,我愿意的,浓墨,我愿意痛。”我的手顺着他的胳膊握上他的手背,“我也不愿意就那样死去,人生总是要拼一拼的对不对?我也不后悔,真的,我还多了两世呢。”
我扭了扭头,闭着眼睛亲吻着浓墨的手心,他的手心滚烫,与我冰凉的嘴唇形成鲜明的对比。
浓墨拇指一屈,擦去我脸颊的眼泪。他刚要张开手臂来抱我,我忽的睁开眼睛,握着他手背的手着力按着,身体轻盈地向外一躬,躲开了浓墨的胳膊。
脚尖一点地,便将浓墨推开,向院外飞了出去。
“来人!拦住璇王!”浓墨边说,一张符朝我扔了过来。
他想杀我!他居然对我用符咒!
不,那符咒对我没伤害,他只是想留住我而已。
我怎么知道没伤害?萧浓墨这混账!他根本就是伪君子,他自称是星君,是仙人,居然也会为了讨好我欺骗我而用人类来满足我。所以那符怎么会没问题?
他什么事做不出来?欺骗我!还好我反应快,不然我就中招了。
想围攻我?也不看看我是谁?这蛇宫我还不是来去自如?
斩妖链一抽,横扫过去就是一排蛇卫,“萧浓墨,你困不住我的!啊哈哈哈!”
我一闪身,便逃离了蛇宫。
向东疾行了上百里,我终于忍不住朝一独户小二层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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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傀儡坐在床上,奄奄一息,“明天叫上几个亲戚来家里聚会,知道了吗?”我将蛇坠带好,吩咐她道。
她机械地点点头,我满意地在镜子里照清了自己的模样,恢复了。
查承彦那厮,给我的那点蛇气可真够弱的,以为那点东西我就会感动?
他将整个蛇宫的蛇精都送给我,任我采集,我倒是愿意相信他有那么丁点儿的衷心。
“召集你所有能召集的亲戚,事情办成了,我给你留个全尸。”我大笑道。
“是。”傀儡就是傀儡,一点乐趣都没有。
萧浓墨和蛇族肯定在到处寻找我,我得先找个容身之所,然后再找机会回到蛇宫将那威胁我的东西毁灭掉!
我才不要傻到和太阴同归于尽,所以那东西的存在就是威胁我的,同样的,土地结晶也是威胁我的存在,同样不能留!
萧浓墨隐瞒我的妖变的实情,那么别的妖族或多或少也不敢确定,不如,就借机……
幽幽江水从南向北流,我站在江边,仰着头张开双臂,吞吐着月光精华。
我离变成墨汁越来越远了,只要我继续吸取精气,我就会越来越强大。没人能消灭我,那些所谓的妖,就是我手心里的一只蚂蚁,任凭我捏死。
突然,由远及近的妖风拂过我的脸颊,远远的我就闻到了久违的味道。就是这味道,害的我在人类的时候就差点死掉。
今天,看来是时候证明我的实力了,黑狗血我都不怕了,你们,我会怕?
这实验真是来的有趣。
“好香,好香好香,就在那边,往那边去!”黄鼠狼对蛇气味的敏感,怎么都逃不过。
“这气味太香了,王,这不是一般的蛇,我们与蛇族结盟了,修炼的蛇,就别……”
巴掌声响彻在江畔,“要你多嘴!本王吃只蛇精怎么了?快给我去抓!多攒点,你们多攒点!一会儿尿出不来,我拿你们是问!”
黄鼠狼王?呵,呵,哈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进来!
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音,又被一巴掌给打断了,“脱什么脱!直接变成真身去抓!”
妖变之后,连听力都好了许多,这话就如同在我耳边说的一样,有些吵,我心情顿时不好了。
“嗷呜~”一声,我的脚下蹿过来两只黄鼠狼,借着月光,好不害臊地撒开腿就开始撒尿。
刺鼻的气味直往我的脑子里钻,啊,我,我对黄鼠狼尿还是抵御不了。头开始发晕,眼睛看到的东西都开始旋转起来,难道我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两只黄鼠狼眼看成功了,便蹦跳着恢复了人形,还颇有得意之色。
好难受,啊,我无法站直身体,摇摇晃晃了起来。
“不好,这,王,王,这好像是璇王!”其中一只黄鼠狼发现了不对劲,声音哆嗦着对黄鼠狼王喊道。
“快把那蛇精给我带过来!璇王怎么可能在这里?”黄鼠狼王哪里会信,话音一转,竟委屈起来,“我的璇王现在肯定在跟那可恶的星君亲亲我我呢。”
“可是,她真的好像璇王啊,王,你自己看。”我无力地被两只黄鼠狼一左一右地架了过去,等我恢复,看我将你们扒皮抽骨!
“混账!”又是一巴掌,没打在我身上,但我都能感觉到这一巴掌的震颤,“璇王怎么会在这里!睁开你们的……璇,璇王!”那一声呼唤从理直气壮变成了讷讷诺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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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王,你好点了吗?”黄鼠狼王跟在步撵旁,既紧张又兴奋,同时还有些愧疚,“我回去好好罚他们,一点也不文明!”
我闭着眼睛,一手搭在胸前,一手垂于步撵的一侧,“哎哟,我这头还疼着呢,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说着,我那只垂着的手还有意无意地戳了他一下。
“璇王想要什么补偿都行!把我补偿给你都行!”黄鼠狼王激动地不能自已,“璇王,你,你可以叫我虢王,叫亲热些。”
“虢王?嗬,把你补偿给我,那不是便宜你了嘛,我蛇宫还有两个男人呢,可受不起你这么大的礼物。”我故意说。
虢王急了,“璇王,我,我比他们好多了!我可是听说,你对你那彦首没感情。”
“唔,那你觉得我会喜欢你吗?”我的指甲不时划过他的衣袖,“虢王,我今晚心里气闷,自己跑出来了,一想到要回蛇宫,就越发气闷。”我揉着心口,“这里啊,不舒坦。”
“哎哟,那就别回去了,去我宫殿做做客,走动走动。”这正好遂了他的意,黄鼠狼果然奸诈狡猾,即使我不这么说,他们抬我的方向也不是蛇宫,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他们知道我在你的宫里,一定会找你麻烦的。”我叹着气,“我可不想给你找麻烦,他们啊,醋劲大着呢。”
“不麻烦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璇王,我们不通知蛇宫就行了没人知道你在宫里,玩够了再回去也不迟啊。”虢王自然是欢喜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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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是喝西北风的,花不了几个钱就可以支持正版谢谢,蛇女没有正版读者的支持,一定会更新不下去。(正文字数并不会少,这是加给盗版看的,请不要介意。)
第六百九十三章:勾妖王(下)
“哎哟,我真的很不舒服呢。”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搭上虢王的手臂,我“虚弱”地下了步撵。
虢王见我手搭在他手臂上,迫不及待就要来握住我的手。我故意向前跌了一跤,手由他的手臂游到了他的肩膀,想吃完的豆腐?我的豆腐是让你吃的吗?我吃的还差不多!
“璇王,你进在我宫殿多休息就没事了,他们该死,我去帮你罚他们。”虢王谄媚地说。
我在心里冷哼道,他们该死,你更该死!不过啊,你们这种小小的伎俩已经对我不起作用了,现在的我,已经完全褪去了刚开的不适。我是蛇,又非蛇,黄鼠狼的尿对我来说,就是个笑话罢了。
啊哈哈哈,那些年,我受过的罪,可以原封不动的换给你们黄鼠狼了。
你们说,连天敌都不怕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别啊,我璇王最害怕伤人性命了,你罚他们,我对虢王你的好感就大打折扣了。”我面露不快,毕竟我在他的眼里是璇王,在得到他的修为之前,我必须是璇王!
“早有耳闻,璇王不但貌美,而且心思纯良。今日一见,果真是有着玲珑心的美人儿啊!”虢王本就是做做样子,大概也不会真要罚他们,我这么说,正好给了他一个正大光明的台阶。
他突然又后知后觉道:“璇王对我有好感?”那张称为俏丽也不过分的脸极尽兴奋。
以前看他怎么看怎么贼眉鼠眼的,今天在月光下这么一看,还俊俏了不少,细看,也是一个异常俊俏的美少年。
嘶,真是奇怪,也许是我以前被萧浓墨迷惑了双眼,任谁也进不了我的眼,所以才把他看的那么丑的。
“璇王,你,你是不是对我有好感啊?”见我没回答,虢王耐不住性子,又问了一遍,那模样看着居然也让人不忍杀掉。
好吧,我考虑考虑,在杀他之前,给他点甜头。只有萧浓墨一个男人,还是个不爱我的男人,不如,跟这个爱我的男人尝一尝那滋味。
我害羞地笑了笑,“虢王,你看你,人家现在身子这么虚,都没进你宫殿呢,还要回到你这羞人的问题……”
虢王诧异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请我进去,“是是是,璇王说的是,我这一见璇王就不知所措了,我们进去说。今天我要好好招待你!”
黄鼠狼宫的建筑风格居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虽然不是一模一样,可古老复古的风格却是在我的记忆深处闪了一下。
那是谁?谁曾带我进去了这样相似度建筑?谁又陪我上学送我回家?那些关于人类的记忆,我是很讨厌的,那些虚伪的人类的记忆,常常阻碍我的发展,常常让我陷于无用的回忆。
这种情感波动,一直到我跟随虢王进入后殿还是挥之不去,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异常不悦。
有声音告诉我,那是故人的气息,关于故人的记忆。
裴丰,已经死去的裴丰。
莫名的不快乐的情感堆积成霜,非常不愉快。我为什么还要想起他?他死了不是吗?裴丰已经死了!不论他有没有参与到这最后的骗局中,他已经死了,还是所谓的为了我而死。
“璇王,璇王。”虢王扶着我,面露担忧,“不设宴了今晚,我让老医给你看一看。”
我摇摇头,那些悲伤不属于我,它应该被埋藏在深深的角落,那是属于另一个白痴的璇王的。她的善良与我无关,我凭什么为了她那愚不可及的悲伤买单!
“不需要,设宴吧,我来到黄鼠狼宫怎么能不见那些长老?”我故意顿了一下,“不过,你说。”我靠他越来越近,“我们这算是私交呢,还是外交呢?”
“璇王,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虢王被我撩得一愣一愣的。
我微微笑道:“当然是外交,说笑呢。”我的回答让虢王有点失望,“不过,还请嘱咐一下,别声张,我可不想那么快被接回去。”
这句话一说,他又激动不已,眼见撩得差不多了,我暂时放他一马了。
到了住的地方,虢王先去准备宴席了,“你们都出去吧,我不需要伺候。”我温柔地对几个侍女说。
璇王来仿,黄鼠狼族的长老不可能不出来会客,但又被通知不能声张,他们一定会想入非非。虢王要死,我也得找个恰当的理由,好让别的妖族不能把罪责推到我的身上。
虢王觊觎璇王已久,求而不得,遂起了侵犯的心思。璇王抵抗之下,出手太重,杀死了虢王。蛇族若还是不敢对外界公布我妖变的事实,那我必定还能继续。
只有吸取更多的精气和修为,我才能变得更强大,我才不会变成墨汁而消亡!苍天怪不得我!
换上了一套黄鼠狼的白色毛皮裹胸长裙,发饰我一个也没选,我嫌弃它们太庸俗!哪配得上我的高贵身份和容颜,哼。
从身后的镜子可以看到,瀑布一般的长发顺肩而下,配上雪白的长裙。啊哈哈哈,我都忍不住要赞叹起来,虢王,别怕,死之前,会让你快乐一下的,啊哈哈哈!
“这璇王一看就是会勾~人的妖精!你看我们王,看她的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可她一个蛇王,单独来我族,不是很奇怪吗?”
“奇怪的还多着呢,我男朋友的好友就是派去寻找璇王兵力中的一员。他说他亲眼看见璇王满身是血,那几大户人家都被杀光了!明眼人一看这跟璇王脱不了干系,可星君是谁啊,星君替她瞒着,谁又能说什么。”
“她杀那么多人有理由吗?没道理啊。”
“要什么理由?疯了!风言风语的,我还听到一个传言,就是……啊——”
“你怎,啊——”
来接的坐轿非常豪华,坐轿四周都镶了夜光石,四脚还挂了亮灿灿的灯笼。
“璇王。”一只抬轿子黄鼠狼精向我后面张望着,“就你一人吗?伺候你的呢?”
我善解人意道:“有一个是你女朋友吧,我见她们累着了,就让先回去了。”
“多谢璇王!”
我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吹了吹刚刚运动过的指甲,我耸了耸鼻子,那精气虽然不多,够我用一会儿了。敢在我背后说坏话,就是这下场。
别急着谢我,黄泉路可以作伴的时候再谢我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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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伺候我的是两个与我旧识的黄鼠狼精,阿香和小艾。
虢王不时地向我投来讨好的目光,我咬紧牙根,这肯定是他为了讨好我故意安排的。蠢货!我最讨厌看见旧识了!
为什么黄鼠狼宫有这么多我熟悉的事物!这让我想到了我愚蠢的过去!
“璇王,不知老臣当问不当问,星君为何没能一起来?”我与虢王同坐于高位上座,黄鼠狼族长老与虢王的后宫女妖精们分两排两对而坐,提问的便是最接近于我们座位的一位长老。
不当问就别问,多嘴!我温柔地笑笑,抿了一口茶水,“星君必然是有他自己要忙的事,太阴逃走,我们蛇族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我来见虢王,不仅是公事,还有私事上的请教。不过,全然是为了两族的利益,这点,长老大可放心。”
私事两字一出,再怎么说是为了两族的利益,也站不住脚。果然,后宫那一排,有女妖精坐不住了。
“璇王,听闻璇王美貌,大王一见璇王必定会念念不忘多日,还曾去蛇宫提出两族联姻的看法。璇王当时回绝了大王的意思,可如今,璇王又只身来见大王,不知是何意呢?璇王恕罪,臣妾只是心有怀疑。”
虢王早就吹胡子瞪眼了,“大胆!璇王能来,是我族荣幸,岂能容你一无名小辈怀疑!来人,将她拉出去……”
“哎~”我伸手阻拦,“不小心”碰上了他的手背,虢王的眉毛陡然跳了一下,“这事不怪她。连我自己也为当日的行为愧疚呢。不过我愧疚的不是拒绝了虢王,而是方式不对,驳了虢王和黄鼠狼族的面子。我今天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两族的利益,那私事正是这位妹妹嘴里所说的事件。”
我缓了口气,继续瞎扯:“虢王大度,不与我计较,可我思来想去,还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借着两族交好的当口,化解我们心中的尴尬。不知这理由可让人放心?”
他们若放心,鬼才信呢。
那位美人千恩万谢,表示放心,再不敢抬眼看我。
这虢王就是个典型的草包啊,为了美人,连自己的枕边人都可以一句话就舍弃,待我享用过他的皮囊之后,也学他的招数,随之舍弃,岂不快哉?
“虢王,老臣有话必须说。”有个还算年轻的长老站起身来,我注意到,他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我,莫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若是针对璇王的,就别说了。”虢王不耐烦道,眼睛还锁定在我身上。
“让他说。”我镇定自若道,面带微笑看着那位长老,直看得他的面部抽搐,怕是察觉到了危险。
第六百九十四章:智斗黄鼠狼族
“老臣听闻,璇王举止怪异,似是……”长老说完,看看我,又低下头去,过一会儿又悄悄看看我,“似是有不妥之处。”
“长老是从而得知啊?你说那天星君带妖兵找到我时,我的举动吗?”我理解般地微笑道:“我确实是举止怪异,因为受到了太阴的惊吓,不免言语错乱。回蛇族休息了一番,现已恢复。”
借虢王去批评他,再好不过了,“若是长老觉得今晚我的举止怪异,那怕是要问你们伟大的虢王了,这事他最清楚。”
众长老与众后宫妖精齐齐看向虢王,那眼神,一定是以为他们伟大的虢王对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索性虢王也乐意如此,“这事虽说是误会而起,但却是我求之不得的。”他乐得又让斟了一杯酒,对着我一饮而尽,这下就更让人想入非非了。
“虢王说笑呢,其实真就是误会罢了,哪有什么求之不得?”我虽是嘴上这么说的正经,手却在看不见的桌子底下,抚上了虢王曲起的膝盖,面上却不动声色地与他们对饮。
虢王意识到我在干什么之后,拿酒杯的手都不稳了,颤颤洒洒的,酒泼了一身。
“哎哟,虢王你这是怎么了?快来啊,给虢王擦擦。”我一边说着,一边撩起薄纱衣袖,就要去擦,却被虢王一把按住手,我要收回手,他也不许,就是紧紧抓着不放。
鱼上钩了,只待收网。
虢王看我的眼神愈加炽热,快要将我的衣服灼烧出几个洞来。底下坐着的两排一片鸦雀无声,不知道心里还在怎么打着鼓呢。
你们可要好好看看,是虢王自己抓住我的手的,可不是我在勾引他,我反抗不成总不怪我吧。
“姐姐。”小艾突然上来抱着我的胳膊,趁虢王没反应过来时,装作无意地将他推开,挤在我们中间,“姐姐,你是不是喝醉了啊,小艾送你回去休息。”
臭小孩!居然敢坏我好事,枉我以前救过你们母女,不知好歹的东西!
“没有,姐姐还清醒得很呢,小艾是不是饿了?虢王,让她娘带她下去吃点东西吧,我这不需要伺候的。”我建议道。我面带微笑地看着小艾,还不快走!等会儿一起收拾你们!
阿香带小艾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向我挤眼睛,传递暗号。不行,她们若以为我不是情愿过来黄鼠狼宫,那么一定会坏我好事。
“我明天还想要她们来作陪呢,虢王知晓,我与她们有旧交,不知……”后面的话我故意没说出口。
虢王果然不负我望,“璇王要求的,我一定满足,她们在你做客这几天都留在黄鼠狼宫,哪儿也不许去,一直陪着你。”
得到这答复,我心里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出不去黄鼠狼宫,只要一夜,我就能成事。
“璇王,有些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璇王不介意的话,有个璇王的老友要过来,不知璇王敢不敢一见。”坐在最后一个位置的黄毛长老貌似放出了一个大招。
老友?我以前结交的所谓的朋友遍地,黄鼠狼族的除了裴丰和阿香,小艾,还有谁?裴丰的妈妈不可能,她叛逃了,想来拆穿我是不可能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就让我来会会这位老友好了。
“是你请来的?”我问。早有准备啊,黄鼠狼族还是有聪明的妖精的。
“我请他来,是因为他与璇王走得近,又因为亲戚关系,不会坑害黄鼠狼族,我比较放心。”长老自信地说。
虢王再看我的意思,只要我说不见,肯定就可以不见,但我偏要见。
来人果真是一位老友,我才明白,长老说的,沾亲带故是什么意思。
裴老道,他算是裴丰的爷爷,裴丰虽死,但与黄鼠狼族的亲还没断。他一定知道我妖变的事实。
“裴爷爷,原来是你。”我假装高兴地迎上去。
裴老道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确定我是不是恢复神智了。“璇子丫头,长老来请我,我听说你独自来黄鼠狼族做客,还诧异了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裴爷爷,我是有事而来。你看蛇族闯了那么大的祸,不是轻易可以获得诸位的谅解的,裴爷爷,你可要帮我们说说好话。在座的长老们可都对我的举动有所怀疑呢,这样,我还怎么向蛇族交代呢。”边说,我边委屈地跟他眨眨眼。
我拣重要的话说,首先,要确保他明白我的意思,我是为了蛇族而来,他若不帮我,泄露我的秘密,对蛇族没有帮助。这其中的利弊他是知道的,对付太阴,蛇族建立不起威信,对整个妖界都没有好处。
我想,他不会那么蠢的。
裴老道眉头一拧,不知是信了我的话,还是在思忖该不该戳穿我。
我想着应付他说实话的方法,若他说了实话,我就死不承认,我到现在哪里露出马脚了?虢王相信的肯定是我,然后不等他通知浓墨,我就先得逞了。
“先生,你在现场,可曾听说,璇王妖变?璇王妖变,不仅伤了太阴的走狗,还伤了彦首,这话是真是假?”那个长老极力想在虢王面前揭穿我。
“先生,你说话呀,璇王对我们王有危险的话,那可是大事!你可不能顾念旧情。”一个穿着妖艳的女妖精趁机对我落井下石,好像有长老撑腰就能长脸似的,“裴丰是因为璇王死的,你的家人是因为璇王被迫与我族分离……”
“住口!”虢王对于她说我坏话非常不高兴,“就事论事,你这是挑拨离间!为璇王而死,那是身为男子的光荣。先生,你不要受到影响,赶快替我璇王洗清冤屈,让这些挑事的服气!”
裴老道从愁眉不展又变成了高深莫测的模样,猜不透他是不是肯帮我隐瞒,他有没有怀疑我。
“裴爷爷,我今天是第一次来黄鼠狼宫。可是一走进来,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熟悉地我想落泪。”我慢悠悠地回到上座,斟了一杯酒。
“当时我想,这不对啊,我又没来过这里。那为什么这么熟悉呢?你知道我想到了谁吗?裴丰,以前小镇上的裴家宅子。”我端着酒杯,走下去,面带忧伤,“我记得那么清楚,我去过很多次,无论有无不快,现在想来,都是美好的。”
我将杯子递给裴老道,“这里的风格和裴家内部很像,所以我不觉得这里陌生,反而觉得很亲切。”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奇怪,不是装的吗?为什么是真的这么难受,那分明不是我的感受。
“丫头,你还记得。”裴老道忽然就收起了高深莫测的神情,他想起了什么,表情有些落寞,“裴丰走了,我都怕自己不记得那段岁月了。”
他说了这句话,使我更加难受,不,我才不会被影响,我怎么会因这些愚蠢的感情而难受!裴丰那是自作自受,他也害过我,不,他明明是为我而死……
不想了不想了!我是为了打消裴老道的疑虑,这些动情都是假的而已。
裴老道压下心伤,“璇王还是璇王,又怎么会妖变?”看吧,我的假装奏效了,他一定认为我还是璇王,裴老道没有怀疑我。
“传播这流言的,一定是想分裂妖界,这其中的阴谋可想而知,究竟是哪一股势力,通过谁来传播的。虢王,你可要好好查查了,是谁极力想证明我妖变的?”我趁机倒打一耙,这才是真正的我,我又怎会妇人之仁。
我说完这句话,主张我妖变的长老和女妖精皆面色发白,女妖精则是马上求饶,长老拉着老脸想说话,又说不出口,只好跪下。
不过我当然要表现地仁慈一点,虽然我之后会自己收拾他们,就在虢王要发落的时候,我抿嘴一笑:“虢王,你还当真啦。我怎会计较这些,开玩笑罢了。他们也是为了你的好,刚才有多激动,就说明对虢王你有多衷心。虢王得此良臣,真是好福气。”
如果璇王要向我一样这么会做人,她早就一统妖界了,蠢货,当然,我是骂我自己呢。
虢王一听我这话,顿时从生气变成了开怀大笑,“他们应该感谢璇王啊!”
下面的长老个个面色有异,不知是愧疚呢,还是替虢王担心呢,哈哈,真有趣。
“裴爷爷,璇子今天好困了,麻烦你有空去蛇族看看浓墨,他可忙了呢,忙的都没空陪我来这儿。”言外之意,就是我困了,你们自便吧,裴老道你该回去了,哦,对了,我在生萧浓墨的气,他没陪我,我生气。这样一说,便是更有说服力了。
果然,裴老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小声对我说:“我明天就让浓墨来接你,他不解风情,你别怪他,天上的人都一样。”
我轻笑了一声,“多谢裴爷爷。”
然后我转身朝虢王抛了个媚眼,一会儿去我那儿哦,虢王咽了咽口水,连带着那尖尖的下巴都跟着动了起来。
对一个离死期不远的妖王,我一定不会吝啬我的微笑。
第六百九十五章:虢王,你真好看
“璇王,刚才在中殿你落了一随身物品。”虢王一边关门,一边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看着挺傻的,还会找借口,“她们都被我打发回去了,若虢王带的人没问题,我这里更加没问题。”
我的意思就是你别装了,没人注意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虢王本来就心急,听我一言,更是连开场白都没有,就直接抚上了我的腰,“璇王可把我想死了!自从见着了璇王,再看我族的那些粗鄙女妖,便觉得索然无味,本王相思病都要犯了。”
他揽着我直接坐到了床~上,我往他腿上一坐,“虢王说的哪里话,你后宫可是美妖无数,今天见到的只是一小部分吧,这一对比,我都失了几分颜色呢。”
“怎么会?她们在我眼里,哪及得上你一根头发。”说着,虢王便要来亲我,我轻轻推了他一下。
他疑惑地看着我,我说:“这般猴急作甚?以后有的是时间,属于我们的时间长着呢。”虢王想想,立即会意,喜不自胜。
“你是说答应同我联姻?”一边说着话,一边情不自禁地往我身上凑,脸又白又嫩,看得叫我心动,杀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多享用几晚不是更好?
不,还有更多的好东西等着我呢,我又推开他,“联姻当然可以,但是,我都不了解你,对你知道的甚少,如何能相处得好呢?”
虢王一手过来解我的腰带,“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你修炼多少年了?比我大几百年?”我有意问道,“若是大上千年,那得有代沟了。”
“我登上王位的时候,我们两族的矛盾已经很深了,你那时还是公主,我也就比你大四五百岁吧。”我按住虢王的手,阻止他继续。
大的不多,比查承彦也大不了多少,不过也差不多快两千岁了吧。我盘算了下,修为可用,吸干~他的修为与精气,再去吸几个人类的精气,我就能离变成墨汁更远了。
“璇王,我能叫你阿璇吗?我打听到,星君就爱叫你阿璇,我当时又羡慕又嫉妒,我想有一天你在我身下,我也可以叫你阿璇……”
“不可以!”我没想就拒绝了,“你应该有一个专属你的称呼,而不是拿别人的,阿璇太俗气了,我喜欢你叫我璇王。”我向他的脸吹了一口气,“因为,还没有叫我璇王的敢与我同眠的。”
可是转念一想,我又压下了心里的不快,为什么阿璇要被他一人喊!我偏要我得到的男人都喊我阿璇!“你还是叫我阿璇吧,既然你喜欢,我也就喜欢。”
说完,我们相视一笑,“你先躺下。”我将他推倒在床~上,风从窗外吹进来,搅得帐帷纷纷乱乱,纠葛缠绕。
我看着他,慢慢解下腰带,毛绒绒的腰带顺着腰侧滑下,虢王不停地咽着口水,黄鼠狼般的细长眼睛蓦然张大。
虢王的样子,我已然也忍不住了,蛇性这时恰到好处的钻了出来,我急需舒缓自己,先解决了再吸干~他!
抹胸长裙,在没有腰带的束缚下,自然往下滑动,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我们刚刚已经将窗户关好了!
糟糕!我认为虢王被我所诱~惑,其实,我也在刚才,瞬间被虢王诱~惑了。我居然放松了警惕!
两根手指倏地点在我的肩膀上,如行云流水一般划出几个字符,“谁?”我从床~上下来,却谁都没有看见,幻觉!又是我自己在作祟而已!
璇王不希望我和虢王在一起,她在抵抗我,不,是我自己在抵抗自己!懦弱!睡个男人都不敢,还当什么璇王!
脸都被我自己给丢尽了!那么多男人,我只能拥有一个,这绝对不是我的作风,我要坐拥美男,然后杀光他们!
“阿璇,你怎么还不过来?”虢王在床~上喊我了。
差点误了正事!不过,这句阿璇喊得我真的很不爽,就好像是萧浓墨在喊我一样,可是明明……我定睛一看,虢王躺在床~上,眼神迷离,迫不及待的样子,不是虢王是谁?
“我来了。”我的第二个男人!以后,开了荤后,我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男人,才不在乎谁会骗我,谁会真心喜欢我,因为反正我多会杀了他们。
还未等我的裹胸褪~下,虢王已经一只腿勾上了我的腰,手一捞,我便躺进了他的怀抱。可恶!明明是我主导,怎么成了他的战场了?
“虢王,让我来好不好?”在萧浓墨那里,我做不了主,总是被压迫,今晚,我要做一回主人!
“阿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虢王当然肯听话,那一刻,我觉得这妖王当我傀儡也不错,可是我又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我可和以前不一样。傀儡什么时候都可以有,被我征服的男人不都一个样么,有什么可稀奇的。
他的脸又白又干净,我的手游走在虢王的脸上,皮肤细腻光滑,不愧是妖王,手~感没话说。我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鼻尖,“虢王,你的鼻子真挺。”
“阿璇喜欢吗?”虢王的气息有些不稳。
“我最喜欢你这鼻子了。”让我有种错觉摸的是萧浓墨那混蛋的鼻子。美男虽说各有各的美法,鼻子却都是高~挺的,摸起来都有些神似。
“那阿璇就多摸~摸,它一直都是你的。”虢王的阿璇叫的有些熟练,听得叫我总是不大舒服,总有种萧浓墨若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杀了他的感觉。
我用尖牙轻轻在他鼻尖的咬了一口,留下淡淡的牙印,“虢王,你有过几个女人?”我又用手去摸~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探入了他的衣襟,“女人多了,是不是很麻烦的事?”
虢王突然伸出舌头舔~了下我放在他鼻尖的手指,湿湿暖暖的,这举动叫我心动,真是有情趣呢!“我有再多的女人,她们也只会像一个,那就是你。”
“油嘴滑舌!”不过我很满意,作为一个取~悦我的工具,他做到了。
我舔上他的嘴唇,“你的唇形也很美,吃起来,软软的。”
他的心跳加快地有些彻底,“阿璇,亲吻不是这样的。”他舌头一勾,便将我的舌头带入,一只手也学着我一样,探入了我的衣服。
他的舌尖描摹着我的口腔,一寸一寸,皆不放过,偶尔将我的舌头吸进去,与他的共舞。几个回合下来,我就全身瘫软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又忘了用皮肤呼吸了。
技巧真好,我这是败了?我怎么会败给他?再来!
我舔上了他的下巴,“虢王,这样你开心吗?”
“阿璇,我很开心。”虢王的手也没闲着,在我的裹胸里忙碌,反复将裹胸撑起,瘪下,“阿璇,你可以再让我开心点,这不算什么。”
什么?他是嫌弃我的技术?这玩完不杀,留着过中秋吗?一个黄鼠狼精罢了,如此嚣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怒气冲冲地扒~开他的衣服,露出了精壮的胸膛,没想到这虢王看着像小受,这脱掉衣服还真是有料!
“阿璇,在看什么?”虢王已经将我的衣服褪到了腰间,上半身凉飕飕的,两只迷离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的酒酿蛋。
我还想问他在看什么呢,我当然是在看他结实的胸膛,“我喜欢你的身体。”说完,我便低下头,咬在他胸口上……(此处省略n字,不宜公开讨论,请移步磨铁vip群,若不是磨铁的,外站的付费正版可以来我微博领取群号。搜“我是璇墨”即可,只有正版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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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最后时刻,我和虢王纠缠在一起,他声声叫着我阿璇,阿璇,我从一阵极致的愉悦中清醒了过来。我得杀了他,趁他如此虚弱。
我从床头拿起蛇坠……
头痛欲裂,我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这是哪儿?我迷迷糊地看了看周围,这是什么地方?我想坐起身来,可是全身都像被狠狠地踹了很多脚一般,动一下都疼。
我转了个身,身上的薄纱慢悠悠地滑下,直接惊醒了我,衣服,帷帐,虢王……
我惊地直接叫了出来,不!不会!我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我居然背着浓墨和别的男人,还,还是一个黄鼠狼精,我们居然做出那种事!
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我赶忙爬了起来,我好像,好像还杀了两个侍女!不!为什么会会这样!不要,浓墨,浓墨,我要去见浓墨!
我盖住自己的身体,不,我怎么去见浓墨!我都这样了!最后,我只记得最后我好像对虢王做了什么!天哪,我该不会真的杀了虢王吧!
我跟他做了那样的事,然后我,后来我就不记得了,我完全不记得了!我好像是杀了他!
我一直想杀他来着,怎么办?我再次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天哪,我怎么都遮盖不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扯着薄纱,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第六百九十六章:戴有颜色的帽子问题
虢王,虢王呢!他被我弄到哪儿去了?
我捂着嘴,不敢叫出声,床上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他不在这。
怎么办?谁也救不了我!我杀了黄鼠狼族的王!即使妖界知道我妖变了,蛇族因为包庇我的缘故,也会惹祸上身!
蛇族与黄鼠狼族就永远没有和解的余地,不仅如此,蛇族目前的威信也会毁于一旦!我闯下大祸了!
我要去自首!不,我又不能自首!我成了最大的罪人,怎么办?我是死也无法弥补这罪过!
我趴在床上,大哭起来,“怎么办?我不仅对不起浓墨,还……”
“怎么对不起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浓墨?我是幻听吗?浓墨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我肯定又出现幻听了!这里是黄鼠狼宫啊,我撇开了浓墨,我逃跑了,然后我引诱了虢王,和他做了苟且之事,又将他杀害了!
我继续趴在床上哭,不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不知道未来怎么办,何去何从。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
“阿璇,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是推门的声音,我抬头一看,浓墨!我又看见浓墨了!遭了遭了,我不仅仅是幻听,我更是出现了幻觉!
“你是谁,你不是浓墨对不对?你是来抓我的对吧,你别过来,等我穿好衣服,我会跟你走。”我伤心欲绝地说。
“穿衣服这种事,当然是你的相公来做比较合适。”那个人说,他的言语和动作就是和浓墨一模一样,我幻听幻觉这么严重了?
我喝止他,“你别过来,我反正已经走不了了,你不需要过来,我不会跑的!你过来看了我的身子,我才会杀了你!”我坚决地说。
一想到我的身体,我更加不能自已,它是完全属于浓墨的,可我却糟蹋了它。
“阿璇。”那个人竟然笑了起来,“阿璇,你看看我是谁?我是浓墨啊,我是你相公,你怎么会不认识我?”
“你出去!浓墨才不会在这里,他恨死我了,我再也不允许他爱我了,你不许叫我阿璇!”我哭着说,“你出去,虢王已经被我杀死了!你不想死的话就出去。”
“我为什么要恨你?”他说,并且朝我走过来,“阿璇,你昨晚那么热情,我还要好好奖励你呢,为什么不允许我爱你了呢?”
昨晚?昨晚我不是和虢王吗?他是谁?为什么说我是和他?
“浓墨?你真是浓墨?”我不确定地问,“你别过来!你若是浓墨就别过来!”
“阿璇,你在害怕什么?”浓墨说,不过他还是满面春风的样子,“昨晚那是我,你和我在一起,你害怕什么?”
“和你?”我不信,我的记忆中就是虢王,我明明和虢王做了那样的,那样的事情。
浓墨笑道:“我没法子阻止你,只能将你的幻觉加重,所以你后来看到的都是我,虢王被我……”
“是你!”我睁大了泪水连连的眼睛,“浓墨,真的是你?你没骗我?”
浓墨皱了皱眉,“你觉得不是我,我现在还会这么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和你解释?”
那倒是真是,浓墨的占有欲那么强,他怎么允许我和别的男人,所以,所以那真的是浓墨!
巨大的哀伤一下子变成了喜悦,狂喜涌向我的心头,“浓墨,你过来。”我对他说。
浓墨勾唇走了过来,他一到床边,我便跳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的俊脸狂亲,“mua~浓墨,太好了!是你就太好了!吓死我了!吓死了我!”
我又惊又喜,简直喜不自胜,又哭了出来,我这辈子就是哭的命啊!
可是我这么热情,浓墨却僵硬极了,他一动不动地任凭我抱着他,“浓墨。”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怎么了?”
“阿璇,虽然昨晚你的热情几乎喂饱了我,可你知道,这是早晨,你现在……”
我现在……什么?我低头一看,妈呀!连我身上的薄纱都不见了!身上什么也没穿,就这样挂在浓墨的身上,我的老脸红了个彻底。
浓墨帮我穿好衣服后,我才想起来,他的话还没说完呢,“虢王呢?”他昨晚来我房里,我还真的推到了他,后来虽然浓墨进来了,那么虢王呢?
他哪儿去了?浓墨这是怎么出现在黄鼠狼宫的?还这么正大光明的出去了一圈,又回来,这不正常啊。
“黄鼠狼王呢?”我问。
浓墨似乎不悦,“提他干嘛?”
“我好像印象里是,他被我杀了,但是又没记忆。”我说,到了那部分,我就迷迷糊糊,可是按照浓墨说的,又不大可能,因为后面都是浓墨了,我要杀也是要杀浓墨啊,没虢王什么事。
不过,得罪浓墨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那个虢王不被我杀了,也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事。
“浓墨,你说啊,你刚刚也想说来着,被我打断了。”我提醒道。
浓墨云淡风轻道:“估计好几天都不会出门了。”
“他怎么了?”浓墨对他做了什么?
“没怎么,就是光着身子在外面冻了一夜,我早上给他送回去了。”什么?黄鼠狼王光着身子在自己的宫里,一夜?黄鼠狼不是不怕冷的动物,而且,他光着身子,肯定也是浓墨所为,失去意识是肯定的,那的确是冻着了。
这其中的过程我就不敢多问了,“浓墨,你是怎么来的?”我问这个他不会不高兴吧。
“我直接走进来的啊,我来找自己的妻子,有问题吗?”自然是没问题的,况且,黄鼠狼宫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伟大的虢王在我这里啊,即使知道,也不敢不让星君过来找我不是。
浓墨眯着眼睛看我,“你想红杏出墙,最后出的还是我,怎么样?阿璇,感觉如何?”
我搂着他狠狠亲了一口,“爱死你了!浓墨,我真是太爱你了!幸好是你,不然,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真是愁死了。
“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你跑路的时候,把我放哪儿了?”浓墨话题一转,完了,他想起这茬儿了,说到这个,我可没理。
“浓墨,我们先回去吧,在黄鼠狼族,不好玩,我昨天那样,今天若是碰到了虢王。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太羞耻了,我做了那么多羞耻的事,以后只求别见面了。
我这话正合浓墨的意思,“你想留在这,我还不想呢。不过虢王是不会出来了,这个你放心。”
“你,浓墨,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不仅仅是冻着了这么简单吧,浓墨的手段,可是很可怕的,当初他从白头山出来。让高人好一段时间都不能下床,报复心极重的娃啊!虢王现在当众要给他戴绿帽子,若不是他来得早,早就头顶一片草原了,这么一想,我都觉得对不起虢王。
“你心疼了?”好吧,果然不能问。我是自找苦吃,浓墨怀疑地看着我,“阿璇,你说,你是不是后悔昨晚没给我戴绿帽子了?”
天地良心!我给自己戴绿帽子也不敢给浓墨戴啊!“我发誓,我对他仅仅是同情。”
“同情也不行!”浓墨坚决地说。
“他也没错,真的,真的是我有意勾……”浓墨要杀人的眼神让我收回了自己的话,说出来就是作死,我没那么傻,虢王,对不起你了,浓墨要你背的锅,你就担着吧,我要撤退了,我点点头,“就是他的错,谁让他喜欢我来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呸!”
浓墨满意地点点头,“走吧,回去好好奖励你,针对你昨晚的表现,我给你一个大奖。”
我也兴高采烈地跟着浓墨出去,刚一出门,空荡荡的门口,让我想起了什么,昨晚的那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浓墨,我昨晚。”
“没人会知道。”浓墨面无表情道:“阿璇,没人会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在你身边,就别怕。”他看着天,那么蓝的天,这样的天空,在蛇宫里也能看见,好美。
哪里的天空都是一样的,黄鼠狼宫也是,我凭什么想要毁了这个地方?我凭什么妖变之下,就要毁掉天空下的美好呢?虢王什么也没做错,那两个侍女只是说了实话,我就想取他们的性命,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生活在这美好的蓝天下?可是浓墨配啊,这是他应该享有的蓝天,我却要拉着他,将他拉向黑暗,拉到见不得光的地方,甚至会引来所有人的唾弃。
“我做不到浓墨,又是两条命,若不是你,就是三条命,四条命,我还打算在这里大开杀戒。”我实话实说,将自己昨晚恐怖的想法说了出来,那样的我,我自己想想,都觉得可怕,太可怕了,让我发抖。
浓墨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那些不算什么,阿璇,那些,只是天界对他们所做的事情,付出的代价罢了。”
突然,浓墨说完这句话,便向我这个方向倒过来,“阿璇,醒来时,我想在家里。”
第六百九十七章:蛇医的师父,那遥远的美丽女子
“星君损耗了大量的精气。”蛇医一边摇头一边看着我,“这精气就是人的命根子,一旦泄了,还是那么多,那就……”他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而且,这之前还过度劳累。”
他的眼神有些暧昧,却又带着点责备,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了,脸羞得通红。昨夜,我和浓墨,我那是不清醒,所以有点疯狂,他是被我累着了吧。
接着,就被我吸了精气,浓墨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将自己送到我面前,让我吸取他的精气。这样不会伤害任何人,也遂了我的意。
心疼,看着浓墨那苍白的脸,我心疼。
“精气如何补充?”我直接说:“蛇医,你看我能把那些还给他吗?”
蛇医很快便摇头:“还不了,这又不是蛇气和修为,还不了的。需要他自己休养,养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一边的眉毛忽然跳了一下,这是蛇医心虚的表现,“蛇医,你说真话!你要是敢骗我,我现在就将你绑在这里,等到我妖变的时候,吸干你,将你变成一个干尸!”
蛇医往后大退了好几步,“我徒弟的功夫还没到家,你不怕蛇族的蛇医断后啊?”
“星君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知道后果的。”我急切地说:“蛇医,你看我又回来了,浓墨现在倒下,我若是发起疯来,蛇宫就完了。凭我父王母后的那几个烂枝条,拦不住我的。”
蛇医想了想,将医术翻开,直接翻到一页,“璇王,蛇宫都是传你的事,你又带回了虚弱的星君,这事,难说。”
“这事和你的办法有什么关系?”我想拔他的胡子!能说点靠谱的话吗?
“太阴逃跑,妖界人心惶惶,蛇族也不安生。璇王,这个时候,你要消失?”蛇医摸着下巴说,“办法不是没有,但是你仔细看看,记载的那一页,已经看不清楚了。”
我将他的医书拿过来,只见他给我看的那一页,只剩下模糊的几个字,水幺,水,水幺?“蛇医!你说这个地方是水幺两个字吗?”我惊讶道。
“三千年前,这里的字还是很清晰的,但是那一部分就是没有,我从师父那里承接下来就没有了。”蛇医说的很诚恳,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你拿到这一部分就没有?”那也挺奇怪的,可这好像确实是跟水幺有关!这是一本医书啊,怎会记载的药方与水幺有关呢?
我前后翻了翻,几张说的都是有关精气的养成系列,“蛇医,你的经历多,听说过妖变的事吗?就是天界的第一例妖变。”
蛇医当即表示:“只是听说有过妖变,但是谁不知道,璇王,你说的不会就是水幺吧!”
“你怎么猜到的?”我惊讶。
“在字形清楚的时候,有看到精气的反馈,一般正常情况,是不会有反馈的,也就是不会送还回去。但这记录有反馈二字,深觉是不一般的情况。”蛇医的兴趣突然变得很浓厚,“璇王,你说的是这个水幺?”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有个水幺确实是妖变过!”突然,好像有点阳光要透进来了,但是窗户却无法打开,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哪里将阳光挡回去了?
水幺妖变害人害己,他最后杀了自己的爱人鸣生子,后来不知道怎么死了,但是这本医书居然有介绍他的,还是关于反馈精气的。这说明,水幺并不是传言中的那样!
我好像有了些眉目!“蛇医,你的师父呢?”我问,“你师父在哪儿!”
蛇医疑惑地看着我,将医书一把抢了过去,“师父说过,永远不得向外人透露她老人家的行踪。”说到师父,他居然变得像个听话的孩子,“师父不在这里。”
“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给我描述一下。蛇医,这不仅关系到我,关系到星君,还有太阴,你师父的话重要还是现实重要?”我给他说利弊。
这本书有反馈的法子,他师父一定认识水幺!若认识水幺,还记录了水幺反馈精气的方法,那么这人一定可以帮我!我需要知道妖变后怎么办,怎么控制自己!
“你师父是蛇族的吗?”我希望是,这样比较好办点。蛇族的话,我有优势,不听我的话,我还能可以直接命令。别的就难说了,想命令还得下功夫。
蛇医立刻否认:“我师父美艳无双,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就是眼睛里充满了哀伤,她的眼睛也很美,就连哀伤都变得很美。三千年了,我都忘不了她,她又怎么会是妖呢!”
女子,还是个美丽的女子,这人与水幺是什么关系?水幺还有个红颜知己?这还不是一般的红颜知己,在水幺妖变之后还陪着他,将他的经历用药房写下,只是为何又将这药方毁掉呢?真是一笔糊涂帐。
切,说的好像是妖很丢人似的,他自己不也是妖吗?若不是有事相求,我得胖揍他一顿,“蛇医,对,她是大美人,能告诉我多点的信息吗?我连崇拜她都找不着崇拜的地儿啊。”
蛇医赶紧收拾起他的瓶瓶罐罐,想跑,“你真的不顾蛇族的安慰了?我可以命令你的,你真当我不能吗?我这是尊重你,蛇医,你的承诺是重要,但你权衡一下,你看看你是自己的信誉重要,还是你的良知重要!”道德绑架,我也学会了这一招。
“璇王,你就别为难我了,我师父她不是我们这个妖界的,她有自己的追求,将医术交给我,就已经对这世界尽了心。璇王,你可别将她拉下水!我师父不问世事了。”蛇医一心维护他的师父。
这师父也是位世外高人啊,归隐三千年,不问世事,好大的决心!她为何又要归隐呢,是不是跟水幺的死有关?
我的情况和水幺很像,必须要找到这个“红颜知己”才行!
“蛇医,就当我璇王求你,你这一念会害了多少人,她是你师父,一定知道怎么反馈精气。星君只是其中一个,不只是他一人。我妖变的话,控制不住自己,乱吸。”吸完之后,我就离变成墨汁越来越远,对那些人也是伤害。我得停止这样的行为,若知道反馈,便能弥补伤害!
况且,知道怎么反馈的,一定还知道如何控制自己,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不用杀人了!“蛇医,你快告诉我!她若知道有人因为妖变而困扰,一定会挺身而出的。”我劝道。
蛇医纠结再纠结,眉头皱起又舒展开来,然后又皱起,最终还是松口了,“师父一个人生活在深山里,我去过一次,不过那都是两千年前了,那座山那时候最多的就是野兽,贼人。师父就一个人生活在那里。”
“地址给我,我去查一下,两千多年后,那里是什么样子。也许被人类开发了,也许样貌大变了。”我想到,也许还要用到地图。
蛇医摇头道:“没有,是很偏僻的深山,这么多年来,我真的就不惦记师父吗?我曾远远看过那座山,除了山下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也没什么变化。”
太好了!这就很好找了!“那座山还有一个名字,师父说,叫六北之角。”蛇医无限惆怅道。
“六北之角?这不是一处神仙地吗?怎会在人间?”我诧异道,这哪是什么神仙之地,分明是人间的一角。
“师父自己给起的名字,就她一人这么叫吧,我去过一次,她就说,让我别再去了,她想自己一个人待着。”蛇医想起了更加惆怅的事,垂着脑袋,“地址我画给你,你去应该方便。”
六北之角,她究竟是谁?不是说六北之角的神仙都消失了吗?那么这个貌美的女子是谁?她为何要将一座山取名为六北之角,以示对它的怀念吗?她为何不回去?
太多的谜团了,我要带着浓墨一起去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呢?浓墨并没有生命危险,需要长时间休息,而我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有什么,虽说她可能是神仙,两千多年没见过人了,也不知道危不危险。
带上浓墨,万一她会对我说妖变的控制方法,怎么将精气还回去之类的,有些并不似浓墨喜欢听到的,他并不赞成我做一些危险的事,一定会产生分歧。
所以还是我自己去吧,水幺,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也许,也许大家听到的都不是真的,毕竟谁也没有经历过,没有资格去评判。
六北之角,貌美的女子,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去了。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土地公和土地婆说的那个传说,也许我能亲眼见它一见,探探虚实,妖变真的如我这般吗?还是各有各的变法?水幺的红颜知己,她定知道很多关于水幺和鸣生子的爱情故事。
“蛇医,你师父有什么特征?”我问。
“美,温柔,一身仙气。”这是蛇医的词语,我想打他。
第六百九十八章:置身黑暗,四处皆伏
“她穿着如何?是凡间穿着,还是仙人打扮?”我得问具体点,虽然知道地点,知道绝美,但两千多年都未有消息啊,未免起了变化。
蛇医又陷入了回忆,他道:“师父不用穿什么华美的衣服,就可以艳压群芳。第一次见她时,她就跟丢了魂一样,可依然掩盖不住她的美。”
得,就光说美了,蛇医这老家伙想不到也是个情种,这让我突然想起了赵道士,他也是个老情种,不知道气消没有。
从蛇医充满修辞话语中,我拎出了一条有用的线索,他师父受过很大的刺激。与水幺有关的,在水幺死后,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我居然有种预感。没有被找到尸体的鸣生子,没死!
那红颜知己,了解水幺,为水幺忧伤,将那座山起名为六北之角。我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敢想,因为我潜意识里认为鸣生子死了,那如果没死呢?这女子很可能就是她!
“蛇医,你醒醒!”我嫌弃地一把将蛇医的头给扭了一圈,又转回来,以便将他从那嚼烂了的回忆中抽出来,“她就没有跟你提过她的过去?”
蛇医不满我打段了他的美梦,脖子动了动,头又回转了一圈固定好,“璇王,师父没说那么多,我都背信弃义地让你去打扰她了,有什么问题就自己去问吧,唉。”
他满脸后悔道:“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原谅我。我有句话要说,璇王,你将星君留在这里,对他没有帮助。他是离不开你的,你以为你走了他就能得到休息?或者你走了,他还能稳住蛇族?你不在星君就跟残废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仔细想想,蛇医说的居然一点错都没有。带上浓墨麻烦,不带上浓墨更麻烦。
“我怕我在路上兽~性大发,把浓墨给怎么了,你看我一发疯就翻脸不认人,别说人了,我连自己都不认识。带上浓墨,我担心会连他身体里最后的精气都吸光。”万一半道上,我就把浓墨给解决了,那我还去个麻雀啊。
蛇医又翻了翻医书,忽然又说道:“你以为星君的精气是你想吸就吸的?”
我当然知道是他自愿的,可现在浓墨这么虚弱,可以阻止我?“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别跟我说带一两个活人上路。”
“那就快去快回,若无法保证快去快回,你就只能加强意志力。”蛇医无奈地建议道。
我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将浓墨托付给斑点,“蛇医,星君我就交给你了,若我没保证回来那么快,你去彦首,请求他务必帮我看住星君。”
麻烦斑点,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无论我多么不想接受他的人情,关键时刻,斑点还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斑点,璇就把浓墨交给你了。
如果他跟我在一起更加危险,就只能选这条路,真是个痛苦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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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我去看了高人和钱学宁。高人脸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那晚的惨烈,我依旧不忍回忆,他是罪有应得,而我也确实是心狠手辣,与他们无异了。
钱学宁被关的时间太久,被关在空狱中那么久,刚见天日,又被关了起来。她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了。
高人的钱学宁被关在两间牢房,他嘴巴上的线已经被拆了,留下了许多疤痕,还有结痂的血迹,受的罪也是不少。
他曾经仙风道骨那身道袍已经破得不能再破,胡须也脏兮兮的,再看不出原来的干净清爽。
我站了一会儿,他眼睛都没睁开看我,“我舅舅的身体真的在太阴那里?”
“你可以问萧浓墨。”高人沙哑着嗓子说。
“住口!他是你师父,居然直呼其名!你该叫星君!”目中无人到了极点,太阴的团队都是这样的尿性吗?
“是不是她跑了?”不知道他是猜的,还是算到的。
“我舅舅的身体在哪里!”我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高人得意地笑了笑,睁开那发黄的眼珠子看着我。
“她真的跑了,你要完蛋了。”高人自豪地说道:“璇王,你妖变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吧,你最终会为太阴所用的,现在你肯定已经尝到了一点甜头。”
他在说什么?甜头?太阴让我尝到了什么甜头?似乎是话里有话!
“高人,我现在在问你我的舅舅!太阴跑了,为什么我们却没找到舅舅的身体!”我并不指望他跟我说实话,但是有一点蛛丝马迹,就得去找。
蛇族将领,没有发现舅舅身体的踪影的,真是奇怪。当天,好像舅舅的身体已经离我不远了,太阴与浓墨在一起,所处的位置也应该与舅舅的身体不远。因为到最后大不了她不要钱学宁的身体,还可以换到舅舅的身体里,所以不会太远。
可为什么一点踪迹都没有?难道说又是浓墨给藏起来了?嗬,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据赵道士所说,浓墨不是第一次藏舅舅的身体了。
突然,我开窍了!对,太阴跑了,若是带走了舅舅的身体,那么这等大事,浓墨不会那么淡定,只能说,舅舅的身体被夺下来了!至于他为什么瞒着我,暂且不谈。
高人没有回到我的话,而是不停地笑,“太阴成功了!”
好吧,姑且就让他认为太阴成功了吧,我有我的目的,“她带走舅舅的身体又怎样?舅舅的身体不过是凡人的,即使他吃了那桂花,凡人的身体,并不能有用。”
对于这个问题,我很想知道答案,没人告诉我,我就来诈高人。
“太阴成功了,我就告诉你真相。萧印的身体并不是凡人的身体,这点我们也不明白,可是太阴星君都差不到的源头,没必要追究了。只要萧印的身体能用,对我们就是最大的贡献。太阴得到她要的仙体了,你们是赢不了她的。”高人狂妄道,他嘴边的疤痕更加狰狞。
连太阴都不知道我舅舅身体的来历,太奇怪了,浓墨知道吗?他用桂花来保存舅舅的身体,就是知道舅舅的身体不是凡体,那浓墨知道来源吗?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我舅舅的身体不是凡体的?”我问。
高人压低声音道:“很早就知道了,你出生前我们就知道了,恰逢他是你的舅舅,就等着送他上黄泉了。”
听他说这句话,我居然气乐了,真是可怕,居然不仅想要我的命,还一直想将我舅舅的身体当做备胎!好可怕!
我也起了后怕的心,若没有桂花,我舅舅连身体也保不住。可是保住舅舅的身体干嘛呢?浓墨又是怎么想的?我与他还是没能好好谈一谈这个问题啊,哪里有时间让我们好好谈一谈呢?
得到了想到知道的信息,我出了蛇牢。撤掉了去寻找舅舅身体的命令,将这些兵力全都加注于全力搜寻太阴上。
很久没见爸妈,费东喜,绿儿思源他们了。唉,好像就变成了两个世界。还有一个名字,一直横亘在我的心头,家奶。我爱他们所有人,却不能抽空去看看。
并不是太忙,总觉得,这个圈子太可怕,不要多碰我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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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六北之角的那个山下,我仔细侦查了下,除了一些动物的身影,好像并没有住家的。
这蛇医,说话都没谱的,这是多久没来了,没人住了都不知道。
“斩妖链,你一会儿乖乖的,我们要见的是仙人,要有礼貌,多鞠躬。”我摸摸缠在手臂上的它,将衣袖放下。
本来以为这荒山住着人,就穿着普通的人类穿着,长裤长袖的,防蚊虫。不过又不打架,穿成这样就好。
这荒山还真是荒得可以,半个人影都没有,这仙人怎么住的?上山的路都被荆棘给堵住了,蛇医那老头子也不知道时不时过来清理一下,这个不孝徒弟!
我在空中打了个响指,斩妖链应声而出,穿过一片荆棘,又返了回来。
抡起斩妖链,便向满目的荆棘砍过去,谁知,那荆棘像是长了眼睛,自动向两边退开,分出一条上山的道儿来。
这成精了都!算它们识趣。
我握着斩妖链,就要往上走,突然,轰隆隆一声仿佛从山间炸出的雷,冲向天空。接着风云变色,眨眼间,方才分明还是白天,这会儿就乌云密布,就连我面前的那座山都变得遥不可及。
怎么回事?“喂,有人吗?”眼前的景象告诉我,这不是一个仙人会做的事,倒让我分不清是仙还是魔,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鸣生子大仙?请问你是鸣生子大仙吗?我是璇王,有事前来拜见,你可还记得与你交心的水幺?”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只能试探下她是不是鸣生子,我的猜测正不正确。
可是,回应我的没有天空转晴,更没有鸣生子那凄凄艾艾的声音,什么都没变,除了周围越来越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阴气,浓浓的阴气!我感觉到了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只能将斩妖链紧紧的握在手里。
苍茫的山林像是掩映在浓浓的雾气中,我甚至能透过飘散的雾气看到那一头黯淡的光,就像看到的地平线那头剩下的黑暗残阳,不,比那还黯淡无光。
心里咚咚跳个不停,我伸出蛇信子去探路,连一个动物的亮点都不见了。我猛然回头,仍然什么都没有,却感觉有无数的东西站在我背后,盯着我的后脑勺看,嗬,嗬,到最后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
第六百九十九章:呵呵呵,我就在你身后啊
我不禁怀疑,蛇医的师父真的是鸣生子?鸣生子一个仙人所隐居的对方,怎会有如此重的阴气?
难道说,她早就走了?也不对,蛇医不会不知道,这里明明有人住,现在我来,却什么人都没发现。情况不对劲。
若蛇医的师父是鸣生子,也许她是被水幺的事情刺激,占山为王,可也不对。她隐居前还将自己所知道的传授给蛇医,不让宝贝的财富埋藏于尘埃。
这些原因都说不通,浓墨不在,我没有他那智商可以破解迷雾。也幸得没带他来,真是后怕,一念之差也就差点带出来了。
安静,雷鸣般地黑暗袭来之后就是阴森森的安静,就连自己呼吸声都能引起抓心挠肺地恐惧。可我却无法不让自己呼吸,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会更瘆人吧。
错估了自己对事情的把握能力,也许我该让在生气我气的赵道士给我画一些符,突然间,好像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回到了小时候无助的遇鬼夜晚。
回去吗?不可能,生死都要见一见蛇医的师父,冥冥中,我不信那个传说。这世上的角落,爱情不是每个都能眷顾,却断不会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伸出手去杀,在最后那刻,拼死也会拦住自己吧。
这么想着,也就给了我一个希望,这希望不那么残酷,它不会赤~裸裸地告诉我,我总会因发疯而将浓墨杀死,因为水幺也是如此。
所以啊,我必须找到她,她是鸣生子也好,是水幺的好友也好,我都想见见她,听听他们的故事,看看能否找到对浓墨偏爱点的途径。
依靠斩妖链的光和舌头的导航,应该可以上山,管它妖魔鬼怪,我要上去。
我晃动了几下斩妖链,它像荧光棒一样,随即为暗夜点亮孤灯,灯的这一快,是我,那一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样的黑暗,我不禁想到,若不是那边有我想要的答案,想保护的人,我未必敢举着灯,走向更加深邃的黑暗。
这一刻,我体会到了家奶的心情。她举着灯,迎着黑暗,走在接送我的路上,也是因为这样的爱。
两旁的荆棘依然向两边分开着,路很窄,却铺满了鹅卵石一般的石子,明明是有人住的痕迹。
越往上走,周围黑的越彻底,到最后,就成了纯正的浓黑。若不是舌头带来的轮廓分明的物体形状,除了斩妖链照到的地方,就真的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每走一步,背后都像是跟着东西,可是我知道,什么也没有,回过很多次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茫茫的黑暗而已。
我努力去想小时候的事情,走在我们后面的都是我们的生魂,是我们自己而已,别怕。我一个蛇王,见过那么多鬼,怕什么?
上面的荆棘越来越少,出现了阔叶的林木,路也不大明显了,杂草疯长,居然将道路掩盖起来。就在模糊的尽头,生出一个岔道来,岔道通向密林深处。岔道虽然也很窄,却很干净,是有人住的痕迹。
收回舌头,我确定岔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屋子,没有亮点,东西却很多的样子。
我应该还没到半山腰,蛇医的师父不可能住在这里。
那里面的人去哪儿了呢?这里又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让这座山变成了这样,大白天的,连天空都被掩盖了本来的模样。
我决定去一探究竟。
如果不是我走路的声音,我真的以为自己聋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甚至连风吹的声音都没有。
我突然傻帽地希望自己这会儿发了疯,失去意识,一路疯到蛇医师父的驻地就清醒,再也不想经历这让人胆颤的路途。
我想和斩妖链说话,却又觉得这会儿我若在静悄悄的空间说话,会增加诡异的氛围,就放弃了。
密林里的石子路,左拐右拐,我的眼前都是些树,树的颜色都因为黑暗而变成了灰色。转了几个圈之后,仍然离距离我不远的那个屋子有一段距离,忽的心底就生出了一股绝望。
在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就钻到了这深处,也是作死。
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得破除这让人不快的局面。
我拿着斩妖链刷刷几下,就将身旁的一棵树的枝叶砍了下来,算是给这些挠人的东西一个警告,再让我这样绕来绕去,“再叫我绕来绕去,我就把你们都砍了烧掉!”
吼完这句话,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除了还在簌簌下落的树叶。我站在那里,看着树叶一片片落完,直到最后一片接触地面归于静谧。
诡异感再次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抬头仰望天空,高大的灰色树干直插黑暗,连树头都看不清。我举起了斩妖链,想看清它们,十几秒后,徒劳地放下。像夜晚停了电般的摩天写字楼,散去了白天的人气,剩下一具冰凉的躯壳。
我在地上轻轻叩了叩运动鞋,飞的向前奔去,不知跑了多久。
或许是它感受到了我的愤怒,或许是它本来就打算出现在那里,我看到了那个小屋,就在我跟前。抬眼就能看到一个破旧的石桌躺在一颗树下。
石桌旁还有相对而立的木椅,这个我早就看到了它们的轮廓,看来没错,真是如此。而小屋就在石桌的后面,黑洞洞的屋子,放佛能将人都吸进去。
里面没人,不只是里面没人,整座山都没人,但从轮廓来看,屋里的东西甚多。
我走了两步之后,又退了回来,明显没人住了,我进去看看又有什么意思呢?又不是蛇医师父住的地方。这里不急,先找到蛇医师父!
我刚准备走,“啪——咚——”黑暗的屋子里面突然传来东西滚落地面的声响。里面有东西!不是人也是鬼了!
这里阴气这么重,不是没道理的,是鬼的可能性比较大。它只是弄了个声响,来引起我的注意。
既然里面有那东西,对我是没好处的,没找到蛇医师父还平白惹一身腥,没事找抽吗?我打算不惹事,走为上策。
“嘿嘿嘿,来了,也不进来坐一坐?”尖锐的女性嗓音完全可以穿透这黑暗,发射到天上去,却不好听,那嗓子像被枣核卡住了似的,让我想到了某一版本的裘千尺,那裘千尺简直是我小时候的噩梦,不论是长相还是她的嗓子,都能将我的视线自动拐个弯不去看她。但不看的话,仍然能听到她可怕的声音,就像现在这样。
“素不相识,就此别过!”说完这句话,我猛然将斩妖链向后袭去,脚下已开始了瞬移。
然而随着斩妖链的返回,那可怕的声音也跟着追了过来,”嘿嘿,璇王来此,不坐坐是看不起老身了?“
长发向后一卷,接住斩妖链,老身?她连个妖都不算!
“你是谁?为何会在此?”我问。她不会就是蛇医的师父吧?这是逼着我对她的幻想破灭吗?
“你愿意坐下跟老身喝一杯,老身就告诉你。”喝一杯?我是来散步的吗?岂有此理!
“我若不愿意呢?”我吞吞口水,后悔没带符来,否则我一掌拍死她。
又是一阵难听又刺耳的笑声,“啊哈哈,璇王,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什么……”意思两个字还没出来,我一回头,那间黑暗的小屋又出现在我身边,完全没理会我刚刚奔走数米的辛苦。
完蛋了,这鬼打墙,我都被放倒几次了,没有浓墨,这鬼对我来说,还是挺强大的敌人。至少在它们显形前,我都拿它们没办法。
再一看那已经很破的石桌上,放了两个杯子,却不见那声音所属的鬼出来。
两个杯子大概是这黑暗中唯一的算白的物体,还能看清楚。
缓兵之计,跑不掉不如就看看她想干嘛。
乌漆墨黑的环境中,斩妖链将我的手臂映得通白,我勉强坐了下去。“你呢?”问出这个问题后,我就想拔掉自己的舌头,是的,我还不想看到她,声音这么难听,鬼脸肯定也很丑。
如果我知道接下来我看到的是那样一个定格的画面,我一定不会这么乌鸦嘴。
这是一场鸿门宴,刚坐下来我的感觉是这样。可是当她出现的时候,我又觉得,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谋杀。
“我就在这里啊,璇王。”她回答。
放在石桌上的两个杯子有些惨白,里面飘出来的是一股恶臭的味道,让我想捂住鼻子,如果这是她说的喝一杯,我真想把这糊她脸上。
我盯着对面的木椅,没有摇晃的动作,没有吱呀声,丝毫没有动静,“你在那儿吗?”我忍住恶臭,问道。
“我就在你身边。”这一声好死不死的正响在我的左耳旁,咯吱咯吱的嗓音像烧红了的木炭遇水一样噼啪作响,似乎在这片静止的密林里,有一道微微的风拂过我的耳后,挠入我的大脑皮层,使我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呵呵呵呵。”机器被卡住的干笑,“我就在你身边啊,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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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章:恐怖血头颅
不记得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毛骨悚然的感觉了。我坐在木椅上,脊背僵直,两手扶在石桌的边缘,死死地抓住它,双脚叩在地上,脚尖顶地,脚跟悬空,微微打颤。
耳后的头发都炸裂起来,她的声音一波一波地冲着我的皮肤而来,碰到了软软的皮肤,弹射回去,再碰上僵硬的空气,又一波弹回来,将我的皮肤荡成冰块般的冷冽。
恐惧让我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头皮发麻到骨子里,连脚踝都能感受到由头皮发麻传递过去的危险信号。
下一句,“你回头看看我啊。”她又将我放空的大脑轰一声拉了回来,你回头看看嘛,你回头看看我啊。那难听的嗓子磨得我的嗓子发痒,我极力想发声,想掩盖掉她可怕的声音,却扯不开喉咙。
我想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像生了锈,说不出话来。好像有什么魔力让回头似的,我不想回头,我不想看她,我是璇王,我是一个妖族的王,可却连一点办法都没有。
“回头看看我啊。”不要,我不要回头去看她!一定很可怕!我明知道很可怕,为什么还要我去做!不知道是我自己抵抗不了还是我的心理因素,我的头真的开始转向后面。
不,别这样,别让我看她。可是停不下来,身上的鸡皮疙瘩无一不在抗议着我脑袋的这一举动,可是我停不下来。
她没再说话,可我依然能听到她源源不绝的声音的重复,一遍又一遍,不绝于耳,我干脆闭上眼睛不看。
既然我知道后面有可怕的东西,那我不看不就行了。于是,当我的脖子完全转过去之后,我是闭着眼睛的,当我看不见的时候,那瞬间,声音消失了。
难道这都是我的幻觉?我现在脑子不清楚,有幻觉也分不清,但我闭上眼睛就没声音,这是真的。所以,这真的是幻觉咯?
我自认为,只要心静下来,就没事了。你看,我现在的心多平静,所以我什么都听不见,周围确实很安静,也没有可怕的声音环绕。
好,那些都消失不见了。所以,也许这整座山都是我的幻觉弄出来的,没有什么黑雾,没有什么小屋子,也没有奇怪的荆棘。全都是我的幻觉,因为我妖变了,因为我脑子不正常。
对,就是这样。脖子后面还有凉凉的感觉吗?我问自己。没有
耳朵后面的毛发都趴下去了吗?是的。
我的面前现在能感受到是阴风之类的吗?也没有。
那好,现在尝试着睁开眼睛,我对自己说。睁开眼睛,我会看到满目的郁郁葱葱,这里鸟语花香,天空是蓝的,山脚下也住着人家,在山上的某一处会有我想见到的蛇医的师父。空气也会更加流动,山里的空气本来就该是清新的。对,睁开眼睛。
这样的心理辅导,对我平静自己有很大的好处,总之,我知道现在是白天,只要我恢复正常,就会变成白天。
睁开眼睛吧,璇王。你看,那声音现在都没再出现了。
好,于是我慢慢地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黑暗,让我感到失望的不快,这黑色还是包裹着我,包裹着整座山,等到我完全张开眼睛的时候,我紧张地扫了一下面前的景物。
斩妖链的光还是可以让我看得清楚的,本来不快的心情,又感到了莫大的欣喜,我没看到某张可怕的脸,什么都没有!
我又对自己说,你看,我什么也没看见,这就真的说明,真是我的幻觉啊!之所以黑暗没有消散,只能说明我病的不轻,会慢慢好起来的。
我再三确认了一遍,什么都没有,确实。
然后,我晃动了一下脑袋,将它弄正,就在我的脑袋转回到原来的角度时,一张恐怖至极的脸,将我吓得定格在了原地。
我的眼睛似乎都不会转动了,我就看着她,她也看着我。一股恶心的气味再次从酒杯中向我袭来,可我连吐都没得吐。
那是一张怎样脸!确切地说,我翻遍了肚子里对鬼魅的形容词都没能找到去形容她的。那是一张笑脸,双眼和嘴角都向上勾出了夸张的弧度,鲜红的厚嘴唇微微张开,两只眼睛的黑眼珠向上吊起,脸在斩妖链的照明下,青紫青紫的。
她的整张脸都是放在我的石桌上的,她的脸离我的脸只有半个拳头那么远。
如果不是我连嘴都张不开,我一定被吓的突出了一口鲜血,腥甜涌到了舌尖,我想绕动舌头,却发现动不了了。
我狠狠地动着身体的关节,突地一声,我就看到我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撞了出去,至于是什么东西撞的,我猜是我自己。
我离魂了,生生被吓的离了魂。我的魂魄像拔丝水果一般,连着我的身体,被掐着出去了。游丝一般的魂魄被拉扯出许多散射的细线,我就那样站在了自己的背后。
而我的身体面前,还摆放着那颗头颅,即使是魂魄,我依然是从头麻到脚的,“呵呵呵,我真的在你后面哦。”她厚厚的嘴唇张开,带着诡异地笑脸道。
我想进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怎么也进不去了。离魂,浓墨,浓墨不在,浓墨要是在,我怎样也能进去啊。
就在我准备再次进入的时候,那颗头的笑脸又变得更加夸张,视线一变,她已经从我的身体移开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来了。
糟糕,她看到我了!她能看到我!
“来坐一坐,喝杯茶啊!”她眨眨眼睛,青紫的脸涨出了一滴滴一粒粒的血,那血直接淌入了石桌上的杯子里,恶臭泛滥,“来喝杯茶啊!璇王!”
她说话声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难听,就像别人扼住了喉咙,“快来喝茶啊!璇王!”
“快来喝茶啊!璇王!”她的声音越大,嘴也张得越来越大,脸上的血也不断地往下流,杯子满了,溢出来了,又往石桌上蔓延。
“快来喝茶啊!璇王!”直到她的嘴张到可以塞三个拳头的时候,那头直直地向我飞了过来,“快来啊!璇王!”
“啊——”我大叫着狠命跑着,身体来来不及要了,“浓墨!浓墨我怕!”
我完全没想过要去战斗,面对这样恐怖的头颅。
虽然我成了离开身体的魂魄,身体还是发软,我勉强运气穿行在密林中,后面的头颅对我穷追不舍,边追边喊我的名字,“璇王,喝一杯!”
我不时回头去看她,看看她是不是要追上我了,心中的紧张害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怕鬼,非常怕,尤其是这种可怕的恶鬼,这点我过多少年都得承认。
跑了不知道多久,我觉得再有一点路,我就快要放弃的时候,一条白绫般的缎带将我的魂魄拉了过去。
一转眼,就是举目皆为绿色小庄园,鸟语花香,蓝天白云,放眼望去都是白天。
难道我是见到小龙女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这不是我刚才奢望的吗?这是哪里?
“小龙女?”我这样想着,就真的这样叫了出来,一叫出口,却是满满的羞耻感真当这是金庸武侠小说里呢,我又不是穿越了,瞎嚷嚷什么呢?
“那是谁?”一个清冷好听的声音从我的背后飘了过来,“你见过龙女了?”
“龙女?”我回过头去。
“你我大概说的不一样。”我找了几遍,才最终在一簇花团中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我一路小跑过去,终于看到了她的容颜,第一眼,我就知道,她肯定是我要找的蛇医的师父。
她躺在一团彩色的花中,像我想象中的花仙子一样,蛇医说的居然是真的,她真是美极了。一袭白衣,精致的脸庞,很年轻,嘴角仿佛还带着俏皮,一仰头就会叫道,官人,你看我美不美的那种。
只是,她的眼睛却是无限的寂寥与落寞,也许她想将它们藏得很深,用鲜花来掩盖,只是,哀伤都满了出来,再也掩盖不住。
她再美,我也找回了一丝理智,这是仙人没错,她的确是仙人,那么,就更加可以打听水幺的线索了,必定是可以知道。
“你是我们蛇族蛇医的师父吗?”我问道:“姐姐,你记不记得曾经收过一个徒弟?”
她眼睛都没抬,“他又兜出去了,你是不是想问我是谁?”
出乎我的意料,她自己就说出了我的想法。果真是仙人哪!我赞叹不已。
我组织了一下措辞,“姐姐,我可以问你是谁吗?不瞒你说……”
“你是蛇族的璇王,天界的墨汁,太阳星君制造出来的。”她仍然没看我一眼,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是盯着我长大的一般,不,是盯着我从墨汁变成人的一般。
我:“……”我还能说什么?有她不知道的吗?她早就知道了对吧。
我无语了好半天,才不好意思道:“你都知道啦,我是来找你问一下……”
“水幺的事。”
第七百零一章:水鸣之恋
我直接就愣在那儿,不说话了。敢情我说什么她都能知道,她是不是有读心术?
“费尽辛苦来我这,是为了盯着我看的吗?”她抬头瞥向我。我才发现自己盯着她看很久了。她的眼角微微上翘,清丽极了,“我等你很久了。”
她说完很久了的那句话,视线转向天空,无限惆怅道:“真的很久了,久到我都快忘记他的模样了。”
她没有流泪,双眼很清亮,说话的时候,却像在哭泣。微风轻拂她身旁的鲜花,发出低吟的声音,更像是在低低地诉说,诉说她心底的悲伤。
我可以断定,她就是鸣生子,六北之角的仙子,鸣生子。
她在等的,不意外,应该是水幺。
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神太过悲伤,我得确认一下她的身份,“你等我?所为何事?”
“我等你真的等了很久,很久。”她轻盈地从花团锦簇中站起来,这才算是正眼看我,她脚步虚无地踱到我面前,用那清明的眸子看着我,然后说:“果真绝色,我能理解太阳星君对你的爱。”
她就是鸣生子对吧,一定是,“你为什么要等我?你是谁?为何知道那么多?”我问道。
“你猜到我的身份了不是吗?”她默认了,难道她真的可以读心术?那我所想的她不是都能知道吗?这太可怕了吧。
“我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恰好知道这些,活了这么多年,一轮又一轮,我怎会不知道这些。”鸣生子坦然道:“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包括妖变,包括我和水幺的故事?”
“你会告诉我吗?”我问。她一定会告诉我的,我的情况和她的爱人一样,她等我一定是为了帮我,或者说,水幺还在。好吧,这是我瞎猜的,我只是渴望我不会真的死去之后就一无所有了,也许,也许我还能存在于某一角落。
不过,她是鸣生子,那么天界所传言的的确是有误,鸣生子没死,水幺没有杀死她。是不是证明,妖变并没有那么无药可解?按理来说,我也不会杀了浓墨对不对?
鸣生子将我带到一个充满绿的森林中,阳光透过树枝照射进来,将她笼罩在一片光中,真真是个仙人般的模样。
“天界夸大事实,就是为了稳固统治。妖变的力量强大,若是被冥界和魔界利用了过去,天界的地位就会受到冲击,这才是根本原因。”鸣生子向我说着这背后的利益。
我跟在她身后,徜徉在阳光下,“天界希望我最好是死,这样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但是为了掩盖他们的担心,故意放我下来,反正我活不成,是不是这样?”我问。
“也是,也不是。事情没那么简单,也不是很复杂。就看你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怎么想了。天界不至于有那么大的错,但也不至于那么纯净。”鸣生子说的话,我半知半解,对于我这样的小白,在她这活了那么长时间的仙人面前,真是听不懂她的感悟。好吧,我连浓墨的话都不是完全懂,她的这话,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她的意思是,这事谁都没有错吗?天界虽然虚伪,却也是为了保全自己。我虽然有隐患,却也努力活着,谁都不容易是吗?我这脑子,暂时就这么理解了……
“鸣生子前辈,你和水幺是真心相爱吗?”我问。我想知道他们的爱情故事,就好像能够重温一遍我和浓墨的一样,可以望梅止渴。
他们在天界的美好时光比我和浓墨的长多了,可是,受的苦也不见得比我们的少。好多好多年,那是多少年?我不敢想象。
鸣生子清冷的面容起了微妙的变化,这么一个美人,在谈到水幺的时候,如春暖花开,百花争放,“他的心思纯良,他是我见过的最为纯净的心,水做的心。”
水幺原来是这样的,“他啊,心思细腻,天生聪慧,这世间只有他最懂我。”说到这个时候,她的眼中聚起了水雾,水雾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般,有伤感,有心疼,还有……羡慕,“太久了,那么久的事情,有些我都记不清楚了。”原来是太久了的缘故,她看这段久远的感情,已经抽离出了本体,游离在外了。
鸣生子笑了一下,“我真的很爱他,我与他自然是真心相爱。我们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在六北之角,那个仙境。”
“你和太阳星君相爱得深浅,我们也如此。”鸣生子说。
这是巧合吗?为什么浓墨爱上了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我,而鸣生子也爱上了她制造出来的水幺?还是说,谁都能爱上由他衍生出来的东西?想到这里,我居然有些不快乐。
如果浓墨是因为不得不爱的原因,是谁都可以,不一定是我,他可以任意制造而不是我。我居然因为没有制造出来,而且也不可能制造出来的人而吃醋了,真是不可理喻……
“就是因为爱吗?不是因为你必须爱他?”我问。
鸣生子停下了脚步,“必须爱他?”她疑惑道:“为什么是必须爱?爱就是爱啊,因为他心地善良,很单纯,恰好就爱上了。”
恰好就爱上了,而不是必须爱。浓墨是不是也恰好就爱上我了呢?他是因为什么而爱上我的?
阿璇,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仅仅是这样的你。我突然又释怀了,他就是爱我啊,哪有什么必须爱的道理,没有强制,这是恰好,就爱上了。我真是想太多了。
“他的妖变是怎么发生的?”我很想知道关于妖变的一切,恨不得马上就知道全部的经过。
鸣生子又继续向前走着:“在那之前,没有先例。我并不知道会发生那么严重的后果。水幺与我做了一对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之后,有一天,我的婢女画舫被我看见脖子上有伤,还是很难痊愈的伤,我再三追问,她都没告诉我,那是谁做的。”
“你的婢女画舫为何要隐瞒?”我问,我猜那伤就是水幺做的。
鸣生子顿了一下,“她是怕我责罚水幺,水幺与我身边的仙子都处的很好,渐渐变得不正常他们也想私下解决,而不是告知我。”
听她这么说,这水幺的人缘还真的是很好。
“画舫脖子上的伤痕很多天后不仅没有变回去,又增加了几道。她依然不告诉我,我觉察到了不对劲,仙子受伤很少见。”鸣生子道:“我暗中调查,发现六北之角的仙失踪了几个,这更加不对劲。”
“水幺肯定不是故意的,他那么善良,一定很后悔。”我也理解他的感受,尤其是当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后来知道就是他做的,底下的仙子知道瞒不住了才跟我说的。”鸣生子带着我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往前走,“水幺有时候记得,有时又不记得,他清醒的时候,哀求我,将他关起来,或者直接杀了他。”
“我哪舍得那么做,便将他关起来,向天庭隐瞒了水幺的犯罪记录。可是每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我们谁也拦不住。六北之角很快就变得荒芜,只剩下我宫里的几个仙子。”
他确实是杀了神仙,还吸取了很多神仙的仙气,变得越来越强大,以至于到后来,谁也阻止不了他的行径。水幺这种一步步走向灭亡,他们一定很难受。
“后来呢?鸣生子前辈,他真的有伤害你吗?”我问。水幺不会真的伤害她吧,就像我觉得不会伤害浓墨一样。
“他在最艰难最辛苦的时候,逼迫自己想办法,他不想伤害我,但是到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不想办法也得想办法。”鸣生子回忆道:“水幺虽然变得越来越强,内心却越来越脆弱,他清醒的时候,就是在自责与哀痛中度过的。”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伤害我,水幺在最后一刻的时候忍住了。是我故意想死在他的手中。”鸣生子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更加哀伤,“水幺不愿意背弃我背弃天界,不愿意为魔鬼所用,最后变成了三界的公敌。我知道我保不住他了,我的水幺肯定是活不成了。他死了,连魂魄都没有。那我还不如,同他一起去,我愿意死在他手里。”
“他以为我死了,疯狂地杀戮,最后和画舫将我带走,”画舫居然还活着,也算是福大命大了,而且,她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下属仙,对自己的主子也算忠心耿耿。
“水幺将我带一处,他内疚不已,疯狂地给我输送仙气,那些他夺过来的仙气。甚至到最后,都已经超过了他能给的。在这过程中,画舫重伤而死,他依旧为我输送着仙气,按照他自己研究的方法。我从吸收不进去到融合了那些仙气,才不至于死去。”鸣生子落下泪来。
“水幺的方法可行,但因为是第一次使用,而且非常慌乱,他已经到了极限。”
第七百零二章:仙体
“水幺救了你,自己却撑不住了。”从她的表情我猜的出来。
鸣生子没有否定:“他拼命保住了我,没有意识前,他让我活下去,没有他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再回到当初我认为的美好生活?爱上他之前,我悠然自得地活在那片角落,我觉得自己很幸福。若失去他,再回到开始,就是地狱一般的日子。”
或许,这就是浓墨的心境。借鸣生子的口,我大概知道了浓墨相似的心理。不曾拥有过,也就不会有念想,曾经拥有,才是最大折磨。
鸣生子没了水幺还能继续活下去,这就说明,鸣生子她还有念想,水幺确实没有消亡,那么所谓的灰飞烟灭,究竟是不是真的?
“鸣生子前辈,我听说水幺在消失前,变得让人很难辨认,这是真的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在自己脸上摸了几下,我已经毁容了,按照传言,鸣生子比我毁容毁得厉害多了。是谁让他变成那个样子的?他英俊的面容是谁毁的?
鸣生子的表情骤变,清冷的眼睛由于回忆的痛苦而变得微红,“他为了不伤害我,就拼命伤害自己。他朝自己脸上下手,我看着他将美好的容颜毁掉,看着他将自己的胳膊废掉……”
说到此处,鸣生子泣不成声,“可是我阻止不了他,我怎么也阻止不了,我开始恨自己将他创造出来,我恨自己无能为力,他本不会受这份罪。”
鸣生子说的话让我心疼,浓墨他时常活在这样痛苦的自责中,他一方面自责,另一方面又无法停手,这样的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比我难过多了吧。
鸣生子扶在一颗花树上,“他救活了我,自己却要消失。我知道有追兵过来了,我就先躲起来,因为我还要将他带回来,我得保水幺能不消散。他还没死,我不能被带走。”
她说水幺没消散,还可以保住,这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想快点救他,可是我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孤独地挣扎在地上,在天兵的注视下,变成了一滩水。”这些回忆太痛苦,不知道几千年来,鸣生子回忆了多少次,又哭了都少次,真可怜。
“我趴在那块地上整整三年零四个月,才将水幺的散魂收集起来,他很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甚至是初次见到阳光,他都受不了。”鸣生子说。
“他很容易就灰飞烟灭吗?这样的魂魄还能收集起来?”这倒是稀奇,不知道浓墨可不可以也将我的收起来。
“水幺和你不同,他消耗完了自己的精气与修为,耗损太严重,但是生命还剩下一丝气。天界以为他死了,但并不知道是接近于自杀,以为是水幺遭受了什么,受到重大创伤。以为他变成水就是彻底死了,这是天界的疏忽,因为天界此前也没经历过妖变。”鸣生子解释说。
虽然她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这说法里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究竟是哪里有问题呢?水幺妖变过,若是死了,也应该和我一样,魂飞魄散。这哪里能收起来,鸣生子的说法太简单,也将重点略过去了。她是怎么收集的?用什么东西来收集散去的魂魄?
也许浓墨会给我答复,我也想不出什么名堂,不如就先信了她的话。
鸣生子还没说全,我敢肯定,她有什么是不好说的呢,明明都将反馈精气记录下来了,又何必隐瞒其他?或者说,是我整天生活在怀疑里,是我想多了。
“鸣生子前辈,水幺现在在哪儿?天界知道你还活着吗?”我的问题还有很多,全都想知道。
鸣生子说:“我带他的残魂隐居起来,天界知道我还活着,却不知水幺也未消失,天界对外说我死亡,是为了夸大妖变的可怕。”
“我一直在等,等一个与我们相似的事件出现。我并不知道能将水幺放哪里,他的残魂没有意识,没有记忆,残魂也不能入轮回,他不属于轮回中的灵体,就跟你一样。我将他融入地下的身体历尽千辛给拼凑完,但也不能成型。所以我等了很多年,直到你的出现,我看到了希望。”鸣生子说到这里,看着我说:“天界虽然对外宣称我死了,却派很多冥界的兵驻守在这里,封了山。不让人进入,不过,我却关注着天界的一举一动。”
冥界的!所以我在外面看到的恶心的头颅,就是冥界的东西!那不是太阴的哥哥所在的地方吗?所以那头颅认识我也不奇怪。如果真是因为太阴的关系而认识我的话,那太阴这会儿也应该知道我在这里了!
“我知道你出现了,太阳星君将你创造出来,对我来说,是千年难遇的好事。”
我并不懂她的意思,她是觉得有同盟了?还是觉得不再是他们一对的悲惨?“鸣生子前辈,我的出现,能给你带来希望?”
“自然是希望,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以至于我都会怀疑,也许我就要这么等下去了,我与水幺再也不能相见。可是我想看看你们的结局,看看你们是不是能够战胜天命,能够给自己创造未来。你们成功的那一天,我和水幺也许也能成功再见。”鸣生子满目期待地说。
敢情她是在拿我和浓墨练笔呢,一旦我和浓墨成功了,她也就有希望,我和浓墨失败了,她继续抱着她的水幺再等待下一场主角的登场。
生活中永远不缺少故事,没有我和浓墨,也一定会有下一个练笔的,他们也会不经意相爱,然后经历一切苦难,最终的结果都在大家的注意之中。
“那你现在有行动吗?”我问。她就一直这么等着,什么也没做吗?
“我知道你被天界处罚,知道你将要经历什么。我收了蛇医为徒,故意将线索留下。可是我没想到你上一世没有成功。如果你成功了,那我也可以帮水幺修炼,多久都没关系,只要你这个例子成功了,天界没有再阻止我的理由。他杀了神仙,我也可以赔他去地狱受苦修行,这都可以。”
鸣生子的爱也很深,她说水幺的残魂没有意识,这样,她也愿意等这么多年,这爱得多深。
“他不认识你,不记得你,也不会说话,更不会显形。鸣生子前辈,你寂寞吗?”我忽然想问。
鸣生子绽开了一个凄美的微笑,她看着我说:“太阳星君那孩子若不记得你,变成了一个什么做不了的,只是一个若有似无的东西。你会感到寂寞吗?”
不会,只要他在我身边,以什么样的形式,我都不会寂寞。换句话说,我在浓墨身边,以什么样的形式,也不会寂寞。
我懂她的意思了,她等的时间再久又能怎样,她愿意,因为终有一天会相见,会相认。只要有一个信念,她愿意等下去。
她又说:“这一世,也是背水一战了。我将水幺残存下来的身体聚合,放在一个凡人的体内,用他的身体保存着我的水幺残魂。因为这一世,也许能够用得上。”
所以这么说,水幺的残体和残魂都在一个凡人身上,这个凡人……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看向她,鸣生子也猜到我的想法了,“正是你名义上的舅舅,他离你很近。”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将他放在我舅舅的体内?那样对我舅舅公平吗?他是一个完整的人,不,你,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件事?”我问。
我有点生气,我舅舅的身体一直在被利用着,他已经够可怜了!她怎么能随便为了自己的爱人就来占用别人的身体?
鸣生子莞尔一笑,却是第一次真心的笑,看的出来,她是被逗乐了,“你对他的感情还真深,这就是你啊,用情至深,跟他一样。你觉得我会让他失望吗?水幺如果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的。可我只是借用一下你舅舅的身体,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我只是让水幺的残体与残魂能有一个宿体可以到一起。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半信半疑,她说的话,明明有所保留,我到底该信还是不该信?“不会有影响吗?那你说,你是在何时放到他体内的?”
“自然是在你出生之后,我不能将水幺乱放,我要确认你在哪里。”鸣生子认真地说:“那时我还发现,他的身体里有别的东西,但是这应该留给你,而不是我来解决。”
她说的是兔妖,兔妖那时在舅舅的身体里,也的确是我解决掉的。
“你知道我舅舅死了吗?”我问。
“知道,他去的突然,可我却没找到他,也没办法将水幺带回来,你舅舅死了,他的身体会对水幺产生影响,必须分离。”鸣生子说。
“那你现在应该知道,他的身体没问题吧,他吃了桂花精给的宝贝,身体一直没事。”我说。
原来舅舅的身体没事,有仙体,也是因为水幺的缘故,那仙体是水幺的……
第七百零三章:有没有人情味啊
“我还知道,你舅舅的身体不仅没事,还被保存地很好。”鸣生子说。
“可他的身体被太阴那边偷走,你知道吗?你为什么不去帮忙?太阴想占我舅舅的身体,那样对水幺也是威胁。”她既然利用我舅舅的身体,就应该尽到责任去保护,舅舅虽说不知道,但事实上是帮了他们,不该帮我们把舅舅的身体抢回来吗?
鸣生子一个转身,头上的缎带迎着风飘到了我的肩上,“太阳星君那孩子做事稳重,我相信他可以。”
那孩子那孩子,我望着鸣生子年轻貌美的面容,比我和浓墨看起来也大不了多少,怎么就一口一个那孩子,听着叫人好不习惯。
鸣生子的意思好像是,她还蛮了解浓墨的,果真在背后不知道监视我们多长时间了。嘶,怎么这么多人监视我们?
想起来就怪怪的,赵道士因为恋慕家奶而监视我们,鸣生子因为水幺寄居在浓墨的身体里而监视我们,太阴和高人就更别说了,这些还不算什么,还有一大票等着看好戏的神仙妖怪之类的。粗略一算,我每天都在对他们现场直播嘛!
那到底……我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那到底他们有没有监视过我和浓墨做羞羞的事!!!
“你还在生气我之情却不出手吗?”鸣生子见我不说话,问道。
“啊?”我思绪飘的可远了,哪管她在问什么啊。
“你的脸都气红了。”鸣生子说。
噗~我明明不是因为生气……我是因为想到了某些原因好吗?看来,她是真的不会读心术,那就好了,不然多可怕。
“鸣生子前辈,不过话说回来,正是因为你的行为,我舅舅的身体才得以保存下来,也算是一个安慰吧。”事情总要往好的地方去想,现在想想,其实舅舅与我的关系,为他招来灾难是迟早的事,高人和太阴拿他做文章也是迟早的事。他是身体还在,比不在的好。
虽然我不赞同她先下手为强的做法。
“我也是没办法,等你等了那么长时间,不能再错过了,我与水幺再错过这一次,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到。”鸣生子叹声道。
如今说这些也是无意义的,追责更是无意,我有什么资格指责她的做法呢?她又没害人,只是先斩后奏罢了。浓墨为了我都能放下道义,冲动下给我送来了十个人类。
我和浓墨的时间虽长,但比起她和水幺来,还是短了。浓墨都被逼疯了,我想象不出来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的做法,也不可过多指责。
“鸣生子前辈,浓墨应该知道舅舅是仙体,那么,他知道这来龙去脉吗?”我问。浓墨知道舅舅是仙体,吃了桂花,身体可以保住,所以才会默默给舅舅吃了桂花。他一定是早知道舅舅的身体不一般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的。只是他知道更深一层的东西吗?比如这仙体的来历,太阴都不知道,浓墨会知道吗?
鸣生子轻轻将头发捋到耳边,“那孩子聪明,猜不到是水幺的仙体,也会以为是神仙转世。”
浓墨藏起了舅舅的身体,假如他并不知晓仙体的来历,那么浓墨为何会将桂花给舅舅吃呢?舅舅已经死了,保存身体是为了什么?
真是只是为了不让太阴将舅舅的身体夺走?可只要将身体藏起来,时间一长保存不了,对太阴来说便也没用了,何必将桂花给舅舅吃呢?若浓墨真的不知道那仙体属于水幺,水幺不能跟着死的话,浓墨那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可能的事,那就是浓墨将舅舅的身体保存下来,是因为舅舅可以救活!嗬——我倒吸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合理推论感到开心。
浓墨说送我的礼物便是,舅舅!他要将完整的舅舅送给我!
想通了这一点,我又激动又难过,太好了!舅舅如果可以活过来,我走的时候,就可以少一点负罪感了。希望我猜测的是正确的,突然又觉得世界变美好了呢。
“鸣生子前辈!很感谢你说的这些,让我知道了,妖变了也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只要意志力足够强大,我就可以做到不伤害人。”我充满了信息:“请你告诉我,要怎样控制和如何反馈精气!”
鸣生子将她从水幺那儿得到的方法全数告诉了我,除了怎么控制自己的心智和行为,这个是教不来的,也学不来,我知道,这得靠我自己。
在讲述的过程中,又穿插了许多她与水幺之间的故事,那些故事叫人羡慕,叫人哀叹,这其中还有那个让我印象深刻的画舫。画舫是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个小仙子,做些小活,那些故事中,总有画舫的身影,直到画舫为他们而死去。
画舫若还活着,一定也是会守护鸣生子和水幺的爱情到最后吧,她既忠实又可怜,直到生命的尽头,也是为了自己的主子。
“她是不是也长得很美?”我想象着,一个叫画舫的仙子,总是跟在他们后面,忙前忙后的。当他们开心的时候,她也在后面跟着偷笑,当他们遭遇劫难时,她也会因此而烦恼担心。不曾见到她,却对她产生了敬佩怜悯之情。
鸣生子似是想到了伤心事,“她啊,自认为长得很普通,跟所有仙子在一起,都不会被注意到的那种,极度不自信。”
画舫仙子原来是这样的性格,“她一定很善良,那一世没有好结果,后世一定可以得到好的人生。”我安慰着她,失去画舫,又失去水幺,她过得很艰难吧。
“鸣生子前辈,如果我与浓墨不成功,你也不要放弃。”我借用浓墨对我说的意思:“不论惩罚是什么,只要保住命,水幺不会就此在世界上消失,就已经可以了,至少先保住水幺的命。那么,什么惩罚都是虚的,你们再也不要分开。”
心中无限的伤感,也许是我和浓墨注定不能在一起,但若鸣生子与水幺能冲破阻碍走到一起,我们这一类型的爱情,也就是取得胜利了。我与浓墨,无缘吧。他们能代替我们这对,也是不错的结局。
最后,我还跟她说了一句,算是保证吧,给她一个定心丸,也算是报答了她对我的帮助,“水幺会回到你的身边的,浓墨会帮他平安分离,然后交给你。”鸣生子说,只要水幺的残体与残魂经过舅舅的身体融入了,便可以留下来了,不论是她将水幺投去抢胎,还是暂时带回去归隐修炼,都是不错的选择,只要他不会消失。
鸣生子被天界圈在深山里,虽不许外人进入,她出去还是方便的。天界将妖变夸大,怕事情败露,就行此举,而且目的还不单纯。
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懂那些三界之间的纷争了,而我,就是个纷争中的炮灰。这炮灰往大了作用,可以引起天界的反省,或许可以迫于压力让我回去。往小了作用,大概就是起到警示,至于他们说的天界利用我和太阴,暗地里与冥界较劲的事,也许是真的吧。
但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我也只是个石墨而已,嗬,愚笨的脑子,想不通那么多啊。
鸣生子将我送了出去,“你不帮我拿回身体?”我愣在了交界地带,她不是这么没人情味吧!长得清冷就算了,说话清冷也就算了,这不是哭都哭过了,心也谈了,故事也说了,到头来,她居然都不送我下山,最可恶的是,她居然不帮我拿回身体!
她淡淡道:“有人来了。”
“谁?”我盯着她脖子上的白色丝巾看,我见着她的时候,她就一直戴着,将整个脖子熬包裹地严丝合缝的,尾端任由放下,仙气飘飘的,真好看,咳咳……“谁来了?我朋友吗?”
有人来了,她就不好仙做到底吗?我这样一个魂魄出去,找不到身体乱钻怎么办?
鸣生子说:“是,那小子居然又嘴不严实!”
她的意思是,蛇医说的,那么来的就是蛇族的人了!
“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等到我朋友来了,你再走也不迟啊。”我恳求道。
我眯着眼睛瞅着另一半边的黑暗,我又要重新投入黑暗的怀抱我,臣妾做不到啊!谁知道那个血头颅会不会还在等着我呢。
“你去吧,我走了。”可鸣生子却像很怕见到谁似的,直接将我往外一推,跑,跑了……
“喂,喂……”她怎么回事啊?来的是魔鬼吗?我倒要看看是谁,怎么跟要见着鬼似的!
嘶……怎么办?我又回到黑暗了。
我的身体,唉,先找到我身体再说吧,难道,我又要去那恐怖的小屋?还是站在这里再等等,等到那位大侠过来,我们再一起去找我的身体?
太矛盾了,我这原地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恐惧感又冒出了大一箩筐。
不对,我转念一想,难道是太阴来了!这外围是冥界派来守着的,我来这里,太阴没理由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我这边奔过来……
第七百零四章:阿蓝,你开心吗?
是谁来了?真的是我们的人吗?
不确定之前,我还是先……额,我瞧了瞧四周,都很黑,也没什么可躲的,况且,我现在是魂魄,别人还不定能看见我呢。
我往旁边站站就好,真的就往一边挪了几步,屏气凝神,等着“我方战友”的来到。
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希望是好人,别给我再招来什么让我难以招架的的东西了。
还未来得及伸出舌头看一下是人是鬼,我的身体就被一阵风穿过去了,穿过去了,过去了,去了,了,了……
我站在原地半天也没缓过劲来,刚刚那人,对,那的确是人,他,他直接没看见我,就这样过去了!这谁啊!再差劲的道士也没这样的吧!
这真的是我们的人,而不是附近过来玩耍的小孩?
就在这时,又一阵风掠过我的身边,吹起了我虚无缥缈的的头发,声音留在我这儿,人却已奔远,“思源,璇子姐姐不在那边!”
我怔了半晌,一个名字将我的发呆击碎,思源?刚刚那是绿儿的声音!思源和绿儿居然来这儿了!
这儿多威胁他们知不知道!和冥界有关,太阴随时可能出现,哦不,也许已经出现了或者正在赶来的路上。
“思源,绿儿!”哪里还能想那么多,我赶紧拔腿就追上去了。
思源一个人类怎么会来这儿!真是荒唐!这是什么鬼地方,鸣生子太淡,不怎么管事。这外面又是一层豺狼虎豹的,危险极了。
我连去讨身体都顾不得了,“思源!”突然意识到,我这样喊,他一个凡人是听不见的,又赶忙改口,“绿儿!”
绿儿这孩子怎么回事,思源看不见我就罢了,她也将我视为空气。“绿儿!”我大声喊着,希望那孩子可以听见我的呼唤。
我循着绿儿的蛇气一路奔走,我本来就不认识路,到最后就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密林里迷了路。
然后,绿儿的蛇气不见了!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呢!他们是出了什么事吗?
“绿儿?思源!”这不对啊,他们是来这里找我的吗?可是为什么就两个人?其他人呢?这事有问题!
但有问题,鸣生子为何不提醒我,还说是我们的人来了!
“绿儿!思源!”我又扯着嗓子喊着,可是幽暗的森林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我自己的声音。
鸣生子怎么回事?她是要帮我还是害我?怎么办?就把我扔在这儿,就不怕她的水幺回不来吗?
“思源!你慢点!璇子姐姐好像不在这里。”这时,我又听到了绿儿的声音,可是我依然看不见绿儿在哪儿,突然我的身体又被穿透,思源从我的背后直接钻到了前面,他一直在跑,接着,绿儿也如此动作跟了过去。
“绿儿!”我马上跟了上去,跟了一会儿,依然一无所获。
就这样跑了几回,每一回我都能看见他们,而他们都忽视我,连绿儿也不理我,虽然我依然能闻到蛇气。
可恶!我好像是被冥界的鬼魅给耍了!思源和绿儿应该是来了,只是时间有错乱!对,一定是这样,不然绿儿的蛇气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的确是来了,这群恶心的鬼魅,将我的魂魄下得离了体不说,这会儿居然还来误导我,玩我!看我拿回身体,不跟你拼一番。
伸出舌头来,我确认着离我最近的地方有没有亮点,再将舌头延伸,看看更远的地方。果然,有一对亮点正在离我不到一百米的一个小平台上。
太好了!不只是思源和绿儿,来了一队人!我有救了!而且,那边好像,好像就是我丢魂的地方!
我欣喜地往那边跑,却在半路遇到了个拦路虎,看到她我的心情是复杂的。真的很复杂,我又与她见面了,在这个场景下,我是这样的狼狈不堪,她是那样的仇恨我。
“阿蓝。”我喊她,心中却很酸涩,她对我还是怨气未消,“阿蓝,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投靠了太阴,她来了,说明太阴也来了。我问这个问题真是多此一举,明摆着的事。
阿蓝换了身衣服,但还是蓝色,布料变清凉了许多,她没什么表情,“我是来给他们送璇王的。”
他们?她口中的他们一定指的就是来的这些,他们是我的人,需要她送什么璇王?
“你让开,我要回去了。”我说。
阿蓝一笑,“别回去了,他们找到了璇王,现在正要商量着回去呢。”
“璇王并不完整,找到了又怎样?你让开,他们在等我。”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别又来这一招!太阴,你能不能换一个花样?这种方式不好玩!
“他们已经等到璇王了,你去了也没用。”阿蓝说道。
果真是那样吗?他们派鬼魅来用绿儿和思源干扰我的视线,拖延我的时间,就是为了让太阴进入到我的身体!好个太阴!一样的把戏还要重来一次吗?她受到一次羞辱还不够是吗?真是死性不改!
“她上过一次当了,还这么愚蠢,真是叫人同情。你以为她的把戏浓墨看不出来吗?被抓过一次还不觉得羞耻吗?”我气的不轻,怎么总是想占用别人的身体呢?她占用了我堂姐林晓白的身体,又想占用我舅舅的身体,现在又故技重施。
阿蓝仍然拦着我不让我走,“这次有你的身体,不会那么容易发现的,璇王,其实你的身体也可以用,太阴星君看中了你的身体,这次也抓到机会了。得到了你的身体,她就会得到太阳星君的心。换了个灵魂,这很难想到吧。”
“卑鄙!”我一想到站在我面前与我作对的人就是昔日与我关系那么好的阿蓝,便更加气闷,“你真的就那么恨我,恨不得我死?我死了你就会很开心?阿蓝,太阴会毁了蛇族的!你知道她多么残暴!”
我不想哭,一点也不想,以至于我想剜掉双眼,不让阿蓝嘲笑我的眼泪,她一定觉得廉价。阿蓝不为我所动,“我不管那些,我要你得到惩罚。”
“你开心吗?你看着蛇族覆灭,看着妖界大乱,你开心吗?裴丰也会恨你的!”我吼道。
“你不配提到他!”阿蓝吼了回来,“裴丰不会恨我的!他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他会恨你!恨你不懂他的爱,恨你假惺惺地对待他对待我!”
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这是无可挽回的伤痛,如果我知道这件事让她这么反感,我还会那样做吗?答案是还会,她恨我我也会!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错的是谁?我指着天可以说,我没错,我唯一错的就是对裴丰的亏欠。我唯一错的就是我只有一个我!
我又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全都怪哉我身上?我活该这么倒霉是吗?
“你要恨我就恨到底吧!”说完这句话,我两手一握,摩擦出一阵金光,阿蓝抬手挡住脸,我趁机就跑,还好,我还有妖力!这点不改,好,我得赶快去找他们!他们找到的我并不是我!
“璇王,你跑不掉的!”阿蓝在后面追上来,我惊慌地回头去看她,她满脸怒火,一手持鞭,朝我挥了过来,我只是一个魂魄,能不打就不打,跑为上策!
哪知,我再一回头,便撞进了一个身体里。这身体温暖如春,并不是我所熟悉的冰凉,鞭子伴着呼呼的风声,抽了过来。
我想躲奈何身体太笨重,连步子都移动不开,后脑勺直接被抽中,痛得我想喊却嗓子一疼,叫不出声来。
我是被水泼醒的,冰凉刺骨的冰水,冷到骨子里,好久都没有这种真实的感觉了,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人类的身体。
鼻子里呛进了水,从鼻腔直接钻进了气管,“咳咳,咳咳……”咳出的声音连我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鬼声音?就好像被鬼掐着咽喉发出的窒息惨叫声。
“太阴醒了。”有人兴奋地说,“她醒了!快去禀告星君!”
什么意思?呃,好凉啊,我这是睡在哪里?地上好潮湿,骨头好冷啊。
“咳咳咳……”咳得嗓子都生烟了,好冷,这是哪儿啊?太阴醒了,她在哪儿?
“她在装死!”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落在我的耳边,随后便是持续了几秒的冰水浇灌,呛得我连声音都出不了,只是咳着难听的嗓音。
什么东西?我是璇王!谁敢对我这样!我想喊,我想叫,可是就是发不出声音,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呢?我的声音……
“长得这么漂亮,可惜了啊,是个女魔头。”一个人有些惋惜地说。似乎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谁?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对我?
“长得再漂亮,也没有我们璇王好看!璇王才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太阴这种,到璇王跟前,没边儿。”另一个人不屑的地说,仿佛他嘴里的璇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可是,璇王不就是我吗?
第七百零五章:浓墨,不要走,不要离开阿璇
冰水从眼皮缝隙中滑入,刺痛着我的眼睛,我想抬手揉揉,奈何胳膊一动,便是哗啦啦的铁链声。
我的手腕这才感觉到一个冰凉的链子缠绕在上面,而它并不是我的斩妖链。我被锁起来了,这潮湿阴暗的地方是……
伸出舌头去,却怎么也看不到周围的情况,我接收不到任何亮点的信号。我的技能被封锁了?不可能,就算冲我泼水的这些是鬼,我看不到亮点,那轮廓呢?我为什么连物体的轮廓都看不到?
我被锁住了,是谁干的?阿蓝吗?我悄悄将一只手腕缩骨,然而不论我怎么做,骨头像被固定住了一样,我做不了改变。
我又转动手腕,可是根本没办法转动,就连转动九十度都做不到。是我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吗?我昨夜还可以驰骋,即使离了魂,我也不会连这么简单的动作的做不了。
必须静下来心来想一想,想想前因后果。努力忽视刺骨的寒冷,我得理一理这头绪!昨晚被太阴骗的团团转,然后,我遇到了阿蓝。阿蓝说我的身体已经被太阴占用了。她要跟我交手,我逃跑,好像……对,我好像撞进了一个身体!然后就没有了……
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这痛感提醒着我,那确实是真的!
太阴?他们口中的太阴好像是冲着我说的!难道……
一个最坏最坏可能的现实摆在我面前,很可能,很可能这就是太阴的阴谋!她占用我的身体还不算,分明就是想让我变成大家眼中的太阴!
这具身体,嗬,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是我堂姐林晓白的身体!
璇王,星君,他们刚刚是不是说叫星君来?星君除了浓墨不可能是太阴,所以,这里是蛇宫?
我不能相信!不!我不能相信!不!我的嗓子疼得没办法说话,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太阴将我堂姐的身体换回来时,还将嗓子给破坏了!我不能说话了!
“太阴,你等着,星君一会儿来有你好看!”一个蛇卫愤愤地说道。
不!不是的!我不是太阴!我想大叫,可是我叫不出来,只能伸出手臂想抓住一个物体,我眼睛被冰水刺得睁不开。
“你看她那可怜的样子,哈哈,活该!把我们美丽的璇王害得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一个蛇卫泄愤地说。
璇王还在床上躺着?我的身体不是被太阴夺走了吗?她在耍什么把戏?她为什么要装病?一个十分不好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太阴她,她在以静制动!她可以装病,可以躺着,然后就可以……
铁链缠着我的手臂,有些沉重,我缓慢地转过身体,从仰面躺着变成趴在地上。
地上非常潮湿,手摸到的居然还有点点水渍,不知道是冰水化成的,还是本来就这环境。我使劲回想着,蛇宫类似这里的地方,我的记忆里,也只有蛇牢是这样了。
蛇牢,关押重要犯人的场所。
我来过几次,以璇王的身份。
这一次,我变成了囚犯。
蛇闽,高人和钱学宁都变成了我的左邻右舍,呵呵。
不!我不甘心!我不认命!放开我!
我挤着难受的眼睛,拼命挣扎着想爬起来,铁链被我扯得哗啦作响,放开我,放开我,可是喊出嘴的却是不完整的难听的“呃,呃,呃!”就像在梦中梦见自己是哑巴,无法开口说话那般压抑,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让我说话,让我开口。可依然,声音被禁锢在一个遥远的深处,不能出来。
挣扎中,没注意到脚,一个踉跄,差点栽倒,脚脖子上的铁链应声而响,原来,四肢都上锁了。我的视线模糊不清,有生水含在眼睛里,难受极了。
几个人影进来的时候,一只脚踹在我的后背上,伴随着嬉笑声,我向前摔了个狗啃泥。嘴唇被牙齿磕到,咯在硬硬的地面上,当即满嘴血腥味。
身后的几个蛇卫的笑声还来不及终止,就吓得行礼,“星君,太阴方才行为混乱,我们帮你给她点教训。”
浓,浓墨,浓墨来了。
浓墨来了,眼泪当即糊了一脸。
视线本就模糊,我甚至看不清他离我多远,只知道,他在我的前方。
我顾不得嘴巴还在流血,也许上面还有烂泥,我得去找浓墨。
浓墨,我是阿璇啊。“呃,呃……”我举起手一点一点往浓墨跟前爬,浓墨,你看看我,你能认出我吗?
膝盖也疼得厉害,肯定磕破了,蹭在地上是扯着皮的痛。
感觉自己爬了好久好久,为什么我还没爬到浓墨跟前,明明那么近,明明这里就这么大。可是,为什么浓墨你又阿璇那么远呢?
浓墨,她是冒牌货,我才是阿璇。浓墨,你上次不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她是假的吗?这回也可以的对不对?
“星君,小心太阴。”蛇卫讨好地提醒浓墨道。
浓墨,你认不出我来没关系,我知道,我知道这很难,没关系。
我爬到你面前,你好好看看我,你看看我的一举一动,你能认出来的。
后背被踹的地方隐隐作痛,每爬一步,手链和铰链就响几声,十分狼狈,好像看不到头,爬不到尽头。
直到我的手摸到一只鞋,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我一把抓住他的鞋。
浓墨,我碰到浓墨的鞋了,浓墨他就在我跟前,只要我抬头,就能看见他。
“太阴,你弄脏……”
“不打紧。”这是浓墨进来的第一句话,他打断了蛇卫的训斥。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虽然没有十足的中气,却能听出来,他恢复了几分精气,我心里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浓墨是不是认出我了!一定是!
我抓着他的脚,抬起头去看他,视线渐渐变得清晰,直到一个居高临下的浓墨完整地出现在我的视网膜上。
我的另一只手高高朝他举起,手掌已经磨破了,通红一片,铁链从手腕顺着胳膊蜿蜒下来,不时拍打着手臂。
我颤抖着双唇,从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单字音,“呃!”
一边看着浓墨,一边轻捏他的鞋,视线里的浓墨又开始模糊起来,咸涩的眼泪有的流进嘴里,有的经过破损的嘴唇,又引得一阵刺痛。
我的手顺着浓墨的鞋一直摸到他的裤脚,我拽着浓墨的裤脚,摇晃他,只是,我的这点力量,他依旧纹丝不动。
只希望他能通过我的眼神认出我,浓墨,我是阿璇,我是阿璇啊!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还是像看太阴那样不屑?为什么那是厌恶和嫌弃?我是阿璇,我是阿璇啊,浓墨!
没关系,毕竟我容貌改变了,你很难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没关系,浓墨,你再仔细看看。
我咿咿呀呀地哭着,像几岁的娃娃一般,为了糖果跟在大人后面溜,拽着大人的裤子只为了几个糖果。
现在,我正在做那样的事。浓墨,你能看到我的眼神吗?它是不是和太阴的不一样?到后来,甚至连我自己也怀疑了起来,林晓白想求取怜悯的眼神不就是我这样的吗?都是林晓白的身体,我和太阴的眼神也都是通过林晓白的眼睛传递的,有什么区别吗?
想到这里,我哭得更厉害了,我极力想让浓墨认出我,可是怎么办?他好像没分辨出来,怎么办?我的浓墨怎么办?呜呜——
另一只手去想要去拉他的上衣,可惜我的身体太痛,手也抬不了那么高。
浓墨看了我许久,他的眼睛依旧深邃不可测,随便一看就是一汪深潭,就是那双眼睛告诉我,他不认识我。
“何苦为之?”浓墨淡淡道,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何苦为之?啊哈哈,何苦为之?说得好,我何苦如此?我该怪他吗?我应该怪浓墨,我该说连我最爱的人都不认识我,算什么爱吗?
我谁也不怪,我自作自受,是啊,我活该。
可是我不能,不能放弃!抓紧最后的机会,等太阴不装了,我就没机会和浓墨这样见面了。我得把握机会!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我写下来,虽然不可信,但只要写出来,浓墨那么聪明,他就一定能注意到!他即使不信我,也一定会留个心眼!
想到这里,字,对,字!我放下手在地上划着,可是地非常坚实,没办法写划出字来。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对了,血!我有血,有好多好多血!
我又狠狠咬了下嘴唇,伤口变得更破,赶紧用手在嘴唇上沾了沾,刚要在地上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汇报,“星君,璇王醒了,要见你。”
不!不要!我慌忙爬到浓墨脚边,抱住他的脚,不要走!浓墨,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唔!”
“快将这坏女人拉开!”蛇卫看不过眼,几个蛇卫便过来拉我。
不要!不要离开我,浓墨,我是阿璇!浓墨!
我死死抱着浓墨的腿,浓墨身上熟悉的味道怎么闻也闻不够。
他们一根根掰我的手,我宁愿手指被掰断也不放,他们拉不开我,便开始拖绑住我的链子,不要!不要这样!浓墨,浓墨别走!
第七百零六章:璇王仁慈
“拉开她!太阴心怀不轨,拉开!”蛇卫狠狠地拽着捆着我的铁链。没了以前身体的保护,我的手腕不能缩骨,也不能转动,只能被铁链轧出血,疼到没有抓握力,才被迫放手。
“呃!呃!呃……”浓墨,浓墨不要走!浓墨,啊——
浓墨看了我一眼,“看好太阴,别让任何人接近,你们全都出去,定时送水送饭就够了。”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拐了出去,不!浓墨!浓墨不要!不要丢下阿璇!
我啪在地上无声地哭泣,从嗓子深处发出破碎的哀嚎,可惜,激不起任何波澜。
浓墨走了,我的希望破灭了。
再见璇王之时,怕就是我的覆灭之时。
苍天,你为何这般对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最后连死都要死得这般窝囊!这是为何!为何!
我得出去,我得离魂!
几个蛇卫给了我句嘲讽,便陆续出去,牢门被锁。别说我与浓墨,我与外面的的世界也是隔了好几十米的距离。
要怎么离魂?要怎么从这身体里出去?我狠狠地用头撞击地面,地上都磕出血来也没用,我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的灵魂飞了出去,可一睁眼,我还在原地,我依然在这恼人的身体里!
我离不了魂!就跟我的身体在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我离不了魂!我做不到那一步,那是浓墨做的事。
或者,或者谁来吓吓我!可是蛇宫哪有什么鬼魂?我还是出不去!
浓墨,浓墨,你去看那个假璇王了。我好难过,我知道不该怪你,我不该矫情。你答应要陪她一夜,我都没这么难过,因为我知道你在演戏,你明知道她是太阴,你不会那么做的。
可这次不一样了,她拥有我的身体,我的容貌,我的嗓音,也许,也许她还能做一些只有璇王才能做的动作!她只要注意一点,除了灵魂,别人很难发现的。
浓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当作我。他会做出什么亲密举动来?我不能想下去了,按照太阴对浓墨的疯狂喜欢,她会收敛吗?或许她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会收敛一点吧,可之后呢?又或者她又有别的什招数呢?那是我的身体啊,她可以为所欲为!
我唯一庆幸的就是,那东西我埋起来了,一个人也没发现,还好我没说!不然保不准会泄露给她。
我哭哭啼啼了很久,自我感觉有半个世纪那么久。
作为太阴,没人会来关心我爱护我,也没人来陪我,即使进来的,也都是唾弃我的。我也不怪对我凌辱的蛇卫,他们只是被蒙蔽了而已。
突然间,觉得自己以前好幸福。
当人的时候,我幸福,家奶舅舅,爸妈都会关心我。我不开心,我难过,还可以躺一躺他们的怀抱。
当璇王的时候,我也幸福,斑点,绿儿,浓墨他们都是。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比一下现在的处境,我什么也没有了,有的只是疼痛和难过。
我自己停下了哭泣。
事情还没结束,我不能就这样被打垮。
我得想想,现在我和太阴的身体互换了,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
已经试过这具身体了,没有任何技能,这是林晓白的身体,我的魂魄若是出去,还能多少施展一下,可现在困在这具普通的身体里,我什么也不能做。
再说说太阴,她拿了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具备蛇妖的条件,她是不是可以做到控制我的身体做各种动作?她的舌头能不能伸长,她能不能用舌头看到周围的动静?
她的魂魄有很强大是力量,现在进入我的身体,是不是就被限制了?还是说有变强的可能性?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的身体会不会继续妖变?如果太阴的魂魄加上我的身体妖变,那又会怎样?
太阴会需要吸收精气吗?太阴会失控吗?还有,我的身体会继续变成墨汁吗?如果不洗手精气的话。
许多许多问题摆在我的面前,将我逐渐冷静下来的心又燃烧了起来。妖变的可怕力量,都能将我变成一个恶魔,那对于太阴呢?她若要出问题岂不是更加恐怖?
这些她都想到了吗?如果会妖变,她还会要我的身体吗?如果不会妖变,她又如何表现才能让浓墨信服她为何不妖变了呢?太阴究竟有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还是说,占用我的身体,只是她一时的想法,她根本没想那么仔细?
我要疯了!我真的要疯了!现在这种情况,我要怎么杀了太阴?她一定会先杀了我的!
我想到一点。太阴用的是我的身体,如果太阴的那些情况都中招了的话,那么我现在用的这具身体,是不是就没事了?我是不是就不会继续变成墨汁了?我也不会妖变!
如果那些全都应验在太阴身上,不,没有这种可能,如果真会出现这样的事,那么浓墨还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安排这么多事?他干脆帮我换个身体不就完事了吗?妖变和变成墨汁不也就解决了吗?
想到这里,我突然由内而外地生出一种悲凉之意。
无论我换不换身体,变成墨汁或者妖变都会成为既定的事实,只是,困在林晓白身体里的我的灵魂究竟要怎么妖变,怎么使这具身体也变成墨汁。呵呵,想一想,就觉得是神奇的事,突然好想现在就开始疼。那就说明,我还是我,即使换了身体,我还是可以用自己的力量除掉太阴!
“太阴星君?”就在我想忧伤又悲壮的时候,隔壁传来了一毕恭毕敬的呼唤声。
蛇闽他,他居然真的就在我的隔壁!而且,听他这语气,应该是真的见我当成了太阴了!
我得回应他!呼应他,是我目前能做的唯一的事,而不是继续胡思乱想。
我呃了一声,他立刻兴奋地说:“太阴星君,真的是你!”可马上他又陷入了沉默,再说话,已经是泄气了皮球,“你也被抓进来了,这里可是蛇宫的死牢,你进来了,那我们怎么办?”
不能说话真是一大极刑!我简直要急疯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话,蛇闽身上,也许还有线索,我这不能说话,怎么套话?太阴的手段还是这么卑劣!
我发出尽可能有节奏的声音,表示在回应他。
“太阴星君,你不用害怕!我虽然终身监禁,但我有办法救你出去!”蛇闽小声说,我需要贴着墙才能听到。
救我出去?想不到蛇闽这家伙还有这本事!他都终身监禁了,居然还有办法,估计是这蛇牢里也有内奸了。
可是他既然能救我出去,为何自己不出去?奈何我看不到他那边的情况,不然看看他牢房里的装备和定点的饭菜就知道内奸在不在蛇牢了,他的饭菜比我的好,我就能知道大概的了。
可恶,一想到蛇宫里,还有内奸,我就肝疼。肝,我摸了摸肝脏所在的位置,这具身体有肝了,我也可以说肝疼了。
蛇闽在接收到我的信号后,又说:“我有人带信,高先生与我们离得不远,我们在策划找个时间一起逃出去。你的身体不带出去也可以,我们可以在蛇牢里将钱学宁的身体归还于你。星君,从此,还有谁能与你为敌?”
这个内奸好大的胆子!居然还通风报信!帮助高人这种死罪之人逃跑,真是可恶至极!
原来即使我不来,他们也想着逃走了,我来了,顺便一起走,再顺便将钱学宁的身体换回来,如果我是太阴,那么这件事的确完美。
由于语言的沟通不畅,我们之间的交谈以我的入梦为结束。
是的,我是被疼醒的,不是身上的伤口疼,而是从骨头缝里,由内而外的疼。疼得直打颤,我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心里却笑开了花,妖变还是在我这边!只是我的魂魄可能不太适应这具身体,只是疼痛难。
太好了,我确定太阴那边什么也没发生,不知道她会是拿什么样的理由来搪塞。浓墨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发现破绽的。
就这样一直疼了三天整,一到时间点,就疼得不能自已,我都默默忍了。一边忍受,一边在心里希望浓墨能够发现太阴的身份,我期盼着他来接我出去。他会万般怜惜地对我说,阿璇,是我错了,让你受苦了,然后我就可以滚进他的怀里,冲他撒娇。
可是整整三天,他都没有露面,即使当我是太阴来看看我也是好的啊。一定是太阴在那边耍花招不让见我。
我抱着膝盖,视线定格在手腕的结痂处,看得出神。
“太阴星君,有人来了。”蛇闽作为一个蛇妖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他能看见亮点。
一定是浓墨来了!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赤脚走在冰凉的地面上,双目盯着拐角处,生怕错过浓墨的身影。
直到看到来者,我失望地收回视线,不是他,浓墨没来。
“璇王慈悲,免你在牢狱里受苦,特赐你在行刑前的日子,出去干活,积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