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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璇墨     蛇女txt下载     蛇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再次夜探祠堂

    全都不是人!我缩回舌头,那一队鬼正在向我这个方向走来,他们看见我了?可是他们没看我这个方向啊!我背部紧贴着门,这可是神圣的地方,竟然真的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突然一只手从左边把我拽往一边的墙角,我吓了一跳,正要挣扎。

    “嘘。”这声音……是浓墨!我看了他一眼,他使眼色让我看那队鬼,我从墙角处伸出头去,那队鬼已经接近门口,中间有两个鬼是抬着什么东西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好眼熟!他们穿的衣服全都很古老,可唯独他穿的是深色衣服,他面目凶煞,极其狰狞,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袭击我的恶鬼!还差点令我丧命!他们究竟来祠堂干什么?

    等等……他们敢来祠堂,那就说明……真龙不在祠堂!

    他们到了门口时直接穿门进去了,果真是鬼,我要去看个究竟,浓墨拉住我,他摇了摇头,我就不甘心地被他拉走了。

    路上的我很困惑,怎么越来越复杂了?就问浓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说:“你来睡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几天你一直在烦那件事,你来这里睡可能是要让我帮忙,没想到你起来就直接开门走了,不跟上你怎么放心?幸好我来了,不然你有可能就又中招了。”我现在还在冒冷汗,要是浓墨不来。不拉走我,我就暴露了,那只恶鬼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何况还有一队呢。

    “他们是要做什么?”

    “你明天中午就知道了。”明天中午?他们做的事和阳间有关?

    “那我们刚刚为什么不阻止?”他可号称小道士。

    浓墨道:“我们不是对手,我师傅在场才行。”

    第二天中午放学,我迫不及待地回家,一回到家,家奶就笑眯眯地说:“璇子啊,有好消息!”好消息?竟然会是好消息?怎么可能?“龙灯今天扎好了一个部分,大家赶紧地一口气糊上了纸,没想到也成功了!现在正在赶制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真龙没有回来,昨夜进去的明明是……难道……不好了!

    我放下书包就往外冲,家奶在后面喊:“去哪儿啊,要吃中饭了。”

    “去舅舅家!”一进门就看到舅舅一家在吃饭,。

    “璇子来啦!来来来,吃饭吃饭,玉芝啊,给璇子加碗筷。”舅舅唤舅妈。

    舅妈正要起身,我连忙阻止道:“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回家吃,我是来找浓墨的。”

    舅妈笑笑,“在哪儿吃不一样嘛!我去拿碗筷!”

    “真不用!家奶在家等着我呢!”

    我跟浓墨去了后院,浓墨开口,“没错,是那群鬼做的。”我一听,本来是做好心理准备的,可是真的证实了,却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那怎么办?村民们都不知道,还以为是真神,这下麻烦了!浓墨,你出出主意啊!”

    “鬼进了神祠,鬼气进了神墩,不是好现象,先去打听一下,什么时候能做好龙灯,赶在玩灯之前想法子,不然,玩到哪家……厄运到哪家。”他的表情有点凝重,有这么恐怖?!天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迫在眉睫的不是弄清车祸真相,也不是找真龙回来,而是先赶走那群鬼!

    “我去祠堂打听!老头可以过来吗?”

    浓墨摇摇头,“我问过,师傅说这是你的历练。”什么?这老头!是想我被围攻吗?一个恶鬼就可以干掉我了好吧。

    我见浓墨脸色不太好,就说:“你为什么愁眉苦脸?是担心我吗?”

    他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师傅说我要和你一起。”

    “你……”

    他斜眼回:“我什么?”

    我气呼呼地指着他,“你先吃饭!我去打听!”说完便憋屈地走了,原来是担心他自己的安慰,哼。

    我进祠堂的时候,里面还有很多人在糊纸,还差一个龙尾就完成一个龙灯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灯堂不太舒服,即使是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还有这么多人,都感觉凉飕飕的。

    我把围巾勒紧,走到村尾大伯那里,“大伯,什么时候继续玩龙灯啊?”

    他正在涂颜料,“最多三天,怎么?等不及啦?哈哈!”等得及等得及,最好正月过完都不要玩。

    那边弄支架的几个人正在聊天,“小李啊,这次赵秦家捐的钱还剩多少?”

    “哈哈,这轮不到我们担心啊!钱用到明年也绰绰有余啊!”

    “他捐钱也是想活命啊!指不准要出事的,来贿赂贿赂咱灯神,你看,这刚刚捐了钱,就能做了,应该是消灾啦。”原来赵家那个胖子叫赵秦,果然心虚,现在听说龙灯可以做好,肯定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恐怕没想到这没找来灯神,招来了瘟神吧!

    “大伯,下次玩灯是重新玩,还是接着玩?”

    大伯又在红色颜料里面沾了沾,“接着玩,第一家就是这赵家!这次应该没问题啦!”不是没问题,是问题大了去了!晚上回家我依然是跟家奶说要去舅舅家睡,不过这次不是孤军作战,和浓墨一起去祠堂。

    浓墨准备了几样东西:符纸、一瓶透明的水(表示好奇是什么)、一个红布包裹的长长的东西(貌似是上次我蛇化时要用来对付我的东西)。然后我们就进军祠堂了,我们这次的任务是……等等……是什么?浓墨没告诉我我们要干嘛啊!

    “浓墨,我们是去捉鬼?”虽然有点恐怖,但我还是好兴奋啊!每次我都被鬼压迫,这次竟然可以自己捉鬼了!

    浓墨不咸不淡地说:“你觉得凭一个初级小道和一个蠢蛋蛇妖能捉鬼?”

    我的兴奋灭了一点,“那干嘛?能干嘛?”

    “破坏龙灯!”

    “那你带那些东西……”

    “以防万一啊,那么多鬼,我们即使破坏不了龙灯也得自保,果然是蠢蛋!”又被鄙视了,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干这行的!我这是误入歧途!

    “啊,我忘了告诉你,那个队伍里,有只鬼是曾经伤了我的,特别具有侵略性!”

    浓墨一跺脚,“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诧异,“早说,你能打得过?”

    “预防啊!现在也不可能回去了,因为有个道具临时准备不了,我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道具?说的好专业的样子……我揉了揉鼻子,“我上次以为会被打死,可是居然没被杀掉唉。”

    “你以为所有的鬼都是和人势不两立吗?”

    “可是那只鬼那次真的出手很重啊!可是后来……”

    浓墨打断我,“快走啦,一会儿夜更深,我们遇到的可能性就更大。”不懂礼貌的小屁孩,打断我的话。我们到了祠堂门口时,依然是锁着门,门口挂着灯笼,灯堂里也透出一点亮,点灯了,那肯定做好一个龙灯了,这速度太快了,哪要三天时间呢。

    “门要怎么开?”我问浓墨。我期待着他用神奇的符来开锁,就像电视上那样,往锁上面一掷就开了,只见他伸进了兜里,从兜里拿出一个……细铁片……然后把背包甩给我,专心撬锁去了……我还没缓过神来,锁就开了,这完全超乎我的想象啊!

    “浓墨,你即使不做这行,也不会饿死,你比老头有用,还有一技之长可以养活自己。”我满满的嫉妒。

    他抬起头:,“什么?”

    “开锁匠和小偷。”

    他一把抢过背包,小身板一动,“进来。”我跟着进到了灯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抢风头的鬼龙灯,灯堂里点的是电灯,照得整个灯堂的颜色很昏黄。我往浓墨身边靠了靠,这里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鬼屋了。我们现在是要毁掉鬼龙灯,我拿出自己准备的刀,这是用来划开外面的纸的,浓墨也从背包里拿出了红布包裹的东西,我凑过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隐约记得上次他要用来对付我之后又扔了。

    他顿了顿说:“把你的刀先给我用。”我不情愿的把刀递过去,**裸的剥削!可是看他比我懂得多发挥效果更好就算了,我们正准备蹲下身去研究先从哪里拆时,灯突然闪了起来……

    浓墨喊:“先把龙头卸下扔出门去!快点!”我手忙脚乱地去帮他固定龙头,他用刀开始卸,这时灯闪地节奏越来越快,“咔——”刀柄断了……我和浓墨傻眼了,他叫道:“这是什么破刀啊?”

    “这是我用来削铅笔的,我只是自己用嘛,又不知道你……你没带刀吗?”

    他额头都流汗了:“我想关键时刻用。”我撩开衣袖,直接上手,掰向龙头,“咔——咔——咔——”直接断了好多根竹签,比刀什么的好用多了!浓墨估计是被我的强悍给唬住了,没动作了。

    “浓墨,快帮忙啊!”浓墨这才醒过来帮我一起掰,断裂声越来越多,眼看着就要把龙头给卸下来了,这时电灯突然不停得闪,眼睛都看花了,而且还在加速,“吱——”电断了……

    感觉自己被一股很大的力度给甩了出去,从龙头处弹开,落到了地上,胳膊扭到了。

    浓墨也被甩到了一边,他喊道:“你往外跑。”我忍着痛撑着爬起来就往门口跑,刚要踏出去的时候,门被一股风给刮关了,一下子撞在我的鼻子上,牙齿也受到了冲击,“啊——”当即一股热热的液体从鼻腔留了出来,我敢打赌,这绝对不是鼻涕。

    我捂着撞伤的鼻子,一阵晕眩,“蛇妖!你出点声!”

    “我米四,我就四被组昂了。”一开口就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毁了,牙齿是不是撞崩了?

    “你不要动,我过来了!”我就真站在那里不动,然后被一个力度拉进了一个怀里……

第三十二章:祠堂遇袭

    “浓墨……”我嘴里轻声喊着,接着从裤兜里抽出一根竹签,用劲力气往他身上插了过去,我也不知道插到哪儿去了。

    “啊———啊———”他大叫着推开我,一阵黑气从我插得地方冒出。

    “想骗我,也不先看看浓墨有多高!”我怎么可能会到他胸口?如果哪天我到浓墨胸口了,我就喊他哥哥,哼,幸亏浓墨备了好几根竹签给我,听说上面浸泡那瓶子里的透明液体。解决了冒牌货“浓墨!”我大声喊着,这次我学精了,先伸出舌头在四周搜寻,一下子就发现亮点在香案那里。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浓墨的声音,声音是从亮点那里传过来的没错!

    我往亮点那里奔,没走几步,香案那里瞬间亮了,浓墨手里正拿着一个点燃的蜡烛,一阵阴风吹来,烛光晃荡不稳,浓墨说:“快从背包里掏出符纸!”我忙不迭跑过去,背包拎在他的另一只手上,我手伸进背包里掏,碰到纸时干脆把几张都拿了出来。

    “哪张啊?”我散开来让浓墨确认。

    浓墨说:“第二张!边说‘定’边往蜡烛上按!”

    蜡烛看样子快不行了,我赶紧抽出第二张符纸,往蜡烛上一拍,“定!”“哧——”蜡烛火焰碰上符纸立刻发出欢快的声音,嗖嗖上涨,符纸烧了……

    “谁让你往火焰上拍啊!蠢蛋!”浓墨大叫。

    “息怒息怒!这蜡烛不是挽救过来了嘛!不是没熄灭么……”我又没干过这种事,我哪知道这符纸不是用来助燃的啊,“呼呼——”话音未落,又一阵风吹来,蜡烛灭了……

    “啊啊,我不是故意的。”外婆一阵手忙脚乱,手一挥又把浓墨手上的蜡烛碰掉了。

    我连忙掏出手电筒,蹲到地上找蜡烛,头上传来浓墨不可置信的声音,“你,你手上拿的是手电筒?”

    我抬起头,晃了晃捡到的蜡烛,“很明显啊。”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他抓狂。

    “我……忘了。”我的确忘了,刚刚条件反射才掏出来。

    “蠢蛋!”我掏了掏耳朵,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一时惊吓忘了而已啊,我夜视能力还不错,就是细小的东西不太看得清,用得着加强我的外号吗。

    我把手电筒递过去,“给你,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往后一退,一脚踩在某圆乎乎的东西上,脚下打滑了一下,“啊!!!”我两只脚乱踩,向浓墨扑过去,我撞到了下巴,他捂着头,幽怨地看着我。

    片刻之后,他用手电筒往我刚刚踩的地方照,那里有一小堆灰黑色的粉末,我蹲下身子,用手捻了捻,凑近鼻子闻了一下,不是放枪的火药。我再扫了一眼地上,在不远处还有一颗黑色的圆圆的豆子大小的颗粒,还在反光。

    我捡起来细看,浓墨问:“那是什么?”

    “好像是药丸……”正在发挥我的脑细胞时,突然关上的门那边钻进了一个黑影,我身体抖了三抖,是那个老鬼!“浓墨,你看得见吗?小心!”

    鬼气迎面扑来,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被顶到了墙上,浓墨拿出符纸,“急急如律令!”就往老鬼身上拍,老鬼一躲,符纸又烧了,我又被顺着墙移动了一下,掐着我的手又紧了紧,喉咙好疼,快窒息了。

    “唔……”我的手慢慢伸到裤兜里,艰难地拔出一根竹签,狠狠地扎向老鬼的胳膊,老鬼大叫一声,一下子把我甩到香案旁,头撞在香炉上,疼地差点咬到了舌头。浓墨拿出那瓶透明的液体,倒了一点在手上,再拍一张符到老鬼方位,手心向喷出一道火,仍然打在那条胳膊上,老鬼又叫了一声,胳膊冒出了浓浓的烟。

    浓墨还没缓过劲老鬼就扑过去了,浓墨再丢一个符纸,老鬼又躲过了,我挣扎着爬起来,手摸到香炉,准备砸向老鬼,这香炉好歹也是供过真龙的,不能把他砸个魂飞魄散也能砸个冒黑烟吧。

    正在这时,门外又钻进来好几个白衣鬼,我手上的香炉差点打滑。定了几秒,决定朝门那边砸过去,几个白影四散。

    浓墨从背包里掏出红布包裹的东西,以飞快的速度向我跑来,老鬼一见那个东西就让开了,浓墨一把拉住我的手,“跟我走!”

    我不甘心啊,“龙头!龙头!”我心里默默流泪看向龙头,龙头就剩下一丁点挂在上面了!不能前功尽弃啊!

    “先回去再说!”

    “龙头哇!”我大叫,浓墨加大马力,拉着我冲向门,再拉开门,跑出了祠堂,奇怪的是,那些鬼一个都没追过来,浓墨手里拿的就是所谓的保命用的?

    跑了一会了,大概接近路程的一半了,浓墨松开我的手,我们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浓墨,龙头啊!”

    “你这蠢蛋!一队鬼差不多来齐了,拿龙头就保不了命,我今晚也只是想探探风,再保命,龙头要是幸运才可以摘下,可是今晚不行。”

    那些鬼到底什么来头?现场还有很奇怪的药丸,明明是人类活动的留下的啊,不过当前我更好奇浓墨拿着的红布里面的东西,我问:“你的那个救命的是什么啊?”

    他神秘兮兮地说:“那些东西不敢接近的。”

    “你是不是曾经为了对付我,拿出来过?”

    他踢开一个小树枝,“你还有印象啊?我以为你只知道做完坏事之后擦擦嘴就诬赖别人呢。”小气鬼!

    “我是故意的吗?我只是没有那段记忆嘛!你说说看,要是你醒过来发现别人正在压着你打,你什么感觉?”

    他不屑,“白痴。”

    “对,就是觉得白痴!”我顺势接过话,反将一军。

    “明晚不陪你了!”

    “哎呦~~不要那么小气嘛……”

    第二天上午下课期间,裴丰拿着一盒药过来放我桌上,“给你的!”我惊愕,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还需要这个?再说……这是什么药啊?

    “裴丰,你关心同学是对的,你乱关心同学就不对了,我没病没灾的,干嘛要这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不以为然,“我发现你老是舔嘴唇,是不是嘴唇太干,上火啊?这个去火的!很管用。”他说的一本正经,我听得差点喷出来。

    这人是有多无聊才会这样观察我啊!我在做侦探而已,必须警告他一下,不然下次当侦探都要小心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便秘好了吗?”

    他像是被马蜂蜇了一下,立马坐下来,“嘘!我早就好了。那个……你们村的龙灯……”

    我等着他说下文,他顿了顿才开始说:“我想去看看。”他当猪头三的事情我还记忆犹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瞎搀和,我的手痒痒了。

    “龙灯会玩到你们那儿的,而且还会来我们学校,有的看。”我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当然不会。

    他坚持,“我不是听说龙灯出事了嘛,如果这次再出事那就完不成啦!我得在做好时看看。”嘶~他这乌鸦嘴是怎么炼成的?

    我的手很想重重地抚摸他的头,咬牙切齿地说:“你去年没看过?前年呢?这么大都没看过?”

    他摇摇头:“都看过啊,可是还想看,今天中午带我去看吧!”油盐不进的人最可恶了。

    今天中午,我要和浓墨去查看情况啊,捣什么乱!

    “林璇同学。”嗯?谁的声音这么悦耳,不熟悉啊,我们班有这么好听的声音?我循着声音的来源,发现新来的转校生査承彦站在自己面前,上次怎么没发现,他的声音这么好听。

    喊我干嘛?我又会觉得我们认识哦,裴丰也把脸转过去。“有事吗?”我问。

    査承彦从自己座位走到我的座位前,笑意盈盈地说:“我是新来的。”我知道啊!我点头表示了解,他又说:“我没亲眼见过龙灯。”我也点头表示理解……等等……他该不会是……我看向他,只见他缓缓说出,“我也能一起去吗?”

    我现在是不仅手痒,连脚也一起发痒了,我真想先揍几下裴丰,再把裴丰一脚踹回他们家那奇怪的房子。他自己找死没关系,还引诱新同学下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裴丰!”我一拍桌子,准备对他进行马列主义教育。

    “璇子~~~加我一个~~~”我转过黑脸狠狠地瞪着费东喜这个臭丫头。

    经过这么一闹,中午我们家饭桌上多了三个人。饭都不够吃,家奶又临时下了面条,很显然我一定是吃面条的那个,不过我非常乐意吃面条。从小到大,家奶都认为我应该生在北方,或者以后要嫁到北方,因为我最喜欢吃面,挂面、米面、筒子面、拉面、方便面……咳咳,只要是面,我通通爱吃。

    我正香喷喷地吸着面条,家奶用筷子另一头敲了一下我的手,“璇子啊!你同学都好斯文,快叫他们吃菜啊!”好斯文?我一个个看过去,裴丰只是在扒饭,査承彦碗里就几根蔬菜,好像在边吃边数饭粒,费东喜嘴里含着筷子,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査承彦,敢情这小妮子是来看帅哥的,龙灯颜面何存!不过我深深对査承彦的脸蛋不感冒,他并不是不好看,他是长得挺招人的,不过他很白,这点挺招我嫌的,一个男生都把我比下去了,可恶,我要蜕皮!话说,我蜕皮还有段时间,我大吸一口面表示悲愤。

    “你们快吃菜啊!我一个人的吃相多不好意思啊。”我说。

    他们还是保持原状,家奶对他们说:“我们家璇子啊,每次吃饭都像饿牢里放出来的,五十年没吃过饭的样子,你们真是太斯文了,快吃快吃!来来来,这马齿苋可好吃了,我们家璇子啊非常喜欢吃。”

    扒饭的裴丰估计才知道有马齿苋,看样子他也很爱吃,不然怎么夹了那么多,和之前的行为大相径庭啊,査承彦还是没动,碗里的饭菜还是那么多,难道嫌弃我家奶做的不好吃?如果是这样,那绝对是怪胎,我家奶做的菜人吃人爱,肯定不是不爱吃,那就是不好意思了。

    我起身,“查同学,我来帮你。”说完端起碟子就往他的碗里倒直到盖满他的碗,这下不用不好意思夹了吧。

    “这……这太多了,我吃不完。”他错愕地看着我。

    “太多啊,我来帮你吃点。”本来一直没存在感的费东喜终于说话了,只见她拿起桌上的备用筷子,从査承彦碗里夹了一大筷子马齿苋,还伴随着娇羞的笑,我们全都惊呆了。

第三十三章:准备工作

    吃完饭我们就去舅舅家找浓墨了,舅舅正在配置药材,在摆弄一些透着黄的东西,“这是什么啊?”我惊讶地问。

    舅舅捡起一块说:“老枣树的皮。”老枣树的皮就是这种颜色?难道不是黑黑的么,枣树时间长了还会变色?

    裴丰凑上去闻了一下,“有香油味。”

    舅舅笑笑说:“嗯,对,用香油炒黄的。”

    我好奇,“这是治疗什么的啊?就这么咬着吃吗?”吧嗒的嘴,我有想咬下去的冲动。

    “磨成细粉,每天都吃,治疗慢性肠炎。”舅妈从里屋走出来,回答道,边走边擦头发,显然刚洗完头。

    “这是我舅妈。”我指着舅妈介绍道。

    “阿姨好。”裴丰的眼睛突然亮了亮,顿了一下,然后有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好。”

    舅妈不好意思地说:“多礼啦阿姨又没有糖给你们吃。”

    査承彦这时说:“阿姨,我是不是在新街口见到过您?”

    “我舅妈是去那儿抓药的!”我上次在赵家客运那里看到过,赵家客运就是新街口。

    “抓药?以前不都是在老袁家的吗?”舅舅疑惑的问道,老袁家药房里的药品种最齐全,舅舅缺少的药草都是去那儿弄的。

    “哎呀,你这记性啊,我跟你说过了啊,老袁家的药扣称,我换到新街口了。”舅妈用胳膊使劲戳了下舅舅。

    舅舅摇了摇头,“我们是老交情了,再怎么扣称,那也要讲情分不是。”

    “你是讲情分了,那他怎么不讲情分?”舅妈头发一甩,不理舅舅了。

    “新街口啊,离我们家也近,下次阿姨可以来我们家喝喝茶。”裴丰热情地邀请,似是在打圆场。

    舅妈捂嘴笑道:“好啊,一定的。”

    “舅妈,浓墨呢?”怎么都没见到人,我都快忘了此行的目的了。

    “他啊,去祠堂了,说让你去找他。”浓墨这小子,也不等我。

    “那我们先走啦,我这几个同学都想看看龙灯呢。”我说着便要走。

    舅妈叫住我,“哎,等等。”她从兜里拿出一个模型小碗,特别小,上面还有挂的环,是小挂件。“这是今天回馈的病人送的,浓墨是男孩,这个就给你啦。”

    我接过小碗,“谢谢舅妈。”心里乐开了花。就随手往手上穿桃核的线上一挂。准备回去再放书包上挂着。

    见到浓墨时,浓墨正在帮助大叔大婶们糊纸。“浓墨!”我不可思议。另一个龙灯也做好了,没人发现头的问题?他也看到我了,还看到我身旁的几个人,“他,他们要看龙灯。”我无奈地解释道。

    浓墨没理我,继续涂胶水。他不阻止还帮忙,这是在做什么啊?我回头跟他们说:“你们去看看那个做好的吧,不过不要碰哦。”然后把浓墨拉出去单独说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糊纸的时候,念了经文。”经文是可以让龙灯不起作用或者自己毁灭吗?他继续说:“一个龙灯逞不了多大威风。”

    我问:“没有杀伤力?”

    “也有,不过会大大减弱,你知道昨晚那个断了脖子的龙灯怎么了吗?”我摇摇头。

    “头又连上了,所以看样子即使我们毁了龙灯它们还可以复原,倒不如加入到制作龙灯的过程中去,从内部击垮。”我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了,浓墨的逻辑好强啊。

    “浓墨,你好聪明哦!”

    “因为你是蠢蛋!还不过来一起帮忙。”他白了我一眼。

    我点了点他的头,“教我经文。”

    “不要点我的头!”我嬉笑着搓手。

    我走进去对其他人奸笑,“你们三个,一起帮忙!”于是我们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制作中,生平第一次制作龙灯啊!怎么不激动?怎么不振奋?我激动地拿起浆糊,念叨着经文,“真龙敕令,无形相生……”

    “啪——”浓墨拿刷子把手拍了一下我的背,“默念……”其他人都望过来。

    我尴尬地笑笑,“有苍蝇。”继续默念,“真龙敕令……”然后糊纸。

    手刚贴上去,一股力量便把我整个人的内息都吸了过去,我的手贴在纸上,怎么拔都拔不下来,我慌了,肯定有鬼气在阻挡我破法,“浓墨,我手酸,你给我捏捏。”我向浓墨求救,气还在往手那里蹿。

    “我来我来!”裴丰从龙灯的另一边骨架跳起来,猪头三的威力又来了吗?不要啊,浓墨,快阻止他!

    我给浓墨使眼色,浓墨一把抓住兴奋的裴丰,“让她自己捏,娇里娇气的。”我的力气正在消失,全身发软啊,力气源源不断的被吸走,浓墨,不要管猪头三了,快来救我啊!

    正在发晕中,一双白玉般的手覆上了我的手,然后被吸走的力气又慢慢回来了,査承彦很轻松地就把我被粘得牢牢的手从纸上拿了下来,捏了几下,问道:“还酸吗?累了就回去吧,下午还有课。”我惊得目瞪口呆,普通人这么轻松就办成的事,我差点就背过气了,还是当普通人好!

    “不酸了不酸了!”我赶紧摇头。

    “我酸我酸!”费东喜又叫唤起来,“给我捏捏吧。”她把手伸到査承彦的跟前,那期待的小模样太可爱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査承彦的平日的脸色更添了几分苍白,他说“我有点困,先回去休息了,林璇,大家再见。”声音有点飘,说完便走了,我也没时间弄清楚是被费东喜吓得还是其他原因。

    我站起来拍了拍手对他们说:“你们也回去吧,看也看了,玩灯的时候也会看到的。”

    “好啊好啊,我也走了!”费东喜也追了出去。

    “璇子再见,浓墨再见!”裴丰一看就剩他一个人了,也跑了。

    想想我也该走了,下午上课要休息的,就对浓墨说:“我也回去了,浓墨你要继续吗?”

    “不用了,差不多够了。”我们一起告别大叔大婶就走了。

    一出门浓墨就问:“刚刚怎么了?你的手……”

    “不是我的手,是身体的气,鬼龙灯在吸我的力气。”就一瞬间,力气就被抽了。

    浓墨皱眉,“不是力气,是蛇气!”

    “为什么?”

    “鬼龙灯被经文削弱鬼气,鬼气不足,正好就遇上你了。”

    他皱了皱眉,有点懊恼,“我根本没想到这回事。是你的同学帮忙阻断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査承彦的手一覆上来,我的力气就回来了,我也能离开了。

    “好像是……”

    “他什么来头?家里学道的?”浓墨这个意思是,普通人是无法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新转学来的,他有问题?”

    “**凡胎也能阻断。”他回答。那不就得了,吓了我一跳。“可是这样就难以解释他为什么去拉你的手了,你们很熟吗?”可是他随后的这句话莫名其妙的话。

    “不太熟吧……”才说了两句话算不算。

    “如果他是普通人,不知道你的处境,那他是什么心态去给你捏手的?”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浓墨,你变态啊!满脑子在想什么啊?”

    我的九阴白骨爪伸向他,“裴丰身上有种气味。”啊?什么跟什么啊?“狐臭?脚臭?口臭?”我猜。

    浓墨:“……”反正我是没闻到。

    “当然不是,是特殊的气味,说不上来。你的蛇气我能辨别出来,可是他身上好像也有,但是却又掺杂着什么。”他鼓着嘴巴。

    “他和我在一起玩有我身上的蛇气很正常啊!”我看是浓墨多想了。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一样,很正常啊。哎,我们刚刚不是在说查承彦吗?他的思维还真是跳跃啊!

    既然我们自己参与了那今晚还去不去搞破坏啊?“浓墨,今晚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他嫌弃地看着我:“蠢蛋啊!玩灯的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要等到出事才行动吗?”明天晚上?这么快?对哦,三天……到明天就三天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宣判的时刻要到来了。

    一声鸡叫把我从梦中拉出来,我拉亮电灯,看时间,将近凌晨五点,我跟浓墨该出动了。浓墨说今晚玩灯,昨夜如果做什么,恐怕很难不被发现,现在鸡叫了,就算做些什么,那些鬼也不能拿我们怎样,等到晚上能怎样的时候,又有一大堆人,总得避讳,所以我们选择鸡叫的凌晨行动。

    “我不会布阵。”

    “我没让你布阵。”那我为什么拿这么多东西?我抗议地看着自己,大包小包挂了好多,浓墨就拿了一跟红绳子……我偷偷在后面扬了扬拳头。

    五点多的时候仍然是天黑的,祠堂还是一如既往地表面上灯火通明,浓墨蹲到左边墙拐,对我说:“打开黄色小包,里面有个白色塑料袋。”

    我从大包小包里找出黄色小包,打开塑料袋,里面都是小石块,让我背着小石块跑这么远,没人性啊没人性。“这不就是石头嘛!这里处处都有啊!”

    “你个蠢蛋!普通石头能行?”他拿了一个石块,把红线绕在上面,放在墙拐。然后又拿出粉笔,沿着墙角从这个石块开始点记好,间隔相同。

    等终于用红线把整个祠堂给包围起来后,浓墨又对我说:“打开黑色大包,里面有一个瓷瓶,拔出塞子。”

    我照做,“然后呢?”

    “递给我”

    “……”

    他拿着瓷瓶,对着祠堂门口的红线,缓缓倾倒,细细的土粒从里面倒了出来,覆盖在红线上,宽度和门一样,然后用手一弹,念了一句什么,然后对我说:“收线!”啊?做了这么多工作,浇点土就收线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已经完工了,背包里的东西也用尽了,我们要回去了,我也要准备准备上学了。一切就看今晚了!

    晚上晚自习之后再行动肯定已经晚了,所以……我又请假了。在班主任的眼里,我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学生,说到这里,还挺感谢他的,一般人以生病请假第一反应是假的,我请假,班主任的第一反应就是:你哪里不舒服?需要休息几天?所以晚上我又得不舒服一晚上了。不仅我自己不舒服,还带出了另一个不舒服的人,说到此人,班主任也是能批准就批准,不能批准打破规矩也要批准。

    龙灯要出灯堂时,我和浓墨就在观察。果然,一出门就一股黑气外泄,这个时候,鬼要么走让鬼龙灯无气支撑燃烧掉前功尽弃,要么就憋着不出来那么就必然受损。鬼气受到损伤那接下来就好对付一点,嗯,这么恶毒的主意肯定是浓墨想出来的,我是清白的。

    我们赶在龙灯之前到达赵家门口,赵家人一家都很乐呵,估计觉得这下没事了,我默默地为他们家默哀,希望能制止吧。我们装作爱玩的小孩,随着人群挤在他们家门口,浓墨往地上洒了一点我不知道的透明的液体,这液体上次他也用过,泡竹签也是它,可浓墨就是嘴严不告诉我。然后我们蹲在地上装作玩泥土,浓墨用手在地上画符,很轻很淡的那种,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画好一连串的之后,龙灯已经来了。

第三十四章:残酷的真相

    这次赵家换了更大的鞭炮,从门口一直拖到公路还是来回。

    我们躲到一边去,赵家的胖子刚想去点着鞭炮,一阵风突起,鞭炮自己就噼里啪啦响了起来,赵家人都愣了几秒,随即便露出笑容。

    人群里开始有人说:“恭喜恭喜啊,好兆头啊!龙灯显灵啦!”

    “恭喜啊!”

    我腹诽,先别急着恭喜,等下不要哭就好。鞭炮一直是从公路那头开始炸的,这挂鞭炮是一圈,就意味着鞭炮被炸成两截,现在是两挂一起炸,只是两头连在一起而已。鞭炮越炸越快,有飞速的趋势,劲头非常凶猛,带的泥土飞溅,黑烟连成一线。

    浓墨让我看龙灯,“上身了!”谁?我一看,那几个舞龙灯的都面无表情,有点惨白。

    “我们钻灯啰~~”我大喊一声,拉着浓墨去钻龙灯,这一说不要紧,还有好几个很小的孩子也要来钻。

    “浓墨,快!”我抱起一个小孩对其他小孩说,“来来来,我们钻哦!”便带着他们在龙灯旁边转悠,并不敢真正的钻。

    浓墨快速穿梭在龙灯之间,手上一动,一道迷你符纸便悄悄贴在玩灯人的身上。

    贴完之后,他给我使了个颜色,我便带着小孩们下去了,“去找爸爸妈妈啊,灯一会儿从里面出来时哥哥姐姐再带你们钻。”我把孩子们带到人群里之后,浓墨也跟着来了。贴上符纸的舞龙灯人员很快恢复了,赵家人欢喜地要请龙灯进门,龙灯却在门口定住了,舞龙灯人员怎么拉都拉不走,我偷笑,敢越过地上那道符线才怪。

    突然,又一阵凉风吹来,这时鞭炮已经炸完了,可是在原地还是能听到鞭炮声,而且声音非常大。龙灯的嘴竟然裂开了,像地上吹出一口气,不好,那道符为了不被发现,浓墨画的非常轻,这样一吹,一定不保。

    见龙灯的眼睛都红了,要进门了,赵家人吓得不轻,步步后退,舞灯人也扔下龙灯扶手跑掉了。可是两个龙灯还在不停地往前移动,眼看着龙灯的头要进门了,两个龙灯并驾齐驱,嘴巴又裂开了一点,赵家人吓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周围人群吓得大叫乱跑,也包括尖叫的我。这时,一个人挡在了龙头面前。

    本来来势汹汹的鬼龙灯突然就停下了,匍匐在地上,大家也不叫了,场面安静下来,都好奇来的人是谁。

    只见来的人脱下帽子,露出了瘦黄的小脸,是严艳艳!没错,我拍了拍心脏,她是我带来的。

    我说的另外一个请病假的就是严艳艳,而这场龙灯事故是由她家引起的却没想到演变成这样。问我是怎么发现的?这我完全是没想到,也完全是机缘巧合。我本来以为这件事解决了之后才能去查真龙走掉的原因也就是和赵家有没有关系,换句话说就是和严艳艳的母亲的死有没有关系。

    没想到那天晚上,我意外看见了地上的粉末,进而看见了药丸,我本想不起来是什么,回家一想脑海里出现了严艳艳家的瓶瓶罐罐,就猜想是药丸,祠堂里都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怎么会有药丸呢?有怎么会有人带到那里去呢?于是我把药丸拿给舅舅看,舅舅说是给咯血的人吃的,再想到赵家引起的龙灯事故,就隐约知道可能是严艳艳死去的母亲索命来了。

    至于真龙为何要弃龙灯不顾,让严母复仇,我猜可是完全是个巧合,不然要是都有这样的现世报,那世界上的坏人就要少一大批了。我把猜想和浓墨一说,浓墨道:“那老鬼是谁?你同学的母亲怎么会发动那么一大批鬼?”这个我也想不清楚。于是我顶着大锅盖去找了严艳艳。严艳艳起初听到这件事觉得不可思议,我就说我们家有一小道士,多么多么厉害,给算出来的。她就告诉我,她非常怀疑她妈妈的死因,因为她曾梦到过她妈妈喊她的名字,像是有什么事要说,可是姑姑家拿了钱就说什么也不肯追根究底了,她一个人也没办法,也不知道做什么,所以非常乐意过来帮忙,要真的是她妈妈,就先劝住不要伤人,再来就是弄清死因,要真有冤情,一定要给个公道,要不是她妈妈,浓墨在她身上也放置了防护符,至少能抵挡几下冲击。我承认这次我们冒了很大风险,赌输了,赵家就遭殃,赌赢了,事情就串成一条线了,很显然,就目前而言,我们赌赢了。

    严艳艳站在那里,龙灯就再无上前的动作,她开口喊道:“妈妈!”一个龙灯红红的眼睛慢慢暗了下去,头伏在地上,赵秦听了这话,眼睛突然惊恐地睁大,往里面跑,他的老婆往后退,撞倒了桌子上的贡品,周围的人群也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小姑娘竟然对着龙灯喊妈妈,而且发怒的龙灯真的就停了。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严艳艳,“这不就是小梅的孩子吗,她腊月是跟车售票时撞死的。”

    “难道这已经不是龙灯了?”

    “啊!鬼啊!”

    “莫不是来讨债了?横死的怨气都很重啊!”

    “一个是妈妈,另一个是她的爸爸?”吓走的不少,可是爱八卦的也很多便壮着胆留下来。另一个不是她的爸爸,浓墨说,能带动龙灯煞气的在那一队剐只有老鬼,那个老鬼从衣服的年代上看,绝对不是严艳艳的爸爸。他是什么,为什么要参与这件事,我们也不知道。

    严艳艳继续说:“妈妈,我好想你。”龙灯的眼睛又红了,要发狂的样子,另一个龙灯突然冲撞向赵家二楼的窗户,玻璃“哗啦——”碎了,哗哗往下掉,窗户底下有几个没来得及跑的人,被玻璃给戳到了,划伤了,鲜血直流,尖叫着奔走。

    浓墨喊一声,“大家快散开!”就拿着包冲过去了,他从包里拿出一根红线,这时另一只龙灯又摔下来,一股黑气冲向窗户,龙灯烧了,冒出的黑烟也直冲赵家,赵秦的老婆吓得往里面跑,又遇到往门外跑来的赵秦,一定是黑气追进去了。

    严艳艳看了浓墨一眼,浓墨点了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她在如此紧张的时刻稳定下来:,“妈妈,你有什么冤情就告诉女儿,女儿会给你讨个说法,请告诉女儿吧。不要自己去承受。”龙灯低吼一声,又低下头来,浓墨趁此机会,赶紧把红线打了一个大圈,要套上龙尾,这是要引渡鬼魂出来,没想到龙灯头一动,转了过来,严艳艳一惊,“妈妈不要!”龙灯已经向浓墨咬去。

    浓墨道行可不怎样,这样大的正面冲突还没遇到过呢,他一扔手上的线,红线朝龙尾飞去,浓墨咬破手指,在胸前一段距离画了一道符,龙头到了符的位置,狠命钻,红线在离龙尾一段距离的时候掉在地上,眼看着浓墨快招架不住了,我的心都揪了起来,“浓墨小心!”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捡起地上的红线就往龙尾上套。

    很多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一瞬间可生,一瞬间可死,一瞬间可幸福,一瞬间可痛苦,一瞬间,我的所有力气都被红线吸走了,我感觉自己和什么东西交错而过,我看见了黑暗,然后又进了灯火通明的地方,可是这个有光的地方却不温暖,很冷很让人透不过气来,我睁开眼睛时,严艳艳就在我的眼前,她含着泪,伤心的看着我,眼睛里有无限的不舍。我趴在地上,好想起来,可是使劲力气也只抬起了头,我看见了惊恐的赵家人还有那个堵在后门的一团黑气,黑气消失了,有谁在扎我的脚?我回过头,浓墨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他的手里是一根竹签,他的脚边是……我自己……林璇。

    我看着自己昏倒在浓墨的脚边,我看着浓墨吃力地去扶我,那这个我现在是什么?鬼魂?我死了吗?死了还会疼?

    很快我便意识到了自己是什么,赵秦携妻子颤抖地走出门来,他们在我的面前跪下来,赵秦边大哭边磕头,“小梅啊,是我对不起你啊!求你饶了我家人吧,我一定会好好谢罪!我第一次真不是故意撞到你的,你在车旁我没看到,我不该轧死你的,我是太自私才会怕出医药费,你本来就有病,我怕这钱下去就是无底洞啊!所以我就再轧了过去,我真不是人,这跟我家人没关系啊!求你放过我们吧!这段时间过得太痛苦了!我会去自首的!”我是哭笑不得,真相大白之时,我却被关在龙灯里。

    严艳艳听了赵秦的话,上前哭着扑打着,“你这个坏蛋!你陪我妈妈!大坏蛋!”这时有几个吃了熊胆的村民举着火把过来了,说要烧了我这个鬼灯。

    我心里害怕,我会不会被当成鬼灯烧掉?我看着浓墨,他小心翼翼地把我的身体放倒在地上,走到我身边,低下头在我的耳边说了句,“阿璇,别怕。”我提着的心就噗通放下了,他认出我了!他第一次不是连名带姓地叫我“林璇”,他叫我“阿璇”,是不是说明,他真的拿我当朋友了,我竟然很想哭。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起身对围观的人说:“我朋友被吓晕了,我现在要给她招魂,请大家安静,之后随你们做什么都行。”只见他从一块玉上扯下绕了几圈的红绳子,那块玉应该就是封存了严艳艳妈妈的魂魄。他把玉递给严艳艳,然后又把绳子的一端绕在我身体的中指上。

    “请来一个人,帮我扶着她。”他对着人群说。

    “哦哟,这是璇丫头啊!让我来。”是村里的一个大妈,她把我的身体扶着坐靠在她身上,浓墨又把另一端绕在我所在的龙灯的尾巴上,他嘴里念着什么我听不懂,就听到有个声音在心底叫着:“阿璇,过来,阿璇,过来……”

    我顺着声音走,走出了光明,进了黑暗,可是这个黑暗却温暖无比,直到一只手拉住我,我睁开眼睛,浓墨就在眼前,突然火光起来了,是龙灯又燃烧了。浓墨用他的小身板背起我,对严艳艳说:“玉佩请明天给我,不能久留,我要带回去让师傅超度,给你妈妈一个圆满的结局,在这之前,好好陪她说说话。”严艳艳哭着说谢谢。

    虽然事情真相大白了,可是我的心里依然很难受,她失去了妈妈,就是个孤儿了,即使亲戚待她再好,也是寄人篱下,哪有妈妈来的好,我想,严艳艳宁可和她妈妈相依为命,可是却遇到了赵秦这样的禽兽,为了那所谓的医药费,就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离开时间,背上一条人命,死去的人痛苦,活着的人更痛苦。我其实是很愿意看到赵秦遭报应的,但冤冤相报何时了,严艳艳也不希望看到她善良的妈妈变成这样,于是我们就尽力阻止发生人命,恐吓惊吓就够了,剩下的交由人类的法律来裁决,赵秦该承受的一个也少不了。

第三十五章:夜探土地庙

    撞了人再补上一轧的还真有,撞了人若是变成植物人或是瘫痪什么的又或者是撞得太重一直看病,赔付的金额的确是很多也有可能是无底洞,而撞死了,他们自认为陪的钱至少有个准数,这便是灭绝人性道德丧失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总有得到报应的时候。听说过这样一个真实的事情,一个老头在路上被车撞了,撞得不重,生怕被灭口,赶快爬起来说:“我没事我没事。”当时听了觉得特别好笑,但笑了一下又似乎觉得可悲。这是我小时候的状况,希望现在即使出现这样悲剧的事情,也会被查出来还个公道吧。

    第二天浓墨带着玉去找老头了,我们小镇上的人都知道有个厉害的小道士,解决了恐怖的龙灯,查明了事情的真相,当然,我只是个普通女孩,小帮手,所以并不惹人怀疑。但是那个老鬼却消失了,这点我和浓墨都没搞清楚,不知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希望不要了。下一步就是真龙回归的问题了,冤情真相大白了,赵秦也去自首了,真龙就会回来了吧!只是不知道要怎样回来,是会自己回来还是要我们去找呢?

    没有浓墨商量的日子是无聊的,星期六的时候,家奶去湖边洗衣服,我也跟过去了,远远就可以看见土地庙和那棵古树。家奶拿着棒槌,我提着一桶子衣服,在湖边找好铺位后,家奶就开始锤衣服了。她不让我帮忙,我闲着无聊,就想去土地庙旁边看看,那里总给我一种莫名的感觉。

    “家奶,我去那边看看梅花,一会儿走的时候叫我啊。”于是我就借着看梅花的名义悄悄溜去土地庙旁边。那棵古树枝繁叶茂,即使刚经过寒冷的冬天叶子也是很茂盛的,我不进去土地庙就好了,只看看古树,我这么对自己说。

    一步步接近古树,风一吹,感觉脸上凉凉的,我摸了一下,又流泪了,这里是跟那条蛇有关吗?不是说那条蛇是妖邪不能接近寺庙吗?如果是蛇所熟悉的地方,那么又怎么解释呢?我有种要伸手去抚摸它的冲动,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摸上去了,粗糙的树皮,熟悉的触感,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思念,泪水还在不停地流淌,这不是我的泪,不是的,可是感觉真的好熟悉好熟悉,似乎就在昨天,我还抱过这粗糙的树干。“璇小蛇~璇小蛇……”谁在叫我?

    “璇子,璇子,回家了,快过来。”原来是我听错了,明明是家奶的声音。

    我慌忙缩回手,擦擦眼泪,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哎,我来了!”家奶又在自己提着桶子了,说过多少次了有我在就不要她提,就是不听。

    中午吃过午饭就被逼着睡午觉,小时候精力太旺盛,就是不爱睡午觉,觉得睡午觉是最最浪费时间的事情,浪费了多少时间玩啊,各种不愿意,长大后,觉得能睡午觉真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怎么睡都睡不够,这就是小时候和长大后的区别吧。

    在床上翻身打滚了无数次,不知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了。梦中,我又看见了自己分叉的舌头,好吧,这又是蛇,我又变成蛇了,可是心情却不错。我欢快地游动着自己的身子,这是个有月亮的夜晚,我的身子在一片草丛树木中显得特别低,不过这并不干扰我看月亮,我抬头看着月亮,吐着舌头,全身特别舒畅,我又欢快地游动着,没注意就撞到了一堵墙,舌头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砸在脸上,我奋力从舌头上拔下脸,再奋力从墙上拔下舌头,然后甩甩头,“噜啦噜啦噜啦~~”舌头没来得及收回来也跟着摆动,在风中震荡出声响,突然一只红色绣花鞋停在我的眼前。

    我抬头一看,是个美丽的妇人,像仙子下凡,我从未见过那么美丽的女人,她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又甩了下舌头,想确定没看错,“噜啦噜啦~”她一把抓住我的舌头,扯了几下,我差点被扯吐了,“小蛇,今天不修仙,在偷懒了?”她是谁啊?还我舌头,我想抽出舌头,她直接就拉着我的舌头就地拎起我的身体,不要啊,好难看啊!这样死了人家还以为我是吊死的,好痛啊,眼冒金星了!我想一口咬下去,她另一只手掰开我的嘴,呀呀呀,样子太难看了!

    然后她就这样把我绕在了一个很大的树上,放开我的嘴巴和舌头,我直接就往下滑,我还没把整棵树围起来,我吃力地抱着树干,哀怨地望着妇人,她叹了口气,说:“往上爬啊,爬到顶端去吸收精华,在这底下还想成仙?”我听了这话,敢情不是让我抱着树啊,我调整好姿势,向树顶游过去,我缠在小树枝上,遥望着月亮,荡着脑袋,月光就像能量波一样照射在我身上,好舒服,我这才想起底下还有个妇人,往下面一看,已经没了,我继续眯着眼享受月光。

    醒来时已是下午两点多钟,睡得时间太长。我喊了喊家奶,“家奶,浓墨回来了没有?”

    家奶围着围裙进来了,“浓墨要明天回来,回来就能上学了,你舅舅说都弄好了。”他还没回来啊,我晚上可能要再去土地庙那里一看究竟,只能一个人了。我是个急性子的人,就像麻雀一样,家奶说如果你逮到了麻雀,就得放了,是养不成的,麻雀的性子太急,终会急死,如果放在手上握着,那一会儿就死了,所以能把麻雀养活的人实在是高人。我就是有事不做就会急死的那种人,当然,除了作业……所以今晚我要去舅舅家睡觉。这几晚都是在舅舅家睡的,可是今晚浓墨不在,没有好借口。吃过晚饭,我就赖在他们家不走,然后装作睡着了,舅舅果然一会儿就抱我进去睡觉了。

    十点的时候舅舅和舅妈都睡了,我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我摸摸背后的包,这是从浓墨房里翻出来的。浓墨走的时候背走了一部分,还剩了点东西。我带的全是看见浓墨用过的,我也能跟着学,就是没找到红布包裹的那个东西。

    接近土地庙的门时,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现在没人,我就进去一下,进去看一下就出来。我这个所谓的妖孽进去会不会被神仙秒成渣渣?又或者被万箭穿心?还是被打成原型?试试再说,先踏进一步,我的脚慢慢放进门槛里,闭着眼睛准备好被什么光给射到,等了又等,没事。咦?神仙还没发现我?我的另一只脚也踏进去,现在完全进来了,我抱着头又准备好被踢出去,谁知又没事,哎?土地公土地婆睡着了?

    我真的进来了吧,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我确定是真的进来了!我循着香火台,找到火柴,点燃了两根蜡烛,整个土地庙都亮了起来,平时的土地庙是不会夜里也香火通明的,每逢初一十五才会夜里也有人来进香添油,我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家奶就是个十年如一日的烧香者,初一十五都会起早过来,就像大年初一一样。我终于看见了两尊神仙像,土地公手上拿着一个牌位,土地婆手上也拿了个牌位,两个人都笑得很和蔼,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有点惊悚,好像看过。

    我看到地上有两个磕头的蒲席,蒲席前面躺着两个一半一半的黑黑的木头,我跪在一个蒲席上,拿起木头来一看,两块木头长得很像,都是一面圆弧一面是平的,放在一起可以合上,这应该就是家奶跟我说的卜卦了吧。家奶他们来庙里烧香,每次必做的一件事就是问卦,要自己问,拿着这个卜卦合在一起,把尖尖的一头朝上,放在半空画圈圈,然后嘴里念着要问的事情,手松开,落地的卜卦要是一正一反便是对的,两个都是正的或是反的就是错的。一般问三次,两次是对的就是对的,当然更好的是三次都是一正一反,这说明确定无疑。

    我也来试试好了,要先烧香,嗯,我爬起来,从旁边的香盒里抽出三根香,点燃,插进香炉里。然后跪下来,实在太激动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进来土地庙,也是第一次烧香和问卦,我拜了三下,说:“土地公土地婆啊,我不是故意没带香也没带钱更没带油的,你们就不要和我计较这件事了。”烧香不自带香的话,就要压钱,菩萨是无所谓多少钱的,压了就行,这里有专门管理的人,负责打扫和买香等东西,防止人没带,我都没有准备。

    我拿起卜卦,合起来,边问边打圈,“土地公婆,请问,我和这里有关系吗?”松开手,“嘭——”一正一反。试了三次都是一样,还真有啊,那再问别的,“土地公婆,真龙还在小镇上吗?”又是三次一正一反,我就纳闷了,不会就是一正一反吧!我又问了一下,“我聪明吗?”然后“嘭——”两个都是反的,不会吧,我再问,“我是不是不笨?”然后,全是正的,我怒,这是什么卜卦,刚要扔了它们,屁股就被踢了一下,“哎呦,谁?!”谁偷袭我?

    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古代衣服的美妇人,正是梦中的那个,土地庙里,穿着古代衣服的女子,神仙?我竟然遇到神仙了!哪路神仙?我咽了咽口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会不会怪我私自进庙大不敬啊。

    “璇小蛇,你还知道回来啊!”她真的是认识那只蛇的!她不是神仙吗,怎么会不知道我不是那条蛇,那条蛇已经死了!我不管她为何会出现在土地庙里了,龙灯祠堂里都能出现鬼,庙里也同样可以出现古怪的事,我的手慢慢摸向后面的背包……

第三十六章:原来是土地公婆

    “小乖乖,你的手在干嘛?”我的心里咯噔一声,她知道我要干什么!

    “你,你是谁?”我哆嗦着问,大红色是什么类型的鬼来着,红衣,这类鬼怨气非常重,人类最好能别撞见就别撞见,撞见了也当立即回避,因为多害人厉鬼。

    她立马作受伤状惊讶地喊道:“老头子,小蛇不记得我们了~~~”“噌——”地一声,又凭空出现了个穿着古代大红色衣服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煞是英俊,不过我第一反应是这是一对冤死的夫妻,第二反应才是,这衣服和人挺熟的,因为一时冲击力太大,我的大脑当机了,压根忘了土地庙里的一对鸳鸯也是这种拉风的打扮。这样“噌——”来“噌————”去的,我真的没见过啊!

    “你,你们……”我颤抖着打开背包,找武器。

    “小蛇,我是土地公啊!这个是土地婆啊!”中年男子这样说道。呃?不是吧?这么年轻?

    我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指着他们,“公……婆……?”这哪里像啊?我仔细地瞅着他们看,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出一点褶子来,半天无功而弃,神仙嘛,没褶子很正常,可是他们成天看到和自己长得差十万八千里的尊像不膈应?我为什么没被吓晕为什么还能思考?我好像想起来了,“你是我梦里的那个漂亮女人?”而庙后面的大树就是……

    “没错啊!是我们!”美妇人一把抱住我,激动地说:“小蛇啊,好久不见了!过得可还好啊?”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是……我不是那条蛇!我是林璇!”并且下意识的缩着舌头,别再拽我舌头了……

    她捧着我的脸,揉了又揉,“可不就是你嘛!不就是加了姓氏嘛!璇小蛇!”

    我扒拉下她的手,“我是人,她是蛇!我们不一样!”我再次强调,还是土地公土地婆呢,这都没搞清楚。

    土地婆还要说些什么,土地公拉了拉她,“老婆子,她不记得了,就不要旧事重提了,先解决她的来意吧。”

    土地婆又笑眯眯地说:“璇小蛇,你恐怕本意不是为了龙灯那件事来的吧,你是不是对这里很熟悉?哎哟我告诉你啊……”

    土地公咳嗽了几声,“老婆子,说正事儿,这个以后再说也不迟。”

    土地婆摆摆手说:“不行不行,得告诉她,小蛇,你前世就是在这里修炼的,我们是邻居呢!哈哈哈~”梦里的事情若是真的,也到可以猜到一点,现在弄清楚就好了,可那真的不是我的记忆,既然他们会告诉我关于龙灯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请你们告诉我真龙在哪里?”他们是土地神,就要保护一方,真龙走了,这里天灾了,他们也有责任啊。

    土地婆用手顺了顺头发,说:“我们这里哪个湖最大?”

    我想了想,可不就是土地庙旁的烟水湖吗?“你说的是这个?”我指着外面的波光粼粼问。

    她点点头,“就在水底下,我们昨晚还设宴招待他们夫妻二人呢。”在湖底,我要怎么找他们?既然事情都结束,相信他们也知道了,为何还呆在这里?

    “请你们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回祠堂吧,鬼灯这件事情,闹得挺大的,现在大家都很惶恐,觉得没得真龙庇佑不安全。”

    土地公一蹿钻进了尊像,从尊像里传来声音,“这就不是我们能做的事了,需要你出马。”

    “我?”我指了指自己,我能做什么?我充其量就是占了点蛇气的人罢了。

    土地公说:“你们可是一家人,很早很早的时候,蛇跟龙是有血缘关系的,蛇气和龙气很像,不要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这说法是不是可以用来说明我的魂魄能进龙灯和能看见龙气的原因。

    “我要怎么做?”

    土地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放心,真龙没走就不会出事,今年我们算过,会有大旱,大旱的时候,真龙必定要来个龙搅水,时间是六月初,你要是看见了龙,要叫村民过来集体祈福,请龙回祠堂。”

    那时间还早,我松了口气,“别人会看见龙搅水吗?”

    “第一个人看见之后,别人也会看见,但前提是要有人发现,你在六月初的时候要经常过来看,只要看见天上出现了一块不一样的彩云,就要注意了。”那就是说今年的灯是肯定玩不成了,多少户得失望啊。

    我看了看手表,深夜了,弄清楚了梦境还意外收获了真龙信息,该回去了。“谢谢你们,我要回去了,我以后会来烧香的。”说到烧香,哦,对了!“我为什么可以进来?那条蛇也是妖啊,为什么能在庙的旁边,还和你们做邻居?”

    土地婆刚要开口,土地公打断了她,“让她回去吧,太晚了。”

    土地婆拉着我站起来,拉着我有些不舍,她对我说,“璇小蛇,记住,人心不古,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我们会等你的,去吧。”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家奶说我很好骗倒是真的。

    我刚要转身走,又停住,“哎,我最后问的卦是不是你们故意的?”

    土地公:“……”

    土地婆:“……”

    浓墨第二天果然回来了,上午我正在上英语课的时候,班主任把他带进来我们教室。不是说他已经自学完高中的课程了嘛,还要来跟我一届加一个班级,老头和舅舅是要他看着我吗?

    班主任和授课老师说了几句话,英语老师自动退到一边当旁听,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欢迎我们的新同学,萧浓墨,他是林璇表哥,这学期转学过来的,是借读生,大家以后要多帮助他啊。”萧浓墨?我一直都不知道浓墨的姓氏,也不知道他的家世,他从来就没说过,老头既然说他是孤儿我就不好问了,他现在和舅舅姓,是不是已经办了领养手续了?表哥……咦……想想就起鸡皮疙瘩。我脑海里呈现出一幅场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的下午,我奔跑在青青湖畔上,笑声跌宕起伏,“表哥~”伴随着我的轻呼声,一个小矮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一脸嫌弃地扯动嘴角吐出“蛇妖”两个字……咦,好恶心,我在想什么呢,打了个哆嗦,摈弃了脑海中想法。

    班级已经有人小声议论,“长得好可爱哦!”我暗自腹诽,人畜无害的表面欺骗了多少人,等你们遭到毒手就知道厉害了。

    “看那个子肯定比我们年龄都小。”你们又错了……

    “眼睛好大好黑。”肤浅……我一边听着一边鄙视她们,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嫉妒了,还是对个男生。

    班主任又发话了,“萧浓墨,你先自我介绍一下。”浓墨仍旧站在那里,不理不睬,“噗嗤——”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出声才赶忙挽回,又打了几声喷嚏作为掩盖。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这样对班主任的,我们班主任堪称霸王拳击手,长得又壮实,一拳下去男生都吃不消。虽说不让体罚,但是我们学校体罚盛行啊,家长也认为只要能成才,就打吧,所以练就了我们班主任的打遍班级无还手的本领,他哼一声,我们就得抖三抖。浓密真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班主任咳嗽一声,“萧浓墨呢,有点害羞,到了新环境还不适应,那先坐到程洁旁边吧。”

    我就奇怪了,怎么就没人嘲笑他小矮子呢?反而还有人说我是竹竿儿,天理何在?还给他安排学习最好的同桌,我的心理又酸了。班主任继续说了一堆赞美学校赞美班级赞美学风以赞美自己的演讲词后终于走了。这时离下课就只有五分钟了,我快要振臂欢呼了,真能说,对于上课的突发性打扰事件,我们是很乐意遇见的。上课跑偏有很多种情况,我们班两种情况偏多,一种是授课老师自己开着拖拉机越跑越远,一种是班主任来客串,不是训人就是寻人,反正无论干啥,只要跟上课无关,我们都内心窃喜,甚至还有点阴暗地希望老师逮着一个炮灰无穷尽地训话,那我们就不用上课了。现在这种情况就是最高境界,还剩五分钟,干啥都觉得时间不够,还是侃吧。

    果然英语老师书本一扔,“大家看书吧。”然后就在讲台上和底下的同学聊起来。刚刚说到上课喜欢开拖拉机的老师,这老师就算一个,我们就喜欢听她侃,她每每说到激动兴奋之处时都会唾沫横飞,手舞足蹈,坐在前排的同学可谓上了她的一次课就等于洗了一次头。

    我正托着腮思考还是小个子受关爱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林璇同学。”

    我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道。”不会要回答问题吧,我这节课可没听多少。

    “坐下,我们是聊天,不是上课。”哦,我坐下,下文是什么?

    英语老师继续说,“林璇,你把头发剪了吧,都拖到屁股了。”

    她这话一问,全班笑疯了,幸亏我们班主任明文规定,上课不许把杯子放在书桌上,不许喝水,不然我还不得喷出来。虽然我在班级算是没心没肺的一个,可是阿喂,您能不能别在公众场合下说这俩字,虽然我以前脸皮不薄,可是青春期的小屁孩是需要脸面的啊,这多尴尬。顿时我脸就红了,转念想想,我的偶像小燕子说过,谁没有屁股啊,就不打算纠结了,可我的长头发又关老师什么事啊?

    “老师,虽然我的头发挺长,可没打算剪。”

    她随即掰断了一根粉笔,“为什么啊,这长发洗起来多麻烦啊,班级污染这么重,马上夏天了,还吸灰尘。”

    我:“……”

第三十七章:英语老师接了头发

    我的头发一直都很长,不管怎么剪,几个月就可以长到现在这个位置,齐腰。奇怪的是,一长到这个位置就不长了,而且随着身高的增长保持的比例也一样。别人对我的印象除了身材细长,就是一头又长又直的黑发,外加走起路来摇摆。当然,后期改成一个马尾的时候,头发摇摆的幅度更夸张。

    长发带来的烦恼是有很多,扎辫子就是第一大问题,家奶一直给我扎到小学六年级,上了初中我才学会扎辫子的,原因之一就是太长,费劲,其次就是洗头,人家经常问我这头发怎么保养的,问我用什么牌子的洗发露,我还真没什么固定的喜好,什么洗发露只要能洗发就行了,因为洗几次一大瓶就没有了,不讲究这个。我平时洗头都是用淘米水,一星期用一次洗发露,家奶说淘米水很好,洗脸洗头都推荐我用,节省又环保,几个同学都试过了也说效果很不错。还有一个烦恼就是,大家喜欢开玩笑,很多恐怖故事都是跟长发有关的,非要跟我讲这些,我每每听过都要打一下寒战。

    还有一个就是发型问题,高中以前我都是扎两个辫子的,一边一个,扎矮点就被说傻姑,扎高点,风一吹就乱飞,做作业还挡事儿,只能在上面加上一节一节的发胶来固定了,然后就被叫成“天牛”(文后附上天牛照片一张)。所以讲到长发那都是心酸的血泪史啊!所以英语老师说这个的时候,我深豹道,但是……我就是不剪,我还蛮喜欢长发的。她自己是一头短发,也不能让我也跟着短吧。“老师,我真不剪。”我表明了态度。

    英语老师捏着断掉的粉笔,砸向讲台前面的垃圾桶,粉笔落在空荡荡的桶里,“咚”地一声有点刺耳,她微笑着说:“林璇同学,我跟你讲个故事吧,你听说过有一个女大学生在下车时,因为头发太长了,不小心被车子绞到,车开动时,连头皮都扯掉了,你知道她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她说完这番话,全班都静默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个事故吓我,我只知道有种莫名的恐惧席卷了我的全身,这时下课铃响了,她一咧嘴,“哈哈,我跟你开玩笑的,别介意哈,同学们下课。”没再说什么,她就蹬着高跟鞋就走了,莫名其妙。

    自从龙灯事件之后,我就和浓墨没说过话了,浓墨上次叫我“阿璇”,还亲自背我回家,是不是代表他不再讨厌我了呢,是不是代表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呢?他对我凶,我还能没脸没皮地去烦他,可他对我软了一点后,我反而有点不自在。放学后,我收拾好书包,在门口等浓墨一起回家,他出来时看到我有点惊讶,“浓墨,一起回家把。”我主动开口。

    “还有哪儿不舒服吗?”他问。咦?是指我的灵魂进入龙灯的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我笑笑。

    “也是,蛇妖嘛。”他自顾自地背起书包下了台阶。

    “……”怎么还这样啊?!他不是已经不讨厌我了嘛!难道是我的幻觉,他根本就没那么做过,我纠结了,“哎!等等我!”

    电视里的熊猫抓了一把竹子塞进了嘴里,我也扒拉了口饭进嘴里,深深觉得当熊猫真好,除了对黑白照片的怨念外不用烦恼这个烦恼那个,比如我现在就对浓墨有着无限好奇,“家奶,舅舅没有领养浓墨,而是浓墨本来就姓萧?”

    家奶给我夹了块咸肉,“是啊,我也觉得很巧合,这就是缘分吧!”萧浓墨,萧浓墨,原来他真的姓萧,这下冒充我表哥连姓氏都不需要改了。

    第二天上课,我们班来了位长发老师,换了英语老师了,就是长得有点眼熟。正当我们在欢欣鼓舞的时候,她开口了,“同学们上课!”天哪,还是那个英语老师,我们失望之余又很吃惊,戴假发了?

    不会吧,昨天还希望我一起短发来着,今天她自己就变长发了,这怎么回事?

    “同学们,看出来了吧,我接头发了,好看吧!那位新来的,眼睛都看直了,哈哈。”原来接头发了,不过……这是一个老师该说的话吗?新来的……我往浓墨那儿一看,他果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师,我第一反应就是老师不是人,赶紧装出嘴唇很干的样子,嗯?老师是亮的啊,这小子……不会真看呆了吧?

    老师又说话了,“我啊,原本想要林璇的头发来接的,可是她不想剪,我就去理发店买了。”啊?原来是这个打算啊,干嘛不早说啊,早说我会……直接拒绝!

    中午放学,我趁机问浓墨英语老师的事。他说:“英语老师要倒霉了。”

    “啊?”我大叫。

    他赶紧捂住我的嘴巴,“嘘,等出了校门再说。”

    “璇子。”身后有人喊,我回头,是裴丰。

    他追上来对浓墨说:“萧浓墨同学你好,我是裴丰,上次见过的。”他不是来找我的吗?

    浓墨说:“你好。”

    “额……我听说了龙灯的事,好像那个小道士就是你吧。”裴丰一脸崇拜。

    “怎么了?”

    裴丰挠挠头,“没什么,就是问一下,原来,你是璇子表哥啊。”

    “有事?”

    “没什么,璇子,你不要剪头发哦,挺好看的。”我晕,我才不剪呢。

    我们已经走到门口了,忽然看见査承彦进了学校旁边的一栋楼,我就随口问了,“他住这儿?”

    裴丰点头,“嗯,是今年租的,不过,听说,咳咳,和一个女孩同居。”八卦果然不是只有女人喜欢。

    “不要瞎扯哦,人家才多大啊,顶多就是租在一起罢了,还真能说。”我不信。

    裴丰急了,“不是我说的,是很多人都看见他们一起进去一起出来,那里的老板娘都说三楼只租了一个房间。”就算是真的,也不关我的事,我现在急切地想知道浓墨要说的事情。

    “班长,你不是有车一族吗?你的自行车呢?”不好意思,只能支开他了。

    他嘴巴张大了,“啊,我的车还在车库里!”

    “拜拜了……”

    “浓墨,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我心急如焚啊,我心中的小麻雀都被捏死一万次了!

    他说:“她的头发有问题,有股黑气环绕。”不是吧,这刚说到我怕关于头发的鬼故事,就要遇到了?

    我抓紧他的袖口,“是死人的头发吗?”我听过好多版本的什么买假发撞鬼啊,接头发撞鬼啊,可哪有那么多真的是死人的头发呢?大多是以讹传讹罢了。死人的头发又是怎么弄到的呢?

    “不知道,目前看来不正常,我刚入门,看这个不怎么懂,就是觉得不正常。”那英语老师不是有危险了!

    “浓墨,要救救老师啊!虽然我不怎么待见她,但也不要她出事啊!”我有点担心。

    “先看几天,如有变化再行动,现在也没头没尾的。”好吧,我是太急了,那也是因为怕了,一想到这些无法掌控的事情就难受。

    小路上已经迎来了春天的气息,各种草都开始长出来了。咦,我好像看见了什么,在路旁的小沟里,好多同类的小草密密麻麻,我蹲下身子,“浓墨,等等。”

    “什么东西?”他也蹲下来。我仔细端详着小草,然后对浓墨笑了一下,“这是野苋菜,好多哦,等到六七月开花过后,就可以过来采集晒干了,以前怎么没注意呢。”

    他用手挑了挑嫩叶子说,“这都能认出来?也太小了,还没成型啊。”

    我点了点他的鼻子,“你回去把舅舅的那本书给多翻翻就认识了,不过这些都是很常见的草,我不需要翻。”

    他突然站起来,表情有点僵硬,“我也不需要翻,认识这些做什么?”

    比高是不是,我也站起来:,“这些都是草药,怎么老头都没灌输给你这些东西吗?他还懂不少呢。这个野苋菜啊,煮水可以治疗咽喉痛,便秘啊,痔疮啊,你看看这田野,哪里不是药草,哪……”我的手指向那个湖时,停下了,迅速拉着浓墨蹲了下来。

    这个湖就是我在前面说的那条小路上的必经之湖,忘了说了,我不仅害怕看到人在里面洗澡,还害怕看见大人在湖边谈恋爱……走过他们身边都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这个大人好像英语老师的老公,而他身边的女人……明显不是英语老师。

    这次我看到的不是鬼,却比看到鬼还要令人不知所措。“浓墨,你看看,那是不是英语老师的丈夫?”

    他鄙视地看着我,“我都只见过英语老师两次,昨天加今天,又怎么会知道谁是她的丈夫呢?你是说,那个有可能是她的丈夫?”

    我点头,“是的!我见过很多次了,是做药材生意的,我们镇上做药材生意的,我大部分认识,舅舅的药材很多都是从他们那里直接弄的,然后上初中又知道他是英语老师的丈夫,我98%肯定这个是的,那2%的可能就是他的双胞胎。”

    浓墨有点忍俊不禁,“这么肯定?我们过去瞧瞧。”

    我拉住他,“哎!不行,我们绕道,他认识我,要是他知道我看见了,不太好。”

    浓墨说:“说不定只是普通朋友呢,你一个小孩子想多了。”咦,有可能啊!也许是我太敏感了!然后我看到英语老师的丈夫亲了那个女的一口……我和浓墨红着脸对看了一眼,决定绕道……

第三十八章:是不是第三者

    这样看来,英语老师的丈夫肯定有外遇了,英语老师知不知道呢?要不要告诉她?可她要是不知道,我又说了,那就也就破坏人家家庭啊,但是,这样的家庭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是不懂的。好纠结,为什么要让我看见这样的事情?英语老师该怎么办?

    “浓墨啊,我们该怎么办啊?”我咬着嘴唇,想一巴掌把那两人扇到湖里去。

    浓墨一脚跨过缺口,对我伸手,示意我跟着过去,“你是要管多少事?先盯着头发的事情吧。这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说得清楚的,对错也不是可以一眼就看清楚的。”什么话嘛?这不是在为那个男的开脱嘛!

    我被拉过去的时候刻意撞了浓墨一下,“你的意思是,不是男人的错?他外遇是正常的?”

    他扭头就走,“不可理喻。”我不可理喻?我,我哼!

    中午和家奶一起在舅舅家吃的午饭,出门的时候,我在院子里听到响动,声音类似大年初一的那个声音。

    我眼神飘忽地在院子里扫,突然有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很刺眼,盖在枯草的下面,我走过去,一条小绿蛇从枯草里钻了出来,看见我就跑,家奶也看见了,她说,“好长时间没看见蛇了。”我也觉得,那条斑点黄蛇……我想你了……

    我对家奶说,“家奶,我还有事要和浓墨商量,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说完就往里屋跑了。

    浓墨也正要午睡,我叫住他,“浓墨,我跟你说,我看见大年初一我床底下的那条小绿蛇了,而且枯草丛里有东西很亮,我怀疑是那个瓷瓶。”

    浓墨说,“走,去看看!”一刻也不耽搁。

    我跟在浓墨后面,搓着手,这次可逮着你了!

    “哪儿呢?哪里的枯草?”

    我指着那块地方,“除了那儿还会是哪块?就那儿草多啊。”

    浓墨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草,“没有啊,哪里亮了?”哎?不会吧!

    “怎么可能?我刚刚真有看到!我家奶还看到小绿蛇了呢!”

    他摆摆手,“你幻觉。”

    “不可能!我清醒着呢!”

    见我还要反驳,他朝我挤了挤眼睛,“你绝对是幻觉!我不信。”

    我会意了,“好吧,我应该是太困了,先回去睡觉了。”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我刚刚就该自己先找,下次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我又想起了土地庙的那个卜卦,我真的很笨……

    上学的路上,浓墨说,“你下次看见那个东西,不要大声叫喊,我想,这个人比较恐怖,敌在暗,还不知道这个人要干嘛,而且你每次都能看见小绿蛇,小绿蛇跟这个也肯定有关,而且这个人可以把东西放你床底下,对你绝对非常熟悉。”

    我赶紧捂住耳朵,“别说了别说了!太恐怖了!是不是就隐藏在舅舅家旁边?那舅舅家有没有危险?”

    他拿下我的手,“不知道,目前的目标是你,那里面有你的蛇气,我猜是用来收集蛇气的。”

    我听了这话连久违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我的蛇气还可以被采集?”

    “你以为呢?你的吊坠不就是有这个功能吗?”对哦,我完全忘了这个吊坠的作用。

    “我身上的蛇气会不会干枯?那挺好的,被收集完了才好呢!”说不定那个人在帮我。

    “你想得美,怎么可能吸完?那样你也就没命了,蛇气就是你的元气。”他用一种你就是无知加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看来一时半会儿问题是不可得知了,我们就没再探讨这个没营养的问题。

    刚开学的晚自习,我大部分都是用来发呆的。我的初一就像刚进大学一样无知,期末的时候总会下定决心下学期更努力,但是到了下学期开学,又会觉得时间还很多,还是可以做做发呆这些事的,所以这晚我就在发呆……

    拿着草稿本加自动笔,涂涂画画,就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该干嘛。晚自习是英语老师占班,我就不知不觉在纸上画起她刚接的头发来,我再瞟一下浓墨,他也在盯着老师看,头发真有问题啊。我在心里默默同情着老师,丈夫有外遇,还接了个传说中的死人头发,这是有多背啊!

    “蔡学慧!你给我出来!”突然教室外面有人大声喊叫,蔡学慧不就是我们英语老师吗?喊叫的人分明是男子,我吐出舌头查看,该男子在教学楼底下,旁边很快来了两个亮点,应该是学校保安,亮点在拉扯着该男子,我动用着脑细胞分析,该男子应该是英语老师的老公的情人的老公,发现英语老师的老公和自己的老婆在一起,而英语老师蒙在鼓里,他很着急,悲愤交加,所以过来找英语老师一起去讨伐!嗯,我对自己的推测甚是满意,楼下又传来一阵吼叫,“蔡芳芳!你个贱人!我们已经离婚了!还来纠缠不清!”

    我汗,再次想到了卜卦……这是她的老公!他们竟然已经离婚了!不可思议!英语老师还每天跟我们炫耀说什么今天我爱人啊,送我一本书,敢情是离婚协议书吧!我爱人啊,今天又交工资了,敢情是抚养费?他们还有孩子吧!

    不管楼底下怎么叫,怎么撒泼,英语老师就是不答应,还在一本正经地看书。怎么看的下去的,定力真好!那个亮点很快被另外两个亮点拖走了,英语老师还是没动,下面有人窃窃私语,估计大家都没想到英语老师已经离婚了,怪不得要换个发型呢,原来受了伤啊!

    “裴丰!”突然久坐的老师拍案而起,吓得我们都低下头,遇到脾气暴躁的老师惹不起,遇到家里有事的老师更是惹不起啊。

    裴丰硬着头皮,站起来回答:“到!”声音像虚弱了好几天,也是,这个时候,能离炮弹有多远就要有多远才好,可惜,他是班长。

    “坐到讲台上来,谁说话记名字!我出去一下!”英语老师那眼神不知道有多恐怖,和上午那个完全判若两人。

    “不会被附身了吧?”晚上放学的路上我问浓墨。

    “不知道,她以前脾气怎么样?”

    我努力回想,“我只看过她发过一次疯,那次特别凶,为的是一篇英语文章,她让我们说从里面能看到什么,有一个同学说了什么,惹她生气了,发了好大的火,还打了那个同学。”

    他好奇,“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不记得了,去年的事情,哪记得那么清楚,不过那篇阅读理解她发给我们每人一张,应该能找到,看到内容我应该能记得她为什么发火了。”

    “她丈夫跟她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都能骂到学校来,那在她丈夫看来,英语老师是做了什么,他是受害者。”浓墨分析事情的逻辑能力就是这么好。

    中午我在吃午饭的时候,浓墨冲进来,一把拽着我就走,“怎么了啊?我饭还没吃完呢!”

    家奶也问,“浓墨,有什么急事,有没有吃饭啊?”

    “奶奶,我们一会儿回来。”

    “喂喂喂,手疼手疼。”跑出门的时候,我拔出遭蹂躏的手。

    他有点急切地说:“昨天我们看到的英语老师的前夫,带着一个女的来叔叔家了。”

    “医馆中午不是没开门吗,来家里了?怎么了?”

    他边走边说,“我觉得这事和英语老师有关,她的手受伤了,伤口是黑色的,但不是全黑,只有一道伤口是黑印。”黑印?我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脖子,虽然隔着厚厚的衣领,但还是感觉到寒气,这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家奶,被女鬼抓到的黑色印迹一直都在,现在还能拿衣服掩盖,到天气热了可怎么办,老头似乎忘了我这事。

    黑印不是中毒就是那什么,看浓墨的反应,应该是那什么,我问:“为什么只有一道伤口是黑的?这不是很奇怪吗?”

    说话间已经到了舅舅家院门口,浓墨回过头来朝我做了个“嘘”的手势,我们就进去了。

    舅舅正在给她清理伤口,并对老师的前夫说:“李师傅,她的伤口是旧伤,不过这道黑色是新伤,旧伤快好了,新伤又加重了旧伤,还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我们可是多少年的生意伙伴了。”舅舅家的餐桌还没收拾好,应该是刚吃完饭,那个女子……

    我走近一看,很普通的长相,长得并不比英语老师好看,到底是不是小三?她手臂上的伤口看起来纵横交错,有的结痂了,有的又在流血,还有一道醒目的黑印,非常狰狞,她疼的面无血色,我还注意到她的头发,和英语老师的发型很相似,都是上面平直,下面微波。

    李师傅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很累,他说:“我原来不想瞒你,但实在是难以启齿,不敢去镇上的医院,理由不好说明,本来是去另一家小诊所的,可现在又出了这个事,情况还更严重,我只好来找你了。”他看着那个女子,眼中出现了无比难受的情绪,看得出来,他很爱她。

    舅舅又拿了个藦萝出来,掰开,用白色絮状物压在黑色伤口处,“不知道能不能止住血,别的伤上药可以,不知为何这个伤口不行,先试试吧。”他然后坐下来对李师傅说:“看来不是小事,但说无妨。”

    李师傅叹了口气,“这事得从我和前妻离婚开始说起……”

第三十九章:是人还是鬼 一更

    原来李师傅和英语老师去年就离婚了,原因是受不了英语老师的臭脾气,离婚之后,英语老师分到了存款搬回了教职工宿舍,而李师傅遇到了单亲妈妈小艾,两个人一见如故,他就把小艾母子接到自己家照顾,没多久小艾就去接了头发,然后怪事就发生了,一个月前,小艾去城里办事,打出租车时,司机回过头对着小艾阿姨说:“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

    小艾阿姨回答:“什么两个?”

    司机笑了笑,“别开玩笑了,你旁边的长头发小姐不是你朋友吗?你们一起上车的啊!”小艾往旁边一看,根本一个人都没有,吓得大叫,赶紧下车。从城里回李师傅家时,一开门,家里的地上全是头发,头发连着头发,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床上、浴室里。当时李师傅还在外面运送药材,小艾吓得跑出了家。

    当李师傅找到小艾并带回家的时候,小艾死活也不肯回家,说家里有很多头发,还告诉李师傅自己在出租车上撞鬼了。李师傅不信,因为他回家的时候,哪有什么头发啊,家里干干净净的,除了床有点皱以外,他认为是小艾出现了幻觉。

    过了几天李师傅在回家的小巷子里看见小艾用刀在胳膊上割,边割边对着前方拐弯处哭叫着,“把儿子还给我,我割了,你看,把儿子还给我。”李师傅赶快赶到跟前要抢小艾手上的刀,小艾躲了过去,“不要管我,我要我的儿子!”然后李师傅就看到了转角处站着的小艾受到惊吓的儿子,此时小艾的胳膊已经有好几道血痕了,直到李师傅把小艾的儿子给拉过来时,小艾才放下了刀。

    李师傅问她怎么了,她颤抖着说:“一个长发女人把我儿子给挟持了,她说我割自己才放了我儿子,我就割啊,我不能不割。”

    李师傅吼道:“女人呢?女人在哪儿?”

    小艾抱着儿子哭道:“她刚刚走了!”

    然后昨天傍晚的时候,小艾又出现了同样怪异的举止,同时还加重了伤口,晚上回去他就收到了一封信,是由英语老师寄过去的,上面写道:“我们重新开始吧。”李师傅说到这里,我明白了,他昨晚去闹,只是因为那封信,我和浓墨对视了一眼,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可是那旧伤是好几天前的了,英语老师是才接的头发,这怎么说?李师傅最后说:“我觉得小艾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听说你们家来了一个小道士,龙灯的事情就是小道士解决的,能不能……”

    舅舅给浓墨使了个眼色,“对李师傅介绍道,这是浓墨,虽然刚入门,但能帮他会帮的。”

    浓墨说,“叔叔好,我也在你前妻的班级上课。”

    李师傅听了这话,眼神变得有点不自在:“哦,这样啊。那……请你帮帮小艾阿姨行吗?”不自在什么啊,我不也是你前妻的学生嘛,早知道不好意思,昨晚还去闹得全校皆知,真是激动过头了。

    浓墨盯着小艾阿姨看了一会儿说道:“阿姨,你的头发是不是接的?”

    小艾连忙点头,他又问:“什么时候接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接完之后就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小艾陷入了沉思中,首先回答的是李师傅,“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但是这有什么关系?”

    我推了推浓墨,小声说道,“是不是死人头发?”

    浓墨也低声说:“不是,要是这种头发就可以解释了,也比较好办,但问题是,这头发没有任何问题。”他提高声音,“李叔叔,你确定阿姨见到的女人是幻觉吗?”

    他点头,“我很肯定,因为每次我去的时候都没人,只是她自己在那里自残!我根本什么都没看见。”

    我都糊涂了,知道这事不简单,但就是无法理清头绪,要说这和英语老师的头发有关吧,怎么会弄到小艾的头上?英语老师才接上的,时间也不对啊!小艾会不会就是撞鬼了?我想一下,这里有两种可能:第一,小艾阿姨精神上出现了幻觉,因为李师傅说没看见过那个神秘的长发女人;第二,小艾阿姨撞了邪,但这就和英语老师有点关系了,因为英语老师是在小艾阿姨之后接的头发,这种关系,发型又一样,可是这又说不通,因为英语老师之前是短发,刚接上的长发,小艾阿姨出现的问题已经一个月了,但是英语老师的头发的确有问题,可以考虑进来。

    浓墨开口了,“小艾阿姨见过英语老师吗?”

    小艾阿姨摇轻轻摇头说,“我觉得见到会比较尴尬,并且也一直没机会见到。”这说明,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那就有可能是英语老师,那长发怎么说……

    浓墨又问李师傅,“那叔叔你最近见过英语老师吗?”

    他也摇摇头,“没有,就是……昨晚去闹了,也没见到。”

    我也有点头绪了,“我不懂事,叔叔你别见怪,嗯,我问一下啊,我们老师在和你离婚后有想过要复合吗?就是……除了昨晚的信……”

    李师傅的表情果然尴尬,他看了看小艾,小艾也看着他,“没事,你说吧。”

    他叹了口气,“她知道我找小艾后闹过一次,来我的药材店闹过,不过我说我们不可能了,这件事也没和小艾说,因为觉得没必要。”然后他看着小艾又强调一下,“就闹过一次!”

    小艾轻笑一下,“我理解,相信你。”还笑得出来,都不知道是被人还是鬼搞成这样的。

    “你们先回去吧,把伤口包扎一下,那个黑印要单独处理,这个藦萝明天早上拿掉,抹点锅灰,加点磨碎的桂花树皮,然后贴在口子上,黑印就会消失。其他的我会想法办处理,必要的时候请你们配合一下就好了。”浓墨像个大人一样嘱咐着。李师傅和小艾连连道谢然后走了。锅灰加桂花树皮,我记住了,这两样东西都能弄到,嘿嘿。啊,好饿,我先回去接着吃饭,其他的再说吧。

    下午的英语课,我们想看看情况,没想到,英语老师没来,数学老师却来了,英语老师请了病假,浪费机会啊。放学的时候我们准备去暗访,英语老师就住在那个曾经差点是我的葬僧地的教职工宿舍,如今风头过去了,大家还是愿意住不花钱的地儿的。我正要拦住裴丰打探英语老师的住处时,他是班长,可能知道,却让査承彦先得一步,只听他问:“英语老师住哪间啊?”

    裴丰说:“你问这个干嘛?”

    査承彦笑笑,“老师生病了,应该去看望的,不过我不打算今天去,如果明天她还生病的话。”

    “北面中间的门。”

    査承彦一搭裴丰的肩膀,“好了,走吧。”他走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我这是不用问了吧……

    我和浓墨进到院子里的时候,我打了个寒战,他注意到了这点,“冷了?”我摇摇头,是可怕的记忆充斥着我的脑子。又是这个院子,不过这次我不是一个人,有浓墨在,我安心多了。

    他提醒道:“都过去了。”他也知道我害怕的原因。我们站在一排房子中间的门口时,门窗都紧闭的,浓墨发话,“看看里面有没有人。”我马上领悟到……该伸舌头了,于是,里面出现了亮点,亮点没有横躺着,而是在蹲着,双手在头上摆弄着,还有一个小亮点,应该是英语老师的儿子。

    我说:“有人,大人在里屋蹲着不知道干嘛,小孩在她身边站着,我们靠近窗户应该能听见。”

    “啊,不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谁让你从外婆家滚回来的!我不想见到你!”突然里面传来了一阵打骂声和小孩子的哭泣声,“呜呜,妈妈,不要打我嘛,我想和你在一起,呜呜~”怎么办,英语老师在打小孩,还打得啪啪响,这也太狠了吧!我焦急地看着浓墨,想想办法啊!

    他接着指挥,“再看看这个院子有几个人。”

    我感受着,“北面一排只有三个,我们后面有五个,还有人一个正在进院门!”

    “那就好,这么大哭声,一定会吸引人过来的,不用担心,我们先走吧,晚上再来。”我……我舌头都吐麻了好吧。

    晚自习我能请假,浓墨可不能,所以我们只能等下课,下课的时候,我们飞速赶往教职工宿舍,这个时间段值班的老师在办公室休息,坐班老师也在办公室休息,剩下的应该比较少,而且据上次的经验,院子里没路灯,除了室内灯光,漆黑一片。还有草木可以隐藏,好时间好地点,所以我们大摇大摆的进去,再鬼鬼祟祟地贴在窗子下面听墙角。

    里面只剩下一个亮点,我小声告诉浓墨,“在很快地移动,很快,从堂屋到里屋,再从里屋到堂屋。”但是没有发出声音。

第四十章:真的是英语老师? (二更么么哒~)

    突然一声碗碎声,“哐当——”我们赶紧竖起耳朵。

    “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你是谁?”是英语老师的声音。

    又是“哐当——”一声,紧接着她又说话了,“你出来!”

    我和浓墨对视一眼,是你,不是你们,那就不是我们,继续听。

    “为什么要跟着我?我头疼啊!”

    “是啊!我的报应啊!”

    “为什么要来的这么快啊!我还没做什么呢?”

    “你帮我啊,不要折磨我!你帮我我会感谢你的!”我感受到她的手又在舞动,好像在揪头发,“啊啊!我不甘心啊!”不好,有几个光亮进院门了,我拉浓墨往草丛里一躲。脚上踩到了一团什么东西,我手胡乱一摸,拖出来的是一大团头发,我吓得差点叫出来。我让浓墨摸摸看我刚刚踩到的,这时上课铃响了。

    出了院门,迎着远处的一点光亮,浓墨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啊——唔唔唔……”

    浓墨捂住我的嘴,“别叫,这是假发而已,我们先放到花坛上,放学时带走。”

    “这能证明什么呢?说不定只是她在接头发之前想试试看效果如何啊,她不也问了我嘛。”晚自习放学的路上,我们边走边探讨,他却对手里的假发摆弄个不停,我甩了浓墨的背一掌,“能不能不要摆弄那个假发啊?看着慎得慌!”他的手终于不动了。

    “李叔叔也说过,英语老师试图挽回过,而且是在他找到小艾阿姨之后。那小艾阿姨的见鬼事情会不会就是英语老师的报复呢?”浓墨猜测道。

    我反驳,“英语老师的报复可以说得通,英语老师也很明显是真的惹到东西了,但是时间有出入啊。”

    他回道,“你指的是小艾阿姨自残行为的开始和英语老师惹到不干净的东西这个时间有出入,可是,黑印的出现时间很吻合。”

    我再反驳,“那你的意思是,英语老师接发前时人为报复,接发后也就不是人为的了?可是小艾阿姨看到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幻觉而已。”

    “这点也是我所弄不懂的。”前方已经出现家奶的灯光了。

    “今晚是不是得去舅舅家睡?”反正浓墨在编理由好编,可以说一起复习英语单词什么的。

    “不需要,明天有英语课,如果上的话,要听写单词,如果你很有把握的话,就来讨论吧。”啊?不是吧?真有英语单词啊!我真想扇自己,叫你乌鸦嘴叫你乌鸦嘴!

    “那不是上节课的任务嘛!”

    他反问,“上节课有上课吗?”对哦!上节课英语课没上啊,都忘了这个了。我从学习英语开始,就讨厌上黑板听写,在底下可以写出来的,一上去就忘了一条街了。更讨厌的是,明明这节课前花了很大力气记住单词,已经做好了惊吓的准备了,可是这节课却不听写,下节课听写,那下节课前还得吃苦,下节课上还得惊吓,我泪流满面地抵制这样吓唬人的老师,但是却不能抵制以生病为名义的老师。

    第二天英语老师还是没来,我担心老师已经被鬼给伤害了,便丢了张纸条给浓墨:救人要紧,别的先放着。

    浓墨也没给我回,一上午都急死我了。中午回家又遇到了李师傅,他说接小艾从幼儿园接孩子回家,他不放心,跟过去看看,结果又看见小艾有奇怪的举动,就冲过去阻止了。

    浓墨说:“阿璇,我们今天中午食物中毒了对不对?”我奇怪地看着浓墨,他一脸无辜,我们食物中毒了,那下午的课……

    下午小艾阿姨一如既往地送孩子上学,走在小巷子里的时候,在一个岔道口突然就停下了,然后就往墙上撞,孩子在一旁大叫,我和浓墨还有李师傅一起冲出去,李师傅去阻止小艾阿姨,我和浓墨跟进了岔口。岔口是个幽暗的小巷子,据说小艾出事的地方就是这里,说到在这里撞鬼看起来还真有可能。

    我和浓墨事先查看过了,这个幽暗的小巷子虽看起来比较深,但是转个弯便是死胡同。我觉得全身发凉,不知道转个弯就会遇到什么,我扯了扯浓墨的袖子,“这不可能是人的。”他没说话,继续走,我伸出舌头探索,有光源!真的是人!

    “浓墨,有人躲进了一间屋子!”

    我带浓墨在一个门口停下,浓墨说:“阿璇,我先进去,你在外面等我。”我觉得还是跟在浓墨身边比较安全,虽然是大白天,但这个巷子着实让人难受。浓墨先推了门,是开的,他就进去了。

    我等了一会儿,他还没出来,就试探着喊道:“浓墨,你说句话。”没人回答,我急了,又喊了一声,“浓墨!”会不会出事了?我在外面呆不下去了,一脚踏进了门,还没看清里面,就被一道黑色的东西给勒住了脖子,黑色的越来越多,我看清楚了,是头发!很多很多头发!我想叫出声吗,喉咙却堵住了,我两只手不停地掰着脖子上的头发,“唔唔……”我觉得浓墨也同样被控制住了。

    舌头!我得伸舌头!即使在黑暗中,即使没有眼睛,我也可以辨别方向。我努力克制着窒息的感觉,辨清了周围。屋子里有三个个光亮,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多了一个,但一个肯定是浓墨!浓墨一定是那个矮的!对!可是他没有动,浓墨不要出事啊!又一道头发缠上来,突然一道力量就划开了我的衣服,我痛苦地声音就快破喉而出了,闭上的眼睛忽然被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射着,我睁开眼睛,是蛇形吊坠!它不仅发光了,还飘起来了,缠在我脖子上的头发就立即松开了。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顺着亮光去找浓墨,亮光又变成了两个,我跑到矮小的亮光前,“浓墨,你怎么样了?”我摸上他的身子,他身上缠的头发也马上散开。

    “阿璇。”我松了口气,他终于说话了。

    这时一束灯光射进来,“浓墨小师傅,璇子……蔡学慧?”李师傅的声音传来,我和浓墨看向被灯光照射的人,只见英语老师目光空洞,披头散发,然后目光渐渐清明,看到我们时很是惊讶。

    我们几个出去后,找到一个光亮的地方坐下,他们是该好好谈谈了。我们撒谎请假过来总得有收获吧,今天就让这件事情结束吧。

    李师傅对英语老师说:“所以你什么都不知道?”

    英语老师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完全是因为我被鬼控制了!”

    浓墨出手了,“老师,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你接的头发有问题的?”

    “接过之后啊。”

    “那现在我们帮助你把鬼赶走你愿意吗?”

    英语老师激动地说:“当然愿意!”

    浓墨拿出剪刀,“老师,第一步就是剪掉这头发。”这剪刀是用浓墨那神奇的水泡过的,有机会一定要弄清是什么水,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十几分钟后,英语老师的头发从接的部位全被剪了,浓墨把剪下的头发全给烧了。

    “好了,没事了。”浓墨冲英语老师笑笑,英语老师的表情有点不自然,但还是透露出轻松。

    “好了,那我先走了。”英语老师顶着参差不齐的头发走了,这样就完了?好奇怪的感觉,就……就差点被杀,然后轻松躲过,再然后……没了?这也太简单了吧!我总有点不放心,可是看到浓墨淡定的样子,我就不多想了。但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多了,多出来的亮点是谁?划开我衣领的是谁?那个亮点就凭空消失了?

    “浓墨,我们下午都请假了,还去学校干嘛啊?”英语老师一走,他就让我一起回学校。学校都在上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外面偶尔会有一两个人。浓墨拉着我径直往教职工宿舍走,又是教职工宿舍!这是要去英语老师家的样子?果然我们停在了中间的那个位置。浓墨从书包里拿出那个假发,敲了敲英语老师的门,然后把假发放在门口,我们就躲到杂草里面了。

    英语老师开了门,随即吓得大叫一声,“嘭——”关了门。我们也顾不得有人会看到,就直接听墙角,只听里面说道,“怎么可能?这个假发我都扔了啊!刚刚回来门口还没有呢!为什么?你出来?你还在跟着我吗?我不是故意要拉你做挡箭牌的,我是没办法!不然我就暴露了!你出来!”

    “我们出来了!”浓墨对着里面说,“老师,开门吧!现在才是正事。”门果然开了,英语老师的头发似乎比刚刚的要长了一点,我糊里糊涂地跟进去。

    “老师,你才是那个搞鬼的吧!”

    英语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浓墨,“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可是你老师!”

    浓墨指着门口的假发,“这是你的,我们是在草丛里发现的,从你刚刚的表现来看,确实是你的。”

    英语老师手里捧着杯子,有点颤抖地说:“是我的又怎么样?”

    “我查了你的课表,你在小艾阿姨去县城的那天没有课,不只是我们班。”

    “这能证明什么?”我也想知道。浓墨继续,“我问了小艾阿姨,她那天做的出租车不是她招手的,她往那儿一站,就有车过去。”

    英语老师红了眼,“我是人!我不是鬼!”

    “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说鬼?”浓墨抓住关键反问道,嗯嗯,我无数次地吐舌头,证明英语老师的确是人……

第四十一章:嫉妒疯魔

    我吃惊,出租车上坐的是英语老师吗?那小艾没看到又是怎么回事?

    英语老师攥着拳头,“我猜她是遇到鬼了,你竟然怀疑我是鬼!”

    浓墨说:“出租车上没有坐人吧!小艾阿姨不是看不见,是真的没有人!”出租车司机说有人啊,怎么会错?浓墨眼神坚定,“小艾阿姨在巷子是的确看到人了,今天下午我们证实了她是看到了,她脑子视力都没有问题,那在出租车上就没看见,所以出租车司机撒谎了!小艾阿姨回家看到满地头发,那是真的,李叔叔没看见头发,也是真的,如果你没把钥匙挂的这么明显的话,我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猜出来,你是李叔叔的前妻,离婚后,还是持有外面住房的钥匙,你趁她回家前先回去布置现场,再然后把她吓出去,你又回去恢复现场,一手好棋。”是这样?

    英语老师仍是不甘心,“那你们今天遇到的是什么?”

    浓墨说:“真鬼,你是假鬼。真鬼假鬼都有,小心惹祸上身。”

    英语老师突然大笑,“小鬼你比老鬼都要精明。”

    浓墨面不改色道:“我敬你为老师,还是你自己说吧。”

    她的笑瞬间变为苦笑,神情有点恍惚,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然后慢慢说出了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是大小姐脾气,可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他说没关系,现在当我把青春都给了他给了这个家庭时,他却厌倦了我,男人都是这样,刚刚追求的时候,什么都不在乎,等到了手,就开始嫌弃,我不要离婚,他逼我离婚,原来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可恶!”李师傅说是先离婚后认识小艾的,这就是误会的地方了。

    我对英语老师说:“你怎么确定是李叔叔有外遇的?你看见过吗?”

    她立刻红了眼睛,吼道:“我看见过一封信!在离婚之后,我在外面的房子里翻出来的,里面清清楚楚写着那个贱女人对天杀的男人的思念!署名小艾,日期是在离婚半年前,还有假吗?”这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我糊涂了,他们当中必有人撒谎。

    浓墨让我噤声,我闭上嘴巴。英语老师继续说:“我很不愿意和他离婚,没办法就想着先离着再试试挽回,我的脾气我会改的,他不念旧情也会想想儿子回来的,没想到就发现了那封信,他们对不起我,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泪水流了出来,她的眼睛也越来越红肿,“那个贱女人,我见过!也偷偷跟踪过,真是贱人!带着儿子就住进了我的房子!我不会放过她的。我正好知道她接了头发,然后想起看过的关于头发的故事,就想吓吓她。我从外面搬回学校时,留了一把钥匙,我买了很多理发店的头发,知道他们哪天出门,那个天杀的习惯我一清二楚,他出去运药材经常不归宿,贱女人出发去县城,我就去家里摆放了头发,装成闹鬼的样子。”她一口一个贱女人,我听着真不习惯,估计是气得太狠。

    她越说越激动,一脚踢在桌腿上,我忍不住问:“你不是在她后面去县城的吗?你做完那些事之后还来得及?”

    “她根本没去。”浓墨来了句。

    我不解,“没去?那是怎么办事的?这里是真鬼?”我说出这俩字都冷汗直冒,真鬼出现了?

    浓墨摇头,“说到现在都是假鬼。”那出租车上就是没人了,莫非小艾撒谎了?浓墨说:“你就没想过旁观者的问题吗?出租车司机难道不会撒谎?英语老师都说了,她计划的,当然这里也可以计划进去。”好难以理解,好高深的样子,我看向英语老师,她的眼光流露出了一点赞许,当然,这是对浓墨的。

    她说:“我事先就买通了一个认识的开出租车的,让他跟着贱女人,晚上县城的车不多,只要在贱女人面前停下就行,然后装作车上还有另一个人,吓死贱女人!”她的眼神瞬间又变得凶恶起来。

    我还有不明白的,整件事看起来太悬了。完全猜不透,是我太笨了吗?“浓墨,那小艾受伤一次真鬼一次假鬼?”

    “让老师自己说吧。”他不理我,我太想知道了嘛!

    英语老师说:“我的孩子在我妈家,没有爸爸,那贱人的孩子凭什么受到这么好的照顾?我也要让她尝尝担心受怕的滋味!于是我就先去学校接那贱人的孩子!躲在角落,只有她的角度可以看见,威胁她自残,再跑进巷子里,这样她再怎么解释别人都只会说她见鬼或者有病,我就等着她被折磨至疯!”这里有疑点,一是幼儿园接小孩子一般都要认识的人,即使不认识带走一次,第二次打招呼就行了,为何英语老师带走几次?二是英语老师进到巷子里,小艾完全可以告诉李师傅她不是消失了,而是进去了,李师傅也会去找。

    “浓……”我刚要说话,浓墨摇摇头,示意我打住。

    “还记得我问过你头发的事情吗?我是想用你的头发接在自己的头上,可是你没想法,那我就自己去理发店接头发了,做一模一样的发型,是让她进一步怀疑自己碰到鬼了,想不到这次的头发真的有问题,接了刚回家就不对劲,不过它说能帮我挽回那天杀的心,我就认了,去威胁贱女人的时候真的很顺利,她真蠢,我又赢了,不过第三次就被你们撞见了。”她凶凶地看着我和浓墨。

    “老师,既然都弄清楚了,那我们先走了。”说完浓墨便拉着我走。

    “哎……”我话到嘴边又被堵回去了。

    “浓墨!你放开我!老师看起来不对劲!”说的话有漏洞而且头发似乎有变长,我不放心,肯定鬼已经控制她了!

    浓墨仍然拉着我走,“先回去给小艾阿姨开药。”

    我不同意,“先解决老师的问题比较紧急!”

    他放开我的手:“那你留下来,我去!”然后转身就要走。

    “我……哎!”我跟上去,我什么都不懂,留下来添乱吗?他吃定我这一点了,我没骨气地就让他吃定了,反正我这脑子转不过来。

    和浓墨去李师傅家时,李师傅正在安慰小艾阿姨,小艾阿姨明显也是哭过的。

    “你们说,蔡学慧指出看过一封信?还是小艾写给我的?时间写着半年前?”他不可思议地说:“不可能!看来被鬼迷得不轻!害完人又说谎!小艾根本不识字!”好吧,这谎撒的一点用也没有了,英语老师还是没了解到这点啊!

    “大明,都是我的错,这不怪姐姐,她现在一个人生活肯定很不好,所以才生了事出来。”小艾阿姨握着李师傅的手,很是理解英语老师的做法,看样子她真的很善良。

    事情还是没有结束,恐英语老师的头发还会继续作祟,体育课上,我和浓墨正要去教职工宿舍,远远的听到好几个老师在院子里议论,“这么打小孩出气可真狠心啊!”

    “她丈夫肯定是忍受不了这臭脾气才和她离婚的。”

    “是啊,这又打得鬼哭狼嚎的,真让人心疼!”里面还伴随着一阵唏嘘声。

    我们赶紧冲进去问情况,“老师,蔡老师在哪里?”我心里慌慌的,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一个女老师满脸无奈地说:“刚刚把她儿子拖出门了,往后面去了!拉都拉不住!那脸红的啊,真吓人!你们现在最好不要去碰老虎屁股,快回去上课吧啊。”

    天哪,学校后面,英语老师要干嘛?我和浓墨相视一眼,决定马上跟过去。

    在路上奔走的时候,迎面遇上了眼睛潮红的英语老师,我和浓墨赶紧躲了起来,可是只看见了她一个人,她儿子呢?

    “阿璇,看看这附近有多少人。”

    我伸出舌头,“不行,浓墨,学校后面好像没有大的亮点。”那就是没有人了。

    “不可能!不可能没有人的。”英语老师走了,我们从旁边出来,浓墨皱着眉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们怎么了?这是要去哪儿啊?”査承彦!浓墨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我刚刚明明搜查了啊,我发誓我没看到亮点,况且他是从学校后面来的。

    他伸出手指了指后面说:“我刚刚看到英语老师一个人匆匆去那边了,奇怪,她不是生病了么。”

    “谢谢了,走!”浓墨拉着我就往那边跑去。

    学校后面是荒废的操场,学校打算把这片地重新规划,盖上新的学生宿舍,操场旁边时一个死水湖,这里什么人也没有,英语老师的儿子呢?

    “阿璇,看看湖里。”什么?我不敢置信,浓墨他,他竟然要我去搜寻湖,不会的,不会的……

    我闭上眼睛,颤抖着动了动舌头,每伸出一点,心就慢了半拍,“啊!”我捂着头大叫起来,浓墨听到我的叫声后,“噗通——”一声跳了进去。湖里面除了很多小的星星点点,还有一个小孩子般大小的亮点……

第四十二章:诡异的佛像 (一更)

    急诊室外,李师傅和英语老师闹得不可开交。

    “你太狠毒了!虎毒还不食子!你竟然对儿子做出那种事!”李师傅“啪——”地一声,甩在英语老师的脸上,英语老师的一边已经肿地很高了,眼睛哭得跟核桃似地。

    她失魂落魄地哭道:“我真的没有啊!我只是……”她揪了把头发,“我只是把他丢在湖边,我什么都没做啊!”

    “蔡学慧!你以为通过那一系列装神弄鬼的事件我还会相信你吗?你不仅要伤害小艾,现在连自己儿子也不放过,你还是人吗?”李师傅气红了眼,说着就掐上了英语老师的脖子。

    我和浓墨赶忙过去拉,我看了旁边的小艾阿姨一眼,她的眼中满是漠然,“小艾阿姨,快过来帮忙啊!”她这才反应过来,眼里又充满了柔和,过来劝架。

    “麻烦不要在医院吵架好吗?”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边走边拿下口罩,看到这样乱糟糟的情况,满脸不高兴。

    “医生,我儿子有没有事?”英语老师挣脱着过去问情况。

    李师傅一把推开她,“你这个毒妇,没资格问,走开!医生,情况怎么样?”

    “命是救回来了,不过吃了很大亏,他明明是溺水了,可脖子上还有一道黑印子……”医生满脸怀疑地看着英语老师,他肯定怀疑孩子不仅仅是溺水,而是被虐待了。

    李师傅又一巴掌甩了过去,“还说不是你!又是黑印,和小艾身上的一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的同事都说你平时打儿子打得很凶!想不到你还要害死他!”

    英语老试跄了几下,捂着脸蹲下身体大哭。我虽然刚开始很震惊,觉得英语老师真的太让人失望了,但,但看到英语老师的样子,她的表情和动作都不像这件事是她做的,可一切又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她被鬼迷了神智,所以记不清自己做的事也有可能。不行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回家。

    “浓墨,我找到了!你看!”一堆乱书中,我扬了扬手中的纸张,浓墨接过去一看。

    “讲的是母爱的,文章中的母亲抛弃了自己的孩子,你还记得当时的场景吗?”他问我。

    我仔细想了想,说:“一个同学说,他认为这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不然也不会抛弃孩子,然后英语老师就抓狂了,她说文中的母亲是宁愿自己饿死,也不要孩子和自己一起受苦,这不是母爱是什么。浓墨,从这件事看来,英语老师是很爱孩子的额,我认为,溺水这件事情不是英语老师做的,即使有鬼的操控,她也不会害孩子,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是我的直觉。”

    浓墨瞥了瞥我,“阿璇,你能想到的事情,我会比你笨?”

    我:“……”

    “我们先验证一件事情吧。”他淡淡地说。

    “小艾阿姨,我这有一包药草,一天服三次,一次三根,即可压惊。”浓墨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纸包。我奇怪地看着浓墨,他为什么要说谎,纸包上明明写着一天两次,一次两根,他为什么故意说错呢。

    小艾阿姨微微笑一下,接过药包说:“谢谢浓墨小师傅。”然后她打开药包,里面露出了干黄的草,还细细闻了下,“小师傅,这个药草,我以前也见过,不知有没有记错,嗯……好像是一天服两次吧,一次两根,否则药效会过度不太好,还请你细想一下,我可能记错了,因为只见过一次,在药店,印象模糊。”

    浓墨眼睛亮了一下,“我是记错了,小艾阿姨好记性!”小艾阿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艾阿姨之前住在哪一带啊?之前都没见到过。”浓墨又问。

    李师傅说:“在我有生意往来的便利药店附近。”

    “那肯定是运药材时熟悉的咯。”我说。小艾羞涩地点点头。没听过小镇上还开了便利药店的,我落伍了。

    浓墨站起来,“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今天发生了这些事,你们何不一起去看看电影,最近电影院有动画片可以看哦。”

    “可是我的儿子还在医院……。”

    “我要去我要去!妈妈我要去!”童童欢快的跳起来,已经完全忘了发生的不快,孩子就是孩子,我们这么大就要管闲事了,唉……

    “你去医院吧,我带童童去看电影。”小艾阿姨温柔道。

    李师傅顿时满脸歉疚,“唉,苦了你了,我以后一定补偿你们母子。”

    出了门后,我问浓墨为什么要说谎,浓墨眼睛转了转,“我没说谎,的确是一天服三次,一次三根。”

    “那你为什么那样写?”

    “阿璇!李师傅开了药店,小艾阿姨认识些草药也很正常,我的药包上写的和嘴里说的不一样,你说她敢吃吗?但是她说的错误服法究竟是自己知道的,还是在药包上看到的呢?”

    “怎样?”我还是不明白。

    “蠢蛋!小艾阿姨是不是说她自己不识字?”

    “对哦!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草药,她也不知道服法,而是她是看到药包上面的字的。”那说明那封信有可能真的是小艾阿姨写的!“可是浓墨,李师傅信誓旦旦地说是婚后遇到小艾阿姨的,那那封信怎么会……”

    “你还不明白吗?有可能一切都是小艾阿姨安排的。”浓墨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这件事从开始,小艾阿姨就是弱者,就是受害者,英语老师明摆着是坏人,

    “我懂了,浓墨,我们去幼儿园一趟吧,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也没问。”他点点头。

    园长扶了扶眼镜,“童童妈不让别人接的,是她的亲戚也不行。”那英语老师怎么可以三番两次地接走童童。

    “童童平时只有她爸妈可以接吗?”浓墨问。

    她摇了摇头,“不是,童童妈叮嘱了,有一个姓蔡的老师也可以接,应该是给童童提早备着的老师吧。”果然,果然接走童童是小艾阿姨允许的!只是英语老师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罢了。

    “趁着小艾阿姨去看电影了,我们找去她原来住的地方,照她心机这么深,肯定做什么都不会在李师傅家的,李师傅说小艾阿姨住在便利药店附近,我们先去那儿搜寻!”浓墨就是聪明,在谈话中原来他早就拿到了自己要的信息。

    找到了便利药店,浓墨拿出了个罗盘一样的东西,念了几句咒语,指针飞速旋转了起来,然后定格在一个方向来回徘徊,“跟着指针方向走,就可以找到鬼气所在。”

    拐进了一个巷子,指针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屋前,“就是这里了!拿着。”他把罗盘放到背包里,递给我。

    我伸了伸舌头,“里面没人。”浓墨于是推了推门,门上的锁被掏空了,成了一个圆圆的洞,只是门外用铁链子给锁起来了,门一推,缝隙很大,我和浓墨往里面瞧了瞧,屋子很小,却很整洁干净,因为……空荡荡的……唯一不足的就是窗户非常小,只有一个,所以屋子里有些偏暗。

    浓墨跟上次在祠堂一样,很轻松地在我的惊恐中开了锁,里面明着的,只有一个香案和放在香案后的一个大箱子。屋子里有香案,说明有供奉的东西,可是我们找遍了屋子也没有看见什么可以供奉的。我直觉箱子里有什么,因为,我一看到它就全身发凉。

    我扯了扯浓墨的袖子,他显然也在研究,“你去门口站着,我去看看。”这是要我把风的意思?

    “万一有什么特殊情况,阿璇,你先跑。”他后面的一句话让我愣了半天,阿璇,你先跑……他让我去门边,是怕有危险,他还让我先跑,这是那个讨厌我的小屁孩说的话。“还愣着干什么?去那边!”他指了指门口。我不想去,我虽然很害怕,但不代表我不勇敢,我也担心他。

    我站在门边,看着浓墨一步步接近那个箱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一点点摊开箱子,一尊佛像出现在我们眼前,就是这佛像表情非常诡异,没有眉毛,而且嘴巴血红血红的。

    就在这时,门呼啦一下子要关上,我一把推抵着门,可是力气渐渐被用完,浓墨连忙要过来帮忙,突然一大缕头发从佛像那光溜溜的头顶长出来,快速从身后伸向浓墨,“浓……”我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什么东西就从嘴里窜出去,缠绕住了那头发,我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因为缠住头发的是从我嘴里延伸出去的细长的舌头,前端还分着叉。

第四十三章:幕后高手 (二更么么哒~)

    缠住头发的舌头又细又长,足足有好几米,猩红的舌头绕在黑色的头发上显得格外刺眼,我几乎要晕过去,我的舌头!“阿璇!”浓墨惊呆了,我想说话,可舌头缠绕了好几圈,根本无法说出话来,我激动地一拉舌头,那尊佛像被头发拽着从箱子里甩出来,摔碎了,一股浑浊的气体外泄,随后头发也不见了。

    我闭着眼睛慌张地胡乱伸着舌头,“啊——”舌头要怎么回来啊?

    “阿璇!你没事吧!你的舌头……”浓墨过来扶着我不让我乱动,我的舌头,我睁开眼睛,没看见细长的了,它回来了。

    “浓墨!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舌头,是不是变成蛇的舌头了!我刚刚看见它好长好长,它还分叉了!”我边语无伦次边伸手比划着。“呜呜,我变成蛇了,呜呜~”

    “你没变成蛇!不然你还能说话么?阿璇,你的舌头变回来了,它没有分叉。”浓墨拍着我的背安慰我道。没有分叉,我用舌头在嘴巴里抵了抵,好像真的没有分叉,在外面晾了那么久也没有干什么的,咦……好恶心,我的舌头竟然碰了那么恶心的头发。

    “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浓墨问,他估计也没想到我的这个技能。

    “我不知道,我刚刚看到那个头发,它要对你下手,然后我很着急,很害怕,然后……”我还是没能从惊恐中恢复过来。

    “好了好了,阿璇,你听着,现在不要想这件事,我们回家再仔细研究,你现在快去英语老师家,保证她的安全。”我?一个人?

    “你呢?你也去吧!”我不要一个人!

    他说:“不,你去!我还有事!记着,保证她的安全!她现在一定很崩溃!”

    “怎……怎么保证啊?我什么都不懂啊!”我慌了神,我现在挺怕一个人行动的,这就是依赖感,真不好。

    他拿出那瓶透明的液体递给我说:“带上剪刀,不管在哪里弄到都行!然后用这个洗剪刀!她的头发长了就帮她剪!我尽快赶过去,别怕。除了这个,你还要防止她自杀知道吗!”他也看出来我接瓶子的手在抖了。

    我拉住他,“你去哪儿?去干什么?先告诉我!”

    “我要把这个东西处理一下,我会去找你的!”

    “不行,不放心你!”

    “你刚刚已经破了它的命门,阿璇,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太多,我不会有事的!快去!”我脑子都快炸了,我干嘛要参与进来嘛,完全摸不着头脑的我迈着没脑子的步伐去了老师家。

    真心不想进到这个院子,每次进来就有不好的事情,我能找人帮忙吗?答案是不能!跟鬼有关的事情虽然在农村很多,可是还得掩盖着一点,不能太拿到台面上,更何况是在学校呢。我没敲门,直接推开了门,不出所料,英语老师坐在地上。她的头发已经到肩膀以下了,看到我进来,她无力地说:“都知道真相了,还来干嘛?看我狼狈的样子吗?它现在找上我了,我也活不久了,报应啊。只是可怜我的儿子,那个天杀的都不让我接近儿子了……”说着她又啜泣起来。

    我冲进厨房,找到了剪刀,拧开瓶盖,往上面倒液体,再冲出厨房,对老师说:“老师,不全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了,你不会有事的!浓墨会帮助你,我也会!”剪刀起头发落,长出来的头发没了。

    她诧异地看着我,“没事的,你虽然做错了,但是可以改正啊!我们从小就被老师教育,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还没错到不可挽回的程度,没事的,想想你的孩子也要坚强起来啊!”我极力安慰她。

    她眼眶红了,“谢谢你,好孩子,我没做好榜样。”这时,头发又开始生长,她按着头发,我来剪。就这样一直剪一直剪,直到门被一掌推开。

    “浓墨!”救星来了!我大喜,手还在继续剪头发。

    他手上捧着箱子,露出了那个诡异的佛像,他对我喊道,“把头发扔到这上面!”我抓了一把断发扔了过去,“再扔!要砸!”直到佛像的头上盖满了头发浓墨才让我停手。

    “刚刚的瓶子里面还剩了吗?”他问。呀!还要啊?我全倒完了!他看我的表情就知道了,然后他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手心上,我看着心都揪了一下,肯定好疼,我不禁想起了那些勇敢结拜的人们。

    他两手一抹,然后在地上画了一圈,圈起了佛像,地上并没有真正多出一个圈,看似是象征性的。然后他又在手掌心快速写了什么,我估计是画符,只见他一手按住佛像的大脑瓜,一手点燃打火机……从地上的头发开始烧起,竟然带有噼里啪啦声,刺鼻的气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火焰慢慢燃烧到佛像,浓墨放开手,直到佛像和头发燃成了一堆灰,偶尔还有几点火星子蹦跶几下,我看呆了,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等到被呛得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英语老师的头发已经不再长了,好神奇啊!英语老师也是瞪大了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要起身去开窗门透气,浓墨说:“先不要通风,老师你好好休息,把地上的东西打扫干净就好,老师,你的儿子的事不是你做的,也不要担心李叔叔要回抚养权,过几天就会回到你身边的,只是,不要再打骂他了,你也不要再去找别人麻烦了,不然不会有好结果的,阿璇,我们走!”

    路上,我问浓墨,“就这样吗?英语老师是无辜的啊!不告诉她真相吗?”

    他敲了我的脑门一下,“蠢蛋就是蠢蛋!就这点和蛇妖不太像!她也做错了,也要承受该承受的。”我怒,都好久不提蛇妖了,现在又说,本来就不聪明还老是敲我脑袋,这不是成心和我过不去嘛!

    正要仗着身高的优势回敬一下,谁知他突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并朝我招手说:“你真的以为事情就像表面上那般简单?”

    “我当然知道不简单,可就是理不出头绪嘛!我有那么傻吗?”

    他一笑,“还真有!英语老师表面上看起来,处处作恶,可是,其实她才是受害者。”

    我点点头:“没错啊,的确是受害者,她受害于那只鬼,首先由于私念作祟,然后想借助鬼的力量,反倒被鬼控制,当然是受害者啦,可是小艾阿姨家的那个是什么啊?”

    他鄙视地瞥了我一眼道,“还真是肤浅,亏的我之前还认为你稍微有那么点小聪明。这件事曝光的最大受益人是谁?”

    “小艾阿姨啊!”

    他说:“对,师傅曾经说过,不能听信一面之词,所以即使我听到一方说什么,我一定会去查证才能判定。你记得英语老师说的那封信吗?本来也是无凭无据的,可是去了李师傅家,他强调小艾阿姨不识字,这点我们也查到了。”

    “小艾阿姨骗了李师傅,小艾阿姨这封信是故意写的。”

    他点点头说:“嗯,小艾阿姨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很显然是要挑起老师和李师傅之间的矛盾,你也看见了,老师疯狂了,李师傅更讨厌她了。”

    我问:“还有吗?”

    他说:“你怎么不问我,刚刚烧掉的是什么?”

    我问:“是什么?”

    他又鄙视我,“真没劲,有没有点创意啊?”

    我:“……”

    他说:“那是邪灵,我带你去小艾阿姨住处的时候,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因为我隐约在她身上看到邪气,不过还真的猜对了,她供奉的邪灵就是缠上英语老师的鬼。”

    “你在说什么跟什么啊?英语老师接头发完全是自己的意愿,怎么会是被小艾阿姨预谋的呢?”

    小路越走离村子越近,浓墨停在湖边,就是那天发现小艾和李师傅的湖边,我们在湖边坐下了。他解释给我听,“龙灯那件事你知道去现场看,怎么现在就傻了?英语老师接的头发有问题当然要究其根源,我去镇上所有的理发店跑了一趟,结果只发现三家可以接头发,最近做的只有一家,所以就确定了,而且这一家还一次性做了两个接头发的生意,奇怪的是,有一个女子刚接头发没多久又拆了重新接,而拆的那个就接在了另一个女子头上。”这……说的就是小艾和英语老师吧!

    他继续说:“我听说李师傅还是很关心原来的家庭的,毕竟还有个孩子,而且感情也好多年了,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英语老师有意复合,小艾阿姨应该是不放心才谋划的,我看那邪灵养的时间也不长,至于自残事件我觉得是表演,什么在车上碰到鬼家里看到鬼发,小艾阿姨是有准备的,她养了邪灵,肯定知道。所以英语老师自认为的设计不过是被设计罢了。”

    “英语老师的儿子落水也是小艾阿姨做的,还是英语老师被操控后做的呢?”

    “这个就无需深究了,总之这件事情的真相我们得让李师傅知道,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浓墨,英语老师的儿子真的会回去吗?”

    “嗯,李师傅不是那么不明理的人。”

    “可是,拆散小艾阿姨和李师傅这样真的好吗?”

    “我们只是把真相说出来,剩下的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他站起来,拍拍屁股。

    “哎,别走吧,我的舌头!我们来探讨我的舌头啊!浓墨,你站住……”

第四十四章:浓墨无故的闹脾气

    之后,英语老师便带着儿子自动请调了,李师傅的店也关闭了,具体情况浓墨也不让我去打听,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局中局很值得回忆,浓墨的想法和做法对以后我的思考方式有很大影响,看问题不要光看表面,也不要只听一面之词。

    地点:浓墨房间

    “阿璇,你看着我手上的这块蛋糕。”浓墨循循善诱道,我咽了咽口水。我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一步,他眼尖的发现了,跟着便退了两步,又远了点,“你闭上眼睛,想着很想吃很想吃,慢慢伸出舌头。”

    我闭上眼睛,跟着浓墨的步骤来,感受着他手的位置所在,尝试着把舌头扔得老远,可就是扔不出去,我泄气了,“浓墨,我不行的。”

    他放下手中的蛋糕,“你就真不记得上次怎么办到的?”

    “不是不记得,是不知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知道!”看着娇滴滴的蛋糕,我越发烦躁。

    他端起盘子就出门了,“那就没办法了,什么时候做到,再奖励你。”

    我:“……”黑心鬼啊!

    一直在尝试无果中把六月给等到了……

    “璇子,吃饭不要敲碗。”家奶皱着眉,脸上的皱纹都快成了一朵花。我是担心嘛,多事之夏来了,哦,不,是从来就没消停过,心烦啊。

    我吃着碗里的菜,味同嚼蜡,因为我最近和浓墨闹别扭了,跟我的舌头没有半毛钱关系,究其原因……好吧,我都没弄清楚我和他是怎么怄上气的。

    就是那个很普通的天气很晴朗的上午,风儿悠悠地吹,树头悠悠地摇,我们欢快地打着羽毛球。大家都在为我的球技突飞猛进感到惊讶时,我看到他和她的同桌程洁一起从我们身边有说有笑地走过,这也很正常,因为流言说我们班出现了姐弟恋,说的就是他们俩。我的余光瞥到他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他鄙视地剜了我一眼,要说鄙视,我已经习惯了,可是……他干嘛剜我?!我碍着他早恋了?莫名其妙!

    放学时,我已经忘了这事,准备等他一起走,可是……他从我身边走过,看都不看我一眼!然后就和程洁一起走了……

    我:“……”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我们就至此没再说话了⊙﹏⊙。

    “啊!家奶!好疼哦!”我回过神,看见家奶手上拿着凶器筷子,刚刚就是用筷子另一头打我的。

    家奶故作生气地说:“说你不听,不打还得了!筷子敲碗是叫花子才做的,不能瞎学!”

    “啊哟,哪儿那么多规矩啊。”

    家奶又打我一下,“吃不下饭是吧,那就放着。”我像是解脱了,哈哈,我把筷子插在饭上,准备去午睡。

    “啊!”屁股又遭打了,家奶的脸皱得更厉害了,骂道:“小伢子家家的,把这碗饭倒掉。”家奶还真动怒了,我赶紧端起碗要后院,家奶又斥道:“回来!这碗饭谁也不许吃!倒掉!埋了!”没这么严重吧,是我做错事了,关后院的牲畜什么事?

    家奶说:“你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吗?这是祭祀的时候做的,饭上插两根筷子不吉利!听清楚了吗?”我抱着碗,低着头,一系列的错误,浓墨……我跟你没完!

    第二天上午的英语课,我昏昏欲睡,唉,自从那个英语老师走了之后,新来的这位就是学音乐的吧,还是专攻催眠曲的大师,她一上课。我就困,同桌捣了我的胳膊一下,我吓得整个人一震,刚刚在梦里我正在和鬼厮杀呢,这会儿给全吓跑了。我看了同桌一眼,扭头继续迷糊,她又拉着我的胳膊,小声说:“你再看我一眼,哎~~扭头过来!璇子!看我一眼啊!”我白她一眼,神经错乱了吧她。

    她说:“你的眼珠好白!”是很白!因为我刚刚白你了……我翻开笔记本,“是真的很白!你怎么了,早上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好了啦,没……”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不会是……天哪!这没到时间啊!怎么会提前呢?怎么办?我赶紧摸摸脸,啊,脸皮变得粗糙了,通常眼睛变白要半天脸上才会浮现大块蛇斑,现在这种不明情况我也不敢确定这个时间段也缩短了。

    我打开铅笔盒,忽视上面侵占铅笔盒市场多年的九九乘法表,家奶给我一初中生买的是小学生的铅笔盒,叫我情何以堪,但是还是得宝贝着啊,因为是家奶送的入学礼物。透过黄色的反光,我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脸,可以肯定,看不到明显的东西,我小缓了缓气。扭头去看浓墨,他正在书上给程洁比划着什么,根本就没抬头,怎么办?还有谁能帮我?我无比后悔和浓墨闹别扭了啊,虽然不知道别扭是什么……还剩一节课,再坚持一节课就可以回家了,和浓墨好好说话,他看我这样子不会不管我的,嗯,我决定放学就去主动和好。

    放学铃声一响,就像救星一样把我从噩梦中拉出来,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同桌担忧地问:“你没事吧,我只听说有红眼病,没听说过,还有白眼……”

    我努力挤出笑容,“没事哦!你先走吧!我经常这样,眼睛很奇妙吧,哈哈,走吧你。”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那……那我走咯。”然后又小声说:“哎,你家那个亲戚怎么也不管你啊,还没和好啊?我去叫他!”

    说完她就要喊住刚出门的浓墨,我急忙阻止,“别,我来,你先走吧,我们早好了,哈哈~拜拜。”等同桌出门了,我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我真讨厌这样的时刻,第一次没有家奶的陪伴,以前都是先算好日子再请假回家待蜕皮的,这次来的太突然,根本毫无防备,而且刚开始的时候眼睛看不清楚外加红外线接也会收出现偏差,就是说……我是个瞎子无疑,真正可以感受到蛇蜕皮初期的无助和无奈。

    我靠着模糊的视觉出了教室,这个学校不用锁门真好,不然又得说谎骗锁门的人了。我大声喊住走得不远的浓墨,他和程洁停了下来,我喊道:“浓墨,我们一起回家吧。”即使你谈恋爱了,很在乎这点时间,可是你们毕竟不是一直同路的,我现在很需要你,真的。

    “你等你表妹一起吧。”是程洁的声音。

    “走吧。”浓墨说。我欣喜地小跑,没想到浓墨和她的身影远了,他不是对我说的……

    “浓墨!等一下!”不要走!我快看不见了!我会让人发现的!我的脸肯定快出现蛇斑了!我跑着,突然一脚踩一块东西上,一个踉跄……我彻底闭上眼睛,准备倒地,一只手拉住了我,“浓……”我睁开眼睛正要说话,止住了,原来是他,我看着校门那边模糊的人影,眼泪下来了。

    “你会告诉别人吗?”我盲睁着眼睛问,自行车的平稳让我惊奇,以前跟那个大哥哥的车时,是很颠簸的,因为小路很坑坑洼洼,一下雨还会积大一滩小一滩水的水,我就会穿着胶鞋在水坑啪啪玩水,家奶还说我是水里的鱼,就爱玩水,可是坐在査承彦的后面,很舒服,很平稳,就像仍在柏油马路上似地。

    耳边传来他清冷的声音,“告诉别人,我有什么好处吗?”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所以他用衣服盖住我的脸,怕吓着别人。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你的病有点奇怪。”

    我松了口气,“是啊,很怪的病!好多年了也治不好,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就得请假回家治疗,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这不传染,我怕人家知道了就不跟我玩了。”

    “别人的事我不想多管,刚刚过去的是你家亲戚。”

    “啊?”浓墨吗?这次我是真的不要理他了,太恶劣了,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只顾着自己谈恋爱,还和我怄气。

    “你们吵架了?”査承彦问。

    不知怎么回答,我支支吾吾道:“一点小事而已,不管他了。”

    我躺在床上,心里很难受,对周围的一切感知力都下降到了零点,“璇子,浓墨来了。”家奶在堂屋里喊,我一听,往床内侧过身子,拉过毯子盖住头。现在来干嘛?我也是有脾气的,重色轻友加冷漠无情的人,我不稀罕。我听到脚步声进来了,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奇怪,我这么紧张干嘛啊,我又没犯错!

    “阿璇。”浓墨喊道。嗬~虚伪!忽然感觉有人在扯动我的毯子,虽然我已经大汗淋漓了,可是我才不想见他呢,我紧紧抓住毯子不让他扯开。“阿璇,这么热的天,你会捂出痱子的。”关你什么事!我继续拽着毯子。“我是不知道你提前了,要是知道,我……”

    听到这里,我躺不住了,一把扯开身上的毯子,一咕噜坐起来,睁眼瞎般看着他,埋怨道:“知道了会怎样?就不会抛下我谈情说爱了?就会主动和我和好?我都示弱了!你还是不理我!你这个坏蛋!”我抡起毯子就对着空气一阵盲打。

    浓墨叹了口气说:“我是真的没发现,我也是糊涂了。”

    一个都没我高的小屁孩总是喜欢装大人叹气,我又笑了,“你要是会糊涂那狐狸就是猪伪装的!你说说看,为什么最近不理我?”

    “我保证下次不会了,阿璇,原谅我吧。”

    “你走开!我才不要理你!坏蛋!给我理由!”

    “没有理由。”不说是吧,我知道了,就是早恋了,嫌我碍眼了,当电灯泡了!

    “你出去!家奶,我的洗澡水好了吗?”我大声喊家奶。

    家奶在外面应者,“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和浓墨聊一会儿解解闷。”和他我现在没话聊,一肚子火。

    “你走吧,我要剥皮了。”

    “那我再来看你。”他一走,我更难受了,我发现对人发火并不会让自己好受点,不知道难过点在哪儿,甚至连自己都讨厌上了。

第四十五章:真龙搅水

    温热的水刺激着干燥的皮肤,皮肤遇到水就好像是沙漠中渴了几天的人看到绿洲一样。我郁闷地斜靠在木盆里,凭着感觉摸索到一块块翘起来的皮,用力,撕掉。

    自从初中后,我就不习惯家奶给我剥皮了,人长大了,心理也变得很奇怪,套家奶的一句话,“我们家璇子嗬,居然也和害羞沾上边了。”温热的水不仅刺激了皮肤,也舒缓了我的闷气。我的动作很慢,因为比较享受泡澡的感觉。家奶在堂屋里和我说话,“五月刮了那样的风,我就知道今年夏天要洪涝啦。”

    “嗯?洪涝?”

    “没了龙的保佑,不是洪涝就是旱呐。”对哦,我只知道干旱,确实忘了,还有洪涝一说的,龙搅水是不是要来了?土地婆所提醒的事情是不是快要实现了。

    “说着这天还真就黑了,大中午的,天这么黑,像快掉下来了。”家奶说。我慌了,不会吧,这么快,这是什么狗血的巧合啊!我还泡在澡盆里,龙就有可能要出现了。我总不能让人给我抬着澡盆去迎接真龙吧!

    “家奶,外面有没有闪电啊?”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有闪电。”好办了,有借口了。

    “家奶,赶紧扶我起来,要打雷了,可不能泡在水里。”

    家奶很快就进来了,“啊哟,璇子,你身上的皮还没脱落完。”

    我扶着盆就站起来了,“家奶,身上的没事,现在又不疼,等过了这阵子再洗吧,我脸上没了就好。”我得赶紧想法子到那个湖边。可是这又闪电又黑云的怎么找理由去呢?更何况,我目前还是个睁眼瞎啊!我的舌头也暂时不管用了!

    心里的小人斗争了几个回合后,没办法,只好和家奶坦白了,“家奶,其实龙没有走,是在我们常去洗衣服的那个湖底,在那个湖底!六月的时候会有一次龙搅水,如果这次不把握机会请真龙回来的话,有可能就没机会了!”

    家奶很惊讶,“伢子,你怎么知道的?”

    我急着说:“先别管这个,先带我去湖边,家奶,我得去确认下是不是要龙搅水了。”

    “好,家奶带你去!”家奶快速为我穿好衣服,还套了长袖,遮挡我的身上的蛇斑。我们就预备着伞朝湖边过去了。

    一路上都在吹着狂风,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很多树叶都被吹翻过来了,叶子底下的淡色全翻上来昭示着雨快来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到了湖边,我急忙问家奶,“天上有什么?”

    家奶一把抓住我的手,“璇子,湖的上空有块有颜色的云!”不同的云?是不是就是那里呢?赌一把。

    “家奶,快去通知村民过来!就说真龙献身,请龙回祠堂!”

    家奶怎么放心丢下我一个人,“不行,快下雨了,跟我回去。”

    我握紧家奶的手,“来不及了,我要在这里等着,快啊,璇子没事的,璇子不是一般人你不记得了吗?浓墨一会儿就会来陪我的。”只能撒谎了,我不能离开,我虽然看不见,但至少能说什么拖延时间。

    家奶刚离开不久,“轰隆——”一声差点把我的魂魄都给敲出来了。我的眼睛本能地眯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之际,竟然看见了!湖面上压下来的天空,一朵彩云飘在上面,云里若隐若现着什么,仔细一看,有条长长的东西在里面摆动,我敢肯定,这就是龙,和我上次看到的从龙灯里冒出来的龙气完全不一样,这是实体!

    “龙神,求你们留下来!保佑这里!你们所担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可以回来了!”你们……对啊,云里只有一条!还有一条呢?正在疑惑着,突然水面水花四起,一条白光从湖面破水而起,直插云霄,云里的若隐若现成了两条。很明显其中一条是先上去的。

    “龙……”我刚喊出口,被一个力度一把拽到了旁边。

    “璇小蛇,快点救你自己。”谁?我一看,是穿着大红礼服的土地婆,那条蛇的旧识。

    我问:“救我自己?我怎么了?”

    她着急地说:“你,你看!”手往湖面一指,我望过去,湖面上飘的布好熟悉啊,“哎呀!你被雷给劈到湖里去了。”她看我不明白的样子,干脆就明说了。我……我掉湖里去了,还是被刚刚的雷劈的?那现在的我……我看看自己,我全身干燥,没有浸水,再看看那湖面,飘的确实我今天穿的衣服啊!我现在又是灵魂出窍!怪不得眼睛好了呢!

    “土地婆,你快救救我啊!”

    她很为难地说:“我们不能管啊,璇小蛇,这是你必须……”

    “老太婆!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害我好找,快进去吧。”她还没说完,土地公就来打断了。然后……土地婆就为难地跟我招手再见,喂,我是你们的子民啊!不保护我保护谁啊!

    “不要不管我啊!”不管我的尖叫,他们很快就消失了,要是平时,我非得跟在他们后面闹,可是这会儿走不开啊。正急的快自己跳湖了,这时吵闹声来了,我喜出望外,是家奶带着村民们赶来了,还有……浓墨。浓墨的神色和上午的冷冰冰截然相反,他宝石般的眼睛涌动着焦虑,他肯定能发现我的身体的。

    我朝浓墨跑过去:,“浓墨!快去救我!”浓墨看着我的方向,他听见了!他听见了!我就知道!我在心里欢呼,只见他走近我,然后……穿了过去……

    他看不见我……他不是可以看见鬼吗?不可能看不见我啊!“浓墨!”我又喊了一声,他没回头,继续有村民穿过我的身体过去了。他们都在抬头仰望着天空,没人会看湖面,当大家看到天空中的龙时,一起沸腾了,人声鼎沸中,我听到了两个声音,“璇子!”“阿璇!”我激动地快飙泪了,家奶,浓墨,我就在这里!我的身体在湖里!

    “嘭——”一个人影扎进了湖里,我看着自己潮湿的身体被捞上来,紧闭着的眼睛毫无生气,可那个人不是浓墨,是裴丰……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知道我在湖里的?这一切太巧合了!

    “大家快让开一块平地!林璇被淹到了!”浓墨和家奶闻讯也赶过去,我已经没心思去围观自己了。

    “你来放平。”

    “用力按压!”

    “按压!”我呆呆地站在一边,看着众人忙活,脑子一片空白。就在这时,本来黑暗的天空,云彩里隐约的两条龙冒出精光,两条水柱从湖里喷涌而出,像龙卷风般卷起了湖里的水,顶端是云层,我很清楚地看到了两个龙头,还有他们摆动的尾巴,天空越来越暗,像随时要掉下来似地,两条冲天水柱不断变大,像两根巨大的吸管从湖里往天上吸水。

    浓墨大喊:“龙显身了,大家赶紧去拜求!阿璇有我们就行!”

    大家纷纷跪倒在地上磕头,“龙神啊,请回来保佑我们吧!”

    “请龙神回祠堂!”

    天空中发出了两声如牛般得吼声,然后水柱慢慢变细,乡亲们怕龙要走了,赶紧抓住最后的时候,又猛烈磕头让龙留下。

    水柱消失的时刻,从消失的地方分出两道精光直刺我的双眼,即使我是灵魂,也感觉到刺眼,眼前一黑,突然一阵恶心感从腹部涌上来,直冲嘴巴和鼻子,“嗷……”一股水从嘴巴涌出,鼻子都呛到了,好难受,耳边传来欣喜的声音。

    “伢子啊,你可吓坏家奶了!”

    “璇子!”

    “阿璇!”

    我回来了,回到自己的身体了,虽然还是看不见,但我知道,我的身旁有家奶,裴丰和浓墨,突然觉得好安心。

    “大家快来看啊!湖里的水干了!龙把湖水抽干了!”有人叫道。如果不是裴丰救得及时,那么,等到湖水抽干,我就是一具尸体了吧。

    “哗啦啦——”像是刚从水里出来,又进到水帘里一样,脸上被雨水打得生疼。

    “下暴雨了,大家快回家!”村民们喊。

    “我来背你。”是裴丰的声音,我顺势手要搭着他。

    “我来吧。”

    我没听错,这人是浓墨,他握住了我的手,轻声说:“趴到我背上来。”我惊讶,他这是要赎罪还是自残啊?我虽然瘦,可是个子高啊,骨头也得打称吧。虽然他以前也背过我,但是这不是有个身强力壮的么,何况……我们好像在闹别扭吧。

    裴丰握住我的另一只手对浓墨说:“你个子不高,背不动的。”

    感觉我刚被握住的另一只手也被浓墨拉走了,“不信试试。”这句话听起来有股示威的感觉,然后他把我按到他的背上去了,嗬,现在终于知道要管我啦,好吧,就让你将功赎罪吧。雨下的特别大,出门时只带了一把伞,家奶尽撑在我头顶了,虽然这样,可是风还是很狂,雨还是很大,还是有雨乘着脸往下淋。

    “家奶,你给自己撑,我没事的,小孩子身体好的很!”

    “家奶有伞,一会儿就到家了,璇子撑着。”我趴在浓墨瘦弱的肩膀上,动都不敢动,我感觉到他很吃力,喘气很厉害,怕一动就让他不稳了,可是瘦小的肩膀却很温暖。不知道龙有没有请回来……

    “璇小蛇,去祠堂,召集大家去祠堂……”

    “什么?”我头一抬,谁在跟我说话?

    “怎么了”浓墨他们问。

    刚刚好像听到有个女人的声音,我摇摇头,“没事。”可能是幻觉吧,淹傻了也说不定。

    “璇小蛇,去祠堂……”嗯?又是那个声音。

    我在心里问:“去祠堂做什么?”叫我璇小蛇的,应该是土地婆吧!她终究还是帮了我。

    “去祠堂,点上两根蜡烛,送到风雨中,如果蜡烛不灭,真龙就回来了。”土地婆谢谢你!

    “我们去祠堂!请龙仪式还没有完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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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8070/ 第一时间欣赏蛇女最新章节! 作者:璇墨所写的《蛇女》为转载作品,蛇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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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介绍:
阴差阳错下,我裹着蛇气出生。


即使亲人把我保护得再好,蛇性还是慢慢显露。


拥有强大的夜视能力,蜕皮,鬼眼……


我该怎样去处理自身与现实生活的冲突?


千帆过尽才发现,我并不是仅仅拥有蛇气这么简单……


那个青梅竹马的小道士为何对我若即若离?


那条总是对我献媚的斑点黄蛇究竟是谁?


最后的最后,是阴谋的阴谋,还是爱与恨的纠缠?


这是本有青春,有亲情,有爱情,还带有生活感悟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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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药方问题,有些常见草药,璇子会在文中附图一张


药方会跟在章节后面的附加语中单独列出来,璇子并不能保证都有效


但至少是看见人用过并且有效才贴出来的(前面章节修改加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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