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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王90     旗门txt下载     旗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十、土神门(中)收藏!!!!

    “岚烟?哦,吴岚烟,你说的是妇产科的吴主任吧?”田中夫脸上愈加的亲切,“我主要负责管理行政工作,一般是不会到院部去的。”看到罗静儿满脸的怀疑之色,田中夫又笑了起来,“难道我还会冒充不成,你看这是我的名片。”伸出手向口袋中摸去,低头之际,目光中闪烁起来。

    但是还没等田中夫的手从口袋中拿出来,罗静儿一直前伸着的剑指忽然收了回去,可是她捏着法决的左手却猛的一张,一道如探照灯出的,但却是长方形的光柱射了出来,中间一道符咒着金色的光芒,便仿佛是块一人多高的石碑,狠狠的砸向了田中夫。

    田中夫几乎避无可避,勉强一侧身,紧贴在了墙壁上,鼻子险些就要撞在墙上。他转过身来,脸色又青又灰又白的,声音也有些嘶哑起来,怒声喝道:“你又要做什么?方才不是说了吗,我是中医院的副院长。”

    “管你院长不院长,你是中医院的,我更不能让你这种如此修炼阴术的人,在我岚烟姐身边。”罗静儿左手一扬,金色的符录又是大石般的砸下。

    田中夫一猫腰,自那道金色的符录下侧,窜向了罗静儿的身后,这一下过后,他的脸上已经是如同鬼火一般的绿了。他眼看罗静儿不过二十左右,想来涉世的经验有限,便打算利用吴岚烟的关系,先稳住罗静儿,然后再盘算其他的办法,但他实在想不到罗静儿心思淳朴的便如少了一根筋似的,连说话都省了。

    实际上以田中夫的修为与功力,未曾不能与罗静儿一战,但是田中夫修炼的“鬼儿子”法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传自罗静儿所承的万法归宗,而他为了尽快提升鬼儿子的法力,舍弃了正统的万法归宗鬼儿子的修炼方法,去那陵园乱葬岗中,吸炼阴气,结果那鬼儿子便给他修成了满身的怨气。

    田中夫自己是知道他修炼“鬼儿子”的方法是条邪路,但鬼儿子带给他的莫大收益,使他欲罢不能,也更使他不顾一切的要得到万法归宗的修炼方法。同样的,这也是他为什么面对罗静儿的攻击,却无力应对的原因。他炼出来的鬼儿子,在罗静儿的万法归宗面前,便如同一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孩子,见了家长就只有害怕,又哪里还敢反抗?

    看到罗静儿的手再次扬了起来,田中夫低吼一声,“***,老子就算拼个形神俱灭,也要拉上你这个臭丫头。”只见他双肩一抖,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层绿色的雾气,由他的脚下开始,仿佛龙卷风一般的,一圈一圈的盘旋起来,瞬间便在田中夫的头顶聚成一团。

    “化!”随着田中夫的喝声,那团绿气紧紧一缩,然后便生出头肩手腰腿脚来,隐隐然便是个孩童的模样,他双手又掐了个印决,那孩童便要从他的天门处钻入。

    田中夫是真的要豁出去了,那从他周身冒出的绿气,是他多年来修炼而成的本命元气,这股本命先天元气,一旦钻入他的天门,就会与他炼的“鬼儿子”融为一体,他是准备将自己的神识寄与“鬼儿子”之上,打算舍去肉身不要,也要同罗静儿拼个两败俱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田中夫现罗静儿的手忽然一停,眼睛望向了他的身后。田中夫也急忙一停,但他却不敢放松警惕,仍然全神戒备着,背靠墙壁小心的向身后看去,但见后方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两人。

    这两人都是中年,左边那人看起来圆滑精明,见识多广的样子。而另外一人却正好相反,一张门板脸显得很是木纳。田中夫依稀记得这两人,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这两人却正是孙溪与庄圣。两个人这两天一直都在山城抗日战争纪念馆的四周,关注着是否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中间他们曾去菩提酒家找过卫飞,但当时卫飞正在入定之中,孙溪庄圣都是修道中人,知道此时除非是和卫飞修的乃是一门心法,否则是没有办法叫醒卫飞的,不然便有可能惊扰的他走火入魔。

    刚才两个人又去了一趟菩提酒家,现卫飞已经出定,便又绕回到了纪念馆。从大门口走过,顺着围墙向前。孙溪忽然浑身一颤,立在当场。“孙兄,有何现?”庄圣炼的乃是药功,对各种气息的感应远不如孙溪,看到孙溪脸色一变,便知他有所察觉。

    孙溪做了个手势,指指前面的巷子。两个人曾经斗了多年,互相之间知根知底,配合起来也是相当默契。庄圣懂得孙溪的意思,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慢慢向巷子口移了过去。此时正是那田中夫刚刚窜入到巷子中间的时候。但是孙溪和庄圣都没有看见。

    两个人隐在阴影之中,忽然人影一闪,却见一个少女直冲入巷子中。两个人不由得一怔。庄圣看了一眼孙溪,孙溪摇摇头,意思是他感应到的气息,并非是来自这少女。而是似乎已经潜伏在了巷子里多时。并且那股气息,他还觉得仿佛就是在酒吧中对抗的神道教那西装青年的,那种疯狂的不可一世的气息有些相近,但两之间却又有着某种不同之处。

    等到那少女的身影进入到巷子之中,孙溪和庄圣暗中观望,待看到罗静儿剑指一出时,孙溪皱眉说道:“这少女所使像是与六丁六甲相似的法术。”

    “那个男的身上养有阴物。”庄圣也一眼看出了田中夫的底细,“只是不知道他们因何在这里斗了起来,孙兄……”他话还没有说完,孙溪忽然脸色又是一变,顷刻之间,凤凰派神煞决的气机,便布满了孙溪的全身。他在刚才又感应到了那丝类似神道教西装青年身上的气息。由于那西装青年所修的功法,与他凤凰派神煞决中修炼本命元气的法门有些相通之处,再加上还在酒吧之中有过对决,孙溪更由此命悬一线。因此那气息,极易激孙溪身上的气机感应。只是孙溪不知道为何,那股气息好象是突然不受控制的显现出来。

八十一、土神门(下)收藏收藏!!

    两相牵引激之下,孙溪身上的神煞决本命元辰之气,汹涌而出。与此同时,便在这巷子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种仿佛如烈火燃烧一般的力量,虽然不是很强,但其中蕴涵的那种怪异,却使人极端的生厌。尤其是让孙溪感到不安的是,这股牵引他本命元辰之气的力量,绵绵的围在巷子的上空,他无法确认对方究竟有多少人隐在暗处。他唯一能肯定的便是,这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所能出的,否则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罗静儿与田中夫自然也都感应到了,这样一种怪异的气机波动,罗静儿只觉得心头一阵的厌恶烦闷,连念了几遍万法归宗的“清心咒”,才略略安定下来。田中夫趁此机会收回自己的本命元气,罗静儿暂时是不会向他出手的了,但在头顶那股力量的牵引之下,他体内的阴气也是在蠢蠢欲动。田中夫的脸上显出一死毒辣来,他知道这股力量一定与刚才在自己耳边说话的那声音有关,那个同样可能来自神道教的人。

    就这样,巷子里的四个人,孙溪与庄圣背靠背站在左侧,罗静儿与田中夫还是保持着刚才对立时的位置。四个人四道不同的法力,全都与上空那怪异的力量在互相牵制着。孙溪庄圣罗静儿田中夫不敢轻易动弹,而那股力量也同样是只能僵持在那里,场面显得很是异常诡秘。

    便在这个时候,巷子口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声响,听起来好象是锅碗瓢盆互相碰撞出来的,随即竟然便是有人叫卖起来,“豆腐脑,新鲜的豆腐脑。”紧跟着一个老头推着辆摊车慢慢的出现在了四个人的视线之中。

    昏暗的路灯下,只见那辆摊车的前面挂了个布帘,上面写“刘记”两个大字,摊子的一侧是口大锅,摊车的正中却是些碗筷调料之类,另一侧挂了张折叠起来的小方桌和几把竹椅。

    那老头胡子花白,他似是无意的伸头往巷子中看了一眼,“几位站在这黑糊糊的巷子里干什么?都来尝尝我老刘头的豆腐脑,保你味道新鲜,喝了第一碗还想第二碗。”

    说着那老刘头掀开锅盖,顿时豆腐脑的香味飘了出来。罗静儿忍不住便要流出口水,但也只能看着老刘头盛了几碗豆腐脑放在摊子上,“咦,怎么了几位,难道巷子里有什么妖魔鬼怪的拦路吗,怎么都站着不动?”

    他这几句话让巷子里的几个人,心中猛的一动,这老刘头莫非也是大有来路之人?孙溪与庄圣还有罗静儿也还无所谓,但田中夫却是惊疑不定,他是山城中人,修炼“鬼儿子”也有些年头了,却从不知道山城之中还有老刘头这号人物。

    这时那老刘头将摊子一横,摆在了巷子口的一角,然后他支起那张小方桌,又将两把竹椅取下斜放在了方桌的两个对角。说来也怪,老刘头两把竹椅一放在地上,巷子里的四个人顿时便觉得,头顶上那怪异的力量似乎松动了一些,而那两把竹椅上竟然响起了轻微的“吱吱”声。

    四人中孙溪出身凤凰派,修的是神煞决,属于数术之列,虽然奇门阵法远远不如陈枫卫飞,但毕竟天干地支阴阳五行乃是基础,这也是修道之人入门的常识功课,隐约的看出那老刘头所摆的竹椅与方桌,是一个三角的互化阵势,从中形成与巷子中四人相对应的一种局势。

    孙溪一碰庄圣的肩膀,低喝一声“走!”,正要趁此向外窜去,但忽然之间,巷子口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两个年轻人。这两个年轻人穿着相貌均无特别之处,只是身材甚是矮小。两个矮个青年也不知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抬手拍出一张钞票在方桌上,端起豆腐脑便一人一碗的喝了起来。

    两名矮个青年一现身,孙溪与庄圣的身形便是一滞,怪异的力量忽然稳定下来。孙溪暗中叹了口气,抬眼望去,只见那两名矮个青年所站的位置,正好切断了老刘头桌椅形成的三角阵势。

    “好喝吧?”老刘头却是笑眯眯的收起那张钞票,“来,坐下来慢慢喝,我这刘记的豆腐脑,别的不敢说,就是管够管多。”他伸手一拉竹椅,分别又放在了那两名矮个青年的身后。这两名矮个青年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坐在竹椅上,而是一前一后的就那么蹲在地上,慢慢的一口口喝着豆腐脑。

    但就在这中间的过程中,巷子中四个人只觉得上空的那股怪异的力量,牵引着他们体内的气机,忽放忽收的难受之极,各人的心头都觉得便如做秋千一般,忽高忽下的荡的心头之中“咚咚”如受重击。仿佛高奔跑之中,忽然被人定住身形,一颗心不受控制的便要跳出胸腔。

    四个人里只有孙溪的感受略微好受一点,这股上空的怪异的力量,从本源上讲与他的凤凰派神煞决是相近的,只是它太过怪异,太过让人觉得从内心深处生出厌恶之感,否则合孙溪庄圣罗静儿田中夫四人之力,大可直接突围而出。

    “看看,早就叫你们几个出来喝,就是不动。”那老刘头似是在喃喃自语,又似在说给巷子中的四人听,“这下被人抢先了吧。”他眯起眼睛,看着巷子的上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飞入定的第二天下午。平时很少有人来的后山陵园内,忽然渐渐的涌进不少人来,先是一群群着装整齐带着红领巾的学生们,个个的手里都捧着束鲜花。跟着又有一些人在四处张贴着标语,象是要迎接什么大人物一般。

    此时虽然在节气上已经是立过秋了,但却正是俗称的“秋老虎”之时,天气如同往常一样的热。陈枫还是靠在那块墓碑上,任由阳光暴晒在身上,毫无所觉。他闭着眼睛,正在引导着至阳的太**气在体内穿行。那大汉曹亮本就可以在阳光下如常人般活动,与青狐双魂一体后,又积下了足够的功德,因此并不在意。

    倒是那被青狐一怒之下摄进陈枫体内的魂魄,在被陈枫采进来的太**气下,给炼化的越来越弱,只不过这丝丝缕缕的太**气,对封锁着他奇经八脉的那股阴冷气息,却是毫无多大用处的。

    “你这心法果然有些玄妙之处,却是可以直接化光为本元。”说话的是青狐,她的声音里丝毫不加掩饰羡慕之意,“我修炼了三百多年,直至可以凝聚显形之时,才知性光与元神的重要,而你竟可由光筑本,这到底是何门派的心法呢?”她知道陈枫不会回答,叹息了一声。

八十二、贵人点彩(上)收藏收藏

    这时,远远的可以看见陵园的大门口,正一辆接着一辆的驶来各种轿车,不一会儿,便在路边停了长长的两排,车上下来之人,有男有女,一个个衣着光鲜,人人的面上均挂着满足而优越的神色,然后人群聚在了一起,足有二三十人,簇拥着向陵园内走去。最前面的隐约可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虽然只穿了件灰色的甲克,但举手投足之间,威严的气势不经意的便露了出来。

    陈枫突然觉得眼前仿佛一暗,好象有什么东西遮住了阳光似的。他定了定了神,却见样依旧在树支见班驳的洒下,不能感没有变化,但不知为何,陈枫却总是觉得,周围一定是生了某种变化。

    眯起眼睛,树支与阳光均显得模糊起来,猛的陈枫双眼一睁,他知道生了什么变化,虽然这阳光与树支依旧,但天地之间真的略显阴暗起来,至少在这片树林的上空,在陈枫的目力所及范围内,天空中无云无雾,但看上去那亮度却是低了一些,仿佛是带着变色眼镜,刚刚变色一样。

    这种变化极其的微小,若不是陈枫一直仰面朝天,恐怕也不会察觉到。天有异变,又是在这陵园上空,此等情景,若非是风水龙脉被破,便是要有天灾降临的,陈枫心中惊疑不定,却是苦于无法起身四处查看一番。

    便在这时,陈枫突然又觉得身底下地震般的摇晃了一下,同时耳中响起一阵仿佛来自九幽地府的尖历,却又显得沉闷的诡异的叫声。而从地底下,更有一的阴气,潮水般的往上涌起,仅仅在片刻之间,陈枫便觉得如同泡在冰水之中,全身都结了冰似的,体内充满了阴气的感觉,使他更感像只皮球般涨的难受。

    陈枫眼角的余光扫动,但见四周从地面上已经隐隐升腾起层层的雾气,树林之中也仿佛平地里起了阵阵的阴风,一时间,阴森的雾气,凌厉的鬼呼,无声的阴风,这片树林竟似突然变成了修罗地府一般。

    “怎会如此?”这样的动静也早就惊动了曹亮,他话音刚落,又响起那青狐的惊呼声,“天哪,莫非是鬼门关大开,这太也不可能了吧?”震惊中,她和曹亮却是没有现,两个人的魂魄已经无须互相压制,此刻竟已能同时出声来。

    陈枫无暇回答他们,赶紧守住灵海,这么多的因气忽然涌进体内,若是被冲进泥丸,那他便是彻底的完了。而且,幸亏他的身体内的气血,因为君且醉而停滞,已经习惯了,否则这狂涌进来的阴气,也足以将他变成一具阴尸。

    灵海之中一点金白色的光芒,氤氲一片,宛若茫茫云雾之中的一轮日光。光芒向四下里分散,穿透了陈枫体内的阴气,护住了他的心脉以及上中下三个丹田。而这股神光竟然也有丝丝的悄悄的穿过了,那停滞的气血。

    陈枫心中一喜,加重意念,身体竟然可以自由的移动起来,虽然活动一下就心跳加剧,但也使他看到了陵园中,有一群人正在举行着什么拜祭活动。他顿时心中一跳,力量之强竟然带得他腰腿与手指,都跟着抖动了一下,“贵人点彩!这竟然是个贵人点彩局!”脑中的神光被冲得收回泥丸宫内,再看天空与四周,那阳光也似乎恢复到了正常,鬼啸声阴气也仿佛是梦幻之中出现的,不见了踪影。但是陈枫知道,这绝对不是幻觉,而是一个前兆,机警要生一些惊天动地之事的前兆。

    “贵人点彩!那是什么?”曹亮与青狐都捕捉到了陈枫心中的震惊与神光的波动。

    陈枫叹了口气,“这贵人点彩严格来说乃是一个风水格局,倘若动起来,当真便会有千魂齐出。”

    ,“一般而言,贵人点彩都是天然生成的格局。这座陵园我前段时间曾经来过一次,据说以前山城中有人家死了人,无力掩埋下葬的,往往便用草席一卷,给扔在了此处,时间一长便形成了一个乱葬岗,直到前几年,山城才就势修建成了陵园。

    可以当作乱葬岗的地形,在风水中,又叫做阴牢地,将死的尸骨掩埋在阴牢地中,无论他们生前是如何的枉死,他们的魂魄都如同被关在牢笼之中,无法出得半步。因此,但凡阴牢地,必是阴极生阳的极煞之地。”

    “那些魂魄岂不是永世难以度轮回了?”青狐忽然似有所悟,“贵人点彩,莫非便是……”

    陈枫说道:“便是要有身具大功德或是将星之人,以自身的场能接引那些有限的有缘之人,所以称为贵人点彩。但这只是其中之一。那阴牢地本是天然形成的,若是没有明师指点,普通的平民老百姓,哪里能知道?大都是寻一个山野无人之处,将死的尸骨随手一丢,久而久之,也是一处乱葬岗,不过却是大凶阴煞,刑克冲害无一不少。

    因此这样的陵园之中,就必须要有那一心为国,无私无我,一身浩然正气的英雄之魂,惟有这样侠肝义胆的忠英之魂,才可以镇得住那些阴灵魂魄,否则此处必将祸及百里之外。”

    那青狐又有些疑惑起来,“照你所说的,那省城里来的大人物,他祭拜的也定是那些英雄的赤胆忠魂,这彩点的又从何而来呢?而且我看后山这座陵园,一点都不像是那所谓的阴牢地,可是山城之中,虽然不能说是繁华似锦,但也是人人自足,这却又是为何呢?”

    陈枫叹息,“此处西行不远有一座山城抗日战争纪念馆,而在这座纪念馆中,隐藏有一个奇门幻阵,想来便是那个奇门幻阵,在这陵园的乱葬岗尚未形成气候之时,便压制住了阴煞之气。因此你想,那省城里来的什么领导,如果祭拜的是一座根本没有英魂的所在,那便会是如何的结果?”

    “贵人点彩!”那青狐沉默片刻,“那我们却是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希望这位贵人之贵,不要太贵才好,否则真个面对千魂齐出……”以她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来,倒也真是难得。

    陈枫却笑了起来,“怎么?你不是要趁此用清幽炼魂术,以恢复自己的道行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并且这些魂魄俱都积聚了冲天的阴煞之气,若是任由它们冲出去,当然你便又增了许多补充元气的精气了……”

    那青狐重重的哼了一声,“你莫要以为我不敢,好,姑奶奶到时候便就施展清幽,曹亮你个混帐王八蛋,姑奶奶我即便是从此入了魔道,也要拉上你一道。”

    陈枫微微一笑,他此时还不知道卫飞回到山城之后,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但在这陵园之中忽然遇上了个贵人点彩,陈枫不认为这是个巧合。后山能成为陵园,真等那贵人点了彩,用千魂齐出来形容并为不为过,他不得不留下来,留意这被泻出来的阴煞之气,到底会引什么样的变故。

    几瓶啤酒,几串麻辣烫,老马和卫飞在夜市街看似悠然的闲聊起来。老马是司机平常很少喝酒,此时几杯啤酒下肚,滔滔不绝的向卫飞介绍着他所知道的山城旧史,“从前的山城只有两条街,现在的三马路是后来修的。山城小而偏,又没有什么可供开利用的资源,听说当年抗战的时候,日本人也就在山城里设了守备军司令部。”

    “说起抗战,不知道山城中流传的抗日战争游击队的传说,是不是真的?”喝起酒来,三个老马也不是卫飞的对手,反正现在那少女的背影已经不知所踪,便索性坐下来陪着老马,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个老马再加上土神门的老刘头,小小的山城之中却还真是藏龙卧虎,潜藏着不少的修道之人。

    “呵呵!”老马一笑,“游击队的传说嘛,还真是不好说,又没有人去当真的考证研究过。”

    “那为什么却有人修建了一座抗日战争纪念馆呢?”来到山城以后,卫飞和陈枫便对上了六丁六甲师徒,虽说之后现了山城抗日战争纪念馆中,有一座奇门大阵,但还没机会好好的认真了解一下,关于抗日游击队以及纪念馆的前因后果。

    老马摇摇头,“那纪念馆中就一把大砍刀,其他也都是根据传说整理出来的。而且据说这座纪念馆还是解放后,山城中人自出资修建的,这么多年下来,能保存到现在都得算是奇迹了。”

    “是山城中人自修建的?”卫飞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就凭那一个奇门幻阵,虽然还不知道那幻阵是如何形成的,但想来也应该是出自高人的手笔才对,“那知不知道是什么人牵头组织修建的纪念馆?”

    老马又开了一瓶啤酒,“现在哪里还去找呢,从解放初到现在,当初的人早就不在了。”他给卫飞的杯子倒上,“卫师傅怎么对纪念馆感兴趣了?我记得中医院苏主任的那位世交常立常公子,他才是做旅游的呢……”正说到这里,他拿着啤酒瓶的手,忽然猛的抖动了一下,啤酒顿时洒的到处都是。

    卫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了,老马?”就在这同一瞬间,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感应,大脑之中闪现的讯息告诉他,即将要生一些极端不可思议的,而且非常危险的事情。毫无疑问,山城税务局的司机老马,也同时感应到了。

八十三、贵人点彩(下)收藏推荐!

    老马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描了一眼,山城抗日战争纪念馆的方向,随即若无其事的说道:“喝的有点高了,你知道的,我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他站起身来,“既然卫师傅对纪念馆这么有兴趣,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咱们去那里随便走走吧。”他也不知道是真的喝多了,还是怎么回事,掏钱的结帐的手,竟然都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

    由夜市街向西斜上的一条巷子,可以通往山城抗日战争纪念馆。巷子里没有路灯,在两边楼房院子中灯光的映照下,卫飞与老马慢慢的向前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老马此刻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默不做声的走在卫飞的前面,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脚步显得似乎有些沉重。

    或许是因为巷子里比较昏暗,两个人只是低头往前的缘故,走了许久,还是没有走出巷子,这条巷子似乎特别的长。“卫师傅!”老马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修道之人,却不知你修道是为了什么?当初又是为了什么修道的?”

    卫飞一怔,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有细想过,他当初为什么会走上修道之路?这似乎并是他自己所选择的,许壮为了修炼“柳灵郎”选中他的“三阴命局”,陈枫离别十二年后恰巧回归,救了他一命,也使他得到了许壮“柳灵郎”上的灵力,从而得了通灵之能。随后便是“玄武遁”、“凤鸣山”、“神魔将阵”等一系列,只是那时陈枫的归来,真的只是凑巧吗?

    卫飞本能的直觉的在回避这个问题,至于修道是为了什么,他更是没有想过,追求天道永恒,或是为了验证那所谓的大道之理?必须承认,他和陈枫都还没有这样纯粹的认知,至少目前他们是为了追寻旗门的秘密,唯一然的则是他们的心态,从玄武遁开始,他们已经渐渐的把这一切,当成了一次破局的游戏,并且慢慢的深入其中,兴趣盎然。除此之外,种种修炼的法门与手段,都被他们视为参与这个游戏当中必备的工具和技能。老马的这两个问题,对卫飞来说,无疑太深刻了一些,便如人生的目标一般,无论卫飞还是陈枫,大约都是迷茫的。

    卫飞不由得站在那里沉思起来。老马笑了一笑,不过却是有些勉强,“《西游记》与《封神演义》我从小也读过的,那时便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如那孙悟空般腾云架雾,身有七十二变的神通。呵呵,卫师傅,在认识你之前,我却还是知道一个修道人的故事呢。”

    老马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从前有个孩子,他和我一般,从小便爱看《西游记》《封神演义》这样的书,常常想着自己修仙得道,以至于荒废了自己的学业。但是他的父母并未因此责怪于他,反而在有一天告诉他说,《西游记》里孙悟空的筋斗云与七十二变,都是可以通过修炼而成的。

    那个孩子欣喜若狂,以为他从此也可以如大圣一般,成为天上地下的齐天之人。他的父母教了他很多修炼的方法,他的天赋极好,很短的时间里,便将他父母教给他的法术修炼成功,但是此后很久,他的父母都没有再教给他新的修炼法门。他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去问他的父母为什么。

    而他的父母只来得及告诉他,这是宿命的左右,他的父母还有他的一生,早已经被宿命所安排。他的父母和他,活在这世上,只是为了一个人,他们的毕生,都在为了这个人而活。他们所修炼的功法,甚至包括他们的生命,都是在等待一个时刻的到来。他和他所承受的使命,便是为了这么一个人,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时刻。

    后来这个孩子慢慢的长大**,他虽然一直都没有停止过修炼,但是他不能在外人面前显露出自己的法术,他象平常人一样的生活着,上学读书工作,然后娶妻生子,在妻子和孩子的眼中,他只是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而他自己也渐渐的以为,他从父母那里传承下来的使命,那个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随时都要牺牲自己生命的使命,是个荒诞的而且久远的传说而已。

    但是,他还在修炼,一身的道术法力与年龄一起,日渐的增长着。其实他很想做一个普通的人,他有一份稳定的不错的工作,妻子很贤惠,儿子也很听话整齐,但他越是修炼,便越是有种感觉,修道与传说中的种种神奇的法术,既然都是存在的,那么等待他的那一个未来的使命,便也可能是真的。

    他常常感到迷茫甚至是痛苦,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背上这么一个不可测知的未来命运,他的父母也不知道,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如果如果他没有等到那个人和那个时刻的到来,那么按照父母的遗训,他就必须把这个使命传承给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正在读大学,同样在他的影响下,从小就喜欢幻想,看的第一本小说便是《西游记》。”

    卫飞怔怔的听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却怎么也摸不到打火机。老马伸出食指,轻轻的点在卫飞的面前,指尖上忽然冒出一点幽蓝色的火苗来。

    “三味真火!”卫飞点上烟,并不感到吃惊。他早就知道今晚老马的出现,并非是巧合,当然更不会无缘无故的讲这么一个故事给他听,老马口中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老马自己。

    老马收起手指,继续在前面走着,“他已经越来越留恋自己普通人的生活,所以甚至渴望着那个人和那一天早点到来,那样的话,不管结果如何,他总可以放下这副担子了,最重要的是,他不必把这样的使命,转交给他的儿子。他自己在这个祖上所传的使命里,忐忑不安的过了一生,他不想他的儿子也如同他一般,重复着自己的一生。

    但是他始终不知道,他要等的是什么,那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又什么时候会出现,伴随着那个人出现的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时刻?他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候他也想过,既然如此,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如此傻傻的遵守着一个,也许只是虚无飘渺的,并不存在的使命呢?

    也许他所等待的那个人,根本就不知道有他在呢,但是他毕竟修炼了这么多年,知道修道之中的一些奥秘,他背的是一个使命,更是一个诺言,普通人可以不放在心上,不过对于他,如果他还要继续修炼下去的话,就必须要如实的面对,否则这个诺言和使命,终将成为他修炼的心魔。

    所以作为这个家族的后人,他从一出生便要注定了自己的命运,直到那个人出现后,他才能解脱。于是他便这样一边麻醉着自己,一边丝毫不敢松懈的修炼着,因为他知道无论将来要面对一个什么局面,惟有自己的实力,才能救得了自己。

    他一边逃避着,一边修炼着,时常便处在这样的矛盾心理中。如此便过了很多年,终于他觉得也许可以忘记那个来自于家族中的誓约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和那一个时刻却已经出现了……”

    卫飞狠狠的抽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又用力踩了一脚,“既然你根本从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又怎么能确认出你终于等到了那个人出现呢?也就是说,你是如何确认那个人便是你要等的?”

    “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归之路吗?”老马又笑了起来,却是有些苦涩,“便是现在,我和你就正走在一条难以回头的不归之路上了。”

    卫飞一怔,没有明白老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想了一想,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老马,你要等的这个人莫非便是我么?”他虽然心中已有所猜,却还是不敢肯定下来,回想起在陈枫回来之前,他这一生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印象之中自己父母还有祖上似乎也没有异样。

    可是现在非但祝由的苏基业认定了他,这个身负着莫名使命的老马也是找上了自己,这一切究竟是因为自己得了陈枫旗门的通灵之力,还是其中真的另有隐情呢?灵宝门的谢甘明,只有找到他也许才能解开一些谜团。而在卫飞的心中,其实已经隐隐的意识到了,有些事用是因为自己和陈枫在一起,才遭遇上的,又或是身有旗门的通灵之力来解释,是说不过去的。

    卫飞猛的想起了,凤鸣山凤凰派的天阙小容,老马的经历从某个方面来说,和小容很是相似,卫飞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或小容并不是什么天阙,她只是和老马一样,身负着某种使命的人。

    老马苦笑了一声,“是不是你,已经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巷子,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卫飞这才一惊,抬头一看,果不其然,走了这半天,又听了老马讲了一段他的故事,可是前面依旧是长长的黝黑的巷子。而他和老马却已经在这条巷子里走了最少有半个小时之久。

    不归之路?卫飞没有慌乱,经历过“奈何桥黄泉路”与“神魔将阵”的他,自然是知道自己这是和老马陷入到了一个奇门的阵势当中。刚才他只是太过专注与老马的述说之中了,没有注意到而已。对于这样类似于“鬼打墙”一般的阵势,以他现在的所学所知,似乎可以不放在心上的。

    打量了一下前后左右,这是一条普通的巷子,正常的距离最长也就在千米左右了,但是他和老马半个小时都没有走出去。一般而言,这样的阵势,一是利用四周的环境景色来布置,迷惑人的视线,使人产生幻觉,不知不觉的在原地打转。但他和老马一方面都是修道中人,另一方面在这种两面都是墙的巷子中,也不适宜更没条件来布阵。

    那么再一种情况便是,奇门遁甲中象千机万变千机门文子俊那样的高手,能够计算出时间空间的变换,这样的水准,只需一块石子甚至是一片树叶,摆放在特定的位置,便能改变周围的时空关系,而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正是属于这样的遁甲阵中。

    卫飞尴尬的现,他虽然知道这样的阵势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对于那些奇门遁甲中的,种种复杂至极的化合冲克的口诀,却是从来都没有认真的记忆过。同时他最拿手的通灵,此刻因为正处在灵力刚刚转化成慧力的阶段,任他如何的摧动心法,尽管也有不少的讯息涌上心头,但是卫飞知道,在中间纷繁而来的讯息之中,他根本无法找到那真正的真实的信息。

    看着老马望过来的目光,卫飞只能嘿嘿了一声,“老马,若是这一刻便是你一直在守候的使命和诺言,相比你早已有了对策吧!”

八十四、历史之复苏(上)收藏收藏

    “大人,您感觉怎么样了?”卷藤跪坐在地板上。房间的正中摆着一只火炉,木炭烧的正旺,室内温暖如春。

    伊邪千叶脸色一片潮红,咳了几声,又急促的喘息了几口,“虽然我已经修成了神道胎藏部的风水两部法,但仍不得不承认,还不是那黄龙游的对手。”他面上挤出一丝苦笑,“我与他交手之时,外面曾有三人潜入,若不是黄龙游想带这三个人离去,恐怕我会伤的更重。”

    地板上还放有一个托盘,托盘的绒布上却只有一根长针。卷藤伸手捏起那根长针,仔细的端详着,但见这根长针与一般的长针并无两样,只不过针身却呈土灰色,在灯光下泛着岩石一样的光泽,看样子不象是金属所制,倒仿佛是用石块打磨而成的。

    卷藤用手指弹了一下,那根长针一振,却是韧劲十足,“真是难以想象,只是这么一根针,便能刺伤伊邪大人,那黄君与我同窗数载,想不到他竟是东方神秘古老宗派的传承。”他叹了口气,甚是感慨。

    “所以,我早说过,永远不要轻视中国人,尤其是他们背后还隐藏着这么伊邪,难以预计和估量的神秘宗派的高手。”伊邪千叶忽然激动起来,不禁又咳了几声,“可是军部这帮战争的奴隶,根本不听从天照大神的指示,总是妄想以军力武力来征服这个古老的国度,再这么下去,天照大神迟早会离我们而去的。”

    “可是……”卷藤迟疑了一下,“战争不是中国人先起来的吗?他们在关东……”

    伊邪千叶冷笑了一声,“你相信军部的鬼话吗?”卷藤不再说话,此刻他自己都带着部队,驻扎在这个群山之中的小小山城,他们在中国的土地上肆意妄为,根本便是一付侵略的姿态。

    “我伊邪乃是天照大神的使,是天皇神道教的道师,身有天照大神的指令。”伊邪千叶冷笑着,“但是军部那些蠢材,他们的眼中只有战争,战争,其实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战争,要想占领中国,必须要遵从天照大神的指示……”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摇摇头,“可是他们无视天照大神,甚至忘记了天照大神的存在,就连天皇也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

    他面色一冷,“卷藤君,那半卷祝由真本,你定要小心保护,军部的人虽然愚蠢,好在他们还是听了我的劝告和建议,派出了复苏大队。这卷祝由真本至关重要,也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到中国人所谓的修道的秘密来,那复苏大队被军部人视为秘密的精锐部队,其实也不过是一群污合之众。作为天皇陛下神道教的道师,与天照大神的使,不管如何,我还是要忠于帝国的,只是教中金刚部的人,处处总是与我胎藏部刁难作对,此次他们恐怕仍会在长老团那里,阻扰长老再另行派人前来助力。”

    这时他的脸色已经渐渐的恢复了正常,拿起那根长针,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这祝由术实在是神妙之极,黄龙游的奇刺针法,既能杀人,却也能救人。”

    山城游击队所在的山谷之中,黄青云正在施展祝由术和他的奇刺针法,为游击队的队员们疗伤。丁可亮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边。只见黄青云只是一根银针,有的弟兄伤口之中还在不断的往外渗血,黄青云一针下去,解开包扎的纱布,那血不但已经止住,就连伤口也在奇快的愈合之中。而秦新石头从苏基业那里带来的西药,几乎便没怎么用上派场。也就是有几个队员的伤口已经炎混脓,黄青云下针过后,让他们吃些消炎片而已。

    游击队中伤势最为严重的是朱大勇和曹亮二人,都是炮弹炸伤,早已经是昏迷不醒。朱大勇的右臂从肩膀处被炸断,黄青云只是在他的断臂处下了几针,便来到曹亮的身边。

    曹亮的伤是在腹部,被弹片划开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花花的肠子都已露了出来,此刻虽然已经包扎,但血仍然是将纱布染红,严寒之下,纱布与伤口结成了冰条。

    黄青云不禁一皱眉头,“这两人的伤其实都不算大碍,都是失血过多而已,那位朱兄弟,我已经用三阳针刺激加快他的血液流通,只需好好的静养一番,便可以恢复如初。但这位曹兄弟,他的体内却还有着十数枚弹片,又被寒气入骨,弹片已经与他的血肉连成一体,生机所剩无几了……”

    丁可亮一惊,“青云,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医好他,上次被困,便是曹亮他们殿后,掩护兄弟们突围而去,曹亮那饿班的弟兄只剩下他一人,他也是因此重伤。”

    黄青云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拿起银针,从曹亮的头顶百会**刺了下去。秦新石头等人都是一身的功夫,知道百会**的重要,见此情景,无不心中暗暗吃惊。

    黄青云一笑,“百会又称天门,乃是元神出入的窍门,我这一针却是要封住他的生机不再外泻。”随即又拿出两根银针来,在曹亮的左右手中指上各下一针,“所谓十指连心,其实五指各自对应五脏,拇指对胃,食指对肝,无名指对肾,这中指所对便是心了。在此处下针,能凝聚他已经消散的魂魄。”

    又想了一想,黄青云走到一边,脚尖点地,在雪地上画了一个人形,他退后几步,双手一翻一甩,“嗤嗤”声响,十几张黄色的纸符,刀片一样的插在了雪地之上。

    黄青云重又走到曹亮的身边,手上已经多了十几枚银针,他口唇微动,忽然低喝一声:“疾!”出手如电,那十几根银针从他的手上箭一般的飞出,刺在了曹亮的腹部。但见曹亮包扎在伤口上已经结冰的纱布上,“滋”的一声,一溜火光闪过。与此同时,插在雪地上黄青云画出来的,人形图形中的十几张纸符,也“虹”的一声燃烧起来。

八十五、历史之复苏(中)求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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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清烟飘过之后,雪地上的纸符已经不见,却多了十几片黑色的东西,秦新上前捏起一片,竟然便是那炸弹的碎片,他扭头去看曹亮,只见曹亮虽然暂时还没有醒转,但脸色却不再那么蜡黄,开始变得有些血色起来。

    丁可亮忍不住感叹,“青云,当年与你谈及祝由术,我还诸多的不信,实在是想不到你竟身怀如此神乎其神的医术。”

    黄青云轻轻摇了摇头,“我若是有九天轩辕针法器在手,功效还会更好一些,却也不用如此的费力。”

    “什么法器?”丁可亮一怔,“九天轩辕针又是什么?”

    秦新却是知道黄青云所说的法器九天轩辕针是什么,“先生,都是在下兄弟牵累了您……”

    黄青云摆摆手,转身对丁可亮说道:“可亮,你这些兄弟我虽然一一施术,但他们都是伤势已久,没有及时的根治,原本这些外伤是动不了筋骨的,耗时太久,如此的气候,他们都需要补元静养啊,短时期内尤其是不可再战。”

    丁可亮叹了口气,“青云,我们已在这山中被围了数月,有的吃已算不错的了,况且那鬼子说不定哪一天,便又围了上来,而我们与上级又失去了联系。”

    “呵呵!”黄青云笑了起来,“日本人怕是撑不了太长时间了,可亮,外面的战况与你此时的处境却是恰恰相反的。”

    王队长忽然双手一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秦新与石头立刻抄起积雪,扑灭了火堆,队员们迅疾的各自贴地潜伏起来。

    “有敌人,是鬼子,大约三十人左右。”王队长俯在地上,紧盯着山坡顶上岗哨通过手势传下来的讯息,低声说道,“绕过去了,朝着山城的方向去了。”他皱起眉头,“奇怪,怎么会有鬼子的一支部队,经由这山里过呢?他们要去山城有的是路,便是出动一架飞机也不希奇的。”

    他话音刚落,突见山坡顶上负责放哨的那名游击队的兄弟,身躯一挺,随即便似有血花一溅。秦新低喝一声,“不好!”一矮身便要与石头窜出去。忽然觉得肩上一沉,如压千斤一般,回头一看,只见黄青云伸出双手,分别按在他和石头的肩膀之上。

    “不可轻举妄动。”黄青云沉声说道,“你仔细看了,那雪地上甚是古怪。”

    秦新知道山坡顶上的那名兄弟,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但他对黄青云异常的信服,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凝神看去,只见天地之间,从山脚到山顶俱都是白茫茫的积雪,山风从中掠过,卷起丝丝片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盘旋着,又落了下去。似乎并无什么异样的情况。

    “那风有些古怪。”王队长冷哼了一声,反手握住了长刀的刀柄,他的功夫还在石头之上,石头一大半的功夫都是他所指点的。秦新一怔随即醒悟,这漫天的大雪已经停了半天,沉淀下来的积雪,这一丝风又怎能刮起雪花来。

    王队长黄青云丁可亮秦新石头五人俯在最前面,只见转眼之间,风声扑面而来。五个人同时都感到了风声之中,隐含着一种尖锐的气息。“杀气!便是这般的伎俩么?”王队长抽出背上的大刀,低喝一声跃了出去。他身子高高的跃在空中,双手举刀,用力砍下。

    这一刀毫无花巧可言,度加上力量,但见刀光一闪,快的那刀与刀光竟然好似与白雪融为一体般。“当”的一声,空中忽然爆出几点火星来,紧接着王队长的面前,恍如水波荡漾般,出现了一片的波动,雪地上显出一对深深的脚印来。

    秦新与石头也要扑上。王队长长笑了一声,“你们退下,去山顶上看看大华怎么样了。老子憋了许久,却要借此松散一下筋骨。”说话间,他一俯身,“嗖”的风声从他背上掠过。王队长反手便是一刀,接着右脚后踏,“呼呼”又是两刀劈出。

    秦新与石头犹豫了一下,黄青云一手后背,一只手中捏了根银针,食指一弯,那根银针在他的五指间飞来翻去的让人眼花缭乱,“是忍,千雪派的化雪忍术而已,只是种借助雪花隐形遁迹的幻术。”

    王队长忽然一声大喝,长刀一撩,地上的积雪呼的漫天飘舞起来,一道闪电似的刀光穿过这层雪幕。

    随即空中飞出一片血花,一个白色的人影也出现在了空中。只见这人白衣白帽,手中持着一柄细细的长刀,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对眼睛,只不过此刻,他的胸前被王队长一刀划破了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落在雪地上,点点如梅。

    白色的人影在空中划过一条斜线,“砰”的一声摔在雪地上。却随即竟然不见了踪影,仿佛他并不是被王队长一刀劈的飞了起来,反而是他自己高高跃起,再钻入雪地之中一样。

    王队长一怔,他知道自己这一刀的力道,这人的身法快捷异常,但也足以使其重伤了,可此人一入雪地之中,便似乎也化做雪片,就连他胸口的伤势也不见再有血流出。王队长收刀在手,“这鬼子的功夫着实怪异,便是逃也是如此奇诡。”

    他刚要将长刀插在背后,突听得黄青云急声喝道:“小心!”背后响起急促的破空之声。王队长不及细想,弯腰反手出刀,急向背后削去,他只感到手腕一沉,刀身之上“噗噗”几声细响,握刀的手不禁又抖了几抖。忽然之间,心头警觉又起,王队长刀尖点地,整个身子横飞而起,“嗤嗤”两响,雪地上他原来站立之处,出现了一条细长深入地表,仿佛是用刀划过一样的沟痕。同时,他的肋下一凉,眼前飘过了几片灰色的蝴蝶般的布片,却是他的新四军军装被割破的碎片。

八十六、历史之复苏(下)收藏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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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鬼子来的并非一人,还有一个隐身在暗中。”王队长握刀拄地的手腕一抖,尚还飞在半空中的身体蓦得一横,双腿交替着便要向前踢去。却猛的眼前“嗖”的一声,有道冷风擦着他的面颊飞过,他急忙一收身形,又觉得一道银光从他身下斜着向上射了过去。

    雪地上多了一根银针,“这是千雪派忍术的雪御镖,日本人尚武,因此他们岁修的也都是剑道为主,除此之外,便是这忍术了。虽说看起来也不过是五行幻化的小术,但修炼起来却是异常的艰辛,它可以将人的潜能与心志锻炼到了极致,颇似传闻中藏密的苦修,当然两之间的境界是无法比较的,忍术不管怎么修,终究也还是入不得流的小术,远不到修道的层次之中。”

    说到这里,黄青云略显沉重起来,“所以日本的修道界,千方百计的都想得到我中华道门的修炼法门,他们背后的那些人,却是知道一个道理的,以他们现在的武力,即使是能全面侵占中国大地,但只教我中华炎黄子孙尚有一人,便早晚能将他们赶回日本。若是想消灭一个民族,杀再多人也是无法抹杀的,惟有毁去这个民族的传承与文化。”

    “不错!”丁可亮点点头,“咱们向以龙的传人自居,只要我中华民族龙的精神存在,早晚有一日便能将鬼子驱逐出去,还我中华大地一个朗朗乾坤。远的不说,单就我这游击队的兄弟们,便是有这口精气的支撑。”

    黄青云一笑,“可亮,你可知历史上当年秦始皇为何要做出焚书坑儒,那样天怒人怨的事来?便是他深明此理,他一统六国后,知道若是想从此真的稳固大秦王朝,第一件事要做的不是杀了其他几国王室的后人,而是要尽数毁去他们的根基,那便是他们的文化传承,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国家,若是没了自己的精神信仰,从此便是要真的绝迹了。就算他们还有后世子孙,也会从此慢慢的麻木,然后彻底遗忘自己的祖先……”

    丁可亮不禁沉思一来。黄青云这一番话看似与当前的局面无关,但丁可亮毕竟也是从苏联留学归来,并非是秦新石头那般的草莽英雄,隐隐的从中感悟到一丝异常深远的危机来。

    “可亮,我此来一是为了探望你,二是缘分使然能为游击队的你这些兄弟们,略尽绵薄之力,此时心愿已了,我却也该走了。”黄青云想了一想,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来,“这张符乃是我师父当年传给我的三皇应急护身符,你带在身上吧,或许早晚有得一用。”

    丁可亮忽然直视着黄青云,并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那张三皇应急护身符,“青云,你实话告诉我,方才你说与王队长交手的乃是鬼子的忍,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

    黄青云苦笑了一下,“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何止与王队长交手的那两名千雪派的忍,恐怕那经过的三十几人全都是忍,他们应该就是日本军部秘密组建的精锐复苏大队。”

    “有三十多人全都刚才那两人一样的身手?”王队长在一边倒吸了口凉气,“***,这样一群人聚向了山城却是为何?”他心中忽然一动,“黄先生,这批忍是冲着你来的?”

    “这支复苏大队被日本军部视为秘密的特殊部队,向是用来刺探军情以及刺杀对方重要将领,同时他们也是日本国内各大家族中的精锐弟子。”黄青云淡淡的一笑,“黄某不过只是一介江湖游医,似乎还不值得日本人如此兴师动众,连这支秘密的复苏大队也出动了。”

    丁可亮皱起眉头,“枉你还是我多年相交,山城远僻,就连鬼子也只是有那么一点兵力驻扎在那里,还能有什么让鬼子都派出了复苏大队?而你却刚刚从山城里出来,况且你连鬼子这号称最秘密的部队,也是了如指掌,若说他们不是为你而来……”他忽然一顿,想起黄青云方才的一番话来,“青云,你说日本人无时无刻都想得到中华道门的修炼法门,而你身怀如此祝由奇术,他们的目标不正是你么?”

    “非但如此,黄先生师门传承的法器与祝由秘籍真本,都落在了鬼子在山城的守备军司令部中。”秦新从山顶返回,石头则留在那里继续放哨。他正好听见了丁可亮的话,黄青云在山城中的所为,他基本上都知道,便插了这么一句。

    “队长,大华他……”秦新的眼中微红。大华便是那原先在山顶上监视放哨的队员,被那两名千雪派的忍给割断了喉咙。

    王队长拔出长刀,狠狠的朝着空中一劈,顿时便在雪地上劈开一道长长的缝隙,“***,老子定要砍了那帮够日的脑袋。”他的双眼一片血红,这么多时日以来,眼看着这群信任他愿意跟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个的倒在自己面前,若非他是一个正规的铁血军人,否则早已经心理承受不住。尤其是他们空有一腔热血,却总是因为装备物资火力等原因,不得不逃避在山林之中,在双方相对极不对等的情况下,牺牲了那么多的兄弟。

    丁可亮却一直盯着黄青云,“青云,你那师门所传的法器与秘籍真本,是否真的便在鬼子那里?那些忍组成的复苏大队便是因此而来的吧?”

    黄青云笑了笑,“山城守备军的司令卷藤,是我当年留学日本时的同学,此次日本随军而来的有一名他们天皇神道教的道师,神道教乃是日本的国教,地位然,据说他们代表着天照大神,有时就连日本的天皇都要遇事与他们商议才可,以征求天照大神的指示。中华道门因为一些特殊的因素,不宜介入到俗事的战乱当中来,但我祝由一脉修的本就是入世道,却是可以不顾许多的。于是我便拿出了半卷祝由真本,交于卷藤,用他之口引来那神道教的道师,若是能格杀了神道教的道师,对日本军部当是一大打击。虽然军部的人并不怎么信服神道教,但毕竟代表着天照大神的使,如果就此毙命,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压力。”

    “这么说来,先生的法器与那祝由秘籍真本,是决计不能被鬼子得去了的。”王队长横刀沉吟,这时剩下的二十余名游击队队员们,围了上来。他们一个个衣杉破烂,却依旧挺着胸膛站立在雪地之上,他们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战火留下的硝烟痕迹,身上的伤势也都是在黄青云的祝由术下,刚刚有所好转,有的人脸色苍白,有的人头上包着绷带,伤口兀自有隐隐的血丝渗出。

    但他们的身上却都张扬着一种不屈的斗志,热血仿佛正在他们的胸口燃烧着,一股只属于男人只属于战士的杀气,在他们的头顶上空逐渐的,竟然凝聚成形,上空之中隐隐的出现了一片血色,这是他们的精气血气所化而成。

    “青云,莫说你是兄弟们的救命恩人,兄弟们便是把命再还给你,那也是应该的。鬼子既然都已经出动了最秘密的精锐部队,也要得到青云你师门所传的法器与秘籍,那便说明此事事关重大,却已经不是你黄青云一个人的事了。”丁可亮伸手指着一众游击队的队员们,“便是为了不使鬼子的图谋得逞,兄弟们也不会坐视着青云你一个人,孤身再入山城之中的。”

    黄青云默然不语,双手拢在袖中快的掐算起来。片刻过后,他的脸色微微变了一变,随即一抹决然的笑容挂在了他的嘴角之上,他重又将那张三皇应急护身符交给了丁可亮,“既然如此,你还是先佩上这张符吧!”

八十七、历史之菩提酒家(上)收藏啊!

    黄青云望着灰暗阴沉的天际边,神色平静似水,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王队长与丁可亮秦新在一边商议着如何行动,其实计划很简单,他们身为游击队,擅长的便是游击战,仰仗着对山城以及周边地形的熟悉,这才与日军周旋了那么久,这次他们准备由王队长带着秦新石头,混入山城中,借机大闹一番,将鬼子的复苏大队吸引过去,而丁可亮则与其他队员们埋伏在后山的森林里,然后和鬼子再打一次游击战。

    丁可亮走到黄青云身边说道:“青云,你可还有何建议?”

    黄青云沉吟着,良久他转过身来,手上忽然多了几十根银针,“可亮,你这些兄弟的身体早已经透支,此刻只是凭着胸口之中的一口热血在支撑,但他们却是坚持不了多久的,也许还等不到与复苏一战,便已经自行倒下了。”他抽出一根银针,淡淡的说道:“我祝由术中有一种叫做夺机定魂针的针法,此针下**之后,可以使人的潜能被彻底的激,但是他们的身体已不再允许我使用此术,否则过后他便不止是大伤元气那么简单了。”

    丁可亮此时已对他的祝由术大为信服,“当务之急,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弟兄们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能活到今日,已是从老天手中偷来的余命。”

    黄青云一笑,但不知为何,他这笑容竟然显得有些阴气森森的感觉,“我这一针扎下,无论如何的变故,若非是我亲自动手,绝不可私自取针离体。”他浑身上下也涌出那种修炼祝由术带来的阴气,举起银针,缓缓的扎向丁可亮的脊椎之处。

    山城之中,此时却还是那般的冷清,积雪之中大街上不见人影。山城里日军驻扎的兵力跟就不多,这一刻不知是天气太过寒冷,还是另有他事,更是没有一个日军出现,就连保安团的那些人也都缩了起来。

    而无论是石头豆子杀得那两名日军,还是秦新向军石头豆子四人闯入守备军司令部,还是后来黄青云与伊邪千叶一战,都仿佛没有生过一般,全然没有想象中应该出现的到处鸡飞狗跳,日军大肆搜查戒严的景象。

    菩提酒家里,宾客也是稀少,一楼的大厅之中几乎是空荡荡的。只有二楼的包厢中,隐约的飘出些酒香,以及推杯换盏的声音,间或也有几声琵琶声伴着小曲响起,却都是些山城之中有头有势的常客。

    靠里的一个包厢内,满桌的酒菜冒着腾腾的热气。一名披着呢子大衣的日本军官坐在上位上,鼻梁上架了副眼镜,细小的眼中不时的闪烁着寒光,嘴唇上是一点标准的日本仁丹胡,他端起一杯酒,中文虽然流利,但还是有一点古怪的音,“胡团长,这道酸菜鱼头果然便是菩提酒家的招牌菜啊,我真是百吃不厌。不过话又说回来,大约你们支那人都是如此,只在研究这些吃食完乐,所以才在我大日本帝国的大军下,毫无反抗之力。”

    对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色阴沉,听了这话,端酒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东水队长,还有这道红烧水鸭,也是您特意点的。”他的背后还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是条黑脸大汉,却正是那因为杨柳儿差点与向军闹起来的,山城保安团的黑脸二炮。另一人身材矮下,面色蜡黄,一副病泱泱的样子。

    这名中年人便是山城保安团的胡团长,他原本也是山城中道上的,但与向军不同,他的手底下还有着一大票的人马,几乎混聚了山城里大大小小的狠辣角色。战乱开始后,听说日本人要打过来,他索性带着手下进了山,做起了土匪,长枪短炮的也有近百人。

    日军驻进山城之后,知道这是一股不小的武装力量,便采取了怀柔招安的手段。由于山城实在太偏,除了一个山城抗日游击队,便没有其他的抗日组织,基本上不需要打什么大仗,胡团长也不愿意一直窝在深山里,于是便正式披上了山城保安团的旗号,日军的兵力不够,他们也算是实至名归的保安团,山城里也就只有向军敢和他们叫板了。

    夹了一块红烧水鸭肉,放进嘴里,东水细细的嚼着,然后咽下,“中国的菜,中国的酒,中国的文化,便是在这山城之中,也能处处感受到其独特的魅力啊!”

    胡团长示意站在他身后的那黄脸汉子,“兔子,去给东水队长满上酒。”这黄脸兔子其实姓杜,与黑脸二炮都是胡团长手下的排长。他上前拿起酒壶,将东水的酒杯斟满,“东水队长,好象是有什么感慨?”

    那东水队长又连喝了几杯酒,有些酒意涌了上来,他哈出一口酒气,脸色也有点变幻,“唔,没什么的,胡君,也许我是有一些想念家乡了。”

    胡团长与兔子二人不易察觉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几天山城中有在省城里走货的人,传来消息说,外面鬼子已经被国民党和打得节节败退,大有战败投降的可能。但这毕竟还是传闻,况且将鬼子驱赶出去,那是老百姓做梦都想的事,因此至少在山城里,这样的传闻的可信度,便要打个折扣了。

    不过这几天,日军的守备军司令部大院,却好象是出了什么事似的,全副武装的戒备森严,大门口的哨兵五步一岗,都排到了街角处,刺刀上膛,就连胡团长手下一众保安团的人,也是不许靠近守备军司令部的大院,有事也只能与东水少夫队长进行联系,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将要有什么不寻常的事生。

    胡团长不动声色的说道:“东水队长,在下前些日子在荣记珠宝觅得了一对八角玲珑紫铜香炉,以及几块上好的南海沉香,紫铜香炉也就罢了,那南海沉香用来提神醒脑,却是最好不过了。

    这八角玲珑紫铜香炉乃是一双,是在下准备送给东水队长还有卷藤司令的礼物。不过这几天卷藤司令好象有要务在身,在下拜访了几次,也不得见,等下便就拜托东水队长,将紫铜香炉带给卷藤司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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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历史之菩提酒家(中)收藏收藏!

    东水少夫的小眼中顿时一亮,“八角玲珑紫铜香炉?莫非是当年乾隆皇帝御书房镇室压邪的那一双吗?据说此炉高三尺六寸,全紫铜打磨而成,炉身缕花,薄如蝉翼,非南海沉香不能燃,并且点香后,整个炉身紫光映照,祥瑞无比啊!”

    他兴奋起来,忍不住又喝了几杯酒,“啊!胡君,你实在是太有心了。不过这八角玲珑紫铜香炉乃是一双,倘若分开来了,其珍奇之所在,便不免少了几分,保存的价值自然更打了折扣,但是没有关系……”东水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独吞八角玲珑紫铜香炉的意思,“卷藤司令想来不会将这香炉放在心上的,他另有军机处理,说不定回去之后,还会在内阁中出任要职呢,因此这八角玲珑紫铜香炉么,我便暂时收管起来好了。”

    “随后在下便派人将香炉给东水队长送去。”胡团长仿佛不经意的随口问道:“东水队长,卷藤司令要高升了吗?”

    “胡君,我还是亲自到府上去取那紫铜香炉。”东水少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又“扑通”一声软在了椅子上,“卷藤司令升职,我只管财。”他明显的有些醉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我北海道的家中呢,军部却还在做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内阁的要员……哈哈,还是有这些古玩在手踏实,胡君,你是说荣记珠宝吗?有这么好的东西,他们居然不知道拿来孝敬皇军……”

    胡团长与兔子再次对望了一眼。东水少夫贪婪成性,而且心狠手辣,刚入城的时候,便因为几件玉器,找借口枪杀了城东的杨记玉行全家,幸亏当时杨家的二小姐杨柳儿在省城里,但如今却也只能沦落在酒楼里卖唱为生。

    若以东水少夫的个性,如果鬼子真是战败退兵的话,他确是要趁此机会大肆的搜刮一番。听他话中所说,似乎外面所传的,鬼子被打得要投降了,有可能便是真的。看着东水少夫熏熏欲睡的样子,胡团长沉思起来。

    他无心理会东水少夫说的,卷藤司令可能要升职以及什么军部做的无意义的事,在名义上他们是日军统下的山城保安团,一旦日军撤退,那么要将何去何从呢?他们在山城之中,原本便是街上的老大,山城中人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横行霸道,或许不会有什么,但若是鬼子去了以后,接替掌管山城的国民党或是新四军,又会怎么对付他们呢?还会不会承认他们这个所谓的山城保安团?难不成还要再带着手下,回到山中做那无本的买卖?其时,当地匪事成风,常有几十号人,几杆枪便扯起山头的,根本不足为奇。不过这虽然是条出路,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毕竟都是根扎在山城之中的。

    东水少夫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胡君,我们这就去取那八角玲珑紫铜香炉吧,我等不及要欣赏一下,这件乾隆皇帝御书房的镇邪之宝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有人轻声问道:“几位大爷,要不要听个曲儿解解闷啊?”声音轻柔圆润。然后门被人推开,一阵清香飘了进来,长细眉杏眼,却正是杨柳儿。

    “啊!”了一声,杨柳儿推开门,便看见了站在胡团长身后的黑脸二炮,神情慌乱的转身就要出去。

    “站住!”黑脸二炮禁不住一笑,“妈的,正四处找你不见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次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杨柳儿甩了一下头,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胡团长宴请贵客,二炮排长,上次柳儿失礼,多有得罪了。”她长只用了根红头绳随意的一扎,穿了件浅绿色的对襟夹袄,肩头上披了条白色的围巾,脸颊微红,笑起来鼻子轻皱,嘴角上扬,当真是艳丽无方,更在不经意中有一丝庸懒的贵妇气质露了出来。

    “哼,收了钱转眼就不见了身影,你胆子倒是不小。”黑脸二炮看的一呆,语气不知不觉间便软了下来。

    “算了,胡某岂会在意那几个铜板。”胡团长摆了摆手,他的目光停留在杨柳儿的脸上,心中也是不自禁的荡了一下,“既然来了,那便唱个曲子吧,算是偿了上次的帐,今天胡某的客人是皇军的东水少夫队长,他若是高兴了……”

    “不错,哈哈!”东水少夫摸索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支那人的少女,虽然没有我大和民族的女人温顺,却是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杨柳儿又再嫣然一笑,从黑脸二炮的身边走了过去。黑脸二炮鼻子中闻到一阵幽香,心头却是忽然紧了一下,杨柳儿擦身而过之际,他仿佛看见杨柳儿的眼中似有光芒一闪,顿时一股强烈的不妥的念头,从黑脸二炮的心中涌了出来。杨柳儿她好象有些与平常不太一样……

    杨柳儿拿起酒壶,分别将桌上的酒杯满上,“柳儿便唱一支民间的小调吧!”她站在胡团长和东水少夫的中间,轻轻吟唱起来:

    “我为你打开吱呀儿的后门,我为你赶走村口的黄狗,你为我点亮满天的星斗,满天的星斗,不嫌害臊不怕羞,叫声哥哥你带我走……”

    “这歌实在是太美妙了,曲调优美,却又野性十足。”东水少夫醉眼迷离的打着拍子,“果真是热情如火啊!”他一手端起酒杯,另一只手便将杨柳儿向自己的怀中拉去。

    杨柳儿惊呼一声,急忙伸手去推,支在了东水少夫的胸口。东水少夫的身体晃了一下,口中出一声闷哼,似是被酒呛住。杨柳儿略显惊慌的回头叫了一声,“胡团长……”

    胡团长的脸色变得有些那难看起来,他咳了一声,刚要说话,忽然“砰”的一声响,包厢的门被一股大力撞开,向军和豆子站在了门口。

八十九、历史之菩提酒家(下)继续求收藏

    看到杨柳儿面色有些白的被东水少夫给拉在怀中,向军怒吼一声,“**你妈的!”就要冲过去。黑脸二炮最先反映过来,他手腕一抖,抽出了短枪,顶在向军的太阳**上,“向老大,这里不是你逞强的地方,识相的赶紧离开。”

    向军看都不看他,也不理会指着自己头上的枪口,只是望着杨柳儿,“柳儿,你……你没事吧?”杨柳儿似乎是想不到向军会突然出现,一只手仍然推着东水少夫的胸口,仿佛是呆了一般,听到向军的话,忽然浑身起抖来。而东水少夫依在椅子上,身子兀自在一抖一抖的。

    “柳儿别怕!”向军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深吸了一口气,额头上青筋凸起,显然在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刀一样的目光扫过胡团长兔子的身上,然后慢慢的走向杨柳儿身边。

    “向军,你站住!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黑脸二炮持枪的手,禁不住在微微的抖动着。向军冷冷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依旧是向前走去。黑脸二炮跟着他移动了一步,厉声大喝,“向军,我真的开枪了……”

    他话音未落,突听得“砰”的一声枪响,一时间,胡团长兔子杨柳儿向军豆子,甚至包括黑脸二炮自己,也是吓了一跳,房间内众人的眼光都瞧向了黑脸二炮。黑脸二炮怔怔的举着枪,“不是我开的枪。”

    这时,杨柳儿忽然出一声尖叫,只见本来靠在椅子上的东水少夫摇晃着站了起来,手中的枪口还在冒着清烟,而他的胸口上却插着一柄细长的匕,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大半个胸部。

    这一下子,几个人全都楞住了,大脑之中均有些迷糊,不知道这番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东水少夫脸上似笑非笑的,“支那姑娘……支那姑娘,热情如火啊!”他歪歪的抬起手臂,枪口对准了杨柳儿,杨柳儿吓得尖叫着缩在了墙角。

    但听得“砰”的又一声枪响,东水少夫胸口上插着匕,手臂已是无力,徒的一震,枪口一歪,子弹竟然“噗”的一声打在了黑脸二炮的大腿之上。黑脸二炮捂着大腿便是一声惨呼,“你***……”

    胡团长兔子终于醒悟过来,兔子一手拉起缩起来的杨柳儿,“妈的,是你杀了东水队长。”抬手便要向杨柳儿的脸上打去。

    向军喝了一声“豆子!”,一直站在旁边的豆子应声跃过桌子,扭住兔子的手腕,向后反转,顺势肘尖便撞在了兔子的面上。兔子闷闷的“唔”了一声,张嘴吐出一颗牙齿。豆子却是挥拳不停,边打边骂:“**你妈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人模狗样的装腔作势,你***也只有做兔子了,我让你做日本人的走狗,我让你一肚子的坏水,我让你企图用美色和大洋引诱我和向老大……”

    兔子被打被双手抱头,豆子是跟着向军在街上打出来的,他哪里有还手之力,闷声辩解,“我什么时候用美色和大洋引诱你和向老大了?”豆子“砰”的一拳又打在他的嘴边上,“就是没有,老子才加上这一拳的。”

    向军上前将杨柳儿揽在怀里。黑脸二炮抱着大腿坐在地上,血水流了一地。而东水少夫趴在窗户上,头顶得半扇窗户打开,软软的搭下。

    见此情景,胡团长再是沉稳,也是坐不住了,日军守备军司令部的东水队长死在了他请客的包厢内,虽说那守备军司令卷藤一副书生气的样子,但鬼子就是鬼子,这个罪名他可是担当不起的,况且向军这个人更让他头疼,一身的功夫,手下就一个小弟豆子,独来独往的,若是拼起命来,胡团长还真是从此睡不安心。他完全不怀疑,有一天半夜醒来,就会看见向军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够了!”胡团长猛的一拍桌子,“向军你也是山城中的一号人物,胡某向来敬你,可你今天却也闹的太过分了吧?平日里有个什么大小冲突,胡某也不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日本人却死在了胡某的包厢之内……”

    向军冷笑一声,“老胡,在下也说句真心话,你老胡在山城中起家,论起道上的规矩,在下当尊你一声前辈,即使是你投靠了日本人,但总算还对得起山城中的百姓,没有大奸大恶,否则向某早就不放过你了。

    不过今日之事,向某一力承担,柳儿乃是在下的女人。她本是城东杨记玉行的二小姐,可是全家都死在了这个鬼子的手中。老胡,你若还是个中国人,当知报仇雪恨,那是我道上人的规矩,嘿,你要是不服,量你也拦不住在下,我若要杀你,易如反掌。”说着他猛的一劈腿,“喀嚓”一声,上好的柳木桌子从中被他一脚踢成两截。

    胡团长顿感全身无力,他怔怔的看着杨柳儿,喃喃说道:“杨柳儿,杨柳儿,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便是城东杨记玉行在省城里的二小姐呢?”

    杨柳儿的泪水不停的落下,“她是在下的女人!”这一刻她已经不需要再掩饰自己的情感了,她之所以甘心的沦落在酒楼卖唱,为的便是通过保安团接近东水少夫,然后亲手杀了他,现在心愿已了,她将头靠在向军的怀抱里,想的是死也要与这个男人死在一起。

    “***,坏了!”胡团长忽然面色一变,已是中年的他,身手依旧矫捷,猛的起身,拉住东水少夫俯在窗户上的尸体,“东水在楼下还有两名哨兵在……”

    向军的脸色也是一变,但随即镇定下来,鬼子嘛又不是没杀过,虽然上次和秦新石头干掉的是两个普通的鬼子,而这次却是一个什么队长,大不了自己便带着豆子和杨柳儿去投奔秦新他们的山城游击队,反而对鬼子更能杀的过瘾痛快些。

    外面的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枪声,以及呼喊与脚步声。向军一怔,“***,这么快鬼子便收到消息杀了过来?”他搂着杨柳儿,飞起一脚踢开东水少夫的尸体,探头向窗外看去。豆子松开兔子,“怎么办老大?咱们赶紧快闪吧!”

    这间包厢的窗外,只能看到半个街口,只见一群鬼子正快步跑过,前面的几个鬼子不时的抬枪便打,似是追赶着什么人。向军来不及细想,回头看了一眼胡团长,却见他脸色苍白的坐在那里,看着东水少夫的尸体怔。

    兔子被豆子打的鼻青脸肿,他用手捂着嘴,“团长,事已至此,担心也是无用的,向……向老大说了,这事可以推到他的身上,况且杀人的也是向老大的……杨家的二小姐。”

    向军冷笑一声,“不错,你便说人是我向某杀的,不妨告诉你们,前几天向某还干掉了两名鬼子呢。”他拉着杨柳儿向门口走去,“柳儿不要怕,跟在我的身后。”手一翻竟然也从怀中摸出一把短枪来,冲着豆子喝道:“豆子,准备和老子杀出山城去,咱们去找秦兄和石头。”“是,老大!”豆子兴奋起来,他冲到门口,又回身到东水少夫的尸体边,从他手中将那把手枪掰了下来,嘿嘿笑了一声。

    拉开包厢的门,向军带着杨柳儿,豆子在前,也不理会包厢中的胡团长与兔子两个人。还没走到楼梯口,便听得下面传来密集的枪声。三个人急忙紧贴着墙壁前行。后面胡团长与兔子架着黑脸二炮也跟了上来。只听楼下大厅之中的枪声越来越急,竟似象有两方人在交火一般。

    忽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几条人影冲了上来。只见这几人一边快步的向对过的走廊奔去,一边回身朝着楼下开枪射击。而楼下射上来到子弹“啪啪”打在木栏杆上,顿时木屑纷飞,那几人来不及冲到走廊中,只得趴在地上。

    另一边的向军大吃一惊,伏在地上的那三个人当中,有两人正是他刚刚还在提起的山城游击队的秦新和石头。另一人是条大汉,浓眉大眼,外形粗旷,只见他一只手支在地上,另一只手中的驳壳枪,不断的点射着,一颗子弹紧擦着他的耳边飞过,他竟然连眼都没眨动一下,手依然是稳稳的,枪声响处,楼下传来几声惨呼。

    “秦兄,石头!”向军大叫了一声。秦新转头一看,见是向军,急忙冲他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过来,感觉内回到包厢中去。向军哈哈大笑,摇摇头,“豆子,上!”

    迅的与豆子冲上前,贴地一滚,并排与秦新石头还有那大汉趴在一起,手中的短枪直指楼下。还没开枪,却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但见楼下大厅之中,竟然满满的全是鬼子,足足有三四十人,一挺轻机枪已经架在了桌子之上,大厅之中的桌椅四处翻倒,乱的是一塌糊涂。

    四个人四把枪急忙同时开火,向军扭头叫道:“柳儿,快过来。”等杨柳儿猫着腰冲过楼梯口后,四个人向前滚动。刚刚滚到走廊中,只听得“啪啪啪啪”声,一阵机枪的扫射,木质的栏杆被打得支离破碎。

    秦新抬脚揣开一间包厢的门,“从窗上山,走!”这个时候根本容不得双方互相询问究竟生了什么事。

    那一边,胡团长高举着双手,高声说道:“不要开枪,我是保安团的胡团长……”话还没说完,一梭子子弹便扫了过来。“***。”胡团长一矮身,兔子也是急身后退,却把黑脸二炮给扔在了楼梯口。

    胡团长拔出手枪,脸上一阵的变幻,猛的一咬牙,“兔子,你跳窗下去,召集兄弟们,就说是我的命令,全力攻打鬼子的司令部大院,***,反正东水都死在了咱们的包厢里,拼了!”其实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楼下的鬼子也不知为何,根本不理会他,轻机枪已经封锁了楼梯口,便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过去。

    杨柳儿向军秦新石头与那大汉进入包厢后,断后的豆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黑脸二炮紧紧的趴在地上,抬不起头来。他想了一想,突然爬过去,在枪林弹雨中将黑脸二炮拉了过了。

    黑脸二炮大叫道:“豆子,你***快走,不用你可怜老子。”豆子将他拖进包厢内,直接抬上了窗户,“住嘴,跳下去摔不死再说其他的。”随后自己也跳了下去。落到地上,厚厚的积雪被砸出一个大坑来,然后便听到包厢内枪声响起。

    躺在地上,黑脸二炮伸手抹了一把嘴边的血丝,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来,递给豆子,“尝尝吧,西洋烟。”豆子回望了一眼,却见雪地上一排脚印到墙根便已不见,他放下心来,向军杨柳儿与秦新石头他们该是已经逃出去了吧!

九十、战局之仓颉祖符(上)收藏啊

    老马深深的看了一眼卫飞,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奇门阵法我并不是很熟悉,现在的这条巷子应该便是其中的一种吧……”

    “不错,这的确便是一个奇门阵势,并且还是遁甲中的阵势。”卫飞在这时却又现了一件让他震惊的事情,“但是这个奇门阵势好象并非是有人故意布下,因为无论是障眼法,还是遁甲法,我都没有找到明显的痕迹。”他现在是有资格说这样的话的,不记得各种遁甲的口诀,只能说明他找不出出去的方法,但并不能就说他瞧不出这个阵势的结构与其中的蛛丝马迹。

    卫飞接着说道:“而且这个阵势存在了很久很久,应该是前面有一个更大的阵势已经动,引了这条巷子的变化,不过这种变化,究竟是波及带动,还是故意设置的,我也不能确定。”他对于风水布局与奇门阵势的理解,早已经不在陈枫之下,这番分析,就算是换做陈枫也只能如此了。这条巷子目前的确是形成了一个奇门阵势,但却不是针对卫飞和老马特意布成的,而是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也就是说,不管今夜来的是什么人,都会陷入到这个阵中的,除非是当初设下这个阵的人,连卫飞和老马的出现,都能计算在内。

    卫飞心中忽然一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凤鸣山上凤凰派中生的那些事,早已经证实在这个世上,是有人可以布下一个千年之局的,而且在这个局中的每一步,哪怕是细小的变化,甚至是一个人的心理变化,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卫飞不由得犹テ鹄矗??帜芩到裉焱砩洗铀?錾贤辽衩诺睦狭跬房?迹?嚼下沓鱿郑?俚较衷诹礁鋈松硐菰谡飧銎婷耪笫浦校?欢际腔坊废嗫郏?讲较嗔?哪兀课婪啥加兄指芯酰?s梢宦龅乃栈?担?肴毡旧竦澜讨?涞亩髟梗?峙乱彩怯氪擞泄氐摹?

    老马接下来的话,让卫飞又是一惊,老马似乎并不在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奇门阵势,他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你和陈枫都是最有可能便是我所等待的人,本来我还是无法确认的,但是现在我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我身负的什么,便是你……”

    他不等卫飞说话,长叹了一声,用一种无可奈何,却又是释重负的语气说道:“你知道吗,我父母传给我的法术,我修炼了一生的是什么吗?除了三味真火之外,我一直苦修的便是七绝遁中的缩地成寸术。”

    但凡是遁法,无出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因此这五行便叫做五行遁,便是利用五行之间的属性遁走,但在五行之塞,却还有阴阳两遁,这两种遁法越了五行的范畴。世间万物,除了可以划分为五行,还可以冠以阴阳两种属性,五行里的金木水火土,全都在阴阳之中,于是更高了一层境界的阴阳遁,再加上五行遁,便是所谓的“七绝遁”了。

    缩地成寸是道家法术中的一种,同时也是属于阴阳遁之中的。顾名思意,所谓的缩地成寸,便是缩短空间的距离,数里甚至数百里,只在寸步之间,视个人的修为高低而定。表面看虽然五行属土,但其实却是阴阳之中的境界。

    老马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三味真火与缩地成寸术,是我父母当年传下来,必须修炼的法术,这条巷子之中的奇门阵势,或许一般的五行遁术无法遁出,但在我的缩地成寸术下,却是无法阻拦的。”

    这些道理卫飞自然是知道的。奇门遁甲中有一千多种的遁局,如此之多但也还是在五行的变化之中,如同天地自然万物一般,不过是五行的组合变化,因此这条巷子中的奇门阵势,如果不知道其中的五行组合搭配变化的话,贸然使用某一种五行之中的遁术,就有可能陷得更深,甚至被困的寸步难移。

    但是缩地成寸就不同了,它并不需要利用五行之中的任何一种力量,便可以直接的突破空间,很有些类似五眼六神通中的神境通。神境通也叫做神足通,那是动念之间便可以的了,在这一通里,空间与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是可以任意穿梭的,当然却是无法改变的。

    卫飞心中忽然有些沉重起来,他没想到老马毕生精修的竟然是“缩地成寸”这样的道术。“缩地成寸”在整个道家修炼体系中并不起眼,但是用来脱离险境却是最好不过的。可是最初究竟是什么人传给了老马家族上修道之法的?这个人又为何要留给老马家族上那样一个使命?难道说这个人花费了如此的一番心思,仅仅便是让老马在此时此刻用“缩地成寸”术带自己,离开这个奇门阵势之中吗?那么这个人的布局之计算的能力,绝不在凤鸣山凤凰派徐氏与千机门文子俊背后的,那个神秘的高人之下,也许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人呢!

    但是不管如何,老马的使命看来就是陈枫或自己了,这一起看来又要回归到旗门那隐秘的历史当中了。凤鸣山神魔将阵中的用神,就是卫飞和陈枫两个人本身,便能说明一些问题了。想到神魔将阵,卫飞的心中一动,最后时刻神魔将阵动之际,凤凰门主与那二十七具九绝阴尸,忽然不知所踪,就那么莫名的消失了,留在卫飞脑中的只有两个字“阴魂”,却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老马,你修炼的都是些什么道法?”卫飞想了一下,觉得从老马修炼的法门中,也许可以找到点什么线索,至少能对接下来,两个人可能要面对的局面有所帮助,至于想从中推出老马背后的那人,卫飞知道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便就是三味真火与缩地成寸术两种法术了。”老马说道,“其他便是一些入门的筑基的心法,不过……”他忽然一顿,有点迷茫起来。

    “不过什么?”卫飞赶紧追问,说不定老马忽视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细节,也许那才是真正的背后那人的目的。

    老马摇摇头,苦笑着,“算了,没什么,等先出去了这里再说吧。”双手掐决,十指不停的曲伸,计算着方位,脚下更是忽前忽后的踏罡步斗起来,“跟在我的身后,且记不可错了脚步,此乃阴阳遁的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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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战局之仓颉祖符(中)收藏!!!

    卫飞急忙收敛心神,双眼紧盯着老马的脚下,但见老马的步法似乎并不复杂,而且出脚的频率也不是很快。卫飞知道其中的关键在于老马手上的手决,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阴阳遁法,通过手决来掐算时间与空间的交叉点,从而缩地成寸,找出其中的缝隙来。老马口中的阴阳遁步法,除了隐含着缩地成寸术的基本步法外,换了一个环境后,不一定便能成功的缩地成寸了。

    跟在老马的身后,踩着他踏出的脚步,只走了五步,卫飞便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阵恍惚,心神也跟着摇晃迷离起来,再一定神,却见果然已经遁出了那条巷子之中,不过两个人此刻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片树林里。四周全都是参天的大树,头顶之上的数支交错,掩映的周边一片昏暗之色,目力所及只在身边数米之内。

    “奇怪!”老马一怔,“以我的计算,咱们现在应该是在山城抗日战争纪念馆的门前才是,莫非是我的手决心法有误不成?”他冲着卫飞歉然一笑,“见笑了,修炼了那么久,我却还是第一次使用缩地成寸的法术呢。”

    再次谨慎的掐动手决,老马这次干脆直接拉着卫飞踏步前遁,随着老马口中喃喃辅以的口诀,两个人眼前的景观也是再次一变。然而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此刻却是一个光秃秃的山头,从地形上看,这个山头似乎还是刚才那片树林之中,只不过却是连野草也都不见的荒芜一片,并且山坡上大大小小的还有着许多的坑道,一股刺鼻的硝烟的味道弥漫在空中,那些坑道之中的土色都有些黑,还有不少黑色的碎片,仿佛便是炸弹或是手榴弹炸出来的深坑。

    老马的脸色更加的尴尬,“呵呵,这么多年下来,我定是有所荒废,竟然接连出错,大约是我已经习惯了普通人的生活了。”

    “不,你没有出错。”卫飞制止了老马打算第三次准备缩地成寸,他摇摇头,“这里的确便该是山城抗日战争纪念馆的地方,你的缩地成寸术,并没有计算错,只不过我刚才忘记了告诉你,在山城抗日战争纪念馆中,还有着一个更加玄奥无比的幻阵,相信我们现在便是到了这个幻阵之中,而刚才那条巷子里的奇门阵势,也是因为这个幻阵而引的。”

    “是吗?”老马还是有点信心不足,他修了一生的法术,竟然在关键时刻接二连三的出现错误,这个打击实在不小。他试着向前迈了一步,忽然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四周的景色隐隐已变成漫天该地的白雪,他急忙后退回来,“果然是一座幻阵,好厉害啊……”

    知道可能是进入到了山城抗日战争纪念馆中的,那个幻阵里,卫飞反而放松下来,“老马,倘若你的使命真的是为了保护我,这缩地成寸术的功效,不会便是为了将我带入到这幻阵之中吧?那你所修的另一项法术三味真火,是否意味着,咱们即将要面对的乃是一片阴气横行的所在呢?”

    他这话本是无心的玩笑,却不想话音刚落,眼前的幻景突然便变成了另外一副景象,光秃秃的山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云,黑沉沉的阴气森森,阴煞之气充斥在天地之间。卫飞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转身看向老马,却见他双肩与头顶之上,冒起三股火苗来,火苗是幽蓝色的,并不显得炽热,但阴气却无法接近,使得老马肩上的火苗撑出了一点的空间。这个空间里,在老马的三味真火不曾消失前,足以使两个人可以不受到阴气的侵蚀。

    另一边的巷子里。罗静儿与田中夫,还有孙溪和庄圣,以及巷子口的老刘头,还有那突然出现的两名矮个青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互相对立的局面。巷子中的四人因为上空的那股怪异的压力,不好妄动,而上空的这股怪异压力在巷里巷外,众人的气机牵引下,也是进退不能。但是由于那老刘头只是用他豆腐脑摊车上的方桌和竹椅,形成的一个三角阵势,来缓解巷子里的平衡,虽说这个三角小阵势被那两个矮个青年,所蹲的方位破坏,不过老刘头自己本身,却并没有被同样的牵制在内,于是这老刘头便愈显得神秘起来,却见他只是悠悠的望着夜空,便如同夜市街上众多的小摊主一样,丝毫不见他有什么准备动作的样子。

    就在这时,巷子的另一边忽然又传来脚步声,只听得有人说道:“师父,这几日咱们一直都在寻找中医院里导致难产的幕后之人,却是没有什么头绪。不知那旗门中的陈卫二人,是否有所收获。”听声音说话的乃是六丁六甲师徒中的浩天居士。

    接着马六甲道人的声音响起,“这数日以来咱们便是在中医院的四周,却从未见到那旗门的二人,若非是他们另有线索,便是年轻人只知玩乐去了。”

    “可是师父,咱们这么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需得另行想个法子才是。在中医院下那样的禁制,师父您说过如果不是下禁制的那人,想盗取胎气,修炼什么邪门法术,便是为了寻仇而来。如今那禁制已经被破掉了,我按照师父的吩咐,将中医院中的人暗中都查了一番。

    那主要负责的苏上远主任,是家传的医术,是当年山城之中有名的中医世家,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中医院里还有一个副院长,叫做田中夫的,此人似乎有道术在身,但是弟子功力浅薄,并不敢肯定……”浩天居士犹豫了一下,“要不,师父咱们去试探一下此人如何?”

    “糊涂!”马六甲道人猛的一停脚步,训斥了浩天居士一句,“如此重要的事,为何你到现在才告诉于我?那禁制是普通人下得了么?咱们要找的定是有道术之人……恩,浩天,你这两天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九十二、战局之仓颉祖符(下)收藏

    “弟子……弟子……”浩天居士的声音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似乎不知怎么开口才好,“弟子这两天在想着那日,在中医院产房前,旗门那卫道友破去那禁制时所用的符法……”

    马六甲道人不由得哼了一声,“那旗门的两个人,确是有些道法的,不过贫道看他们的根基并不牢固,颇有些华而不实。那符法确实很是怪异,似乎并不是我本部的符法,也不似天师茅山神宵一脉的雷法,而那旗门之名,贫道也从未听闻过,想来那年轻人所用的符法,恐怕乃是他们师门中,前辈高人留下来的真符仙决,若非如此,以那卫飞的年龄与根基,断然是使不出来如此符法的。”

    “师父所言极是。”浩天居士说道,“但是弟子这两天抽空查了一些典籍,师父,原来咱们符录一派,包括龙虎茅山青城,却还有个名字叫做律令之道的,因此弟子……弟子忽然想起咱们符录一派中的那个上古传说来……”

    “律令之道的说法,贫道也是有所耳闻的。”马六甲道人的语气忽然一变,“上古传说!浩天,你所说的莫非摆便是……便是那个么?”他的声音都因为兴奋而起抖来。

    “不错,便是那个有关于仓颉祖符的上古传说了。”浩天居士知道此刻马六甲道人心中的震撼,他当初想到这点的时候,也是一样的不能自持,“弟子怀疑那旗门的卫飞,破去那产房禁制所用的,便是上古传说中的仓颉祖符,只因那时弟子注意到,旗门卫飞所画出的好象便只是两个字而已。但是以弟子的学识与眼力,却是终究不敢肯定。”

    过了好大一会儿,马六甲道人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符录一派中,无论是我六丁六甲,还是万法归宗,或是龙虎青城茅山,均流传着一个上古的传说。传说在远古洪荒之时,人以结绳岩刻记时记事,而后上古先人仓颉终于以其惊天的智慧造出字来,据说其时惊天动地,鬼神皆怒。这才有了我五千年华夏文化的传承。”

    “于是在咱们符录一派中,便流传着在上古先人仓颉造字之时,亦留下了符录之祖的祖符,传说那个仓颉祖符之中,隐藏着符录的惊天之秘。”浩天居士接着说道,“若是能得到仓颉祖符,便可以悟得符录的最原始最纯粹的力量,那时随时而画的,都是蕴藏着天地本源的灵力,更不需再去计较那苦修灵力之功,也无需朱砂纸张笔砚,此乃符录的最高之境。”

    马六甲道人又叹了口气,“这仓颉祖符的传说,且不说是真是假,毕竟那是传自上古时期,就算是真的存在仓颉祖符,贫道觉得那旗门中的卫飞,所使的也未必便是那仓颉祖符,须知这仓颉祖符,乃是我符录一派的秘密。而那旗门,却似乎并不在我符录一派之中,贫道根本便是第一次知道世间,还有着这样一个旗门的存在。

    如若那旗门的卫飞,真个连仓颉祖符都懂的,那这个旗门岂不是太过神奇厉害了些,我符录一派上古传说中的道法,都在他的手中,就算他旗门隐藏的再深,也早已经该是天下同道最为忌讳的存在了。”

    “可是师父……”浩天居士的声音忽然变得怪怪的,“弟子在因为仓颉祖符之事,查阅那些典籍的时候,却又现了另外一个更加神秘,让人难以置信的传说。师父,那个旗门里,据说竟然有着越了佛家大乘心法,和道家金丹大道的顿悟法门……”

    “什么?”马六甲道人蓦地里,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惊叫起来,“越金丹而大乘的顿悟法门?这……这怎么可能?”

    老刘头终于站起身来,浑身上下散着一种强势的气息,土神门,这个城市里暗中的守卫,这才是属于他的气势。那个喝了自己两碗豆腐脑,叫做卫飞的年轻人,原来竟是旗门的传人。老刘头看着那两个喝了半天,还没喝完一碗豆腐脑的矮个青年,杀机顿时涌现出来。

    是的,没有错,他老刘头是这个山城之中的土地神,是这个城市的守卫,可是在他土神门成立之时,在土神门之中,同样有着一个隐秘的传说,旗门,老刘头现在最想的,便是找到刚才那个叫卫飞的年轻人。

    忽然之间,巷子外响起了马六甲道人的一声大喝,“浩天,你让开些。”在被仓颉祖符与旗门的传说,一再震惊之后,马六甲道人也现了前方不远的一条巷子中,上空漂浮着一种怪异的力量,但是这种力量他并不陌生,“是那番邦的道力,竟然毫不掩饰的布在了山城之中。”

    马六甲道人顿时大怒起来,他在那个酒吧外,曾经用雷决轰击过这种让他非常厌恶的,明显不是中华道门的力量,而在此时此刻,这股力量居然明目张胆的,便这么浮在了山城的一个巷子上空,同时又受了有关仓颉祖符与旗门的刺激,马六甲道人几乎想都不想的,直接便使出了他的绝技,雷决!

    在六丁六甲之中是没有雷决的,即使是陈枫所说的《六丁六甲之紫府灵章卷》中也是少有提及,但是毕竟六丁六甲与龙虎茅山青城,在本源上都是同属于符录一部,在许多方面都相近之处,马六甲道人苦心研悟多年,却也悟出一些心法来,虽然没有天心的法决,也不是正宗五雷,但威力也绝对不容小觑的。

    就见马六甲道人双手一撒,十数张灵符飘在了空中,马六甲双手掐动着手决,张嘴吐出一口六丁六甲的本命真气,那十几张漂在空中的灵符,“嗤嗤”声中化做了十几道红色的光芒,直飞向了那巷子的上空,便如节假日里燃放的烟花一般,在空中划下了十几道绚目的痕迹,却是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马六甲道人冷笑了一声,手决变换,大声喝道:“九天应元,普化天尊,丁甲神雷!疾!”双手在胸前定成一个手印,指尖上冒出紫色的火花来,与此同时,只听得那条巷子的上空,忽然“喀嚓”一声巨响,一道紫色的闪电从空而降,如同一把巨大的宝剑一般,中间流动着十几道蓝色的符录,直直的劈向了那巷子里。

    他这次一出手,便毫不留情,直接用了全力,那十几张符录,乃是他专门为自己这一记雷决所炼制的,毕竟他的雷决虽然雷决没错,但是却并非正宗的天心五雷,因此他又炼制了了一道符录来加强雷决的威力。

    巷子口已经站起身来,正准备出手的老刘头,却被这道雷决吓了一大跳,霹雳声中闪电蕴涵的巨大的能量,站在巷子口,老刘头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与头竟然有丝丝飘起的感觉。“九天应元,普化天尊,丁甲神雷!疾!”丁甲神雷?什么时候六丁六甲也炼起了雷决?而且还有如此的威力。老刘头却是来不及细想了,这么一道雷决,固然可以把巷子上空那股怪异非常的力量,给重重的劈上一下,可是巷子里的四个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都与那上空怪异的力量,在互相牵制着,才勉强的形成一个平衡的局面,这一记雷下来,也是间接的等于劈在了他们的身上。罗静儿田中夫,孙溪庄圣与那两名矮个青年的脸色,都不禁跟着大变起来。

    其实,马六甲道人这一记丁甲神雷的威力,也并不是很强大,如果是在平时正常的情况下,几个人也都有抵挡的能力,便是田中夫炼“鬼儿子”阴物,最怕这等纯阳至极的雷决,但最少还可以逃出雷决的攻击范围。可是现在,他们全在那股怪异的力量制约下,别说是马六甲道人的雷决了,就是再来一个修道之人,只需一点点微薄的推动,便能影响改变双方之间,这样的对立局面。更何况现在是马六甲道人,这么一记并不弱于天心五雷的丁甲神雷呢,怎么说马六甲道人都有着几十年苦修的功力在身的。

    兄弟们,需要支持啊!莫非旗门真就那么差劲??

九十三、战局之皇天厚土决(上)收藏

    老刘头不再迟疑,急忙双脚一跺,同时两只手分别掐了一个不同的手决,一手指天一手指着地,口中低喝了一声,“皇天厚土!”随着他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巷子的方圆周围十几米之内,忽然亮起一层蒙蒙的土黄色光芒来。尤其是在地面之上,仿佛是铺上了层黄金一般,黄光不是很亮,但却显得异常的厚实。

    离老刘头身边最近的那两名矮个青年,猛的身体一挺,本来是蹲在地上的,却好象地面上突然伸出一根利刺,在他们的脚底板上刺了一下似的,向上窜了起来,再落到地上,身体却是如喝醉了般左摇右晃的站立不稳。

    这两名矮个青年一动,离开了刚才蹲的那个位置,巷子中的孙溪庄圣罗静儿田中夫四个人,顿时感到便如老刘头初出现时一样,上空的怪异力量起伏不定起来。然而还不等四个人有所动作,马六甲道人的那一道丁甲神雷便落了下来。“哄”的一声闷响,巷子上空离地面大约有七八米的空间里,忽然间便如高压电网一般,亮起了一连串的幽蓝色的光芒,出“披沥啪啦”的声音。

    紧接着四个人便觉得天地之间一阵的晃动,体内的气机如饱满之弓,再不受控制的蜂拥而出。他们本来便在上空那股怪异力量的牵引之下,气机是蓬勃欲的,此时离体而出,也不过是如同平时有人交手一般,只能算是些许的消耗,但在气机离体的同时,四个人的心头之上忽然都升起了莫名的怪异之感,情绪无端的狂燥起来,那确实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四个人的心中全都是一种了狂的感觉,只觉得心中积聚了团团令自己就要爆的情绪,倘若再不泄一番的话,便要被这种狂暴给烧成灰烬。

    便在此时,地面上的黄色光芒蓦地里大盛起来,四个人仿佛便如同站在了黄色的水中一般,但见黄色的光芒由四个人的脚底涌泉**,当真摆弄如涌泉一样,涌入到了他们的体内,顿时一股厚厚的踏实的感觉,充盈在了心头之间,将方才那种狂的狂暴一冲而散,便恍如疲倦天涯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之中。

    “嘿!”“嘿!”“嘿!”巷子的周边同时响了闷哼声,只见从左右两边的楼上围墙上,甚至是墙角的一条下水沟里,突然缓缓的出现了几条人影,全都是和那两名矮个青年一般的身材装束的年轻人,加上那两名这些人一共有八人。

    动了土神门的“皇天厚土决”后,与那股怪异的力量,以及马六甲道人的丁甲神雷,三道力量相撞之后,老刘头也是摇晃了一下,脚下的地面竟然无声无息的迸裂开来,如同大旱了许久又在阳光下爆晒而龟裂开的口子一般。

    而巷子外面的马六甲道人,在丁甲神雷落下之际,便道袍一挥,腾身冲向了巷子里,浩天居士紧跟在后面。马六甲道人丁甲神雷是他自己所悟,由于并不是天心五雷那样的正统雷决,丁甲神雷主要还是依靠了,他所炼制的那十几张灵符之力,因此马六甲道人本身却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

    那两名先出现的喝豆腐脑的矮个青年,一看到后面六人都被迫现出身来,立刻移动身体,转换方位,这次将老刘头也围将进去,再次与那六个人形成了合围之势。刚刚站稳身形,就见马六甲道人如风一般,带着浩天居士冲进了巷子之中。

    看着冲进来的六丁六甲师徒二人,老刘头与孙溪都不禁暗中叹了一口气,很明显的,在巷子上空与孙溪庄圣罗静儿田中夫,乃至老刘头形成对峙局面的怪异力量,便是这八个人联手而为的。若是论到个人的修为,巷子中四人加上老刘头与后来的六丁六甲师徒,七个人,未必便输给了对方八个人。但是从对方那八人的衣着装扮,以及神态来看,分明这八人乃是同门中人,而且还修炼有一套合八个人之力的阵势。

    而这一边的七个人,却是萍水相逢,除了同为中华道门,可以从彼此间的法力法术上,猜到各自的师门来历以外,连姓名互相都叫不上,又哪里来的配合可言?刚才六丁六甲师徒俩在巷子外面还好说,因为老刘头与孙溪庄圣罗静儿田中夫,已经与那八个人之间,形成了制约平衡的态势。

    但是现在六丁六甲师徒,也冲进了巷子里,被那八个人合围起来。可以想象,方才那八个人还要隐藏身形,而此时都已现身,大约不再需要收敛,那八个人的合围之势,恐怕在威力上便要厉害了许多。而且从那两名矮个青年可以破去老刘头以方桌竹椅布的三角小阵来看,说明他们也是深明奇门的布阵之道的。

    老刘头只能无声的叹息了了,事以至此,六丁六甲师徒二人又不知道刚才巷子里的对衡局面,当然做不出正确的判断,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目光一到那八个人所站的方位,然后再逐一从八个人身上看去,但见这八个人无论是身材还是穿的衣服,以及外露的气质,都是一般无二的。

    他们年龄也都在二十五六的样子,看不出谁是其中的为之人。而且从八个人所站的方位角度,也是丝毫没有什么奇门阵势的痕迹在内,此时巷子里也没有了刚才那种让人厌恶的,可以挑起人内心深处的狂燥的怪异力量。

    但是老刘头却注意到了,这八个矮个青年的手中,全都掐着手决,而且八个人八种手决,无一相同,这便使得八个人在气势上,也显出不同的势态来,有的凶猛,有的威严,有的欢喜,有的慈悲。老刘头心中一动,面露诧异之色,“竟然是金刚部的法决?”

    马六甲道人顿时摇头否决,“怎么可能,这些番邦之人如何能知道佛家金刚部,如此高深的法决,想来定是那番邦迷惑人的邪术罢了。”

    “不错,这些全都是日本鬼子。”田中夫狠狠的一咬牙,大声说道:“他们是日本天皇护国神道教中的人。”说完这句话,他不由得提心吊胆的看了一眼罗静儿,见罗静儿此时心思已经转向了那八个神道教中之人,才放下一些心来。

    却不料马六甲道人忽然望向了田中夫,“你是什么人?竟然身上养有阴物,而且异常的阴邪……唔,居然是鬼儿子。”他猛的喝了一声,“修鬼儿子,立刻从实招来,那在中医院中下禁制使产妇难产之人,是不是你?若有半点虚言,贫道立刻一道丁甲神雷劈了你。”

九十四、战局之皇天厚土决(下)收藏收藏

    田中夫心中“蓬蓬”猛跳,悄悄的后退了一步,“中医院的禁制是我下的,可却是日本鬼子逼我做的,各位……各位前辈,我修的鬼儿子虽然法不对路,但总也是咱们道门中的法术,此刻这些日本鬼子自持邪术,却在各位前辈的面前如此狂妄……”

    “嘿嘿,嘿嘿!”那八个神道教中人里。忽然有一人冷笑起来,“邪术?莫非所谓的中华道门便是如此么?若真是这般的徒有虚名,那我等便不再奇怪当年我大日本帝国的部队,能横行在这片土地上,而你们这些所谓的中华道门中人,却无无动于衷了。”

    老刘头习惯性的眯起眼睛,只不过眼中却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光芒,他也是一声冷笑,“中华道门!凭你们也配说这四个字么?你们知道什么叫做道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且和天理循环之道,那国运如何的昌盛衰退,却也正是道之所至。我中华大地能有今日的万般景象,当年我中华道门中并没有参与到俗事间来,便是此理,你们这些东瀛的倭寇,还不是一样的无奈投降?”

    土神门自唐代开始建立,为的便是阻止有修道之人,以越了凡世间的能力,去干扰正常的天下起运的变化,因此对世事以及修道界,都比凤凰派孙溪蛊神门庄圣,以及六丁六甲这样并不完全出世修炼的门派,都要有所关注。

    老刘头眯着眼睛,“什么日本天皇护国神道教,其实不过是密宗传过去的东密一支而已,金刚八部天龙阵,哼,八部天龙虽说是佛家护教之尊,可是八部天龙各属六道之中,且各有各的神通果位,又哪里来的阵势可言,画蛇添足,即使你们能召出八部天龙的本尊,今日我土神刘记山城一脉,也要你们有来无回。”

    密宗其实也只是属于佛家之中,天台、净土、禅宗、三论、律宗、华严、慈恩八宗在内的大乘之宗的一支,只不过修炼的法门与流传的地理位置,大都在西藏之地,所以又称为藏密。但是自从佛教传入日本之后,日本人敏感的意识到了密宗之中对于神通技能的重视,便着重的继承过来,日本国内包括忍术在内的种种修炼法门,可以说,都是从密宗中演变出来的,尤其是密宗之中的绝技“临兵斗皆阵列在前”的九字真言,居然也是由日本扬一来的,所以日本人所继承的密宗,又称为东密。

    陈枫躺在树林中的地上,透过树支射入的阳光越来越暗,可是他无法动弹,自然也不能知道外面,甚至只是千米之外,那省城来的大人物是什么样的级别,这个贵人点彩局,到底可以点中多少这个陵园之中,被捆了那么久的充满了怨气的阴魂。

    不过他却是感到很奇怪,自从那些方才蠢蠢欲动的阴气退回去之后,一直到现在局面都很平静,似乎那个什么贵人并没有进行祭奠的活动,而这个贵人点彩也根本没有启动一样。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的推算出现了错误?或那从省城里来的还不足以称为贵人的命格?又或这座陵园里曾经的乱葬岗,真的埋有那般的千古英魂在内?

    忽然之间,陈枫只觉得背下的大地似乎摇晃了一下,他顿时一紧,脑中响起了那青狐的声音,“终于这个贵人点彩局要启动了吗?我从中午一直等到晚间的酉时,都甚至有些期待了……咦,不对!”

    树林之中黑漆器的,不可见物,但是四周并没有想象中的鬼气森森的景象,也没有那仿佛能冷入到人骨髓里的阴风。反倒是因为旁边的一些杂草掩映,显得有些闷热。不过虽然没有所谓的千鬼齐出,但在地下无论是陈枫还是那只青狐,都能感受到就在刚才那一摇晃之间,这座斜坡之下的大量的地脉灵气,忽然便和水库被打开一样,瞬息之间便流逝而去。

    “似乎有人在修炼一种很厉害的法术。”那青狐见识也是不凡,“竟然能在这瞬间吸取如此多的地脉灵气,这人是一个高手。”

    “这不是吸取,而是转移。虽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方法和用途却不一样。”陈枫笑了笑,“你一定会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吧?”

    “哼,我有必要问个清楚吗?那青狐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五行法术中修土的而已。”

    陈枫微笑,“这并不是普通的土性法术,它用的乃是地脉灵气,普天下除了风水一脉中有这样的秘法之外,便只有土神门的皇天厚土决了,这种法决可以随意的聚集和转移周边地脉之中的灵气,但是他们却从不会强行的吸取地脉灵气。”

    青狐一怔,“土神门?这是什么门派?”随即又不耐起来,天下修道的门派多如牛毛,她不知道的门派还多着呢,“对了,我问你,听你说的那么悬乎的贵人点彩和千魂起出,怎么一直不见动静呢?姑奶奶我定要趁此大炼清幽法决。”

    “土神么自然便是土地神了。”陈枫却还是说着这个土神门,“可是土神门却并非是一个门派,而是一个组织,他们形成的使命,便是他们所在之地的护卫。只要出现了足以干扰普通人正常生活的道界力量,他们便会现身,来维护这个城市的正常秩序,但他们却并不一定做斩妖除魔的卫道,普通灵异常之事,根本惊动不了他们。

    因此当连土神门都已经现身的时候,你可以想象这里将要生什么样的事了。前段时间这座山城之中的中医院里,被人下了一种禁制,所以住进院中的孕妇,全部难产,如此情况下,这位山城的土神却没有出手的意思。而现在,嘿嘿……”

    “居然有这样的事?”那青狐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她因为每隔五十年一次的天劫,不得己盯上了青莲身边的曹亮,和他身上的法器,但那是因为曹亮早已经是个魂魄之体了,此后她也只是吞噬阴灵魂魄,在产妇身上下禁制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的。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那神秘的土神都没有出手,看来此时此刻,山城之中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所以,土神门敢以土神以及城市的暗中守卫自居,他们本身便要具备极强大的实力。据我所知,他们修的便是皇天厚土决,他们纵然不是真正的土地神,可是除非特别意外的情况出现,只要他们脚下的是这块大地,便几乎没有人能伤害到他们。皇天厚土决,这个法决实在是太为神奇了,修炼这个法决的目的,并非是为了飞升,恰恰相反,却是要终其一生,都守在这块大地上,因此这皇天厚土决的最高境界,便是要与大地融为一体,聚地脉之灵气,行皇天仁厚之心。”

    陈枫叹息了一下,话题一转,“你可知这地脉灵气是为何物?便是那山川大地的精灵元气,风水龙脉亦是有此形成,这位山城土神转走此地的地脉灵气,想来是觉得此地乃是山城的后山,所以影响不大,可是他似乎却是忘记了,这里还是山城的陵园,下面有着数不清的亡灵魂魄,本来便有一个贵人点彩局,现在他又转走掉了如此多的地脉灵气,这一下子,如若那些魂魄真个动,便更无法收拾了。”

    那青狐忍不住冷笑一声,“什么贵人点彩,我看是你随口编出来糊弄姑***吧,现在正是三更时分,是阴灵魂魄现身的最佳时机,可是就连前面不远的那陵园中间,也是不见半个鬼影子的。”

    陈枫无奈的苦笑一声,“我却在也奇怪之中,按说那贵人点彩过后,阴灵魂魄立刻就会动的,但是你也看到了,这是在陵园之中,夜半三更时分却不见一个魂魄出现,这便极不合理的了……”他心中忽然一动,“莫非它们全都躲起来了不成?”

    半夜阴气最旺的时刻,又是在陵园之中,却不见一个魂魄,这只能说明那些魂魄真的便如陈枫所说,是躲起来了。当然也可能是至阳之地,根本便没有魂魄在,但此地是陵园,就不存在了。

    是什么能让一个贵人点彩局启动过后的陵园内,那些魂魄都一个个的隐藏起来。不敢出现呢?

    陈枫苦涩的说道:“一般而言,若是这周围有力大神通的人,或是有至阳至烈的法宝,便能压制的这些魂魄不敢露面,可那需得是至少菩萨果位的大神通,很显然这四周并没有那么强大的法力气息,否则第一个有感应的就该是你这只青狐。但若非如此,那便就是此地有着比那些魂魄,更加阴煞的,可以使得魂魄都害怕的,大凶大煞的凶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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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门介绍:
本书第一部《旗门之风生水起》,第二部《旗门之凤鸣山》,已由珠海出版社出版。后续系列敬请期待!旗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旗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旗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