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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璇墨     蛇女txt下载     蛇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七章:瞧,它还是红色的

    蛇闽见单独带走九尾狐是不可能的事,也应承下我们的要求。

    我们谁都知道,蛇卫带是带上了,但怎么做嘛,离开了天王老子,就是蛇闽做主了,蛇闽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可要好好的作证,有什么证据都拿出来,有时间证人也找出来让蛇闽将军见一见。”我最后抱了一下九尾狐,佯装交代她几句贴心话,“蛇闽将军为人光明正大,有冤屈有误会他会秉公的。”

    蛇闽得到了夸奖,在九尾狐面前更加有面子,气势明显更上一层楼。

    九尾狐稍稍垂首,“将军,请随我来,证人们都请好了,他们都可证明玉佩是在我这里的,与安子无关。”

    “赶紧去吧,早点证明。俊安子就能早点洗脱罪名。”我催促道,这正和蛇闽的心意,他不耐烦的眉头舒展开来。

    蛇闽屁颠屁颠地带走了九尾狐,我的麻烦才真正开始。

    “我们现在干嘛?”我快速想着对策,怎么才能支开浓墨我自己“泡澡”。

    “阿蓝和蛇闽见面的视频,我分析处拿,寝宫电脑还在吗?”浓墨问。

    好机会!“我的电脑好像不在寝宫,就放在分析处。”我电脑就留在寝宫的更衣室,玩游戏是落下的,可我当然不说。

    “浓墨,我自己泡过很多次药澡,可以的,阿蓝不在还有那些蛇婢呢。”我多么善解人意,浓墨你就别来陪我泡澡了,拿着你的电脑去分析处吧。

    “蛇婢哪有阿蓝熟悉,和阿蓝比,我又比阿蓝熟练,还是我来。”浓墨背上背包,“走,先陪我去拿视频资料。”

    我心里是一百万个不愿意,“我,我不要让你再看到伤口,好难看的。”这理由不错,我心里一喜。

    撒泼耍赖我在行。

    浓墨愣了下,想了足足五秒钟的样子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他轻笑,“我都看过了。”

    “我心里有阴影!不让你再看第二次了,那么难看……别!”我捂住他的嘴,堵住他即将脱口的话,“别说你不在乎,我在乎啊!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吧!而且……”我脸红道:“万一我洗着洗着,看着你,我再把持不住,那不是会伤的更严重?”

    浓墨不再纠缠我一起泡澡,他也许是想到了某个我在木桶里勾着他不让走的画面,他同意了。

    “我看完就回去,现在送你回寝宫。”

    “喏。”我一侧身,瞬间从他身边消失,挂在了外面的树杈上,“你当我还是以前的林璇?我分分钟可以回去好吗?这又不是在危机四伏的外面,你还担心什么?我走路摔跤?”

    一转身,又回到他的身边,抱着浓墨的胳膊撒娇道:“那以后你背着我好了,你当我的腿,帮我走路,当我的手,喂我吃饭,怎么样?”

    浓墨本来滑到我腰间的手僵了僵,转而将我的手从他胳膊上缓缓拨下来,“很好。”他淡淡地说,“那我先走了,好好泡澡。”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久到我看不到浓墨的亮点。我抬起自己的手,灯光下,它白得发亮。

    我深吸一口气,望向浓浓的黑夜,夜风抚过手心,微凉。

    浓墨,我也觉得……不可能。

    浓墨,你心里是怎么打算怎么想的,你想带走谁,又想留下谁。我心里又是怎么想的,我想留下谁,带走谁。

    然而,无论是哪种结局,那样的场景,我们都无法承诺,因为实现不了。

    **********

    木桶里的药浴还冒着滚滚热气,我伸手在里面捞了一下药渣,“来人,送一盆清水进来。”

    蛇婢端来一盆水,见我还穿着浴袍站在一旁,便贴心地问:“王,让我扶你进去。”

    “不用了,出去吧,你们几个人看着,别让人进来,谁也不能。”我说着,将被药水浸过的手塞入了清水中,彻底洗去它的影响。

    “呕——”我捂着嘴,憋着气,慌忙让她出去,“出去!快啊!不许听不许看!呕——”

    清水立刻被墨汁染黑,我像是在努力把内脏都给呕出来,我趴在桌子上,脸部因为呕吐而发红发热,热度从脸部传到了全身,呕吐的感觉真不怎么好。

    我偷偷将盆内的黑色液体掀出了后窗,黑色掩入了另一片黑色之中,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就这样自欺欺人地装作真的什么都没有。我的身体依然健康,表面和内里都一样,我是璇王,依然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爱我所爱的。

    换了一身浴袍,表示我已经泡过药水了。

    披散着头发,对镜而坐。

    我笑,镜子里的璇王也跟着笑,还是那张尖瘦的脸,细长的眸子,苍白的皮肤,还有黑亮的头发。

    凑近镜子,我掐着脸,苍白里还透着血色。

    还是红色的血吗?好像是的。

    刀片划过指尖,鲜红的血带着刺痛冒了出来,果然还是红的。

    还剩三天,三天,我的血要变成黑色墨汁,办得到吗?

    舔掉了伤口处的血,铁锈味的。

    我的血也是红色的啊,你尝尝,它也是有铁锈味的呢。

    镜子里的我,诡异地笑了。

    嗬,我怎么就是不人不妖不仙不怪的东西呢?而这些鲜活的特征怎么就能一步步变成另一种很恐怖的景象呢?

    谁也不能给我答案,恐怕我得亲眼看到自己连血也变成墨汁,然后启动计划的最后一步,直到自己的身体外观变成恶心的本真,我才能得到答案吧。

    我本就是墨汁啊,又怎会有鲜红的血呢?因为都是假象呢……

    “阿璇!”浓墨的声音简直是救命的良药,我的刀已经不听使唤地在手上划了很多痕了,一刀刀告诉我,他们都是鲜血,鲜血,红色的。

    “璇王,星君来了。”蛇婢很是称职。

    “进来吧,浓墨。”我站了起来,手上的疼痛不算什么,它至少在提醒我,我还是阿璇,我还有三天的生命。

    浓墨进来,满意地看到了地上很多药的残渣,“感觉怎么样?”他放下电脑包。

    “很好,很舒服。”我说,语气轻快,无半点不高兴。

    浓墨很快便发现了桌子上的刀,刀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顾不得将电脑包放正,身子一挪,笨重的电脑包滚到了地上,“怎么回事?”他又跨到我面前,眼神焦灼,“阿璇,你做了什么?”

    “我试试看,我还有没有救。”我高兴地搂住他的脖子,“浓墨,我一点问题没有,我试验了,我还是人哦,你不要担心。”完全是谎言不可能,得半真半假,我的确在实验,但原因我说谎了。

    “伤口呢?伤口在哪里?”浓墨恨不能一掌拍死我,“你做什么傻事?我让你乖乖等着周六你乱做什么?!”

    我伸出手让他帮我包扎,“高兴比疼痛多,浓墨,看到我没事,你是不是要缓一缓脚步,别走得那么急,我的身体状况允许你多等时间的,不用那么急,也不要慌张。”

    等我准备好行吗?别赶在我前面。

    浓墨是真的气疯了,他应该是没想到我疯到这个程度,已经开始自残了。他给我包扎的全程都不想搭理我,也不跟我说话,估计是在忍着脾气,他一开口,肯定就要骂我了。

    “视频有什么可疑的线索吗?我的斩妖链在哪里?”我问。

    “为什么现在都没人来汇报九尾狐和蛇闽的情况啊?我好着急,该不会是蛇闽迷晕了所有蛇卫,然后对九尾狐……”我胡思乱想着。

    “要不,你帮我在这绷带上画一个猪头吧,不,画一条蛇好了!算了算了,还是猪时尚时尚最时尚!”

    浓墨:“……”我眼看着他的怒气值从压抑着的暴走状态变成了零蛋状态。

    “嘿嘿,蛇医的创药效果很好的!不到一小时就能好!”我举着两只手,要他抱,“快背我去见九尾狐他们吧!蛇闽占她便宜了,俊安子会找我拼命的!”

    浓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最终长长叹了口气,“到底是抱还背?”

    “都可以啦!”我跳到他腰间,双腿一勾,从正面搂抱着浓墨,“走吧走吧!”

    “不考虑换个姿势?”浓墨无奈道。

    “不换不换!就这样!”我是只倔强的蛇妖。

    浓墨:“……”

    “走啊!”我催促道,“门口的你们都让一下让一下。”

    浓墨:“……”

    “我腿都酸了,胳膊也酸。”我嘟囔着,哥们儿你能出点力吗?哪怕是托一把啊!

    “阿璇,你这样……”他顿了顿,“我没办法好好走路……”

    “我挡着你啦?那我挪一下……”我双腿攀着他的腰往上爬了一两寸,“那这样呢?”

    “哎哟,浓墨你敢摔我!你等着!”我趴在地上扭动着身体,“你给我回来!萧浓墨!啊,我手被摔到了……”

    “我看看。”浓墨又折了回来。

    “让你跑哈哈!”我双脚一勾,爬到了浓墨的背上,“走吧,本蛇王赏你的机会。”

    “阿璇,跟你商量个事。”浓墨似乎是忍了又忍。

    唔?这么稀奇,浓墨居然要跟我商量事情。

    “说。”我大手一挥。

    “换身衣服。”

    我:“……”

    “这浴袍太漏了。”

    我:“……”

第六百四十八章:夜

    我们在离蛇闽和九尾狐两百米的地方站定了。

    这个范围,蛇闽是看不到我们的亮点的,不用担心在他露出真面目前露馅。

    “浓墨,帮我系一下领子。”脖子上还有羞人痕迹,不能被看见。

    “你知道我从视频里看到什么了吗?”浓墨主动说。

    我不要猜,猜浓墨的问题,别想猜准,我又为何自取其辱。

    “你直接说吧,我哪有你聪明。”我自暴自弃道。

    我的诚实取悦了浓墨,浓墨说:“他们眼神交汇不到一起去,动作可以互相看到,但是,也没有明显的不对,他们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监视,都是很小心的。”

    “那破绽在哪儿?”这么小心,技术分析的都看不出来,浓墨能看到?

    “那视频我看了两遍。”难得啊,难得有东西被浓墨这么上心,可喜可贺。“阿璇,你见过蛇闽几次,熟悉他的动作吗?”

    “不熟悉。”我说。

    “但肯定有印象,我说给你听,看你能不能回忆到某个时刻。”我期待着浓墨给我打开另一扇奇异的窗户,真是奇葩了,就他能看出来?

    那我蛇宫的那些技术员算什么?我还要不要给他们发薪水了?!

    “说。”我的眼睛冒着绿油油的光,辞退他们好了,这样还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销呢!等我走了,浓墨就来蛇族当差吧,然后代替我和斑点相亲相爱就好了,嘿嘿……

    “阿璇,阿璇!”

    “干什么?”不要打扰我的幻想好嘛!

    “你还要不要听了?”

    “听什么?”我走神了吗?嗬,我想起来了,“要要要!”当然要了!

    我狗腿地说:“继续,继续。”

    “我观察了下他的走姿,平时他走路都是抬头挺胸很有气场的,似乎是将人不放在眼里,可他和阿蓝见面,有些保守了。”浓墨说。

    “他是要装作保守的啊,毕竟他表面上稀罕阿蓝。”我说。

    “阿蓝根本看不到他的走姿,阿蓝只有跟他认识才会很镇静地坐在里面不动身,阿蓝什么性格你知道的,裴丰死了,她不会这么快就转变敢情,别说对蛇闽的排斥了,她一点惊讶的动作都没有。”浓墨说。

    我感觉不对劲,“他们不是很谨慎吗?为何犯这些小错误?他们不该演一演吗?”

    浓墨说:“他们演的已经够好了,从画面上,阿蓝是反应出陌生的表情,这些都是在演,动作不是不能演,只是他们只能放弃一样东西来传达信息。”浓墨说。

    “不怕我们看出来吗?”我问。

    浓墨顿了顿,说:“你们蛇族有看出来的吗?”

    对哦,除了他,是真没人看出来了,“斑点还没试呢。”

    “他没机会了,我已经破解了。”浓墨抢到头条再说,“剩下的都是没用的了。”

    我嗤之以鼻,“动作怎么了,继续说啊。”

    浓墨说:“走路姿势,一般并不会引起注意。依我看,蛇闽的性格不会将我插在兜里走路,这不符合他的特点,他的性格不是纨绔,是高傲,他也不是耍酷,而是装模作样。”

    浓墨说到点子上来了,形容地太恰当了,我想形容都是词穷的状态。

    “所以他走路不会是这种手势,而且,蛇闽的表现欲很强,在有人看他的时候,他会做出一些小动作来吸引对方。”浓墨你学过心理学吗?“但动作也不会是这种,我没见过这样的,我就细看了他的动作。”

    “阿蓝看得到他插兜的动作,所以这是在给阿蓝打信号。”我说,唔,果然是防不胜防啊!“然后呢?”

    “阿蓝中途要了一杯水,蛇婢送进去的。”浓墨说。

    蛇婢!难道蛇婢有问题?不是吧,我会不会是史上最悲催的蛇王啊?这么多背叛我的,我也是心塞塞啊。

    “不是蛇婢。”浓墨跟我肚子里的蛔虫有区别吗?有吗?我要抓狂了!

    “别想了,你的脑回路,我都能我猜到。”浓墨又猜到了我的心思,我已经要咬人了,谁也别拦着我!

    浓墨继续道:“蛇婢没问题,那杯水也没问题,要那一杯水才是问题。”

    要这个动作才是暗号?哇,好高深啊!我居然,好,想,玩!

    “这是什么暗号?”

    “水里。”浓墨说:“斩妖链在蛇宫的水里。”

    “那手插兜是什么意思啊?”我问。

    “应该是能不能带走,蛇闽问阿蓝斩妖链能不能带出蛇宫,阿蓝表示在在水里,目前很难带走。”

    我:“……”浓墨的脑洞不是一般的大啊!这得死多少脑细胞才能想到的闹剧?这不是东拼西凑的结论吗?要我,我也可以啊!

    “不要质疑我的能力。”浓墨看穿了我的不确定,“这是不是牵强附会,阿璇,你等着就知道了。”

    “蛇宫的水很多,要一一去找吗?”那可是十分浩大的工程呢!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鱼精会帮忙找。”浓墨说。

    噗,鱼精?“浓墨,鱼族可是连妖界战役都没参加呢,他们可想中立了,怎么会帮我们?”鱼族多精明啊,根本没想过要和我们站在一起,现在居然也来蹚浑水了?

    浓墨举着电话,里面还没通知,周围一片寂静,不知什么虫子显得格外清脆。

    “鱼族我是不想让他们参加,如果我想让鱼族参加,阿璇,他们一定会出现在大会上,只是鱼族对水依赖太严重,来了也是负担。”

    我“……”浓墨是个实诚的孩子,鱼族不要打他,直接砍他吧。原来他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没有逼迫鱼族加入,也是,谁能逃得过浓墨的魔爪呢?

    “好吧,那不谈鱼族,他们的谈话就这样吗?两人之间没个结论什么的?”那也是没头没尾啊,只给个信息,都不指挥一下吗?那这有什么意义呢?毕竟他们的主子太阴还被囚禁着呢。

    浓墨将手机按亮,又按灭,忽明忽暗的亮光映照着他的脸,好,好想亲一口啊……

    呸呸呸!能有点骨气吗?你现在智商被碾压成渣渣了,还在想什么呢?打起精神来!毕竟……智商被碾压也是需要能量的,不能压着压着就灭了。

    “斩妖链留在蛇宫,是太阴的意思。”浓墨说:“阿璇,你跟我说的夜里在外面看到的阴兵,就是他们还在蠢蠢欲动的证据,不光是那些你们看到的,我早就知道还有好多批,阿璇,太阴被藏在蛇宫。斩妖链也在蛇宫,她是想在蛇宫出山。”

    啊?那蛇宫不是很危险!我一激动,手碰到了一大簇树叶,伤口又疼了。这次药效怎么这么慢啊,蛇医不会是给错药了吧。

    浓墨恨恨地用手包裹住我的手,“阿璇,这不可怕,蛇宫的战役迟早要打的,我将太阴藏在蛇宫,就知道蛇宫是很难置身事外的。”

    “父王和母后保护着蛇宫呢,我相信他们。”我说,“只是,太阴不是被藏得很好吗?会被放出来吗?”

    “这就要看怎么斗智斗勇了。”浓墨说。

    他取出了桃木剑,“阿璇,斩妖链会是结束太阴的武器,出了斩妖链,像这些辟邪剑,很难做到。”

    “我知道,因为她是太阴,她不是一般的剑可以伤的。”这样的话,还是我和斩妖链最配呢。

    浓墨用桃木剑对着天空比划了两下,“但是它对付蛇闽是没问题的。”

    “哎,也别真伤着蛇闽,将他关起来就行了,我也不想杀害蛇小可的舅舅。”我说。

    他斜睨着我,“你这种性格,自己一个人,这王位,你一天都保不下来。”

    “所以斑点才应该接手蛇族,我对王位不在乎。”我抚摸着长发,慢悠悠地说。

    我干脆坐了下来,这到现在都没信,这蛇闽也真是沉得住气,他见到九尾狐明明眼睛都发光了,现在都没下手?这不科学啊。

    浓墨站的很直,像雕塑一般,他仍然拿着桃木剑在比划着,已然沉浸在里面。

    “璇子。”

    嗬——这声音!

    “璇子啊!”

    哈,我一抬眼,一滴湿润就滑到手上了,我没告诉浓墨我听到了什么。

    这荒郊野外的,小鬼学人说话,我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不过,这声音,我很乐意听。

    我想多听几句。

    我背过身去,不想让浓墨发现我的情绪,果然,那声音又来了,“璇子!”

    我偷偷抹眼泪,不敢哭出声,这小鬼,胆子还真大,一个道士在呢,它居然也敢来。

    挺感谢它的,我以为再也听不到这熟悉而温暖的声音了,舅舅。

    “阿璇。”浓墨发现了我的沉默。

    “唔。”我赶紧抹干净眼泪,转过头去,“对月思人,我想家人了。”

    浓墨的眼睛在四周扫了一下,“不要听。”

    “怎么?你,你也听到了。”我惊讶,好吧,这小鬼道行不深呐,枉我还装了一下。

    “阿璇,这没什么,过来,干嘛偷偷哭?”浓墨对着我张开双手。

    我刚要过去,周围的蛇卫说话了,“璇王,星君,有动静了!”

    “快!”浓墨一声令下。

第六百四十九章:夜袭

    “鞋,鞋,等下。”由于太匆忙,鞋都跑掉了一只,一只脚成了赤脚,在荒野中乱踩,被乱石硬草扎得特疼,我嗷嗷叫着。

    浓墨发现了,将我一扛,顺着肩膀拐到了背上,“将璇王的鞋子找到,创药给我。”

    “浓墨。”我拍他的背,“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弄,你带蛇卫先去,我保证乖乖的,你看我的脚都破了,怎么可能还作妖嘛。”

    带我赶去也确实不方便,我脚扎破了,处理伤口还要时间,那边可不等人,这点小伤我自又不是没处理过,不碍事的,但带我去就碍事了,又不能随地一甩就开打,不妥不妥。

    浓墨想了想,将我放到蛇卫随时准备的软垫上,“你们几个,跟我来,剩下的全都保护璇王的安全,伤口处理完毕,我还没赶回来,务必将璇王护送过来。”

    “去吧去吧。”蛇卫将我的鞋恭恭敬敬放到了我的脚边,临时带过来的贴身蛇婢蹲下身要帮我擦脚。

    我刚要阻止,发现浓墨还在看着我不肯动身。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不放心我的脚伤。

    “浓墨你快去啊!”

    他不再看我,决然转身,走入了黑夜中。

    “别,我自己来。”我缩回了那只赤着的脚,蛇卫聚过来,将我围在中间,被对着我将照明放了进来。

    都什么年代了,蛇王的脚还不能看,我不大理解这样的规矩,那我还穿过凉鞋呢,脚不也露在外面嘛,我还穿过更露的衣服呢,这鞋子掉了就不能看脚了,什么嘛,面对这样的场景,我觉得有点好笑。

    噗嗤笑了出来,“你们……”

    我用白巾擦了一下脚,嘶,好疼,被扎地太狠了。这些植物裸~露的根茎,又硬又锋利,可怜了我的脚。

    蛇婢又拿了一块白巾给我换,我摇摇头,才擦了一下就换,也太浪费了。我将白巾对折着,眼睛落到附着血迹的部分,笑容僵住了。割伤的手还在隐隐作疼,脚似乎更加疼了。

    “你转过身去。”我对蛇婢说,她奇怪地瞥了我一眼,虽有不理解,但又不敢违抗我的命令,照做了。

    白光的照耀下,我手中的这块白巾,血迹很明显,红色的血也很刺眼,不过更刺眼的却还是红色血液中参杂的那几丝看起来还没那么黑的颜色。

    它没来,我期待,它来了,我猝不及防。

    极度地寒冷从我的脚尖往上蔓延,一寸两寸,进入我血液,我的**,将我包围在这深寒之中。那一刻,我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感觉,害怕,恐惧,还是不舍?

    我不知道,我只是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屁股已经坐地发麻了。

    我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的血液,已经开始在变成墨汁了,速度我不知道,也许再过不久,它就完全墨化了。

    轰隆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浓墨,浓墨来了。”我想。

    手上的动作快了几倍,不能让浓墨看见!之后的几天,我也不能再受伤了!我的身上再也不允许出现伤口!

    我迅速打了个结,将包的看起来很匆忙的脚艰难地塞回了鞋子里。

    脚步声变成了剧烈的打斗声,我想起来了,浓墨走的时候,带的蛇卫不多,就几个,他将剩下的全留给我了,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脚步身呢。

    “璇王小心!”一只断掉的尾巴砸进了包围圈,它是青色的,上面的蛇鳞都断了,血粼粼的断尾巴还躺在草地上动弹了几下。

    “嗬——”我往后退了几步,蛇卫将我按住。

    一个指挥的蛇卫吼道:“你们几个带璇王去和星君汇合!你们几个从另一条道去通知星君!我们遭到攻击了!”

    形式好像很危急!我没时间去看那是什么就被从后面拖走了,“等下!等等!我要在这里等浓墨,浓墨回来会找不到我的!”我拒绝逃走,我打架可以啊!逃什么?这要逃走岂不是很怂?我的子民还在战斗,我不要逃走!

    “璇王,我们就是去见星君,你不能留在这里!来的不仅仅是僵尸,还有妖族的叛徒!”什么妖界的叛徒?

    蛇卫刚说完话,一只尖锐的爪子已经穿过他的胸膛,抓到了我的衣服,“啊!”我被喷了一脸血,眼看着刚刚还活生生的蛇卫耷拉着身子,这爪子,我认识,还很熟悉!

    “臭丫头!”我被向后拉扯了一段距离,摆脱了那尖锐的爪子,她已经骂出了声。

    裴丰的妈妈,她怎么又在这儿?身边打的混乱一片,我说蛇卫今天怎么这么吃力呢,原来,是我们的天敌黄鼠狼来了!蛇族不是打不过黄鼠狼,若要制定好战略,再由浓墨或者斑点指挥,肯定是可以应付的,但这样突然袭击,浓墨又不在,我们在黄鼠狼面前,天生弱势,很难!

    “浓墨已经放过你一次了,你不知好歹!”我喊道,眼见蛇婢要摔倒,舌头一卷,将她稳定住。

    蛇坠发出亮光,照亮了一圈。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凶多吉少,我们。

    “臭丫头,你以为假装仁慈放过我,我就会感激你,忘记你害死我的宝贝儿子?”裴丰妈妈大笑一声,满眼都是恨意。

    放眼望去,蛇卫受伤的越来越多,黄鼠狼的数量……居然几十个!

    黄鼠狼族这是要造反了?他们要违背盟约?也不可能!他们不敢,这会引起公愤。

    “你自己被逐出黄鼠狼族,现在又带走了一批同胞,你们投靠太阴,就不怕被整个妖界通缉?”我说。我要知道这些黄鼠狼是什么来历,也许有转机。

    裴丰妈妈哈哈一笑,“我还怕这个?你别打什么小算盘了,臭丫头!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我们要为自己战斗!”

    我被撞地往前一趴,“王。”自顾不暇的几个蛇卫死死守在我身边,“王,你没事吧,你快走!”

    “大家要在一起!我走不了的,他们的目标是我。”是我连累了他们,我们现在凶多吉少,幸好浓墨还带走了几个蛇卫,不然,我们要全军覆没。

    我一跃而起,脚疼地有些奇葩,不过是被碎石野草扎了几下,不至于这么疼吧。

    裴丰妈妈不再跟我废话,她将手里已经断气的蛇卫从胳膊上取下来,蛇卫虽然已死,但胸膛的窟窿处还在往外冒着血,触目惊心。

    她将还在滴着血的手放入口中,一根根吸食着手指上的血,我一阵反胃。

    “裴丰不会认可你的,他只会后悔那么早牺牲,没让你知道他的意愿,他希望和平,希望大家都平安,他若知道他的死带来的事更多的杀戮,他一定不会甘心!”

    裴丰妈妈正在品尝蛇妖的鲜血,听都我的话,连脸色都变了,由夸张的享受瞬间变成了愤怒,熊熊烈火在她脸上燃烧,“你闭嘴!你这个小贱蛇!我儿子才不会顾及那么多的生命,他才不在乎他们的平安,他也不在乎和平!”她的眼泪簌簌下落,“他在乎的是你!”

    我的心陡然跳动地飞快,裴丰妈妈的表情变得伤心欲绝,“自从他见到你,爱上你,他就不再当我是妈妈了!他可以为了你不修炼,为了你阻止我杀生,为了你他小心和你相处,处处为你着想!他将生命交给你,他愿意为你去死,他何曾想到我这个母亲!”

    裴丰妈妈的嘴咧得很恐怖,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我才是最爱他的!你这个小贱蛇,你不爱他啊!他怎么这么傻!他这样能得到什么?失去生命能得到什么?你还活的好好的,你和情人逍遥快活,我呢?他的母亲又活的怎么样?”

    我不否认她说的话的正确性,对于裴丰,我自欺欺人地想,那是为了和平,为了妖界,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可我总得拉上点什么吧,我不能是唯一的理由,不然,我多有罪啊,我自欺欺人地认为,他还有别的理由,对,不只是因为我。

    这样,我会好受点,如今,这样被裴丰妈妈点破,我是如此的虚伪,是的,裴丰,他不为别的,只为我,他的死完完全全是因为我……

    “对不起,我承认我对不起裴丰,对不起你。阿姨……”

    “我不许你喊!”裴丰妈妈将一个受伤的蛇卫抓到了手上,“我要你付出代价!不要假惺惺跟我套近乎!”

    “不要,你放了他,换我好吗?”

    “王!”身边的蛇卫阻止我。

    我继续说:“你恨我你就换我吧……”我心里一紧,那蛇卫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他的一只胳膊被咬掉了,尽管身体没有什么窟窿,却没了支撑的力气,他会死的。

    “好啊!”裴丰妈妈的眼睛亮了,她舔了舔嘴角,将手中的蛇卫拉远了一点,“你来。”

    “王!不要!你不能换!”几个蛇卫将我死死拉住,几近乞求。

    我知道拿自己的性命,换一个蛇卫是不理智的,但我是璇王,在她手里活下来的几率大一点,我不能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却什么也不做,我相信我能。

    “信我。”我小声说。

第六百五十章:被黄鼠狼精所捉

    “王,我们不能让你冒险!”蛇卫哪里肯同意,“这赌注太大,我们拼死也是不能让你冒这么大风险的!”

    多说无益,我们只会损伤更多的人,蛇婢半身趴下,紧紧抱着我的双腿,“王,星君会来救我们的!已经通知星君了!你再等等吧!”

    “你们先住手!”我提出了条件,我一个人打这些黄鼠狼没问题,我就一条命,死也好,活也好,都可以拼命。而他们,不可以。

    “王!你置我们于何地?!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请璇王三思!璇王身负整个蛇族的命,使不得……啊——”他还未说完,就被一只黄鼠狼咬断了脖子。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凶残的画面,一脚踹开了抱着我的蛇婢,“下令停止!”

    “停!”只是一瞬间的事,我便睁开眼睛,眼前不到半米距离的位置,站的是裴丰妈妈,而我身后的惨叫声全都变成了焦急万分的大吼。

    裴丰妈妈得到了一只大猎物,砰然推开了受伤的蛇卫,还扔掉了手上血肉模糊的一块肉,狭长的眸子放出精光,贪婪至极。

    她的两只眼睛全都聚焦在我的身上,从上到下打量着我,尖牙从嘴角侧漏出来,闪着带血的光,她仿佛已经在喝我血吃我的肉了。

    忽然,她满足的对天呼了一声,然后说:“璇王真不愧如传闻般爱护子民,这么守信就自己过来了。”

    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朝我又走近了一步,已经可以和我贴面而谈了,她的鼻子仔细在我身上嗅着,我知道,她的感觉如同我闻到上等老鼠肉的感觉,恨不能全都塞进嘴里,嚼的稀烂,让肉汁的美味充满着味蕾,通过肠胃,让全身都享受起来。

    “璇王,你不是让我的儿子做牛做马吗?你是怎么做到让他甘之如饴的?”她狭长的眼睛又再次瞪大了,“啊?”音量高的我耳朵阵阵发痛。

    “别想着萧浓墨那臭小子,哦不。”她纤细的手捂着嘴,还未凝固的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沾染了她的手背,“不,他是星君,小妖我怎么敢说星君的不是,星君啊,他现在正忙着自己的事不可开交呢,怎么会顾得上你?”

    浓墨,浓墨他也……蛇闽是陷阱吗?我们设置的计谋是被反了吗?那浓墨只带了那么点蛇卫,一定比我更……不,他比我好,他是道士,一定可以脱困的。

    我不求他来救我,我只求他别来。

    当前,我要引导裴丰妈妈转移阵地。

    “我相信浓墨一会儿就会找到我的,他的本事你不是没见过?怎么样?栽在浓墨的手里,滋味还好……”

    “啪!”这带着蛇妖血腥味的掌风让我恶心,恶心比痛感来的更甚,我的左脸整个火辣辣的,刺刺的疼痛,脸上本就被溅到了血,现在又被补上了血装,味道很浓烈,我忍不住要吐出来。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走,走的越快越好,让蛇卫走是不可能的,那就只好我走,让这些黄鼠狼带着我走,远离蛇卫,危险就远离了他们。

    浓墨摆脱了困难,来找我,还会危险,两方都会拼命,浓墨要承受二次危险,冲着这点,我们非转移不可。

    “你信不信?敢不敢跟我打赌,他马上就会找来,并且,他会变本加厉地对付你,还记得那些耻辱的感受吗?再来一次怎么样?”我言语刺激着她,快走吧,转移了,这些蛇卫也就不受你的威胁了,我也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还拿什么来威胁我?

    裴丰妈妈纵使是被愤怒占据了头脑,但智商也没提高多少,和以前除了气势上有差别,就没别的了。

    因为,她听了我的危言耸听,眼珠子一转,“你别想耍花招,走!”

    她双手掐上我的脖子,与后面一众黄鼠狼一起消失了。

    新的地点我不认识,起码,放眼望去,我没来过这里。世界这么大,不熟悉的地方多了去了,没法儿判定在这是哪里。

    周围全是黑暗的,我脖子上发亮的蛇坠被扯下,裴丰妈妈还记着我这点呢。

    过了一会儿,旁边生起了火,裴丰妈妈将我押到了篝火的旁边跪下。

    趁我不注意,她的尾巴打到了我小腿处,我没受住力,跪了下去。

    我抬头去看周围的情况,几十只大小不一黄鼠狼精,围着我转悠,眼神都写着贪婪,似乎马上就可以下锅了。

    我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太阴没让你们吃我吧?”

    裴丰妈妈冷笑道:“太阴星君,是没这样说,但是,我们现在就算吃了你,也与她无关了。我儿子是蠢,把生命给了你,我现在要拿回来,和太阴星君只是暂时合作,其实,只要铲除你就行了,她被抓了,也翻不了身了,但是吃了你,我们的修行就会大大容易。”

    他们的目的还真单纯,自始至终都是吃了我好修行。

    “你真的是为裴丰报仇吗?”我讽刺她,“裴丰换了我这条命,你就更加要保护我不遇危险,因为这算你是儿子最大的心意,也算是他的命。而现在要了解我这条命,这就是间接害死裴丰,就是你!你是他妈妈,可你才是害死他的人!”我指着裴丰妈妈,颠倒黑白。

    裴丰妈妈抬起尾巴又要打我,我头一偏,那一尾巴却没打下来。

    “嫂嫂。”一个穿的很朴素的女子站了出来,她宽松的裤脚随风飘荡,能隐约看到她纤细的腿,她又走了几步,似乎……还一瘸一拐的,这是在打斗中受的伤吗?

    她喊裴丰妈妈嫂嫂,亲戚?这一圈都是亲戚?

    “怎么?”裴丰妈妈不怎么搭理她,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也不像是亲戚,好像……连朋友的不算,难道是临时搭伙儿的?

    “嫂嫂,这璇王是我们一起劫来的,你或许要听听我们的意见。”那瘸腿女子说。

    “娘亲。”这时,从黑暗中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两只小手抱住女子的腿。

    她抱住的正是女子的瘸腿,而女子却没有疼得让开,也没有哆嗦,这说明,她的腿伤是旧伤,还很严重,是长期的瘸腿了。

    “你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当母亲的人,你就不能体谅下我这么母亲的心?你别忘了是谁组织你们的!”裴丰妈妈发飙了。

    这是内讧的意思?组织起来的,而且这些都是母亲,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猜测下,这些女子都是在战争中失去丈夫的,有些连孩子都失去了……

    “嫂嫂,我没什么意思,我们跟随嫂嫂出族,也就是敬重嫂嫂的为人。”女子说,她的孩子与蛇小可一般大小,一水眼睛怯生生地从她妈妈腿后看着我,我竟然经不住一个孩子的眼神,低下了头。

    她们要吃我,而这孩子,她还是个孩子,这样被孩子看见,真的好吗?嗬,我都性命难保了,居然会担心这个,果真是圣母啊,呵呵,也许她也会加入吃我的行列呢。

    女子继续说:“璇王宝贵,我们不可独享,在场的姐妹还有未找到的家人,何不等家人齐了再吃?”

    “呵呵!若是一直等不齐呢?我们就永远不吃?”裴丰妈妈说。

    “我们定个期限,太阴星君现在虽然被关着,但还未被处死,我们就贸然吃了她最在乎的,倘若她有幸出来,一定会找我们算账,到时候,我们不仅会被妖界通缉,还会被太阴星君问责,再有修为又能如何?生存都成了问题,又有什么意思?”女子慢吞吞说出了这些饱含道理的话,我不禁惊了一下。

    好一只智慧的黄鼠狼!幸好裴丰妈妈没有这样的头脑,否则,我就完蛋了。

    这群黄鼠狼精中居然还有如此聪慧的存在,我的逃跑的大计怕是要仔细仔细再仔细了,真是夜长梦多啊。

    “你……”裴丰妈妈虽然很想杀我而后快,但也没话反驳,那些黄鼠狼精虽然也口水都流了一地,但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理由来,也纷纷表示支持,只剩下孤立无援的裴丰妈妈,“你们……”

    “你们凭什么听着瘸子的话!她的修为比我少多了!当年,我们在一个镇上,我们同样是带着孩子的,她混的比我差多了,一只腿都被人类给弄瘸了!你们还听信她的话,会后悔的!”裴丰妈妈恼羞成怒,恨不得将她踢出组织。

    我只注意到她话里一个信息,这只黄鼠狼不是龙眸镇的,就是黄毛镇的!那她必定认识我,也许也曾参与其中,但按理说,这种智慧型的,我不会没发现啊。

    我正在回忆着,裴丰妈妈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我面前,“不许你说我娘亲!你这个坏女人!我娘亲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不许你说!”小孩子气呼呼的叉着腰,尽管眼神还是怯弱,但为了保护妈妈,语气强硬了很多。

    女子将她藏到身后,不卑不亢地道歉道:“小孩子不懂事,说话没分寸,嫂嫂不要介意。”

第六百五十一章:逃脱

    裴丰妈妈没想到会被一孩子这样推搡,猝不及防而又羞愤难当,贵妇的表情挂不住了,“小孩子不懂事?嗬,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

    女子听到这话,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她很生气,但看起来不会撒泼,“嫂嫂,孩子说话没分寸,你是大人了,怎么还跟孩子计较?”

    有黄鼠狼精劝架,“别吵别吵,各退一步,妹子说的也没错,是不能太仓促,这璇王,我们先留着,等太阴星君被杀了,我们再吃了她!暂时,吸吸蛇气就行了。”

    “夜长梦多!蛇妖狡猾!太阳星君更是聪明,我以前没少栽他们手里,你们没经历过不知道!”裴丰妈妈还想说什么,但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了。

    “妹子说的也是我们心中所想,我一个人修炼也没意思啊,不管我男人是生是死,我也要等他回来。我希望可以一起修炼。”

    “我也是我也是!我孩子还没找到,丢了有段时间了,我这心里……我独自修炼长生不老有什么用啊!”

    看来,她们都被动摇了。这些美妇人都是失去亲人的,不是丈夫就是丈夫和孩子一起没了,同是天涯沦落黄鼠狼,他们当然有联合在一起的共同话题。只是,这众口难调,裴丰妈妈,我看你也不能左右吧。

    “你们真是气死我了!”裴丰妈妈气得一甩手,背过身去,“等她跑了,你们就知道后悔了!”

    “不会跑的,别忘了我们是谁。”一个中年美妇说,“去,弄点尿过来!”

    一个小身影蹦蹦跳跳的跑入了黑暗中,估计是她的孩子。

    我不动声色地屏住了鼻息,只要闻不到,黄鼠狼的尿液对我的影响不会太大。

    夜长梦多,他们怕夜场梦多,我也怕。

    所以,现在我没什么威胁在他们手中,我完全可以放开了,我孤身一妖,还怕什么?

    这里都是妇孺,比成年雄性好对付。只是我现在没有蛇坠,没有斩妖链,不好发挥最大的力量,但小小的战斗,我还是可以支撑的,打不过,我还不会跑啊!

    这包围圈内,目前还没有部署,是临时起意的,可以推测,这里没有机关,也没有黄鼠狼的尿液,没有天罗地网,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时机。

    我假装茫然扫了一圈她们所有人,连个男孩都没有,黄鼠狼族的确不仁道,雄性都上战场了,连小孩子也不放过,这不是一朝一夕的政策。

    穿着朴素的女子,当我在看她时,发现她也在看我,我一个激灵收回了眼神,这个黄鼠狼不好对付。她发现了我的心思吗?

    她会不会继续提出制约我的办法?我这颗石墨脑袋,虽说变聪明了吧,但最怕的就是更加聪明的啊,目前从表面上看,她比我聪明……

    与其说她聪明,不如说她更能沉得住气,是个很有底蕴的黄鼠狼,经历也是颇多啊。

    衣袖长除了打架不大方便,做小动作还是蛮方便的。我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绳子也被盖在衣袖里,这样就方便了我的操作。

    我不动声色地缩着骨,将手从里面巴拉出来,不知是她们小看了我,还是我低估了她们。

    不一会儿,小身影跑回了中年美妇人的身边,中年美妇人举起了一个杯子,谁都知道那是什么。

    十,九,八,七……

    我的双脚聚集着蛇气,六,五……

    蛇坠在裴丰妈妈的手里,我要跳起来,我要在两秒钟内出现在她身边,趁她不注意,拿回蛇坠。接下来就是面对几十个黄鼠狼妇孺的围攻,我想,我可以做到!

    四,三……美妇人已经端着杯子朝我走来,那杯子里的东西会洒在我周围的地上,我闭上眼睛,二……

    “啊——这是什么东西!救命啊!”

    混乱不堪的惨叫加嚷嚷声中,一双有力又温暖的手从背后握住了我的手,要给我解开绳子,没想到我的手早就自由了,“跟我来。”声音温柔,有妈妈的味道,但确实黄鼠狼特有的气味。

    不知为何,我觉得很可靠。

    在漫天的鹅毛中,我们逃走了,可我是发懵的状态,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有这么多鹅毛,为什么她们那么害怕,为什么有黄鼠狼会救我,为什么我会信任她,甚至为什么,我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稚嫩的脚步声。

    拉着我手的这个女子,她走路是一脚深一脚浅的,平衡感有些吃力,跟在我们后面跑的小脚步也是细碎的很轻的样子。

    我大概知道她们是谁了,但为何救我,我无从得知。

    “不行,你们先走,我还有东西没拿!”我边跑边说。

    “这个亮亮的东西吗?它好漂亮啊美丽的姐姐!”小女孩将一个冰凉的东西从身后塞入我的手里,我一惊,蛇坠,这小女孩竟何时将蛇坠偷了过来。

    “谢谢你!谢谢你们!”我感激不尽,不知怎么感谢才好。

    “我闻到了她们的气息,跟过来了!”女子脚步一停,“前面是一片水域!我们族类没办法再跟,璇王,你可以从这里下水。”

    我将蛇坠放出来,光芒照到了她们的脸上,这女子也长得好看得很,标准的妖精脸,却是尤为友善,“那你们呢?我独自逃走,你们怎么办?这些不是善类。”

    小女孩抢过话:“漂亮姐姐,我和娘亲若不是你当年的相救,早就成了两张皮了。”

    女子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璇王,应该是我们母女俩感谢你。”我懵了,我什么时候救过她们了?

    “你还记得孩提时,在你家附近救的两只黄鼠狼吗?”女子回忆道:“那年,我和女儿外出觅食,女儿误入陷阱,我的腿也被捕鼠夹弄残,是你救了我们!”

    时光荏苒,回忆被掩埋地很深,有些角落都落了灰,积了尘。

    很多经历的事,都以为自己不会忘却,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究就忘了啊。

    但将灰尘扫一扫,记忆还是会扑面而来的。

    我想起来了,我是救过两个黄鼠狼,一大一小。为此,我扔了思源捕鼠的器具,放走了他捕捉到的黄鼠狼,思源还来我家大闹了一场。

    这就是我和思源结缘的原因,有些事,冥冥中自有注定。

    当初,我无意中救了两只黄鼠狼,今日,她们也回报我以生命。

    所以,不要忽略人生中那些小小的伸手,也许,多年后的你会感谢当初的那个自己,虽然人称圣母,但是,不要因此就害怕去帮助,害怕去伸出援手。

    浓墨,这个世界真美好。投桃报李的事情尽管不多,但来的时候,是如此的诱人,如此的让人心动,让人感激。

    “原来是你们!”她的腿原来就是那次瘸的,“你们都好好的,太好了!”

    就像见到亲人一般,感觉是如此的奇妙,我们明明才见过两次啊,居然有种认识了很久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裴丰,对,就是这熟悉的感觉。

    裴丰,你走了之后,我又遇到了如你一般温暖的黄鼠狼,你若也在,一定很愿意结交这样知恩图报的真实的朋友。也许,你们早就认识了呢。

    “姐姐,那时,你还是人类。”

    “嘘。”女子阻止女孩说这些。

    “我不介意这些的。”我摸小女孩的脑袋,她的眼睛已经没有了怯弱,是个很精明的孩子,“跟我一起走!我带你们回蛇族!”

    “我们俩会拖累你。”女子犹豫着不肯答应。

    我拍拍胸脯道:“在水里,不用怕,有我呢!”

    话音未落,我便跳入了水里,一条肥大的尾巴从水里弹了出来,水花簌簌下落,“跳下来,抱住它!”我从水里探出脑袋说。

    “璇王,别跑!贱人,你出卖我们!”追来了!

    “快!”来不及等他们同意,我用舌头卷起他们放到自己的尾巴上,“老妖婆!再见啦!”

    一头扎入深水处,尾尖浮在水上,向前游动着。

    岸上的咒骂声越来越远,我从水中央拔了一个莲蓬,举到上面给她们母女,“生的,吃么?”

    女孩两眼弯弯,“我爱吃这个,娘亲。”

    女子无奈,“璇王,谢谢你收留我们。”

    我忙扑腾着水花,“我们之间,不要再说谢谢了,谢来谢去的,多累啊!”我避开了一个个头很大的鱼,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我们这是游向哪儿啊?”

    “通向南海。”

    “什么?!”我一头撞上了一条更大的鱼,眼冒金星,全身都炸毛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报恩,十年也不迟

    我吐出一口水,那口水喷到地上,似乎还有小鱼在里面乱蹦,不,不是似乎,我尝到了它的味道。

    “呸,呸,呸!”我又从头上巴拉下几条细小的鱼,里面还掺杂着水草。听到了身边的动静,我想起来她们母女俩了,“你们俩没事吧!”

    我扒开小女孩的嘴,用蛇坠在她嘴里搜寻着,“很干净!”从她嘴里拽出了一条塞在尖牙缝隙中的鱼,那鱼已经被咬断了,我又去翻她的耳朵,“有没有呛水啊?”

    小女孩怔怔看着我一弹手指,将断鱼弹飞了,“姐姐,那是我在水里咬到的,我才吃了一口……”

    我:“……”

    我无语地去寻她母亲,她本在缓慢地嚼着东西,见我盯着她,赶紧多嚼了几下,她在我印象里是蛮大气又蛮有风度的母亲,做这动作,着实让我觉得好笑。

    “你们,你们吃生鱼啊?”黄鼠狼吃生鱼吗?对这方面,我不太了解,我回想着刚才的行为,一阵不好意思。

    “姐姐不吃吗?你们蛇族和我们一样啊,还吃活的老鼠呢。”小女孩惊讶地问,仿佛就在问我中午不吃饭吗喝了不喝水吗之类的问题。

    咳咳,“呵呵,你们吃,你们吃!”我这手贱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改改!我转过身去,拍打着作孽的手。

    刚刚被撞了一下,我就“翻船”了,我自己翻船不要紧,逞能的是我带了两个不能入水的黄鼠狼,她们俩问题比较严重,喝了好几口水,原来,她们还有捉鱼吃呢……

    “璇王。”女子叫我。

    “你叫我璇子吧,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们呢?”我一边拍着衣服上的水,一边问。

    “你可以叫我阿香。”她淡笑着揉着小女孩被水浸湿的头发,“我女儿叫小霞,我们不论辈分的。”

    这样也好,我是真不知该叫她姨还是姐了,她女儿叫我姐姐,这辈分就乱套了。

    “阿香,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这问题应该没关系吧。

    阿香很认真地说:“你是问我,和那些黄鼠狼怎么在一起的?”

    我说是,另外还加了一个问题,那些鹅毛是什么意思!!!

    “我一开始就龙眸镇的,裴家从黄毛镇来到龙眸镇,在我们黄鼠狼圈子里,起了很大的波澜。因为裴家带了很多族群的黄鼠狼过来,我知道有大事发生,但我离不开那里。”阿香是个念旧的人啊,这样的人,情感也特别丰富,而且,很深情,别如我,咳咳。

    “裴家来了,抢占了很多食物资源。我们的食物就变少了,尤其是你出生之后,我们能吃的老鼠就更少了,蛇是不少,但都是有组织的,我带着孩子,也难以抓到。”她倒是诚实,对着一条蛇想吃蛇但没抓到,我擦了擦颈部的冷汗。

    “阿香,原来你们就是这样和裴家认识的。”本来也就是很陌生的普通人嘛。

    “你的身份我知道,但我想过平安的日子,我不想侵犯你。”阿香说,“我和女儿好好的就行了,至于修炼,也就随缘了。他们吃不吃你,利不利用你与我都无关,直到你救了我。”

    “你救了我,我们母女二人就欠你两条命,我的伤在家休养了很长时间,可是腿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等我再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裴丰和他母亲相比,是个很好的好孩子。”阿香说起裴丰,露出的是慈爱的笑容。

    “你,你怎么认识裴丰的?”我问。

    阿香回忆道:“裴丰的母亲很霸道,不仅霸占了他们家附近的实物,连我住的地方也没了吃的,裴丰遇见过我们好几次,次次都是在找吃的,他还那么小,就把食物分给我们,或者替我们找吃的。”

    我怅然吸了口气,裴丰就是这么善良。

    “他是我无法忘怀的好朋友,你若关注了我,就会知道,他陪了我多少孤独的时光,尤其是我刚失忆的时候,内心很无助。我有很多怀疑的线索,心里特别复杂,越是空白就越是恐惧。他当我是好朋友,有些烦恼,我也只能说给他听。后来他的身份被拆穿,走了。”我拧着湿漉漉的宽大衣袖,夜风啊,还真有些凉,“他和家人搬走了,我很舍不得。后来在迷城又遇到他,我好高兴,像是失而复得了一个亲人。”

    “璇子,你难过了。”阿香提醒我。

    我摇头,“没事,我就是想想,偶尔的……”我咬着嘴唇,“偶尔的想想朋友,阿香,人真的是这样,失去了才会想到以前的没珍惜,可是我再也遇不到那个陪我上学的人了啊。要是可以,我宁愿将高中的分别当成是永别,我们不再见面,都活在彼此的记忆中。”我抹着脸上的泪,“嗬,瞧我,一说到这些,就忘了,我是在听你说话,我怎么都喧宾夺主了呢。阿香,你继续。”

    我大概是最近几天太忙了,脑子都是满的,没有什么间隙去回忆我那些走了的朋友,现在一回想起来,就很难打住。

    “我说到你开始了新生活,裴丰看起来很好,不会对你怎么样。后来,裴丰一家如你所说的搬走了,我以为你不再有危险,因为你家好几个道士……”

    “等等,好几个道士?”我问。不就两个嘛,哪有好几个?

    “不仅有萧浓墨和他师父,还有一个经常藏在你们身边的道士。”阿香如实说:“这个道士,没对你们做过什么,看起来也不像坏人,还警告过我不许接近你们呢。”

    赵爷爷!好吧,他说的都是真的哎!真是个奇怪的感觉,一大家子被人平白监视了几十年,瘆的慌啊!我得考虑一下,明天要不要让裴老道去接他出来……

    “姐姐,你知道他是谁了?”小霞问,她咕叽咕叽往嘴里塞着鱼,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还伸在水里,美其名曰,钓鱼。

    “也是最近知道的,他终于憋不住了,也是个虐恋情深的故事啊。”我啧啧道,“阿香,你继续。”

    “这一来时间就不短了,你考大学,离开龙眸镇……直到黄鼠狼族要召开大会,我知道是出事了,就带着小霞回去了。”阿香说,“我还参加了蛇族组织的战争。”

    “娘亲可厉害了!娘亲已经在战争中立功了!只是裴丰死了,裴丰散了,我娘亲才跟着出走本族的!”小霞心直口快地夸她娘亲,一脸的傲娇。

    “小霞,吃你的鱼。”阿香严肃道,小霞的性子和绿儿有点像,天真烂漫的,又长得很可爱,说不定,绿儿会很喜欢这个和她相似的小妹妹。

    阿香更正道:“裴丰死了,他的妈妈是疯了,带着几个门内人出走,不仅带走了本家亲戚,还带走了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女性,放话是一定要为家人报仇。我不放心,就带着小霞也出来了,我们的情况相似,打入内部,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哇,原来历程这么长,“真是辛苦你们了,这情况,我一定禀明你们的王,不能误会于你!”

    听故事是最容易让人感动的,尤其是真实经历,真心历程。就好像跟着说者一起经历了一般,如若不是时间紧迫,一定还能更加详细,改日,不,改日我也没时间去听别人的故事了,没时间了……

    “那些鹅毛,是我一早就准备好的,因为我们黄鼠狼……”说到这里,貌似不太好直说的样子,阿香想了想,继续说下去,“自古以来,都被冠以偷鸡摸狗的名号,又奸诈又狡猾。”她毫不尴尬地说,“但是,我们最怕的是农村的大白鹅!”

    “嘎?”

    她反倒被我这惊讶的声音弄得有些不自然,“真的,我们最怕这个了!鸡鸭看到我们走跑,只有它们……无脑地往前冲……”

    我噗嗤一声叫笑了出来,这想象的画面也太搞笑了!

    “哈哈哈哈!”我捂着肚子笑弯了腰,“你们怕的东西好好玩,哈哈哈!”

    阿香和小霞一脸无语地看着我,“姐姐,所以我娘亲才准备了很多白鹅毛去吓唬她们!”

    怪不得鹅毛飞飞呢,那情景太叫人难忘了。

    我擦擦口水,“不好意思哈,我少见多怪了,你们冷不冷?要不要烘干衣服再回去?”

    “姐姐,我们也是妖,哪里会冷?”小霞将尾巴从水里拿上来,使劲甩了甩上面的水。

    “啊哈哈哈,对哦,我们都是妖哈哈哈!嗝~嗝~嗝~”呛到了……

    阿香:“……”

    小霞:“……”

    **********

    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我们,自然是先回到蛇族。

    蛇宫门口安静地不像是一个妖族的大本营,异常安静,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

    “姐姐,你们蛇族人呢?”小霞拨着我的小拇指问我。

    “我也想知道……”我呐呐地说,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我们在外面分批糟了埋伏,蛇宫有可能也出事了,这样子各个击破。

    太阴在蛇宫,我的朋友和家人也在蛇宫,还有我唯一的筹码更是在里面……

    我战战兢兢地伸出舌头来……

第六百五十三章:安全着陆

    身上的水还未干透,宽大的长袍包裹着身体,湿哒哒的很不舒服。

    比起身体上的不舒服,心理上更是惶恐到了极点。

    我攥紧了两只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给自己一点破碎的勇气。

    舌头接触到愤懑的空气,那一刹那,我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彻底软了下去。

    这种感觉很久违,又一直在我的内心深处。

    小时候,因为家奶年纪大,我只要看不见她,心里就无比害怕。我会四处去找她,喊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家奶就不见了。

    然而过了这么长时间,我又体会到了一把。

    “璇子。”

    “姐姐。”阿香和小霞左右搀扶着我,要将我按到一处松软地草地上。

    我摇头道:“不用,我要进去。”

    “里面怎么了?”小霞毕竟是孩子,忍不住问了,阿香虽然没开口,但眼神是希望知道的。

    “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我露出了笑容。这话不假,我看到的是里面密密麻麻的亮点,那些亮点虽然比蛇宫平日里的多了几倍,但看起来并不是慌乱不安的跑动。蛇宫没事,这是我的第一个结论,也是我最欣慰的结论。

    我松了好大一口气,连身体都响应我跟一起松软了。

    小霞不解地问:“那姐姐你……”

    正在此刻,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冲破了蛇宫的结界,“啊!冲啊!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我们三个俱都一惊。

    随后就是嗒嗒的脚步声和蹄子生病从蛇宫的正门的撞了出来,“冲啊!救回我们的璇王!”带头领阵的人我都没看清,只听到了清脆响亮的声音,兔,这是兔公主……“冲!”不过,她怎么还是兔子的形状,除了声音有变化外,体态还是一只兔子啊!

    我心中一喜,璇王,我不就是璇王吗?我打算朝她招手,“兔……”话还没喊出口,一排粗鲁的兔卫将我撞倒在地,我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招手,微笑,然后还有,为了能和她在同一水平面上,我还下蹲了……就这样,就着这姿势,我被踩入了深草里。

    阿香将我拖出来,抱着小霞滚到了一边,我吐出一口碎草,惊魂未定,这是什么情况!

    这只大力神兔为何来到我的蛇宫?蛇宫没事吧?我心痛地认为,蛇宫也许又被她在砸了。

    “姐姐。”小霞也被这阵势惊到了,“这是谁啊?”

    我又从头发里扒拉出几根断草,郁闷地说:“我猜……我们家斑点肯定来闻讯回来救我了。”

    还是赶快进去吧,报个信,让他们都回来吧。

    “就是她们!抓起来!”刚要进去,里面就出来了几个蛇卫,一脸沉痛,一看到阿香跟小霞就骂道,“抓起来!抓起来!就是这两个叛徒带走了璇王!”

    他这一喊,立刻蹿出来几名全副武装的蛇卫,其中还有一兔卫,应该是兔公主留下的。

    蛇卫一人手里拿着两把长刀,严阵以待,个个看到我们就像看到杀父仇人一般。

    阿香蹲下~身,将小霞圈进怀里,警惕地看着他们。

    我,我这是……“你们……”

    “你别说话!你跟她们在一起也是同伙!今天你们跑不掉了!”蛇卫怒气冲冲,看起来恨不得将我乱草一般的头发给剃光。

    又有几个蛇卫蹿到我们后面,我们被彻底围了起来。

    兔卫瞪着红红的大眼睛,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翻出了一块白布。一根手指头塞进嘴里舔了舔,然后按部就班地翻开白布,一边看白布,一边瞅着阿香和小霞,也顺带瞅一眼我的脸。

    一个蛇卫凑过去,“就是她们的,敢绑架我们璇王,化成灰我都能认得!这画像我看一遍就不会忘记她们丑恶的嘴脸!”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那我呢,我还是璇王呢,我还没化成灰你就认不出来了!而且……我忍不住偷看一眼阿香和小霞,这嘴脸不丑也不恶啊……

    “我……”

    “你们等着吧!”兔卫将画布展开,展示在我们面前,他趾高气昂地说:“这张画像,是我们伟大的兔公主找啄木鸟族画出来的!跟你们俩很像吧!想不到,你们还有一个同伙!”

    啄木鸟族?肯定是我们逃跑途中被看见的吧,这兔公主也是个奇葩啊,还能想到这办法,不过……啄木鸟都能认出我来,你们为嘛认不出我!为嘛!鼻子有些痒痒,没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来,鼻子里掉出了一个小海螺,小海螺在地上打了个滚,滚进了草丛……我翻了翻白眼,也许,我现在是真的很难认……

    “你们将璇王藏哪儿了?”蛇卫不耐烦地问。

    “我……”

    “你别说话!”兔卫将我的话打断,“你们俩说!”他指着阿香和小霞道。

    他大概是觉得我是后来加入的,不大重要。

    小霞哼哧一声,从她妈妈怀里钻出,委屈地指着我:“她……”

    “你也别说话!”兔卫打断小霞的话,又指着阿香说:“你来说!”

    嗯,可能是他认为小孩子说话没有大人来的清楚,可以理解。

    阿香将小霞抱起来,刚要说话,兔卫一摆手,“算了!等兔公主回来再……”

    啪一声,伴随着嗷嗷嗷嚎叫声,兔卫肿着脸飞了出去,原地被一条肥大的金色尾巴取代,“璇,璇王……璇王!”

    蛇卫们原地噗通噗通跪下,请求我的宽恕。

    没了支撑,缓慢飘落到地上的画布,皱巴巴地躺了下去。

    舌头一去一回,画布便到了我的手中。我举着它,环视着跪着的蛇卫们,沉声道:“星君彦首呢?兔公主怎么来的?”

    一圈下来,没有敢回话的,“说!我恕你们无罪!”尾巴重重地拍打在地上,灯光下,尘土飞扬。

    “回,回璇王。”一个蛇卫的头在地上不停地叩着,嘴里磕磕巴巴地说:“星君算,算出璇王你在南边,和彦首朝,朝南去了!兔公主是追随着彦首来蛇宫的,这事,彦首还不,不知道。

    兔公主如此瞎闹,兔王也不管管,这生下来个霸王,还霸到蛇族来了。她要是出了事,也是因我,我怎么交代?

    “派人去找他们回来!”我说,“这画像的两个人是她们不假,但她们是救我的恩人,你们却无礼地对待蛇族的恩人!”最重要的是,居然连我也认不出来,岂有此理!

    “璇王。”有一个蛇卫壮着胆子抬起头来,“通知的人已经去了,星君这会肯定在回来的路上。”

    “知道了。”我将画布一扔,“你们,带我的恩人下去好好招待,顺便给黄鼠狼族发个口讯,就说,我有要是要与黄鼠狼王商谈,如果可以,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

    “姐姐,你为了我们要见王?”小霞从她妈妈怀里探过头来,“姐姐,我们王可喜欢你了,听说他房间画像都是……”

    她的嘴被阿香捂住了,“小孩子乱说话,璇子,我们不回黄鼠狼族没关系,还有龙眸镇可以去呢,都习惯了。”

    这是肯定不行的,我会处理的,这个待会儿再说。

    我和她俩分别进了蛇宫,换了身衣服,梳了发型才敢照镜子,不知道这之前是什么鬼样子。

    **********

    “王,人给你带来了。”有蛇卫禀告。

    “下去吧。”我说。

    蛇婢掀开帘子,我从梳妆处走了出去,这是今天晚上和浓墨同去同回的蛇卫,那一批几个除了他,又跟着浓墨出去了。

    “星君那边什么情况?蛇闽被关在哪里?星君有审问吗?”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王,星君带着我们赶去,九尾狐被叛徒蛇闽打晕。”

    “九尾狐受伤了吗?”我问。

    “小伤,是一拳打晕的。蛇闽对九尾狐起了歹意,随后争执起来,蛇闽就动粗了,我方跟着过去的蛇卫虽然被只开,但一直在暗中监视着。一旦起轻薄之意,便动手。”蛇卫说。

    蛇闽这混账东西!我没想到他会动粗,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俊安子若知道九尾狐受伤了,一定心疼极了。

    “九尾狐现在哪儿?”我得去看看她,她是好姑娘,可能会因此留下阴影的,虽然……狐狸精并不在意这些,我也得负责。

    “回璇王,她在蛇医苑,星君已经下令放眼镜长老父子出来了,俊安子公子正在照看九尾狐。”

    那就好,想必九尾狐是拿到了关键的证据,浓墨可以证明他们无罪。

    蛇闽这次我是不会放过他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叛族之罪,不判死刑,也算是对得起蛇小可了。

    既然俊安子在照顾她,我也不必去了,他们也是患难的小情人了,就让他们多待一会儿吧。

    “继续回答下面的问题。”我说。

    “俊安子出来,蛇闽被关了进去,在同一个地方。”蛇卫回答。这肯定是浓墨干的事,这种羞辱是致命性的,我喜欢。

    “璇王,星君并没有时间审问蛇闽,他赶着去救你,连蛇宫都没回,这些都是他急匆匆的口头下令的。”蛇卫说。

    也是难为他了,一边要救我,一边还要安排这些繁杂琐碎的事。

    “那你们是被什么拖住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们只相隔两百来米而已,后来好像变得很远,因为好一会儿你们都没来。”我问。

第六百五十四章:我想代替他疼

    “我们抓住蛇闽后,被突然出现的骷髅们攻击了!星君立刻想到了璇王,可是几百个骷髅缠着我们,星君拼命也难以脱身,这时又遇到了赶来报信的蛇卫,受了重伤,连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星君洒了血用术赶走了骷髅……”

    “洒血?你说浓,星君受伤了?!”我一巴掌拍在膝盖上,手上的伤又牵扯到了,嘶,“他流了多少血?”

    蛇婢在一旁跪下,散开洁白的纱布,手握上剪刀,“不要包扎,就这样!”我阻止了她。

    “可是王你的血渗出来了,纱布都染红了。”蛇婢关心道。这是在水里浸泡的,本来伤口就深,又折腾了不短的时间,不过,这是小事。

    “别管这个,你说啊!”我急切道。

    蛇卫吞吞吐吐道:“不少血,骷髅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只会拖延我们的时间,星君为了赶时间就采取了极端行为,割破了手腕。”

    傻浓墨,我的手伤了,他也非要加入进来吗?

    “我们赶到的时候,满地狼藉,璇王你不见了踪影,星君都急疯了……”

    “行了!我知道了。”听不下去了,浓墨流了那么多血,他是个凡人,为了找我,还没有休息,又要操心诸多事务。

    我心里捏了把汗,浓墨再不回来,我就去接他,这心里放不下,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璇王!星君回来了!他,他……”

    “你说!他怎么了?他在哪儿?”我没掌控好位置,直接撞到他身上去了。

    “星君累晕过去了!彦首他们正在杨新苑!”蛇卫紧张地回答。

    杨新苑,在我爸妈的住所旁边,离蛇医苑也比较近。

    我急得恨不得马上飞到浓墨身边,这直接导致了我撞上了杨新苑的大门。

    “璇王。”几个手脚快的蛇婢从里面迎了出来。

    “带我去见星君!”顾不得看她们一眼,我就往里面冲。

    这导致我又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胸膛,“璇。”是斑点。

    “斑点,浓墨他……”我哗啦没忍住,蹭了他一衣袖的涕泪。

    斑点温和地拍着我的后背,“别急,浓墨是太累了,再加上失血过多,一直撑着在找你,听到你没事的消息,他才倒下的。”

    见我还是不很慌张,斑点轻轻搀着我进去里面,“他嘴里一直在喊着你的名字,璇,好好陪陪他,他太累了。”

    蛇医正给浓墨盖上厚被子,嘴里嘀咕着,“今晚我看了两个病人了,要加工钱,加工钱啊。”

    床的周围围着一圈人,屋内灯火通明,像白天一样亮堂。

    爸妈,费东喜小明,小明奶奶,除了不在蛇宫的绿儿和思源都在,还有失忆的先知大叔和大娘还有他们的女儿,他们都在呢,大家都是有人情味的。

    妈妈看到我,扑到我身上,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璇子,浓墨会没事的,你别担心了,蛇医刚刚看了,补一补血还有好好休息,他就好了。”

    “璇子,你也要好好休息啊。”费东喜说:“小宝都睡了呢,人人都知道休息。”

    “浓墨没事了,我们就回去吧。”先知大叔说。

    “我女朋友没事了,我来看看萧浓墨怎么样了。”正说着,俊安子一步跨了进来,看到屋内的压抑气氛,以为不好,脸色一变,往后退了几步,噤声了。

    “走啦走啦,什么事也没有,大家让浓墨休息吧!”费东喜小声说,边说边将俊安子往外面推,俊安子一副我们不认识吧你推我干嘛的样子被狠狠推了出去。

    妈妈好不容易见着我一回,泪眼婆娑地抱着我不肯走,被爸爸拖走了。

    蛇医交代了几句,“他还有意识,陪着星君比什么药都好。汤药一个时辰之后熬好会有人送过来,璇王你喂他喝。”说完他又凑到我耳边,一手遮掩地说:“不要做什么剧烈的运动,星君精力太不足了,就怕完事后更严重。”

    我听懂了他的告诫,脸上发热,连耳朵也热了,斑点还在呢,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蛇医也真是的,这情况谁还做那事啊,脑子不正常吧,谁也没心思啊。

    斑点是最后走的,他跟我道歉说没照顾好浓墨,我怎么说跟他无关,他都要往自己身上揽,觉得浓墨跟他在一起出事就是他的责任。

    “我走了。”斑点看了一眼浓墨,“璇,你也休息吧,你也很累了。”

    我点头,然后门就被毫无预警地撞开了,砰然一声,一只兔子刚蹦进来两只前爪,就被斑点捂着脑袋带出去了,小爪子还在朝我挥啊挥的……

    我叹息了一声,“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对留下的蛇卫与蛇婢说。

    “王,外面那只兔族的侍卫还被挂在树上,该怎么处理?”

    “谁惩罚他了?算了吧,放他下来,他无罪。这时候,每个人,都该休息了。”我说着掀开帘子,坐在了浓墨的床边,小声说着:“每个人,都有休息的权利。”

    蛇卫蛇婢面面相觑,大概并不能理解我话中的意思,最终还是出去了。

    浓墨的眼睛微闭,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下眼睑,我忍不住去亲吻他的眼睛,就算是闭上了也好看地令人着迷。

    手伸进厚重的被子里,寻着浓墨的手,他的手还紧紧握在一起,“浓墨,阿璇在这里,别紧张,放松。”我小声在他耳边说着。

    贴近他的脸看,苍白失去血色,浓墨虽然没有应答我,手却松开了拳头,触到我的手便紧紧握住,唉,他又紧张了。

    我灭了所有的灯,只留下了一个蛇坠在帐内发亮。

    浓墨的眉头皱了又皱,肯定在做噩梦了,唉,他能进我的梦里安慰我,我却没法独自进入他的噩梦去抚慰他。看着他这样,不知道在我睡着后,他又有多少次是在做这样的噩梦呢。

    他的累我知道,他的苦我也知道,可是浓墨,我一只妖都会累会崩溃,你的肉身是个凡人,该歇歇了。

    仔细想想,浓墨要做的事情可真多,他不是铁打的,要安慰我,保护我,防备我,对抗太阴,经营公司,联系更大势力,还要管着蛇族等等,不仅做到旁人无怨言,还要面面俱到。

    “浓墨。”我摩挲着他的嘴唇,软软的,形状也很好看,“你保护我太多了,也太累了。”

    我必须要保护你,保护你们了。

    “你才是活的最累的啊,你说你为什么就创造出来我了呢?我也许是被你的美色吸引才脱离墨汁形成的吧,倘若……”

    倘若太阴不曾让你作画,你我也就不会见面,后来,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那之前我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躺在砚台里是什么感觉。”一串串的透明珠子,打湿在浓墨的枕边,“也许躺在砚台里也能看到你呢,只是我不记得了对不对?”

    如果我再次躺进去,却无法拥有感知能力,就像个死物一般,再也感受不到你了,那才是我最怕的事……

    可是怕,也要做啊,不做,只会更怕。

    我怕我成仙而你入地狱,永生永世不得相见,虽然我们都活着,却比死更难受。

    入魔成仙进地狱,这些不算什么,我最怕的还是看不到你啊……

    我扯来一块枕巾,盖住被浸湿的地方。

    “浓墨,我去吃点东西,你睡会儿,一会儿来喂你喝药。”我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

    被子里的手被握得更紧了,“阿璇去去就来。”趁他松懈之际,我的手滑了出来。

    眼睛闭上再次睁开,眼光所到之处,便进入金色视野范围,细细的蛇信子在黑夜里嗖地吐露着,我会在一个时辰内赶回来的。

    **********

    黑色花园,白天都很暗,深夜暗色就更加弥漫。

    这若不是在蛇宫,我一定会很害怕,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着蛇坠的亮光微微照亮,更多的还是靠舌头来辨别方向。

    走到深处,茂密的树枝让人根本无法移动,嗖地几下,锋利的指甲划出了几道火花,簌簌下落的枝叶沾满了夜的气息。

    “女儿,停止你的脚步!”母后又看到我了。

    我不理会,继续向前,“别再做傻事了,女儿!”母后训斥着我,“浓墨呢?浓墨怎么允许你胡来!”

    虽然我并不惜那个看到这情况,但浓墨就是躺在床上,他并不知道我的行为。

    “母后,浓墨他今天……因为我累倒了。”我站定,不再向前,“他一个人撑了几世,撑了那么漫长的时间,终于在今天累倒了。”

    “你心疼了?”母后平淡地问。

    “我心疼啊,我好心疼,我想替他多疼点。”我发自肺腑地说:“在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在他独自记得那些事的时候,我好想能去抱抱他,可是那些我没法儿做到,我回不去。现在,此刻,我能给他拥抱,陪他说话,与他一起战斗,却还是不能代替他疼。”

第六百五十五章:说服父王母后

    “女儿,他选择了你就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必须要承受,你无需代替他!”母后是不明白我们的感情还是不想明白,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爱他,如果要付出代价,他已经付出够多了!母后,我不要他搭上他永生的命运来赌我的人生!”我屈膝跪下,与枯树烂枝只隔着一层薄纱的膝盖,隐隐作痛,“母后,女儿求你,求你帮我!浓墨他不是累到极限了是不会倒下的,女儿看见他这样子,内心真的很痛苦,我愿意变成任何东西,母后,母后你也不想我在往后无尽的岁月里,对月流泪,却再也无法与相爱的人相见的吧。”

    “你是在拿自己逼迫我们投降啊……”一声叹息,父王说话了。

    “对,父王,女儿只有自己可以拿来逼你们,女儿仗着你们的宠爱,也只能仗着你们的宠爱了,求你们,求你们答应我这个心愿!我愿意变成我本来的样子,至少那样我还能看到浓墨,我不知道有没没有意识,但我能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求了!”我半个身子都趴在地上,数度哽咽。

    “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你连人生都不要了!”母后大声训斥我,“你下凡历劫究竟是图什么?”

    “女儿不图什么,我就是石头脑子,我哪会图什么。若不是天界下令,我又怎会被罚入凡间,我怎么会历经劫难还要和爱人不能相望?我只图能在一起,哪怕是我以另一种身份陪伴他。母后,你能得父王和父君们的心,而我只要他一人,为何这都成了妄想?”我的爪子深深陷入泥土中,“若是父王和父君们被迫和你分离,母后,你又会怎样?”

    “你是长大了,会推出我们来了。”母后语气缓了很多,她应该是被我触动了,我要趁热打铁,“我们的关系和你们的关系,哪里一样?”

    “关系虽千千万种不同,但爱情都是相似的。”我说:“母后,谁舍得和爱人分开呢?你们最不舍的不就是我会变回去吗?那本来就是我啊,我本是小小的墨汁,能在三界走一回,我值了!能爱一回,有家人有爱人有朋友,这不是墨汁该有的生活,我都有了,不该再奢求了。”

    模糊的双眼更加看不清黑夜中的物体,一颗星星都被遮挡地看不见。“母后,没有了浓墨,我也不会成仙,我这一世成不了仙,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我会怎样吧。”我看着浓浓的黑色,目不转睛,“灰飞烟灭,连渣都没有……”

    “你骗我们!”母后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事实,她认为我在骗她,骗他们,“女儿,这事我会和星君确认,你不要再多说!”

    我二话不说,举起手来就发誓,“我发誓,若我撒谎,定然……”

    “不许说!”黑夜里,横空出现十几根粗大的枝干,蛇坠跳着回到了我的手里,但已来不及,我直接被卷了起来,“不许你胡说!”

    我在空中被荡了十几个来回,头都晕了,叫着,“母后,你不让我说,是信了对不对,你怕我说的太真实,你害怕了对不对,父王,父君们,你们帮我劝劝母后,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答应我,我不仅会死,还不会存在于世间任何角落!你们以为浓墨真的在乎让我回到天界吗?你们以为他自己不恨天界吗?他不希望我回去,而是不希望我消失不见!”

    “别说了!”母后倏地将我抛得很远,然后,轻放下来,枝干迅速抽走,连着地上枯草的声音,拖得很远,声音更是悠远。

    我接着刺激她,“母后,你不答应我,我就会连渣不剩!”

    “你走!”母后的声音变了腔调,像是流水遇到了沙石的阻隔。

    对不起,对不起母后。我们能伤害的也只有爱自己的人了,爱的越深,伤的就越深。

    我决定这么做,自然不只是因为自己这所谓让三界都关注的爱情,这是一部分,还有就是权限问题,谁也不能处置太阴,除了我,都会引起灾难,巨大的灾难,天界可以借此,让这场风波,波及深远。

    可我今天完全不提什么生灵,什么万物,什么妖界,蛇族,家人,我只提自己,我相信母后会懂我的爱情的,我只是站在私人的感情上,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我需要母后和父王的支持,我需要感情上的依托,不至于到死,也没有家人支持我的行动。

    家奶是凡人,她还老了,我不能刺激她,爸妈我就更不能说了,他们虽然爱我,但很难理解我的,一定会告诉浓墨。

    我能求谁?父王母后都是经历过绵长岁月洗礼过的,一世相当于凡人多少世,妖界千奇百怪,他们看得多,多想想,总是可能会为我妥协的。

    “女儿不走,女儿今天一定要得到你们的支持!只剩三天了,没有时间了!你们不帮我,我就真的没希望了!母后,父王,父君!”我重新跪下去,“浓墨会下地狱的,到时候,浓墨下地狱了,我也拒绝成仙,结果会更糟糕!你们帮我,不仅皆大欢喜,浓墨不下地狱,会回到天界,我也在他身边!求你们陈全女儿!”我一咬牙,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两下……次次刺骨,“求成全女儿!女儿只求伴浓墨左右,只求还能看着世界一眼,看你们一眼!”

    林子里响起了母后抽泣的声音,还有窸窣的安慰声,母后是个坚强又温柔的女人,是个严厉又慈爱的母亲,她很少哭,跟家奶一样,每次都是被我弄哭了,或吓到,或惊到,或喜悦,或心疼,我爱她,也对不起她。我是个不称职的后辈,投胎到他们家,享受到饱满的爱,却带来一辈子的伤害。

    来时间走几遭,轻轻的来,什么都不带来,轰动地走,带走的却是沉甸甸的爱。天界,你所看到的,还满意吗?你所不承认的,不愿相信的,自欺欺人的,还敢正视吗?

    当然,我打不了天界的脸,因为他们至高无上,他们没错,错的永远都是我们,因为我们渺小,不值一提。

    “母后,女儿前世今生都欠了你们的,走的时候,还让你难受了,女儿不孝,不能陪你们走到最后,也不能将蛇族统治地如你们治理的一般繁盛。女儿若是变成墨汁,也是永不灭的墨!会永生将你们记在心里!我在妖界有个家!我在蛇族有亲人!”我大声说着,眼泪滚滚,“求你们陈全!”

    “我,答应……你……嗬——”母后深深地吸着气,最终哭出了声,“呃……”

    “女儿,你母后答……应了,你快起来啊!”父王和父君们好像也泣了泪,“别哭了,让女儿安心做她想做的事。”

    一条粗枝干滑到我面前,我抱住了它,它将我轻轻一揽,我便被迎风送人了母后的怀抱。

    明明同样是粗糙的枝干,母后的怀抱却格外温暖,像家奶的怀抱。

    我抱着母后的躯干,将眼泪揉进她的枝叶,“母后,谢谢你!我爱你们!”

    母后的内心多煎熬,同意让自己的女儿变成墨汁多煎熬,可她最终还是从了我的心愿。

    “母后,浓墨是不是跟你们说过这最后的路?”我问,父王母后这样阻拦我,还不让我接近太阴,他们一定知道的很清楚。

    “星君嘱托我们,要看好这里,看好太阴,因为这关乎你的性命。他说你也许会阴差阳错误打误撞知道些歪门邪道,若是我们纵容你。你就会加速变成墨汁……”

    浓墨没有全部说真话,他只捡了不是重点的重点说了。因为他也不确定我是不是知道了完整的方法,他也不确定我的父王母后会不会因为我恳求而动摇,所以说这是歪门邪道,没说这是最好的办法。而且,浓墨也没告诉他们所谓歪门邪道的方法,是担心也许不知道的我获得方法吧。

    他总是这么面面俱到,什么都考虑到了,所以他累倒了。然而,他不说,我也知道了方法。

    浓墨,你知道后,别伤心,他们都是因为爱我,你若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你也会拼命跟我选择一条路走到黑的。

    “母后,父王,父君。”我擦干眼泪,“我时间不多,现在需要见太阴一面。”

    母后虽然答应了我,但听到我要行动,依旧犹豫了,“母后,让我进去吧,迟早要见的,求你。”

    我又抱住了她,乞求道:“母后,越拖延只会越难办,我成功几率变小,灰飞烟灭的几率就会变大……”

    “放她进去!”母后不想听我再说狠话,咬牙同意了。

    我将蛇坠挂上脖子,朝母后他们挥了挥手,他们肯定能看见,“待会儿见。”

    说完,从我站的地方开始,冒出了白光,几棵大树像是长了腿一般,缓缓像后分开,只是他们相连在一起的枝桠还在伸长,并没有分开,仍然相连在一起,紧密相连。

第六百五十六章: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吗?

    随着几棵大树的散开,一个紧密环抱的圆圈渐渐变成了一个大的圆圈,尽管枝叶藤条还是紧紧靠在一起。

    仍是没见入口在哪儿,圈内的白光一圈圈由外向内呈阶梯状上升,像是汇聚起日月精华一般的壮观。

    在白光的过渡带,光芒明显稀疏一点,一个漩涡般的螺旋正在缓慢扩大,“母后,这是什么?”

    “进去吧,她在里面,如何小心,你要自己办。”母后交代我道,“女儿,这事在你,不后悔,在我,也就不允许后悔了。”

    母后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后悔,她也没机会去后悔了,这是一条怎么走都不能回头的路。

    “破釜沉舟,无可回头。”我决然走到漩涡处,一股来自里面的气流将我拉扯了进去。

    母后父王的话语跟随着我的身体一同被吸入了漩涡,“只求平安。”

    只求平安,我只求,你们的平安。

    我分不出这是哪里,这是蛇宫?不,蛇宫没有这样的地方。人间?不,人间也没这么玄乎的场景。

    难道节点之内?蛇宫与外界的节点由父王母后守护,这就是节点内部?

    不,节点不安全不稳定,浓墨不会允许太阴在这里的。

    先不论这是哪儿了,我脚踩的地方很坚硬,全是嶙峋的尖石。这里,我深知这里不是真实存在的,触觉嗅觉听觉却无一不告诉我,这是真实的世界。

    脚疼,脚上的伤口一踩在地上就疼,尖锐的石块戳穿我薄薄的鞋底,戳进了我的脚底,连走路也变成了一种酷刑。

    这地方,想逃跑,还得在天上飞,不愧是困住太阴的好牢笼。

    如同外面世界的黑暗,里面也是漆黑一片,除了我自己带的亮光,别无其他可以发光的东西。

    空气中有股发霉的味道,如同置身一个破旧了几百年的老房子,沉闷,压抑,我关闭了鼻息,瞬间感觉好多了。

    耳朵能听到的声音不多,但是为数不多的几种声音,却融合了狼嚎,虎哮,犬吠,犹如在耳边喘着粗气,瞪着大眼睛等着吃我的肉。

    关太阴的地方,似乎……真的很恐怖。

    终究抵不住脚底的疼痛,变出了蛇尾,有坚硬的鳞片保护,顿时舒服多了。

    细细的舌尖在发霉潮湿的黑暗中搜寻着亮点,钱学宁和林晓白应该关在一起,但还是会分开。

    可能因为这是浓墨设计出来的幻境,也可能因为母后在外面看着我,我一点也没感到害怕,话说回来,在自己的地盘上,怕什么呢。

    四处游动了一会儿,视线中终于出现了两个亮点,亮点相隔不不远,她们之间大概隔了三四米远。

    这么近,不怕她们俩……

    等我离她们大概十来米的时候,我收回了舌头,因为两人所处的地点,有亮光。

    再等我走近一看,才默默感叹起了浓墨的腹黑。

    尽管两人相隔很近,并且是面对面的,但她们中间隔着厚厚的冰块一样的东西,冰块中间是一盏夜光灯。

    两人相顾无言,我缓步靠近着,发现了那冰块一样的东西貌似并不能传音,只能干看着,对方说什么,完全听不见,这痛苦无疑是巨大的。

    天知道,林晓白多想和钱学宁亲密握手。

    钱学宁被关的时间最长,恐怕已经快接近疯狂了,林晓白毕竟是有着非人耐力的,她自然不会被击垮。

    这两个最想在一起的人,被这样关着,不能结合,简直是莫大的羞辱和凌虐。

    我早该想到的,依照浓墨的性格,怎会让她们无痛关押,一定是关在一起又不能交流的。

    处决当日,浓墨是要将她们俩同时搬到台上去吗?是先结合呢还是一起毁灭呢?

    我舔着唇,一定是先结合!这样才是真正的太阴!

    我现在要找最智慧的太阴聊天了,不知道,我和浓墨亲密无间的合作会不会直接气死她呢,都不用再处决了,好吧,我只是想想。

    绕过一大片雾蒙蒙的黑暗,七拐八拐才进入了林晓白所待的地方。

    和外面看到的一样,她被锁链拴着手,坐在一个很光滑的石凳上,正在闭目养神,背后靠在一棵枯树上。

    相比钱学宁的生无可恋,她的气色还不错。

    她没等我接近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我,她并不意外。

    一脸平静无波澜,没有恨,只有平静,像极了我的晓白姐,可我深知,她已经死了,早在我们相见之前就死了。

    “我知道你会找来。”她语出惊人,一双美目盯着我,目光随着话语变得犀利起来,“因为夏重彩把它给你了。”

    她知道那东西在我这儿!不能承认,那是夏重彩的命换来的,也是我的最后一条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装傻,“她到底在你那儿偷到了什么?你告诉告诉我,我也好派人去寻一番,你那么紧张,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你难道不是来跟我确认的吗?”林晓白不相信我的话,她一口咬定就在我这儿。

    “我是来确认,你和钱学宁谁是太阴的。”我说。这事对她也一样重要。

    林晓白忽然笑了,“璇子妹妹,那你说说,我和钱学宁,我们谁是太阴?”

    我哼了一声,“你没看到我直接来找你了吗?我都没去找钱学宁,这还用我说?”

    “你的意思是,我是太阴?”林晓白直盯着我,“是这样吗?”

    “你当然是太阴,不过。”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浓墨没那么有空平白无故关一个凡人,晓白姐,你是,她也是……”

    林晓白的眼睛陡然瞪大,“浓墨告诉你了!不该啊,他难道不担心你……”

    “浓墨是你叫的吗?”我骂了她一声,尾巴已拍到了她白皙的脸上,那里立刻出现了鲜红的印字,“恬不知耻的女人!还有脸叫浓墨!那是我给他起的名字!你没有资格叫他!”

    林晓白的脸半天也没转过来,而是发出低低的可怕笑声,“你是瞒着他来的?”

    我的手握紧又松开,“你觉得我这脑袋能自己知道这一点吗?浓墨为何不告诉我?我又为何瞒着他来?我来教训坏人,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因为你有一样东西瞒着他,璇子妹妹,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在你那里吗?”林晓白将头转过来,嘴角沾着血,“你打算拿它做什么?”

    “你怕吗?”我不承认也不否认,我要看看她的反应。

    林晓白摸着脸上的红印子,“哈哈哈,你问我怕不怕?这话……不是我问你的吗?”

    寒意从脚尖涌上来,我努力站稳,平衡着被她看穿的恐惧,“我怕什么?”林晓白这幅不知悔改的嘴脸,让我想起了那些死去的朋友。

    “你说我怕什么?”我大声质问她,又抬手给她一巴掌,“我怕你再继续杀人啊!你死不足惜,可那些都是无辜的人!他们的死让你碎尸万段也不解我的恨!太阴,你想拉谁下地狱呢?你谁也拉不了!”

    “浓墨他知道你是这想法吗?哈哈哈,他可是打算与我在地狱好生相伴呢。”林晓白挑衅地笑着,一只手拍着胸脯,锁链牵引的声音哗啦啦的响。

    浓墨他果然要这么做,连林晓白都知道了!这正是林晓白梦寐以求的啊,浓墨你怎么那么傻,这才是她想得到的啊!

    “亲手死在浓墨手上你幸福吗?”我忽然想这样问。

    林晓白也被我问的莫名其妙,她说:“想到他陪着我一起,幸福啊,我现在就在等着那一天呢。”

    “你撒谎!太阴,你害怕!你若不害怕,你的小喽喽就不会整天想着救你!他们还想让你带他们翻身呢,我不信这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被自己最爱的人亲手杀死,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做噩梦的了,太阴,你虽然心黑透了,但你一定很害怕被浓墨亲手了结,只能每日靠想着以后的陪伴来纾解你的恐惧!”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林晓白的脸色也越来越差,她被我说中了!

    “不是这样的!”林晓白苍白的反驳着。

    被困在对面的钱学宁也恨恨地看着我,说这些什么,我听不到。

    “她。”我一手指着钱学宁道:“你要的是她的身体,太阴的身体!”

    林晓白砰地撞上了那像冰块一样的墙壁,“不是!”

    “你占用的不过是我晓白姐的身体,你的思想你的灵魂全都是原声的太阴。钱学宁早在几年前就死了,她的身体死了,灵魂无处安放,她的瞎子爸爸就将你的身体找出来,安在她身上……”

    “浓墨告诉你的?他怎么敢?他就不怕你会……”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没说你嘴里的东西是什么,在不在我身上,难道那真的很重要?那我必须去找一找了。”我呵呵笑着,林晓白气的砸墙,却没能在墙壁上留下半点痕迹。“太阴,这些是浓墨告诉我的怎么样?嗯?我又会怎样?也许我弄清楚了之后,就会很有趣呢!”

    林晓白叫了起来:“你真的是蛇妖?”

    “是啊。”我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当然是璇王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呢?”

    我走到她跟前,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林晓白疼得眉头皱的紧紧的,我向她的耳朵吹了一口凉气,轻声说:“你知道我今天来是干嘛的吗?”

第六百五十七章:太阴,我是该报仇了

    林晓白的头想转过去不看我,我掐上她的脖子,用力捏住她的气管,眼看着她的脸变红变紫,两只手挥舞着来打我。

    我骤然松开手,沿着她的脖子往上爬到了她消瘦的下巴,用力捏住,“咳,咳咳咳……”才得到喘息的机会,又被我制住了,“你想,想杀我?”

    林晓白的嗓子发出的尽是不舒服的低音,显然还未缓过来,我扳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我,“想得美!”手肘一压,她的后脑勺便撞上了厚厚的墙壁,发出巨大的“咚——”声。

    “你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她与世无争;你杀了我最亲密的战友,他友善可亲;你杀了我从黑暗里拉出来的朋友,她还有没开始的新生活;你杀了我心爱的狗,它的前生也是仙……间接地,直接的,都是因为你!你现在想死还死不了!没这么简单!”我手上一用力,将她甩到了角落,由于她手上锁链的牵扯,在被墙壁狠狠撞倒之后又被坚韧的锁链拽了回来,摔在地上,久久未能抬起头。

    不回忆就埋藏起来,一回忆也深深折磨着我自己。我在身体上伤害着她,却在心理上狠狠剜了自己一刀,痛得拼命咬着牙根才能不哭出来。我的泪腺再发达,现在也要忍住,忍住。

    我轻轻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尽量不发出大声,林晓白还趴在地上,幸好,她看不见我的脸色,现在一定很惨淡。

    良久,林晓白咯咯出了声,“不杀我,那你来找我到底干嘛?就为了出点气?哈哈哈,那你打啊,尽情地出气吧,也没剩几天了。到时候,我还是会带着你爱的人一起……”

    “下地狱是吗?”一尾巴将她推到角落,轰然一声,她又被锁链拉了回来,摔得很重,夹杂着骨折的细碎声,我眯着眼睛,尾巴尖继续挑起她的下巴,她不听话,我又甩了她一巴掌,“这痛苦,远不及你加注在别人身上的万分之一!”

    “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来,就是宣判你的死亡方式的。”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像她以前经常做的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一个傲慢无礼,自大狂妄的神,现在,躺在我的脚下苟,延,残,喘。太阴,你的骄傲去哪里了?不是要我看着我在乎的人一个个离去吗?”

    慢慢蹲下身,尖锐的爪子划过她饱满的唇,那里还在流着血,“你本是天之骄之,享受千千万万凡人仰慕!你是凡人心中的神,你是圣洁的神,是你自己毁了你的前程,毁了无数人的前程!你该受的,都要受着,你该还的,一样也少不了!”

    指甲嵌入她唇上的伤口,里面的血被挤压出来,鲜红鲜红的,顺着我的指甲流下。

    林晓白一张俏丽的脸疼得皱成一团,我心下一紧,终是收回了手,将她的脑袋往地上一撂,直起了身子,“太阴,你也会疼,这身子不是你的,你也会尝得到她的疼痛。我以为,你没有心,就不会疼呢。”

    “这就是凡人的错!**凡胎才会疼!”林晓白仍然嘴不饶人。

    “我多想念晓白姐的风度,纵使那也是你伪装的,但真像姐姐啊。我的姐姐也许也是那样,她是个漂亮的人儿,有着完整的家庭,有爷爷奶奶,也许她会像她母亲一样跋扈,但那也是她该有的人生,你将她的人生一锅端了,却还嫌弃她的**会疼。”我闭上眼睛,想笑,对她无语的无力的笑。

    锁链是从枯树的树干里延伸出来的,不知道通向何方,我抓起那一头,轻轻向上以提拉,听到了林晓白的呻吟声,“因为这**会疼,很脆弱,所以你想……”我看向一直面对我们的钱学宁,“拿回她的身体,然后你就无所顾忌了。”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浓墨不会告诉你这些的,不会的。”林晓白不相信。

    “你的仙骨在埋在哪里,怎么剔骨的,怎么进驻钱学宁身体的,怎么变成她的身体的,这些,我都知道。”一开始,我是根据赵爷爷的话猜的,后来找到了保洁大妈,她将钱学宁换骨的事情完整地告诉了我,看到多少说多少。

    在坟地裸露的骨头,就是仙骨,看到的人都被灭口了。那些骨头是被瞎眼算命先生偷偷带回去的,“钱学宁生了一场大病,身体死亡,而你是那场大病的主持人,你和钱学宁是同学兼好朋友,而她爸爸也是你的老师,你们师生感情好。她生命完全拜你所赐吧,你的身体需要寄居的地方,急需找到一具新鲜的可以让它安葬的身体,于是你找到了钱学宁,恰好,她爸爸也是个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的畜生!”

    林晓白闷哼着,“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保洁大妈不仅告诉我她是怎么看到钱学宁换骨的,还说,一个叫林晓白的跟她个很好的朋友经常去玩。真是悲哀,她害了我堂姐不说,又害了一个青春少女,而瞎眼算命先生就是个地狱也不会接受的畜生,两个女儿都没了,两个幸福的家庭都可以不要,何其悲哀。

    “来源嘛,当然是你的得力助手瞎子了。”我故意说:“我去探监了,你也是有本事啊,他居然是死缓。你的关系也不少嘛,都是下三滥的手段得来的吧。”尽管,我后来也照葫芦画瓢了。

    “他?他敢背叛我!”林晓白想了想,又改口了,“你给他什么好处?我不信那是他说的,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弱点都被我攥在手里,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不会在最后想不通背叛我的。”

    林晓白说的很有自信,我居然真想让瞎眼算命先生也背叛她一回了,她若是尝到了背叛的滋味,还会一直拉拢我的人吗?

    “不信就算了,你以为我是怎么得到信息的?通过钱学宁的妈妈吗?哦对了,她的妈妈也真是受害者,自己的女儿被老公与外人害死了,为了女儿能复活,就真的愿意信这些歪门邪道,最终将女儿变成了一个傀儡,还想着要保护女儿,可惜了啊。”

    “我早说了,这些拖后腿的都该处理掉,他心软了一回,就坏了我的好事。”林晓白说。

    “是啊,都该处理掉,就跟处理掉他的结发妻子和女儿一样。”那画面,想想就觉得瘆人,小儿和她可怜的母亲被困在那屋子里,还在等她所谓的禽~兽父亲良心发现。

    我的手一用力,林晓白的手腕被向上提拉,勒痕变为伤口,更是疼到她流汗,她咬牙,“是,那是我让他处理掉的,他有两个家庭,处理掉一个也会变得轻松,只有死人,她们看到的事情才不会随便乱说。”

    在心里为保洁大妈捏了一把汗,她现在还活着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还有用,等到不干了也就立马投奔了萧氏,才保留了性命啊,也是不容易。

    “浓墨为了保密,很少来看你吧,我猜,他要到星期,哦不,你在这里待糊涂了,也许不知道日期,也就是三天后,他才会见你一面,拖着你出来。”我想象着,“唔,也就是那个时候能看到你了。”

    “你想干什么?”林晓白挣扎着,眼神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恨,大概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我说了啊。”我轻描淡写道:“我是来宣布你的死亡方式的。”

    “你……”

    “你那么害怕,不就是有东西可以治你吗?我告诉你哦……”我放小了音量。“阳对白,阴及黑,这是另一层意思。”

    林晓白的身体看得见的颤抖,“你在说什么?你说清楚!”

    “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放开了锁链,锁链哗啦一声,连带着林晓白倒下去,“我什么也没说。”

    其实我是来解读答案的,而我现在,彻底放心了,不放心的也就只有林晓白了吧,她会在最后几天里受尽折磨,最后痛苦而死。

    “在你那里!在你那里对不对!浓墨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要告诉他!”林晓白疯了一般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向我,我的舌头甩上去,就打得她晕头转向在原地战战兢兢的转了几圈,扶着树干才没再次倒下。

    “我有说什么吗?不过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罢了。”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林晓白,你告诉浓墨好了,你有机会说尽管说,就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林晓白晃晃悠悠站定,像不认识我一般看着我:“你不是她!你是什么人!”

    “你不仅不认识你自己,不认识浓墨,连我你也不认识啊。”我嘲讽着她,“这就是我啊,你一直想踩在脚底下的我,任何人被逼急了,都会触发另一个更加鲜明的自己。我是被你逼成这样的,你都不认识我了,看来我以前对你太仁慈了呢。”

    我将指甲上的血分做几步擦在她的衣服上,左一下又一下,最后整理好她的衣服,“我的出现就是要告诉你,世界不是如你所想,你想欺负弱者,同时也要做好被强者打击的准备。不是每个弱者都会永远被欺凌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蛇妖腹黑起来,也不是盖的

    “你,浓墨看到你这样子,不会喜欢你的!”林晓白的嘴唇裂开的伤口因为激动崩裂了,血从里面泣出来,再加上她我见犹怜的脸,这时若有一男子经过,一定会心疼不已吧。

    我走到她跟前,林晓白虽然不惧怕我,头的位置却仍往后挪了几寸。

    不给她这个逃避的机会,我凑近她的脸,盯着那浓厚的血珠,“这正是我希望的,我倒是想他不再爱我,不会为我而忍受你的折磨,不会为我而吃这么多苦,可是怎么办呢?”我轻笑着,“可他就是喜欢我,不会多看一眼。”

    我啧了一下,“不过,你也是奇葩。你明知浓墨不喜欢恶毒的人,却偏要做最恶毒的人。我做的还不及你万分之一,你却认为浓墨不会喜欢我,那你呢?”我加重了语气,“你为何还要孤注一掷,不见棺材不落泪!”

    林晓白就那么睁着双眼,眼中慢慢聚集了水雾,“因为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他说了,他说不会喜欢我。那我就要做那让他最恨的,起码他还会在乎我,他还会在乎我的一举一动……”她低下头,颤抖的嘴唇如同陨落的玫瑰,“在乎我的一举一动会不会伤害他爱的人,呵呵,你觉得我可怜吗?我就是通过这种方法来让他关注我。”

    我收回了视线,在这小地方游荡着,看看角落的蜘蛛网,看看地上的凹凸不平,林晓白继续说:“浓墨不也是这么爱你的吗?他试图让你恨他,那么伤害你。我也是这样做的,我也是爱他啊!”=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疯魔到这地步,还认为是爱的,简直无法沟通。她明知道是错,明知道天理不容,我不愿相信这是爱,爱不是成全吗?什么时候自私到这地步也算是爱了?

    “太阴,你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浓墨伤害我,是为我好。”虽然我也讨厌这种行为,我认为这是不对的,“你伤害浓墨,为的是你自己的私欲。”

    她还要说什么,我不想继续这没营养的话题了,和魔鬼谈论感情,是浪费时间。

    我抢在前头,“你在外面的那些兵力,已经被我们消耗的差不多了,也别再反抗了。我们蛇族反水的部分成员被抓住了,你也是厉害,蛇闽就算了,连我信任的阿蓝也反水了。”

    林晓白讽刺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他们都是被你赶过来的。”

    “是啊,我不清楚。一个个为了报仇,连真正的仇人都无视了。他们怎么不想想,不是你,蛇小可不会死,不是你,裴丰不会死。而我,不过是做了挡箭牌。”这才是真正伤我心的。帮助真正的仇人来对付我,阿蓝,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啊。

    时间也差不多了,“太阴,这也许也是我们在你被处决前的最后一次相见了。漫漫长路,你要好好熬着。你的死法猜到了吗?”

    她的眼里有熊熊火焰在燃烧,“你想和浓墨反着来?”

    “这话不是我说的,不过,我有样东西要让你看看。”我将一根食指递到唇边,在她惊恐的目光中,尖牙轻轻一咬,带着黑点点的红色血珠就冒了出来,黑点随着血珠的扩大而被拉成黑色的细丝,没一会儿,血就变成了纯正的黑色,“不!你不会知道!”

    林晓白跟疯了一样地乱撞,恨不得将我撕碎,双眼瞪得如铜铃,“这不是真的!你故意骗我!”

    “到那天再看咯。”

    “不!”林晓白终究是慌了神,“不会这么快的!我不要你陪着!我要浓墨!”

    我冷笑三声,“做梦。”我相信,我的每个字,都能向尖刀一样插进她的心脏,让她剧痛。太阴所打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呢。

    林晓白的手因为狠命挣扎,已经被割得鲜血淋淋,“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狠的女人!”

    “这话我也送给你。”我甩着尾巴,慢悠悠地撤离了现场,留下背后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一如当初的我。

    走得足够远时,我终于支持不住,扶着一块石头,呕吐了起来,直到将嘴里的墨汁清理干净。

    揉着被咬破的指尖,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太阴,就算几告诉浓墨,他也不会相信的,因为,我的血还没到哪种程度,刚才,我用嘴巴作弊了。

    想不到,有一天肚子里的墨汁也会帮到我,果然得感谢我自己啊。

    从黑色花园回去,浓墨还在睡觉,快速冲洗了下身上的味道,汤药就送来了。

    浓墨的神智还有些不清醒,在蛇婢的帮助下,迷迷糊糊地喝了小半碗汤药,却洒了大半碗,“再去煎一点,”我吩咐道。

    拉好被子,在浓墨的身旁趴下,我也是累得够呛,明天,还有更多的事等着我去交代,没时间悲伤。

    “阿璇。”浓墨似乎还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唔。”我轻声应答着,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别怕。”

    “唔……”在林晓白那里忍住的眼泪终于还是淌湿了他的半个枕头,“不怕,阿璇一点也不怕。”

    第一次在上学的那条河边问我,“阿璇,你怕吗?”他知道我怕,知道我的脆弱甚至是懦弱。

    “阿璇,别怕。”这是后来他每次都对我说的话。他将我搂进他温暖的怀抱,擦拭着我永远流不完的泪,阿璇,别怕。

    这次,他在梦里。不知道又梦见了什么,依然脱口而出。

    我摸到了他的手,手心还是发烫的,“浓墨,你也不要怕,如果到时候,看到我变成了什么,你都不要害怕。”

    闭上眼睛,享受着寥寥无几的和浓墨待在一起的夜晚。

    **********

    第二天早晨,我睁开眼,看到的浓墨仍在躺着,慌忙叫来老蛇医。

    蛇医打着哈欠说浓墨只是太累了,需要再休息半日,“汤药洒了吧,这脉象平稳,就是剂量少了,作用只发挥了一半。”

    我懊恼得想起昨晚趴着趴着太疲劳就睡了,桌子上那碗凉了的汤药肯定是后面又送来了,只是我睡着,不知道。

    不光是蛇医来了,斑点,绿儿,我爸妈,费东喜他们全都来了。

    绿儿看到浓墨躺在床上,小心戳戳我,“璇姐姐,萧浓墨没事吧,我以后再也诅咒他了……”

    她的这句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哭笑不得,“绿儿。”斑点训斥她,“怎么说话的?”

    “没事没事。”我拍着斑点的肩膀,瞧把绿儿说的,又要哭鼻子了,“绿儿也是好心,绿儿,你能赶回来看她,浓墨知道了会很高兴的,真的。”

    绿儿一直因为斑点和我的事情,不大喜欢浓墨,这次肯关心浓墨,我也是打心底里高兴。

    她点头道:“璇姐姐,思源急得都不想上学了,我说我先回来看看情况,一有事就通知他,他才放心。”

    爸妈问道:“思源在学校住的还习惯吗?我们不能回家,这孩子也不知道在外面吃的怎么样。”

    “放心吧,有绿儿呢,她会看着思源的。”我说,绿儿的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说话了。

    费东喜说:“那我们就让浓墨休息吧,璇子,要帮他喝完药。”

    不一会儿,大家又散开了,斑点留下帮我喂浓墨喝药,浓墨意识不强,喝药有些难,需要不时地帮他擦下巴。

    其实,咳咳,浓墨这样子还挺性感的,若不是斑点在,我都想舔一舔了,咳,我什么都没说。

    “斑点,那个,额,兔公主呢?”我一边问一边观察斑点的表情。

    “遣送回兔族了。”斑点跟个没事人一样。

    “斑点,兔公主是不是喜欢你啊?”我托着腮。

    他的手一抖,汤药差点洒出来,“这话不可乱说,兔公主还是小孩子,懂什么。”

    “我可不这么认为,她一开始对你的喜欢就是无意识的,那么小,的确不懂什么,可你还记得先知大叔对兔王说的话吗?我记得当时……”

    “小孩子胡闹而已,我一个千年的蛇妖,对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兔子生出别的想法,不觉得很奇怪吗?”斑点很少打断我的话,说明他是真不喜欢我这么想。

    我轻轻推了他一下,“哎哟,我就开个玩笑,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都不说了,玩笑,玩笑呵呵。”

    真希望我还能看到他们俩的故事啊,斑点这句话,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被打脸呢哈哈哈,一条温柔的斑点加一只火爆的兔子,啧啧啧,我看很有戏,先知大叔的预测很准的,所以他现在被我弄得还在失忆中呢……

    将浓墨安顿睡下,我和斑点去了九尾狐休养的地方,两个地方挨得还是蛮近的。

    院子里不见俊安子,外间也不见俊安子,只好叫蛇婢进去里面通报。

    我和斑点无心喝茶,俊安子跨出外间的最后一步,扣好了最后一粒襟扣。

    眼睛还没睁开的样子,一脸倦容也掩饰不了他的风流样貌,“璇璇!”一见着我就要来拥抱我,斑点将他推开,他斜眼看了斑点一眼,没好气地说:“原来是彦首啊,璇璇太美了,其他的我一向看不见,不好意思,失礼失礼。”

第六百五十九章:关押蛇闽

    还是油嘴滑舌的尊荣,好想打他怎么办?我给斑点递了个眼神,又收了回来,算了,斑点乃是温柔的人,怎么能打这斯文败类。

    我对着俊安子背后喊道:“九尾狐,你怎么起来了?”

    俊安子跟火烧屁股一样从我旁边弹开,看到我的反应才知道他被骗了,一脸委屈,“璇璇,你怎么能骗我呢?我家九尾狐可是受伤了,心疼死我了,这一夜都没睡好觉。”这话才是她的真心话。

    就是长得一副风流的皮囊啊,对心爱的人也会疼惜,只是那性子很欠揍罢了。

    “她醒了吗?昨夜睡得好吗?”我问。

    “没醒,璇璇,你就不关心关心我吗?”俊安子对我眨着眼睛,啧,又来了,为什么不能打死他。/(tot)/~~

    “九尾狐有跟你说关于蛇闽的事吗?”斑点问。

    “别提那色鬼了!我家九尾狐为了我……”俊安子想起了伤心事一样,“我一定要待他好点,审判蛇闽后,能让我打一顿出出气吗?”

    你能让我打一顿出出气吗?我无意识地搓着双手,“对了,我还没去看萧浓墨呢,他怎么样了?”俊安子问,算了,看在他还有点良心的份上,不打他了,我忍着。

    “欠休息。”斑点替我回答,“九尾狐精神好了之后,告诉我们一声,需要她作证。”

    俊安子不在乎地说:“我在问璇璇。”那样子特欠揍,我又想搓手了。

    不知道俊安子为何对斑点的态度不好,好像,我回蛇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嘶,莫非其中有什么渊源?

    “你再对彦首不礼貌,我就把你扔出去,将九尾狐留在蛇族!”我恐吓俊安子,“走了,你继续睡吧,眼睛上还有粑粑。”

    “什么?”俊安子像脸上抹到了狗屎一样,捂住脸在眼睛上使劲揉搓,“我的形象,我的形象啊!璇璇,你听我解释!”

    哈哈哈,骗死你不偿命哟,让你不尊重斑点。

    依照俊安子的臭美程度,应该好几天都不想出门了吧。

    **********

    黄鼠狼王来的很早,那时候太阳刚刚升起,东方的太阳还是一个巨大的火球,照在人身上,却没有半点温度。

    浓墨不在,斑点要陪我出席,所以推掉了去别的族的交流行动。

    阿香抱着小霞跟着我们进了大殿,黄鼠狼王我们见过,不论是妖道大会还是结盟大会,见过好几面了。

    “璇王。”黄鼠狼王快步朝我走来。

    “请坐!”两个蛇卫端着一个大的暖玉椅子挡在他的面前。

    黄鼠狼王脸色变了变,也不好发作,乖乖坐下了。

    “璇王的邀请,本王就是再忙也一定赴邀啊!”黄鼠狼王的脸有些尖,但也不失为一个美男子,只是目光有些贼溜溜的,和裴丰没法儿比。

    “黄鼠狼王能来,是我的荣幸。想必你黄鼠狼王也看见了,我身边的这两个都是你族的,你该认识的。”我开门见山地说。

    黄鼠狼王从我身上移开目光,看了一眼,又移了回来,“认识是认识,可她们是跟着裴家出走的,璇王应该认识裴家的,裴丰与你可是好朋友,额……不知能不能提,对于璇王来说,实属伤心事呢。”

    “没事,但说无妨。”我说,却想到了裴丰死前的场景,他让我不要伤心,要照顾阿蓝。

    “裴丰死了,裴家就退出了,这两个也跟着退了。这次我听说是裴家劫持了你,这两个也参与了。”他俊秀的眉毛一皱,“可看璇王这意思,不是打算问罪的?”

    “自然不是,阿香和小霞与我有一段渊源,这次是故意退出,来帮助我的,若不死她俩,我也许就不会坐在这里了。”我说。

    “黄鼠狼王,璇王邀你前来,是想解释清楚,希望你族能再次容纳母女二人,不知黄鼠狼王意下如何?”斑点说。

    黄鼠狼王立刻同意,“璇王都这么说了,她们是救了璇王,增进了两族的感情,是大功臣啊!我不仅会接纳她们,还会重重奖励她们!”

    “王……”他身边的随从想说话,被他一个巴掌打了脑袋。

    “就这么定了!”黄鼠狼王爽快地说。

    我示意阿香和小霞去谢恩,她们过去准备恭敬跪下,被黄鼠狼王叫住了,“哎~免了免了!这事就这么了了。”他盯着我,“接下来……”

    “王!蛇闽在死牢里大闹!”就在这时,蛇卫来报信。

    “实在不好意思,黄鼠狼王,这次我得处理蛇族内部事务了,下次有机会去拜访你。”

    “哎!”黄鼠狼王在后面喊着,我们当没听见。

    我和斑点大步走了出去,过了一座拱桥,转了几个回廊,“哈哈哈!他真可爱!”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斑点也宠溺着摸摸我的脑袋,阳光打在他银白色的头发上,格外明亮,他摸着摸着手不动了。

    我先移开了双眼,这园子里的花真好看呵呵呵,还有很多蝴蝶呢,呵呵好尴尬啊。

    斑点收回了手,“去死牢?”

    “嗯!”虽然传讯是假的,不过,我是真的要去,“谢谢你斑点,这次我一个人对付得了,你去做你的事吧。虎族不是在制定名单么,制定好了,带一份回来吧。”

    去死牢之前,我通知了裴老道去看守所接赵爷爷。心想着,这下可以多两个帮手了。

    “打开门。”看守死牢的蛇卫足足有二十个,蛇闽插翅难飞。

    “王,你需要陪吗?”蛇婢见我没有带她进去的意思,询问道。

    “不用,你在外面等着急了就去帮我送点梅花晶给阿蓝姑娘,她最喜欢吃核桃馅儿的,对了,别掺和进去了芝麻馅儿。”她对那东西过敏,会满脸长红点。

    我抬脚踏进了湿漉漉的牢内,长长的石洞,看起来真像死牢,进去就很难出来了。

    斩妖链在哪里,我还不清楚,根据浓墨的提示,我想,要套蛇闽的话,并不难。浓墨已经解决了疑难杂症,如果他分析的没错的话。

    随着我的深入,洞壁里的一层层铁网打开,或是上升到顶部,或是下降到不见,或是向左,或是向右,层层分开。

    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两个蛇卫站起来朝我敬了个礼,“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铁丝网再次封闭,最深处是一排排更深的洞口。蛇卫说蛇闽在最后一个洞里关着。我小心踩着地面,有些湿滑,还未走到里面,就听到了蛇闽的咆哮声,“放我出去!谁?谁来了?是来暗杀我的吗?我是大将军!想对付我还得各大长老的同意!”

    靠近牢门的洞壁上燃烧着火把,蛇闽从牢门的间隙探出一只手,“那是谁?”

    他能看到我的亮点,却看不到我的脸,终于,再走近,他认出我来了,“璇王!”

    “是我。”我说。

    “九尾狐是你故意派来对付我的?”他这回猜到了。

    “你一个小小的将军,敢威胁于我,真当我不敢制裁你吗?”我说。

    “小可是你害死的!”蛇闽抓住这点不放。

    我摇摇头说:“你怎么不明白呢?你的头衔是因为小可得到的,我给你机会是因为小可,我对你的宽容也是因为小可,我甚至可以减轻你的罪责,但这些,都是因为小可。你借着小可的名头做的荒唐事,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在小可的面子上,也因为你在打仗方面确实是个人才,我一直没有追究。换来的是什么?你一次次地拿小可的事来让我赔偿,蛇闽,小可因我而死,而小可,因你而耻辱。”

    “你污蔑我!”

    蛇闽被说到痛处了,更加对我不敬起来,“璇王,蛇族一定会败在你手上,你现在向太阴星君投降还来得及,你不要再做毁灭妖界的事了!”

    我平息着怒气,“所以你代替我向她投降?你代替我投入太阴的怀抱?”

    “可以这么说。”蛇闽脸上的刀疤更加显目,“我这是明智的选择!”

    “所以你现在在这个地方,阴暗,潮湿。”我抬头看着洞顶,“这个地方,你怕是要待一辈子了,蛇闽,这就是你所谓的明智的选择的代价。”

    “什么?你这样对得起小可吗?璇王你对不起我们家!你对不起你的子民!”蛇闽一听要终身监禁,表情和绝望的太阴一模一样。

    “不杀你,我就已经对得起小可了。”我说:“阿蓝说,它被藏在湖底深处,现在我们的人马正在找斩妖链呢。”

第六百六十章:长年不烂的身体

    蛇闽将头一扭,愤怒中却还有一丝理智,因为他说:“不可能,你若捞到了,就不会来找我了。看样子,你是不知道藏在哪个角落啊,湖那么大,你们费心了。”很大的湖……继续啊……

    还不算笨,但愤怒到了极点就会失去理智的,我当然要加把油,让火烧的更旺。

    我微笑着说:“你还真当自己是一棵葱了?”

    蛇闽疑惑地看着我,不解我的意思。

    “你就没想过这事从头到尾都是陷阱?”我挪开了窨井盖,就等着他站到旁边,然后将他推下去。

    蛇闽眼中的疑惑消散,取而代之的事更深的恨,“你拿阿蓝来试探我!”他的眼神告诉我,我当初还是看错了人,他并不怎么智慧,也没有担当。蛇小可的死不过是他第一次背叛我的借口,这个借口太好用了,用了一次,清新脱俗,这一次,他仍然复制粘贴,不同的是,我不会再纵容。

    “何止是试探你,她就连背叛我都是假的。”我的话语干脆利落,听不出是撒谎对不对,浓墨,若你在场,一定会夸奖我的。这话我自己听着都着实觉得讽刺,讽刺到心疼。

    “蛇闽,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说背叛就背叛,一次又一次,连自己的根基都抛弃。”我句句嘲讽他,“阿蓝跟我之间是有一点误会,但这不足以变成她被判的理由,我们是好姐妹,这点不会变。我们演得一场戏,只有你在认真而已。”

    而这一个谎言,也只有我在认真而已。

    “斩妖链没被偷?”蛇闽无法相信,“在湖里也是你们编的?我还去看了!不可能,它明明就在那里!你在骗我!”

    稳住,稳住,快知道地点了,不能露馅儿。

    我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语气,“我们放过去的,所以我叮嘱阿蓝让你别拿,不过嘛,就算你拿到了,也出不了蛇宫的门,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呢。”

    蛇闽怔了很长时间,说:“我太轻易相信别人了,我和太阴都被耍了。”

    “你也不想想,斩妖链放得那么近,安全吗?她就算不让你拿,还不让你转移下阵地吗?”我故意不说离什么地方近,这个地方就你让蛇闽自己想象吧,也许能给我提供多一些的线索,我又加了句,“没办法,谁让你蠢呢。”

    “我怀疑过的,可我一去看见了,就信了。”蛇闽说。

    和浓墨待在一起久了,他说话的方式,套话的方式,我学不到七成,四成也有了吧,实践结果还不错。

    蛇闽昨晚见了阿蓝之后,也走动多少地方,因为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他走的最远的地方是金鸟园,而那藏着斩妖链的湖一定就在这路上。

    看来他是将我的话理解成了离阿蓝休养的地方近的地点,这很好。那不是阿蓝住的地方,他并不知道。

    再提炼一下,那一路上的湖大大小小的不下五个,离阿蓝休养的地方越近的越有可能,再从中选出大的。在监视下,他并不敢太张扬,肯定不会去细看,他说一去就看见了,呵呵,并不难找。

    “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你也不想想啊,唉。”我故意叹着气。

    “我当时,我当时太心急……”蛇闽啊蛇闽,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狗熊也是如此啊!

    九尾狐你是想不到了,九头蛇我可以送过来陪伴你。

    “蛇闽,你虽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说出你知道的太阴的信息,我可以减轻你的罪名,不然,终身监禁,你还要修炼吗?还是娶妻生子吗?岁月漫长啊,你可要想清楚。”我扫视了他住的地方,“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我会让他们盯紧你的,好好活着。”

    我说完作势要走,“等等!”蛇闽鼻尖都是汗,他在纠结。

    “我要实用的,没有价值的,你说了等于没说。”我说。

    蛇闽脸上的汗越来越多,我心里说出的舒坦,他在衡量我和太阴之间的力量,“忘了告诉你,我见过她了,气色不错呢,就是最后我走的时候,她的眼泪流的比你的汗还多。”

    蛇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星君让你看到太阴了?”

    “是啊,处决之前见一面,了解一下恩怨。”我龇了龇牙,“太阴都惧怕了,虽然不肯屈服,但你真的要跟着这样一个没有前途的主子?”

    想来蛇闽也不是一个忠诚的主,“你想想,等到太阴被我们砍了,你的那些良辰美愿不仅实现不了,还会在这里守着这些黑暗……”

    “太阴让我们把斩妖链藏起来,最好是谁也找不到,璇王,那斩妖链对她肯定很有威胁!”蛇闽肯定是怕了,抢着说。

    “废话,这还用你说?”我哧笑:“我得走了。”

    我抚摸着头上的花饰,“时间也不早了,蛇闽将军就在这里好好等待着审判吧,哦,对了,九尾狐会作证的,你跟她说漏嘴的话,整个蛇族都会知道哦,叛徒的帽子可有点大呢。”

    “我说,我说!”蛇闽终于经不住威胁,他纠结了再纠结,双眼不知道瞅了我多少次,还是说了:“我一个小妖,太阴也不会让我知道太多,我把知道的小消息都告诉你,璇王,我这是立功,你要帮我啊,我不想在这里待一辈子。”

    太阴不会告诉他太多,我相信。毕竟一个叛徒,到哪里都不能被信任。这立功与否和帮不帮他嘛,这就是我的选择了。

    “先让我听听,有没有这个价值。”我不给他承诺。我也没抱多大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就当是废物利用吧,也不花钱不是。

    蛇闽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道在想鬼点子,还是在想这消息值不值钱,他说:“高人集结了一帮道士,在蛇宫外面做接应准。”

    节点!太阴他们知道了蛇宫的弱处。太阴的动作,浓墨他们不会发现不了,只是……

    “你是认为太阴可以逃出来吗?”我问。

    蛇闽直言道:“如果阿蓝是真的叛变了,那太阴就能逃出去,可情况不如太阴所愿。”

    情况确如太阴所愿啊!阿蓝现在被软禁着,她还能怎么做呢?太阴也被困在黑色花园里,斩妖链我已经定位了,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出去!

    “还有吗?”

    蛇闽见我不满足,面露焦急之色,“璇王,我还知道一个!”

    我没说话,挽着长袖,静静地看着他,他更急了,“他们找到了那具身体,长年不烂,栩栩如生,前几日才搬回去的,阴兵搜遍了整个迷城,终于找到了,现在贮存在白头山,由高人看管。”

    “什么身体?”我心里一惊,难道是那天我和赵爷爷找替换尸体的时候看到的?那里很荒芜,赵爷爷说经常有流浪者死在那里或者被送过去。

    “具体的罪臣不清楚。”他改口了,“罪臣哪会知道那么多,璇王,罪臣真的不知道了!”

    蛇闽跪了下去,“璇王,罪臣宁愿被流放啊,求璇王开恩!”

    一具长年不烂的身体?太阴他们找这个干嘛?太阴是想回不去自己的身体就再找一个?这个身体为何如此奇特?世界上还有凡人有这身体吗?不是凡人的身体,那又会是哪位仙家的身体?既然死了,神仙的身体在凡间不经过特殊处理也是留不住的啊!

    “璇王,璇王你给罪臣个准话,你别走啊!璇王!璇王……”

    我一路想着蛇闽的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两个执勤蛇卫的位置,他们恭敬行礼,“璇王,怎么安排蛇闽?”

    我正烦着呢,脑子乱哄哄的,下意识的挥挥手,“先吊起来,等彦首的审判。”

    这件事,还是要告诉他们!这无关乎于我的计划,可以告知。

    出了死牢,正是阳光正好的上午,报信的蛇卫身着黄色,在一群看守的黑色蛇卫中显得很耀眼。

    蛇婢递过来给我擦手的湿毛巾,蛇卫跪地报道:“璇王,裴老道士已经完成了你的交代,现在正与赵老道士在偏殿等待。”

    很好,另一个蛇卫也回道:“星君已经醒来,很着急要见璇王。”

    更好!“先好好招待两位道士,我还有一会儿再去见他们,如果可以,他们也能一起来看望星君。”

    **********

    我回去的时候,浓墨不吃也不喝,正在闹脾气,“我不住在这里,阿璇怎么了?你们让我睡在这儿?”

    “星君,璇王好好的。你是直接被送来这里的,璇王昨夜也是在这里睡的,我们都可以保证。”蛇婢们的声音如蚊子哼哼,浓墨发的火不小啊。

    “不吃。”碗筷碎地的声音,“叫阿璇来。”

    “已经去叫了,星君莫急,璇王没有遭到伤害,你大概是睡久了忘了。”蛇婢温柔地劝着浓墨。

    “你们让我起来,我自己去找阿璇。”

    “星君,别为难奴婢们,奴婢……”

    我推开最后一重门,眉头一扬,“再吵就把你扔出去!”却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好想扑过去

    “阿璇。”浓墨蹬掉已经快掉到地上的被子。被子呜咽着在地上摊成一滩,随后又被浓墨一脚踩上。

    “别动啊你。”我赶紧迎上去,顺便示意蛇婢出去。

    手一触到浓墨就被狠狠握紧,我失笑:“她没骗你,我们昨晚都是在这里睡的。”

    浓墨注意到我手上的伤口,“怎么又伤了?黄鼠狼做的?”他面容依旧憔悴,应该是做了一宿的噩梦,这醒来又精神紧张所以脸色不好的。

    我将他的一只脚搬到床上,浓墨不准我再去搬被子,硬要我坐在他身边才安心下来,“你这么担心我,那昨夜就不该晕过去,继续扛呀,你身上的血够多就继续流呀,不是吧很厉害吗?”我故意讽刺他。

    “蛇医的药怎么不起作用?”然而,他像是没听到我的抱怨,修长有力的手指将我的手臂翻转着自己检查,“这些不是黄鼠狼留下的。”

    我心虚,当然,不是割破的,就是我自己咬的。浓墨不好忽悠,我忙说:“是啊是啊!浓墨,你知道我怎么平安回来的吗?”

    浓墨的脸越发棱角分明,就连他的眼睛也越来越深邃,这样看着我,我已经全身发热口干舌燥,糟糕,蛇性被勾上来了。

    通常,我是很容易被浓墨勾~引的,即使是他现在这样苍白的脸。

    我镇定地咳嗽了两声,压下心头燃起来的火,“做好事果然有好报,浓墨,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和思源相遇的经过吗?救走我的两只黄鼠狼就是当年被我放走的那两只!是一对母女,非常善良聪慧,你说神不神奇!人在做,天在看,我们被天压制的时候,它也同样没有断绝我们的后路对不对?”

    浓墨皱着眉头,一双眼睛浓如墨,一对眉毛似剑指,我吞了吞口水,告诫自己他现在身体虚弱,消停点。

    他的唇虽因失血过多而苍白淡薄,看起来仍q弹柔软,浓墨薄唇轻启,“当真有这回事,那两只黄鼠狼我要见见她们,此事务必当面感谢。”

    “我已经感谢过了,如果你还想,也不是不……”我盯着他的唇角,眼睛根本挪不开视线,“可以……”完了完了,怎么此刻被勾起来了,还要不要脸了,地洞在哪里,我在召唤你们,快过来,让我钻一钻。

    我得问问别的蛇妖,这种感觉是不是说来就来都不带商量的?

    “阿璇,阿璇……阿璇。”

    “啊……”浓墨在叫我,我还在努力压制自己的兽~性,“啊?”浓墨在叫我?我一个失神差点屁股没坐稳,摔下去,“啊!”浓墨在叫我!我被浓墨捞上去了。

    我反常地动作肯定引起了浓墨的怀疑,我得出去溜达溜达。

    “脸怎么这么红?”浓墨用手心按上我的脸颊,“好烫,阿璇,哪里不舒服?”

    我不敢看浓墨,只希望他别再碰我了,我这蛇性说来就来,好难压制的,可是浓墨温暖的手心一碰到我的脸,我的脸就就自动跟着贴过去了,我丝毫没有反应的时间。

    “没事,手,手拿开……”嘴上这么说,滚烫的脸却还是迎着他的手心而去。

    “来,给我看看。”浓墨另一手从我的肩膀滑到手腕处,要给我把脉。

    我嗖地抽出手来并且跳下床,心脏砰砰直跳,浓墨的俊脸像毒药一样占据着我的整个视线。

    胡乱拍几下脸,“我一会儿再来看,看你!”

    “阿璇。”

    转身之际,浓墨淳厚的声音将我的双脚定在地上,牢牢的,再也移动不了一步。

    “想要?”那声音,像美酒一般的醇香飘过古老的巷子,从我的耳朵钻进去,在我的大脑里炸开了一个巨大烟花。

    顷刻间,发烫的感觉从脸部像箭一般迅速走遍全身,我发现自己不仅动不了,就连开口说话都很难,我低着头,数着搭在身前的长发,不知道它们能不能吊死我。

    接着是悉悉索索的下床声,我竟不敢回头去看他,“不,不是我,不是我想……你,你别下来啊,你需要休息……”

    简直,简直丢死人了!虽然我在浓墨面前已经没有什么脸面了……

    浓墨大概是听了我的话,没有过来,“害羞什么。”他似乎是笑了。

    我的脸更烫,“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身体虚,我,我待会儿再来。”

    羞愤地抬脚要走,浓墨幽幽地说:“不相信我?”

    我又不是真的如狼似虎,“别跟我开玩笑了!”

    “回来,还真急了。”浓墨说。

    我还要借故去见两个道士呢,我慢悠悠地倒退了回去,依然是背对着浓墨,我现在可不能看他,我怕我一兽~性~大发,浓墨被我吞了就是神作了。

    浓墨坐在床上,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调侃你的,这就害羞了。”

    我嘟着嘴不说话,任他环着我的细腰,舌头又不听使唤地舔上了嘴唇,好干燥啊,心里有一团邪火在燃烧。

    感觉浓墨的鼻子蹭在我的衣服上,深深吸了口气,我顿时两腿一软,就要站不住。

    “阿璇,陪我说说话吧。”他像个孩子的语气,“多陪陪我好不好?别再分开了。”

    剩下三天不到的时间,他在内心跟我告别。

    “等太阴这事结束了,我再好好陪你。”当然,是以另一种身份,“好吗?”

    浓墨是怎么想的呢,他是打算抛下我了吧,傻瓜,做决定的时候怎么考虑不到以后都见不到了?这几天的日子,你真的觉得够吗?

    这几天就能换以后的永生的孤独吗?浓墨,你果然对自己比对谁都狠呐。

    浓墨抱着我的腰,过了许久才慢慢松开,“也是。”

    我的心一疼,“蛇宫事务等着我处理,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说完便脚下声风,出了门,生怕再度扑回去。

    浓墨,我也舍不得,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着你,我是再也拥抱不了你了,无法亲吻你柔软的嘴唇,也无法靠在你温暖的臂弯。

    可我不能流露出留恋的样子,就如你一样。

    **********

    两个道士倒是没有等急眼的样子,相反的,他们正相谈甚欢。

    仔细打听便知,此二人在龙眸镇便交过手,现在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老朋友了。

    赵爷爷对于裴爷爷没什么好感,但和阿香小霞一样,都是裴丰甚为喜欢,现在也无芥蒂了。

    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我便带着他俩来到我派人搜寻的湖边,“现在就这个湖是最有可能的了。”我说。

    “可是斩妖链怎么了,我只能感应在这一大块地方,确定是在蛇宫,但并不清楚具体方位。”我如实说明。

    赵爷爷站在湖边远眺了片刻,“丫头啊,斩妖链是被封住了灵性,你说这是普通蛇妖做的,普通蛇妖也没这本事啊。”

    “封住了灵性?”我左右张望道:“在这里吗?根据蛇闽的意思,斩妖链就在目光所及之处啊。”

    “这灵性封住的不多,普通小妖也能做。”裴爷爷说。

    “做不是不可以,就是,这在背后点拨的有道行。”赵爷爷补充道。

    “点拨的是太阴。”我说。他们俩的对话,能再无聊点吗……

    “我说呢,这不是太阴,普通蛇妖不会封啊。”赵爷爷嘻嘻哈哈道。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吧,你是不是瞎说的?”裴爷爷也不甘示弱,不是才谈笑风生吗?才几句行内话的功夫,要内讧了?

    我赶紧制止这种幼稚的行为,“好了!就说斩妖链在不在这湖里吧。”

    “丫头,你们这蛇宫有暴露狂?”赵爷爷冷不丁地说。

    莫名其妙,我们蛇宫有没有暴露狂我不知道,但他是偷窥狂我是知晓的。

    “这湖水里可以随便游泳吗?”裴爷爷说。

    我摇头,我哪里知道,“没见过,但蛇宫到处都可以游水,只要是真身即可。”

    “你往那湖里看一眼。”裴爷爷高深莫测地说。

    我何止看一眼,我眼睛都瞪肿了也没看到什么,除了一片水草,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岸边的花草和蓝天白云,多惬意的画面。

    “你再看看,那一簇水草是否长得很满?”裴爷爷说。

    循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的确有一簇水草长得异常茂盛,全都堆在一起。“那又怎么了?”

    “怎么不带萧浓墨过来?”裴爷爷哀叹一声。

    我眨眨眼,“浓墨在休息。”

    赵爷爷望天:“你家奶很聪明的……”

    我愣住了,再次眨了眨眼,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说好的吵架呢!你们俩怎么联合起来说我了!

    “你们的意思是,水草太密不正常,斩妖链藏在那里?”我气呼呼地说。

    “这岸边,没有水草的那一块才是被藏斩妖链的地方。”裴爷爷仿佛要昏厥过去了。

    “我猜你们蛇宫也没暴露狂,这蛇在水里游,本性是不喜欢露在外面的,一来没安全感,二来蛇妖和文明的人类接近,真身也不喜欢露在外面洗澡。”裴爷爷说。说的跟他是蛇妖一样,好像比我这蛇妖当得还专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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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8070/ 第一时间欣赏蛇女最新章节! 作者:璇墨所写的《蛇女》为转载作品,蛇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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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介绍:
阴差阳错下,我裹着蛇气出生。


即使亲人把我保护得再好,蛇性还是慢慢显露。


拥有强大的夜视能力,蜕皮,鬼眼……


我该怎样去处理自身与现实生活的冲突?


千帆过尽才发现,我并不是仅仅拥有蛇气这么简单……


那个青梅竹马的小道士为何对我若即若离?


那条总是对我献媚的斑点黄蛇究竟是谁?


最后的最后,是阴谋的阴谋,还是爱与恨的纠缠?


这是本有青春,有亲情,有爱情,还带有生活感悟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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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药方问题,有些常见草药,璇子会在文中附图一张


药方会跟在章节后面的附加语中单独列出来,璇子并不能保证都有效


但至少是看见人用过并且有效才贴出来的(前面章节修改加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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