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还记得卖货郎吗?
“你认识我家奶?”不知为何,我有强烈的感觉,他的身份不仅不简单,还跟我家奶有着某种联系。
老爷爷怔了半晌,面部露出不自然的表情,一会儿工夫,又怅然道:“她教出来的孩子当真是如她一般聪慧。”
聪慧?我窃喜,还蛮有眼光的。
“若不是个石墨脑子,必定更加聪慧啊……”说完他还异常惋惜地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我:“¥#%!!!”不带这样夸人的!不知道落差很大嘛!我这石墨脑袋怎么了?我再蠢可蠢到你了吗?你感叹个什么劲啊!
“你真认识我家奶?那你和我家奶什么关系啊?”我忍下怒火,问。
老爷爷低下头,用手指在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画着我看不懂的符号,和浓墨画的符咒很像,好吧,他们道士消遣都喜欢来这一招。
“你,你和我家奶年岁差不多,看样子还有着不浅的交情,我怎么没听家奶提起过你?”我疑惑地问。
家奶和我无话不谈,没有什么可忌讳的,可我长这么大以来,家奶从未提起她认识这样一个道士,她在最困难的时候,宁愿找高老头,也不愿找自己的老朋友。而且家奶这老朋友也是道行匪浅的高人,能知天命,说出这番话来,不是个小角色,家奶为何不直接找他?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回首的过去?
老爷爷脸上写满了尴尬,看得我尴尬证要发作了,那一副我要掐死他也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居然这么尴尬,有故事!有故事啊!
“不说没关系,我会去问家奶的!不过嘛……”我故意停顿去看他的反应,“我家奶这么多年都不愿提起你,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未必肯告诉我呢。”
“别!”老爷爷出口道,“你,你别去问,她,她可恨我呢……”
恨?哦哟,还真是有故事,而且,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那你就告诉我,自曝总好过下不来台。你也说了,我家浓墨厉害,没有他查不到的事,既然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那我可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全身都是八卦细胞,根本停不下来。
老爷爷终于停止了画符,正想着办法压制满脸的尴尬。过了一会儿,他大概想清楚了,对我说:“我说可以,但我就当你是小丫头了,我没法儿喊她的孙女为璇王,因为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这话可把我说糊涂了,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可我居然从未见过他!从未!那家奶知道吗?家奶知道我们家附近有个偷窥狂吗?
“小丫头啊,你不用怀疑。”他知道我不信,“我不光看着你长大,我还看着你妈,你舅他们长大,嫁娶,生子……”
我:“……”看着我舅舅,我妈妈长大就算了,再看着我长大,这么多结合在一起就不太好了吧!我要不要报警啊!
是的,我还在看守所呢,而他,还在我看守所的隔壁呢,掀桌!怎么报警啊,掀桌!
“你别说你一直住在我家隔壁!”我家隔壁的阿公阿婆也是在我长大了才去世的,前后左右,我愣是没见过一个这样的猥琐老爷爷啊!
“那倒没有。”他说,“我就一直在你家附近,从未远离过。”
我:“……”这不是阴魂不散吗?这么可怕的人,这么多年为毛我不知道?为毛?浓墨你这小子眼睛不是挺好使的吗?怎么也不知道!掀板凳!
“你是人是鬼?”我脱口而出,这是怎样的存在,才几十年没人发现啊?
“我得了小道,离成仙还有一段距离。”老爷爷说,可是他脸上并没有作为小仙的一点自豪,坐牢还比较开心,怎么做神仙就不乐意了?难道嫌小了?
得了小道怕是他的谦虚之词,看样子,再修炼一段时间就能上去了。也不枉他偷窥我们家这么多年,可喜可贺啊!话说,他偷窥了什么?除了家长里短就是家长里短,这不变态吗?
“你什么时候得道的?”有出息啊老爷爷,能得道的道士可不多,除了几个有点道行的有节操的道士,那些走歪门邪道的可不少,不过,他不会是走歪门邪道得道的吧!他到底偷窥个什么劲啊!
“你舅舅出生前。”
我:“……”这算算也有十,二十,三十……妈呀,他果然是心术不正啊!都这么多年了也未能上天,这是有多悲惨啊!
“可你为什么要关注我们家呢?你和我家奶什么关系?”等等!搜都麻袋!我好像知道了什么?我们家有一个人,我一直都没见过!甚至连张照片都没有!我连死去的小姨都见到过,可是家爷,我那传说中的家爷,我一眼都没看到过!
我只是在家奶的嘴里听说家爷很早就死了,那么……我将头伸过去,这老爷爷虽然老了,但也不丑,这眉眼间居然……啊!天哪!这不会就是我那家爷吧!不然他为何会偷窥我们一家?
这么一想就……嗬——我深吸一口气,没想到,我堂堂璇王,居然在看守所里和自己的家爷!这是何等的悲……再等等!我刚刚是不是掐了他的脖子?我是不是掐,了,他,的,脖,子!
“家爷,家爷啊!”我隔着墙壁就穿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璇子不孝啊!璇子现在才看到家爷,还对我的亲家爷动粗了……”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良久,他有些兴奋地说:“我也希望我是你家爷,这样我也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我:“……”
我自动弹回了自己的包间,吸着鼻子,“那你究竟是谁?对我家奶有什么企图!”
老爷爷唉了一声,“我后悔啊!后悔了一辈子咯!”
他无奈地说:“丫头,我对不起你家奶,也没脸见她,只敢偷偷看看她,尽力帮你一点小忙吧。”
我重新坐下来,“你,你为什么……”
老爷爷抬头看向了快要发霉的屋顶,“我跟你家奶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来我道骨好,就学了道,能掐会算后,我算出了你家奶命中的劫难。”
“家奶命中的劫难是我?”我问,“你能算这么远的事?”
“你家奶这一生命运多舛,第一任丈夫短命,会死儿女,会死孙女,家里人丁单薄,多灾多难。”他说到这里,明显情绪低落,渐渐转而痛苦。
这些他都知道,我还又告诉了他一遍,他还装作第一次听,原来说起来是这么痛苦的事。
“我知道了之后,几日未眠,那时我们已经定亲了,我跑了。”我忍,还是个渣渣!
“你抛弃我家奶,为了你的命,为了你的前途,这位爷爷,你这样做没错。”我说:“谁不惜命啊,谁想早死啊,你那么做是对的,但你要滚就该滚一辈子,永远别出现在我家奶面前!”
我不是他,我没办法批评他,谁都选择生的权力,面对死亡,能逃则逃,可是,逃了就别后悔。
“我是个混蛋!那个年代订过亲的,对象失踪了,是会被笑话的,我让她承受太多嘲笑了,我不是人。”老爷爷痛苦地自责道。
我的家奶,原来不仅仅是遭遇了那些悲惨的事,她年轻时,还有被退婚更惨的经历。她受的苦,一半我都忍受不了。她是个坚强的女人,自强的母亲,一个善良的家奶。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现在跟你关在一起,我都觉得背叛了家奶。”我说完要起身去睡觉。
“我若真是负心汉,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他说。
我收回了按在地上的手,并没有站起来,还是听他把话说完吧,也许有隐情。
“我十分能理解太阳星君的做法,他宁愿让你回蛇族,宁愿冒着你会爱上蛇族彦首的危险将你赶回去,那不是负心,也不是背叛,那是出于爱。”老爷爷说。
“你是想说,你离开家奶是因为爱?这怎么说?”真的不是打着爱的幌子吗?
“丫头,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买过一个货郎的东西吗?”老爷爷话锋一转,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卖货郎那么多,不止一个啊。”我说。
“不管哪一个,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老爷爷说。
我摇头,“那么久远的事,不记得了。”
“你再仔细想想,卖货郎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又说了些什么话,也许当时你不理解。”老爷爷一再提醒我。
卖货郎,卖货郎,我陷入了沉思……
第六百三十三章 林璇陨落
我想了半天,隐约记得有个卖货郎的身形,那个时候,我和浓墨已经不小了,卖货郎已经很少了。某天,卖货郎临门……
“那个是你!你是不是最后还说了话!那是我第一次听见星君二字!”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星君,他那时就在提醒我们,星君在此!
老爷爷点头,“其实,还有很多次,都是你很小的时候,你应该不记得了。”
“那么共同点就是……每次家奶都会出来,然后你能看到她!”我记起来最后一次,也就是听懂到星君那次,他看着家奶进去的背影,才说话的!原来,这不是巧合!他分明就是想借机看看家奶,其他都是假的……
“我也只有那个时候,能正大光明地看看她啊。”老爷爷惆怅不已,“为了见你家奶,我乔装过磨刀的,卖绳索的,这些基本都做过。丫头啊,太阳星君愿意为了你不惜自己的身份,我也愿意为了她而做些默默无闻的事啊。”
“你能说为什么吗?”我问。
“我只有得道了,才能帮助她,帮助她的亲人脱险。我若娶了她,停下修道之事,我不仅救不了自己的命,日后也不会帮到她,我一想到留她一人艰难地生活,拉扯大孩子们,还要经受丧子之痛,我就没办法娶她。”老爷爷解释道。
我突然就愤怒了,是不是他们还觉得自己特伟大?特值得歌颂?若不是我家爷人好,家奶就很难嫁人,还指不定会受多少罪呢。
还有,啧,算了,他非要认为自己的行为可以和浓墨相比,特高尚,我也没办法。
好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丫头,你家奶肯定是恨我的。”老爷爷说。
“你想多了吧,我家奶不会恨你的,她肯定早就忘了你,人这一辈子,要记的事情太多了,我家奶没那功夫去恨一个人,我估计啊,她早就忘了你。”我残忍地说:“你也别去打扰她了,她在最难过的时候,你没出现,就已经从她的世界消失了,我家奶一辈子,靠她自己就够了。”
“你说得对,我是没脸见她,我在她周围也生活了一辈子,乔装了一辈子,却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相视。我这老头子,也就这样了,没什么追求了,我最后帮你一回,丫头,这样我能安心一点。”老爷爷说。
“你这是何必?爷爷,你把自己比作浓墨,你认为自己爱我家奶,可是浓墨也是有底线的,再伟大的爱情有些事情也是不能忍的。”浓墨他可以忍受我回到蛇族,却想方设法不让我和斑点在一起,他自残,他想尽办法博取我的同情,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老爷爷宁愿藏在后面,看着家奶嫁人,丧夫,丧子,他都能忍住,我无话可说,有必要将自己放到如此死角的位置吗?
也许老爷爷的爱情更伟大吧,可我这个外人看不懂,家奶肯定也看不懂吧。
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想,家奶一定没有忘记他,只是不愿意提起罢了,吧诶伤的太深了,也就埋葬起来了。但是家奶一定是非常难过的,他能守护家奶什么?家奶还是死了丈夫,死了女儿,又死了儿子,我再没了,除了领养的思源,家里的确人丁单薄。
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只是一开始死的那个不是老爷爷,而是我的家爷,可一直在圈外看戏的老爷爷,他的一生都没有走出家奶的影响,这就是所谓的默默无闻的付出?可有谁在乎呢?
看吧,连他自己也后悔了呢。
我这么激动,确实是想到了浓墨和我,浓墨他现在正想做的事,和我想做的事,在对方眼中都是何其讨厌,何其自以为是,可又有谁会站出来阻止呢?没有,我们谁也不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发展,而所谓对错,也许死亡的那一刻才会回想一下,我后悔吗?
后悔呢!我会后悔的,明知会后悔,也要往前冲,这就是我们所谓的处境,一潭死水,需要有人牺牲自己,去打破它。所以我恨,我不喜欢老爷爷,因为他跟我们一样,都是自以为是且无路可退的人。
看到一面镜子,也许是将来的一面镜子,我的感觉是,很不好,我不需要被提醒,我也不需要自己去反思,现实不允许我有半点挣扎。
“丫头,你说得对,我知道自己的问题。”老爷爷承认了,“我的问题我承认,你呢?”
“你别以为是我爷爷辈的,就能教训我,我的决定是顾全大局的,你自己的例子不能说服我,也不能给我一点有用的启示。”我说。
“我不想说服你,我是看着你家奶爱的人一个个减少,我替她心痛。”老爷爷说。
“你是第一个让家奶心痛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若不去做,那么我家奶将会失去更多她爱的人。”我反驳道。
第一个孩子上大学,还生二胎的父母不是没有,在我家不算二胎,林璇死了,他们有权力拥有一个真正健康的小孩,一个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时间是遗忘的良药,将痛苦打磨成一个坚强的角落,我不认为这是坏事,这是从家庭的角度来看的,从妖界,人间的角度,我就更是当之无愧的人选了。
这点在我这儿,再无争议。
是的,谁都不能阻止我。
“我唯一难过的不是将死之人,我不难过我自己,我难过的事,已去之人。”我说。
若是舅舅还在多好,我的遗憾就会少一点。
“你不是来帮我的吗?究竟是来劝阻我的还是来助我一臂之力的?”我忍不住说。
老爷爷无奈地说:“我就是来看你的态度的,丫头,决定了,就莫要反悔啊!”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怎么帮我?”我直接问。
“我算的没错的话,土地婆来看过你了。”老爷爷语出惊人,他果然能掐会算!
“我偶然得到了可以制服太阴的东西,她来告诉我使用方法。”我说,“时间没到,还不能使用。”
“太阳星君一定会极力阻止你,你到时候可要有所准备!”老爷爷说。
我对他有种莫名的信任,也许是因为他和家奶的经历,也许是因为他“看着我们长大的”,我相信是真的,他对家奶是有真情在的,不会害我。
我说:“我当然会准备,浓墨现在已经在防着我了,我必须加倍小心不被他发现。但是爷爷你,你这样帮我,不怕家奶生你的气吗?”
“天下为大,她要是知道她的璇子的心如此之善,一定会以你为骄傲的!我就算了,我在她心里的丑陋面孔已经改不掉了。”老爷爷笑着说。
“我该怎么称呼你?”我问。
“叫我赵爷爷吧,听着舒服。”他笑。
“赵爷爷,你认识那个大妈,就是口中的大,大……”我大了许久也大不出妹子来,“你说的那些事,你是要告诉我你表弟的事吗?”我问。
“我真的就知道那么多,更深层次的,因为不知道你的选择,不敢贸然去查。”老爷爷说:“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帮你,不论你选择什么方式,我都会帮你!”他应该是想早点结束这场纷争吧,毕竟家奶再受不住长时间的折腾了。
“你心疼我家奶吧?”我问,“她真是个很厉害的女子,却也是一生辛酸的女子。”我居然希望他一直守护着家奶。
“我还有一事要告知。”赵爷爷说。
“何事?”我问。
“我和星君早就认识,关于一件事,还未到时候,到时,我自会告诉你。”
我了:“……。”这说了跟没说有区别吗?这不吊人胃口吗?不过,他居然和浓墨认识,可浓墨也没告诉我啊!那我还威胁赵爷爷让浓墨去查他,浓墨也许早就知道了呢!浓墨和人交往,不知底细是很难的,他们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赵爷爷随即又说:“丫头,你不要怀疑我的用心,我和星君所做的事也是好事,但只是因为我的身份被他发现,他和我联合所做的事情。只限于那件事和那件相关的事,我和你现在的合作是对他保密的。”
“你有了计策?”我问。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太阳星君怕是不愿意的。”赵爷爷说。
“怎么办?”这什么办法,有什么不愿意的?浓墨为什么不愿意?
“假死!就今晚!”赵爷爷说。
“假死?”我没想就否定了,“我演不了,到时候要解剖我怎么办?”
“不用你出马,替身,找替身,但这个替身不是代替你受惩罚,而是代替你的‘尸体’。”
我不懂了,这有什么区别吗?浓墨不还跟我提议用林璇替换我吗?我不会同意的!
“浓墨跟你想的差不多。”我百无聊赖,这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你若在审判前死了,你在人间的身份就彻底没了,丫头,这为你以后要走的路铺下基础,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现在新闻这么轰动,现在你死了,全国都知道你林璇死了,你以后消失了,还需要为你的失踪担心吗?星君一定知道这么办法,但他宁愿你接受审判,宁愿花大代价弄你出去,也不会同意你剔除自己的人类身份,那样就意味着……”
他不再说下去,我懂了。
我的人类身份还在,就多了我不会做傻事的希望。
浓墨,可明天的新闻一定会吓到你的,即使你知道是假的,也一定很生气我自作主张,但我还会这么选择。
“我不会幻化之术。”我看着已经发臭的流浪汉尸体,不知如何下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算到这些的。我紧张地环视着黑洞洞的四周,这种破地方,他怎么算到的!
“我会。”赵爷爷说。对啊,他最起码也是得道高人,幻化了几十年,这技术相当高超,只是,这臭味嘛……
瞅着我第二天肯定会被发现,一夜就臭成这样了,也不简单吧。
“你相信我的手艺,我这手艺啊,要不是舍不得你家奶,我早就到天界去靠手艺挣钱了!”
就吹吧,反正又不需要我动手的。
“那个腐尸怎么搞的?你故意整我的吧。”我想起来这件恶心的事了。
“我考验考验你的能力,虽然有瑕疵,还行,就是一恶鬼,去闹闹也好,挺热闹的。”赵爷爷说。
“拿着这个袋子。”赵爷爷伸出手来,我向后退了一步,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太放心的拿在手里,这老爷爷,比一般道士古怪多了。
我家浓墨是半夜起来挖坟头土,他是半夜出来弄死尸,都不是一般的强人啊。
“好了。”他一手撑着一旁的小树苗,一只腿吃力地站了起来,典型的蹲时间太久了。“你要不要看看?”
他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的杰作,我打算,不看。看着跟自己长得一样的林璇我就够了,现在还多了一具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尸体,我脑子有问题才会去看。
不过,臭味是没了。“你确定这样即使是他们解剖啊五马分尸啊都不会被发现吗?”
“那些人没道行,发现不了。太阴也不会干扰的,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看我们怎么脱困了。”
“你要记得给他超度啊,也是个可怜人。”我说。
“走!那边!就在那边!过去看看!”突然,一队人马的声音朝这个方向过来了。
“躲起来!”赵爷爷说,我拉起死尸衣服的一角,带着赵爷爷瞬移到了一旁的矮沟里。
“什么东西?”我完全看不到亮点!
“阴兵!他们在搜罗阴魂和游魂!”赵爷爷说,“太阴的势力还没死心,丫头,可能会有变故。”
“太阴在蛇宫藏得好好的,非常安全。”我相信浓墨,相信父王和母后他们。
“要注意!在你能启用最后一道防线之前,小心太阴逃走。我们现在回去解决这件事。”赵爷爷说着在地上画了几道,“走吧,别被发现。”
第二天,我看着新闻里滚动的巨大字体,感叹着林璇身份的陨落。我抬头望着门口,那些最新被找到的证据,洗刷了林璇的冤屈,可她还是被仇家灭口了。
浓墨踏着滚滚的怒气回来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阿璇,我们一起死
“这件事你给我解释清楚!”浓墨啪地一声拔了线头,长长的线头摆在空中无规则晃荡了几下,撞在了墙壁上慢悠悠地停止了。
蓝屏的电视屏幕只有几个品牌大字,我叮一下关了它。
我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大碗泡面被浓墨唰地扫到了地上,碗碎成了好几片,泡面的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几滴汤汁溅撒洒到了我的睡裙上,这是我刚从我妈的房间翻找出来的,我房间的衣服基本被林璇给扔了。
我吸了口嘴上还挂着最后一口泡面,“这是家里的唯一吃的了。”爸妈近期住在蛇宫,家里没什么吃的,还是他们被掳走时的样子,我放下筷子,眼巴巴地看着浓墨,“最后一包泡面。”
浓墨怒气满溢的脸,加上他高大的身材,站在趴在茶几上的我面前,气势可以将我压到地底下。
免不了一顿骂,我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了。
抽出一张纸,我擦了擦嘴,“能不能借我点钱?”说好了要帮赵爷爷付罚款的,也不知道他情节严不严重,什么时候能出来。
浓墨怒极反笑,“知道做错事还往这儿躲!”
“不给我钱,我就回蛇宫拿了。”我说着便要爬起来。
“林璇你真以为我治不了你?!”浓墨一脚踹地茶几在地上移动了半米,笨重的茶几贴地移动的声音确实巨大又刺耳,我被他突然的吼声震得又坐回了地上,屁股生疼。
“我不是林璇,别叫我林璇。”我搓着睡裙上被溅到的泡面汤汁,回道。
浓墨是生气到了极点,他不再叫我阿璇,他连名带姓地叫我林璇,他太生气了。
“你就是林璇!一辈子也别想赖掉!你有家人有身份!你休想摆脱这名字!”浓墨弯腰一扫,胳膊将茶几面上茶杯,筷子,纸巾,杂志……全都扫到了地上。
这次,好像真的玩大了,可我没有退路。
“这就是一个身份,浓墨,这没关系的,你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我说,“你这样子不像你了,浓墨,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尽管很害怕,我仍然装作很镇定。
腿盘在地上,已经开始发麻,我们能谈什么?都是忌讳,于我于他,都是忌讳。
浓墨的眼睛红的让人心疼,能看出来,他这是熬了几夜没睡,又看到了这新闻,现在精神已经要接近崩溃了。梦里和我相见的他,比这有精神。
“林璇你能不能有点心?”浓墨的声音都变了,他蹲下身,按住我的肩膀,手上的力气大的惊人,我的肩膀被捏地生疼,“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安排?我让你安慰点,我让你跟着我,你为什么就听不见?”
“我听你的,浓墨,我只是恰好碰见了一个可以解决的途径,就急着出来了。我没有想那么多,真的,浓墨,我现在都听你的!”我试图安抚他,使他镇静下来。
浓墨看了我良久,嘴里吐出几个字,“阿璇,你骗人的伎俩提高了。”
“我,我没……”我想解释,即使是蹩脚的解释我也要辩解,不能让浓墨怀疑我的动机,我一定要坚持只是我做错了,我没想那么多那么深。
浓墨将我扑倒在地上,“我们一起死,阿璇!要死我们今天就死在这里!干脆谁别再算计!”
他一手将我身上的睡裙撕烂,这是我妈~的睡裙,款式保守,比较长,到膝盖以下,浓墨从底下一撕,就咧到了大腿~根部。
“啊,浓墨,你做什么?”我尖叫着。
浓墨二话不说,又从领口撕开往下,我是刚洗完澡的,里面没穿内衣,胸~部就直接露了出来,至此,睡裙就剩下腰部一圈还挂在我身上,“浓墨你别这样!我们现在心情都不好,你别这样!”
我真的害怕了,请求浓墨停手。
浓墨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浓墨!”我拍打着浓墨的胸膛,身上被撕开的衣服拖在地上一路被带进了厨房。
“你想干什么?浓墨你别……”浓墨接连打开了煤气和天然气按钮,并关闭了厨房的门窗,“别!别这样浓墨!”我想阻止他,浓墨将我压上了厨房的柜台。
“一起死,阿璇,我们现在就一起死!”浓墨捧着我的脸痛苦地说。
“浓墨,你疯了吗?”我手脚并用地去推他,打他。
浓墨是真的疯了,他不顾一切地亲我,他不再在乎我的感受,他完全想要发泄,不,也许是想生命的最后一刻,再不顾一切爱一次。
“阿璇,阿璇,就让我们一起死,这样我的心就不会碎了。”浓墨在我耳边呢喃着,撕开了挂在我腰上的衣服。
我闭上眼睛,任他作为,心却凉的可以结出冰来。
我不恨他,也不讨厌他,我心疼浓墨,打心底的心疼他。我把浓墨逼到了这个份上,他要带着我一起死。
这样也好,也好,眼不见为净,我们终于可以留下一堆烂摊子一起死了。
浓墨将我的腿挂在他身上,抱着我下来了,抵上厨房的墙壁,他的唇舌与我的交缠在一起,就像在水里,一个淹死的人吸到了一个带有新鲜空气的嘴唇,死也不放开。
浓墨将我的身体靠墙抬高,我抱到了他的脑袋,他亲吻到了我的锁骨,再往下,我恨不能将嘴唇咬破,一个呼吸重过一个呼吸,我不再挣扎。
他亲吻到了我胸前的金线,再沿着金线一直……
灭顶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的腿已无力地挂在他的身上,“好,浓墨,我们一起死……”
突然,浓墨的所有动作都停止了,他突然全身像被抽干了力气,将头埋入我的胸前,我的腿也滑了下去,“对不起,阿璇。”他的眼泪湿润了我的酒酿蛋,“阿璇,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次,他说对不起。
可是没什么对不起的啊,亲爱的,该说对不起的那个是我才对啊。
我的眼泪也滑落下来,“浓墨,我们一起死吧,我愿意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浓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我抱起,打开了门窗,关掉了危险源。
我泪如雨下,“为什么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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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浓墨用毯子裹住我的身体,“阿璇,我混蛋。”
“为什么不一起死?”我靠在他的怀里,沙发很软,我想就这么陷进去,这一刻,“我都准备好了,你为什么不了?”
“我气糊涂了,一起死没用,那样我就再也找不到阿璇了,再也找不到了,我差点做了糊涂事,阿璇,即使你不会不见,我也不忍心和你一起死,不受控制的轮回,我再也不能忍受了。”
“对不起,我才对不起你,我让你难过了浓墨,我没见过你这样,我好害怕,我都不认得你了。”我说。
“你跟我保证,你不是故意的。”浓墨突然说:“阿璇,你消除身份,只是巧合,你保证,向我保证。”
浓墨迫切的眼神证明他现在很脆弱,一点小事,都可以触动他的神经,而我,又要说的对不起了,浓墨,请允许我最后一次骗你,围绕这件事的谎言就全当是一个吧,我再也没有机会骗你了。
“我在看守所的隔壁,是个道士,他帮我出的主意,这方法可不会提前准备,只是巧合,你信我。”为了消除怀疑,我还要质疑他,“可是,你都没有告诉我,你们之间的秘密,你知道我隔壁是谁吗?”
浓墨面露疑惑,“谁?”
“一个姓赵的道士,浓墨,他说认识你,你认识他吗?”我毫不掩饰地问。
浓墨果然迟疑了一下,“他是去救你的?”他猜对了,但他避开了我的问题,他们还有秘密呢。
“是的,他跟我说了他和家奶的事,还有,你早就发现他了。”我说。
“没错。”浓墨承认了,“他说暗中保护,我观察了一阵子,既没打扰到大家,也多个帮手,何乐而不为?况且,说了,对奶奶也不一定是好事。”
我挤挤眼睛里残留的泪水,浓墨替我擦干净,他自责的神情让我更加内疚。
“所以他对我好,他帮助我,也只是出于对家奶的感情,对不对,他没必要跟你对着来,更何况,你们还是盟友呢。”我说。其实我这话有漏洞,对家奶有感情,帮我,也许也只是顺着我的意思来。
浓墨会想到这一点吗?“浓墨,他想的可没你那么多。”我又说,“浓墨,他没有立场帮我去死。”
浓墨还是没说话,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不信,这问题不能多想。
我抱紧了他的腰,“我好饿啊浓墨,家里没吃的了,看守所的里饭菜我吃不下,可是饿的很。”我瞅着乱七八糟堆在地上的泡面,咂了咂嘴,能不能捞起来,用水抄一下再吃啊……我肚子快饿扁了……
“有衣服换吗?”浓墨哼了一声。
“有啊,我妈~的。”
浓墨刚要说话,我又加了一句,“嗷,还有我爸的。”
“我去给你买吃的,呆着别动。”浓墨将我包紧,“地上我回来收拾,你别动。”
第六百三十五章 坚定道路
我靠坐在沙发上,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心里难过极了。
我们这样是为了什么?要活不能一起活,死还不能一起死,难道在我走之前,要这样互相折磨下去吗?我不可能打消浓墨的怀疑,他太聪明了。
我要做的就是尽快,尽快……
首先,我得去找保洁大妈,搞清楚太阴和钱学宁,林晓白之间的关系。
再者,我要去说服父王母后,让我见见她们。
再然后,就要等待处死太阴的那天了,希望我的血液可以不早不迟地准备好。
以上,就只有这么多事要做了。
想清楚了,也就这么多,心里却空落落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呢……
我裹着毯子,赤脚走到大门边,弯腰行了个礼,“神荼郁垒两位门神,小妖有话想请教两位。”
“璇王。”白脸郁垒首先钻了出来,“璇王找我兄弟二人何事?”
我面上一热,虽然他们不会管家里发生的事,但一想到刚才,我还是心虚地脸红了,“门神,不知你们上次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二弟,土地公土地婆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这可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你要想清楚。”神荼还未出来,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果然是黑脸,这么不近人情。
“大哥,你若是在乎,也就不会允许我理会她了。”郁垒了然的微笑着,“璇王,我大哥一向如此,你若记得我们以前的事,必然不会计较。”
黑脸的性格我最有印象了,再加上我将他们的爱虎扔下了凡间,他对我一直有意见,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璇王,你若记得我们说的话,就放在里,想起来的时候,当我们没说过,这是你自己悟到的。”郁垒说。
“我知道了。”他跟我确认了,那话是真的。
“请允许我再问一个问题,请门神放心,不是摆在台面上的。”我说。
“不妨一问。”郁垒淡笑着说。
我攥紧了双手,鼓起勇气问:“敢问门神,一条道走下去,是黑是白?”我问得模棱两可,我想,他能懂我在问什么。
郁垒收起了官方式的微笑,改为将一只手搭在我的头上,连称呼都变了,“小蛇,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比这更好的路了。”
我忽然就松了口气,“谢谢,谢谢你们。”我对着门喊道,“也谢谢你神荼门神,你不是真的讨厌我对不对?我谢谢你们了,我会记得你们的,不论我变成什么,曾经的朋友,雪中送炭的你们,我都会铭记于心。”
“小蛇,你不怨我们将你引入了一条不归路?”神荼门神沉沉地声音传了出来。
我想也没想就摇头,“这世上有可以回首的路吗?大家走的都是一条不归路,谁又能回头呢?我的路,从来就是注定了的,浓墨不认命,我认。”
“你想得开,我见你一次就感觉到你长大一次,小蛇,也许我们还能再见。”郁垒说。
长大?怎么可能永远长不大呢?“也许再也见不着,这几率比较大。”我戳穿了他的假想。
郁垒会意点头道:“雪狼,出来。”
首先是白白的一条肥大的尾巴,再然后我就被两只硕大的爪子给扑倒了,雪狼的舌头在我手上舔来舔去,“雪狼,雪狼你让我起来,啊哈哈——”手心好痒,我笑的爬不起来。
“雪狼。”神荼终于走了出来,雪狼听到他的呼唤便停止了对我的示好,往我身边的地上一趴,睁着两汪大眼睛看着我。
我狼狈地爬起来,摸摸它雪白的皮毛,“雪狼,真乖。”
“这么久了,它对你的感情仍然不变,你也是好本事。”黑脸神荼冷冰冰地说。
“谢谢你愿意收留它,它现在长得又壮又高大,这多亏了你们。”我感激地说。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星君要回来了,小蛇……”郁垒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未说出口,只是说:“你是好孩子。”
神荼也牵着雪狼走进了门内,消失不见了。
更加放心了,我不用再怀疑自己的做法了,他们都这样说,那就是对的,我的选择没错。
只是浓墨,当你知道很多人都瞒着你在帮我的时候,你受得了吗?你受得了自己精心打造的一切变回最初的样子吗?
“阿璇。”浓墨推开门,就看到我站在门边,“在等我?”他扬了扬手里的几袋吃的。
“不是让你不要动吗?”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微微露出了笑容,这久违的微笑啊,我好喜欢。
他自然而然地搂抱住我,我也习惯性地抱了上去,我们就像一对普通平凡的夫妻,妻子等丈夫下班,一起吃饭,而这样普通的画面,也要靠想象才能实现。
“浓墨,我闻到了米饭和鸡腿的香味。”我往他怀里钻。
浓墨将两个大袋子扔到了沙发上,其余的都放到了茶几上,他指着沙发上的两个袋子,“给你买的衣服,快去换上,太匆忙,没怎么选。”真贴心,还不忘给我买衣服遮羞。
我换完衣服出去时,浓墨已经将饭菜都摆上了桌子,给我摆好了碗筷,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他自己在打扫着地上被他制造出来的垃圾。
这一副居家的模样,看得我鼻子发酸,好想一直这样,吵吵闹闹,却又开开心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拆不散。
“出来啦,快来吃饭。”浓墨看了我一眼,便再也没有移开视线。
我红着脸走到他身边,“你真的是随便买的吗?”
怎么感觉是预谋,这衣服没穿时看着挺正经的,怎么穿起来……领口这么低呢……
我这身材不能穿领口低的,阿蓝给我设计衣服都已经适应了这变化,现在我穿着这身衣服,这样一低头,咳咳……
浓墨估计是真不知道穿起来是这效果,他面部也微红,“不许穿出去!我再去买一件!”
“那这就扔了?”多浪费啊,衣服挺好看的,这摸起来手感也好,质量杠杠的,怪可惜的。
“穿,为什么不穿?”我知道了,穿给他一个人看嘛!
浓墨的表情没有多大拨动,声音却有些微妙,他的视线定格在我的胸~部,我下意识地抬手挡,又觉得太矫情了,这亲都亲了,摸也摸了,现在看一眼就遮,未免太……可就这样什么也不做,我又尴尬症发作。
最后,我选择吃饭。
**********
吃饱喝足,人就容易犯困,我都选择放弃人生了,总得好好睡个没觉吧。
于是,我们两个差点殉情的人又不要脸地回到了蛇宫。
蛇宫因为林璇的假死新闻而上下全都沸腾了起来,大概他们认为这样我就不会再回到人间,更大可能留在蛇族了吧。
不知什么风把俊安子给吹进了蛇宫,他翘着二郎腿,正坐在迎园大道上调戏着一干蛇婢。
嘿,这胆子可够肥的啊!九尾狐不在就敢这么大胆!我得录下来,留作威胁他的证据啊哈哈!
可惜我在宽大衣袖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到手机,“阿蓝,阿蓝你帮我找找我手机,看看在不在你那儿!”我抖着两只袖子,愣是一只麻雀毛也没抖出来。
“王,我见你把它给萧浓墨了。”阿蓝一脸无语地提醒我道。
啧,好像是这么回事!我就这么随手让他拿着,他就给我带走了!
“你有手机吗?借我借我!”我急急地在阿蓝腰间搜寻着,“我要干正事儿!”
“干什么正事儿啊璇璇!”挑~逗的花花公子哥儿的声音,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九尾狐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我冷眼看他。
俊安子心痛地说:“璇璇,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一听说你被人类逮捕的消息,就大老远赶了回来,我容易吗我!”
“得了!打住!别跟我来这套!你的九尾狐呢?”这家伙对九尾狐狗腿成那样,怎么舍得一个人跑回来?
“璇璇。”俊安子上前一步,阿蓝嫌弃地拦在他面前,作保护我状。
俊安子俊脸一黑,“璇璇你瞧她……”他见我不理他,又说:“阿蓝,怎么说也是我带你回来帮助你们和好的,现在倒好,你们主仆二人合起伙来欺负我!”
“说吧。”我不耐烦道,我还要去见爸妈呢!我找斑点有很重要的事,可不能被这家伙给耽误了。
“你能不能借我斩妖链一用?璇璇,你最好了!”俊安子语出惊人。
斩妖链?他居然想借斩妖链!我自己都没见着呢,我得让斑点给我去看守所拿回来,我人都死了,东西要还给我吧!那里面还有我给土地神和兔公主的礼物呢!
不过嘛,不借归不借,原因还是要问的,“你借这个做什么?”
“收拾一狐崽子!”他俊美的脸上有了怒气,我看那是嫉妒的,“狐崽子瞧不起我们蛇妖!认为我配不上我亲爱的!我不给他点厉害瞧瞧我就不……”
“就这事?俊安子,你的内心要是有你老爹一半强大,这蛇族早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了!”我鄙视道,“阿蓝,我们走!”一男人心灵这么脆弱,因为一句话就要去砍别人,胡闹!
“璇!”查承彦带着一抹绿色奔了过来。
“璇姐姐!听说你死了!”
我:“……”
第六百三十六章 萧总女朋友死了
“绿儿,不许胡说。”查承彦说道。
绿儿对我吐了吐舌头,“我知道那不是璇姐姐!可那是谁啊?斑点哥哥说真正的林璇可能还被太阴控制着,是她吗?”
没空解释了,就粗略说下吧,我否认道:“不是她,是一个已经死了的流浪汉,我不好意思地说:“说来这事……我们做的不怎么道德,随便用了人家的身体就……”
“你们?还有谁?璇,那个帮手是谁?”斑点好奇地问。
“这个有空我再告诉你们,斑点,我现在找你有事……”我急着要他帮忙呢。
“璇璇,你不能抛弃我啊,你就把斩妖链借我用一下,我保证还给你!”俊安子不甘心,还想缠着我借斩妖链。
绿儿蹦到他身前,嘣地给了他脑袋一个爆栗,俊安子一下子被打懵了,不光他懵了,我们这些看客也懵了。
“遗传眼睛长老的缺点啦?我还以为只遗传到了花心,没想到,还这么厚脸皮!斩妖链是你想借就能借的吗?除了我璇姐姐和萧浓墨,谁都不会用!”绿儿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脆生生的蹦出来,带着满满的少女风味,却发出了不是一点半点的飞刀,刺得俊安子一张俊脸黑成了碳。
“你,你,你……”俊安子怎么说也比绿儿大多了,怎么好跟孩子计较,起得说不出话来,“可是ta跟我说,你教教我我就会了!璇璇,你就是不想借我吧!”
ta?ta是谁?哪个ta?男的还是女的啊?这话怎么能随便说,也是够无聊的啊!
阿蓝将绿儿拉过来,“别跟他一般见识,被狐狸精甩了就往璇王这里跑,真是够没出息的!”
“哎~”我赶忙大圆场,气哭人家就不好了,“孩子说话没轻没重的,安子你不要介意哈!”我不是故意要笑的,我也是忍不住了,哎你别走啊,俊安子,咱有话好好说嘛,安子安子,先擦擦脸再走啊——
我笑的喘不过气来,“阿蓝,你这么说他不好吧,瞧把他给气的。”不过这嘴毒的……我喜欢哈哈哈!
阿蓝和绿儿撞了下胳膊,表示友好合作。
“璇,我们里面说。”斑点将话题引到正路上。
交代完斑点去帮我拿回东西和打点下赵道士的事情之后,我就打算出蛇宫去找保洁大妈。
**********
阿蓝今天好像没沉迷于设计了,我犹豫着怎么跟她说,那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是不信她,只是少一个人知道,少一个人担心,大家就多一份安全。
“王,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已经在换衣间门口徘徊了一刻钟了,你还没想好穿哪件?”阿蓝看不下去了,大概是被我晃烦死了吧。
“阿蓝,我让浓墨去帮我安抚家奶,其实这心里吧,是很不放心的,我想一会儿跟过去,为了不被发现,我就一个人去了。我这是越想越不放心,我要让家奶亲眼看看我没事,我出来了。”浓墨是去安抚家奶了没错,但我没想要去,他一个人足以,家奶最信浓墨了,浓墨在家奶那里就是个靠谱的保证。
我就是想一个人出门而已。
“王,我也不放心你啊!阿蓝就远远跟着你,阿蓝保证不会被萧浓墨发现!”阿蓝很想跟我一起出门。
“听我说,你留下来,斑点回来找我,你就让他把东西放在我房间的床上。”我说。
阿蓝咬着嘴唇,不情愿地问:“什么宝贝吗?”
我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斩妖链。”
我说完又想到:“哦,还有两个小礼物,很重要的,阿蓝,阿蓝!”我使劲推了推她,阿蓝才回过神来,“你听到了嘛!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要帮我收好,塞我床上!”
“呃……哦!”阿蓝状似走了让一会儿小神,“王,我知道了!斩妖链嘛!我会替你保管好的!”
“你到底听没听啊?”我又重复了一遍,“还有两件礼物!你都要收好!嘶……就放一起吧!”
阿蓝狠狠地点着头,豁然开朗:“我知道了!王!”瞬间就精神奕奕了起来,唔,好孩子。这我就放心了!我可以愉快地没有负担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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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帽子,口罩,打着一把遮阳伞走在街道上。唉,我自怜自艾地想,要是阿蓝子帮我打伞,浓墨和斑点走在我两边,后面再跟着一排小兵,那就会被当成明星了,想想就美啊。
我正想着美,脚下一滑,直接在大街上摔了个狗啃泥,手中的伞滚出了人心横道。身体出于本能反应,几乎是同时,嘴里的尖牙条件反射地扎穿了口罩,奔向了外面的世界。
“姐姐,你没事吧?”一个背着书包的初中生模样的小妹妹像是看见了老人老人跌倒一般,带着乐于助人的热情,要扶我起来。
妈呀,我赶紧捂住口罩,尖牙露外面了,这让孩子看见了不得吓坏咯。
“没事,姐姐没事。”我一边捂着口罩一边拔着尖牙,可是尖牙太锋利了,磕进去的速度太快,破损的洞太小,再加上我这急躁躁的动作,又是在公正场合,一时半会儿拔不出来。
这眼看着绿灯时间要没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爬起来拉着孩子就往路边跑,“啊,姐姐!你的脚怎么……”
小妹妹的马尾一跳一跳的,粉色蝴蝶结似乎在提醒我,要诚实。
我低头一看自己的脚,果不其然,跌错位了,不仅错位了,还一只脚超前,一只脚朝后,神奇的是,我居然也这样走地很顺畅。
小妹妹不说话还好,看我跌倒的人不是太多,这一惊讶,就聚集了不少目光,还都朝下看着我神奇的脚。
“姐姐天生就这样!残,残疾……”我边说边观察着自己所在的方位,看看离萧氏大厦还有多远,观望中,我又不知踩到了谁的脚,向后又摔了过去。
不过还好,这次人多,有人扶到了我,“姐姐你的脚!”
“谢谢啊谢谢!”我连忙说感谢,“没事没事,从小就这样!一直残……”我瞥了一眼自己的脚,这下好了,两只脚都朝后了……
“呵呵呵,我从小就长这样!走路一点问题没有!”我尴尬到了极点,幸亏戴了口罩啊,这么多人当我是个怪物一样看着,太别扭了,“真的没事,要不,我走几步给你们看看!”
我捂着口罩,尝试着走了几步,真的一点问题没有,就是观赏能力差了点……
“我吧,不仅脚往后翻,这牙齿也是往外翻的,呵呵呵……”我傻笑着,“你们要不要看看我的口罩下面是什么样的?”
“呵呵呵,我再走给你们看看,大家再见!小妹妹再见!”我就这样扭着两只脚像后面被鬼追似得跑了。不过,我听见了快门声,估计这样的怪人会被发到网上吧。
哎呀不管了,浓墨问起来,我还不能上街了吓吓人不是,我乐意怎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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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萧氏大厦的厕所,没有外人在,轻松拔下了口罩,将尖牙缩了回去。
上下晃动着嘴唇,唔,没有问题。
就在我扳脚的时候,旁边隔间左右都响起了冲水的声音。
同时开门出去,哗啦啦的洗手水声,“你今天居然和我一样快!”
“我什么时候慢过?”
我撇嘴,一看就是两个结伴上厕所的妹子。
话说,真想念拉拉小手一起上厕所的日子啊。
嘿,这边脚扳过来了,再来这边。
“哎,萧总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死了你知道吗?”我手一滑,咚地打在隔间门上,也忘了疼痛。她们,在说浓墨,说我……
“什么妹妹啊!八卦说是男女朋友!你消息太滞后了,那么大篇幅的报道,身世挖的干干净净,我从头看到尾,也是可怜,前两天还是批判,现在这一自杀,风向就变了。”
“肯定是萧总花钱托关系了!我看啊,她是畏罪自杀,现在人也死了,命都没了,就指着洗去罪责了。”哎我说,这人心理阴暗吧!这么见不得别人不是坏人?
“别说了,萧总心情不好就开人,就林璇被关的几天,开了多少人!”
开人了?浓墨为什么要裁员?萧氏不是蒸蒸日上了吗?
“你看我这边脸拍的粉够不够?再帮我补补!”敢情还补起妆来了,,“我战战兢兢的,生怕做错一点事,那个打扫卫生的,据说是萧总亲自招的,还是关系户呢,这不,就因为一根头发丝儿,被萧总无情地开了,翻脸无情啊!”
什么?保洁大妈被开了?这说的就是保洁大妈没错吧!谁来告诉我这是不是巧合?浓墨就在这个当口辞了保洁大妈,这怎么会是巧合呢!他发现了什么?他真的在怀疑我对吧!
怎么办?我要去哪里找到大妈?浓墨肯定不会轻易让大妈回家的。
“头再伸过来一点。”还在补妆,“可是萧总帅啊!姐姐我不介意姐弟恋!趁他女朋友死了,正是上位的好时机!等姐姐我嫁入豪门,成了时代佳话……”
“砰——”我一脚踹开了门。
第六百三十七章 抢走斩妖链
“什,什么情况?”其中一个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
“谁这么粗鲁,去看看。”另一个表示鄙视我的行径。
“哎哎,这边眉毛还没弄好呢,我们就在这里等她出来。”这姑娘还有点理智。
“别给我画这么粗啊,你看两边不一样了,还是我来吧。”
我整理了下自己的怒气值,等到不至于见到她们就想踹出去的地步时,我使劲揉了揉脸,轻手轻脚就将鼻子弄错了位,再双手按这头部,向后一扭,不停转着眼睛直到视线范围内都变成了金黄一片,再放出了两根尖牙。
“怎么还不出来?我们都要走了,也是真是墨迹。”一个女人不耐烦得地说。
“掉厕所去了吧。”另一个女人说完她俩一起小声笑了起来。
我默默冷笑,我今天就要搅得萧氏不得安宁,给浓墨点颜色看看,让他将保洁大妈藏起来!都做到这一步了,也不知道浓墨怀疑我多少了,他会不会连那东西都给我猜出来了?
你们俩也是倒霉,撞枪口上了,谁叫你们觊觎我家浓墨呢?
我伸出舌头,从她们的身后悄悄戳了过去,戳到一个女人就迅速缩了回来,“刚刚,是你碰我了?”
“没有啊,我没碰你啊。”
“可……我们后面没人啊!”这语气已经有了害怕的苗头了。
“你忘了里面还有人!”
“可她在里面,没出来呢,就算是她,速度也没这么快,我们面前就是镜子,怎么会看不到?”她小声说着,声音越说越小。
“你,你胡说什么?别瞎说,我们,我们快出去吧,待时间长了会被主管骂的。”
“对对对,走吧走吧!”
我呼啦一下踩了一脚冲水阀,“有,有人。”
“喂,你在里面干什么呢?哪个部门的?偷懒时间太长了吧!小心我去举报你!”一个女人提高了音量,胆量变大了。
“我是人事部的,有本事你来啊,我一个可以打你们两个。”我挑衅地说,故意将语速放慢,气她们。
果然,其中一个人沉不住气了,高跟鞋蹬蹬蹬就朝这边过来了。
哼,好机会。
我走了出去,什么也不做,就往小走道一站,快要走过来的脚步声停止了,替换的是尖叫,足以穿过洗手间,传到外面去。
接着就是另外一个尖叫的女声,还有路荒而逃的摔跤声,撞门声,甚至连高跟鞋跑掉都不要了,只是一瞬间的事,嗬,我第一次有目的的吓人,竟觉得这么好玩。
居然将保洁大妈藏起来,浓墨,你以为我就找不到她吗?或者说,你以为我找不到她就分辨不出太阴了?大不了全都一起死好了,我都选择做陪葬品了,还怕多加一个吗?
不管钱学宁和林晓白谁才是真身,她们的身份早就不存在了,我堂姐早就死了吧,钱学宁也是,所以,多杀一个又有什么分别呢?只不过步骤应该多一点罢了,多摸索几下我还是有耐心的。
我走到宽大的洗手间镜子前,慢悠悠地将头发给拨顺,正了正鼻子和脑袋的位置,收起了冒着金光的视线。
这就是我啊,我是璇王,蛇妖,我本就该好好利用这身份。没设么可怕的,将死之妖,不必再缩手缩脚的了。找到问题的解决办法才是当即要务!
“你说的是真的?”洗手间门外已经乱哄哄的了,她们带着男人过来了。
哭哭啼啼的女人气都难喘上来,“真,真的!真的有鬼啊!眼睛还冒着光!她的身子是翻,翻过去的!”
“我们,我们一起进去看看,现在是大白天,怕,怕什么?”男人也有些害怕,但是男人的身份让他无法退缩。
好了,闹也闹够了,我该走了,你们自己玩吧,别忘了将此情况汇报给浓墨,你们家萧总可是个道士。
在他们撞门前,我消失了。
**********
“帮我查一下一个中年女人的户口信息。”我坐在派出所所长办公室,一脚蹬在桌子上,一脚蹬在电脑的键盘上。
他眼睛被一团黑布包扎起来,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这办公室里面的氛围与外面全然不同,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做这种违背法律的事,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我也是被逼无奈,不这么做,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没办法保证浓墨不会先我一步。
谁知道一个人做这事儿有多孤单,然而我只能相信自己,也只能依赖自己了。
所长唔唔了两声,头向后在墙上咚地撞着,他想说话了。
我威胁他道:“我不想伤你,提前警告你一声,别想耍花招,我只是想查一下我的老朋友,我迫切需要知道她的情况,没有恶意。但是你要叫出了声,我就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
先礼后兵,在他清醒的时候跟他打声招呼,就算是我的礼貌了,其实,他叫不叫跟答不答应我,都没什么关系,因为,他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的。
他点着头,我先松开绑着他眼睛的黑色长布条,他看到了我脸,瞳孔一下子放大了不知多少倍,他认识我,当然,我是一个已经自杀了的大学生,这么轰动的事情,整个社会都在问责,他当然认识我。
“嘘,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着我的眼睛,让我来告诉你该怎么做。”我说。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通过他们村的名字,还有丧偶情况,我查到了保洁大妈的名字。其实更多的,我是想知道她儿子的名字。
“谢谢你了,记住我的话,你在椅子上躺五分钟,醒来后,不记得我来过,忘掉这些事,你只记得你在睡觉!”我笑着离开了。
再次的,我以同样的方式,经由教育局查到了孩子所在的学校,市区的学校我都找了个遍,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的被我找到了!
浓墨,你会想到,有一天,你的阿璇也能独当一面吗?
人有极限,妖也有,我想我的智商极限是被生命给逼出来的。
这些信息都搞定了,接下来,就是去蹲点了,保洁大妈可以被辞退,但她一定还和儿子住一起,只要我摸到了她的住址,就可以知道我知道的秘密了!
我鬼鬼祟祟地回到了蛇宫,在外面看到了更鬼鬼祟祟的人,看背影是俊安子,他弯着腰从一侧的草丛钻到了另一处草丛,然后不见了。
我想追也没追上,他来干什么?我不在蛇宫也没去家奶那儿不会露馅吧。
“蛇医?”我在院子里撞上了蛇医,他带着徒弟从我的寝宫出来了。
“谁,谁出事了?”我一把抓住他,紧张地问,“浓墨?是浓墨吗?”
“璇王,别着急,是阿蓝。”蛇医的小徒弟解释道。
“阿蓝?”阿蓝怎么就不着急了?我同意着急啊!我不是交代她在里面等斑点的吗?怎么会受伤的呢?
我急急忙忙跑进去,“璇王,璇王你放开我的胡子,嗷嗷,我自己走……”只剩下了蛇医杀猪般地惨叫声,“我再也不给彦首做媒了,彦首不喜欢我侄女我知道。我错了,你放过我的胡子吧,才定的型没几天啊,价钱很贵的……”
“阿蓝!”我扑到小塌上,阿蓝正脸色惨白的在闭目养神,身旁几个蛇婢见到我个个跪下跟我请罪。
“璇王,都是我们的倏忽,才让阿蓝姑娘糟了眼镜长老公子的暗算!”
“起来起来!你们是说俊安子?俊安子打伤了阿蓝?”我,这是为什么?难道是他借不到我的斩妖链,被阿蓝说了几句,就趁我不在回来报仇?
可俊安子风流不羁归风流不羁,也不会干这事儿啊!他脑抽了?
蛇医将他的胡须拯救回去,说:“阿蓝这是被斩妖链伤了!璇王,你的斩妖链被那个畜生给抢走了!”
晴天霹雳啊!俊安子抢走了我的斩妖链?我都几天没见它了,这刚被斑点拿回来他就给我抢走了!岂有此理,他还打伤了我们家阿蓝!
“下令下去,整个蛇族捉拿俊安子!”我怒气横生,这混账家伙,居然为了个女人干出这种事情来!“通知眼镜长老,让他亲自捉拿!限两天内将俊安子送到我面前来,我要亲自审问!”
他刚从蛇宫逃出去,应该跑的不远,“联系狐王,配合九尾狐,一旦在狐族见到俊安子,一定帮我拿下他!”
这家伙现在不得了了啊,亏我还当他是朋友!居然为了一时之气,抢走斩妖链,没轻没重的家伙!
“璇,你回来了。”斑点又过来了,“浓墨没跟你一起吗?”肯定是阿蓝说的。
我支支吾吾道:“我最后想了想,没,没跟去,所以没见到浓墨,斑点,有谁看到俊安子进来了吗?”
斑点说:“蛇卫都说没看到他进来,奇怪,也没看到他出去。”
“我看到他出去了,鬼鬼祟祟的,追也没追上,好像是刚从蛇宫跑出来的。”我实话实说。
“阿蓝受伤有段时间了,俊安子才逃出去,可竟没人看到。”斑点有些疑惑,“蛇宫最近守卫相当严密,除了璇你乱跑之外,其他人进出都要检查,俊安子是怎么逃过法眼的?”
“王,咳咳……”阿蓝清醒了过来,肯定是被我们吵醒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这个星期六
“阿蓝,你伤哪儿了?”我忙去阻止阿蓝起身,她眼睛还半闭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看起来更加苍白,柔弱极了,我何曾见过阿蓝这样,心里便将俊安子那混蛋骂了个千万遍。
“别动。”我按着她的手,也不知道她伤口在哪儿,斩妖链虽然不是被会操作的人用了,但它是天界神器,随便捅捅就很危险了,“你别动啊!”我不敢对她做大动作。
斑点抓住我的手腕,“她想说话。”意思是让我冷静点。
“你说,你说,就是别动了。”舌头从我的床上卷起一个软枕过来,垫在阿蓝的后脑勺,让蛇婢去倒杯水给阿蓝润润嘴唇,都起皮了。
阿蓝伸出舌尖舔邸进入水杯,润了嘴唇和嗓子,牵着我的手,声声道着歉,“王,阿蓝丢了斩妖链,负了你的嘱托,阿蓝没脸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待阿蓝这样好?”
“别说傻话,阿蓝,人没事就好!斩妖链被抢了也无妨,无非就是私下的耍宝斗狠,抓到俊安子,我就带他来向你请罪!”我安慰她说。阿蓝已经很自责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何必再去责怪她。
“王,都是俊安子他偷袭我,我没有一点防备,你一定要我找回斩妖链,这样阿蓝的负罪感才会减少。否则阿蓝寝食难安,王,你真的不怪阿蓝吗?”阿蓝眼睛泛起了泪花。
我一心疼,还怪什么?这关阿蓝什么事?不能在自家待着也要防备小人吧,我很真诚地摇头道:“阿蓝,我一点也不怪你,我只关心你的伤势,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应该跟你道歉才对!”我伸手给她梳理头发,“别有负担,不是你的错。”
阿蓝眼中是自责的,愧疚的的神情,不知为何,我真的能感受到她越发难过的心情,“阿蓝,别这样,我们大家都只关心你的身体,斩妖链可以找回来,你的健康的无价的。只要,斩妖链不是被有心人拿去做坏事,不是被太阴抢去,这都没关系,真的,我庆幸的是这是俊安子的一时糊涂,还有你的平安。”
阿蓝哭得更厉害了,“王,我对不起你。”
啧,怎么说这么多,还是没用呢,“阿蓝,我嘴笨,不会说话。我身边贴心的人不多,初青走了,我就少了一个朋友。阿蓝,我还有几个朋友啊,怎么舍得怪你?别哭了,你这样我没法好好做事了。”
“阿蓝,你是不是有话说?有话直说,我们都在这里,站在你身边。”斑点在一旁说。
阿蓝睁大了眼睛,水雾般的眼睛生生放大,带着不安与自责,她的握着我的手,攥紧,又攥紧,直到我稍稍感到疼痛。
“阿蓝。”我不得不提醒她,我的手疼,阿蓝惊地回过神来,收回了手,她迅速闭上眼睛,头朝里不说话,“你怎么了?”我紧张地问。
“阿蓝,是不是哪里疼了?”我摸摸她的额头,“蛇医,你来看看阿蓝是不是发作了,斩妖链的伤很厉害的,她被伤哪儿了?”
蛇医不紧不慢地过来看了一眼,“阿蓝没事,需要静养,璇王,她被伤了腹部,伤口差一寸就伤及内脏,也是福大命大。”
我松了口气,他接着说:“璇王,我们就让阿蓝自己休息吧,这边派几个能干的蛇婢照顾就行了。”
“来人,将阿蓝姑娘送到静心别苑静养,五蛇婢十蛇卫,没事的话,谁也不要打扰她,除非我同意。”我吩咐道,“阿蓝,我会去看你的,你安心。”
阿蓝紧紧闭着双眼,眼皮在颤动着,好一会才回答我,“是,王。”
话语间稍显生疏,我心里一痛,就像被别人生生扳断了胳膊。
我不怕失去胳膊,但怕痛,真的好痛好痛,初青,还有哪个闺蜜能向你一样到死都不会怪我?
失去你,我就失去了所有好朋友了吗?还好,还好,我及时将费东喜挽救了回来。
阿蓝被几个蛇卫轻手轻脚地抬走了,我望着门口她远去的背影,阿蓝没有回头,还保持着那个躺着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人远去了,心,也渐渐远去了罢……
阿蓝,我不怪你,不怪你骗我,但我必须软禁你了。
蛇医和小徒弟他们都走了,我默默走到阿蓝躺过的软榻旁,看着她趟过的地方,似乎还有温度。
我默默坐下去,“璇。”斑点还未走,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颓废的模样。
我低着头,抹了一把下巴的透明液体,整个手心都是湿的,从手心一直湿到了心里,微微泛着苦涩。
“别伤害她,斑点。”我说。
斑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来,他不再为我擦眼泪,而是递给我一块干净的手帕。
有些人啊,就是这样,一旦整理清楚感情,就不再越轨,动作表情语言都会给人亲近却又不失避嫌的本分。
这就是我喜欢斑点的理由啊,这也是浓墨放心斑点的唯一理由啊。
“璇,我是看着你一步步成熟的。”斑点将手搭在我的膝盖上,“你已经能分清行为的好坏了,也能看透一些人情世故了。”
“大家都说我长大了,斑点,我只是伤害别人多了,也被伤害多了。”我感慨道。
“真的不怪阿蓝?”斑点问。
“发自肺腑,除了失望,伤心和难过,我从理性上没有怪她。我对她说的话,都是真的,跟斩妖链相比,我更关心她的身体,不要为了……”这个词,说出来,还真是难过啊,但我不能自欺欺人不是,“……报复我,她就自残,这是不好的行为。我害死了裴丰,她该恨我的,该恨我的……”
我也恨自己啊,就不允许别人恨我了吗?
“就这样软禁起来?斩妖链在什么地方,不需要审问?”斑点对我的做法不理解,“璇,她现在有可能是太阴的人,你真不担心斩妖链已经进入太阴的势力范围了?”
“谁也不许审问她。”我坚决说,“不要伤害她,我相信她只是把心地善良的阿蓝藏了起来,她还是阿蓝。”还是那个一心为我着想的阿蓝,她还是一心撮合我和斑点的阿蓝,她跟在我身边那么长时间,心里一定还是会在乎我的,这就要看她冲动之后的选择了。
说到这里,我看向斑点,“至于斩妖链,我感应到它了,它还在蛇宫,未被送出去。”
“俊安子还要抓?”斑点问。
“抓,必须抓,我要搞清楚一件事。”我说。
“姓赵的道士,我已经打点好了,过几天就会出来。”斑点办事我放心,“璇,他救过你,要不要派人去接?”
“他什么时候出来,我亲自去接。”我干脆地说。
**********
浓墨回来的比较晚,我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很多遍了,外面夜色苍茫,我的心更是苍凉。
“阿璇。”浓墨从背后抱住我,“你做得很好。”
“可是我难过,浓墨。”我一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嗓子也哑了许多。这偌大的蛇宫,阿蓝被移走了,我都没人说话了。
“阿璇,你早就知道阿蓝变了,只是你不愿意承认。我猜到,当你看穿她的时候,也许你会大吼大叫,或者会冲她发火。查承彦跟我说,你很镇定,一直很镇定,处理得很好,没有露出破绽。”
我反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去摸浓墨的脸,他的脸搁在我的肩膀处,那是一张温暖的脸。
“浓墨,你也不要怪她。如果我失去了你,我一定会变得比她更快,更恨那个让我失去你的人。”我将心比心地说。
“可阿璇不会主动去伤害任何人,你懂得分寸。”浓墨太抬举我了,只有自己知道,不,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我失去了浓墨,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叹了口气,“家奶怎么说?”
“奶奶知道你没事就放心了,一切妥当。”浓墨说。
“她看起来怎么样?”我问。
“很挂念你。”浓墨说,“她只希望你平安,阿璇,做事之前要想想奶奶,想想大家,想想我……”他又抓住这点想感化我。
我没理会这一点,这些道德绑架我不能听,不能让自己去想,也不能中了他的陷阱。
“处决太阴的日期,最后定下了吗?”我的心砰砰跳着,那是我离开的期限。
“提前了,这个星期六。”浓墨说。
哦,今天是星期一。
第六百三十九章 大力神兔
我的身体愈发僵硬,从脚尖到头发丝都快要凝固了,今天星期一,星期六就是我的期限。而我还不知道真正的太阴怎么算,我的血会不会及时变成墨汁,是前还是后?我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我无法作为。
贴着浓墨胸膛的背像贴着一块烙铁,让我不得安生,“现在……几点了?”我想,我的喉咙需要补水,一杯怎么够,我需要一个太平洋的海水来浇灌,我的心,像要枯竭了。
“午夜一点。”浓墨的话更像是一盆冰水,将我的床铺浸湿,将我泡了进去。
午夜一点,原来,我还将自己的时间多算了,已经是星期二了,这中间我只有四天时间,怎么够?哪里够?
“不早了,睡吧。”我说。
“晚安,我的阿璇。”浓墨亲了亲我的后颈,紧紧地搂我入怀。我
晚安,我的浓墨,好梦。
**********
“阿璇,阿璇,你为什么……为什么……”浓墨满脸都是血,几行血珠从他的额头滚落下来,他的眼里是绝望,愤怒,还有……恨,他恨我!他为什么会恨我?
“浓墨,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不要恨我,浓墨,你为什么恨我?”
“阿璇,这世间我最恨的就是你!”
……
“啊——”清早,一阵吵闹声将我从噩梦中拽了出来。
我满身是汗,面前似乎还能看见满脸满头是血的浓墨,他说恨我。
浓墨……我慌忙摸向睡在旁边的浓墨,没了,不见了,浓墨不见了,浓墨,浓墨……
我手忙脚乱地爬下床,“浓墨!浓墨!”
手刚要去开门,一声轰鸣砸中了外面的门,“啊——”外面又是几声蛇婢的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打起来了?蛇宫沦陷了?
“啊!不要!”
这次门直接没砸开了,我往侧边一躲,斗大一块石头落地还往前跐溜了一断距离。
“兔兔给你萝卜,住手!”
兔王?!兔兔又是谁?!
“去关上门,别吵醒了璇王。”浓墨……浓墨在外面!
“浓墨!”我哪管得了外面发生了什么,直接冲了出去,循着浓墨熟悉的身影就狠狠抱住了他。
“额……兔兔你看,你将璇王吓成什么样子了……”兔王尴尬地说。
众妖:“……”
“让你消停点消停点,吵到璇王了吧,吓得璇王都飞出来了!你啊你,璇王万一一生气,就不让彦首带你玩了看你怎么办?”
我:“……”这……哪儿跟哪儿啊!关斑点什么事?
“阿璇,真吓到了?”浓墨轻抚我的长发,“小孩子闹着玩的。”
我从浓墨怀里抬起头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果然吓一跳,我想说我刚刚不是被吓出来的,但现在即将要被吓回去了……
寝宫外面的花园一片狼藉,假山碎成了许多不规则的形状,在地上无=无规则排列着。
院子里的花草也被践踏地像是鬼子进村了,花瓣凋零,有的一整朵花都被踩入了泥土中,只留下一根残破的花枝,有的干脆直接被碎石碾碎成了泥土的组成部分。
小树苗也惨遭破坏,幼嫩的枝桠不堪忍受折磨断成了几截,有的干脆连根被拔,还有的倒入了池子里,池里的水已经变得浑浊不堪。
这是……台风席卷了蛇宫?
一只兔子正站在我的门前,她长得胖嘟嘟白绒绒的,可爱到想叫人亲上一整天。
不过,她的两只前爪举着另一个大石块。
兔王不好意思地跟我赔礼道歉,拍着胸脯表示会派最好的工匠过来给我的寝宫重新修缮,她的界首一脸宠溺地看着一大一小的兔子,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笑,宠溺的笑。
这是……什么情况?
我呆了半天,从喉咙里哼出了奇怪的声韵,“这是兔王的……兔,公,主?”
那个大力神兔?
她为什么会砸到蛇宫来?
“璇王啊。”兔王一副我一定懂的表情扭着腰走了过来,“我们是来串门的。”
串……门?
在我反应过来前,兔王殷勤地将我从浓墨身旁拉开,“璇王,额……你把彦首借我们兔兔几天好不好?”
他们是来找查承彦的。
“他不是经常去兔族做客吗?”我懵了。
“兔兔就喜欢彦首,每次他一走,兔兔就可以掀翻整个宫殿!璇王啊。”兔王万般无奈地说:“你也看到她的破坏力了,你要是不借彦首,我就把兔兔留在蛇宫。”
我刚要发作,兔王又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我哪会这么做,你就看在我这个母亲的份上,让彦首来兔族住几宿,哄好了兔兔,就万事大吉了!我一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她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兔族还有很多老鼠干,在和鼠族结盟前,我们就偷偷存了好多鼠干!我们不会亏待彦首的!”
我咽着口水,“彦首虽然为人温和,可毕竟蛇妖,陪兔公主玩耍你们也放心?”
我试图劝阻他们的行为,斑点哪能随便外借。
“放心啊!彦首的美名妖界谁妖不晓谁妖不知啊!”兔王果然犀利,“彦首是出了名的心肠好,对于我们兔宝宝,是他接生的,他心疼都来不及呢,怎么会粗鲁对待?”
斑点啊,我招架不住兔王的狂轰乱炸啊,兔公主真乃神兔也,为了保全蛇宫,就委屈你了,谁让你接生了她呢……
突然,兔公主两只小白爪将大石头一扔,砸到了一个兔卫的脚上,疼得他抱腿痛呼。
我躲到浓墨身边,可怜,可叹呐!
兔王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看着她的界首,好像是谁来了。
果然,兔公主扔掉石头后,两只前爪当即落地,四只爪子呼啦啦一溜烟跑出了院子,不见了。
然后便是我熟悉的斑点的气味,斑点优雅如风地走了进来,高大修长的身躯俨然是一个标准的妖界模特身材,只是他的大长腿上还挂着一毛茸茸的兔子。
斑点走一步,兔子就挂在他身上跟着移动一步,四只爪子牢牢抱着斑点的裤子不撒爪。
看着有点不大美观啊,我俊美如斯的彦首怎么能,额……“兔王,你能不能……”我两只手比划着将兔公主抱走的手势。
兔王轻易略过了我的提议,笑眯眯去迎接斑点,“兔兔可想你这个承彦叔叔了!你一走她就闹脾气,不吃东西不理我们,可心疼我和她父王了!”
斑点敞开了款款笑意,“公主只是任性了些,找个替代我的便好。”
他说话间,兔公主已经越过重重障碍,抓着斑点的衣服就往上爬,斑点伸手去抱她,兔公主攀着斑点的手就钻到了他的怀里,只露出了一个雪白的绒毛小尾巴。
“没有能替代彦首的,兔兔最依赖你这个叔叔了。”兔王郁闷地说。
一旁的界首挽着兔王的腰,说:“我们是不得已才来蛇宫叨扰璇王的,望彦首老兄能接纳兔兔,兔族与蛇族便友好千年。”
斑点笑道:“无需介意,兔公主甚为可爱,怎是打扰。我也正有一些要事与你们商量,不妨一同去兔族。”
额,这个……斑,斑点呐,你不需要这样牺牲啊喂……
兔公主在斑点怀里屁股和脑袋转了个圈,对着我吐了个舌头,鲜红的小舌尖加上两颗大白牙,我的心瞬间就被萌化了。
“斑点!好好谈谈!”不就是关于太阴的嘛,慢慢谈!“好好照顾兔公主。”我巴拉了两下她的长耳朵,“太可爱了,有空带……”我本想说有空带兔公主回来蛇宫玩的,突然想起了满地的狼藉,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带我们去兔族逛逛,那里你比我们都熟,小叔叔。”
我笑的不亦乐乎,浓墨说:“一起吧,这件事也是我要谈的。”
“我……”
“我回来时要在蛇宫看到你。”浓墨说。
我咕叽咕叽着嘴巴,不带就不带,我也没想要去,嘿嘿,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
蹲点是个很累人的行为,要目不转睛地盯着每次从班级出来的学生,这就算了,像我这种偷偷摸摸的,就只能盯着每个从学校出来的学生了。
眼睛盯着看的疼,就差用牙签睁开眼皮了。
“姑娘,你到底买不买啊?我这棉花糖已经拿着半天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边付钱边道歉,拿着一大卷棉花糖就要往嘴里塞,戳到口罩上才意识到如今我在人间的身份已经消去了,只敢带着口罩跑了。
我悻悻地拿着棉花糖,眼巴巴地看着校门口。
证件照不论年龄,一律很难和真人辨认,孩子也不例外,看着那么多小孩,我脸盲症发作了。
糟糕,准备工作还是不充分啊,我并不知道保洁大妈孩子的真实长相,这就根大海里捞针一样,怎么办?再等一天潜进去辨认吗?四天,我只剩四天时间了,一天都等不及。
一辆车从我面前呼啸而过,将我的棉花糖拉的长长的。
“喂,这么危险!开车怎么这样啊!”我一瞥,貌似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保洁大妈的脸,她坐在副驾驶上!保洁大妈!
第六百四十章 俊安子,该怎么保你?
这一场不知结果的斗智斗勇,我和浓墨都在阻止对方的“荒谬”行为。( 800)小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我手拿着被拉的长长的车后面奔跑,它开的极快,像是本能地在躲避人的追寻。
放学的时间段,也是下班的高峰期,拦出租车有多难。
我眼疾手快地拦住一个即将关门的学生家长,命令他跟着前面的那辆车。
“爸爸,你认识这个姐姐吗?为什么要听她话?”单纯的小姑娘也起了警觉的心。
我对她一笑:“乖乖吃你的就完全忘了今天放学途中的见闻。”
像邪恶的巫婆一样摸摸她的脑袋,我抬头对她正在开车的爸爸说:“开快点,跟紧他们。”
令我吃惊的不是浓墨的警觉,而是浓墨的方式已经极尽极端。
我们的车被挡在别墅区的外面,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车驶入了里面,我不得不承认,那是浓墨车库里的一辆车。
看样子,保洁大妈被浓墨调到他的房子当保姆了,虽然浓墨并不怎么回家。
我让女孩和他爸回去,独自隐身潜入浓墨的房子。
果不其然,为了避开我的视线,他将保洁大妈和她的儿子转移到了这里,甚至是专车接送。
浓墨,何必呢,何苦呢?
当我命令保洁的大妈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极度痛苦的。我不愿以这样方式获得信息,去伤害别人,尤其是让浓墨的努力化为泡影,我现在却正做着自己十分厌恶的事。
浓墨,你说人长大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你是不是也嗅出了其中的弊端,所以害怕?害怕我变了,害怕制不住我了?
“忘记你今天见过我的事,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做家务,正常接送孩子。”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将保洁大妈放了。
我恍恍惚惚在人群里穿梭着,全身都在发冷,外面艳阳高照,心里冷的结冰。
一遍遍在这座城市的中心飘荡,走过繁闹的街市,踏过高架上空天桥。
站在天桥上,我俯瞰着底下忙碌的人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团不同的表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喜怒哀乐,人间百味。
而我,确定要抛下一切,奔赴终点。( )
太阴是哪个?林晓白是什么?钱学宁是什么?浓墨,我都能猜到了怎么办?
伴随着喜悦而来的居然是恐惧,无限的恐惧,我高估了自己的眷念,高估了自己的勇敢,呵呵。( )
“丫头,你看起来情绪很低落。”
我猛然回头,口罩下面的嘴角微微颤抖,裴老道。
他穿着一身道袍,灰黑色的长袍与这城市格格不入,格外引人注目。头发也像是好多天没洗,乱糟糟地堆在头上,可以当鸟窝了。他身背着一个软软的布袋,怎么看怎么像是流浪的。
我不得不警惕他,相对于裴丰一家,除了裴丰,我不相信任何人,裴丰死了,我就更不可能去信任他们了,更何况,裴丰妈妈才攻击过我。
我对裴老道起了警戒心,他也看出来了,“丫头,我不会伤害他喜欢的人。”
“你不恨我?”我不信。
“我是道士啊,我知道你的劫难,你的迫不得已,裴丰他……”他怅然道:“他也是自愿的,这怪不到你身上。”
我松开了紧握着的手,“你是来找我的?”
“是。”他毫不隐瞒,“我算着你的方位找到你的。”
“裴丰死了,你还愿意帮我?”我问。
“他死了我们都很难过,他妈妈一怒之下,退出了黄鼠狼族,加入了太阴的势力。”裴老道说。
原来如此,我被陷害杀人,她也有份。
“你的意思是,裴爷爷,你……要和她对着干?”我不确定地问。
“我是了解裴丰的心愿,裴丰要是还活着,一定希望我帮你。”裴老道说。
裴老道的眼神诚恳,深觉可信。
“只论对错,好坏,也愿意帮我?”我赶紧又加了一句,“按照我的方法,裴丰的死也不会白死。”
“和你自己的性命有关?”裴老道一语中的。
“和天下苍生有关,我不是圣母,我只是希望自己爱的人和在乎的人能不受牵连。”我收起了天下来的表情,“裴爷爷,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人朋友和裴丰一样吧。”
裴老道表情纠结:“裴丰不会赞同我这么做。”
“但他不会恨你的选择,我的命是很多人救的,其中,我也欠他的命,不能再牵连他的家人了。我还不了他的命,只好还他亲人朋友的命。我求你了,裴爷爷,我不知道找谁帮忙。”
我心中的郁结久久不能散去,“他们都不会帮我,反而会阻止我,我苦苦支撑着,只有四天了。我害怕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我需要帮手。”
“璇子丫头啊,你够苦的,这个忙我一定帮,裴丰在底下怪我,我也认了。”裴爷爷下定了决心。
帮手,又一个愿意帮我的,我已经不抱希望还能够得到帮手,而他们就这样来到我的面前,像是赌博一样。我抬头看着天空,苍茫一片,看不到蓝色。我在心里说道,这是你们意思对吗?冥冥之中,注定的事,终将来到。
谢谢你们,虽然你们的可恶行为实在恶心,但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有机会保住我的浓墨,我的爱人。
**********
收拾好心情,我若无其事地坐在饭桌前等浓墨回来。
“璇王,蛇闽押着俊安子公子回蛇宫了!”
“让他们在大殿等着!我速速就去!”我嘱咐蛇婢说:“星君回来,让他先吃饭,吃完饭再来找我。”
大殿之下,除了大将蛇闽,蛇小可的舅舅,一小半的长老,还有俊安子他爹。
据说眼镜长老的速度没蛇闽快,让蛇闽抢了先。
“璇王,小将是在江阴分部执勤时发现俊安子的!”蛇闽汇报道。
“你发现他时,他正在做什么?”我边问边摆手让赐坐,“阿……”阿蓝不在,斑点不在,浓墨不在,放眼望去,油然而起的陌生感席卷着我的感官。
他们都不在,我还能依赖谁?处置太阴的当天,我仍要孤军奋战,比现在还要孤单,我还需要再承受多点。
“回璇王,俊安子图谋不轨地在与敌方接洽,被我抓了个正着。”蛇闽说。
我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蛇闽啊蛇闽,你还是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辜负了蛇小可的美好。
我内心百般煎熬,表面上却还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抠着椅子上金黄色蛇头,我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俊安子,你有什么话说?”
我才望向俊安子,他往日的俊脸尤在,只风流气质不再,一双眼睛不怎么有神,嘴角还残留着血,血迹干了。他这是……受了苦的。
眼镜长老更是面如土色,他沉默地立在一旁,赐了坐也不坐,只说了多谢璇王便无言。
“俊安子,璇王问你话呢!”蛇闽一脚踢中了正跪着的俊安子的腹部,俊安子哼了一声,露出痛苦的神色。
眼镜长老听到他的声音,也只是闭了闭眼睛,和以往的咄咄逼人大不相同,他也是变了性子,知道俊安子人证物证齐全,没办法辩驳。
我几乎要将蛇头抠下来,俊安子不仅不坏,还是个热心肠的人。除了生性风流,也没什么不好,这不也被九尾狐给降服了吗?他一个公子哥……
“住手!”我忍不住阻止:“蛇闽,不得动用私刑,你对俊安子是不是做了什么?”
“璇王。”蛇闽一仰头,脸上的刀疤变得狰狞不堪,昭示着他内心的苦楚与张狂,“璇王何出此言?俊安子做了危害蛇族与您的事,稍微惩罚一下有问题吗?”
他是吃定了我不敢当众怀疑,我一怀疑,他和阿蓝的计划就不用开始了,我也无法抓到他们的把柄。随之而来,斩妖链,太阴的最后一搏,我们就无法把握了。
俊安子,只能先委屈你了。
“璇王!”蛇闽双手握拳道:“俊安子随身携带的玉佩都在您的寝宫找到了,他还可以抵赖吗?”
“那玉佩小儿早已送与……”立在一旁的眼镜长老忍不住开口道。
“我的玉佩掉了好几个月了!”俊安子抢先说,他埋怨地看了眼镜长老一眼,眼镜长老把话憋了回去。
我知道眼镜长老要说什么了,那玉佩俊安子早已送给了九尾狐!俊安子不想九尾狐受到牵连,拦住了眼镜长老的话头。
九尾狐是把玉佩弄丢了吗?不,看样子俊安子不知道,若是真的九尾狐弄丢了,他大可说是她弄丢的。
九尾狐叛变了还是她的玉佩被偷了?
“俊安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它早就丢了?如果它是丢了,那出现在我的寝宫里,就是别人陷害你了?”我问。
“璇王,没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俊安子又跪直了身子,但是腹痛让他面色更加难看。
“璇王,小将听得俊安子曾想借璇王的斩妖链一用,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蛇闽步步紧逼,俊安子想借斩妖链一事,在场的人不多,他连这个都知道,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还是阿蓝的及时报告?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看向俊安子,他也正用不怎么有神的眼睛看我,眼中是希翼。眼镜长老也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说,璇王,小儿的命就给你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先知大叔,对不起了
我的内心甚至还在期待着有谁来给我解围,不论是浓墨还是斑点,我渴望他们能够从天而降,带给我这个在沙漠中前行的人一点甘泉。
此时此刻,我仍然是这么的不求成熟,不敢担当。
“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想吗?”我仿佛看到浓墨从大殿外一步步款款走来,他看着我,带着让人神往的自信与从容,“阿璇,要不我来?”
不,我不能再依赖浓墨,即使是心理上的想想也不行,“将俊安子压入死牢!”
这话一出,蛇闽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那微笑里还带着对我的愚蠢的嘲讽。
而俊安子和眼镜长老则无法相信我的判决,我没站在他们那边,我很武断地做了决定。
俊安子无措地任由蛇卫将他拖下去,眼镜长老护子心切,他在向忠臣转变的过程中,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终于为了儿子冲撞起了我。
“璇王!你这是报复老夫!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要不是你露出嘴脸,我现在还蒙在鼓里!璇王你处死小儿就先处死我!”眼镜长老瞪着眼睛冲向我这边,被蛇卫拦下。
蛇闽那个混账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他已经拔了腰间的剑,要对眼镜长老动手,估计杀了眼镜长老后还美其名曰保护我的安全。
在他动手前,我抢先下令,“将眼镜长老关起来!择日问罪!”
眼镜长老被控制住了,“昏王!昏王啊!蛇族将灭啊!星君怎容得你胡来?”
“人证物证俱在,俊安子就是抢夺我斩妖链还打伤我阿蓝之人,他之前确实问我讨要过斩妖链去要去逞能。眼镜长老,我并无偏袒任何人,也并无陷害任何忠良之辈。”我说,“你为了袒护儿子,居然冲撞本王,目无尊敬,本王将你拿下你还委屈了?”
眼镜长老怒火中烧,双手上举,想要说话,却被气得语塞,我赶在他面前下令:“带下去!”
古代帝王在朝堂之上,每说的一句话,也是跟打仗无异啊。
我深深感到了身心俱疲,而还有一个大奸臣蛇闽未处理,就连偷闲的功夫都没有。
“璇王英明!”蛇闽见奸计得逞,由衷地高兴。
“将军愿为我效力,小可在天上一定很欣慰,她的舅舅能够为她做到这份上。”我似是而非地说,心术不正的人自然能听到我的讽刺之意,但他如此张狂,怕是要略过以为我真的在夸奖他了,只是不知道他内心深处有没有对小可的内疚呢,哪怕是残留的。
“璇王,小将只是尽了本分罢了,哪比得上璇王的高瞻远瞩?”蛇闽皱眉撇嘴道:“小将听说阿蓝姑娘伤的不轻,这心里难免……”
“哦?将军认识阿蓝?”我反问道。
他没笨到不打自招的地步,“小将对阿蓝姑娘早已熟知,只不过……”他这个大男人居然有了羞涩之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呢,“只不过阿蓝姑娘高高在上,恐怕不知道小将,小可她们母子二人当年承蒙阿蓝姑娘,小将一直记在心里。可见到了也只远远看一眼,并不敢多注视。如今听说阿蓝姑娘因为俊安子受伤了,我这心里……一直都不安心……”
他不就是想见阿蓝和阿蓝碰头吗?好啊,我成全他们。
“成人之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我笑着说:“我允许你去看阿蓝,但前提是,不要打扰到她,她伤重,需要静养。我这样贸然同意一个对她而言陌生的男人进去,阿蓝肯定还会怨我呢。”
我故意这么说,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急着相见呢,我同意他们见面啊,但是要商议事情嘛,可就不简单了。啧,我得想想怎么将这不简单变得简单,我得帮他们这对“鸳鸯”不是。
“小将听说阿蓝姑娘的爱人不幸身亡,目前正是她心伤期间,这个时候,我的出现也许会帮助她忘记过去。璇王,你觉得如何?”蛇闽说。
好一个听说,这也听说,那也听说,真当我是昏王?
“好,你这句话我喜欢!”我开心地大笑道:“本王就喜欢你这样好爽的性子,毫不隐瞒自己的心思,佩服!阿蓝的心伤的确是我很关心的,若你能帮她走出来,别说升职了,就算是再给你一个头衔,本王也开心啊!哈哈哈!”
“哈哈!璇王英明!哈哈哈!”蛇闽同样大笑。
“马上就安排你们见面,很快会传召你的,你先回去等着吧。”我说完便扶着硬邦邦地座椅,起立,转身,步步走入了后帘,终于虚脱倒下。
蛇婢围过来,“嘘,我只是太累了,休要声张!”我被搀扶起来,喝水,揉心口,扇风。
“没事的,今晚哪几个负责我泡澡事宜?”我问。
“以前都是阿蓝姑娘负责带我们的,王,配料有,但流程我们不大熟悉。”一个蛇婢说。
“没关系,你们将东西准备好,我自己来。”我交代道:“但是我泡澡的时候,不允许别人进来,这个别人指的是任何人,是任何……”
“王,也包括……”她们迟疑道。
“是,包括星君,谁也不许进来,就说我太累了,需要休息。”我无力地说。
知道流程又如何呢,泡澡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它只不过是缓解我变成墨汁的速度罢了,而我现在正需要加快速度,四天,希望到时候,不负我的心愿。
“派人去兔族看看,星君和彦首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说,“如果被发现了,就说我想他们了,没被发现就什么都不要说,回来向我汇报。”
披上金黄色的薄纱外套,我走到明亮的暖玉窗前,午后的阳光啊,能再多留一会儿吗?
去见先知大叔的时候,我又碰见了他的妻女,互相问好她们便又主动避开。
“你们几个,在外面守着。不论是谁,进来先通报。”蛇卫纷纷点头。
我牵着暖色衣袍坐下,“大叔,我已猜到太阴与林晓白和钱学宁之间的关系,你听听看如何?”
先知大叔不慌不忙地端给我一叠小饼干,“她娘做的,尝尝看。”
入嘴很脆,香甜可口,好手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先知大叔听了我的分析,点了点头,“有理,那白骨确实不是凡人所能有的,璇王,找到这些宝贵的资料,你受累了。”
“不值一提。”我说:“大叔,现在就是要见太阴一面,我亲自验证了吧。”
先知大叔想了想,“在这之前,璇王,你似乎要等什么事之后……”
先知果然瞒不住,差点忘了说,“两个叛变的人要接洽。”我说。
“静观其变,这之后吧。”先知大叔建议道。
“大叔,帮我算算日子,这个星期六,浓墨说,提前到了这个星期六!”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先知大叔闭上眼睛去看未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蹙,“怎么了?”我连忙问。
“看不到。”先知大叔一睁眼,满头是汗。
“什么看不到?”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看他这表情,我更是惶恐。
“什么都看不到,关于那天,关于璇王的结局,关于星君。”先知大叔不再淡定,“璇王,兆头不好,应当停止!”
我猛然站起来,斩钉截铁道:“无法停止!大叔,你知道的,我停不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法了!”
“也许我会告诉星君!”先知大叔出乎我的意料。
“大叔。”我衣袖一扫,将小木桌扫向到了门后,将门紧紧抵住,连发出的声音也变得阴沉,“我对你如此敬重,你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现在仅仅因为一些变动便要背离我们的承诺,大叔,你不会这么做的……”
“璇王,我那是能保证你的做法不会带来别的后果,现在我无法确定结果,无法交代苍生,如何能助你?”先知大叔是真的毁约了。
舌头飞速将一张大桌子推移到门后面,狠狠加重了推抵力,力度之大,将先前的小木桌撞碎,“大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愿意站在我这边,还是星君那边?”
“璇王,无法确定这对苍生会不会有影响,请恕我没办法给你答案。”先知大叔雷打不动地站在原地,丝毫不受我的威胁。
“也许只是因为时间仓促,你不是没出现过看不到的时候,也许一切照常,只要我这么做了,什么也不会改变。”我说着,一只手举起了燃燃的金光,“大叔,你说……一个人在被逼急了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六百四十二章 对付蛇闽
“璇王,你这么做,只会引起星君和彦首的怀疑。”先知大叔一点也没有害怕的迹象。
他是吃定我不敢伤害他还是吃定我习惯性的圣母行为了?
“大叔,事到如今,我也只有放手一搏了,还怕被揭穿?”我哈哈大笑:“我做了这么多!你现在跟我说看不到就让我停止!”我歇斯底里地狂笑:“你觉得可能吗?你给我喝的茶你还记得吗?我们明明统一战线了,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快?为什么?我那么敬重你!你让我失望了……”
“璇王,你需要冷静。”先知大叔说。
“你的妻女还在蛇宫,她们多希望和你团圆,你不要作茧自缚,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自己的亲人。”我威胁他道。
“璇王,你太过……”
“我输不起!”我一掌将精致的小碟拍飞,小饼干的碎渣在流动的空气里飞舞着,像极了毒粉末,将我的理智一点点撕碎,“你再固执下去,只会不讨好,对付你,我有的是办法。”
“星君见不到我,一定会怀疑你,事实上,他已经怀疑你了,你心里有数。”先知大叔一句道破我的伪装。
“我何尝不知道,但你了解,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吧。”我笑着,声音变得阴冷起来,“星君的事,就不牢你费心了,因为……”
先知大叔似乎想到了什么,我朝他扔了一道金光,他被拍上了后面的墙壁,在他闭上眼睛前,将他凝固住了,“别试图抵抗,你以为我会把你关起来?不,我不会那么傻。”
通过先知大叔凝固住的表情,我看不出任何情绪来,他最后的机会没了,我给过,“对不起,大叔,璇子先给你赔礼道歉,我必须要折磨做,你清醒过来后,无论看到什么……我生还的可能性都为零。后果如何,我一个人承担,对苍生,我发誓,我会以性命保住他们,现在我只需要你的沉默。这是你答应过我的,我应该拿走。”
一刻钟后,我走出先知大叔的住处,对蛇卫说:“将里面整理一下,先知大叔在休息,不要打扰他,晚上给他们送来上等补品。”先知大叔一觉醒来之后,还会和以前一样,但他不会去管,旁人让他算算未来,他也算不出来,星期六一过,他便会醒来。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璇王,星君在回来的路上,彦首暂时待在兔族。”蛇卫说。兔族现如今是和蛇族最亲密的妖族,很多计划都在那里制定,可我们家斑点这不是被兔族打着兔公主的旗号公然绑架了嘛?啧,可耻,可耻啊!
“邀请星君来和我一同观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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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王,九尾狐在蛇宫外面大吵大闹,被星君带了进来。”蛇卫前来报告。
唔,俊安子爱对人了,患难见真情啊,“既然是星君带进来的,不要阻止。”
看来,在看好戏前,还能调戏一番美人。
“好了就这样吧。”我摆手让梳头的蛇婢退下,除了阿蓝,再没有让我满意的造型师和服装师了,随便弄弄就好。
“璇王,这是阿蓝姑娘新设计的头饰。奴婢看,与您这套衣服正合……”
“戴上吧。”我摩挲着上面淡绿色的水晶,“还不错,其他还有的,也戴上吧。”
“王,你跟阿蓝姑娘感情真好。”蛇婢有些小激动。
“是啊,真好。”我缓着语气,“走吧。”
九尾狐一见到我便愤愤地冲了过来,红色的长袍掀倒了鲜花一二,嫩草二三,连带着撞倒了花园里的一颗小红杉木,“璇王,安子怎么会做那种事呢!你也不想想他是那种没分寸的人吗?他要是会伤害阿蓝姑娘,我们为何带她回来?这不多此一举吗?”
浓墨拉开木椅,惬意地说:“坐下来慢慢说。”
“怎么慢慢说?你的女人要杀我男人!”她的红唇一张一合,身后毛茸茸的大尾巴几乎要越过她的头顶掀翻我。
“你们不是吵架了吗?你不和别人暧昧,俊安子至于来找我借斩妖链?”我说,“浓墨,你觉得我做的对吗?”我往浓墨身边一坐,“我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你都不在,你不知道我多纠结,差点被双方撕碎了。”
浓墨不负我所望,轻轻握住我的手,“都怪我,这种坏人应该我来当的,不过,你做的很好。”
“你们!你们关了我男人,现在还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我要告诉我姐妹!不跟你们蛇族合作了!欺人太甚!”九尾狐气的跳脚,她忘了之前和俊安子怎么在我们面前秀恩爱的,咳咳。
“坐下坐下。”我同她招手,“在你心里,星君是不是很可靠?他这么可靠的人,怎么会做不靠谱的事呢,你看,他都同意我的做法,你不觉得蹊跷吗?”
九尾狐狐疑地看着我,眼尾微微上翘,“真的?那什么时候放了我男人!”
好不容易将她按坐下,“你首先要证明俊安子是被诬陷的。”浓墨说,“阿璇,具体什么情况你说说。”
我将大致情况说给他们听,九尾狐当即红了眼眶,“想不到,他为了维护我,都不说真话。”
我和浓墨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下信息,一致认为九尾狐是不知情的,那下面的话就可以接着说了。
“你的意思是,这玉佩是你丢的?”浓墨问了我想问的。
九尾狐没点头,也没摇头,“是我和俊安子,一气之下扔掉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九尾狐回答这个问题时,稍微忸怩,“安子他,他吃醋我和家族内的一个兄长关系好。”
“是真的兄长吗?”我问。
“不是真的,但我们关系本来就好,不能为了爱情连好朋友都不要了吧。”果不其然,爱情和友情的碰撞啊,可是男女之间真的有单纯的感情吗?俊安子担心的肯定就是这个。
“所以他才会找我借斩妖链,要和你的朋友决斗?”这可真是……“他怎么会想到这个?斩妖链不是任何人都能驾驭的。”
“大概是他听了阿蓝说的,才会有此冲动吧。”九尾狐想突然说:“璇王,安子他生性单纯,想法也简单,即使借不到,也不会偷,即使偷,也不会伤人啊!即使他偷了伤人了,他也没有恶意……”
“好了好了。”我赶紧打住她的话,“我知道你的安子好,可是阿蓝到底和你们说了什么?”
九尾狐说:“难道阿蓝是开玩笑的吗?送她回来的路上,她说斩妖链只靠咒语运行,你也经常将斩妖链外借……”
“荒唐!”我气馁,“九尾狐,你们用脑子想想也不会相信啊!斩妖链怎么可能随便外借?你们……”也许是他们没想到阿蓝会骗人吧。“这件事,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你心里知道就好,你没告诉我什么。”
九尾狐不明白,“那我男人呢?他还在死牢!我未来的公公也被关押了,我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呢?”
“不是要你当做没发生,是当做发生了也无能为力。”浓墨解释道:“阿璇关俊安子和眼镜长老完全是障眼法,不会真对他们怎样。”
“我,那我要去看看安子!”九尾狐不放心道:“你们保证不亏待他!不要让他受伤!”
蛇闽已经让他受伤了,我都来不及阻止。
“你想见他的话,陪我们演一场戏。”我看着浓墨说:“害俊安子的是蛇闽,抓俊安子回来的还是蛇闽,他下午还要来一场深情告白,这么精彩的画面,一定要欣赏一下。”
“演什么戏?”九尾狐跃跃欲试,“这是我们狐族的专长!为了安子,我可以!”
“你是不是在狐族参加过全族的选美大赛?”我问。
“璇王怎么知道?”九尾狐恢复了高傲,“我这么美,不参加不是浪费。”
“对啊,你这么美,不做些什么,资源有些浪费呢。”我邪恶地说。
浓墨惊讶道:“阿璇,你确定可以?”
“她没问题一切都没问题!这是为了俊安子!”我故意确定地说一遍。
这种事嘛,我也做过啊,对方正是她男人俊安子,被我整的可惨了。不过这光辉的历史不能被浓墨知道,否则我的蛇皮就不保了。
真正做起事来,这个下午可真长啊,可以做好多事呢,以前时间那么充裕的时候,我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总是到最后关头才努力向前,唉。
四天就要过去一天了,而我,还没见到太阴,我的血液还是红色。
明天要去接赵爷爷出来,这事就交给裴老道吧,说不定他们还认识呢,以后相亲相爱也说不定。
我现在只要操心眼下的事便好。
蛇闽来的很快,我想,他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传召。
“璇王,小将能否见到阿蓝姑娘?”蛇闽收起了那个霸气的气势,大概是因为浓墨陪在我身边。
第六百四十三章:不要脸
“阿蓝身体还未恢复,将军恐怕要等上一个时辰,里面……”我看着不远处阿蓝的住所,“蛇医正在为阿蓝治疗,现在不方便见客。”
“那璇王和星君这么早通知我来,所谓何事?”蛇闽敏锐的嗅觉已经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当然是有很必要的事。”浓墨招呼蛇闽坐下,小亭子里的幽风带来阵阵清香,时间接近傍晚,热度已经转凉,正是喝茶聊天的好时候,也是……我不经意地望向凉亭帘子的后方。
“璇王,有事不妨直说。”蛇闽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直说,有话当然直说,但是有些话,还真不能直说,就非要拐弯抹角地说。
浓墨将在我寝宫现场捡到的玉佩放到花木桌上,那是一块质地极好的玉,上面还刻有字,是俊安子那臭美的名号,独一无二。
见到这块玉佩,蛇闽先是脸色一变,后又很镇定地问浓墨:“星君这是何意?俊安子的安子在星君回来前已经结案了,璇王可以作证。”
“是这么回事。”我装作置身事外的样子,“将军,我是提早结案了,可星君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九尾狐,她和俊安子的交情不浅,这事她居然另有说法……”
“璇王是认为,小将的调查不可信?”蛇闽打断了我的话,我……浓墨按住我的腿,呵呵,我忍你,我璇王说话,还没有你这养的小辈敢打断我的!
“璇王没那个意思,我们对将军非常信任,将军述职之后战功累累,大家都可以见证。但,将军是大忙人,难免会忽略细节问题,没这事自然是好,但有人提出质疑,将军是否很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是对的?”浓墨说的话不仅表达了我们的目的,还很好的保住了蛇闽的面子。
唉,我这样冲动,就是说不来这番话,差距太明显了。
“好,九尾狐有什么新的说法,小将奉陪。”蛇闽不得不同意。
“九尾狐,出来吧。”我先深吸了一口气再喊道。
嘶,我不能多看不能多看,要流鼻血了。美人果然是我的弱项啊!尤其是这样,啊不行不行了,我捂着鼻子,忍住忍住!
纱帘一掀开,从后面走出了一个衣着鲜亮的美艳女子,只见九尾狐褪去了一身惯有的红色衣袍,换成了淡绿色的露肩罗裙,头发披散在身后,连平时骄傲的大尾巴也收了起来。小,小香肩……嗷,我的鼻血,她将披肩向上拉了一下,稍稍遮盖住了肩头。
我头一偏,滚入了浓墨的怀里。
浓墨轻笑着小声取笑我,“平时不照镜子?”
“唔?”我不解。
“比你还差远了,你矫情什么?”浓墨柔声在我耳边说。
我老脸一红,不要脸!什,什么场合了,还这样不,不着边际……不要脸……
这个凉亭,除了浓墨,全都看直了眼睛。这样的性感又不是妩媚,妩媚中又带有清纯的风情,还有狐族那天生的会勾人的眼神,蛇妖是不大会的。
蛇卫们也是看红了眼,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蛇婢们都是一水儿的欣赏目光。我好想大吼一声,啧啧啧,有此美人,让我来!
“我猜,他们平时都不敢这么看你。”浓墨又小声说了一句。
我使劲掐了他的腰一下,让你多嘴!不要妨碍我看美人!我突然明白了俊安子的苦心,俊安子那蠢货,还借什么斩妖链,直接上啊!打死那个抢夺美人的!
这其中眼睛看得最直的莫过于蛇闽了,蛇闽看得目不转睛,恨不得多长几双眼睛,又恨不得将眼睛长在九尾狐的身上。
唉,男妖啊,都是一副德性!一看见美色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果然都是一样的,一点节操都没有!
哎别挡着我啊,走开走开,让一下,我还没看够呢,浓墨你衣袖借我用下,我擦一下口水谢谢,嘶,别躲!我这边嘴角还没擦完呢!
蛇闽,蛇小可的舅舅,呵呵,他表面上看起来正经兮兮的,其实,骨子里和俊安子那家伙一样。
我桌子上他的资料这么厚!唔,我比划了一下,起码三寸吧。基本都是关于对美人的喜爱的,尤其爱看选美类节目,人间选美看不够,看到妖界去了,妖界选美那才真叫选美啊!一个个长得比花还好看,他是各族的选美都看了个遍啊!
因为九尾狐本身长得就美,再加上是皇亲国戚的关系,这不,连着几年霸占着狐族第一美女的位置了,蛇闽这货怎么会不认识她呢?我想啊,他大概多次在观众席上对着九尾狐淌哈喇子吧。
唉,也不枉我这么八卦,浓墨啊浓墨,我说平时多八卦八卦没错吧。
“将军,将军!”我喊了他好几声,他也没注意到我。
这家伙啊,蛇族老祖宗不知道被狐族吃了多少个,现在还对着自己食物链的上链垂涎三尺,真是无可救药!啧!浓墨小气鬼,别把袖子抽走啊!不就擦一下口水至于吗?回头陪你三件五件的!
“将军!”我没法子,站了起来,挡在了九尾狐的身前,正沉浸在美色中蛇闽猝不及防,被我的一张老脸吓得身子往后退了好几尺,撞上了凉亭的竹子。
嘶,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究竟是被我吓着了,还是心里带着对我的怨恨恶心我?我希望是被我吓到了哈哈哈,吓死他,我这什么恶趣味啊。
“璇王何事?”蛇闽再三冷静下,问。
我吃了一颗糖,“自然是九尾狐的事,将军恐怕不知,这九尾狐是俊安子的女朋友……”我边说边观察他的神色,见他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
“她有话要对将军说,将军,你听还是不听?”唔,好酸,这什么糖啊?酸死我了都!难道都流口水流多了,后遗症?
“听!听!小将明察秋毫,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证据,也不会误会一个好人。”蛇闽说的大义凛然,就像他真的会这么做一样。
“那么……”我故意迟疑了一下,使坏地说:“将军还是先见过阿蓝再听九尾狐诉说吧。”
他已经不耐烦了,我一直挡在九尾狐的面前,他想看又看不到,不好意思,我还比九尾狐高,他连九尾狐头顶都看不到。
“璇王,阿蓝姑娘还在治疗……“
“不!应该可以见到了,治疗没那么长时间,只是她需要长时间休息,现在不耽误将军的时间,将军还是先见阿蓝吧,这也算是了却将军最大的心愿啊!”我说。哦哟,好酸啊,有垃圾桶吗?我真的要流口水了……
蛇闽虽然不甘心,但又不好说什么,“你们还有晚上可以说,九尾狐会将冤情全都告诉你。”浓墨强调了晚上两个字,蛇闽眼睛又发光了,“俊安子是九尾狐最爱的人,也是最亲密的人,将军可要好好把握她的证据。”
“一定,一定!”蛇闽边走边眼睛黏在九尾狐身上,而我就绕着九尾狐转,非让他看不到。
他一走,九尾狐便恨恨地放出了尾巴,拍向蛇闽刚才坐的石凳,“恶心!”
“说实话,他长得挺帅的,尤其是脸上那刀疤。”我拍拍九尾狐露在外面的肩膀,哇,好滑啊!咋舌道:“就是三观不正,不然大好前程在等着他呢。”
九尾狐哀怨地下去准备晚上“约会”的了。
我一屁股坐下去,“浓墨,这糖你买的是吧,酸死人了!”我喜欢甜的,甜的!
“你们也下去吧,盯着那座庭院。”浓墨说。
蛇婢蛇卫一个个成群结队走了,“他们把茶水也带走了,没水漱口,我先回去一趟,等等我啊,等我一起监听!”
还没走开一步,就被浓墨往后一拉,反身坐到他的身上,我回头对他苦着脸说,“我嘴好酸,是真酸。”我急需吃点别的什么!
“这里有捷径,为何不使用?”浓墨臭着脸说。
“什么捷径?湖里的水吗?”我呆愣着问,“湖里的水干净是干净,可我前几天看见有小蛇偷偷在里面洗澡,喝了不大好吧……”
浓墨气结,赌注我的嘴,一圈下来,我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了,浓墨将我的身子扳正,正跨坐上他的腿,抵着我的脑袋轻声说:“阿璇的嘴哪里酸了,很甜。”
我:“……”不要脸。??(??w??)??
“还酸吗?”
我绞着手不敢看他,“酸……”
“刚刚说谁长得帅呢?”
“你……”
“乖,来,再让我尝尝,这糖味道不错。”
我:“……”
第六百四十四章:我也难过你的难过 (为感谢猫尾巴花皇冠加一更)
“能看到什么动作吗?”浓墨幽怨地瞅着我,眼睛乳一潭深水,我下意识去挡住他的眼睛,这样神情地看着我,我能专心工作吗?真是个祸害。
浓墨握着我的手,扯下来就不放了,我使劲拽也没收回自己的主动权,“没走近,隔得很远,不是有监视器吗?你自己看啊!”这样看着我,算怎么回事啊?我,我只好头一扭,转了个180度,这下浓墨就只能看到我的后脑勺了。
“刚才的味道不错。”浓墨的声音淳厚带着魅惑,他是看不见我的脸了,却倏地离我的耳朵近了,可以对我的后脑勺为所欲为,我感觉自己相当失策!
我用另一只手在兜里掏啊掏,总算是掏出了剩下的一颗酸死人的糖果来,“给!”我向后一扔,继续盯着监控。
不得不感叹,有时候高科技可真是好用啊!针孔摄像头哪里方便放哪里,完全发现不了啊!
嘶,别碰我!我向后拍了浓墨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脸,手感不错。
浓墨在我耳边呢喃着,“这糖……果然不好吃。”
我嗤之以鼻,“你现在才知道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多了遍了啊!酸得掉牙,你助理买的吧,回去全赏他,买多少吃多少,保证他以后豆腐都咬不动。”
“唔,果然还是阿璇嘴里的味道最好。”他波澜不惊道。
我:“¥#%……”手一晃,差点没砸掉显示频,为什么他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些?浓墨你可是星君啊,我若知道你是这副尊荣,当初我一定不会被你的美貌吸引从墨汁变成人形的,真是悔不当初啊……
“你能注意下他们俩吗?”我忍不住提醒他办正事。
“他们俩有什么好看的?”浓墨不以为意,好像在谈论着,今天的哪道菜不好吃一样。
“萧浓墨!”我气极,突然一阵翻江倒海般地感觉从肚子里涌了上来,我疼得脸部都抽筋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挣开浓墨的手,我忙不迭跑掉了,就连头都没敢扭过去,而是一转脚,身体向后得跑了。
“呕——”还没到洗手间的门口,我就已经忍不住地吐了出来,草地上是被墨汁浸地满满的黑水,从草地渗入到了土里,那一块地方都成了黑色。
“站住!”我头也没抬,命令道。
从蛇宫特有的洗手间一角,一个蛇婢战战兢兢地缩着出来了,“你看见了什么?”
我边抹着嘴角的残汁,边问她,语气阴沉地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说,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嗬——”她吸着气,吓得往地上一跪,“璇王,奴婢,奴婢什么也……”
“是吗?”我弯下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头抬起来,看着我。
蛇婢惊恐地眼神让我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大奸大恶之妖,“将这里处理干净,什么也不要留下,听到了吗?”
“是!是!璇王!”蛇婢哭着不停地点头,“奴婢一定不会将这件事传出去!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乖!”我状作慈爱地摸摸她的脑袋,“开始吧,连被染黑了的土也不要留下,听到没?”
“奴婢知道!奴婢知道!”她趴下身子,一个劲地磕头。
我忽然就软了心肠,她有什么错,我无端吓唬一个小蛇婢作甚?
“起来吧。”我放软了语气,“保密就好,麻烦你了。”
突然就不想对她进行命令了,就这样吧。唉,我果然不适合当坏人啊。
仔细清理了一番,注意没留下什么污渍,我才回到浓墨呆的监控室。
“怎么这么长时间?”浓墨闭着眼睛说。
他斜卧在躺椅上,一点视线也没分给监控,只是他好看的脸有些晴转阴。
“我,我拉肚子嘛。”我故意脸红地说,进屋之前,我就已经将脸蛋拍红了,正派的上用场。
“嗯。”浓墨哼了一声,就不答话了。
我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不对劲,刚才还要和我你侬我侬的,怎么我走一趟他的心情就变了?
难道是屋里的两个人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事影响了浓墨的情绪?
也不会啊,他都没怎么关注监控,仿佛只是陪我来玩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浓墨。”我小心翼翼在他身边坐下,可是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了。
“浓墨,你怎么了?”我担心地问。
浓墨依旧是闭着眼睛,只是他抓着躺椅的手微微发白,“你哪里不舒服吗?浓墨,你,你说话呀!”
我想看到浓墨的眼神,他不睁眼,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居然是这么想念他的眼神。
我盯着浓墨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呼吸浅地几乎看不出来,胸口的起伏非常小,这是什么情况?舅舅说过,当一个人在压抑什么时,就很难看到呼吸。
“浓墨,你别吓我。”我急得团团转,他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像在诉说着最痛苦的事。
我也顾不得阿蓝和蛇闽两人了,我只想知道我家浓墨怎么了!“浓墨,要不,我们……”我一咬牙,“我们继续吃糖?”我也真是不要老脸了。
浓墨从躺椅上翻身起来,不是吧,这么灵?吃糖就好了?
哎呀算了算了,小孩子气嘛,“浓墨。”我想去触碰他,他一言不发地推开我,然后起身走了,走了,走了……
“浓……”莫名其妙,“浓墨,你别走啊!你等等我!”
他健步如飞就跑了,我一头雾水地坐回他刚才躺的地方,手不禁摸到了一处湿润地地方,那是他刚才脑袋靠的地方,位置是……另一边我看不到的眼睛那里……
如果泪流出来,那么,一定就是顺着脸颊滑落在这个位置,我心里一阵心疼,他是去哪里哭了吗?浓墨,你什么也不说,我却知道了。
监视器里的两个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通通看不清,我坐在浓墨流泪的地方默默跟他做着一样的事,浓墨,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此时此刻,你是否也在一个无人的地方伤心独坐?
对不起,对不起浓墨,长痛不如短痛,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这是亲眼见到了,你被吓到了吧。
所以嘛,傻瓜,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自己看到都会被吓到,那么你呢?
你是被吓坏了还是被恶心到了?阿璇也感觉很恶心呢,当自己的内脏都在悄悄发生着变化,而我却无能为力还要助它们一臂之力的时候,我自己也很恶心呢,真的。
浓墨,你这反应让我心疼,也让我更加担心,当我归于尘土,像这墨汁一般,被尘土吸收,掩埋,浓墨,你肯定也要一个人哭泣吧。
我轻轻抚摸着他留下的泪痕,仿佛还有他的温度和情绪,我就着他的姿势躺下,闭上眼睛,任凭泪水灌入他的泪痕。
浓墨,你瞧,你难过我的难过。
而我,也难过你的难过……
“璇王。”门外有蛇卫报告。
“说。”我爬起来,吸着鼻子,声音难听爆了。
“蛇闽将军和阿蓝姑娘的见面已经结束了。”蛇卫说。
“啊?”结束了?我匆忙望向监视器,只剩下一个又躺下的阿蓝了。这么快?完了完了,我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啊!
“把技术分析叫进来。”我吩咐道:“不,别叫进来,就在门外说。”我这幅模样,不想让别人看见。
很快,另一个稍微成熟点的男声回道:“璇王,我们都没发现任何异端,他们只是打了个很普通的招呼,阿蓝姑娘的反应非常陌生,没说几句话。”
“有什么奇怪的动作吗?”我问。
“没有,暂时没看出来任何奇怪的动作,他们全程相隔三米之外,中间还挡着三层布帘。后续还需要一帧一帧地分析视频也许能看出端倪。”他说。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我说。
还真让浓墨说对了,他俩有什么好看的,浓墨那厮难道早就知道不会看出什么结果了?
怪不得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呢,那家伙怎么不早告诉我,让我浪费这么长时间,h而且还因为……啧,烦躁,他都看到了,“算了算了,别分析了!留作档案!”
派人满蛇族的去找浓墨,最后是在禁地黑色花园找到的。他不在我父王母后那个位置,而是独自一人倚在一堆枯黄的树叶间。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径直走过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黄昏渐近,黑色花园本就常年没有阳光,此时更是起了薄薄的雾霭,就连枯黄的树叶颜色也变得更加黯淡。
浓墨就在这样一片昏黄的雾霭中仰面躺着。唯美的令人心动,苍茫的令人心痛。
“蛇闽要和九尾狐相见了,浓墨,你都不去看不下吗?”我语气轻快,没有任何不适。
我也躺到他身边,头贴在他的胳膊处,分享着浓墨的视野。
这样仰面躺着,视线看到的是别样的美,天空在雾色中的葱郁树枝遮挡下,只剩下那么一点点,稍不注意就看不到,它也是昏黄的,几近昏暗。
我悄悄将手塞进浓墨的掌心,头更贴向了他,“浓墨。”
第六百四十五章:我也疼
“你能看到那片天空吗?”我紧紧攒着自己的心,“你看,当我们在这被封埋的森林里,我们也渴望天空,偌大的黑色花园,只有这里能看到它。”
“多么黑暗的地方,自然而然地,大家都在向往光明。当黑暗压境而来,渴望天空就跟渴望呼吸一般。没人能抵挡天空的诱惑,天空是黑暗的也好,亮堂的也罢,都是令人神往的。”我掰着他的手指头,“浓墨,有些事,谁都想改变,都想挽留,就跟着蓝天一样,我如何渴望蓝天渴望自由就知道你有多少的希望浮在那里。”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但我会努力活着,至少到活着的最后一刻,我都是竭尽全力想要生存的。”我怎么会不想活?怎么会不想陪着你?我为何生?为何死?都是为了你啊浓墨,我能拥有生命,也都是因为你。
“那天,蛇宫下了一场雨。我看屋外那被大雨淋湿打断的一棵草,它残破不堪,非常柔弱。我路过的时候,看到它倒在淤泥里,身上都是泥水。”我继续说:“我以为它会死,它都那样了啊,昨天我又看到了它,它重新站了起来,即使它的身体断了底下一截又长出了新的。一颗残草尚且偷生。我还是鲜活的生命,有什么理由不拼命活着?”
“浓墨,你生我气,我也生气呢。我的身体由不得我做主,怎么会不生气?你看,可我每天也都笑着生活啊,谁能知道我身体的变化?我在努力,在试着抵消这些变化。”我呼了一口气,“可是你生我气,恼我,怨我,我的身体还是会一天不如一天,该变化的还是会变化。你不开心,我也不会开心,我想,我应该就一直会这样,一直到终了吧。”
浓墨没有动作的手决然就抓紧了,硌得我的手关节生生作疼,我心里居然是开心的,他有感应了。
“浓墨,你说只要除掉太阴,解决这些烦恼,我的身体就会好,我相信这是真的。我等着呢,我等着你跟我说,阿璇,你再也不用害怕了,你不会变成怪物,也不会变成墨汁,更不会灰飞烟灭,你会修仙,会陪我一起在永恒里生命里绵绵不绝地相爱,再也不分开。”
我知道这不会发生了,我在欺骗浓墨,同时,也在欺骗我自己。
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我相信了一般,就像它真的会实现一般,我说着说着,羡慕地连我自己都感动了,我甚至嫉妒起了脑海里的画面,我知道那不是我,但那是谁呢?总有人要陪着我的浓墨永远在一起吧,我嫉妒了。
“那你还恼我什么呢?三天半,还剩三天半的时间,我们就都解脱了。你还要让我为你不开心吗?”我故意吓唬他,“也许我本来心情好好的没事,突然心情郁闷了,某天早上醒来就变成……”
浓墨蓦地捂住我的嘴,“不许你胡说!”
“你肯说话了。”我抱住他的胳膊,“浓墨,你还恼我吗?”
“我没恼过你。”浓墨将我扶着坐起身来,“地上湿气重,躺久了不好。”
我鼻子一酸,他自己不还是躺了很长时间,这会儿才想起来不好了。
“那你生什么闷气?”我逮着他的胳膊不放,“你一个人藏起来,不理我,让我找了好长时间,也难过到现在,你说,你还不是恼我!”
“我是……”浓墨皱着眉头,说:“我是不敢面对你,阿璇,我见不得那样的你,我再也见不得那样的你……”
他极为痛苦道:“这比一块块割我的肉还让我痛,看到你那样,我的心都碎了,阿璇,你摸摸我这里,这里都空了,它全在你身上。”浓墨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在震动着,我能感觉到他心跳的声音,然而他说,他那里是空的,他的心已经没了。
可是,浓墨,阿璇的心也要没了,阿璇连自己的心都快保不住了,又怎么完整地贮存你的心?我想象着我体内的脏器,它们全都要消失了呢。
“所以你不是恼我,你是怕见到我?”我恍然大悟。
浓墨他不敢看我,不敢看他的阿璇已经变成什么样了,他是在躲避自己的内心。
浓墨紧锁着眉头,“你对我笑,对我哭,对我撒娇,对我发脾气,你是那么鲜活。可我看到了什么?阿璇,我知道你的,我一直知道,我知道你可能期限要到了,我再不动手办掉太阴,你就要……”
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我见过的,当属浓墨的眼泪。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他深邃如墨的眼眸中像珍珠一般滑出,一颗还未接近下巴,另一颗已经成型了,它们在暗黑的森林中,闪着光,我伸手接住了一颗。
是滚烫的。
他泣不成声,哭得像个得不到玩具孩子,“可你为什么……为什么速度这样快?我害怕来不及,害怕错过了,你还是阿璇啊,可你怎么就……”
怎么就化成墨汁了是吗?
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爱你吧。
我伸出舌头,舔砥上了浓墨的弧度优美的下巴,好苦的泪,大概我尝到了浓墨的内心,一颗苦涩的心。
“也许你该尝尝,它太苦了。”我主动吻上了浓墨的薄唇,滚烫的泪和微凉的唇,这是我的浓墨。
我将舌尖喂入浓墨的口中,邀请浓墨品尝他眼泪的味道。
浓墨怔了怔,然后将我抱起,咬住了我的舌头,他的力度太大,舌头微疼,很快,他便吸入了我的整个舌头,似乎要吞我入腹,我想去抚摸他的眼睛,像墨一样的眼睛。
摸到的却是湿漉漉的长睫毛,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的泪流的很凶,正如他对我的狼吞虎咽。
最后一片天空也黑了,浓墨将我抱在腰间,架上了一棵矮木。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不仅没阻止,还主动去抱住他,“浓墨。”我只能这样去抚慰他,轻轻唤着他的名字来抚慰他。
“浓墨。”我吻上他的鼻尖,四周仿佛都笼罩着浓墨的气味。
“九尾狐还在等着我们。”我呢喃着。
“不碍事。”浓墨掀开了我的最后一件胸衣。
我死死咬上他坚硬的锁骨,给他烙上我的印记。如果可以,我真想拿尖牙戳进去,那必将是毕生的纪念,在我死后,他的身上也有我留下的特有的痕迹。
可我做不到那样的残忍,漫漫长河里,他终究会忘了我,我也希望他忘了我,不要再记起这段孽缘,这段痛彻心扉的爱情,因为,伤了太多无辜。
浓墨也重重咬着我的脖子,是咬,还有重重的吮~吸,我知道后几天都要穿高领衣袍了。“疼。”我小声说。
“我也疼。”浓墨咬着我的耳朵。
“哈哈哈——”然后我们都笑了。
“这里让我咬一口。”我摩挲着他的胸膛,宽厚有力,浓墨就是那脱衣有肉的一族。
我笑着去咬他的胸~部,将眼泪混着口水抹上去。
“哈哈哈,疼吗?”我环抱住浓墨的脖子,嘴唇心疼地在他的胸膛亲吻,“我咬的太重了是不是?”
“可以再重点。”浓墨接住我的唇瓣,手挡在我的背和粗糙的树干之间,防止我受伤。
“浓墨,把手拿开,我需要你的安抚。”我说,疼点没关系,我想记住这次,我需要他的全情投入,而不是护着我。
“阿璇。”浓墨犹豫着。
“拿开!”我祈求者,“让我们彼此记住好吗?我想和你一起痛。”
我就知道,浓墨他也是没想过活着啊,他跟我一样,都想着要死去,所以我的请求,他答应了。他也需要记忆,他需要铭记这种感觉。
后背与树干的摩~擦,的确痛,我狠狠抱着浓墨,吻他,咬他,揉乱他的头发,甚至于咬破他的嘴唇。
血腥味在我们嘴里荡开,我攀附着浓墨的身体,像真正的蛇一样,绕着他做着天下间爱人都会做的事。
“浓墨。”我喘着气,去寻找他的舌头,“浓墨我爱你。”
浓墨将我狠狠抵在树干上,“唔。”我又咬破了他的舌头,“浓墨,浓墨。”
我们的汗水融合在一起,极尽全力地挥洒在我们之间,“好痛。”
浓墨从我的胸前抬起头,温柔地怜惜道:“重了?”
“痛,哪里都痛。”我蓦然哭了出来,“哪里都好痛,浓墨,我们为什么这么痛?”
第六百四十六章:难过美人关
“阿璇,阿璇。”浓墨只好抱着我,不停地安慰着,然而,他与我同样在流泪。
浓墨,你是不是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痛?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悲恸感的最高峰是伴随着白光一起到达的,浓墨亲吻着我的脸颊,“是我不好,没事了,等到周六,一切都会没事的,你不会有事,阿璇。”
我们的喘息还未消,“回去吧。”我说,后背疼,估计要上药了。
“回去泡药水。”浓墨说的药水就是我理解的药浴吧,怎么办?我不能让他一起,得想办法自己泡澡。
我趴在浓墨的背上,他背着我穿梭在黑暗的林子里,除了发光的蛇坠,已经没有一丝亮光了。
“累吗?”浓墨问道,顺手帮我把衣服往上盖了盖。
“不累。”我在他的背上默默写着字,怎么会不累,他也很累吧,肯定比我还累,还要背着我。
“写的什么?”浓墨问。
“猜猜看。”我有气无力地说,将头压得更低了,一只手牢牢地抱紧他的脖子,真希望他就这样一直背着我走下去,走到世界的尽头。
“我爱你之类的。”他肯定没想,就瞎说。
“才不是。”我反驳道。
“那就是我想你之类的。”浓墨说。
“不是不是。”浓墨手扶着一棵很庞大的树,小心翼翼地穿过地上杂乱的树茎。
“再猜!”我说。
“刚才的感觉很好,想再来一次。”
我憋了半天,才找出一句话来,“不要脸。”
“那是什么?”浓墨忽略他不要脸的事实,继续问。
突然,他脚下一滑,连着我也差点放倒,浓墨眼疾手快地抓住一棵树,抱紧,稳住了我们俩的身子,“没事吧。”
“你说说你写的是什么?”浓墨毫不在意刚刚险要的路。黑色花园的路不好走,尤其是晚上,再加上浓墨一个人跑到了很深的林子里,走出来就更麻烦了,但他坚持要走。
我没有阻拦,因为在浓墨的背上真的很幸福,他的背像是承载了全世界。
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我就是胡乱画画而已。”
浓墨忽然定住不走了,他反手伸到我的胳膊下,企图挠我痒痒。
“啊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别挠我!”
“你还有哪儿怕痒?”
“我真的错了!好痒啊!嘶,疼……”
“哪里哪里?!”
“哈哈哈,被我骗我吧!”
“信不信我现在就扔你在这里?”
“好浓墨不要这样嘛,带你娘子回家啦。”
“现在是谁不害臊?”
“你……啊!好好,是我是我,别放我下来,这里肯定有蜘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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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轻点啦,很痛!”我趴在床上嚷嚷着。
浓墨又自责又心疼,“不是要逞能吗?现在知道叫了。”
“我就是想耍一次帅嘛,唔……”我疼得眼泪哗哗的,“轻点啊。”
“那我用嘴给你上药?”浓墨的声音突然近在我的耳边,我浑身一抖。
“哎别别别!”不敢了,九尾狐和蛇闽真的等急了。
他轻笑道:“这么害怕?刚刚那么勇敢的不是你?”
我捂着耳朵羞愤地说:“不是我不是我,你也不准提!”
“星君,璇王,蛇闽将军等候在偏殿已经多时,让我来催一下二位。”
浓墨沉声道:“让他再等会儿。”
“哎。”我赶忙叫住蛇卫,“等下!”我抬脚往后踹,脚被浓墨握住了,“先让他们见面!我这不急!泡澡也不急在这一时!”我哀嚎着。
“那等会儿回来,我陪你一起泡。”浓墨理所当然地说。
我背对着他,一口银牙咬碎,怎么办?怎么摆脱他说我自己泡澡?
“阿璇,你在想什么?”浓墨见我不说话,便问。
“那个……我在想,你怎么知道蛇闽今天和阿蓝见面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对,就是这个!我终于想到这点了!
浓墨又将一抹清凉的药膏涂抹在我的背上,“明摆着是个陷阱加考验,他们为何要给信息?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徒劳的。”浓墨说。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看穿了也不提醒我一下,我就像个傻瓜一样,嗷——”我一激动,向上一抬头,后脑勺撞上了浓墨的下巴,我们同时哼出了声。
“额,你,你没事吧……”
“帅气的下巴还在,你的福利没丢。”浓墨笑道。
“什,什么啊!”我啐他。
“我之所以不说明,就是想看看你可爱的样子,当你全程盯着那没用的监控看,我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为什么要提醒你?”
我:“……”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父反驳……
“那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吗?”我还请了好几个技术动作分析者呢,就连蛇族的唇语专家我都请来了。
“也不完全没用。”浓墨说。
“什么用?”我问。
“没时间了,会告诉你的。”浓墨将我的衣服披上来,“怎么穿?”
说完他又自言自语道:“就穿宽松的吧,摩擦……不行,里面紧身的,外面宽松的,不然摩擦也疼。”
我:“……”你可以代替阿蓝的位置了,就叫你阿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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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晚上换回了她妖艳的装扮,打扮也更加性感火热,我自惭形秽地往她面前挪了挪,想吃点豆腐。
浓墨早已看穿了我的诡计,始终挡着我的蠢蠢欲动的魔爪。
“蛇闽将军,我和璇王处理政事,晚了些许,让你久等了。”浓墨客气道。
蛇闽得寸进尺,给一点颜色就要开染坊,“星君和璇王真是日理万机啊,这么重要的事都能迟到。”
咳咳,我本来就羞愧,心里有些虚,被他这样一讽刺,更是老脸无处放。
可浓墨就不同了,明明刚才还和我做了某种咳咳……猥琐的事,现在也是一副正经脸,仿佛真的在处理政事,而且刚刚还批阅了奏折一般。
“将军说的正是我们所担心的。”浓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和璇王真是太忙了,一会儿工夫就要处理很多要事,若不是眼镜长老位高权重,俊安子是他宝贝公子,我们也不会这么晚了来完成这件事。”
意思就是蛇闽大将军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们哪是来处理你的事的?我们分明就是来处理俊安子的事的,与你何干,要不是眼镜长老的面子,我们才不想麻雀你呢。
由浓墨嘴里说出的讽刺,每每听着都能让我泄愤。
蛇闽还要说话,我说:“九尾狐,你不是有证词要和蛇闽将军说吗?”我给九尾狐使着眼色,“现在你的机会来了,蛇闽将军主要就是负责俊安子案子的,你有什么话,他都会帮着主持公道的。”我有问蛇闽说:“对不对?”
九尾狐双眼汪着水一般可怜兮兮地盯着蛇闽,蛇闽哪里还能想起和我们拌嘴。
“将军,九尾狐是要帮俊安子洗刷冤屈的,你要仔细听好了她跟你说的证据还有证词之类的。”
蛇闽若有所思,很快便点头,“嗯!璇王,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璇王,星君,有些证据还有别的证人,时间证据,也在别的地点,我要一一向将军展示,以洗脱安子的罪名。”
“浓墨,这怎么行?还要带出去,这不方便啊!”我不乐意道:“这么晚了,不想出去,我好累!”
“这太晚了,要不明天吧,明天白天我们可以一同前往,白天,也不会打搅蛇闽将军的睡眠。”浓墨提议道。
“不!多一天安子就会多受一天罪!死牢里他呆不下去的!”九尾狐不同意,不经意地扑倒在地上,好一个弱女子!我不禁要上前扶起她,浓墨拽着我的领子将我拉回去。
干嘛干嘛!美人倒地,不扶有罪啊!只见蛇闽绅士地轻轻扶起九尾狐,那手就在九尾狐纤细的腰间不挪开了,我气的鼻子冒烟,休想碰我的美人!
九尾狐像是没有察觉,却又不经意地靠进了蛇闽,我都能看见蛇闽呼吸的起伏动静增大了,啧啧,果然奸臣难过美人关呐!
蛇闽男子汉气概陡然大发:“星君,璇王,这件事就交由小将去办!小将不怕累不怕苦,就怕误判了一个案子,误杀了一家忠良啊!”
我几乎要拍手叫好了,“这样不妥不妥。”我为难地说,“我得派些蛇卫保护你们,这孤男寡……”后面的话我故意没说出来,装作说漏了嘴的样子,“不要介意啊,将军,我就是担心你们的安危,真不是防着你……啊不不不,就是保护你们,任凭你来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