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文峰镇:八十九、镇之局灵(中)
眼见得那道灰色的光芒冲入大厅,卷住了那根圆柱,便要盘旋而下。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慵懒的“哈欠”传了出来,“一眯眼居然睡了几个小时,不可原谅,不可原谅,嗯……就罚我今天一定要测算出那组数据来。”一个人也不知就从哪个角落里,突然便现身在大厅中,花白的头,厚如酒瓶底的眼镜,再加上胡乱搭配在身上的衣服,活脱脱便是个只知道在实验室里做试验的教授专家。
这名教授似的老头,围着那根圆柱转了两圈,猛得停下脚步,抬手扶了扶眼镜。仿佛刚刚现那道灰光般,“唔……你是谁?怎么这个时候就闯了进来?大地原点开放的时间还早呢……”
灰光骤停,一道灰色的光线无法穿透的影子现出身来,“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你……却是易道哪一宗人?”
“易道?什么易道?”那白眼镜老头却是一怔,“大地原点尚不到游览的时间,再说了扶风法门、五丈原、钓鱼台,这周边尽是些好玩的去处,天还未亮,你们到这……”
那人却根本不在听他说下去,一声阴森到极点的冷笑中,大厅中便如卷过了一阵狂风般,那根粗大的圆柱上,忽然泛起层清蒙蒙的光芒,隐约的还有道金光从地下透射而出,却不知那地下的“大地原点”究竟是番什么模样。
那教授一般的眼镜老头,回头看了眼,然后叹了口气,厚厚的镜片后似乎有寒光一闪,随即却还是那幅老眼昏花的样子,“可恶的量子力学,时间空间,度越快体积越小,能量……阴阳转换,站在巨人的肩膀。*****度是唯一。所以越光……”
便在他这番看似胡言乱语的话中,那八角塔楼的大厅之内,突然显出一派异象来,只见那灰色的阴气,隐约的金光,全都神奇地静止下来,那些流光仿若彩虹一般,在空中划出道道奇异地轨线,那眼镜老头的眉宇间终于显出一丝道门中人才有的神圣气息。只听他声音肃穆的说道:“不管你是何人。===又存了何等的心思……无尽的岁月,很多事我们都忘记了,也不愿再想起,你……就此离去吧!”说完这句话他一挥手,静止的空间突然便活了起来,阴气金光四下里扩散。渐渐消失在空中,而那条灰色的人影不知怎地又入初始般,于秋意中站在了院子里。
“三教九流,农工商学……”那人立于一地的秋菊中,一身地煞气便如被晨风朝露洗涤过一般。苏基业收起“九天轩辕针”,心中不免有些怀疑那人看似失控,却其实便是要逼这眼镜老头现身。易道!苏基业紧皱眉头,知道自己恐怕已经陷入到了。一个牵扯甚广地道门秘闻之中。\
只听那人继续说道:“旗门已然现世,易道还有再隐藏的必要么?”
“旗门终于出世了吗?”那眼镜老蓦地一振,刹那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头顶之上忽然便有道红中带紫的光芒,“可是那又如何?”他忽然又气势一收,叹了口气,“纵然旗门再现,只不过易道……或许本就不应该存于这世上的。”这一声叹。沧桑无限。易道!旗门。一个中华道门最为传奇的秘密,终于即将要揭开了。
文峰镇中。缠绵地秋雨依旧如一个痴情女子的哭泣般,天空昏暗至极,白天与黑夜在这里似乎已经失去了界定。*****算起来四逆日已过,可是文峰镇中却还是一片死寂。那一道道宽阔有致,却又奇异的形成了一个内圆的街道,不见人踪,即使现在中心广场上黑漆漆的一个巨大的圆坑,远望去,阴气升腾,东西两祠的人,都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末日般地危机,所有人都在不知所措的观望着等待着,重重的惊变,加之对未来的恐慌,文峰镇却已是到了非变不可的顶头。
“局灵!”随着这两个字同时由卫飞和陈枫的口中吐出,天地间仿佛又是一暗,似乎风更大了,雨更急了。中心广场的那个圆坑内,卫飞陈枫还有沈郎根本就无视了天色时辰,沈郎入定未归,卫飞和陈枫却在兴奋之中。“两岸局”如此的一个传说中地风水绝局,终究还是在旗门地体系之中,无论陈枫还是卫飞,似乎都感到有种封印的力量在慢慢苏醒着。
“就是局灵了!”陈枫少见地有些激动,“不管风水之局还是遁甲之阵,其心便为阵眼,阵势总归不出五行阴阳,所谓的阵眼便是那最为关键的一环,玄武、青龙、朱雀、白虎四象有无数相,却也只在五行之中,便如金为主,其喜为土,忌为火,可是启动布局之时,却还需一灵引之。”
“不错!”卫飞兴奋的说道,“便如中药的药引,好像谢六布下的玄武遁,那一局的阵眼是为麓山亭,但若少了七星指路,便毫无用处。而七星指路便为局灵,因此只要我们找出文峰镇两岸局的局灵,那么管他什么千古绝局,破与不破,不过就是个局灵而已。”
文峰镇所在的地势,有来龙而无去脉,半坡一座雄浑大气,四四方方的古镇,却极不相称的散出了一种浓厚的书卷气,本是标准的古城镇建筑布局,却因为建在半坡之上,四面只开了一门,其余三方悬崖而闭,不觉中便又透出丝一往直前的惨烈意味来,虽然这种布局的手法,于风水上来说,那是忌中之忌。
卫飞和陈枫逐渐的冷静下来后,不禁又都苦笑,即便是他们想到了破解“两岸局”的关键是局灵,可是分析来分析去,两个人却无奈的现,所有的推论竟然又都回到了文峰镇那让他们百思不解的之上,而那条思路,他们已经推向了很多遍,只可惜答案还没找出来。
第四部文峰镇:九十、镇之局灵(下)
“***,所有的一起都不合乎常理。”卫飞悻悻的,目光掠过尚在神游的沈郎身上,心头突然一动,恍惚间仿佛抓住什么,脑中思量着,但那想法却倏忽而失,只是愣愣的看着同样愣的沈郎。
陈枫皱眉,“其实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两岸局为什么称之为绝局?便是因为文峰镇中有诸多不合情理之处,看似不能成局,实则……”说到这里,陈枫忽然也不由得怔了起来,他想起了卫飞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断裂的山脉,外方内圆,如今却又出了个圆中带方的圆坑,如此奇特的布局,就算文峰镇中没有“两岸局”的存在,两个人也不会相信这座隐埋在重重黄土高原之中,却又层出状元的文峰镇,它的价值和意义,便是默默无闻的为封建的科考制度,源源不断的输送那些散落在人间的文昌星神。^^^^
但是文峰镇所在的是起伏绵延的黄土高坡,旗门的心法再过神奇,再过包容,卫飞和陈枫两个人也是无法从条条道道,纵横相连的山脉中,找出文峰镇是不是在某一条隐晦的龙脉之上,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文峰镇和它代出状元的背后,一定存在着一个尚不为知的秘密。
文峰镇,曾经还有个名字叫做状元镇,“镇”,这个字其主意为“镇压安定”。陈枫皱眉看向卫飞。卫飞也皱着眉露出一丝笑容,显然是知道了他想到了什么。伸出右手的食中二指,卫飞在空中画了几下,一道符便隐隐的浮现了出来。
陈枫当然一看便知那是出自《鲁班书》中的一道镇宅符,他冲着卫飞点点头,表示理解卫飞的意图所在。那道镇宅符其实很简单,画出来也消耗不了多少的灵力。不过只是“镇压安定”而已,可是陈枫的脸色却郑重起来。
不管是文峰镇还是状元镇,卫飞曾经怀疑过,那“镇”字地意思并不是一方集居之地,而是风水布局上的“镇”,也便是说,整座文峰镇就象是一道符般的。*****文峰镇的存在,应该便是“镇压安定”,否则难以解释文峰镇厚重中隐藏杀气的兵家布局的手法。可是群山群岭之间。又有什么值得如此去镇压守护呢?
阵与势,尤其是风水布局,其中的缘由总结起来却也很是简单,要么是借天地灵气光耀子孙后世,要么便是为了对付宿敌。文峰便是文曲文昌,是掌管天下文运的星相。虽然不知道文峰镇究竟具体出了多少代状元,但依然可以想象的出。不管文峰镇地“镇”,要镇压的是什么,那都是不可思议的一个存在,凝聚了历代状元之气,还有兵家的浓重杀气,陈枫和卫飞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管他是什么,总之还是先要找出两岸局的局灵。”两个人低落了片刻,卫飞重拾精神。要想知道文峰镇镇压的是什么,就只有先解开“两岸局”的灵。才能知道最后地秘密,尽管这个秘密已经使得卫飞和陈枫有了逃避的念头。两个人自知底细,从“三龙大遁”到凤鸣山的“神魔将阵”。再到山城的“天阴无罡三十六煞大阵”,他们还没傻到相信,幸运会永远的陪伴着他们。
来龙去脉,兵家布局,外方内圆,还有状元灵位的圆坑,再次推理起来,卫飞和陈枫还是沮丧的现。===似乎任何一种都有是“局灵”的可能。这时,卫飞心中突然又是一动,目光不知怎地又落到了沈郎的身上,他有些疑惑地仔细感受了一下那丝玄觉,突地一悟,先前由想到灵宝门谢甘明“三龙大遁”布局而起的,谢六与他的“玄武遁”,都只不过是个棋子地念头终于再次清晰的浮现出来。“疯子。这两岸局的局灵难不成,就是沈郎这小子?”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陈枫眼中一亮。局灵可以是一砖一木,可以是一花一草,可以是五行中的任何一种,为什么就不能是个活生生的人呢?灵宝门谢甘明的“三龙大遁”局,真正说起来,那谢六才是整个布局的局灵,没有他先前穷六十年之久布下的“玄武遁”,最后地“三龙大遁”便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完成。旗门的心法何其博杂,对于这一点,两个人一旦醒悟到,便不会觉得有异。
“但是我觉得,沈郎似乎还不太可能……”陈枫沉吟着,“在文峰镇,无论章同祖还是沈郎、思月,其实都算不得另类,他们只是看到了文峰镇外真实世界的一角,但他们毕竟还是出生在文峰镇,成长在文峰镇,千年传承下来的传统,不是那么能被轻易改变和抹去的。换句话说,他们从小就被东西两祠的老家伙们给洗了脑……”
“怎么了?”见陈枫突然停了下来,卫飞顺口问了一句,耳中听得陈枫说是沈郎思月、章同祖都是被洗了脑,再看到沈郎依旧是在定中,却也是双眉紧皱,眉头偶有抖动,似是于定中又感应到了什么,他不由得便将一丝慧力悄悄的探进了沈郎地识海之中,只在刹那之间,沈郎此刻脑中地画面,便完整的反馈到他心中。卫飞突地一振,“他妈地,疯子,我知道了,文峰镇两岸局的局灵,是章同祖。”
他抬起头,迎上陈枫错愕的目光,“没错,就是章同祖!沈郎……嗯,我能感应的到,章同祖他确实没死……他还活着。”
第四部文峰镇:九十一、镇之文曲星状元基(上)
黑暗,无边无际,寂静,静得让人狂,静得让人心生恐慌。依然闭着眼,脑中是一片的混乱,两侧的太阳**隐隐痛,口中很干,四肢无力的酸痛着,胸口仿佛有团火正在燃烧着,想喝水,这是唯一的想法。
于是很自然的伸出手,一个陶罐便在可及的地方。痛饮过后,又是极其自然的,他摸到了一个已经硬的饼子,塞进扣咬下一块,忽然有些画面跳跃出来,凄冷的月光下,几个人在破旧的窑洞中举杯痛饮,少年的豪情与惆怅,还有那飘渺迷离的“魁星点斗”。
“我……是谁?”他忽然一惊,想坐起身来,却现自己的身体,包括思维仿佛都陷入到了一种凝固的状态里。^^^^为什么自己就知道身旁有个地方,放着急需的水粮,为什么自己似乎早已熟悉了此间的环境?
忽然间,借助这难得的一瞬的清灵,他竟象是听到了水流声,他想动可是动不了,却是终于此时此刻有些明悟,他的思维不是混乱,而是和某一个人的意识重叠了,或许他会就次被融合,可是他不甘心。他就那么意识一分为二,二分之一知道自己的存在,另外二分之一陷入到了另一个意识当中,似乎他一直在隐忍,一直在等待,而现在无疑时间终于到了。
“怕是果然如此了。”陈枫阴沉的笑了笑,但这样的笑容却让卫飞怔了怔,很明显陈枫是猜测到了什么。****
“我是想说,如果你也认同沈郎他们被洗了脑,那么文峰镇东西两祠的族长和那些老家伙们,应该没那么简单的吧?”陈枫看着沈郎说道。
文峰镇又名状元镇,可是在历史上,本该存放于祠堂中的状元灵位,却不翼而飞。然后诡异的出现在了这个圆坑内,而东西两祠的族长却毫无察觉,并且这个历代状元。究竟是出了多少代,第一代状元与最后一代的状元,竟都失去了详细地资料。卫飞和陈枫要是选择相信。那便也是被洗了脑,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文峰镇中的每一个人,并不只是东西两祠的族长才那么阴沉,他们都不是表面上地那么简单,换言之,文峰镇的谁其实太深太深了。^^^^
深到以卫飞和陈枫的真正阅历。还不足以应付地深度。聪明和天才。却还是不能和生活经验相比较的。文峰镇在西祠章天如的影响下,已经与外界开始接洽相连,一群传承了历史的老家伙,只需稍稍用心,这一番的心计,又怎能是卫飞和陈枫所经历的凤鸣山、山城那般相比。
卫飞摇了摇头,不觉心生感慨,却忽然察觉到沈郎脑中竟突地纷乱起来。卫飞略感诧异。虽然还不清楚在沈郎的身上生了什么,但他与沈郎此刻可谓是心神相连,所以沈郎即使是定境之中地微妙变化,也是无法瞒得住卫飞,自然也在他地控制范围之内。^^^^
陈枫也被吸引过来,尽管他们人还在文峰镇中,但比起沈郎和卫飞之间这种神秘关联的,近似乎学术上的问题。更能引起这位旗门传人的兴趣。于是两个人几乎已经接近文峰镇两岸局真正奥秘所在的探讨。便暂时停了下来,转而将心思放在了沈郎的身上。
寂寞。当然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恐慌,或是自从有了些许清醒地意识后,便一直面对的黑暗。他始终都想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便似乎忽然间无端端的就在了这片黑暗之中。\可是除了寂寞恐慌之外,他却还莫名的多了一丝欣喜和安定,隐隐的还有些压抑不住的疯狂和期待。
尤其是当渴了饿了,一伸手便有罐谁和块饼子,那种感觉很奇妙,还有的就是他觉自己,每当听见流水声的时候,便会觉得激动,然后伴之身体内似乎有一股凉飕飕地气流,在沿着四肢游走,他渐渐地便感觉到从内心深处,仿佛有种奇异的力量想要沸腾起来,激荡之下,他几乎忍不住要大声呼喊。
那种感觉太过奇异了,竟然使得他不自禁地冷笑了一声。他双手一撑,慢慢坐起身来,这才现原来自己是平躺着的,双臂伸了伸,又动了动腿,终于明了这是个长方形的平台,又是一阵莫名的情绪油然而生,他突的觉四周竟然可以反馈到他的思感之中,但就在他正待要仔细观察之时,他恍惚间觉得身体似乎震颤了一下,随即便有种漂浮在水面上的感觉,一瞬间,他竟然失魂落魄起来,顿时意识飘散。
“什么情况?”陈枫从卫飞紧皱的眉头上看到了一丝异常,他并不担心卫飞,却是害怕沈郎会有什么突的变故,毕竟沈郎与卫飞神秘的相连着,而且这种相连是在不知的范畴内,沈郎一旦出事,必然会牵扯卫飞。
卫飞微微摇了摇头,“沈郎有点小麻烦,他好像应该是感应到了章同祖的气息,我们的这位小学弟的确还活着,但是状况却不是很妙,如果我猜的不错,章同祖应该就在这地下的通道某一处。他自己正处在灵力向慧力转变的稳定和适应阶段,试过之后无法再现当初通灵的境界,但就在这个时候,沈郎却不知为何具备了感应之力,想起沈郎非要喊他和陈枫为大师父二师父,莫非这也是一种传承?
卫飞的神识切入到沈郎的脑海之中,强行分开那两股时而互不相干,时而纠缠在一起的气息。这虽然只是沈郎感应到的,但是卫飞知道,他的介入会在实质上影响到那两个近似于魂魄的气息,“有一股力量,仿佛夺舍一般,想要取代章同祖的印记,我可以分开他们,也能找到那个力量在什么地方,但是……我无法查知到他的来历。”
第四部文峰镇:九十二、镇之文曲星状元基(中)
陈枫点点头,心中若有所思,虽然卫飞没有明说,但是现在看来,秘密似乎已经开始露出了冰山一角。章同祖!两岸局和文峰镇中所有的秘密,可能都在章同祖的身上,而章同祖,才是两岸局中真正的局灵。
甚至可以说,从他们初入西北还在列车上时,那一次的车入隧道,星变异象开始,就已经预先初章同祖的状元之身,那是货真价实的文曲星相之体,所以在后来回到文峰镇中,那次“魁星点斗”,才会忽然中止,肯定便是因为章同祖在场。但是随后的章同祖遇难,却并不能说明是由此而起的,“魁星点斗”只能算是一个引子,一个契机,章同祖的命运,早在他这次回文峰镇之前,便已经被人提前设定好了。^^^^
这并不是特别针对章同祖而来的一个阴谋,无论这个状元是谁,即便不是章同祖,却也会和他有一样的下称。这背后牵扯到的是文峰镇千年的传承,以及文峰镇代出状元,而又忽然断层的秘密。不过这在陈枫看来,千余年的因果纠缠,文峰镇状元断层时,便是恩怨的起始点。归根结底,都可以简单的总结为,终究都还是东西两祠的颜面问题,都还是那个风水绝局“两岸局”。
至少到目前这个时候是这样的,在文峰镇的传承中,状元乃是文曲星落,而章同祖无疑便是继承着魁星的力量,文峰镇中有人试图利用章同祖的状元之身,来恢复曾经属于文峰镇的状元传承。****镇分两祠,至于是沈家的东祠,还是章家的西祠,联想起章同祖以及章天如外放的作风,似乎答案呼之欲出。
是东祠沈家。没有必要再去怀疑和分析了。关于章同祖就练沈老夫子都早已透析出,他必将有难地结局,于情于理,在西祠有章天如,便似乎不太可能有人对章同祖下手,毕竟这一代的状元姓章,是他们西祠的人。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陈枫心中一动,忽然很恶俗的想到了一个恶俗的桥段。那就是通常看上去最不可能的人,往往才是真正的凶手。
但是这一刻的陈枫和卫飞,还不知道西祠和东祠都生了一些特别的变故。===西祠又死了一个,贴身照顾章天如地章同仁。而在东祠,因为思月的坚持,十大方术风角一脉的传人浮出水面,东祠的族长沈知非。因为“传承”两个字,他要杀了思月,所以即便是卫飞、陈枫的猜测接近事实,但是未来的进程,却充满无限的变数。因为实际上,还有很多地秘密正在一步步的揭开着。
卫飞小心的操控着汇聚在沈郎识海中那两股不断冲撞的气息,他还不能熟练的应用自己刚刚由灵力提升而成的慧力,但这种几乎本性的智慧之力。却要比灵力更高了一个境界。正如他所说的。他可以找到想吞噬沈郎意识地那个来源,但有次反映出地那些信息,却必将会中断。要想解开文峰镇的秘密,那些信息便显得尤为重要。这个人或是这股力量,就是文峰镇此劫的背后人物。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解开,思月和沈文起用不着适应,便直接习惯了黑暗。沈文典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呆在这里别四处乱走。最好别想着能逃出去。免得你们迷失了路,而我也找不到你们,最后却被渴死饿死,那样还不如我直接就杀了你们。”他的声音似乎无情,但却明显的在压抑着。
“文典……”沈文起艰难的吞了口吐沫,嘶哑着,忽然忍不住愤喝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挣扎着要站起来。却现身上仅余地力气。只能使他在不足一米的空间内,勉强的移动着。
“文起哥……”思月却很冷静。她轻轻劝阻着沈文起,“沈文典,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们?”她接着冷笑了一声,“莫非你还想让我们感激于你不成?这里是镇下的地道吧,沈文典,你醒一醒,你这样与杀了我,又有何区别,你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把我留在这里,我会更恨你……”沈文典脚步一停,没有回头,肩头微微抖了一下,“好吧,你可以走,也可以选择出去,但是此后……”他在黑暗中专过身来,声音压得很低很低,低到这此后的一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得见,“思月……”喃喃着,沈文典忽然想狂吼一声。
沈文起混乱无比,“思月……也许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他苦叹了口气,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思月还是那么的沉静,她有些怅然的也叹了口气,“既然都已经如此,你又何必还留下一条路呢?”
沈文起完全沉浸在一种彻底地悲伤和绝望之中,喃喃着却让人不知所语。思月丝毫不受沈文典地影响,她冷冷的笑着,“他没有立刻杀了我们,这便是机会,沈文典无论你是出于何心,你都会后悔地。”她伸出手撑在土壁上,努力的想站起身来,手掌心忽然感到有些微潮,一块土被她按的滑落下来,簌簌的落在了地上。
潮湿的泥土,那便意味着隔壁可能有水……思月迅的将耳朵贴在了土壁上,倾听了一会儿,也不知是心中所愿才起的幻听,还是那边真的有隐隐的水流之声,思月怔了起来。西北的黄土高原之中,最紧缺的便是水了,尤其是地下水。
思月兴奋之中,忽然又生起那种奇妙的感应,那是种血脉相连的亲情,恍惚间,是胞弟章同祖,他就在附近不远处!
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体内升腾而起,思月用力一使劲,居然便站了起来,水气可以浸过厚厚的黄土,那么她所感应到的章同祖,距离自己就不会太远。也许就在隔壁的某一个洞**内。思月活动了一下手脚,现自己竟恢复了正常,她下意识的四周看了看,黑暗中却唯有沈文起粗重的呼吸声。
第四部文峰镇:九十三、镇之文曲星状元基(下)
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那股生机,思月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她想了想,“文起哥,你在这里等我。”沈文典把他们扔在了这里,除了饥渴恐慌之外,沈文起应该暂时不会有其他什么危险。
摸索着前行了数步,思月渐渐的觉自己还能模糊的感应到地道的走向,虽然没有丁点的光亮,但是至少从通风上,她能判断出前方是个拐角。突然,思月停下了脚步,胸口一种极度缺氧的感觉,让她闷,然后忍不住大口的呼吸。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杀机!思月的寒毛根根树立,她一点都不怀疑,只要自己出一丝的声响,黑暗中便会随时跳出一只怪物来,然后掐住她的喉咙。*****可是她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手抚着胸口,希望心跳声没有那么的明显。幸好是黑暗,她忍不住这样想着,那其中可以隐藏着未知的危险,却也有种无知的安全感。
思月感应的没有错,就在她所站立的那条地道不远处,略靠近地面的某一个出口,意思微弱的光亮透了下来,却见一个矮小枯瘦的身影,一步步慢慢的向前走着,脚下缓慢,却杀气凛然,阵阵透骨的寒气弥漫在通道内,通道两侧边不知积累了多少年的灰尘,被杀气一冲,近乎静止的漂浮在空中。这人的身前有道蒙蒙的绿色光影,大小如巴掌,看形状便是个袖珍的孩童。\在一个有着三条岔道口前,停顿了片刻后,那道巴掌大的绿光盘旋了一下,忽然便钻进了右侧的通道内。那人只是偏头一望。便紧跟着而去。而这条通道的尽头,思月正紧张无比地靠壁站立,冷汗湿透了她的全身。
然而就在思月因为感受到那股阴森的杀气,正在全身颤抖着强自镇定之时,那跳人影却忽然停了下来,那团巴掌大的绿蒙蒙的碧光,也悬停在了上方。微弱的光亮,映得这人瘦小的身影更加的鬼气森森。不过,这人虽然停下了脚步,却是一动不动。似乎是知道背后生了什么事,于是在等待着。*****
良久过后,思月都已经渐渐的恢复了平静,那人的身后终于传来一声压抑地叹息,“回去吧,好吗?”声音虽然在刻意的压抑着,但那最后两个字。却还是透出一脉温情来,不过这一丝温情,在这仿佛巨蟒腹内的地道中,便显得异常的诡异了。
“你……让我回去?”那人嘶哑着冷冰冰的问了一句,“你让我回去……你居然让我回去!”同样的一句话重复了三遍,可是最后一句,这人的嗓音变得愈地冰冷无情,虽然还是那么嘶哑。却尖锐的仿佛如同一根钉子般。
背后那声音依然压抑着叹息了一声。*****“回去吧!你本就不该来的。”竟仿佛是在哄骗一个固执孩童似的,刻意压抑的声线中,有着怜爱,有着无奈,但是很坚决。
那人枯瘦的身影猛然间转了过来,双眼之中竟然冒出两点碧绿色的光芒,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愤怒。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着,“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沈城,就是思月那个混账婊子杀地,现在你自己非但不出手,还要拦着我去杀了她给成儿报仇,你到底作何计算?”这一句话,便几乎是低声怒吼出来地。
“是。我的确是已经知道。是思月杀了……他……”那声音继续叹息着,同时似乎也在克制着某种痛苦。^^^^喘了口气,有些犹豫的,“可是,四……阿婆,回去吧!”
听到这个称呼,那看起来瘦弱的身影,又是一颤,斑白的头,阴沉的气息,果然便是那神秘莫测的四阿婆。
只见她出离的平静下来,有些痴痴地望向黑暗里,语气也异常的温顺,“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你还要唤我四阿婆么?有多少年了,你没那么喊过我了。”
“四……四……囡囡……”说出这这几个字,仿佛令的那声音很是艰难。但只过了片刻,他还是说道:“囡囡,回去吧,这里太危险“原来你却还记得呢……”四阿婆的语气忽然飘渺起来,很明显的只属于某一个时期的回忆占据了她的思维,“是二十八年,整整二十八年……”这一刻,她早已显得老态龙钟的身影,竟然奇迹般地散出一股惊人地魅力,淡妆红颜,仿若春日里垂柳下回眸一笑的二八少女,似乎这才是她地真正本来的年龄和面目,“二十八年,二十八年前的那一天,想来你也不会忘记……”她抬起头,十分热切期待的望向了那声音的来处。
然而,黑暗中的那方,却并没有回应,只是传来阵阵的喘息和一声痛苦的闷哼。时间在无声的流逝,可是地道另一头的思月,还是不敢动弹分毫,她能感觉的到,那些杀气尽管已经弱到几乎难以察觉,却始终紧紧的锁着她。
而相对于四阿婆来说,时光在混乱中交错纠缠,却终须回归到现实,她身上又再现出森森的阴气,冰冷僵硬的说道:“我现在不想理会你们两祠之间的什么传承,也不想知道,你们在镇中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但是她杀了成儿,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她的。”
“不可以的,四……阿婆。”那人又重重的痛苦的涩声说道,“至少……三天内,你还不可以动思月。”
四阿婆的眉头抖动着,出了一声冷笑,“三天内,不可以,这便是你所说的我有危险的理由么?”
第四部文峰镇:九十四、易道之镇(上)
黑暗中的那人仿佛很是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他似乎与四阿婆之间有着一种难以理清的关系,因此,虽然他必须阻止四阿婆的复仇举动,却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但是这中间有个底线,不管是四阿婆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是不能触及的。
见那人没有回话,四阿婆怒气上升,她猛得一转身,一道绿蒙蒙的碧茫茫的细线,顺沿着地道向着两一侧的思月而去,“今日我非杀了她不可,你要么杀了我,要么便让我杀了她。”
还是那种压抑的又有点无可奈何的叹息,四阿婆紧绷着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可就在瞬间过后,立刻又变得冷若冰霜,也不知道她修的是什么心法,她身边周围竟升起一层朦胧的雾气来。她转过头,看着自己出的那道绿色的光线,突然间停止下来,然后无声的消散,四阿婆顿时脸色一片的苍白。
“她不过只是个连宗祠都背叛了的黄毛丫头,你真的为了她阻止我……”四阿婆身子摇晃了一下,仿佛万念俱灰一般,绝望之情难以掩饰,“莫非在你的心中,那些关于文峰镇的传承真的那么重要,甚至比我和成儿都还重要……”正说到这里,她突然抬头,与此同时,一声断喝响起,“什么人擅自闯入我文峰镇重地之中?”
四阿婆的脸色便又一缓,这一声的喝问,自然便是黑暗中那人所,也就是说阻止她出的那一道气劲的,乃是另有他人所为。*****她心中惊疑不定,迅收起头顶的那团光芒,融入到黑暗之中。
“哼……嘿……”很古怪的冷笑声。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飘来。却显得比四阿婆身上地气息更加地阴沉阴森。并且还带着种极其诡异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四阿婆这一刻已经移身出了那条思月所在的地道,身旁一股浑厚的气息保护着她的心神不受干扰,“这人是谁?莫非竟不是两祠中人?”
似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四阿婆明显不同于往常的温情,那人的语气有些起伏,“镇中无论东西祠,所长的都是方术,但刚刚这人地气息古怪异常,连我……连我也分辨不出,这人实在是有些高深莫测。===”
“连你也不能?”四阿婆大吃一惊,可是随即却又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又变得冰冷起来,“你们到底在做些什么?难道我会不知方术与道术的分别么?这件事绝对不止文峰镇的传承那么简单……”她虽然愤怒。可声音还是在极力地控制着,“以前的我不去计较,但是二十八年,你还不能对我说吗?”
四阿婆与那人都隐在黑暗之中,尤其是那人始终都没有现出身来。这时地道内仿若有道清风卷起,连带着“嗡嗡”的啸声,如同平原上呼啸而过的北风。*****一道旋风般的气息在通道之中来回而过。随即便听得那人肃声说道:“他并不在这地道之中,这人是个高手,前所未见的高手,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了。四……但是我们的举动,恐怕却瞒不过他……”他忽然古怪的苦笑了一下,“四……囡囡,这些年委屈你了。可是你不知道……”
“可是什么?我就知道文峰镇在你的心中远高于我和……”四阿婆满是幽怨地刚开口说了一句,便紧跟着内心里爆出一股怨愤来。她感应的到,身旁那人浑厚的气息瞬间便是一变,恢复了四阿婆平日里无比熟悉,同时却也更加遥远和陌生的感觉。
“可是四阿婆,你并不知道,你地存在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文峰镇的宗祠。都是多么的重要。”那人的语气依然很诚恳,很认真。可是似乎却多了那么似淡然和强势,显得有些固执与不容置疑,仿佛这才是那人习惯和真实的显露,看起来此人在文峰镇中的地位不低,至少是个惯常号施令的人物。
“所以四阿婆,你必须离开这里。”那人地心境一旦转变过来,似乎便不会再有改变,他很坚定也很郑重地接着说道,“至于思月,我保证她活不过后晚。镇中忽然多了个不知来路的大敌,我需要再做些布置。那些人做事,实在无法让我省心,如此堂而皇之地帽子,却还收拾不了那两个外乡人……”
他人已经飘然远去,有一句话却留在了四阿婆的耳畔,“囡囡,请你相信我,你在我心目中是最重要的,比什么都重要。”四阿婆顿时一阵迷茫,一阵彷徨,渐渐的却有一种似乎被遗忘了的甜蜜充斥在心头,不由得便痴了起来。
“嘿……好一个女娃子!”被这声突如其来的冷笑打断了回忆,四阿婆立刻戾气满怀,她几乎想都不想的双眼一寒,便要出声喝骂,却听得那声音高高低低飘渺不定的继续传来,“已经做了二十八年的梦,是该清醒过来了,你的气息与他一致,这一身的修为便是他传给你的吧!”
这句话使得四阿婆掐了一般的手诀停了下来,她异常震惊的四处张望着,看到的却还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但可以想到的到,四阿婆的惊惧之意,由此看来,此人所言非虚。
“你应该已经知道文峰镇的两岸局了吧,没错,那是个传说中的风水绝局,但却并非真的无法可解。”根本不理会四阿婆的反应,那飘渺的声音自顾自的是说道:“两岸局的奥秘便在于局灵,而局灵其实便是阵眼,风水之局,奇门之阵,莫不都在其中。所以你对他很重要,非常重要。”
四阿婆痴痴的,呆呆的,一滴眼泪滑落,流过腮边,直到口中苦涩,“你是说……你是说其实他当年爱我怜我,传我一身的修为,其实都还只是为了文峰镇的传承,我……我就是文峰镇两岸局的局灵,才是文峰镇真正的关键所在?”
第四部文峰镇:九十五、易道之镇(中)
那声音毫无意义的笑了笑,“我没有这样说,都是你自己猜测的。”停顿了一下,那声音忽然说道:“立刻离开文峰镇,你还有路走……”
“离开文峰镇……”四阿婆重复了一句,忽然神经质一般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流出了眼泪,笑声也变成了哭声,然后四阿婆仿佛又苍老了许多,文峰镇传说中可以通阴的一身修为,却难以支撑她瘦弱的身躯,她背靠在地道的土壁上,慢慢的蹲了下去,垂下头埋在双膝之间,只有双肩轻微的颤抖着。
良久良久过后,四阿婆突然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停在思月所在的那条地道口,很显然她并不是在探查那个点明她可能就是文峰镇两岸局局灵的神秘人物的踪迹。\她很清楚知道这个神秘高手,凭着自己的功力是绝不可能感应出的,也不是那个“他”所能应对的。
二十八年的时光,再次哭过笑过之后,四阿婆仿佛才真正明了自己的心,她猛的一扭头,看向了那个“他”退身的通道口,两滴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洒落于空中。但是四阿婆恍若未觉,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然后毫不犹豫的起步,向着思月藏身的地道走去。
还是在文峰镇的地下通道内,某一个洞**中,便在半空闪耀着一团似朝阳似落日的橘红色光团,那光团如同遥望中的太阳一般,有足球大小。^^^^但诡异的却是旁边一侧的土壁上。平整如刀削,犹如投影似的,在那团橘红色光团的映照下,正显示出少女思月跌跌撞撞的拼命在黑暗中摸索着,而在思月的身后,与之恰恰相反的是四阿婆,面无表情,不紧不慢的带着股煞气,猫戏老鼠似地跟在了思月的后面。
“要不要出手助她一臂之力?”说话的口音浓重而怪异。却正是那十大方术中的日,“毕竟她也算是你的弟子吧。”算起来的确如此,除了沈郎,身负夫子之名的沈老夫子,真正教导过地人,思月勉强算是一个。
沈老夫子微微一笑,却没有直接回答那日的问话。^^^^“日不必耗费术力,虽说夫子道与日之术,一属易……道门,一属方术,她们距此还在我功力可控范围之内,再说了……”他忽然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迷茫和沉重,“那是她的宿命,也是我等的宿命。”
随着他这句话。气氛忽然似乎生了奇妙的变化。那日并没有开口,漂浮在空中的那团太阳般的橘红色的光芒,如同日升日落一般,划出了一道玄奥的轨迹。然后消失不见。黑暗重又笼罩住了这个也许本不该存在地地下世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老夫子与那日的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甚至都可以听到他们“砰砰”的心跳声。****
黑暗犹如实体,却凝固不了时光。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老夫子与那日开口喝道:“庚戌月,甲申日。丙亥时,便是此刻了!”两个人仿佛根本不曾受到伤害的样子,各自掐起了一套手诀,一阴一阳,一正一反,截然不同,却又暗自吻合。
手诀掐完,老夫子与那日都是大口喘息着,汗水淋漓地坐在了地上。然而什么变化都没有。暗黑寂静,似乎还有隐约的流水声。在他们的心中。这一套必须记在脑中,但只有夫子道与日同时使出才可以生效的手诀,传承了如此之久,而且要求在一个特定地时刻才可以使出,似乎并没有产生出什么老夫子与日所期待猜测了许久的事情来。^^^^
那日手指飞快的掐动着,“庚戌月,甲申日,丙亥时……没有错,夫子,你……”
“我也没有记错。角木蛟。亢金龙,尾火虎,箕水豹,二十八宿乱七星诀。”沈老夫子也是一脸地疑惑,“日定时,夫子定位,我们便可以得到四次祖先留下的遗示,可是现在似乎生了什么意外……”
那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从怀里取出了那尊已然摔出裂痕的日法器青木鼎,很是谨慎的双手捧在掌心,但见他两只眼中光芒一闪,刹那间便有道烈日般的光芒从青木鼎上射了出来,但却只如同相机的闪光灯一般,只闪了一闪,便暗淡下来,连带着那日吐出了一口鲜血。
其实方术与道术也不过只在一步之遥而已,佛家对神通有三通之说,一说依通,指的便是借助方术来体现天机;二说福通,意为前世带来的福缘;三说修通,便是修炼而来地道术。日之术虽为方术依通,但身为最古老地十大方术之一,数千年的传承之中,自然有着他独特地修炼秘诀,那日方才影现思月和四阿婆以及现在所施展的,便是一种类似现今已有流传的密宗《太阳神功》的心法,那是循序渐进的从早到晚凝视太阳,采集太阳的金乌之气,最后视骄阳入无物。只不过那日也许修为够了,却因为先前的伤势未愈,于是此时节,再次祭出日的法器,便再也经受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有变……文峰镇布局有变……”
前后相差不过数秒的时刻内,在文峰镇中心的那个圆坑内里,卫飞的神识依然与沈郎神秘的相连着。而陈枫则抱着肩膀,歪着下巴在沉思。身为旗门的传人,却总是参不透卫飞和沈郎之间的关系,这多少让陈枫有些不太爽的感觉。
便在以传统的历法计时,庚戌月,甲申日,丙亥时只多了一点点的时刻,陈枫忽然一惊,接着他便看到,和沈郎一样呆出神的卫飞,突地伸出了一只手,凝聚在上空历代状元之气形成的雾气之中,有一个什么东西飘了下来。
第四部文峰镇:九十六、易道之镇(下)
陈枫迅抬头望去,那似乎只是一张薄薄的纸片,飘飘荡荡的仿若秋风中中的落叶,轻轻的飘到了卫飞的手中,“庚戌月,甲申日,丙亥时,两岸局文峰镇启!这是什么意思?”卫飞看着那张泛着旧黄,明显是有着一定历史,被人用秘法存放在不知处的纸张,而那上面便写着十六个字。
陈枫自然回答不出来,卫飞也没期望什么,他正要再仔细看看那张纸之时,异变生了。^^^^那张纸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化为了灰烬,仿佛千百年出土的文物,就那么便被风华了。但在同一时间,有一道光芒从卫飞的手中升起,却是钻进了沈郎的眉心。
与陈枫相对一视后,卫飞立刻右手剑指点在了沈郎的眉心印堂,然后再次和沈郎一起陷入到了一种玄妙的境界之中。而陈枫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他已经隐约知道卫飞和沈郎之间的感应是为何因了。===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那道光芒入体后,通过沈郎和卫飞显露出来的讯息。
这显然也是一个深秋的寒夜,月朗星稀,有蒙蒙的白雾渐渐升起,文峰镇笼罩在一片安静之中,唯一不同的则是,这一刻文峰镇的中心广场上,矗立着一座七层高塔,古朴庄重,若是从高处望去,此事文峰镇从布局上来说,才算是一个完整的整体,兵书宝剑,权威与智谋,厚重与灵动,布局几近完美。^^^^
北侧塔门的地基前站了两条人影,月光之下清晰可见,正是那皇榜放在即,却因为两名方士之言而舍弃了富贵荣华的章姓书生与沈姓书生。两个人俱都是沉默无言的注视着那一面的塔身,仿佛其上张贴着两人曾经最为关注的皇榜,那章姓书生的手中还捧着那个神秘无比的锦盒。^^^^
“章兄……”那沈姓书生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接着说道,“章兄,眼看丑时已过,却并舞异动,在下不免有些忧心,提前打开锦盒,此举是否妥当?”
“无妨!”章姓书生抬头看了看手上的锦盒,复又望向塔身,强自镇定的淡淡说道,“既是定数,又岂会因此而变,否则那两名方士之言便不可信。^^^^”
沈姓书生暗自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是一样的心思,那锦盒之中那些厚厚的封函,便是那两名方士所下的种种断语,当然仅凭这些,还不足以使两人就此舍弃了到手的富贵功名。但这些易断之辞,却可以影响到他们是否会接受相信,有关于文峰镇背后的一个巨大隐秘。“己亥月,丙申日,天地接,文峰星落!”十三个字的卜卦断辞,已经使得两人心绪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他们仍然期望其实的真相并非如此。又过了些时辰,那章姓书生也忍不住连连抬头望天,终于开口问道:“沈兄,现下几何了?沈兄……沈兄……”叫了几声后,他立刻察觉到不对,一幅使他几乎心胆俱裂的场景,不出意外的呈现出来,便在丑时的最后一刻,两个人彻底相信了宿世的使命。
只听得塔身上忽然出一声闷响,有一道裂痕突然之间便出现了。这塔并不知建于何时,石中有木,木中有石,坚固异常,可是这一道并不算明显的裂痕,却似乎已经透露出一个结果,这一面塔身,甚至是整座文峰塔,也许只需动一块砖头,便会整体的塌陷下来。
“辛丑时,镇启,塔裂!”那沈姓书生的声音在颤抖着,身体也在颤抖着。锦盒中最上面的那张纸上,这次只写了七个字。
第四部文峰真:九十七、际会之两门(上)
“辛丑时,镇启,塔裂!”通过沈郎再经由卫飞,这一段影像便完整的显现出来,卫飞和陈枫已经可以判断得出,沈郎在传承阴魂八王之时,卫飞曾经出手引导过他,所以沈郎的体内,便有了几分卫飞的通灵感知能力,加之沈郎又修过夫子道的心法,慧根也是不俗,但这并不能说明,沈郎也真正拥有了卫飞的通灵之力。
“就算沈郎传承了阴魂报宗的八王,又身兼夫子道,但以沈郎目前的修为与境界,是根本不可能大刀你那般的通灵……”陈枫沉吟着向上看去,“所以沈郎应该是……”
“这小子之所以能感应到我都无法感应的东西。”卫飞笑了笑,接着说道,“应该是沈郎身为文峰镇的血脉,而在此间此地定然隐藏着文峰镇某一个前辈高人留下的法力痕迹,所以我感应不到,却反而沈郎有了反馈。^^^^”
陈枫点了点头,“而且因为沈郎是承了你的灵力才能如此,你与他便由此相连,只是……究竟是什么人在文峰镇中特意留下了这段信息,却又是何为呢?”
两个人就此陷入到沉思中,毋庸置疑,这一定便是文峰镇布局当中的一个异变,因为卫飞陈枫的介入,因为沈郎的兑变,那个文峰镇前辈留下的这一着布置,似乎本来不可能落到沈郎身上的,两人心知肚明,除去那“两岸局”的局灵之外,此乃便是破解文峰镇之迷的另一个切入点,说不定也才是真正的线索。别的不去计较,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两个人既然牵扯进来,卫飞所感应到的,总是解开布局的关键。
两个人在沉思着,卫飞更是不断尝试着自己还尚不熟悉的慧眼三通。他们并不知道同一时刻里,沈老夫子与那日也在恐慌中疑惧着,夫子道与日之术。一在文峰镇中。一在镇外,各有所司,千年的隐忍便是为了此刻地相会,为了那个祖先留下地四个指示,却没想到在第一次遗训将出之际便有了意外。
老夫子与那日不由得便对接下来的三次都没了信心。*****沉默中两个人的眼神每当相对,便即刻错开。各自都有些闪烁。夫子定位,日定时,可是很明显,对于下一次遗训出现的时间方位,老夫子与那日,谁也不愿意先说出来,他们开始互相猜疑起来。
还是在这一时刻里,便在镇中心那个圆坑外的一道阴影里,有条人影已经动也不动的潜伏在那里许久了。这人地修为显然不低,他所处的位置可以尽观坑底。并且那聚集起来的状元之气,阻挡不住他的目力,因此坑底陈枫、卫飞和沈郎三人的举动俱在他的监视之内。
这中间,卫飞和沈郎两度出神,陈枫的修为根本便不能让他重视起来,也就是说他足有三次一出手。^^^^便可以击杀掉卫飞陈枫和沈郎。击杀!这是他所接受到的指令。实际上,他与卫飞陈枫还有沈郎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了。就在沈大沈二家中,就在沈郎传承阴魂八王之时,他因为四阿婆追踪而至,绝技一杀,竟被沈郎的一吟诗所退。
所以,当他再次接到击杀卫飞、陈枫和沈郎的指令时。他就很兴奋,莫名地兴奋,他所掌握的修炼体系,还不能使他明白这便是心魔。但那种击杀的期望,却是无法掩饰的。可是,每当他想要出手之时,身后便传来一股针刺般的感觉,十分清晰。\十分明显。便使得他无比的小心谨慎起来。
眼看得坑底地三人,又各自思绪不在己身。此刻出手是个难得的机会,暗地里冷笑了一生,这人身影一动,正欲扑出身,肩膀刚一抖,他又忽然缩身回来,身后刺骨的杀气,也跟着再次袭来。
他想了想,压制住逐渐浮躁起来的心火。因为陈枫和卫飞的出现,他一时无法判断身后那人究竟是镇中之人,还是外来之客。他虽然毕生从未出过文峰镇,但却一直都很谨慎,太多的内幕他也不知道,可是清楚他此次的行动绝对不可以出错,而身后地那股威胁,明显便是为了保护卫飞和陈枫或是沈郎,所以他需要清楚那是来自哪一方的力量。他并没有做错,可是谁也想不到,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忽视了卫飞和陈枫的背景。
带着一点难以自制的傲气与愤怒,他猛得的一转身,蓄势已久的气劲毫无保留的透体出,然而他地身形却直直地向着圆坑内下坠,这一式他计算了许久,可却还是失算了。就在他一转身之际,有六道白光迎面飞来,对此他早已做足了准备,但当他的身体腾空一扭,却才惊愕地现,那六道白光已失其三,而在他的背部,却有三道精细而又坚韧的力道,将他的身体重又给逼回了地面。
站稳身形,他喘息着反手一摸,这才现后背上插着三根细长的银针,他忍不住紧紧的攥起了拳头,“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插手我文峰镇内务之事?”
“文峰镇内务?”冷笑声中,灰袍消瘦的苏基业突然现出身来,“你确认你所为便是为了文峰镇?”
听闻此言,这人摇了摇头,“文峰镇?我亦多不知,可是阁下此举……此举极不妥当,此三人我必杀之,若你也是同道中人,何必两伤呢?”
“两伤?”苏基业禁不住笑了起来,如此看来这文峰镇就算有些来头,却也不过如此而已。他摇了摇头,有些不屑甚至是有些怜悯的轻声说道,“对上这两人,两伤是决计不可能出现的,号称有着千年传承的文峰镇,居然会看不出他们的来历,而你还想杀了他们。其实无论你们文峰镇曾有有过什么因果,他们两人足以解决一切的。”
第四部文峰真:九十八、际会之两门(中)
“两伤?”苏基业禁不住笑了起来,如此看来这文峰镇就算有些来头,却也不过如此而已。他摇了摇头,有些不屑甚至是有些怜悯的轻声说道,“对上这两人,两伤是决计不可能出现的,号称有着千年传承的文峰镇,居然会看不出他们的来历,而你还想杀了他们。其实无论你们文峰镇曾有有过什么因果,他们两人足以解决一切的。”
苏基业的话其实说的很中肯,以他对道门对旗门的认知,自然而然便会如此看待,但可惜的却是那人似乎根本不懂苏基业在说什么,只见他错愕了一下,“莫非这二人大有来历?”随即便有些反应过来,看着坑底皱起眉头,“如此,更不可让他们在此刻徒再生乱……”
苏基业苦笑着也皱起了眉,“你竟然还想出手?不管你们文峰镇所谋何事,都不要去试图伤害他们,那样的话……”他用淡淡的语气,很认真的说道,“对你和对文峰镇,都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我不是在阻拦你,而是在救你。*****”
见那人总算是有几分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迅的便又惊讶的看向了卫飞和陈枫,苏基业忽然一挥手,数道银光从他的手中疾射而出,上中下三路封死了那人闪避的所有角度,“抱歉,我不知道你们文峰是属道门何宗,但是看起来颇有古怪,所以我只有暂时留住你,虽然再来其他高手也是无继于事。”
“我们有位老朋友来援了。****”卫飞突然抬头向上看去。陈枫跟着抬眼,暗灰色中夹杂着碧光绿莹,目光不能穿透,但他却知道来的人,定是山城祝由苏基业无疑。当初在山城中。苏基业是说了要来西北相助,道门中人尤其是层次境界到了一定阶段时,言行之间是自有因果的。
但是陈枫关系的并不是苏基业,他面露惊喜之色,“你醒了?”
卫飞点了点头,整个人的身上,忽然显得是那么的空灵飘逸,接下来他却又摇了摇头。“半梦半醒之间,这慧力也不是那么地智慧,慧眼三通,预、判、追,我此时还不能自控,所以对于文峰镇了解的也不是那么多。*****”
他随手一挥,轻松的断掉了预沈郎之间的联系。现在他已经在感觉到苏基业到来的时刻里,真正由灵力提升到了慧力的阶段。虽然他的法力还是如此不堪,但这种修炼方式,却是旗门所独有的。道门之中地修行,一向是入门便修法力,各种术法符,总之均以神通为主,唯有到了后面境界需循序渐进之时。才会重视起空无的灵慧之境。
卫飞踏入道门根本便是陈枫一手引入的,尽管卫飞和陈枫都早已知道这其中一定隐藏一个秘密,但以陈枫所掌握的旗门体系,也只能那么去教导卫飞,他自己也一直这么认为,在修行一途上,旗门与道门是反其道而行之的。那便是先开悟。悟到修行的本源力量,然后便能获得相应境界上的力量。此等情景便如建楼筑基,先立主题地框架,而后填补各层的细节。
便如通学习一篇文章,中心思想已得,段落间地用意自然一目了然。因此旗门的这种修行方法,一旦步入正轨,便不是其他道门所能比拟的。例如此时的卫飞。一旦慧力稳固下来。便可以直逼见性的性功境界,这个境界中本源的力量便会迸。法力范围内的定力、念力,都可以轻松跳过,从此一举踏入高手地行列。
“她在干什么?”那日古怪的口音忽然响起,他与老夫子一起都在关注着蹒跚而行的思月,以及紧跟其后的四阿婆。\只见黑暗中的思月突然不知为何加快了脚步,她的脸上呈现出一副兴奋的表情,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以至于完全忽视了身后地四阿婆。
“静观其变。”老夫子皱了皱眉。那日点点头。事情又有变化,四阿婆身上那股非欲杀了思月的气势,明显的弱了下来,她还是紧紧的跟在思月的身后,但是却在惊奇,在震惊和犹豫着,似乎她与思月一起,现了什么秘密。
老夫子与那日对四阿婆都有些忌惮,夫子道修的是意境,日则是方术。四阿婆修的是什么,两个人不清楚,却知道如果跟的太近,一身阴气地四阿婆极易现他们,因此只在远远地坠着。只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后相衔地三方,从最前面的思月,到中间的四阿婆,以及最后的老夫子和那日,忽然同时停了下来。
长长的通道前,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洞口,半圆的洞**不大,仅容一个人出入。然而关键的却是,从那洞**内清晰的传出了水流声。恍惚间似有隐隐的水雾扑面而来,水流声起伏不定,若长溪自山谷中远来,高高低低中自有某种韵律,显得如此的飘渺无端,如天籁,如珠落玉盘,却带有些许虚幻的意味。
这些足以说明了,刚才他们全都没有听错,也没有感应错,洞**的那一端,确实有条地下河,而且这一条文峰镇下的地下河,蜿蜒流长,从那传过来的水流声,似乎可以判断出,此刻的水中,有一个未知名的东西,正在随波上下。
意识到这一点后,老夫子和那日对视了一眼,立刻脚下一顿,没有再跟着四阿婆和思月。而思月却是难以自制的从嗓子眼中出了一声兴奋的呼声,毫不犹豫的直接窜入到洞**中。四阿婆脸色急剧的变换着,终于也还是跃身洞中。
西安市,这座古老而且有着独特文化魅力的城市中,也因为文峰镇地下河流的水流声,有些街巷深处的人,不再沉寂和平庸。天很高,不过在夕阳的余晖中,秋风却显得格外清爽。一条巷子的尽头处,有座小小的亭子掩映在绿树丛中,就连光线也是那般的陈旧,很是符合历史赋予这座城市的厚重,即便是此刻亭子中围坐了几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画面仍然是如此的协调。
第四部文峰真:九十九、际会之两门(下)
忽然间“咿呀”一声嘹亮的吼叫响起,随即丝竹唢呐合奏,这几名老人均年过花甲,其中有男有女,各人手中或持锣,或打鼓,或响板,很明显这是一群老有所依的秦腔票友。站在亭中声的那名老人虽然未着脂粉,却也象征性的披了件戏衣,后背上还扎了三面旗子,他左手剑指,右手阳掌置于额头,虽然扮相简单,但却韵味十足。
外地人听起秦腔来,会感觉很是怪异,但细品之下,那听起来似乎毫无章法的吼叫,其实很有信天游的感觉,中气十足的悠长,自有独属于秦腔的让人沉醉的韵律,秦腔更多是一种文化,便如飘在西北上空的信天游一样,吼出来的是一种原始的淳朴和对生命的坚韧热爱。
唢呐伴着二胡,豪气中透着柔情,那老人的功架倒是颇见功力,然而就在他一声酣畅淋漓的高音即将收尾之时,他却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似的。*****声音突然一收,脸色一青又一红,他怔了一下,然后仿佛想在掩饰什么一样,拍了拍胸,揉了揉腰,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来。
“老周啊,莫非你还真的老来俏,昨天晚上和嫂子梅开二度了?”丝竹弦乐都跟着停了下来,一名年龄差不多的老头,拿起松香在二胡的琴弦上抹了几下,调笑了那老周一句,“收了吧,收了吧,老周是枯木逢春,不过太猛了也不好,老周,记得多让你婆姨做羊肉泡,啊!”
“老吴,去你个老不死的。”那老周笑骂声中,看着众人将各自的家什乐器收将起来,“都是你非要来这段霸王渡江,你以为我还是三十年前啊,一口气没上来,扭腰了。^^^^”他坐下来。挥了挥手。“你们先回,我坐一下就走。”
老周以手抚腰。几个人大约是对他的身体状况较为知情,关心的问候了几句,便纷纷离去。老周摇头轻叹着,仿佛这个秋日的黄昏异常能触动人的回忆,他似是有些惆怅的看着树影里逐渐黯淡下来的光线。直到被夜色笼罩,他的眼中才突然闪过一抹光芒,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却很凌厉。
老周站起身来,流畅无比地做了几个动作,斜身下腰甩袖,身手之敏捷已非是矫健可以形容地,尤其是他扭腰之间,简直便如柳枝一般的柔韧。*****他扭腰振臂,气势夺人。一派高手地风范,却是忽然长叹了口气,“出来吧,明知道你的气息是无法隐瞒住我的。既然来了。又何必再遮遮掩掩的?”
“既然你聊门有所动静,却又怎能少了我团门呢?”一条人影闪身间便出现在了亭子中,“这许多年来,何事我团门落于聊门之后了?”
老周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对方,但见这人也是六旬左右,不过却是脸上涂着五彩的油墨,华服在身。银白色地梨花戏袍。也是三面战旗插在后背上,显然是一个刚才戏台上下来。还来不及卸妆的将军装扮。片刻过后,老周又叹了口气,“岐山周,你一个街头卖唱的团门弟子,为何总是要与我正宗统领梨园的聊门一较高下?”
“聊门算什么?”岐山周冷笑了一声,“三教九流,五花八门之中,统领着梨园的,有谁来确认便是你聊门呢?又为何不能是我团门?何况老子也是姓周的呢……”
聊门与团门,对于真正意义上的传统老江湖来说,是绝对都不陌生的。****旧时的老江湖素有三教九流与五花八门之说,其中三教一般是指佛、道、儒三家,九流却从神、佛、将相开始到举人秀才,依着古时的尊卑地位,又分为上中下各有九流;而五花八门原意是指五行八阵,但在江湖上也是代表了不同地行业流派。
聊门便是八门中的第八门,这一门指高台唱戏之人,是梨园戏子的统称,无论南派北派,也不管京剧、豫剧、川剧、粤剧、秦腔,俱都在聊门之中。而团门则是指街头卖唱的零零散散地流浪艺人,除此之外还有个平门,却是指说书评弹的曲艺一脉。这老周便是聊门的当代传人,有名的秦腔唱将,如今年事已高,退休在家,但他的另一个身份却是传承了道门系统的平门传人。
而那岐山周虽说是团门中人,但他身为岐山人氏,自幼便喜好秦腔,后来入得团门后,传承了一身的道术,也知晓了道门中事,便只是因为秦腔的缘故,憋了一口气,一心要与聊门地老周较个高下,两人如此缠斗了大半生,好在并没有深化到道门地恩怨上来。实际说来,也该是一对老友了,只是牵扯到面子问题,那是无论如何都各不相让的。
老周盯着岐山周后背地那三面旗子看了一眼,此刻夜幕已临,那三面旗子一面纯青色,一面却是黑色绣着金边,另一面则是月白色,似乎与一般戏台上所见的并无两样,但仔细看去,却向外散着一层淡淡的光晕。不过同样的光晕,也在老周背后的那三面旗子上散着,两个人,六面旗,在亭子中晶莹剔透,碧光隐隐。
老周微微一笑,眉头却是紧皱,“怎么,还想和我叫叫秦腔?连行头都扮上了,也罢,我方才就闪了腰,这一次暂且就当是输给你了。”
“你不也是将聊门压箱底的器物都晒了出来。”岐山周笑了笑,“我一生最想的便是过你老周。”他顿了顿,似是没有注意到老周的面色变化,“岂止只是秦腔,今日还要在道法修行上再与你比个高下。”
沉默了良久,老周出了口气,“北去三十里许,天地之气忽然紊乱不堪,怕是有些凶险,岐山周,莫说我没有点醒于你,此一去,门中的有些禁忌便是要守不住了……”
岐山周冷笑一声,“嘿嘿,但凡你聊门老周去的,我团门老周便无不到之理。易道……你我这一宗沉寂的太久了,咱们两门便在这中原之中,如今龙脉动荡,还守着那老规矩,这恶人便由你我来破……”说到这里,他忽然心生感应,与老周一起向着北方望去,但见夜空中,犹如烟花燃放一般,一点光亮从中爆开,然后分散四下里飘落。老周脸色变了变,突然腾身跃起,身形闪了闪,便不见了踪影。岐山周随后也是一挥水袖,箭一般的掠向了西安市三十里处的方位。
第四部文峰真:一百、易道之三宗(上)
“其实……其实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是吗?大师父二师父!”沈郎此时也恢复了清明,得益于卫飞那独一无二的灵力之功,他虽然本身的修为远远的差了许多档次,但卫飞引导他时留在他体内的那丝灵力,却犹如密宗之中的灌顶一般,奇妙的在沈郎的灵海之中,起到了种子的作用。不但护住了沈郎,同时还稳固和提升了沈郎的境界,所以尽管沈郎的修为不够,却还是保留住了自己的神智和记忆。
卫飞和陈枫一点都不奇怪以沈郎的慧根与聪慧,会猜测不出文峰镇布局的关键所在。卫飞微笑着点了点头,感觉上有些怪异,他到此刻才开始觉得自己真正成熟起来,究其缘由,似乎更大程度上是因为有了个沈郎,或他和陈枫真的把沈郎当作了弟子看待。\
好像自己和陈枫也才算是刚刚踏入道门吧!卫飞收拾了一下思绪,开始很认真的教导起沈郎来,“如果以我们目前掌握的来看,文峰镇布局的大概脉络应该是可以理出来了。先文峰镇的存在便不合常理,在此前定会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什么人,为了什么将文峰镇落座于此……”
“文峰镇中代出状元,并且东西两祠轮番,自然就是因为那两岸局了,可是两岸局究竟如何出现的?”卫飞从裤兜里摸出根皱巴巴的烟,“可以肯定的是,文峰镇的存在恐怕就是为了两岸局,而且这个布局表面上看起来,其结果便是文峰镇的状元不穷。^^^^但这绝非是文峰镇两岸局地最终目的。”
这一点已经可以从那名毅然舍弃了状元之位的西祠章姓书生身上得以判断而出,这名章姓书生与另一名沈姓书生,一个是殿试魁。一个至少也是举人,那也是有功名在身地了。可是两人一次街游中遇到了两名方士。便从此不但舍弃掉了荣华富贵,也开始在扭转和改变着文峰镇的命运,当然也许改变地还有历史真正的进展,更当然的是,也许这一切原本就是注定了的。
“那两名方士应该一为日。一为夫子道。虽然不知他们究竟对章沈二人说了什么,但在旧时,能使二人抛弃功名的想来便唯有家族。”卫飞地拇指从食中两根指头上潇洒的弹出一缕火苗,点燃烟抽了一口。
“因此这个布局肯定牵扯到了文峰镇东西两祠未来的安危,这才能使得那章沈二人如此。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也许并不相信的,可是后来那封函中的断语,证实了将要生的事情。”卫飞吐了个烟圈,面容在烟雾中刹那间迷离起来,这一刻不光是沈郎。就连陈枫都有点看不懂他的感觉。“现在还不能明确那章沈两名书生是否又做了什么,文峰镇两岸局确都是因这二人之举而产生了变异,于是此后文峰镇便再也没有出过状元,直到章同祖考上了大学。^^^^而至于章同祖么,我想可能会是之前,有人曾经在文峰镇做过了些什么,而且这个人大概并不陌生两岸局的秘密。”
陈枫点了点头,这些本就是他们两个这几天来不断揣测而出的,他期待地是那些无法根据重重迹象来进行逻辑推理的,卫飞是怎样慧眼通处,或追或判的捕捉出真相。套重地慧眼虽然在效用上不如宿命通。但在层次和境界上却绝不逊于宿命通的。
“疯子,恐怕你要失望了。”卫飞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知道地,虽说我已得慧力,但这慧力之中既然分为三通,那便已说明,在此境界中,仍还需术法来辅助,并非是真正的智慧之源。所以,我现在只是知道,当年那章沈两名书生,在文峰镇中一共留下了四处警讯,如果能赶在布局动之前找到,我们至少可以预知下一步怎么做。”
陈枫也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卫飞此时的状态,所谓的熟能生巧,适用于任何一行,包括玄之又玄的道门,可追知过去、预测未来、判断现在的慧眼通同样也是如此,需要通过千百次的印证,才能找到那种专属于自己地感觉。因此,如果能找到那剩下地三个遗警,自然是更加稳妥的法子。
只是如此之大地一个文峰镇,那三个警言指示,说不定还是随便可以藏于任意一处的纸片,却又到哪里去找呢?卫飞怔怔的出了会神。沈郎在一边看着自己的这位大师父,脑子里突然跳出两个字来,“出神!”他心中一动,知道卫飞此刻是在一种特殊的功态之中,“出神!”沈郎猛的一惊,终于悟到这个平时素指人的心理活动暂时抽离的词汇,实际所指乃是道家金丹大道中“元神出窍“的境界。
“那三个遗指,一处在此,另两处是在地道之中。”卫飞仿佛无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两名书生留下的四次指示中,顺序非常重要,但是我虽然能判断出方位,却分辨不出应该先找哪一个……”他苦笑了一声,“而且我只知道大致的隐藏范围。”
大地原点,这一处风水三大龙脉之中,中龙之中的龙脉之心处,那一座多角塔型的建筑上,霞光四射,仿佛是元宵夜的烟花一般,流光乱舞,虽然绚烂,可是很凌乱,一道道的光芒冲天而起。当然,这种光亮普通人是看不见的,但落在那老周的眼中,却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恐慌。
“大地原点!”老周的脸色铁青,双手同时兰花指翘,脚下碎步,左手置于下颚,右手上扬,行云流水一般,仿佛站在戏台的中央,这一**作很普通,但通过老周的演绎,却似乎连接着天地一般,有一种充沛的自然的力量在内。“碎步流云”!这是独属于平门梨园的身法,在其间手势、步法、口诀,三齐施。
第四部文峰镇:一百零一、易道之三宗(中)
便在老周这一套戏台上最常见也最普通的动作中,大地原点上的那道道光芒,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可却丝丝缕缕的归了起来,横排斜插,再次组合便竟成了幅八百里秦川的山河图。老周摇晃了一下身体,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来,眉宇间却是松弛了下来,他伸手拭去口角边的血迹,转过身来,看着一个衣衫邋遢,鼻梁上还架了幅厚如瓶底的眼镜的老头,有些狼狈的从大地原点的塔楼中走出,“他***,不要以为科学家就不会骂人……”
这老头迎面看到老周姿势古怪的站在大门前,却是恍如未见,他皱着眉头,来回转了几个圈子,口中“他***”之声不断,他头花白,不修边幅,眼镜似乎随时会从鼻子上掉下来,眉头是越皱越紧,喃喃中有些迷茫和彷徨。===
老周对他这些举止也是并不在意,两人看上去并不相识,却好像彼此间暗中早知对方身份,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存在,“这是怎么回事?”老周淡淡的问道,他语气甚至有些随意,似乎那老头是他相交多年的只交一般。
那老头没有回答,他扫了一眼老周,眉头动了动,“就到了你一个?”
这话问的似乎有些突兀,老周却是面色不变,他向着站在树林暗处的岐山周看了一眼,“来的自然不止我一人……”
悬浮在空中的那幅八百里秦川山河图,依然清晰的漂浮在那里,虽然只是由道道的光影组成,但线条凹凸。立体无比,那山峦树木俱都异常真实,可细看之下,仍是浮光掠影。显得是那么地诡异。
忽然间,那山河图的中间。亮起了一道粗如手臂般的线条,那线条时明时灭,然后逐渐的定型,却还是闪烁不停,瞧上去竟像是一条龙般。飞腾于九天之上,腰身盘旋,气势十足,这一条横贯在山河图中间地细线,显出之后,便夺去了山河图的意境,似乎它才是中心点。
老周与那教授墨模样地老头对视了一演,虽说都是道门中人,而且还很有可能同属于三教九流五花八门,但术有专攻。^^^^“龙脉”乃是风水之言,聊门当然并不长于此,老周很是认真的看着那老头,“请赐教……”
那老头沉默了一会。“此处乃是三大龙脉的中龙之中,一动可牵天下,向来安稳,可是从半年前便常有异动,到了今日,竟有龙气外泄之相。在下姓金,虽说是上九流工门中人,在此也有数十载。但风水之道却也是门外……”
工门在上九流中。泛指古时的技工,封建旧时工商一类根本毫无地位而言。工门统领的便是现在科学工程地领域。但这老金却并不是为了守护中脉之心而在大地原点的,他只是参与了大点原点的工程项目而留了下来,又身为道门中人,便自然而然的负起了守护的职责。金教授目光扫了眼老周背上的旗子,又转向了暗处的岐山周,禁不住冷笑了一声,“时已至此,没想到总归也是道门一宗,竟只有寥寥三人现身……”他顿了顿,微显苦涩的说道,“这段时间中脉之心异动频繁,加上方才那一次,我的功力所剩无几,因此上只能……”
老周不等他说完,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站定身形以后,缓声长吟:“霸王欲过江,心有意茫茫,江东空自望,自此两苍苍……”他左手一挥,右手一扬,水袖挥舞间,气势便突然涨了出来,仿若在乌江畔,项羽挥剑,自此勇往直前,再无留恋,即使虞姬还在身边。
随即老周用力一跃,挥手一揽,背后的那三面旗忽然也腾空而起,虚空中有鼓声隐隐响起,他又一挥手,那三面旗子便连成了一片,猛喝出声,“众将士!”
一声轻啸自山林间,自深远处,仿佛一阵狂风平地卷起,老周身在半空,那三面旗子围着他飞舞,旋转着旗尖相抵,从山林中抽取地灵气在中间汇成了一团,“借兵!”随着老周的顿喝声,光芒分散,犹如阵阵的光雨一般,硬生生的将那幅八百里秦川图,重又压进了大地原点地塔楼之中。然而却只是一瞬,光芒重现,那幅八百里秦川山河图,竟又再浮现在空中。
做完这一切,老周又喷出一口血来,身形跌落。方才他所施展的,乃是聊门之中的绝技,假戏台之上将帅之威,而借天地灵气,只是那秦川山河图乃是中脉之心,龙气汇聚的中心,以老周的修为做到方才那样,已是勉力而为了。
岐山周一直在旁负手冷观,此时看到老周再次吐血,而那金教授也是无力再出手,他伸指在老周的脉门上一搭,“你先行调息一下,接下来看看我团门的手段。”老周与金教授都无大碍,只是脏腑受损,他便放下心来,信步踏前,似乎与聊门与老周之间的争斗,便从此可以划上一个句号了。
金教授挥了挥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无力开口,老周用力挺起身子,“岐山周……岐山周……”岐山周没有回头,便没有看到老周异常焦急地神情,他将手一摆,直接将背后地三面旗子甩向了空中,“枉你联手工门都功败垂成,借字诀?无论聊门还是团门,心法真意都该是演非演,假做真,既然做戏,便无真假虚幻……”
三面旗子在空中包夹住了那山河图,岐山周大喝一声,“摄!”,然而却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但见山河图中间地那道代表了龙脉的线条一明一暗之后,迅黯淡,很明显又有些龙脉之气流泻而走。同事,岐山周也是重心失落,跌坐在上面。
第四部文峰镇:一百零二、易道之三宗(下)
“那是龙脉之气,只可疏而导之,却不可强行压制……”这时老周终于能勉强出声,龙乃是九五之尊,在人世间是高于一切的存在,他刚才之所以失败,便是没有想到此点。
岐山周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也不知他是被反震的受伤,还是另有他想,却见他忽然狠狠的啐了一口,“妈的,今日咱们聊、团、工三门际会,竟是无功不成?”
“唉……”金教授忽然叹了口气,张了张口,却是没有说什么,似乎自此那夜苏基业与那人现身后,他得知旗门又再出世之后,便一直这么阴郁着。****
“哼!”岐山周望着依然还在空中的秦川山河图,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三大龙脉,中龙之心,嘿嘿,如此之下,整个道门竟然无动于衷,西北境内并非只有我们这一宗,宗门更并非咱们三家,大不了豁出去了,既然如此,我看也不必再守着那些旧规,不如……”
“那可是大忌!”老周一惊,却带动的脏腑间一阵剧痛,他心法运转,一呼一吸之间,却不知怎地忽然心中有一股戾气莫名的冒了上来,再一扭头,只见岐山周与金教授俱都是一脸的古怪,三人都没有说话,唯闻得阵阵心跳之声。\
这三人各位聊、团、工三门的传人,论起年龄也都是过了花甲,又有修为在身,可是此刻那修心修身了大半辈子的修为,竟像是起不了丝毫作用,也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各自脸色潮红,对于岐山周的话,心动不己,渐渐的喘息声大过心跳。*****
又过了些许。仿佛是感应到了某种召唤,三个人突地同时点了点头,中了邪一般,掐出了一个相同的手诀,“三教并九流,五花同八门,万物以类像,复归齐两易;文之功武之学,农谚商贾渔樵歌……”
无论老夫子与那日,还是卫飞、陈枫甚至包括沈郎,他虽然已经知道文峰镇地下的通道是相连的了,但还是没有想到地道的走向竟是那么的错综复杂。\他们都在寻找,老夫子和日在寻找着当初舍弃了状元功名的章沈两位书生留下的那还剩下三次的警讯,而卫飞陈枫沈郎也是如此。
只不过,老夫子与那日各自传承着定时与定位的口诀,日定时夫子定位,便会在理论上得到,第一次被沈郎和卫飞抢先,应该是一个意外,而卫飞他们便显得有些漫无边际了,因为他们所依仗的是卫飞那还捉摸不定的慧眼三通的判眼功能。\
卫飞在前,沈郎手持着火把居中,陈枫殿后,火光中三人的身影摇晃不定。三个人出了那镇中心的圆坑之后,便直接从斜坡上入了地道,卫飞在那圆坑里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再加上他对于剩下的三次指示,从顺序上也判断不出,于是进入地道,便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有没有觉得着地道……”陈枫忽然开口,声音虽不大,但还是吓了沈郎一跳。
“这地道的宽高始终整切如……”卫飞点点头,“这样的规模怎么看都不能是各家自行挖来储物用的,有些象是古时的运兵道。”
陈枫也想起了文峰镇外观整体那给人以兵书宝剑的气势,“看来着地道也是两岸局布局中重要的一环。”这兵家之势与战场之杀,的确是可以在任何风水名局之下的,“镇”字一诀,就算是在千万条龙脉交汇的西北高原,也能强压一方。
三人边说边走,前方又一个拐口出现,突然间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卫飞和沈郎将头一侧,陈枫一边注视着他们,一边也侧起耳朵,前方的洞口有潮气扑面而来,还有隐约的水流声,当然更重要的是,卫飞和沈郎似乎又感应到了什么……
第四部文峰镇:一百零三、慧眼三通之追(上)
黑暗,孤独,对未来无知的恐惧,伴着一种莫名的兴奋,很熟悉的感觉。因为这在三个多月的时间内,已经无数次的出现过了。三个多月,百多天,今天有些特别的激动和期待。左手边有水,右手边有食,水已臭,饼子也馊了,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吃下去,在梦里他一向如此,都已经成了某种习惯,甚至让他分不清梦幻与现实了。
现在开始翻身下炕,然后摸索着向上,一步两步三步,第十三阶台阶的时候便停下,伸手拉门,斑驳的光线透入,似乎并不刺眼,可他还是眯了眯眼,然后探出头来,一种巨大的怪异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刹那间,他似乎想起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但就在他刚刚醒悟过来,想要缩回头去的时候,他看到了原本是空无一人的长街那头,突然出现了一个瘦瘦的,留着山羊胡须的老头。^^^^
那老神情冰冷,双眼中透出一股让他感觉死亡的气息,他一时间便怔在了那里,直到那山羊胡须看起来很是面熟的老头身上迸的杀气,让他更加的胆寒,才惊叫了一声,急忙缩回头。他甚至想再次回到那地室里,黑暗只是让恐慌和孤独,却并没有此刻绝望的感觉……
前方洞**中分明便是一条地下河,而且从水流声可以听出,这条地下河就算流度不常,但是水力充足,至少在文峰镇的地下,是可以漂流的。\此刻的卫飞一手拉着沈郎,另一只手却捏了张破旧的纸片,他无奈的笑了笑,看向了陈枫,“三门际会,易道终现……八个字,便是剩下三次中的其中一次。”刚才的那段幻象与残纸上所留下地信息根本便搭不上边。这八个字的意思卫飞和陈枫都能隐约猜到一些,但是却找不到和文峰镇有什么关联。
“易道么……”陈枫沉吟了下,“不知道三门却是哪三门?”
“聊、团、工三门!”卫飞忽然诡异的一笑。念出了一段口诀:“三教并九流,五花同八门,万物以类像,复归齐两易;文之功武之学,农谚商贾渔樵歌……”
地道内地同一时刻里,相隔着并不很元的一个交叉口,老夫子长叹了口气,那日也是精神不振。^^^^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也是在地道的那端有水声流出。两个人的手上还掐着可以互相吻合的阴阳诀,可是就在片刻之前,本应该从上方一个裂缝中出现的第三次遗指,却又神秘的并没有被勾召而出。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老夫子与那日苦思良久,还是无法找出其中地关切所在,两人用来定时定位的口诀手印,都是世代单口相传,绝技不会出错的,那么也就只有原先的布局在这千年的积淀之中。^^^^出现了变异。
沉默了一会儿。老夫子抬起头,缓缓的沉声说道:“无论起因如何,都不可再继续下去,否则你我这千年的传承隐忍,便可能最终徒劳一番,须得抢得先机……”他又沉吟了一下,“倘若依旧按部就班的下去,想来下一次约莫仍然是不可得……”
“夫子的意思莫非是,你我二人直接舍弃了第三次,抢在第四次不受你我控制之前找到它?”日目光闪动。领会到了老夫子的意图。所谓地定时定位,都是按着上一代留下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前两次都是在成功启动之后,又忽然失去了结果。不管是出于何因,至少都说明有人或变局所然占了先机,他与老夫子都是传承而来的,自然是知道顺序的重要性。如此之外。直接拿到第四次的指示,比顺序等待搜索似乎更加保险。
他们做了一次正确的选择。也终于抢得了原本就该属于他们的先机,可是事实的真相呢?也许由此更加的偏离了轨道,也许由此回归了历史的布局,也许不管出现了什么局面变化,都还是在布局之中……
东祠族长沈家的大院内。“父亲……“沈文典低着头,双手下垂在腰侧,那门帘也已方了下来,冷风在院子中打着旋裹起片片地秋叶,看着父亲沈知非那略显冷漠的背影,沈文典咬了咬下唇,既然没有杀思月与沈文起,他便不准备让父亲知道这件事。他并不担心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对文峰镇的布局产生什么影响,因为事实上他到现在也是对父亲的计划并不知情。
门后一角有只火炉,上面的水壶热气升腾,水要开了,使得室内平添了几分暖意,但厚厚的门帘似乎还是阻不住外面的风声,这让沈文典觉得有点冷,一种自内心地冰冷,他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忽然便打了个寒战。
“文典……”沈知非转过身来,面色沉重,“有些事现在是该让你知道了。”
沈文典内心一紧,猛得抬起头,双手却在暗中握起了拳头,他最终没有杀了思月和沈文起,除了对思月地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懵懂之外,其实还是因为他自觉得自己是一派方术地传人,对于两个普通人,他应该有那样一份傲气与不屑,但是此刻,他忽然诞生了一种极其不妙的感觉。
“也没什么,你无需紧张。”察觉到儿子的不安,沈知非笑了笑,“我只是想让你记住,从此刻起无论文峰镇内生了什么变故,你都要谨记一点,我们沈家并不只是属于文峰镇的东祠……”沈知非仿佛在交待后事一般,“沈氏一脉,先该是十大方术大家之一……”票显然是个奢求,还是点击推荐吧!兄弟姐妹加油啊!我也加油!最后拜托一下,不管大家是在哪里看的旗门的哪个版本,都到的正版来点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