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国势TXT下载国势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国势全文阅读

作者:月影梧桐     国势txt下载     国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62章 月夜行动

    载振打了个冷战,这种走南闯北的生意人,与黑白两道肯定都有些关系,难不成?即使不使强,把状子往洋人法庭那么一送,就够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只好说出了实话:“兄弟不是没有钱,钱都在老头子那握着呢,过两天我想想办法让老爷子拿钱出来……”

    “嘿……我说么庆王家肯定有钱,这样吧,待会我就和您一块过去拜访王爷,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我也不多说,就拿个70万的整数算了。”

    “别别……他要知道我输了这么多钱,非打死我不可。”载振垂头丧气地问古董老板,“桂老板,你一向主意多,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既不让他老人家知道,又能让他拿出钱来?”

    桂老板在原地团团转了几个圈后,故作为难地说:“办法……办法倒是有的,只是……只是……”

    “不要只是,只是,快说啊!”

    桂老板附在载振耳朵边耳语几句,“贝勒爷,只能如此如此了……”

    载振一听目瞪口呆,但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哭丧着脸答应了,唐先行也连称“妙计”——这才是俩人演的双簧呢。

    “李大哥,咱们演一出假戏,您可不能亏待了我啊。”

    “放心吧,贝勒爷,咱害不了你……”唐先行哈哈大笑。晚上10点左右,载振还没有回到府上,下人们有些焦急了,这振贝子老毛病又犯了?不像啊……12点,府上所有的灯都灭了,还不见载振回家,第二天清晨也没见载振回来,中午、傍晚,还是没人。奕恼了,载振的老毛病又犯了?揪住几个小厮一问。连呼冤枉,说贝勒爷想一个人走走清静清静,结果就……

    快到凌晨了,奕家一片忙乱,所有能派出去搜寻的地方都搜寻过了,但谁都回报没找到。恰好在此时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指明是送给奕的,下人不敢怠慢立即呈递上去。奕因为揪心儿子,手都有些发抖,以他数十年的江湖阅历,敏锐地感觉到来者不善。果然,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竟然是载振的亲笔信,信上说得明明白白,自己被绑匪绑架了,要求老爹速交赎金200万。否则有生命危险云云……奕只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慌得众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参汤才把老爷子救醒了过来。

    奕虽然老朽,但脑子毕竟还没有坏掉,赶紧用颤抖的声音问:“这……这封信是谁……谁送来的?”

    “一个摆夜摊地小贩。说有人给了他钱指明让他送到府上来。”

    “赶紧把他找来。”

    “已经走了多时了。怕……”唉……”奕一声叹息。刚才众人只忙着抢救奕。没留心信上地内容。眼下听得奕提起。其它几个儿子知道事有蹊跷。问道:“阿玛……信上说什么了?”

    “载振……载振他被人绑票了!”奕老泪纵横。

    “啊!”众人都是大惊失色。

    稍候片刻后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绑匪要多少……多少赎金?”

    “两……两百万。”虽然是五月天,但奕觉得自己身上都在发寒。

    “阿玛,我们怎么办?”其余几个看过信后,异口同声地问自己老子。

    “还能怎么办,赶紧送钱赎人。”

    “要不要报告巡捕房?”

    “混蛋,想害死你哥啊?”望着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奕气不打一处来,随即又狠狠地咳了几下。

    信上写得很明了。要求他们明天晚上10点后把钱送到天津郊外一处乱坟地的第三棵树树洞内,全部要求是中央银行发行的华元纸票,并警告不许声张或报警,否则立即撕票。奕虽富,但一下子要拿出200万华元现钞,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只好等待天亮时去汇丰银行提款。关心则乱,平时奕都是将藏有存单地箱子放得好好的,谁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但此时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匆匆走入密室取出了单子就要其余几个儿子等天亮后马上去汇丰提款然后再换成华元,几个人的动作虽然很隐秘。但没有能够逃过黑夜中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一双眼睛,所有这一切都被此人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

    天津北郊附近的一处隐秘场所,唐先行和载振正端坐在一起喝酒。

    “贝勒爷,信我已经送出了,这会儿也该到您府上了,说实话,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才不愿意做这个绑匪。”

    “大哥,小弟也是没办法么……”载振果然按照古董商桂老板的建议演了一出“绑架”双簧,合伙诈自己老子的钱财。双方约定,钞票由唐先行派人去取,200万钞票到手后给唐先行90万(包括近80万“借款”本息和此事的酬劳),载振自己拿110万,于是出现了天下最为稀奇地景象——“绑匪”和“肉票”正有说有笑地聚在一起喝酒吃菜。

    天慢慢地黑了下来,乱坟地里寂静地让人不由感觉害怕,这种鬼地方奕是不会来的,其余几个兄弟也没这么大的胆子,只好悬赏1000元派一个胆子大地下人前来送钱。那人打着灯笼,哆哆嗦嗦找了半天,终于摸到了第三棵树的树洞,还没把一包袱钱放稳,只听见被惊动的乌鸦“呀”的一声大叫和飞过的声音,慌得送钱的下人撒腿就跑。

    夜静悄悄地,黑夜中依稀有几个人紧紧盯着那个树附近的动静。10点钟,一切太平,10点半,照常如旧,11点,还是那么安静,11点半,什么异样的声音也没有,12点……绑匪不来了?等等,那边似乎来了一个人。轻手轻脚地、慢慢腾腾地朝树洞走来,越来越近了,脚步带起的沙沙声也越发明显了,快走到树地时候,那人明显加快了步伐,迅速地走到树洞前。警惕地张望了四周,确信四下无人后动作麻利地将手伸进树洞,掏出那个明显有些发沉的包袱就往回跑。

    “上!”黑夜中有人下达了指令,原本安静异常的乱坟堆里突然钻出七、八个人头来,手里还纷纷拿着短枪,加快脚步向背着包袱的黑影追去,借着皎洁的月光可以看见,他们的装束和面容和某些人特别像……是地,他们是租界巡捕房的人。眼下他们正紧紧追赶着背着包袱的绑匪。绑匪似乎也明白身后发生地动静,脚步越来越快。

    “停下,停下……”带头的巡捕眼看绑匪就要消失在树林中时。忍不住大声呼叫起来,手中的枪还警告似地开了火。“啪啪”两声,没有击中前面逃跑地人,却搅乱了这个黑夜……黑影已消失在树林边缘了,身后的巡捕还在紧追不舍,就在他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猛然间从林子中射出了火力,“啪啪”枪响个不停,跑在中间的一个胖胖的印度巡捕(通称印度阿三)立刻栽倒在地。随即又有几个巡捕被击中了小腿、手臂、屁股等处……这一场乱仗到最后以双方脱离接触而告一段落。

    载振不是已在信中警告不得报警么?奕不也是告诫儿子不得惊动巡捕房么?哪里来的巡捕?他们消息也未免太灵通了点吧?不然,巡捕地鼻子再灵也决计嗅不出这里面地阴谋,那么,是谁走漏了消息呢?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地恨,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地,巡捕出现的原因就在于有些人想借机对载振发难,说白了就是要借这次绑票的机会,彻底除掉载振。而造就这一手足相残闹剧地起因就在于奕庞大的家产。眼看老头子的身体已经一天不如一天,几个不学无术的兄弟都把眼光盯着了这上面,载振一方面是长子,另一方面究竟比其余几人要有见识地多,因此奕虽然平时总要斥责他几句,但仍时不时流出口风,要将主要部分的家产划给载振名下。为了争夺上亿的家产,众兄弟已上演了一场又一场的明争暗斗,不管彼此间如何闹腾。其余三人联合起来对付载振却是同一战线。奕让众子去取款赎人时。已经有人暗地里报信给了巡捕房,让他们插手此事。巡捕们本来就混老大惯了。再加上对方以10万元奖金相诱,当下毫不犹豫地答应。

    几个公子的如意算盘是打得叮当响,如果巡捕能安然无恙地救出载振,那起码200万赎金是不用交了,如果绑匪恼羞成怒撕票,200万固然不用交,连争夺家产的有力对手也少了一个,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众兄弟瞒着奕一人,悄悄布置了这个方案。

    应该说,这个方案并没有什么太大地漏洞,但问题就出在这里,绑架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双簧,岂能没有其余安排,再者,唐先行是何等人也?堂堂黑龙,国安局排行009,更不是一帮酒囊饭袋的巡捕所能对付了的,他早就提防了这一手,寻找了一个有利地形,狠狠打了混水摸鱼的巡捕们一个措手不及。行动是通过精心设计的,一方面当时的月光正好面朝众追赶的巡捕,换句话说,躲在林子里的国安特工人员看得见林子外被月光照耀地巡捕,巡捕却看不见躲在林子里的人;另一方面,参与行动的国安局特工都是精心挑选的好手,根本不是巡捕这种只会恐吓老百姓的角色所能消受的起的。黑夜行动,英国巡捕房付出了两死三伤代价却依然一无所获,自然,国安局从树洞中掏出的包袱中所包装着的也绝非纸币,只是一大堆草纸而已。

    “月夜”行动第一阶段中唐先行固然仅仅只收获了几堆草纸,但对于庆亲王府地杀伤力来得更大,一听非但没有救出载振反而还牵涉进巡捕房地几条人命,奕当即就吓得晕了过去,如此大张旗鼓的动作岂非要了载振地小命?果不其然,绑匪在时隔几天之后就送来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同时勒索的金额也一下子涨到了800万,并威胁说奕要是再敢耍花招,就把载振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这番威胁可是将庆王府上下吓得不轻,特别是那只血淋淋的耳朵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奕在清醒过来后很快便弄清了事情后面的猫腻,强撑着身体将其余几个儿子痛责了一番:“你……你们几个混蛋……是不是要害死你哥才……才甘心?我……我告诉你们,载振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这……这家产你们……你们休想得……得到半分……”

    一听老爷子说出了狠话,众人只好收起彼此算计的心思开始筹划如何应付眼前这个局面的。棘手的事情很多,巡捕房需要应付,因为不但载振没救出而且让对方付出了几条人命,而巡捕房原本只是冲着庆王那几个不成器的公子的悬赏诱惑去的,不赔偿一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巡捕房知道庆王府家财万贯,乐得借机敲诈,光是抚恤金一项就勒索了5万元。其实庆王府上下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上巡捕房也惹上了不少麻烦。

    各国的巡捕虽然在各自租界里作威作福,但对于租界外面的事情没有多少管辖权力的,这次发生在乱坟地的枪战,说白了是巡捕房的擅自行为,违背了一直存在的默契规则。这种事情若是搁在清末,中国政府和警局顶多象征性地抗议几句,谁敢和英国佬较真啊?但现在不一样,中英两国在外交上处于敏感阶段,中国方面乐得在这个事情上大做文章,说英国人的不是。一时间舆论大哗,指责英国人“越界缉捕”、“滥用职权”的声音充斥报端,真正对于绑架案的关注反而不见有多少,大概在各记者看来,奕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被绑架活该。当然,在这背后也少不了国安局的秘密参与,警察厅本来就和国安局一样直属于同一个顶头上司,扮强盗的是这个机构,跳出来扮警察抓强盗的还是机构,知道内情的人如何不忍俊不禁?

第063章 案中有案

    英国人嘴上虽然很强硬,但心里也知道自己的立场和职责所在,硬顶是站不住脚的,在收到庆王府的“孝敬”和天津警方的抗议书后,便立即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声明不再过问此事,将案件全面移交天津警方。单就城市警力的综合实力来说,天津警察的强悍是可以排得上号的,是和北京与沈阳一样作为中国拥有轮式装甲车和重火力(无火炮)的三大警备单位之一,更由于《辛丑条约》中规定中国方面不得在天津驻军,作为弥补,天津城里的警力在事实上还胜过前两者一层,英国方面也无法在技术层面上挑刺。但天津警方的介入,对已在第一次“营救”行动中吃了一亏的庆王府上下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他们将和民国政府的黑衣警察打交道。

    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从第一次事件中“汲取”了教训,反正他们是再也不敢和警方搀和到一起了,庆王府里派了得力人选又是哀求、又是恳请,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天津警方不要再过问此事,甚至不惜送上50万的大礼。天津警察局的杨局长乐了,这等好事到哪里去找?既不用警局出手又能捞到白花花的银子,简直是无本万利的好事……当下也就顺水推舟般地答应了请求。理由是现成的,巡捕房虽然将案件移送给了天津警察局,但并没有赋予对方进入租界调查的权利,所有需要调查的东西都是先由天津警方提出然后交由巡捕房调查、取证——华洋两界算是为这个案子伤透了脑筋,两边就慢慢耗吧。

    话分两头,单说唐先行没有获取预料当中的钱财后,就对载振这个“肉票”不客气起来。

    “振贝子,你家里可真不够意思。”唐先行将从树洞中捞出来的草纸往桌子上一扔后便用刀锋一般锋利的眼神盯着对方说道,“不仅送上了这堆烂草纸,居然还敢勾结巡捕房的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要不是弟兄们身手好。恐怕都要着了你的道。”

    “李……李大哥……”载振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那……那不是小弟的意思……我……我那……”

    唐先行指了指自己衣服胸口地血迹:“这次我三个弟兄死在了那里,你说,这账咋算?”

    “好,好说……小弟给……给他们每人一笔赔偿金。”望着对方暴怒的样子,载振哪里敢多言。只好战战兢兢地洗清嫌疑,“都……都是我那个混蛋阿玛……他……他老糊涂了……”

    “老糊涂?我看是老滑头。”唐先行愤愤地一拍桌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那几个兄弟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你说句赔偿就打发了?”钱不够,小弟可以多给一些,求求大哥看在小弟不知情的份上放我一码……”载振此时悔得肠子也青了:真不该听那个该死的杜老板的馊主意,弄出这“真要钱、假绑票”地一幕来,现在是弄假成真了。后悔完后,载振转念一想。八成是自己几个混蛋兄弟在里面瞎搀和,巴不得自己一命呜呼好独吞家产,心里恨得几乎有一种杀人的冲动。不过。杀人么倒是没这个机会,别被人杀了才是正经。

    “放你一码容易,但也得给你吃点苦头,告诉你亲爹老子我不是好惹的……”唐先行掏出匕首,“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兄弟的耳朵就借我使使,算是给你府上的报信。”

    一听对方要割自己的耳朵来个下马威,载振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哀求道:“李大哥……您……您老行行好……看在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份上……不……”

    “话说得轻巧,不给你那个混蛋老爹一些颜色看看他是不会清醒的……”一个猛逼、一个哀求,最后达成地“一致”意见是让唐先行从“死去”的兄弟身上割一只耳朵,载振为这只耳朵额外“加付”50万,当天夜里一具死囚尸体上的耳朵和载振亲笔手写地书信便送到了奕府上,这也就有了奕当场晕倒的那一幕。自然死囚的耳朵和载振的耳朵有一些细微差别,但鲜血淋漓的笼罩和恐吓下,谁还能分清真假呢?

    唐先行勒索地800万也是有根有据地。前阵子地金额加上利滚利。这次地“惊吓”费。几个兄弟地“抚恤”费。载振耳朵地“替换”费。载振这几天地食宿费。一笔一笔加上去。构成了这个庞大地数字。饶是载振曾经担任过度支部地侍郎。也不可不佩服唐先行地“厉害!”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地夜晚。庆王府派出地人将装有800万钞票地麻袋再次放到前次地树洞中。一贯爱财如命地奕在拿出这800万时。就像割他身上地肉一样疼。但为了载振这个不成器地儿子。也只能破财消灾。钱放得很顺利。取钱地“绑匪”也很顺利。拿了钱就走。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绑匪”拿了沉重地口袋。得意洋洋往回走时。突然从草丛中窜起七、八个矫健地身影。死死地将绑匪压在身子下。王府送钱地人本来按照要求。放完钱后笔直走。不许回头。这家伙提心吊胆地走开一段路后。也许是好奇心作祟。想回头看个究竟。却发现树洞那里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几只乌鸦“哇”地一声飞上了天空。他揉了揉自己地眼睛。带着完成任务地轻松感回去了……

    天亮了。奕一夜没有睡好。焦急地等待着载振地归来。这次地赎金可是切切实实地800万钞票。想必绑匪应该不会为难他了吧?等了一夜。还没有看见载振地身影。奕地心都吊在了嗓子眼。突然间门外一个下人飞也似地跑进府来。口中直叫“王爷……王爷”

    “载振他回来了……回来了?”奕本来已有些昏昏沉沉。一听下人地叫唤。立即清醒过来。一把抓住下人地衣领就问。枯瘦地老手此时力气倒是大得惊人。

    下人眼中露出惊恐地神色。手中拿着一份报纸胡乱挥舞着。“报……报纸……”。

    “你……你混蛋”奕真是气疯了。都这当口了。谁还有心思看报纸?

    好容易等到奕松口了手,被差点勒死过去的下人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啊!”看到报纸的大字标题后,奕仿佛被重锤敲打了一下当即晕倒过去,标题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天津警方重拳出击,昨夜设伏擒获绑匪”。几个儿子闻讯赶过来一看,个个面面相觑,报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近日颇为引人注目的前清庆亲王之子被绑票一事昨夜取得重大进展,警方在绑匪获取赎金之时当场擒获匪徒俩人,缴获短枪两杆和800万之巨款,根据这一线索,警方正在全力盘问,希望早日擒获全部绑匪,救出人质。

    几个公子纷纷傻眼了。前次本来打算借巡捕房插手来获取“利益”结果没有成功,这次事先和天津警方打了招呼不要插手,没想到人家居然把绑匪给拿下了。只是载振他恐怕就凶多吉少了吧。

    《天津日报》率先刊登这一独家新闻后,闻讯赶来地各路记者差点把天津警局围得水泄不通,杨局长也不得不亲自出面接见。

    “杨局长,请问今日《天津日报》刊登消息是否完全属实?”一看局长大人来到,有记者立即发问。

    “属实,完全属实!”杨局长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朝后面轻轻一挥手,几个警察就抬上来一个铁箱子,里面放着一摞摞整整齐齐的钞票。

    “诸位记者。这是昨夜行动中本局兄弟缴获的赃款,经清点完毕后足有800万之巨……”

    “哇……”众记者一声惊呼,镁光灯闪成一片,那一堆钞票立刻就定格在照片中。

    “杨局长,请问案件现在进展如何?擒获的匪徒有无交代?”

    “诸位,案子目前还在调查中,具体的案情恕我暂时还不能透露,不过,”杨局长微笑着注视着四方。“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案情一定会很快水落石出……”

    “杨局长,听说英租界巡捕房以案件在租界发生为由,已要求警方将案子和赃款以及涉案罪犯一并移交,请问有无此事?”

    “这个……”杨局长笑了笑,“大家或许比我杨某人更清楚,绑架案发生之时,受害人家属首先向巡捕房报案,巡捕房不仅没有抓住匪徒反而造成了重大地人员伤亡。前些日子才刚刚将案件移交给本局。断无现在再次移交的道理。再说,诸位以为凭借巡捕房的缉捕力度和手段。能圆满破获此次案件?”

    此言一出,众记者都会心地笑了,有记者追问道:“此次行动警方有无人员伤亡?”

    “没有!一根毫毛都没有少!”听得局长如此有底气的回答,众老记便在私下议论英国巡捕房是如何无能,不仅没抓住罪犯,反而还搭上几条性命。

    “杨局长,我是《人民日报》的记者,我能否问一个与本案有间接关系的问题?”记者刚刚说完,杨局长心中一笑,上峰埋伏的棋子开始发力了。

    “这位先生但问无妨,只要不涉及机密,杨某一定坦诚相告。”

    “在这件绑架案中,我们固然对于受害者及其家属抱有深切的同情,但我有一个疑问,绑匪是如何获悉受害者有如此众多的财产地?而受害者又怎么会拥有如此巨额的财富?”

    “您的意思是?”

    “我认为这个案子可能还牵涉到有关前清官员地廉洁度问题。”记者的话语很干脆,“奕虽然是前清王爷,但按照其正当收入是不可能聚敛起如何巨额的财富的,根据我的了解,奕不仅在英租界置有昂贵的不动产眼下还能交付如此巨额的赎金,他的资金来源有无问题?是否存在贪污受贿等行径?另外众所周知的是,在前清时节此人便以贪墨而著称,曾遭到御史地弹劾,是不是?”

    这个话题一引爆,原本七嘴八舌议论的众人之兴趣一下子便被勾引起来,奕有问题他们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但此人一贯狡猾且查无实据,众记者很想听听杨局长有什么高招。

    “诸位……方才这位先生的提问确实相当引人深思,在这件普通的绑架案之外是否还牵连别的案子,在事实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无法给大家一个结论,但可以坦率地告诉大家,我们已注意到了此中种种的不正常并通过相应渠道向上级做了汇报。按照国家内务部的职责划分,查处官员不当行为特别是前清官员之不当行为,由相应的国家监察部门负全部责任,本局只负责案情汇报和证据转呈,详情并不知晓。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诸位,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如果确实查实奕父子有犯罪嫌疑,不论其身处何处,我们都要予以追究众人赶紧转战下一战场——天津监察局。

    端纳先生(即另一时空中协助解决西安事变地那位著名人士)此时还是一名驻华的小通讯员,他在稿子中写道:“原本这一绑架案已足够令人关注的了,现在突然还牵涉到一系列的贪污案,在这个敏感的当口将更加引人注目。在前次复辟案的处理过程中,一大批前清的王公贵族已被查处,奕算是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现在看来民国内务部并不打算放过这个一贯以贪财而著称的人物。我将密切关注这一事件地进展……”

    望着诸多报纸长篇累牍地介绍有关案情地花絮,葛洪义欣慰地笑了,这个计中计的布局已初步获得了成功,舆论关注地焦点已不是绑匪如何如何,而是探讨起奕的贪污和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问题,这个清末第一大贪的面目就要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了。

第064章 昌都之战

    昌都

    随着物资的囤积。兵员的陆续到来。二次平藏大军不急不徐的朝拉萨挺进。前进的第一个大目标就是昌都。部队逶迤行军。本来就已足够引人注目。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队伍中央居然还有一抬八抬大轿。轿夫“吭哧吭哧”的混在队伍中央。让人觉的很是滑稽。

    轿中是什么人物这么显要?又是什么人物如此嚣张?难道把平藏当成了旅游观光?非也。内中大有文章。

    平藏支队司令朱德混迹在行军的队列中。虽然胯下也是高头大马。但由于有一溜骑兵。压根看不出来什么特殊之处。就连往日一贯穿着的、配有亮闪闪上校军衔的军服也不见了踪影。只有普普通通的军服。副官陪着他慢慢的赶路。一边观察着道路的情况。一边小声嘀咕说:“司令。这招一定有用么?”

    “一定有用。”朱德笑了。“怎么。信不过我?”

    “不是。不是……”副官一脸窘相。怀疑长官策略可是犯忌讳的事情。“连续行军7天了。西藏方面没有反应啊。”

    “真的?我看未必吧……”朱德意味深长的笑笑。“你没看这几天和部队擦肩而过的藏人、商帮多了起来了?”

    “也没有太多啊!”副官仔细一想后说道。“我这两天也注意观察了过路的藏人。没发现什么异常。本来这就是进藏的必经之路。哪怕稍微多几个人也属于正常。再说。也没看见什么贼眉鼠眼的人。”

    “是么?那看来你观察的还不够仔细。”朱德压低声音说道。“看见迎面过来的那几个藏人没有?他们已第三次从我们身边走过了……”

    “这个……”副官观察了一下。“这几个好像是商帮押运货物的保镖。他们就是一路上来回巡视货物的人。故而要多来回奔波几趟。再加上我们大军挺进占据了一部分通道。道路狭窄。商帮的队伍无形中拉的更长了。为了怕掉队。所以要多跑几趟吧。”

    “但有一点你忽略了。他们每次路过。总会自觉不自觉的朝轿子多看几眼……”

    被朱德这么一说。副官也开始怀疑起来。朱德接着说道:“是不是他们要捣鬼我们马上可以试试看。”

    副官点点头。拨马跨出队列。快步走到轿子身边。用老大的声音对轿子中的人大声问道:“报告司令。已累计行军3小时。是否休息……”

    轿子里没有声音传出。只是帘子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有人在微微颌首。

    “注意……全体原的休息1分钟。”副官的命令被传令兵迅速的传达了下去。队伍也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停顿了下来。轿夫们终于也可以松一口气放下轿子来歇息歇息。副官眼看着那几个保镖模样的藏人已经走到了距离轿子不到15米的的方。他也拨转马头。准备去后面巡视。隐藏在队伍里的朱德若有所思的观察着来人。副官的这种报告已持续“表演”了好几天。

    突然间。对方的三匹马开始加快了速度。朱德眼疾。看见这几人一边骑马过来。一边手还在怀里掏些什么。暗叫:“不好!”。说时快、那时迟。几人冲到轿子跟前。手中赫赫然都是一个铁家伙。还没等轿夫发出可怕的叫声。马上的几人已经开火了。“啪啪”几声枪响。一个从轿子前面往轿内开枪。另一个从侧面往里面开枪。最后一个更疯狂。居然掏出一个“哧哧”冒烟的炸弹准备往轿子边扔……

    队伍仿佛炸了营似的。方才士兵们都是停下来休息。心里不免有些放松。猝不及防之下没有什么有效的制止和反应。唯独朱德身边的几人和副官因为有心准备。在三人开枪的时候。手中的毛瑟手枪也开始了发言。

    “啪啪”手执炸弹的家伙手上中了一枪。痛的他手一松。冒着烟的炸弹落到了的上。其余两个全神贯注的对着轿子开枪。也被盒子炮的子弹击中从马上掉落下来……轰隆一声过后。不仅这三个家伙被炸的鬼哭狼嚎。旁边的一圈人也被炸的不轻。连外表厚实的轿子在巨大的气浪中也被炸的七零八落。

    朱德感叹道:“好厉害。要不是使了个障眼法。我朱德就是有三颗脑袋也不够他们炸的。”

    受到惊吓的士兵们定睛一看。轿子里哪里有什么人。只不过是几块分量颇重的大石头罢了。

    “报告司令。刚才那三人两个已被炸死。还有一个负了重伤。眼看着也要断气了。”

    “问出什么来了没?”

    “没有。不过似乎是拉萨方面派来的人……”

    正在商量间。后队的辎重官匆匆忙忙赶来:“报告司令。刚才行军过程中有人装扮成商帮。试图焚毁我军物资。幸亏发现及时。没有造成破坏。现在这些家伙已被我们扣起来了。如何处置?”

    花了不长的时间朱德便弄清了原委。西藏方面早已的知大军入藏的消息。考虑到硬碰硬不是对手。便想出了这个计策。派几个心腹卫士暗杀平藏军的司令。再命令其余人在暗杀行动开始时加紧配合。以枪声为号令。企图让平藏军在还没有开战时就失去指挥官和后勤补给——这对军队的作战几乎是致命的。

    “西藏人开窍了。知道硬碰硬不是我们的对手。”朱德微笑着发布命令。“通知全军。加强戒备。一切可疑之人都要统统盘查。”

    昌都城的代本还在等在前面传来的消息。想像汉人部队狼狈不堪撤退的样子就足以让其陶醉。但是足足两天过去了。为什么派出去的探子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老爷。老爷……”有人慌慌张张的前来汇报。“今天有人说穿着灰军装的汉人部队朝这里开过来了。”

    “啊?”代本的口张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苹果。“雅布鲁这个没用的东西。怎么还没有把消息传回来。汉军都已经杀过来了……”

    “告诉我。汉军到什么的方了?”代本又恼又急。抓住下人的衣领就恶狠狠的发问。简直是要把对方掐死。

    “厄……厄”对方被他抓的喘不过气来。只能不由自主的挣扎。

    代本发现了自己的失误。稍微松口了手。从鬼门关上逃过一劫的下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然后用含糊不清的话说道:“……报……报告老爷。我……我是今天中午……听到的。那人说他两天见过汉军……”

    代本一愣。现在已是傍晚时分了。按照这个时间推算。再过一天多一点时间。汉军就该打到昌都了。怎么办?拉萨独立的念头虽然一直都有。但毕竟还没有下定与中央政府决裂的决心。给他的训令中也是含含混混。既要他阻止汉军的深入。又不能爆发大规模的战事。滇军的威名可是在藏军中声名远播的……那个混蛋的雅布鲁。恐怕已经被汉军逮住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代本愤愤的从嘴巴中挤出这句话。也不知道他是在骂雅布鲁还是在骂执行“特殊”任务的那支藏军队伍。后者是拉萨当局派出的。当时直吹嘘有多少厉害。还借机从他这里搜刮了金银财宝。现在看来完全是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代本老爷不知道的是。他所心疼的金银财宝已成为滇军的战利品了。

    在昌都迎战么?虽然昌都号称有一个代本(团)的藏军。但人数只比一个加强营略多。而士兵们手中装备武器之简陋分外让人吃惊——大部分是英国造的单发步枪。甚至还有人用火绳枪。诺大的昌都城一共只有2挺机枪和4门陈旧不堪的火炮。而这种装备在西藏各的中还属于中等偏上水平。要想靠他们守住昌都城。简直是痴心妄想。代本心里盘算。这些实力根本不是滇军的对手。如果即将入冬倒也好办。可以凭借天气的严寒困死汉军。可现在是五月光景。天气一天天的暖和。对进攻是一天天的有利。困死对方?笑话。我被他们困死还差不多。逃跑么?也不行。***喇嘛和拉萨方面还盯着自己呢。要是打都不打一下跑路。恐怕以后没有自己的立足之的。别的不说。光是自己在昌都的这份家业和娇妻美妾总要照顾吧。没办法。硬着头皮打吧!

    于是乎。昌都之战在两边并不想打的情况下爆发了。守城的藏军军心动摇。因为他们的知代本老爷早就预先准备好了逃跑的线路。更因为对手是声名赫赫的滇军。但这更抵不上战斗开始时滇军火力的冲击力和震撼力。平藏部队本来就是朱德精心抽调的部队。火力和人员堪称一流。再加上秦时竹的“照顾”。大批火炮和炮弹拨付平藏部队。于是乎。山炮、野炮、步兵炮和迫击炮首先来了个大合唱。硝烟弥漫中昌都城摇摇欲坠。藏军不时被漫天飞舞的铁片夺去生命。而此时他们还没来的及哪怕看到对手一眼。藏军仅有的两挺重机枪在这种强度的火力覆盖下也很快被报销掉了。

    炮击停顿后滇军开始发动了步兵进攻。藏军早已人心惶惶。但在代本老爷声嘶力竭的鼓动下还是决定给滇军一些颜色看看。谁知道对方的步兵冲锋一共来了不到200号人。而且也不像藏军惯常打仗那样一窝蜂的往前涌。而是排成了散兵线推进。藏军失去了机枪的火力压制。4门火炮刚刚露头打了两炮就被滇军火力毫不客气的送上了天。唯一能遏制进攻的。只有手中的步枪了。单发步枪的劣势此时暴露无遗。虽然藏军一线开枪的人数远远超过滇军的进攻兵力。但在单位时间的弹药投射量却是不相上下。单发步枪开一枪。弹仓式的步枪能开5枪。在此起彼伏的对射中。人数远远少于对方的进攻兵力居然取的了势均力敌的效果。更由于进攻时还携带了几挺二年式轻机枪。其凶猛的火力、快速的弹雨压制的当面藏军抬不起头来。

    “司令。前面的藏军已被我们牢牢吸引住了。”

    “很好。”朱德一挥手。“再派上一个连的进攻火力。不要急于推进。只要吸引住藏军就可以了……”

    朱德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两翼。各派了两个连上去包抄。单纯靠对射是不可能歼灭或包围藏军的。唯独穿插和大胆的包抄才能达到此计。城下的对射虽然有些滑稽却是吸引藏军火力和吸引力的最好办法。

    等到两边几乎同时出现滇军的军旗和压制火力后。藏军才发现自己陷入了对方的重围。士兵们丧失了最后一丝作战的勇气。但他们想夺路奔跑的时候却发现后路也已被人堵的严严实实。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被压缩成密集队形的藏军。这一炮下去非的报销掉几十条人命不可。

    除了早已“有所准备”的代本老爷和几个军官外。其余走投无路的藏军明智的选择了投降。昌都一战藏军损失了300多人。被俘1000余人。平藏军伤亡不到30人。堪称是一场完美的胜利。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那就是滇军的弹药消耗量大了些。但纵使这样也没有超过朱德事前的预料。

    处理俘虏时。几乎所有的藏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台上传来的声音。

    “藏军兄弟们。你们受惊了。我们这次到昌都来。到拉萨去。不是为了迫害你们。也不是为了欺负你们。更不是对你们的佛祖不恭。恰恰相反。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藏人和汉人虽然在语言风俗上略有差异。但都是咱们中国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600多年。是一家人。满清鞑子拼命压迫藏人、剥削藏人。已经被我们汉人推翻了。今后的中国。是汉、藏、满、回、蒙五大族共同治理的国家。简称五族共和。但有些居心不良之徒。特别是英国人的奸细、走狗。拼命在汉藏之间挑拨是非、激化矛盾。千方百计引起我们兄弟间的不和。为英国主子效劳。你们说说。这几十年来你们吃英国人的亏还少么?”朱德威严的扫视四方。几乎所有的藏军都低头不语。这是无可抵赖的事实。

第065章 戛然而止

    “我们昨天和你们打了一仗。你们也可以看出来。我是手下留情的。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为什么?就因为汉藏是兄弟。兄弟间有矛盾、有纠纷可以慢慢处理。但绝不是往死里打。今天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兄弟之间不管成见有多深、矛盾有多激烈。始终是兄弟。你们做了俘虏。并不是你们的错。而是那些奸细、小人的错。你们难道不愿意当着佛祖的面把他们揪出来么?”底下的藏军窃窃私语。他们大部分都是身份卑下的人。平日里受够了贵族老爷的气。

    “下面我宣布。愿意做中国人、拥护五族共和的。我欢迎他加入我们的部队。每天不仅吃饱穿暖。而且还可以享受一个月8个大洋的薪水和4个大洋的作战津贴。如果你们立了功。还可以提拔你们做军官。直到你们把佛爷身边的小人、奸细揪出来;如果不愿意加入军队。我既往不咎。等会就命令部队放了你们。每人发2个大洋的路费。回家老老实实过小日子去吧。不要再给贵族老爷卖命了……”朱德一挥手。卫兵就抬上来装满亮闪闪的银圆的大箩筐。自然。那些中级以上的军官不在此列。他们被平藏军严格地控制起来。防止造成新的危害。

    朱德的讲话虽然并不煽情。但纵然这样。已在普通藏军心中打下了牢牢的烙印——汉军并不像贵族老爷渲染的那般可怕。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贵族老爷对自己还略好一些。不仅没有虐待、打骂俘虏的举动。反而还客客气气地发放路费予以遣散。早先加在滇军身上的一切不实之词在这样生动的直观教育中破了产。当然。一贯以来的汉、藏生分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消除的。除了不到十分之一的藏军愿意留下效命外。其余都选择了2块大洋地路费。望着副官稍显失望的神情。朱德笑了:“没关系。他们回去后会向自己的同乡、亲戚、朋友宣传我们的事迹。破除一切诬蔑之词。这是很有优势地。”

    汉军进了昌都。藏人老百姓是提心吊胆地看着军队进入的。特别是经历一场厮杀后。贪生怕死的贵族老爷早就跑了个精光。朱德没有急于进军拉萨。而是稳稳当当地留在原地开始安抚民心。一方面安定藏民的心。另一方面也为部队适应更高海拔的高原做准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将昌都建设成一个比较可靠的后方和补给基地。在部队休整待命的期间。不仅后勤补给源源而来。更有一些头脑活络的藏族青年在亲眼目睹汉军的严明军纪和威武仪表后也自发前来投军。这让朱德喜上眉梢——宣传队、向导都有了。将为接下来地平藏打下扎实的基础……

    昌都城恢复了秩序。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南京城却陷入了吊诡地状态。

    南京城针对秦时竹地阴谋说穿了其实很简单。有人唆使冯国璋借秦时竹南巡的机会加以铲除。即便不是公开的起兵作乱也应该有预谋地加以控制。若是一般人给冯国璋这种建议。他大可会一笑了之。冯老四虽然贪钱但为人似乎没这么过分。纵然心里对秦时竹有想法也不会如此行事。此事若是换成了段祺瑞倒更具可能。但让冯国璋左右为难地是。这个主意不是一般的馊主意。而是渗透了国际背景和外交因素地“馊主意”。说白了。后面有英国人的影子。

    当初在秦时竹取代袁世凯上台之时。英国方面对其并不信任。只是因为驻华朱尔典在这当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认定秦时竹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合作者再加上中国政局变动的现实情况也让英国方面只能接受既成事实。但秦时竹虽然在一些小节处与英国合作。但在英国人最为看重的财政控制(善后借款)和西藏问题上远比袁世凯来得强硬。再加上通过发行可转股债券的手法和中德“威胁”性军事同盟的影子让英国感觉到了由衷的压力——朱尔典受到国内的训斥也就格外多。到了这个时候。英国是诸大国中唯一一个尚未正式承认中华民国政府的国家。也是唯一一个依旧坚持过时的“国际协调”一致政策的国家。朱尔典和秦时竹打了数十次交道。所受的待遇和热情是超乎寻常的。但中间却缺少那么一份默契。更不要说和袁世凯时期相提并论。要不是按照“以华制华”政策提前埋伏下冯国璋这颗棋子。朱尔典差点被打发回寒冷的英伦三岛去。

    其实。朱尔典同志这份工作真的蛮难做。帝国主义要挟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一直以来惯用的是三个招数:军事压力、政治孤立和财政诱饵。但这三个大英帝国过去屡试不爽的法宝在秦时竹面前失灵了。在军事压力这个层面。虽然英国的军力强于中国。海军更是独步天下。但现在已不是1900的时光了。更不是1840的时光。英国佬军事实力的强大并不能确保它在中国战场获得胜利。更何况英国人已通过方方面面的渠道了解到中德之间的军事交流。投鼠忌器!政治孤立原本是非常妙的一步棋。以孙中山为首的南京临时政府就是在这个孤立的打击下而难以为继。但秦时竹推翻袁世凯统治。适时推出利益债券并破解“国际协调”后。政治孤立虽然依旧存在但其作用对象却从中国变成了英国自己。这样的作茧自缚恐怕是大英帝国完全所没有料到的;财政诱饵的惨败更是让人大跌眼睛。好端端的善后借款本来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连中国方面都准备签署了。就因为愚蠢的英国佬始终坚持着财政借款使用监督这种屈辱性的条款不松口而造成了最后的谈崩。朱尔典有时候独自一人发呆的时候就会纳闷。为什么中国人比这更为苛刻的条款也接受了唯独监督使用这条不能从命呢?他恰恰忘了。辛亥革命后高涨的民主主义情绪已很难让国民在国家尊严上做出让步。特别是那种象征性的、屈辱性的让步(朱尔典号称中国通。却在至关重要地面子问题上驳了中国人的面子。真是愚不可及)。而等到可转股债券的出台。早先还颇有诱惑力的善后借款几乎不名一文。朱尔典仿佛看见法国人在窃笑。嘲笑死板、刻薄地英国人不知灵活变通而马失前蹄。

    为了挽回在华影响的颓势。重新控制住中国。英国方面想起了打冯国璋牌。特别是在西藏问题僵持不下、大不列颠传统利益逐步为其余国家所侵蚀的当口。这一手好牌无疑让人非常羡慕。英国驻南京的领事几乎成为了第二驻华公使。经常往冯国璋这边跑。或是“交换”意见。或是“交流”看法。或是提供政治“咨询”。总之万变不离其宗——扶持新的代理人。朱尔典不仅将其看作是维系自己政治生命的高招。更当作是维持英国在华主导地位的关键。在反复轰炸。轮番上阵劝说。乃至明里暗里暗示冯国璋一旦掌权将会获得来自英国的外交、军事协助和财政扶助时。冯国璋逐渐动心了。于是便有了安排鸿门宴这一出。

    但秦时竹根本就没有打算到南京去和他会面。虽然徐州方面按照惯例通告南京方面秦时竹已经离开此地并赶赴南京的消息。但这并不等于秦时竹真的要去南京城。在冯国璋做好了相应地准备。在火车站焦急等待时。却迟迟没有专列的消息。

    “消息走漏了?”冯国璋心里在犯嘀咕。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同样心怀鬼胎的英国领事也是一副阴晴不定地样子。

    “报……”

    “何事?”冯国璋地心猛然一惊。出事了?

    “专列来电。安徽发生重大变故。总统行程已经更改。在距离南京70里处停车回转。总统已经在卫队护卫下搭乘其它交通工具前往坐镇……”

    “安徽?……”冯国璋喃喃自语。“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传令兵虽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很好地回答了冯国璋的问题。

    “报……”又急匆匆地跑来一个。

    “念!”有了一丝心理准备。冯国璋不假思索地挥手。

    “安徽通电。都督柏文蔚谓护军使倪嗣冲罔顾国法。一意孤行。已按总统命令相机制裁。要求各部官兵、各处民众勿自相惊扰。听候中央处置……”

    “什么?”冯国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柏疯子真地发疯了?

    这个时候英国人掌握地消息也到了。有人在领事的耳边附着说了几句。领事地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

    “冯。安徽出事了。柏文蔚控制不了局势。倪嗣冲的手下已占据了全城并发展成乱军。局势比当初张勋进南京还要悲观。”

    “嗯。”

    “另外。根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山东、河南和中央教导师的部队已在向安徽开进。领头司令是教导师的师长彭家珍……”

    “啊?这么快?”冯国璋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领事怒气冲冲地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失态地叫出声来:“这完全是有预谋的。有预谋的!”

    “有预谋的!”冯国璋脑子里划过一个个问号。这都是有预谋的。那我呢。我是不是更是有预谋的?想到这里他不仅打了个寒颤。

    “冯将军。请你赶快抽调兵力进入安徽维持秩序!”

    “不……领事先生。”冯国璋苦笑地摇摇头。“大军开拔哪有这么容易。没有粮草、没有补给、没有开拔费。甚至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我的部队难以行动。勉强行动的话也只能落在早有准备的其它部队后面。那才是灾难性的后果。”

    “那怎么办?”领事虽然是不通军旅的文官。但终究有一定的了解。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我也不知道。”冯国璋抬头望了望依旧蔚蓝的天。“听天由命吧!

    垂死的蚂蚱难道不蹦达一下?

    其实。秦时竹对于冯国璋预期的小动作一无所知。国安局在南方布置的人员虽然不时收到这样那样的情况汇报。但没有人估计到冯国璋会采取这种铤而走险的极端手段。至少在正常人看来。这种手段是非常疯狂的。暂且不论此举在政治上意味着什么。单就秦时竹每次出行所跟随的总统卫队和听候调遣的中央卫戍师就是不小的威慑力量。从累次阅兵的情况和冯国璋本人的军事素养来分析。老冯也不会不清楚这一保卫力量的强悍。但事情的转机也恰恰在这里。冯国璋经过详尽分析后认为:秦时竹的保卫力量虽然强大。但总是进行被动保卫行为。采用刺客暗杀或许是比较愚蠢的手段。但借着让秦时竹阅兵的机会发动“兵谏”却依然是有可能的。最不济也是一个士卒闹事。官长有失约束的“处分”……

    如意算盘打得很好。秦时竹也不是诸葛亮能前知500年后知500年。但冯国璋恰恰忘记了一点。古人说“君无戏言”。只要答应来是一定会来的。现在可是民国了。秦时竹虽然贵为总统。但“君无戏言”怎么都套不到他的头上。更要命的是。这趟南巡本来就是给各地施加压力。引诱那些蠢蠢欲动的不安定分子关注自己以便为平皖吸引注意力。压根就没想着要真去南京视察。用秦时竹的话来说:“南京有什么好看的。论军事。有冯国璋在那训练。练得不好我们心里是爽的。面上就不好看。练得好我们面上是光彩的。心里却是要打鼓的……至于民政、经济。有程德全、韩世钧等一干人压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参观名胜古迹?那就免了吧。我北京城的古迹都没功夫去看。南京不也就这么一回事?拜祭明孝陵?得了吧。孙中山那是没办法才去孝陵卫转悠。我去瞎掺和什么……”

    因此。专列过了徐州以来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就是在磨蹭着前进。倒是总统卫队借着这番功夫就地演练了保卫工作。算是2世纪最具雏形的反恐怖、反劫持演习。大家脸上都是笑嘻嘻的神情——无论柏文蔚成与不成。这三路大军早就向安徽开拔了。情况明摆着。柏文蔚若是得手。必定控制不了局面。非得大军弹压;若是柏文蔚失手。大军到了就是霸王硬上弓。得手的消息一传来。秦时竹命人立即发报给南京方面。言明安徽动荡。总统即刻前往坐镇。专列暂时往北开拔;实际上秦时竹往安徽方向没走多远就在贴身卫队的保护下回到了专列。这次可不能好端端的进花车了。只能待在一般隐蔽的车厢里。瞒过徐州方面便算大功告成。纵观整个南巡。秦时竹只是虚晃一枪。到徐州看了一趟。给两边给发了几份假电报后就回去了。去安徽?笑话。战事早就安排好人指挥了。总统作为最大的导演自然只需在台下看看热闹就行。何须身涉险境。(某些读者大概要抨击秦大总统不够英明威武。其实秦大总统也不是三头六臂。更不是无所不能。能不要冒险就不去冒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正版阅读!)

第066章 定局安徽

    租界国安局的一处秘密联络点,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你敢确定你都摸清楚了?”

    “是的,清清楚楚,全部在密室暗格的那个木箱里,我前次亲眼看见奕搬弄过。”

    “全部都在么?”

    “这我不敢保证,前次奕去银行取款都是从这个木箱拿的存单,一部分最值钱的珠宝玉器也在那里!”

    “有什么特殊机关?”

    “机关我也摸清了,只是这个密室在主卧边上,我进不去,要不是现在乱成一锅粥,我再过3年可能也搞不清楚。”

    “很好,很好,上峰对这个非常关注……”

    “下一步如何行动?”

    “把那个木盒弄出来。”

    “怎么弄?那地方人多眼杂!”

    “我们配合你,明天凌晨我们派人放火,你趁机把箱子搬出来,只要走到租界外会有人接应你……”

    “好!”

    看见有人过来时,那个仆人样的故意扯开嗓子说:“我家少奶奶说了,你卖的老鼠药要是不管用,有你好看的……”

    “那自然……自然……要是不顶用,剩下的老鼠药我全吃了……”店老板一个劲地排胸脯保证。

    皓月当空,已是深夜时分,躺在病榻上处以弥留之际的奕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回顾自己这一生,尽管为千夫所指,但也算过得不虚此行,想当日大把收金、大把捞银地日子不亦快哉?眼下倒好,儿子毫无音信,800万巨款犹如打了水漂似的落到民国政府手中。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报应啊,这或许真是报应。借着电灯微弱的光芒。奕眼前出现了幻觉,一个人影悄悄的走来。载振?不是,载振没那么胖,哦,是袁世凯。袁世凯在朝他慢悠悠地走来。

    “王爷……”袁世凯那张胖乎乎地脸上始终挂着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慰亭?”奕在心底轻轻叫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奕已记不清自己和袁世凯之间到底是臭味相投还是相互利用地朋友关系了,他也不想去回忆,虽然在清室退位的问题上和袁世凯闹翻了,但多年的“感情”毕竟还在,要说翻脸不认人倒真做不出来。

    “王爷……”袁世凯渐渐地走近了。身影也渐渐地清晰了,奕伸出手去想去抓他,却只触摸到了空气。

    “你是来接我走的么?”奕翻翻白眼,他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对面的袁世凯没有回答。

    “慰亭,我知道你在记恨我,可是……谁让你……咳……不说这个了。”奕觉得在这件事上没有和袁世凯深究地必要,“你看见载振了么?他毕竟是你磕过头拜过把子的兄弟,你帮我瞅瞅,他现在到底在哪里了?”

    奕最后的话语已带着哀求的语气了。袁世凯笑了笑,抬起他那胖乎乎的手指头朝西北方指了指,然后消失在一片夏风中,奕勉为其难地抬起头朝袁世凯所指的方向望去——火!那里窜起了热腾腾地火苗……

    “走水啦……”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穿破夜空,我们的庆王爷也在这阵回光返照的叫喊中走上了黄泉路,庆王府着火了!这个声音一传出,不仅原本守在奕床前昏昏欲睡的小妾被惊醒了,就是整个大院的人都被惊动了。

    “走水啦……”不要说此时的小妾不知道奕已死,就是知道他还活着,在那种恐慌情绪中的本能反应也是夺门而出。

    趁着众人手忙脚乱救火的时刻。一个矫健地身影冲进了密室。望着已经眼睛突出、两眼圆睁的奕,轻蔑地一笑。不多时便拿到那个被奕视若珍宝的黑漆木箱。走过奕身边时,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对方的眼神,然后不慌不忙地将他死不瞑目的眼皮轻轻合上——他是第一个发现奕已经归西的人,随即他和木箱便消失在黑夜中,身后是火光映照的通红的庆王府……

    租界公共管理的优势便迅速体现出来,救火队迅速赶到加入扑火的行列,巡捕们在现场勉为其难地维持秩序,虽然号称租界但毕竟是中国居民占了绝大多数,而中国人看热闹地本事是世上少有地,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你看,庆王府着火了……他们家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邪,接二连三地走霉运。”

    “活该,那奕听说不是好东西,是大清头号贪污犯。”

    “哎哟,估计又有不少趁火打劫地人了。”

    “敢?!没看见那边一圈儿巡捕?”

    “废话,就是巡捕才趁火打劫,他们才是最大的强盗……”

    “哈哈哈……报应啊!”

    唯独杂货店的老板在观看时始终挂着微笑而且一言不发。

    第二天报纸充斥着的全部都是奕家的新闻:“前清庆亲王奕昨夜在家中过世!”、“昨夜英租界着火,巡捕房怀疑有人纵火……”、“据知情人士透:由于绑匪两次收取赎金被奕府联合警方打断,此次着火很可能是绑匪故意报复……”

    下午时分,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天津警方的巡警在巡逻地段抓获一名身份可疑之人,与前阵子绑架案大有关联。

    消息传出,警局大院再次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杨局长,请您是否可以谈谈案情的具体情况?”大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杨局长脸上依旧还是那副职业性地微笑。

    “静一静,静一静!”几个年轻的警察拼命在维持秩序。

    闹纷纷的大院在警察们勉为其难的努力下终于恢复了一丝平静,杨局长自我解嘲般地说道:“没想到诸位对这起案子居然如此关注,倒让兄弟受宠若惊。昨夜的案子说来很巧,巡警们原本正在例行巡逻,突然从角落里窜起一个黑影还带着一个木箱。出于职业本能。兄弟们要求其接受盘查,大家想必也清楚最近治安状况不好。因此都格外留个心眼。哪知道这个家伙不仅不肯停下来接受检查,反而想夺路而逃。我们原本以为仅仅是一般的闲杂人等,一看这样子便知道他心里有鬼于是便开始追缉。”

    “后来呢?”

    “后来就不用多想了么……我们巡警个个都是飞毛腿,哪里能让罪犯逃之夭夭,这个汪洋大盗最终被我们缉拿。”

    “那请问杨局长此案究竟与绑架案有何牵连?”有些性急地记者就开始发问了。

    “比较关切了。”杨局长手一挥。身后的警察恭恭敬敬地抱上一个极为精致地黑漆木箱,“诸位请看,这就是现场缴获的赃物!”

    望着箱子里亮闪闪的珠宝玉器、珍珠玛瑙,众老记的眼睛都直了,这些人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人,这些珍宝根本不是普通的珠宝店里所能提供地。无一不是精品,摄影师们用镁光灯给木箱的珍品来了一个大大的特写!

    还在后面,杨局长笑眯眯地揿下木箱的一个按钮,一个更为精致的小盒子展现在众人面前。

    “诸位,这是我们检查赃物时无意中发现的暗格,更令人吃惊地是,这暗格中的财富远远超过整个木箱子的其它珠宝。”

    “什么?”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耳朵出了问题,因为方才已有懂行地大略估计了一下珠宝,认定价值不会低于1000万。现在这个神秘的小盒子里居然还有更为值钱的,究竟是什么呢?

    小盒子被轻轻地抽出,杨局长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摞纸片,众人大失所望,这几片纸也能这么值钱?

    “诸位,根据我们的清点,这盒子里面一共是份存单,9份地契、房契或田契……”

    “啊!”众人目瞪口呆。

    “请看这张,这是宣统圆年存入英国汇丰银行的存单,存款人为刘风平。金额50万英镑;这张是宣统二年存入汇丰银行的存单。存款人为高妙和,金额115万英镑……”随着杨局长一件件地娓娓道来。众人已经惊讶的难以置信,绝大多数人地嘴巴可以塞下一个上好的烟台苹果。

    “上述存单的总价值为785万英镑,9份契约涉及到4处房产,4万余亩良田和几块地皮……”

    晕啊!785万英镑?这是什么概念?这就相当于7850万华圆,相当于去年民国政府财政预算收入的4成……是谁,是谁有这么多钱?

    谜底慢慢地被揭开了,“通过审讯,我们得知此人原为前清庆亲王奕府上佣人,昨夜火起,此人趁乱潜入密室行窃,原本只是冲着珠宝玉器而去,结果居然连带着有如此收获……”杨局长意犹未尽地说道,“根据诸位的报道,昨夜火灾存在众多可疑之处,我们初步怀疑此人与绑匪有牵连,但据此人的交代似乎并无此成份在内。

    众人一片咋舌,他们在意的是那巨额的财产,至于牵连不牵连已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内容。

    “请问杨局长对此案件有何评论?”

    “评论么?案情还没有完全真相大白,不过我想,天津监察局的同僚们在某种程度上必定会感谢这个胆大包天地窃贼,是他掀开了冰山一角。这位先生,如果您有785万英镑地存款,您能够告诉我您是从哪里得来的么?”

    “这个……”记者一脸坏笑,“我想不出我是怎么得来地,但一定能想出办法瞒过窃贼的眼睛。“我杨某人脑子也比较愚钝。想来想去对这785万巨款只有两个合理解释,第一奕有庞大地实业经营并且大大发了财,但我们都清楚,这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生;第二,奕家中栽有摇钱树,要钱的话只要用手摇动就可以了。可惜的是,迄今为止我从来没有听到有类似传闻……诸位先生神通广大、见识卓著。一定能够用你们的生花妙笔在报章上告诉广大民众这785万巨款是从何而来吧?”

    台下哄的一声大笑,众人都是会意地点头。

    “诸位,今天的新闻暂时就宣布到这里,本局将对案件作进一步调查,若是有什么重大进展必定会通知新闻界地诸位人士。不过我可以善意地提醒诸位,多往监察局跑跑,那里或许有更重要的新闻。”

    英国领事大概被秦时竹摆了一通格外不开心,唧唧咕咕动了半天脑筋,好半天才想出招数:“冯将军,我可以和大英帝国海军联系。让他们动用军舰护送你地部下去安徽,哪旁付不了秦时竹,您也能控制安徽,至少能控制安徽的一部分地区。而且,由我们护航,您不用担心会遭到他人的攻击。”抢地盘?这是每个军阀都欢喜的,冯国璋自然也不能免俗,但是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拒绝了英国方面提出的“诱人”条件。从名义上说。安徽发生动乱是在他长江巡阅使地职责范围里,他硬要派兵也没有什么不可,中央和秦时竹都挑不出毛病,反正陆尚荣当时进京平息曹锟叛乱已经演过那么一回,冯国璋依样画葫芦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但英国人的船是那么好坐的么?就算是顺顺利利坐了船到了安徽,人家三路大军也不是吃素的,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自己给打残废了,到时候英国人算是帮手呢还是帮忙负责撤退?其它两支部队冯国璋倒不是太在意,关键是中央教导师太过于扎手。谁不知道两个中央师是精锐中的精锐、心腹中的心腹?五单位制地部队是那么好惹的?光是每个班一挺轻机枪这种火力就能打得你晕头转向,连总统起家的11师这样的强悍部队在装备和人员上都不敢和两个中央师相提并论。冯国璋就更不敢拿自己的部队和对方相比了。若是对方来攻南京城。冯国璋倒是有把握全歼对手于城下,但现在。同样是长途奔袭,同样是缺乏中大口径火炮这样的重火力(行军不便故而舍弃),中央师在轻火力上的优势就能发挥到极致。至于人员素质,什么叫教导师?就是军校的学员在里面当兵,这种学员一毕业都是尉级军官,一般的大头兵绝非其对手。冯国璋想了半天,安徽这颗土豆冒着香气非常地诱人,但是它太烫手了,说不定还没吃到口就得把手烫坏。

    当面拒绝英国主子也需要一些勇气和计谋,冯国璋没有直接地回绝而是谈起了条件,内容不外乎准备不足、装备不齐等等……言下之意就是要求英国方面不仅拨船而且还要拨出军火、物资接济,这样他冯国璋才敢去安徽走一遭。更要紧地是冯国璋心里还有个小九九,这样一来等于是英国人公开他的行动,若是真要翻脸,有了这棵大树做依靠也是不错的选择。领事一听就愣住了,脸阴沉的可怕,本来请求海军协助让冯国璋赶到安徽已经是格外的优容和宽待,他自己对于海军是否能同意都没有把握,更何况其它?再说,即便英国有心接济一时间哪里去弄那么多的物资和军火,总不能把水兵的枪支收缴上去让冯国璋使用吧?那样的局面就不是中国的内部摩擦,而是大英帝国出钱出枪中国的武装团体搞内部摩擦,领事先生虽然有些疯狂和激进,但这样事关重大政治立场地决定他是决计做不出来地,要是一步走错,不要说头顶的乌纱就是这条性命能否保住都是个问题。但领事先生也不是省油地灯,方才在冯国璋面前夸了海口,此刻自然还要撑门面,故而慢悠悠地答复:“冯将军,您的要求我会向我国外交部转达的,但我很想提醒您,安徽的事情无论其动机和原因如何,都是针对您的,如果您作为长江巡阅使连这点职权都没有,我很不乐观地说将来也许……”

    “也许什么?”冯国璋不是傻子,他很清楚自己夹在中英两国、特别是秦时竹政府和英国之间的意义。英国佬为了善后借款和西藏问题是打算和秦时竹翻脸了,因此急需培养一个在华打手来帮助他们稳固力量,这个打手既要有合法的政治存在和军事力量,又要有不同于秦时竹的价值取向和立场,挑选来挑选去也就他冯国璋最适合做这个人选。老冯平素爱钱如命,在这等大事上更精明的如同市侩——投靠英国人,短时间内秦时竹无法顺利地吃掉他,而有了英国大老板接济,要枪有枪、要炮有炮,部队很容易得到恢复和扩张,只要渡过了初始几年的军力衰弱期,等到自己兵精粮足,东南各势力又被整合在一起后,未尝没有问鼎中央政权的实力。冯国璋盘算了一下,秦时竹虽然掌握了中央政权,但威信未立各地纷纷乱乱够他忙活一阵子。长江中下游那几个省份数目虽然不多,但经济发达,是中国的税赋基地,不怕搞不成名堂。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实在不行做个东吴孙权的把握还是有的,再说这也是英国佬势力最稳固的地盘,不怕秦时竹弄出名堂。

第067章 水落石出

    当然,光有这些还不足以成事,冯国璋毕竟出国留学过,知道世界大势,大局观丝毫不差。拿下张勋和铁良算是在政治立场上表明自己拥护共和的态度,驻防南京郊外也避免了众多扰民事件,和程德全、朱瑞等几个地方实力派关系良好,偶尔也能在报纸舆论上唱唱高调,总体来说声誉居然还不错。张勋这个丘八就是因为糊涂透顶才搞得英国人都讨厌他。依靠着这层默契,冯国璋不仅顺利地扎下了根,而且还做了大量合法、半合法的生意,既帮英国人看了场子,也给自己挣了票子,部队也得到了大量的军备接济。这些冯国璋相信中央那位是心知肚明的,但大家都不点破,何苦自己抢先翻脸?

    领事诡秘地一笑:“冯将军,你们中国人就是这么奇怪,很多事情明明非常清楚却偏要装糊涂,你身为长江巡阅使,连参与处理安徽兵变的资格都没有,这难道不是问题?我不得不善意地提醒你,今天他能够这样对付倪嗣冲,将来也能够这么对付你!”

    “谢谢领事先生的忠告,事情还未必坏到这个程度。”冯国璋已经打定了主意诓英国佬一次,“不过,有贵国主持正义,我想中央也不会乱来的,现在是民国政府么……”

    领事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顺便想出了另外一条计策:“那么将军身为地方官员,自然负有维持地方治安的职责,安徽境内也有不少我国侨民,我作为领事负有保护义务,希望你能够配合。”

    “这是自然,自然。”冯国璋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好主意,“这样吧,我派遣一个团随同贵领事前去保护贵国侨民。”

    ……此时此刻,合肥城正上演着类似北京兵变的事态。柏文蔚原本以为解决了倪嗣冲。趁着群龙无首的机会,他登高一呼这些官兵自然会乖乖听话服从他的命令,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倪嗣冲的军队本来军纪就坏,乍一听老大已不知去向的消息后,这群龙无首倒真的是无首了。只是不是群龙却是群氓,当下就将城里搅得翻天覆地。倪嗣冲的亲卫部队则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都督府挖地三尺,拼了命似乎也要将老倪救出来。柏文蔚手下虽然有数百卫兵,但毕竟不是数千乱兵地对手,经过一番武装械斗,不要说秩序稳定不了,连他自己都差点给乱军干掉,城中混乱之时远胜于辛亥和二次革命。柏文蔚无法,只能在极少数卫兵护卫下逃离现场。躲到郊外藏了起来,现在的合肥城倒真成了无政府主义的世界。乱军们半是惶恐,半是趁机。谁都想捞一票走人,那些个富户、商家可就倒了大霉,在哄抢当中损失惨重,更有不少敲诈、奸淫事件发生,情形和北京兵变别无二致。

    柏文蔚虽然恨得牙痒痒,但自顾不暇何尝能够有所作为?合肥城秩序的控制他是和别人一样,等到秦时竹事先预备的平乱部队开到才得悉的,等到总统一声令下,彭家珍就任安徽临时都督和护军使地消息传出。柏文蔚才知道自己为他人作了嫁衣,心中的恼怒可想而知。更对其大为不利的是,平乱部队控制合肥局势后,对柏文蔚素有怨言的安徽省议会随即通过了议案,要求追究柏文蔚在安徽动乱中的责任——“处置不当,酿成激变”是他们送给柏疯子的罪名。

    至于满大街打劫的乱兵则顿时被这个变故弄傻了眼,除了极少数先知先觉者捞了一把后逃之夭夭外,其余全部都踢上了铁板,不是在负隅顽抗中被击毙就是被前来镇压的国防军给缴了械。对于这等乱军的处置。向来具有雷霆风格地国防军自然是毫不手软的,煽动部队闹事并首先纵然手下抢劫的几个团、营长被明正典刑后以军法镇压,手中犯有奸淫、谋杀等罪行地士兵也大都执行枪决,单纯劫掠者处以没收非法所得并开除军职的处分。在召开公审大会宣判的时候,被乱军害得不轻的民众将审判场围得水泄不通,一时间合肥城尽然万人空巷,望着民众的口水和唾骂,在动乱时期神气活现的官兵居然瑟瑟发抖,等到宣判的结果一出来。不少人当场昏厥在地或者尿了裤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在英国人借口“保护侨民”的幌子下。冯国璋还是将部队开到了安徽,只是他瞎子吃馄饨——心中有数。倒也不敢将部队开往合肥,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少部分漏网之鱼就被冯国璋地部队所收留。经过省议会和当地政府的斡旋,最终冯国璋除了在安徽显示自己的存在外,还额外勒索了50万圆的开拔费,6月5日,带着一丝洋洋得意的事情,他的部队返回了南京。英国人在其中上窜下跳结果一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8日,对倪嗣冲的审判也正式公布,倪嗣冲被认定为犯有“贪污受贿、私募士兵、包庇走私、贩卖毒品、欺压民众、罔顾国法”等诸多罪名,被判处死刑,褫夺公权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的刑罚,皖省舆论一片赞同,次日省议会正式选举彭家珍为安徽都督,并授权其率领在皖各部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军管;会上还史无前例地选举在辛亥革命时期曾经担任过安徽都督地孙毓筠为安徽省长,等到军管时期结束,彭家珍将卸任都督职务并将民政事务完全移交孙毓筠。这项任命引起了外界普遍的猜测,认为是安徽地方议会为了避免中央太过强势而做出的非同寻常之举,外国舆论也纷纷加以好奇的分析。

    事实上,这是秦时竹为了控制大局的最后一项政策,孙毓筠在安徽颇有名声,为人温和、谨慎但绝非保守之辈,前次去职乃是因为安徽旧势力多方掣肘,导致其一腔变革热情无力施展而已,他与柏文蔚不同,虽然求新求变,但处世低调、谦和、不激进,在探讨安徽局面究竟应该如何维持时,他与秦时竹有着惊人的一致——安徽旧势力需要整肃。但像柏文蔚这般乱来恐怕是不行的,安徽地方虽不满意倪嗣冲,但对于柏疯子同样没有多少好感,这也是为何柏文蔚总是落于下风的一个重要因素。三个月的军管,一方面要维持地方秩序,另一方面也是肃清某些根深蒂固之旧势力地过程。秦时竹地推心置腹告诉孙毓筠:“安徽地恶人我让家珍去做了。三个月后皖省局面系于你俩一身,当精诚合作,切不可像倪嗣冲和柏文蔚一般互相倾轧……”

    孙毓筠在获悉秦时竹如此苦心安排时已经为他所折服。听了这等心里话自然是心悦诚服:“请总统放心。待军管结束。安徽一定恢复平静。然后便是发展经济、抚恤民生。”

    “听得都督府秘书长陈独秀甚有见识。你以为如何?”

    “总统所言极是。此人我亦所知。今后执政中当重用此人。”对于陈独秀地名声和能力。孙毓筠还是非常推崇地。

    “如此我就放心了!”

    在谈完正事之后。秦时竹又笑道:“听说你最近身体好了很多?”

    这话其实是一语双关。在前次受人排挤去职之后。孙毓筠一度心灰意冷。再加心情郁闷。染上了鸦片瘾。整日吞云吐雾。原本奔走效劳地革命身体也差了起来。这等故事。秦时竹原本是知晓地。但他清楚。孙地鸦片瘾和某些老烟枪完全是不同地。系心病引起。心病一除。鸦片自然能戒除。

    果然,孙毓筠脸色微微有些发窘,但神态还是大方自若:“某心志不坚,以至于堕于陋习,幸亏总统、葛副总理谆谆劝导,总算戒绝,从今往后。无论所遇何挫,不复碰阿芙蓉半点。”

    “为人还是要有一点毅力。”秦时竹笑了,“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孙兄前清时闹革命能屡仆屡起,愈挫愈坚,为何革命后稍有挫折精神反而大不如前?”

    “这就是涵养不够。”孙毓筠大笑,“前清时所有挫折,总归于敌人身上,认为敌人力量犹在。我等要鼓足余勇。奋起抗争,是故精神气节日益提升。革命后所遇挫折,不是敌人,却是自家阵营,恐有一番力气而无所作为,只能内寒,若不遇总统,只怕将来中国历史又多一个革命成功后堕落不堪的革命者了……”

    “哈哈哈哈!”两人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这般人事任命出台后,几乎被人遗忘的柏文蔚终于又重新出现在世人视线里,中央对其地评价是“处世不周、办事不密,对皖省大局之糜烂负有领导之责,特免去都督职务,聘为省政府高级顾问!”深感羞辱和被人所卖的柏文蔚岂会接受这等安排,飘飘然出走日本。由于孙毓筠当时在名义上还属于国民党党员,国民党虽对安徽局势的失控非常不满,但亦有有苦说不出——反对孙毓筠就是反对国民党内部的温和派势力,本来国民党势力已经衰微不已,再内部倾轧无疑自取其辱。何况,柏文蔚这个激进派在国民党内部声誉也大不如前,除了胡汉民、李烈钧等加以抱怨外,其余都无声援之意,主管党务的汪精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气急败坏地指责柏文蔚“为人莽撞、不知变通”,就是而醉心铁路建设的孙中山对柏文蔚也无多少好感。

    定皖一事,就在各方意犹未尽的情形中落下了帷幕,但是其深远影响不可小觑——江西、浙江、江苏的地方势力目睹秦时竹解决安徽的雷霆手段,个个心里打鼓,在一片恭顺地伪装中开始了自己军力的强化过程,而英国人借地方生事的企图遭受了第二次挫败。

    有关奕逝世和庆王府家产凭据落入民国政府之手地消息载振和唐先行一样都是从报纸上得到消息的,唐先行因为“折”了两阵,对载振是“又气又恼”。

    “贝勒爷,我要真是绑匪,这会儿就该撕票了。”唐先行存心恐吓他。

    “别……别,大哥,有话好说。”

    “好说?”唐先行恼怒地指着报纸,“你看看,你看看,你亲爹老子这么多财产,老子才问他要了多少?这都不肯痛痛快快地交钱,简直是财迷心窍。早交了钱,赎了你,何来这么多事情?”

    听唐先行谈到这个,载振心里恨得要死:“肯定是那几个混蛋,为了霸占家产,才……”

    “我说你那几个兄弟真是好不晓事,这么多家产就是几人平分都足够荣华富贵了,哪有这么贪心的?”

    载振心里想:心态都要是这么平,也就不是我兄弟了,不过老头子原本一心只想把大头给我载振,我要是处在他们的位置上,自然也不甘心。转念一想后又怪奕,你这个老不死的把钱捏得这么紧,早给我就好了,哪那么多麻烦?

    望着载振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唐先行冷笑着说:“贝勒爷,到现在这阵子你欠我的钱已经利滚利到了800万了,你到底打算怎么……”

    这个“还”字还没有出口,突然从外面涌进来一大批警察,不用说,又是方案中预先布置好的。

    唐先行望着一干人等,冷笑着对载振道:“贝勒爷好手段,真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报的信,我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载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既然有人把自己解救出去也是好事,当下一拱手道:“大哥,对不起了,不过等会见了官,兄弟会给你个分晓地,总不能让你吃亏了不是?”

    唐先行心里想,你怎么死都不知道,还敢大言给我分晓?还不知是谁给谁分晓呢?

    《人民日报》嗅觉极灵,当即报道:“……昨日天津警方雷霆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获绑匪和人质,原庆亲王之子安然无恙。”

    众多记者听说了这个消息,又快马加鞭地来到警局探个究竟,载振这才暗暗叫苦,原来这些记者对于绑票一事根本没多少兴趣,他们关注的焦点全部在于那近亿财产,在众多老记咄咄逼人的追问下,饶是载振长了几张嘴也难以说清,何况,这些存单和珠宝本来就是府上之物,载振虽然素有耳闻,但看到自己父亲真的积聚了如此巨额的财产也是吃惊不小,也难怪那些兄弟要发狂了。

第068章 布局高明

    “载振先生,府上集聚如此巨额财产,你是否耳闻?”

    “这个……”让载振怎么说呢,只好讪讪回答,“家父曾经为官多年,深受孝钦皇太后和先帝宠信,这财产我有一定耳闻。”

    还没等载振说完,有人就不耐烦地打断:“载振先生,听说奕在为官时期大肆贪污、受贿,如此多地财产岂非物证?”

    “不不……家父……”载振本来想说家父为官清正,但一想这种话连自己都不相信,只好作罢,“家父并无贪污行为,至于受贿云云亦有不少误传,很多乃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人情往来?”众多记者哄然大笑,有人不怀好意地说,“正常往来能积聚如此众多的财产?怕是那些送礼之人全部俸禄都用于人情往来也不够吧……”

    “这?”载振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别人来送礼的也是贪污受贿而来吧。

    “民间多有议论,谓庆王父子在朝多年,把持朝政、为所欲为,政以贿成,活脱脱一个庆记公司。

    “啊!”

    “那请问载振先生,这些存折和财物可都是出自于府上?”

    载振很想否认,但否认就意味着一大笔巨额财富不翼而飞,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心里还有那么一种侥幸。

    众记者见他承认,事实也已基本清楚,当下也不再逼问,只是交头接耳地谈论:天津警察局杨局长因为在绑架案和巨额财产案中表现出色,已受到内务部公开表扬,这在他们看来,几乎是要进行重用的前提。

    杨局长看着载振这个窘样。心里也是笑开了花。整个行动自始至终都在他地掌控之中。总座布置地方案果然妙啊!

    “诸位。接到上峰最新通知。关于巨额财产来历不明案要彻查。查个水落石出方能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载振作为重要地证人和相关涉案人员。暂时由天津警察局予以羁押。葛副总理已经批示。由我们警察局和天津监察局联合办案并组成专案小组。某任该小组组长。欢迎大家关注案情地具体进展。若有重大新闻。当组织新闻发布会。”

    第二天地报纸自然又是针对此事地长篇报道。载振垂头丧气地照片更是让人印象深刻。除了新闻舆论和广大民众日益关注此案外。租界里地汇丰银行也时刻关注着案件地进展。

    “诸位。现在中国人已抄获了本行地存单和重要地人证。下一步行动必然是来调查。你们有什么好地意见?”汇丰副行长约翰斯叼着雪茄忧心忡忡地问道。

    “约翰斯先生。您不用担心。中国政府还不敢胆大妄为地查我们银行地情况。我们只消推说为储户保密就可以了。再说。这些高额存单都是化名且事先约定了提取方法。中国人未必有办法。”有个大腹便便地家伙回答道。“只要假以时日。这笔巨款就会成为本行地巨额财富。”

    “劳伦先生说地对。这些存单全都是化名。没有一张写着奕或者载振地名字。我们可以抓住这个不放。只要一口咬定。任谁也难以下口。”

    “我倒觉得,我们应该跟巡捕房等合作,防止中国政府的势力再度渗透,只要把知情人控制在租界并利用治外法权,中国政府就是再不甘心,也全然无办法。”

    ……以上种种说得确实不错,奕存了这么多钱财,自然不可能是亲自经手,只能会叫其最为信任的心腹人选前去操办。连载振也蒙在鼓里。自然,凡是有人操办的必然会有缺口,这经手之人眼下就变成了众矢之的,英国人要打他的主意,葛洪义也不会放过他。

    能得到奕的信任去操办此事地,自然也非等闲之辈,在听说存单和财宝被抄获的那一刻起,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价值——只要协助中国政府取出这上亿地财产,怕是自己也能有不少分润。为了全力对付奕。陆建章自然在庆王府身上下了不少本钱。在奕逝世、庆王府一片混乱的当口,他已派人把这个关键人物——邹平给弄了出来。

    “邹平。你记得存款的约定条件?”

    “嗯……是是是!”邹平身材不高,但一看就是精明之人,眼珠子转得飞快。

    “很好,现在存单已在我们手上,我要你把这些不义之财都给提取出来。”

    邹平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是平心静气地听着。

    陆建章自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当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的,上峰已经答应,只要你能够顺顺利利把这些钱都给取出来,政府给你一成作为奖赏。”

    “一成啊!”邹平心中大喜,但脸上还要装出宠辱不惊的样子,愣是没有回答。

    “怎么,嫌少?”陆建章皱眉道,“一成就是几百万,已经不少了,人苦不知足,不要太贪心了。”

    “这个我省得。”邹平心想,只要我不说怕是你们也拿不到吧。

    “陆大人,不是我唆,只是这事究竟如何办,我也心中无底,洋人究竟认不认帐?”

    “洋人那边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陆建章嘿嘿一笑,“你只要按我们的要求办事就可以了。”

    “那……”

    “不要再推三阻四了,我也没时间来和你磨蹭,这样吧,事成之后给你100建章想,先把饵给你放好,事成之后给不给你那就是我们说了算。

    “如此,敢不效命?”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古话倒是一点也不错。

    遥远的中太平洋,望着劈波斩浪飞速前进地轮船,沈麒昌一脸感慨。

    “父亲,外面风大,当心着凉了。”贤惠的沈蓉拿着沈麒昌的外衣走了过来。

    “蓉儿,终于要回家了,想不想家啊?”

    “想啊!这趟远门出得可真是够远的,几乎都快一年了呢。”沈蓉笑了。

    “复生做得好大事,先是护国战争。后来又当了总统……”沈麒昌笑道,“为父可真是没看错他呢,当年将你许配给他乃是最最正确的决定。”

    “父亲……”沈蓉的脸红了,虽然结婚已经多年,但往事依然历历在目。

    “害羞了?”沈麒昌笑了,虽然沈蓉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在自己眼里还是孩子。

    “可惜你娘没跟着一起出来,不然这趟异国之行也算是大开了眼界。”沈麒昌在美国期间,一方面洽谈了不少工业设备地进口和工程人员的引进,另一方面找了几家西部农场主集团,购买了近30万吨小麦地现货和明年100多万吨小麦和玉米的期货,被美国媒体惊呼为东方巨子。

    鉴于一战爆发在即,购买粮食自然是非常重要的环节,中国国内的粮食产量虽高但由于人口众多,人均拥有量并不多。美国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大地粮食输出国,其土地密集型优势显而易见,往日也有洋米、洋面大举进口。但似北方实业这等大手笔却是绝无仅有,岂能不让美国人喜出望外?况且,在当时舆论看起来,机器设备和工业技术的出口有可能引起竞争行为,但粮食属于一次性消耗品,自然是出口得越多越好,这送上门来的大主顾自然要牢牢笼络住,给予北方实业的条件也比较优惠——现货支付10的定金,其余金额在货物抵达后100日内付清;期货支付2地定金。其余价款在40日内付清,全部都不计息。另外还额外商定由远东航运参与运输,让其能在远洋航运中分润一笔。

    美国资本家地如意算盘也是很明确的,远东航运虽然在中国近海业务开展地如火如荼,但毕竟力量有限,远洋运输实力不够,能抽出2、3条船来已相当了不起了,大头收益还是只能落于美国之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即便有运输企业仔细调查后了解到远东航运在日本和江南厂都有几艘货轮在建造或试航。但全部加起来也不可能完成如此巨额地运输量,何苦得罪大主顾?

    名义上沈麒昌虽然是北方实业地掌门人,但进口大量粮食的决策主要是夏海燕做出的,决策依据自然是迫在眉睫地世界大战。这种“未卜先知”的理由自然不便说出口,但由于多年参与企业的经营和重大决策,沈麒昌对其已极为信任,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何况夏海燕手中还掌握着一个数字,自从铁路建设全面开展后,与之相配套的工人和后勤保障人员几乎接近100万。再加上北方实业几个重点基地的开工。工人人口暴涨。以往采取的措施都是就地购粮,这往往导致当地粮价的虚高。为避免干扰地方经济,还是直接从基地运粮,再者军方兵站也需要大量的粮食消耗,这种大手笔地生意自然是北方实业的拿手好戏。若是放在后世,这等官商勾结,必然是不法商人投机和军队**的根源,但北方实业不同,卖给军队的粮食比军队就地购买便宜多了,每年的粮食招标没有一个企业能够竞争的过——很奇怪是不是?说穿了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与其送大把钱给军队,还不如在暗地里提供补贴,毫不惹人注意。从这个意义上说,北方实业相当于政府的第二财政,没有这个财政,秦时竹这个总统怕也没有当得这么顺当。当然,北方实业也在从中得到了不少的益处,光是从笔记本上所储存的资料中就获益非浅——虽然笔记本是后世7人弄过来地,但他们都认为这是全体中国人民的共同财富而不是他们个人的私利,他们要做的是将这种先发优势发挥好、驾驭好,更何况某些时候以国家名义为企业提供的担保和安全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让北方实业让一部分利乃是势在必然。

    除了大麦和玉米外,沈麒昌等人在周游考察时已先行在东南亚各国签订了一系列关于稻米的进口合同——中国南方主食为大米,小麦销路很少,而美国的水稻产量和口味不太能适应这个需求。得益于良好的自然条件,自古以来东南亚都是稻米地输出地,尤其又以暹罗(泰国)和安南(越南)最为出名。20万吨地稻米已源源不断地流向中国大陆。这还仅仅是名义上的流动,内地里地暗潮涌动却不是沈麒昌所知道的。

    自从葛洪义在山西结识阮尚贤并成功发展起组织后,在安南地方已有一支颇具规模的安南复国组织——安南人民党,他们人数虽少且处以秘密活动状态,却汇聚了安南各地地革命志士,在中国的大力(提供资金、军火)和帮助(训练军官、情报人员)下。安南人民党迅速发展起来,不仅成功地统一了原先各自为政的安南复国组织,并且很快成为中国在安南的耳目和帮手。对于越南人在以后会不会翻脸,葛洪义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至少目前在极其盼望复国的情况下,安南对中国的向心力是非常强的,阮尚贤本人也非常感谢中国方面的帮助。由于他成功地争取到了中国方面地同情和支援,并因其卓越的组织和外交能力而众望所归地成为安南人民党的领袖,他也没有辜负中国方面地期望。没有头脑发热地组织无谓的起义和暴动,而是重点把精力放在了党员的培养和组织的扩大上,并且非常注重发展爱国知识分子。法国殖民当局虽然对安南人民党有所耳闻。也隐隐约约猜测到了他们和中国人民党之间那种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由于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再加上安南日趋平安无事的秩序,让他们着实松了口气,对人民党的活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安南曾经是中国革命党人活跃的地区之一,对于革命暴动非常娴熟且又有丰富经验,把他们惹急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对安南局势地发展,还牵动着另一个国家的心——暹罗。暹罗在历史上一直是中华朝贡体系的成员国,对于中国具有非常深厚的感情。在纳入英法经略体系后,这种密切程度才逐渐开始脱离。不得不指出的是,泰国在朱拉隆功皇帝(即拉玛五世,1868-1910在位)的推动下,进行了大胆改革,走出了一条适合本国发展的道路,不仅摆脱了沦为殖民地的悲惨命运,而且还进行了相当程度的近代化发展,在当时地亚洲。泰国是仅次于日本第二发达的国家。而泰国的“巧”劲更是其立国的根本方略之一。不过,虽然摆脱了亡国灭种的威胁,泰国人始终有一种危机感,特别是英法帝国主义那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更是让泰国人寝食难安。在拉玛六世即位后,中国爆发了辛亥革命,推翻了帝制,这给泰国中坚精英层——军官团以很大的启发,他们也密谋发动政变以推翻国王,以便更好地建设国家。由于拉玛五世的巨大威望还没有完全消逝。再加上密谋成员中有一位高级军官担心违背在玉佛前发的誓死效忠国王地誓言(暹罗人地宗教信仰很深)而出首。使得政变还没有发动就被镇压。拉玛六世虽然处理了一些首要军官,但毕竟不可能将整个军官团全部洗涤一遍。里面的漏网之鱼就从中看到了安南地现成例子。再加上中国最近的飞速发展(特别是秦时竹执政以来),对他们具有莫大的吸引力,而拉玛六世本人无论在威望还是能力上都无法与前任相提并论,这种危机就愈发趋于严重。达梦作为军官团密谋组织的成员之一,不仅具有一部分华人血统(其祖母为华人)而且从小仰慕中国文化,对于汉语、汉字都有很深的造诣。在他看来,中国虽然积贫积弱,但中国目前的发展势头锐不可挡,特别是以北方实业和国防军为突出代表形象的新中国面貌更是让人耳目一新。对于老牌帝国主义,他一方面痛恨,另一方面也认为他们自身隐藏着危机,对于和他们的合作他从心底抱有戒心,生怕引狼入室,这也是为什么军官团即使失败也不愿意找英法合作的缘由。对于泰国国内,认为虽然目前形势良好,但帝制特别是具有独裁意义的帝制,哪怕具有开明**的外衣依旧不是理想的政治体制。经过上一次未遂政变和安南人民党的活榜样,泰**官团一部分潜在的亲华派决定去中国寻找帮助。而达梦则装扮成一个大商人,通过与北方实业的合作与内务部接上了头。

    中国,就这样开始逐步介入了东南亚的事务,在英法的殖民体系上打下了足以使其崩溃的缺口……

第069章 气象更新

    民国三年,气象日新,某些根深蒂固的传统也在悄悄地进行变革,最为显著的莫过于“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传统思想。这话前一句倒也罢了,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钢铁作为重要且为数不多的物资要优先保证各种工具、物件的制造,高质量的钢铁产品往往与铁钉无缘,以致于到了20世纪,中国国内市场所需要的钉子还往往要从外国进口而戏称其为“洋钉”。但后一句,后人往往有所误解,以为是中华子民贪生怕死而不愿投身军旅,其实却不尽然。封建时代的中国和世界各国一般,人民普遍视投身军队为个人谋求晋升之道,自秦以降,因军功而封侯赐爵比比皆是。但与西方不同,中国有很强大的科举传统,贫寒子弟可以通过读书、科举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无异于在军旅之外增添了另外一条新的道路,而西方各国往往贵族子弟或教会人士才有机会担任上层文官,相比之下中国的做法自然是比较开明,为庞大的统治机器开启了由下往上的流动之门,这也是中国封建文明远发达于他国的保证,所谓人各有志,很多人不通过军旅同样也能获取晋升之道。

    从机会成本的角度衡量,在国家安定和平时期,自然是文官比武官更有用武之地,哪怕在动荡时期,文官的价值和作用也不见得逊色武官多少;从个人禀赋的角度考虑,在冷兵器战争时代,体力对于战斗力具有决定性的作用,身体瘦弱者不适合军旅,身强体壮者也并非一定要选择军旅不可——毕竟谁都愿意选择更接近成功的道路。抛开偏见和先入为主的观念不说,自然是习文的要比习武之人更多。但中国还有一个不好的倾向,在独尊儒学的传统下,社会和民众对于读书人过于尊重,使得武学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抑制,在这样的舆论气氛中。一个有为青年在选择自己的前途时往往会受到影响,“好男不当兵”只是一种极端地概括。

    在另一层面,封建时代的中国和列国一样,军队同时是一种职业,军人理所当然地要领取军饷以养活一家老小,但遗憾的是。由于中国重文轻武传统的存在,对军人的待遇并不重视,军饷对于民众的吸引力并不高,再加上、舞弊等克扣军饷行为地存在(这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文官武官间待遇不平等,武官通过其它手段来弥补收入差距),使得军人待遇非常低下,这自然也不能吸引有为青年的加入,“好男不当兵”其实揭示的是民众对于军队待遇低下的鄙视。有些读者不明白这个大气候与传统,往往简单类比近代西方列强和中国普通军人的待遇。认为中队的待遇无论如何也不算低,怎么战斗力就这么差劲呢?其实,这个时候西方通过资产阶级革命。已实现了军队从募兵制转为普遍义务兵制度,民众接受了这样一种概念——当兵(指普通士兵)是为国家尽义务而非一种终身制职业(军官才是职业军人),故而能接受相对较低的军饷。因为整个服役期只有两年或三年,纵然收入微薄也不会对家庭生活有太大的影响,而义务教育、社会保障、民主选举等权利的存在又使得这些人认为这份义务地付出和权利取得是对等的,他们愿意做出这种牺牲。中国在近代反侵略战争中的失败,除了武器、战术等层面地原因,募兵制与普遍义务兵制度的差距也是很重要的方面。

    事物总是充满了辩证法意义,在和平时期。普遍义务兵制度相对有利,一方面国家可以通过较低的人力成本维护军队建设;另一方面,由于义务兵服役期间较短,在同样的周期内,接受过国防教育的士兵队伍势必更加庞大,这能为大规模战争储备合格的后备兵源。在战争时期,则是募兵制相对有利,一方面募兵是自愿投身军旅,更具有勇敢精神和奋斗意识;另一方面。募兵往往在军旅中锤炼的时间更长,由于战争样式的改变和武器地进步,对人的体力要求越来越低,对于训练和技术则有更高的要求,两个同样是20岁入伍的小兵,23岁的义务兵可能在体力上强于30岁的志愿兵,但适应战争的能力和经验肯定逊于服役已经10年的志愿兵。

    为了给新生的中华民国锻造强大地国防利剑,更鉴于历史教训,选择一种适合国情的兵员补充法便是秦时竹、陆尚荣等一干军国要人所要考虑的事务。经过充分论证。国防部决定结合普遍义务兵制度和募兵制度各自的优点。在全国推行募兵式义务兵制度,并起草《中华民国国防法》草案提请议会审议并试行。说是义务兵。因为草案中规定的服役期间较短,一般男性公民在18-24岁间,如果身体健康、肢体完全且没有其它不适宜服役的情景都具有服役资格,绝大多数军人只要服役满3年即可申请退役,除了特殊岗位和专业岗位,任何军人如果在30岁之前不能获取军官资格(即少尉军衔以上)也将强制转入预备役。另外还规定国防军每级军衔的最高任职年龄,达到最高年限而无法晋升军衔的,一律转入预备役(中尉35岁,上尉40岁,少校4岁,中校48岁,上校52岁,代将55岁,少将以上视身体健康程度和岗位要求决定,不再硬性规定年龄),不过,由于中华民国新造,国防军军官团年龄结构非常年轻,不要说40岁的上尉,就是30刚出头地少将也比比皆是,国防部长陆尚荣上将此时还不满40岁,四总部总长也都非常年轻。说他是募兵式,因为草案规定只有符合自愿原则,才能被募集为新兵,而不同于西方国家地强制性规定。对于这一点,国防军高层具有自己的考虑:一方面,中国人口基数庞大,适宜服役地人口很多,不需要规定强制性一般也能满足需求,不硬性招募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另一方面,如果把不愿服役的公民硬性招募进军队。既可能影响军队的士气也可能影响军队的战斗力。由于通篇贯穿着自愿色彩,因此也不必像后世那样规定在校学生免服兵役的例外。

    草案规定是一回事,正式实施细则要详尽的多。秦时竹等人来自后世,自然能充分理解民众地觉悟和思想状况,虽然在民族主义情绪激荡的时候有很多青年积极投身军旅,但辛亥革命毕竟已胜利两年有余。国内形势逐步恢复了平静,单纯靠思想热情并不足以稳定军队情绪——很多革命时期入伍的学生军已有不少申请退役,准备重新回学校去完成学业;而另一些军人则认为国家已开始了建设,准备离开军队去建设地方和自己的小家庭。对于这些情绪,秦时竹等人给予了充分的理解,认为这在总体上对社会是有利的,也认为这是保持军队活力地一个重要手段。但中国的形势还远远没有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军队还需要加强、再加强!除了通过条例规定士兵较高的待遇外,还需要通过其余手段来进行补充。

    自从革命胜利特别是秦时竹当选为总统后。国防军的人员补充一直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其最大的兵源便来自于铁路建设大军。铁路建设是民国初年的一大标志件,全国总共吸引了近200万施工人员和辅助人员。国防军在各大铁路建设基地都设立了征兵站,只要工人在铁路建设大潮中工作满6个月,身体、年龄符合要求即可以通过资格审查而成为新兵。从铁路建设工人中招募新兵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些人一来经过了铁路6个月地建设工作,能适应艰苦的军队训练,二来铁路施工队伍实行准军事化管理,这些人已适应了严格的纪律性要求,能更快融入部队,适应军人纪律。也因此,当时地征兵不是同后世一般集中在冬季征兵。而是每个月都有几天的征兵期,每个月都有铁路工人成为新兵加入国防军。根据统计,进入1914年6月后,每月的新兵入伍人数基本稳定在5000人左右。

    加强队伍建设,吸引更多有为青年投身军旅光靠抓征兵关是不够的,还需要抓退役关,为此,国防部同时制定了《中华民国国防军军人服役法草案》,草案规定。凡军人服役期间表现良好,无任何不良记录且本人自愿接受,退役后予以安排适当公职,原则上回原籍工作,确有需要可以就近安排,军官一般安排与其退役时军衔相适应的职务。这一条解决了军人退役或者转入预备役时的后顾之忧,对于贫寒子弟,特别是农村来的军人具有特殊吸引力。由于民国新造,各种机构对于合适人员的需求缺口很大。退役军人一般常去的岗位有警察系统、铁路系统、邮电系统、学校体育教师、监狱系统、司法系统、国营企业系统乃至政府普通公务员、海关系统等等。根据测算,这些岗位每年地缺口在5万以上。而退役军人只能满足其中一半左右,光是按照《中华民国警察法》规定每2000人配备一名警察的要求,全国就需要20余万警察,而按照《中华民国普通教育法》的规定,中、小学平均每150名学生,专科以上高等学校平均每100名学生都需配备专任体育教师一名(教师兼任该校学生军教官,每所学校无论规模大小至少需配备专任体育教师一名),全国上百万的在校学生也需要近万名体育教师,很显然,具有强健体魄、较强运动能力且有一定文化基础的退役军人是担任这一职务非常适合的人选,毕竟体育教育在中国开展还很不普及,每年毕业的学生还不到100人,何况各种类型的教育还在不断发展中,体育教师的缺口只会越来越大。就最高领导层而言,广泛吸纳军队退役士兵担任公职还另有一丝加强中央集权地考虑——退役军人接受了严格的军队教育,组织性、纪律性、服从性都比较强,容易贯彻执行中央指令,在清末民初各省各自为政、地方一盘散沙的局面下具有非同一般的效果,起码地方官员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增加了难度,而官员私自任用亲属担任下层职务的通道也被牢牢堵住——任何低级职位一律军人优先。虽然有舆论以酸溜溜的语气说这是走军国化的道路,但更多有识之士认为,退役军人既有担任这些职位的文化素质,又见识过了大场面。应该说是非常适宜的,而回原籍工作地安排也能有效避免人生地不熟情况地发生。

    榜样的力量时无穷地,正是看到了军队可以成为继读书之后第二条跳出农门的晋升之道,民众才纷纷将自己的子弟送去参军,由于国防军一直都在铁路施工队伍中招募,面向普通民众地名额非常少。很多人则先报名加入施工队伍,等干满6个月后再期望能够入伍——这一关看似简单,其实也很不容易,施工队伍中有不少军方代表,对于工人工作表现的好坏往往是一清二楚,工作吊儿郎当的人是不可能混进国防军的。

    扭转一种千百年来形成的传统思想,单靠几年的努力或许是不够的,但秦时竹等人欣慰地看到,随着军人社会地位、军队待遇与后续保障的提高。社会和民众舆论逐渐认为,投身军旅正日益成为具有光明前途的选择。

    与国防军从铁路施工队伍中招募兵员相映成趣地是各大国营企业的工人招募手法,当时国营生产企业系统分布领域其实并不广。除了铸币、造币厂就是各军工企业,原先洋务派硕果仅存的几个大型国有企业已通过股权转让而转变为民营企业。如同后世国有企业改革效果一样,转制完成后,原先亏损累累或者奄奄一息地企业立刻就焕发了生机与活力,以汉阳铁厂为例,这个张之洞一手创办的钢铁联合企业迅速从原先亏损几十万的境地中恢复过来,不仅生产能力从原先年产4万余吨钢铁快速增长到近15万吨,税后还能实现盈利几十万,汉阳铁厂的股票在上海交易所中的价格也扶摇直上。究其原因。无非是裁减了企业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官僚习气和衙门作风,那种人浮于事、胡乱指挥的情形得到了彻底纠正。汉阳铁厂原本的基础和生产技术以当时的目光看并不落后,稍加点拨自然焕发出勃勃生机,汉冶萍钢铁联合集团成为继弓长岭地区地北方钢铁集团(年产量45万吨)、唐山附近的渤海钢铁集团(年产量20万吨)之后中国的第三大钢铁生产基地。在企业转制、股权优化的过程当中,沈麒昌为董事长的辽阳控股集团发挥了巨大的影响力,以上述三大钢铁基地为例,辽阳控股集团占据的股份分别是90(其余10由生产经营骨干持股)、85(周学熙拥有5的股份)和70(其余30主要为公开流通股),辽阳控股占据了绝对控股地位,是中国一等一的托拉斯。而在绥远包头附近新建地河套钢铁集团(按照设计规模,近期产量50万吨,远期产量200万吨)则将继续加强这种力量。

    当然。反向改制地情况也在一定程度上存在。比如原先北方实业集团在秦时竹投身革命前所秘密发展地军火制造企业就全部通过改制转变为绝对国有。虽然国外(比如美国)军火生产也不乏私营企业。但中国国情特殊。军火生产事关国防不得不由国家大力控制。否则在地方割据还没有彻底消除地情形下就允许私营企业地存在只能助长割据之风。由于国防整编法案地陆续推进。更由于预期中一战所带来地旺盛地军火需求。各大军火生产基地也面临着迅速扩充地需求。机器可以通过购买、仿制得到。但熟练地技术工人却不是那么好找地。更由于国防企业地特殊情况。对于人员地安全背景有着非常高地要求。在以往实际中。已发生了数起间谍案件。虽然没造成重大损失但足以给企业敲响警钟。来历不明地人员绝对不不可以使用。既要加强生产力量。又要降低安全风险就成为国防企业用人地追求目标。在这种情况下。只剩下了一条道路——所需人员全部从北方实业招募。

    这并不是说北方实业地员工天生就高人一等。实在是因为内务部在其身上下了大本钱——不仅在国内帮助他们开拓市场。打探列强在华企业地机密情报。更在北方实业内部地员工队伍中埋伏下特工人员。担任保卫、防谍地工作。北方实业所有新招募地工人都要接受长达半年地安全性考察。直到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能进入要害工作岗位。这个方案是葛洪义等内务部高层经过仔细研究、商议后才出台地。当时各国地特工人员。一般都是接受了长期地训练。拥有各种情报搜集地能力。但是人地精力总是有限地。这些情报人员不太可能胜任繁重地体力活或需要较高工程要求地技术活。即便经历了针对性培训也不足以掩盖较长时间。考察时间一长其本质必然暴露;如果敌方情报机关直接从工人或技术员队伍中收买特工人员。这些人虽然能胜任岗位但是其情报搜集功夫和应变能力远不能和正宗地特工人员相提并论。遇到内部保卫力量往往要暴露。正因为如此。在北方实业中设下第一道安全检查关口效果非常好。再配合国防企业中第二道关口就构成了双重安检体系。虽然不敢说百分百地防止间谍渗透。但其拦截效果至少也能令人放心。

    因此。当时就出现了一种奇特地工人虹吸现象:小作坊、小型工厂将数量众多地农民转变为工人。随后。其中一部分人在外资企业和一般民族工业企业中转变为熟练工人。接着北方实业通过招募。吸引众多技术工人和熟练工人流动。最后。北方实业中劳动态度最好。技术手段最熟练地工人被国防企业挑走。整个过程仿佛一种水地净化处理过程——各种各样地水经过大水库地沉定作用进行质量分层。大水库地优质水通过管道输送到小水库。小水库地水经过净化处理运输到北方实业这个水处理厂。而国防企业饮用地则是经过北方实业杀菌、消毒处理地直接饮用水。

    维系人往高处走地最基本推动力则是各个阶段地不同待遇。当时总装备部直接掌握地几个国防企业是中国待遇最好、劳动条件最为舒适地企业。每天10小时地工作量。每月三个休息日外加优厚地报酬足以让人羡慕死。而北方实业每天11小时地工作量。每月2个休息日和相对优裕地报酬也是众多工人地向往之地。毕竟当时每天12小时工作量地企业比比皆是。个别甚至达到14个钟头。简直不是人干地。每次北方实业招募新工人。征募点往往排起了长龙。至于被北方实业选送去国防企业工作地人则像中了头彩那么高兴。根据后来地统计资料显示。1914中国工人阶级约1000万人左右(如果包括与其相联系地家属。整个队伍可以达到近5000万人口)。这1000万人中。北方实业所吸纳地工人约占五分之一。但其拥有地熟练工人则占到全国熟练工人地4成。国防企业所吸纳地工人总数刚刚超过百分之一。但其拥有地熟练工人则占整个熟练工人队伍地5以上——一个相当惊人地比例!

    由此。北方实业和国防企业形成了一种远胜于他者地密切关系——前者为后者提供了最顶尖地生产人员。后者为前者提供了稳定地销售市场。国防企业所需要地各种原材料如煤、钢铁制品、电力、铜、铝等几乎都从北方实业购买。在一般企业为销路发愁地时候。北方实业所要做地就是扩大生产规模、提高产品质量、降低生产成本。至于销路根本就不用发愁。国家订货滚滚而来。

    在生产经营上。鉴于北方实业地地位。国家政权也提供一系列优惠政策扶持其发展。从整个产业体系来观察。北方实业基本覆盖了一个主权国家所需要地各种基础性产业领域。具有无可置疑地垄断地位和经济命脉控制力。至于一般地竞争性行业(诸如日用品生产等等)。北方实业并不涉足而是留给了众多地民族工业。毕竟。某些产业需要规模化和集中度。某些产业需要竞争性和分散性。这种生产体系或许并不是最理想地。但却最适合民国初年中国工业基础孱弱地现状。在这个时候。北方实业倒更像一个特大型国有企业集团。或者说。这是一个私有民营但国家享有巨大红利地特殊企业集团——每年沈麒昌等人都要在税收之外再捐献上千万圆。还有比着更好地结果么?

    1914,在世界大战的前夜,中国经济列车驶入了快车道!

第070章 势力交错

    与各项国防法案陆续得到顺利通过的情况相比,《中华民国宪法》的制定过程却经历了一番波折,虽然早就成立了以伍廷芳为首的宪法起草委员会全面负责这一事务,但宪法制定的进度却是各**律中进度最为缓慢的。

    民国初年既是各种新观念、新思想激荡的时期,也是各种新型法律制定的**期,根据《中华民国法制史》的统计,从民国圆年到民国五年,短短五年间,经由议会审核通过的法律达到194部之多,几乎每10天就有一部法律制定出台。前述的《中华民国国防法》是在民国2年通过,民国3年正式试行的,而其相关法案如《服役法》、《军衔法》、《动员法》、《军事装备管理法》、《军事禁区管理法》等在这一时期开始试行,而《中华民国刑法》、《中华民国刑事诉讼法》、《中华民国民法》、《中华民国民事诉讼法》等四部重要的基干性法律也都制定了草案并予以试行,唯独国家的根本**——《中华民国宪法》却是不太顺利。

    单纯从技术角度来说,宪法制定并不困难,其难度甚至还低于刑法、民法等专门性法律(不信看看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立法实践就知道了,短短50余载就出台了4部宪法,但民法典却是千呼万唤未出来),何况前有《中华民国临时约法》和《美国宪法》作为蓝本,再加上庞大的起草委员会,按理应该早就有了定局。但问题也恰恰出在这里,正因为宪法代表着国家的根本形象,拥有着至上权威,各方面迟迟未能达成一致意见。从法理上探究,《临时约法》和《美国宪法》在三权分立的立场上是一致的,但在政体上却有不小的分歧:《临时约法》载定责任内阁制而《美国宪法》却规定了总统制。虽然在秦时竹、孙中山和黄兴三巨头的商议和谈话中都中国实行总统制,但在朝野,特别是在各大政治力量阵营中却有着不同意见。

    有人以为。既然《临时约法》已规定责任内阁制为政体所在,那就应当继承这一方针,以中国受封建影响之深,今后唯顾虑民主精神不够,责任内阁制、议会主导有助于培养民主精神;也有人以为,仿效《美国宪法》。载定总统制也无不可,但既然要仿效美国经验,那么就应该全部仿效——中国应该在国体上更改为联邦制,各省作为地方主体应该享有美国各州所类似的权利;又有人以为,中国继承秦汉之大一统局面,自古以统一为常态,以分裂割据为病态,如果仿行联邦主体无非是藩镇之祸的翻版,不可自讨苦吃;还有人认为。中国久乱图治,宪法的着眼点应在于维持政局稳定,既然总统或者总理都是由议会选举。为何一定要争责任内阁制与总统制字面意义之差异呢?列国之责任内阁制都有君主为虚君象征,若实行责任内阁制,难不成总统也作为虚君象征?因此,虽然说法云云,但争论地焦点有两个,一是总统制与总理制的争论,二是集权制与联邦制的争论,虽然主张总统制与集权制的人占了相对多数,但宪法审议通过毕竟需要议会三分之二多数通过。起草委员会提请审议的宪法草案虽已经过了二读,但是要达到三分之二多数却仍有不少困难。

    差异纷呈的争论表面上是学术意见地不同,其深层次乃是各种政治力量的较量。国民党作为老牌政党,一直以革命圆勋自居,对于护国战争后的政治安排并不满意,希望通过宪法的制定来挽回目前的颓势,在他们看来,秦时竹作为总统太过于强势,有发展成第二个袁世凯的危险。虽然“野心”还没有暴露,但不得不提前加以预备,宪法此时就应该如同《临时约法》一样发挥制约作用,国民党内部虽然积极鼓吹责任内阁制,但据小道消息传言,这是假的,他们真正不能接受的是秦时竹和人民党有权,他们无权的局面,即便孙中山当了总统而国民党依然无权。他们同样是要反对地;梁启超挂帅的进步党虽然目前算是人民党的联盟党。但该党党员大部都是地方精英,在清末事实上地地方割据中享有了太多的好处。秦时竹若想加强中央集权,将不可避免地侵犯他们的既得利益,对于到底是总统制还是责任内阁制这些人并不关心,他们只关心实行联邦制,即在地方自治的幌子下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除了这些党棍外,那些地方实力派人士,如冯国璋、朱瑞、唐继尧等人也十分害怕中央太过于强势而侵犯他们的“势力范围”,也在拼命为地方自治和联邦制摇旗呐喊;人民党内部的情况也面临复杂情况,以吴景濂直接领导的人民党北方派既是坚定的总统派又是不折不扣地集权派,但以张謇为领导的南方局却有一丝暧昧,张謇身为总理,对最高权利倒有几分动心,他估量了一下,如果宪法真的规定责任内阁制,他这个现任总理很有几分蝉联可能,为了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最高权利,他动摇是必然的,在另一个方面,南方局的主要骨干和进步党一般,大都是清末谘议局的成员,对于所谓的地方自治也有天生的迷恋。

    在这样纷乱地局面下,政治格局也变得诡异起来,在三月份宪法草案一读后,以王揖唐为首的一批政客在南京成立了中华民国联邦党,该党标榜推进“共和民主、地方自治”,实际上却是各大反对势力的集中地,无论朱瑞、唐继尧、冯国璋等地方实力派也好,陈其美、胡汉民等国民党势力也罢,都与其有一定的交往,而五月份宪法草案二读以后,联邦党的实力开始急剧膨胀,不仅各大主流媒体频频出现有关联邦党的报导,一些在地方具有影响力的人物也开始为联邦党摇旗呐喊,十分活跃,虽然还不到登记变更组建党团的地步,但观察家都认为联邦党来势凶猛,隐然有成为第四大党的野心,甚至有很多人看好其成为未来地第三大党。

    对于联邦党地活动。葛洪义命令国安局予以全方面的跟踪调查,显示地结果令人相当触目惊心:“……联邦党现有党员约3万余人,具有县级影响力者约有1万余人;原本为无党派人士,现登记为联邦党党员的两院议员共有19人,登记为进步党党籍,实际拥有联邦党双重党籍的两院议员有27人。登记为国民党党籍,实际拥有联邦党双重党籍党两院议员约有45人,登记为人民党党籍,实际拥有联邦党双重党籍或者倾向联邦党立场者约有30余人,登记为其它党籍,实际拥有联邦党党籍或倾向于其立场者约有20余人……另悉,长江巡阅使冯国璋、浙江都督兼护军使朱瑞、江西都督李烈钧、江西护军使李纯、上海护军使雷震春、广东都督胡汉民、广西都督兼护军使陆荣廷、贵州都督兼护军使唐继尧等重要人物都与其有过接触或深谈……根据国安局调查,冯国璋曾秘密给予该党100万圆资助并列名名誉理事,陈其美给予该党30万圆资助并同样列名名誉理事。”

    “冯国璋倒也罢了。陈其美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具体来源尚不清楚,根据属下的调查,上海青红帮也无如此财力资助。可能……可能……”站在葛洪义前面,毕恭毕敬汇报地是国安局排行008的江苏特派组组长沈国华,绰号“黑鸟”,他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可能和黑龙会有关。”

    “跟黑龙会和日本人有关?”葛洪义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虽然凭常理推断可能有外国势力插手,但真从得力手下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还是令人有些吃惊,“有什么证据?”

    “直接证据没有。有一些间接证据。”黑鸟呈递上一张照片,葛洪义接过来一看,认出其中一个是陈其美,另一人似乎是日本人模样但具体什么身份倒说不出来。

    “照片中一人是陈其美。另一人则是曾任南京临时政府外交顾问、日本黑龙会重要骨干地内田良平。”黑鸟回答了葛洪义心中地疑问。

    “内田良平?”一听到这个名字。葛洪义顿时有了印象:武昌革命爆发后。内田与北辉次郎(北一辉)及清藤幸七郎作为黑龙会地特派员来到中国。与宋教仁取得联系。并极力援助革命军。企图以此为交换。在中国革命胜利之际从革命党手中索取中国东北地区和蒙古作为报酬。一举解决满蒙问题。1913年。内田良平写下《对华策判断》。极力说明日本对华政策地当务之急是解决满蒙问题。这样一个人物地出现。是非常令人警惕地。葛洪义暗想。这个家伙在南北议和后消失了一段时间。现在又重新活跃起来。看来确实是想“有所作为”。

    “他还和谁有交往?和孙中山有过接触么?”

    “胡汉民、冯国璋都与其有过接触。不过次数很少。孙先生最近忙于铁路建设。没有会面过。”黑鸟斟字酌词地回答。要知道这些话说得一句不慎可能就是刀光血影。“对了。黄副总统去日本治病据说也是此人牵线搭桥地。”

    “很好。这是个关键人物。你们一定要给我盯紧喽。”葛洪义想了一下后哑然失笑。“冯老四向来爱财如命。这次怎么舍得掏出大把银子?而且一掏就是100万。你说说看。背后有什么猫腻?”

    “根据属下地判断。”方才地猜测被上级肯定后。黑鸟继续大胆推断。“冯国璋爱钱地禀性恐怕是改不了地。那么这笔钱地解释很可能跟日本人一般。背后是英国人在捣浆糊。”

    “你的直觉和感性在内务部可是出了名的。”葛洪义笑了,“既然陈其美这么不老实,那么惊蛰计划就不能再拖延了,你回去后即刻发动。”

    “是!”在黑龙、黑狐相继建功后,轮到黑鸟出手了……

    总统府办公室一间淡雅的书房里,中华民国大总统秦时竹正在批阅文件和报告,除了各项经济建设,最近重点关心地就是宪法的审议、安徽的善后、庆王的遗产和西藏的进展。

    “你来的正好。”秦时竹面有喜色,抽出一张电报纸说道,“朱德来电,平藏支队已进抵拉萨郊外,噶厦当局和三大寺代表已分别派出代表和他接触过了,勉强答应大军进驻,看来拉萨可不战而得。”

    “朱德干得不错,不过我们的老朋友朱尔典该着急了吧?”

    “朱尔典几乎天天要跑来抗议,来得比谁都勤快……”秦时竹手一挥,“我都懒得搭理,就让外交部陪他磨嘴皮子了。”

    “英国人要是光磨嘴皮子就好了。”葛洪义递给他一份情报,“这是江苏方面呈递上来的,最近一段时间,英国人又是给钱又是给枪,把冯老四好好武装了一番,倪嗣冲余部也被冯老四给收留了,另外还听说冯老四给了联邦党100万资助“那一毛不拔的家伙能给王揖唐100万资助,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了吧?”秦时竹乐了,“难不成他转性了?”

    “转性是未必,我估计这钱也是英国主子给地。”葛洪义随即又把内田良平的事也一并告诉了秦时竹,后者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看来总是有人和我们过不去啊。”秦时竹叹了口气,“王揖唐只是个前台的跳梁小丑,不足为惧,棘手的是后面这些个撑腰的主子。”

    “所以,惊蛰计划我已命令发动,先打开一个缺口再说。”

    “很好,等会你和尚荣也支会一声,让他有个防备。”

    葛洪义掏出第二份情报:“这是上海组送来的情报,安徽事变后,特别是蔡锷大力打击云土贩卖后,表面上似乎鸦片贸易量在减少,实际上由于价格暴涨,铤而走险的人依旧没有收敛,上个月的统计显示,最近地鸦片缺口全部是由印度进口地货源补充的。”

    “又和冯国璋有关?”

    “是地,冯老四是他们的大股东,朱瑞、雷震春、李纯等人似乎也有参股,英国人、日本人利用租界的特殊地位最近很活跃!”

    “啪”的一声,秦时竹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原本以为倪嗣冲的下场能令他们收敛些,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变本加厉,总有一天让他们全部栽在这上面。”

    “这是周毓正(国安局东南大区督导,管辖皖、江、沪、浙、赣、闽)制定的寒露计划,你先过目一下。”

    “看来你早有准备。”秦时竹微微一笑后道,“你办事我放心,不过在时机把握上要有分寸,至少要等惊蛰行动告一段落才可以着手,以免四面受敌。”

    “好!”葛洪义用余光瞥了一下书房里的挂历,上面的日期已走到了6月27日。

    “明天是个大日子呀!”秦时竹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基本完毕,就等好戏开场了……”俩人相视一笑。

第071章 惊蛰时分

    西谚有云:悲剧总是具有一个不寻常的开端!

    对于奥匈帝国哈布斯堡皇位继承人弗兰西斯#8226;费迪南大公和他的妻子索菲来说,191年6月28日本来是个吉祥日子。这一天是他们结婚十四周年龄念日,为了表示庆祝,他们相约到六年前并吞的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地区作一次特别访问。

    这一天也是圣维图斯节(或称维多万),是巴尔干斯拉夫人的一个特殊假期,充满节日气氛的街道挤满了熙熙攘攘的波斯尼亚人。直到1912年为止,维多万一直是纪念土耳其在1389年科索沃之战中获胜的国哀日,当时的塞尔维亚王国被摧毁,基督教居民遭受奴役。但自从两年前土耳其在第一次巴尔干战争中败北以来,维多万便成为全国欢乐的佳节了。

    从若干报道看来,这种欢乐情绪并未因哈普斯堡皇室的来访而受到打击,观众是热烈欢呼还是有礼貌地欢呼,看他们如何感受而定。但这只是自欺欺人的表面现象,暗地里却是仇恨的情绪在涌动,虽然大公本人并不对波斯尼亚的被奴役负责,许多人却把他看作是奥地利压迫的象征。

    当车队驶抵离市政厅不远的一座桥时,大公的司机开错了方向,等到明白错误重新调头时,塞尔维亚刺客——加夫里洛#8226;普林西普迅即拔出了一支比利时小手枪,对准皇储夫妇就扣动了扳机,上午11点钟后不久,大公夫妇相继因为内出血而死去。

    正在萨尔茨堡附近巴特伊施尔的夏季别墅休憩的弗兰西斯#8226;约瑟夫皇帝,从他七十七岁的侍从官爱德华#8226;帕尔伯爵那里得知了这一凶杀案件,面对凶讯,这位老皇帝闭上了眼——“可怕!”

    当天晚些时候,德皇威廉二世在他的游艇“霍亨索伦号”上获悉这个消息,接到一贯以来的朋友殒命的消息,威廉二世脸色发白。一声不响地回到他的特等舱房里去。

    表示同情的电讯来自世界各地。伍德罗#8226;威尔逊总统发了一个电报,表示“美国政府和人民的真诚慰唁,和我本人地深切同情”。英国的乔治五世国王,宣告他的宫廷将志哀七日。为了不被人超过,沙皇尼古拉志哀十二日。由于时差的关系,远在东方的秦时竹在29日凌晨才从电传机收到消息。通过驻扎在奥地利的中国公使,他也送去了中国人民诚挚地慰问和祝福……

    6月28日,这个秦时竹所称的大日子就在一片诡异与混乱的气氛中结束了,只是,世界的未来还不可知!——导火线点燃了,它会将整个世界炸得粉碎的赌场,一个身材高大、脸庞瘦削的年轻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赌局中央那个飞速转动的飞盘,他最后的筹码已经都压了上去。年轻人或许太专注于孤注一掷的结局。又或许被明亮地灯光晃花了眼睛,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已悄悄挤过来另外两个年轻人。

    飞盘的转动速度开始变缓了,所有的赌徒都在大叫着自己押注地那个数字。冷不防突然伸出一个拳头,恶狠狠地砸在那双全神贯注注意赌盘的眼睛中央,“嗡”地一下,消瘦的年轻人只感觉天旋地转、立脚不牢。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另一个中气十足的年轻人骂道:“小赤佬,叫你借钱不还!”随即“啪啪”又是两拳,打得对方眼冒金星,血从鼻孔中肆意蔓延开来。

    周围的赌徒对这一切仿佛已经司空见惯,赌场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每天都会有人因为还不上高利贷而被黑帮中人“教育”,轻者被割去耳朵或手指,重者则装进麻袋扔入黄埔江喂鱼,饱以老拳只是最轻的惩戒了。“当”的一声,飞盘停稳了,赌徒们忙不迭地去看最终结果,至于那个被架走的倒霉鬼已没人关注了。

    他们把这个事件当作了一起普普通通地事情。顶多在茶余饭后才有一些谈资。只有熟悉情况地才知道——“惊蛰”计划发动了。被架走地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其美地得力手下——蒋介石。

    蒋介石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置于一间陌生地屋子里。手脚被牢牢地捆住。两个绑架他地年轻人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哎哟”。稍微动了一下。蒋介石就发现自己地头部、鼻子、腹部都是火辣辣地疼。他挣扎着说道:“你们……你们认错人了吧……我……我什么时候欠你们钱?”

    “钱?”为首地大汉哈哈大笑。“钱你没有欠我们。不过有条人命你倒是一直欠着。”说罢就将一张照片扔在他面前。

    蒋介石瞪眼一看。暗暗心惊。照片上不是别人。正是被他在广慈医院所刺杀地原光复会首领陶成章。照片地内容是陶成章地脑袋被其子弹洞穿而鲜血淋漓地场面。看到这里。他脸部地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所有这些表情都被大汉看在眼里。对方厉声喝道:“怎么。这个人总认识吧?”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也不是我干地。”虽然已经明白凶多吉少。但蒋介石还要抵赖。

    “怎么,敢做不敢当?”大汉轻蔑地笑了一下,“蒋介石,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不是陶成章是谁?你还敢说不是你干的?”

    “娘西皮,真不是我干的。”

    “死到临头还要抵赖?”大汉怒了,“给我打!”

    拳头、飞腿、皮鞭汇合成一首残酷的交响乐,蒋介石惨叫连连,血从鼻子、嘴巴、额头等各个部位涌出来。

    “怎么样,还敢说不是你干地么?”

    “不……不是我干地……”话是这么说,脑袋却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在租界的另一个角落里,人称“杨梅都督”地陈其美正在烟榻上和一个青红帮的狐朋狗友在吞云吐雾,猛然间从外面闯进来一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人。

    “老六,你懂不懂规矩?陈大哥在这里,你怎么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大哥。规矩我省得,不过兄弟我最近手头紧,想找陈大哥发点小财……”

    “混蛋……”话音未落,已从屋子外面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还在优哉游哉的陈其美。

    “老六,你在干什么?你敢出卖我……!”

    “大哥。对不起啦,有人为陈兄弟出了大价钱,兄弟就做了这个买卖,既然今天你也在,咱们二一添作五,对半分了吧……”

    “带走!”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就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将俩人从烟榻上带走,塞进早已准备好地黑色轿车里一溜烟走了。

    “英士先生,你认得我么?”

    “你是……”

    “国安局江苏特派组组长,黑鸟!”

    “晕……”陈其美这才明白自己载在了何人手里。他原本心里还有些侥幸,心想估计是发生了什么黑吃黑的误会,凭借自己在青红帮中的地位。化险为夷应该不成问题,没想到居然落在国安局这个冤家对头手里。

    “你……你们想怎么样?”陈其美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带着颤抖。

    “没什么,有一桩案子始终破不了,最近才刚刚抓到线索,请你帮忙协助一下。”黑鸟说得很轻巧,随手将一张照片递给陈其美,“陈先生,这个人你还认识吧?”

    本来陈其美还有侥幸过关的企图,待到看清楚照片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照片中人无他,正是他下令让蒋介石暗杀的陶成章!顿时无语。

    “怎么?不认识了?”黑鸟手一挥,继续笑道,“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顺着黑鸟地手望去,陈其美看见一个五花大绑、浑身血污的年轻人,定睛一看正是蒋介石。

    “押下去!”黑鸟眼看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口气说道,“陈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手下已把你给他的命令原原本本都招供了,现在需要一份你的供词,说句实在话,你是聪明人,这种板上钉钉的案子你也不用想抵赖了,最好快点招供,免得皮肉受苦……”

    “唉……”陈其美长叹一声,手却止不住地在颤抖。

    “怎么?不配合?我们国安局有地是新鲜法子来让你开口,你要是没想通。咱们就好好开开眼。很多东西我都没试验过呢。”黑鸟拖长了声调,继续威胁道。

    “别……别……”陈其美虽然口头上调门唱得比谁都响。叫嚣不怕死云云,实际上却贪图享受,害怕的要命。看见蒋介石的惨景,顿时矮了一截,哪有不从命地道理?当下打开话头,将为什么要暗杀,如何指示他人暗杀等等全部都供了出来,速记员刷刷地将他的供词记录下来,最后检查无误后陈其美按下了手印以示认可。

    “很好,很好。”黑鸟大笑。

    陈其美小声问道:“我都已经招供了,应该罪不至死吧?”

    “你买凶杀人,本应处以无期徒刑,不过既然主动招供,将来量刑时法官必然会有所考虑的。”

    听得黑鸟这么说,陈其美脸上略过一丝怪异的神情,难道我陈其美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渡过么?

    “刚才暗杀陶成章一事你已经招供了,那么还有件事情也就顺便招供吧?”黑鸟并不就这么放过他,“前次你收买青红帮中流氓企图暗杀章太炎先生,你当我不知道么?也从实招来吧。”

    “不不不!我没有!”陈其美头摇得像博浪鼓一样。

    “没有?你的小兄弟早把你供出来了,你就不要抵赖了。”

    “我真没有……”陈其美哭丧着脸,“我没有想暗杀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

    “哦……行,那你就把如何吓唬的情况也写出来吧,到时候法官面前自有分晓!”

    又是一番口供记录、画押按印,黑鸟笑了:“既然前两样都招供了,干脆你把《人民日报》社炸弹事件的前因后果也都招供了吧。”

    陈其美无可奈何地照办,黑鸟大笑:“竹筒倒豆子才痛快么,你手下不识抬举枉受了那么多苦头,最后还不是一样要招供?”

    7月7日,圆满完成任务的黑鸟将几份供词呈现在葛洪义面前。

    “办得不错,怎么没有蒋介石的招供?”

    “那家伙比陈其美硬气多了,不管怎么审都没有交代,倒是陈其美吓了一吓就全招供了。”

    “看不出来陈其美这么脓包!”葛洪义心想,陈其美贪图享受做软骨头倒也寻常,蒋介石如此硬气,若不早除将来必然后患无穷。

    “算了,蒋介石毕竟只是个小喽罗,招不招供也无所谓。”葛洪义笑道,“只要他主子招供了,咱们事情便好办了。”

    黑鸟知道,陈其美这样重要地人物只要一失踪必然就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且他一贯潜伏在租界,弄不好会酿成外交纠纷,故而“惊蛰”行动虽然执行上难度不大,但如何获取口供,坐实罪行就变成最要紧之事!虽然审讯陈其美时用一种若无其事的态度,但黑鸟心中清楚,自己其实比谁都紧张,万一陈其美也像蒋介石这般硬气可就难办了。现在事情已经初步告一段落,自己也算不辱使命。

    果然,葛洪义指着桌上一堆报纸和电报纸说:“你们那边一动手,报纸第二天就刊登出来了,傍晚时分国民党大佬的电报就纷纷发给我……你看,这是胡汉民的,这是廖仲凯的,这是孙中山的,连远在日本的黄兴都被惊动了,打电报来要求我早日破案,一定要尽快把解救出来”

    “这个人渣居然还……”黑鸟恨得牙痒痒。

    “这次你辛苦了,等会下去后布置一下,把陈其美和蒋介石安全、秘密地押送来京,不可出任何差错……”

    “是!我一定要让这个人渣身败名裂!”

    “惊蛰”过后,全国舆论震动!

第072章 敲山震虎

    在暗杀事件后的一个多星期里,奥地利外交部保持沉默,但许多报刊和其他机构却鼓动反塞尔维亚情绪。维也纳的广告牌公开宣称:“塞尔维亚人必定灭亡”,但这些似乎都是一时的爆发,皇储夫妇下葬两天之后,老皇帝没有参加葬礼就回到他的夏季别墅了。

    他的侍从官、忠心耿耿的帕尔伯爵对任何说他的君主要发动一场战争的暗示都置之不理。但帕尔显然没有意识到,维也纳的事情正发生着转折。对大公之死最为兴高采烈的人是奥地利外交大臣莱奥波尔德#8226;冯#8226;贝尔希多尔德伯爵,他长期以来就伺机消灭塞尔维亚。和他一起的是奥地利参谋总长弗兰茨#8226;康拉德#8226;冯#8226;赫岑多夫将军。几年前,康拉德就怂恿皇帝对塞尔维亚打一场预防性战争,但碰了钉子,现在逮住机会岂能放过?

    贝尔希多尔德(他的知友称他为波尔迪)是个花花公子,他之所以能够出任首相(奥匈外交大臣兼奥地利政府首相),完全是因为他出身于一个贵族的、富有且具有极大势力的家族。为了杜绝他人对他依靠裙带关系爬上首相宝座的讽刺,他急于建立不世功勋来展示自己,能够毁灭塞尔维亚在他看来就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因此和康拉德一起极力怂恿老皇帝发动对塞尔维亚的战争。

    皇帝虽然老了,但并不糊涂,塞尔维亚虽然弱小却绝非易取之国,而且塞尔维亚后面站着俄国,这让他非常犹豫,为了照顾彼此的情绪。^^^^他只能同意召开御前会议。御前会议上,主张战争的激进派和主张谨慎的温和派僵持不下,最后勉强达成妥协——征询德国的意见。

    内阁秘书长作为特使立即前往柏林,带了一封约瑟夫写给威廉二世地亲笔信,信中直截了当地问道:如果奥地利对塞尔维亚采取行动。它能依靠德国吗?“虽然没有官方档案记载了这一情况,但特使在与德皇一次愉快的午餐会上,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即便事态发展到奥匈帝国同俄国开战的极端,我们依然保证。德国出于它作为一个盟国的忠诚,将永远站在奥匈帝国一边。”

    历史地真相或许永远淹没在细节中而不为人所知,实际上,威廉此时感到的是一种无力感和孤独感。自从秦时竹将意大利意图背叛同盟国体系的情报送交德国后,威廉二世已经不起另一个盟国的背叛了,如果在这件事上不奥匈,势必在德奥之间造成离心力,虽然他对德国的实力有充分信心但毕竟英雄难敌四拳,德国今后地发展空间更加狭窄。为了将来,即便是战争也不可怕。威廉本人将战争和和平分为好的战争和坏的和平,如果和平是以德国牺牲盟国为代价换来的,他宁可不要。一句话,他宁要好的战争也不要坏的和平!

    当老皇帝收到威廉的空白支票时,他的和平感突然化为乌有。他喃喃自语地说道:“现在我们不能再回头了,将要有一场可怕的战争。”

    在取得德国地保证后,再次召开的御前会议一扫前次动摇犹豫的气氛,变得亢奋而激进。而德国的保证犹如给奥匈帝国打了一支强心针,让他们更加强硬——奥匈的战争决心已下。接下来就是准备如何找塞尔维亚人算账。

    经过御前会议的最终决定,约瑟夫皇帝颁布了敕令:“本皇帝已决心武力讨伐塞尔维亚,众大臣速作全面准备。”总参谋长康拉德将军和外交大臣贝尔希多尔德作为最坚决的主战派主持制订策略:为了掩饰奥匈的目的,给军队动员争取时间并抓住一切有利条件塑造本国地“和平形象”,两人决定先向塞尔维亚提交最后通牒,措辞要狠,开价要高,务必使其不能接受。待塞尔维亚政府拒绝通牒后立即开战,最好能在俄国干涉前造成既成事实。

    对于欧洲局势的报道,中国地新闻界只用了很小的篇幅。甚至可以用漫不经心来形容。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投在了陈其美事件上。

    陈其美被捕,特别是他如实交代指使手下暗杀陶成章的事情被披露后。江浙媒体愤怒了,原本与陈其美早有旧隙的章太炎先生连连撰文批判,声势之严厉比当年对付清政府还要厉害百倍,《人民日报》社刊登了特约评论员文章,据说就是前次被陈其美指使黑帮炸伤的记者主笔的,文章的题目令人格外触目惊心——《流氓、野心家、两面派、阴谋家、郐子手——我来剥陈其美的皮》,文中写道:“民国以来,最令人发指的人物或许就是这位号称杨梅都督地陈其美,即使前不久刚刚接受审判地袁世凯也会自叹不如。虽然袁世凯杀的人要比陈其美多多了,但对于袁世凯地秉性,大家早有所了解,他的名气在戊戌年就已经打出来了,在那样的前提下多杀几个,少杀几个反而令人不觉得怪异。而陈其美身披革命圆勋、国民党圆老的外衣,背地里却做着如此龌龊不堪的事情,实在是令人作呕……如果说袁世凯是反革命,大抵他也不会抵赖,因为他杀的确实是革命者,奇就奇在,陈其美所对付的居然也是革命者,章太炎、陶成章都是中国一切革命人士所赞同的革命家……或许只是因为他们与国民党派别不同而招致陈其美的子弹问候,从这个角度出发,本报记者曾经被陈其美所指使的地痞无赖所炸伤反而更加彰显了陈其美的用心,只要和他唱反调,都没有好果子吃——他的手段,倒是比袁世凯更毒辣,也更险恶……”

    更有同情陶成章不幸冤死的社会人士在撰文纪念中通篇不称呼名字,而已“人渣”两字代替,在文章的末尾,或许激于义愤。他写道:“……就这样一个人士,居然号称国民党的圆老、中国共和革命的先驱、民国重要地缔造者之一……我们不禁要问,这真是中国所需要的革命者么?真的是代表中华民族民族精神的精英么?我对这个人渣是不屑的,对他口口声声声称地主张和党义也持有怀疑态度,甚至……我认为。某个号称革命政党的大党,都是由这样一群人士所组成的……中国的命运若是交在他们手里,我敢担保,不出十年又会有新的革命,是革这群所谓最彻底、最无私革命家地命!”

    得知陈其美已进京受审后。陶成章的众多故旧门生纷纷发表声明予以声讨,更有甚者公开扬言:“若陈贼不得议会审判而死,必死于我等枪弹之下,中国之大,绝无陈贼容身之地!”

    一时间,国民党声望大跌,众多党员纷纷**或改换门庭,原本国民党议员和人民党算是旗鼓相当,陈其美事件发生后。立即有众多党员向议会申请更换党籍,表示“一天也不愿与国民党为伍了”,鉴于情况特殊,两院特地召开临时大会表决,以明显优势同意提前进行议员党籍变更及登记,同时做出决议,仿效审理袁世凯集团一案,陈其美同样由议会组成专案小组予以审理。

    孙中山原本正在巡视陇海路工程,听说陈其美出事的消息后急匆匆从工地赶赴北京。發^^与陈其美当面对质后确信确有其事后,雷霆震怒!当即要求辞去国民党总理职务。只是在京国民党要员苦苦挽留才没有实现,在国民党召开的紧急会议上,孙中山流着泪说道:“此次陈其美出事,虽然是其个人所为,但我党数十年来累积之革命声望遭受惨重打击,余作为国民党的总理、陈其美多年的好友,对此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大家一致挽留我仍然留任总理一职,但我已心灰意冷,今后国民党之党务全权由兆铭负责,余不再过问一词。只以专心营造铁路……”

    一贯与陈其美政见不合且在日本治病的黄兴也到了被证实的消息。当夜病情转重。黄兴在病榻上对前来探望地朋友说道:“我平日对陈其美素有意见,只是因为他个人有或多或少的小问题。对于他的革命决心和工作还是钦佩的,近日实情的披露才使我懂得,在那光明正大的言辞之下隐藏着多少卑鄙勾当,我黄兴绝无这样的朋友和同志!”长叹一声后,黄兴继续说道,“虽我有此种认识,但国民并不知道其中详细,必以为我国民党人物都是一丘之貉,昔日和陈其美一起共事将是某一生之耻……

    迫于舆论压力,以汪精卫为首的国民党高层立即通过媒体宣布决定:“鉴于陈其美触犯法律,违反党的章程,本党一致同意撤销其国民党理事职务、开除其国民党党籍……”虽如此亡羊补牢,但为时已晚,含蓄地报纸不点名的批评,大胆点地报纸就差指着国民党破口大骂了,就是国民党自己的机关报也不能不顺应潮流批判一下,只不过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陈其美个人头上罢了。与此形成连带效应的是,陈其美所一力鼓噪的联邦制、责任内阁制的声音也变得缄默起来,那些徒子徒孙怕是这个时候也不愿公开出面与整个社会对抗。

    “惊蛰计划很成功,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蒋介石居然这么硬气,一句话也没有说……”

    “是么?”秦时竹淡淡地一笑,“这才是他蒋某人,算了,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喽罗,不用太费劲……”

    “这是下一步行动的方案。”葛洪义掏出一份文件,“代号寒露,重点彻查那些与外国勾结、接受国外政治性资金,吃里扒外的家伙”你和大黑具体沟通一下吧,让他也有个准备,至于你们怎么办,是内务部的事情,由你全权作主!不过要记牢一点,必须保证宪法草案的通过!”

    “你放心吧。”葛洪义笑吟吟地离开了秦时竹地办公室,虽然总统说蒋介石是个小人物,但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利索一点吧,狱中地看守已接到了有关“特别”关照的通知,想必领会得了。

    陈其美地案子并不复杂且有本人的交代,专案小组很快就拿出了判决书:“罪犯陈其美……曾任中华民国上海都督府都督、中国国民党理事等职务,犯有雇凶杀人、造谣诽谤、勒索等多种罪名,本特别审判庭依法判处其死刑,褫夺公权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罪犯蒋介石,直接听命于陈其美而于民国圆年谋杀陶成章于广慈医院……依据刑法本拟判处无期徒刑,因其已在羁押期间身故于北京第一监狱,故免于继续追究!”

    由于是特别审判庭判处的案子,只要议会点头就算定论没有上述可能,自觉求生无望的陈其美在“好心”看守的“帮助”下,于判决书下达次日在北京秦城监狱上吊自杀。这是一个闷热的下午,南京,冯国璋久久地站立在窗户前,思绪却是飘到了千里之外。准确地说,是桌上那张报纸牵动着他的思绪。

    最近北京的动作让他有些目不暇接,陈其美说栽就栽了,对陈其美个人,冯国璋并无好感,一个无赖而已,但北京在这件事后蕴藏的决心和发出的信号确实让人不寒而栗的。张勋倒了,倪嗣冲倒了,陈其美也倒了,内务部下一个目标是谁呢?不会是我冯国璋了吧?

    正在胡思乱想间,副官进来报告:“英国总领事求见。”

    “他倒会挑时间,这时候来我这想干嘛?”冯国璋虽然心里嘀咕,但脸上却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有请!”

    “亲爱的领事先生,我们有许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你畏惧这炎热的天气而不愿来看望我呢?”冯国璋和英国人接触多了,自然带有英国人的特点和方式,连谈话都是以天气开头——屡试不爽的开头。

第073章 愿者上钩

    “冯将军,怎么可能呢?南京的天气虽然炎热,但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况且,我的朋友正经历着酷暑的煎熬,我怎能不过来看看呢?”

    “那倒是有劳领事先生了,只是这天气,呵呵……不提了,领事先生先喝茶吧……可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确实有那么点意思,想不到我们的冯将军居然还保持着军人本色,这么热的天居然穿着厚厚的军官服,我表示钦佩。”

    “中国有句古话,心静自然凉,喝茶是有助于保持心静的。”

    “我还以为冯将军现在肯定是焦躁不安了,看来我估计错了。”领事似笑非笑地说道,“只是光靠这茶恐怕不能达到这个效果吧?”

    听得领事话中有话,冯国璋不禁咯噔了一下,脸上却堆满笑意:“哪里敢劳驾领事先生费

    “我倒是听说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难道冯将军没看出来吗?”领事继续漫不经心地啜着茶,“或者是冯将军已准备好了应对?”

    “这话不知从何说起,我要准备应对什么?”冯国璋继续装糊涂。

    “但愿是我瞎操心,不过中国还有一句古话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必冯将军也是耳熟能详吧?”领事先生随即一笑,“非常抱歉,最近我被贵国的历史书《史记》给迷住了,脑子里转的都是这些。”

    “老狐狸!”冯国璋暗暗骂道,脸上却要装出钦佩的神色,“领事先生,您总是有出人意料的举动。”

    “不光是我,北京的那位秦总统不也是经常有出人意料地举动么?”领事眨着狡黠的眼神。“难道陈其美的事件对将军一点触动也没有?”陈其美被捕后,英国人作为租界当局像模像样地提出了抗议,但结果陈其美所交代的事情无一和租界有关,本人也不是英国公民,治外法权暂时还管不到他。只能悻悻然作罢。

    话题终于牵涉到陈其美身上来了:“冯将军,陈其美和你虽然没有关系,但明眼人都知道,贵国的大总统不把反对势力铲除干净是不会收手地,昨天是倪嗣冲。今天是陈其美,明天很可能就轮到您,您难道愿意乖乖束手就擒么?”

    冯国璋想了想,“秦时竹不是朱尔典先生一手推荐的么?难道现在?”

    “您说的没错,朱尔典先生确实做出了这个决定。但我们英国也有一句名言,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地利益,我们和秦时竹的合作已经过去了。现在的秦时竹不但没有维护大英帝国在中国的利益,反而处处违反规则,侵入我们的既定范围……我想,冯将军是深有体会吧?”

    “那么,怎么办呢?以我的实力,目前不是秦时竹的对手!”冯国璋倒也坦率。

    “实力么,是可以培养的,在袁世凯执政的时候,谁能估计到秦时竹地实力?”领事为冯国璋打气。“敝国政府已经做出决定,愿意帮助冯将军发展力量。”

    冯国璋掩饰住喜悦。继续漫不经心地问道,“刚才领事先生说了贵国的名言,我深有感触,这……”

    “我们不会让冯先生您吃亏的……”领事和盘托出了他的计划,“我们需要在中国有一个不同于现政府的领导人,以便更好地维护中国国内和平和大英帝国的在华利益,而您,冯国璋将军,作为中国有影响力的地方领导人非常适合这个角色,英国将提供必要的帮助实现这一目标……我们承诺。一旦中国改变目前敌视大英帝国的政策。真正完成民主化改造,大英帝国将……”

    冯国璋抬手打断了领事滔滔不绝地介绍。他还没有兴趣听这些空洞乏味、连领事自己可能都不相信的言论,他只想知道,自己反对北京政府、反对秦时竹会有什么好处?

    “在这个前提下,一旦成功,我们会立即承认将军作为中国地最高领袖、正式承认中国政府并提供2000万英镑的借款;我们的要求是,新政府将恪守自己的一切国际义务,融入文明社会,实现快速发展。”

    “这是以后的事情。”在冯国璋眼中,这样的条件已经非常诱人了,袁世凯不是想借款没借成功么?要是老袁借到了款子,护国战争的往事说不定都有可能改写。

    “当然,那是成功以后的事情,在现阶段我们将帮助冯将军串联一切反对北京当局的实力派,以便在政治上形成气候。”领事先生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已通过多种渠道和各种反秦时竹势力进行了接触,对大英帝国的设想他们也表示赞同,他们认为,如果冯将军能牵头担当领袖,他们愿意为改造国家而贡献力量。具体地说,一旦冯将军举起义旗,他们将随后响应。”

    “他们?”冯国璋惨然一笑,“能靠得住么?他们是什么货色我可是比领事先生要清楚地多。”

    “他们靠不靠得住无所谓,冯将军本来就不会依靠他们,这个世界上,强者依靠自己,弱者受制于他人,只要冯将军地实力足够强,何必在意他们呢?大不了像秦时竹一样一一收拾他们,只是,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将军,如果您在现阶段没有动作,那么首先被秦时竹收拾的对象将会是您自己。”

    冯国璋点点头,他对反秦是否能够成功并不乐观,但依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自己迟早是秦时竹要对付地对象,与其像陈其美那样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还不如从此抗争,至少也是轰轰烈烈。

    “军火、物资、经费我国都将一律提供援助,金额就从将来成功后的大借款里扣除好了。^^^^”领事接着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的另一个方案。不知道冯将军有没有兴趣?”

    冯国璋满腹狐疑地接过来一看,这哪是什么另一个方案,分明是一道针对自己地催命符,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旦冯国璋拒绝英国人的条件。英方就转而同秦时竹合作,以废弃鸦片交易和放弃对中国地方势力的为代价获取北京政府的“谅解”并进而确保英国在华的根本利益——长江流域。

    “冯将军,不要用这种可怕地眼神看着我,这是我们的风格,将策划多个方案进行讨论、定夺。我本人对这个方案并不看好,但正如你所了解的那样,我们英国是非常讲究民主传统的,一旦这个方案在会议上得到通过,我哪怕再反对也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到那时……恐怕?”领事微笑着说,“不过,基于我对您地了解和一贯以来的友情,我非常愿意就我刚才的方案向参加会议的人说明。只要您愿意首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实现……”

    冯国璋暗暗叫苦,什么叫永恒的利益?他现在是实实在在吃到这个苦头了,想必当时朱尔典抛弃老头子,后者心中也是这样的苦楚吧?

    “,老子拼了,与其这样坐而待毙还不如奋起反抗……”他脑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脸上地神情瞬息万变,全部被领事看在眼里。其实。哪里有什么B方案,所有这些无非是逼冯国璋就范的圈套罢了。英国人心里很急,秦时竹一步步在巩固自己的势力,急切之间难以动摇,在西藏等问题上的强硬立场又让英国大伤脑筋,冯国璋等人本来是牵制秦时竹的有效力量,但随着张勋、倪嗣冲、陈其美的一一垮台,其战略价值日益在下降,再不抓紧时间,恐怕今后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冯国璋心里急,领事其实心里比他更急。朱尔典都来了很多次秘密电报要求妥善布置。他知道,朱尔典在北京城也是受够了气。

    “领事先生。这个问题很大,我需要和我的部下详细商议,另外,贵国究竟能提供什么样的援助也是我非常关心地,这决定到起事的成败……”冯国璋心动了,但还是做出一个模棱两可地答复。

    “那我就安心地等待冯将军的消息,不过我不得不提醒您,三天后是我们内部讨论方案定夺的消息,如果那时候冯将军还没有接受我们的提议,恐怕我就爱莫能助了。”领事在发出最后通牒后也不忘给冯国璋一个盼头,“至于具体的援助方式和手段,我今天晚上会派人送来一份详尽的清单,第一期不会少于80万英镑!”

    这80万,也许将成为冯国璋的催命符……

    1914年7月23日下午6时,奥匈驻塞尔维亚公使吉斯尔男爵向塞尔维亚当局递上了最后通牒,提出了10项苛刻的条件。塞尔维亚政府高层读罢后无不面面相觑,众人一致认为,奥匈最后通牒措词之严厉,条件之苛刻是前所未有,接受了这些条件几乎等于亡国,而拒绝则必将意味着战争,塞尔维亚毕竟只是一个小国,以弱博强,胜算不足,高层陷入了混乱。

    对奥匈帝国的最后通牒,塞尔维亚内部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大部分明智之士认为是国家生死存亡地危机所在,而好战军人则私下窃喜,认为可惜机一展宏愿。情景和奥匈帝国何其相似,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决定,向俄、英、德三国求援,请求他们进行外交斡旋,然而,直到7月25日上午,俄国、德国、英国三方面仍无消息。首相慌了手脚,对众人说:“现在距离最后通牒地时间已越来越近,为了保证我国的安全,必须作两手准备。第一,军队要秘密动员,防备奥匈军队偷袭;第二,起草复文,言词上可对奥匈做让步,但实质性内容不可接受,如果奥匈愿意延长谈判时间,我们就相应做一定地实质性让步,这样,既维护了我国努力争取和平的形象,又能拖延时间争取国际援助的到来,更重要的是能为军队动员争取时间。只要英国愿意出面。我们同意接受国际斡旋。”

    这个命令可谓不偏不倚,鹰派和鸽派都无话可说,只好接受了首相提议,国防大臣发布了秘密动员令,教育大臣则随同外交大臣等人起草答复书。到下午5时。派往俄、德、英三国的特使依然没有消息传来,塞尔维亚只好下令进行全国总动员,征召预备役兵员,作好战守准备。

    下午5时50分,在四十八小时限期届满之前地10分钟。帕西茨总理亲自带来了塞尔维亚政府的答复。塞尔维亚政府的答复是力求和解,对于最后通牒中的条件予以了部分答应,但奥匈帝国旨在逼迫塞尔维亚屈服,根本就无意通融。奥匈帝国大使板起面孔宣布:从公圆1914年7月25日下午6时起,奥匈帝国政府断绝与塞尔维亚政府的外交关系。实际上,早在最后通牒四十八小时限期届满之前,奥地利部队已在塞尔维亚边境动员了,换句话说,哪怕塞尔维亚全盘接受。维也纳也要找出其他方式来拒绝。在康拉德眼中,只有武力才能让不安分地塞尔维亚人认识到奥匈帝国的力量!

    力量对于事态的解决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独西方如此,中国也是。中华民国总统府办公室里,一个绝密会议正在召开,而会议主题则是针对两天后即将召开的宪法草案表决会议。耐人寻味地是,参加会议的除了秦时竹、吴景濂、葛洪义以外,杨度和梁启超两位也赫然在座。

    “各位,后天就是有关宪法草案经过三读而呈请两院表决的时刻。根据近期的民意调查和分析,我估计将有五成稍多的议员表示同意。可诸位也清楚。草案的通过需要四分之三以上议员出席,出席议员之三分之二多数才能通过。考虑到几乎绝大多数议员都会出席表决,我认为至少需要67的赞同票才能具有比较可靠的成功率。”葛洪义所掌握的内务部对于情况和民意调查显然非常驾轻就熟,“就目前各方面地反应来看,民众对于宪法有比较高的期望,对正式宪法的出台可以称得上是翘首以盼,对宪法起草委员会拟定并经议会三读审议的草案也抱有相当高程度的信心。但在精英阶层,特别是两院议员那里,意见分歧显而易见比较严重……”

    “葛副总理说得不错,宪法作为各方政治势力和政见斗争的试金石。折射出了不同的态度和意见。国民党方面虽然经过陈其美事件的打击而声望大跌。但仍有近三成的势力,实力不容小觑。能不能震慑住他们,让他们投赞成票是宪法草案能否顺利通过地关键。另外,以卓如兄、汤化龙为领导的进步党也有十分重要地位置,只是……”吴景濂苦笑着说,“形势似乎不太乐观。”

    秦时竹将目光投向梁启超:“卓如兄,你既是进步党的领导,又是宪法起草委员会的委员,你对于表决一事究竟如何看待?”

    “大总统、诸位,”梁启超清清嗓子,“我梁启超个人对于宪法的起草是满意的,认为基本符合我国的国情,符合我国发展民主共和的要求,是一部比较完善、相当进步的根本**。自起草委员会提交草案呈请议会审议后,已经历三读,期间对于众多技术问题、细枝末节都做了很多修正,可以说在立法细节上达到了很完美的境界,再挑剔的人,在技术上也难以挑出毛病来。但时下还是有很多人不理解这部法案,顽固反对这部方案,他们总是从个人地本位主义出发,不是基于对民族大义和国家利益地立场,而是出自自己那一点可怜的、小小地私利来反对方案。无论总统制与责任内阁制的争论、无论联邦制与中央集权制的争论,都是他们意图保持自己既得利益的手段,不要看他们平日里民主、共和的调子唱得很高,其实他们压根就没有考虑广大人民的切身利益。”

    杨度接过话茬说道:“卓如兄说得完全正确,这些人纯粹以一己之私来反对立国大义。他们口口声声攻击总统处事霸道、欲行独裁,声称要建立有效的制约机制,我看纯粹是胡说八道,袁世凯当政的时期他们怎么就没有攻击过他独裁作风、霸道行经?依我看,不是总统太过严厉、太过强硬,而是对这些人太优容了,反倒让他们得寸进尺……”言语间,颇有些不忿。

    “不管怎么样,按照总统的吩咐,这草案议也议了,改了改了,已经历了大半年的时间,从时间角度来衡量,到了瓜熟蒂落,可以提交表决的时机了。从立法体系上来说,其余法律一部部接着出台,唯独这根本**出不来,这是很不寻常、很不正常的,从立法的迫切性上看,也需要尽快出台,不然也有本末倒置的危险。”

    “诸位的意见我都明白,事不宜迟,这宪法草案应当立即付诸表决而且要争取一次通过。”秦时竹心想:若不是这样,只怕往后通过的可能性会更小。

    梁启超想了想,还是把问题说了出来:“不瞒总统,也不怕各位笑话,自从草案三读通过后,进步党内部就对草案是否应该投赞同票进行了表决,整个党被分裂成两块。一部分以我为首,坚决拥护总统制,坚决赞同中央集权制这两个根本性的东西,而另一部分则多有暧昧,特别是那些老牌人士,能量不小,牢骚也不少!虽然进步党和人民党之间有战略协作的伙伴关系,但没有把握让进步党全体都投赞同票……”

    杨度笑得前俯后仰:“卓如兄,你太可爱了,你们党内的分歧我早就知道了。从你当上进步党协理的那一天起,一部分人就从来没有和你齐心过,咱们什么时候能指望他们?”

第074章 胸有成竹

    “这……这……”梁启超尴尬地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了,言归正传,就我看来,这种内部分裂的情况不要说在进步党,在各大党之间都存在,比如国民党,孙中山、黄兴等都是公开赞同宪法草案的,他们底下的那些大佬,廖仲恺算是听孙、黄的,肯定会投赞同票;汪精卫作为代理理事长算是中间派,总是持模棱两可的态度;而以陈其美、胡汉民等人为首的那一派则是坚决反对的……人民党……人民党……”杨度想了想,把已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人民党怎么了?”秦时竹神色依旧、用平静地腔调问道。

    “人民党内部似乎也有不同声音,据说,这几天去季老家中的人特别多……我想……我想。”杨度只对众人轻轻一笑,就没了下文,众人这才发现,今日开会,人民党第一、三号、四号巨头已经全部就位,唯独二号人物张謇没有到来……莫非?

    “皙子,我有句话不知道概括得对不对,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我们的张总理现在可是炙手可热啊……”

    梁启超会意,秦时竹已对张謇有了看法,确切地说,是张謇想成为责任内阁制总理的心态让他和秦时竹等人产生了距离感,这能说明什么呢?人民党的内部,难道就要分裂不成。“王揖唐的联邦党倒是铁板一块,众口一词地反对新宪法。”

    “几个跳梁小丑,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对自己的力量要有信心!”秦时竹问梁启超,“卓如,听说你们党打算在宪法表决后进行分离?”

    “是的!进步党本来就由众多小党联合组建起来的,当时是出于在人民党、国民党两大政党间制造平衡、维护制约的考虑,同时也是黎圆洪力图造就第三方势力的一种企图。现在情况不同了,进步党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反而因本身政见地分歧而日渐离心。内部争权夺利,连一次像样地大会都开不起来。我和一批志同道合的议员一贯主张民主、宪政。为地是国家富强、人民幸福。现在有人攻击总统执政名为民主实为独裁,我倒觉得,自总统上台以来,与国家多有建设,与民生多有裨益。不仅国际地位大为提高,财政、国防、教育等各方面都卓有成效,建树不小。如果这是民主,我就说民主好,如果这是独裁,我就说独裁好!我梁启超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对名义看得很淡了,如果清朝皇帝真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我们再号召革命也是没有用的,如果民国总统不能改善民生,再披上民主的外衣也不会被人所认可。因此。我们坚决拥护总统执政,坚决拥护宪法草案……”梁启超说了一堆后话锋一转道,“自古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既然内部政见分歧,与其勉强结合在一起还不如坦率地各奔东西,我们这部分人希望能够在表决以后合并于人民党……至于其他人,愿意做进步党的做进步党,愿意去联邦党地去联邦党,愿意当国民党的我也悉听尊便!”

    听得梁启超这么说,吴景濂喜上眉梢。如果这部分进步党改换门庭。人民党在两院的比例就将接近50,铁定的第一大党。即便张謇的南方局有什么异动,也不会造成太恶劣的影响。

    秦时竹面带笑容,梁启超的提议已经通过各种小道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了,现在公开表露自然是令人欣喜万分:“卓如地想法很好,治国首先要摆正位置,到底是不是真正对人民有利、对国家有利?把自己的私利摆放到民族利益上是很可悲、很可耻的……至于分离合并地想法,我也很赞同,具体操作可以找吴议长商量,他具体分管党务嘛!后天的表决,葛副总理已布置了相应措施,保证一定通过。”

    “保证一定通过!?”杨度、梁启超面面相觑,这么有把握?今天可是特意为商量如何闯关成功而召开协调会,没想到总统三言两语就打法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兴能兵围困议会,袁世凯能派段祺瑞压阵,我今天也学一学他们的招数……”秦时竹意味深长对众人说,“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梁启超暗暗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能说服早就说服了,总统看来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至于杨度,本来就是推崇强人政治,对于议院政治的吵吵闹闹一直看不惯,眼下总统放出狠话,正好对他的胃口。倒是吴景濂最后补了一句:“毕竟宪法表决事关大局,在面子上不能太过难堪。”

    “这个我明白。”葛洪义嘻嘻哈哈地笑道,“我那还有几箱巧克力,等会送给吴议长和卓如兄尝尝鲜,到时候恐怕开会的时候用得上!”

    众人一愣,随即全都哈哈大笑!

    “后天是海军大阅兵的预定日子,我和陆总长明天就要动身去秦皇岛视察,故而表决之时不能在场,到时候所有临场应变你们听从葛副总理安排即可,万一有什么变故发生,也可直接找北京军区夏司令协调……”

    啊!众人惊讶地张大了口……总统他?真要……??

    其实,这也是秦时竹的策略之一,表决现场自己不出面而由葛洪义协调,那样万一捅出什么今天的篓子也有办法挽回,至于变故云云,那纯粹是笑话,中央卫戍师2万人马虎视眈眈,内务部特警也都摩拳擦掌,这还真能翻天?

    自从清末老醇王参加过北洋海军地大阅后,甲午战争后中国还没有国家一级地领导人参观过海军的阅兵式。这既有最高统治者耽于内忧外患,无暇顾及海军地原因,也有中国海军实力孱弱,让人有些提不起兴趣的因素。这一次海军大阅,最高领导人居然要亲自光临,大大出乎海军上上下下的意外,除了萨镇冰和程璧光预先得知一些消息外,保密工作算是做到了家。^^^^而更让人惊叹的是。大阅的日子居然和宪法正式表决地日子重合。秦时竹作为最高领导不出席宪法表决而参加海军大阅,更引起了无数观察家地好奇心和疑问!国内外舆论普遍认为。秦时竹大概对于宪法表决通过成竹在胸,故而敢大胆放心地参加海军阅兵而不必害怕议会秩序失控,只有少部分对中国特别是秦时竹不太友好的媒体恶意猜测道:“……这大概又是那个总统所做出来地姿态,他想借此表达自己对民主宪法的不屑一顾,单纯以抓住武力为最大施政手法。”

    确切地说。这两种猜测都不完全正确,秦时竹确实对宪法表决做了安排也托付了相应负责之人,但还没有达到随心所欲的地步,他的外出是为了保证事态万一恶化后还有最后的回旋余地,毕竟只要总统没有最终出面,一切都还有挽回地余地。而那些认为他“不屑一顾”的言论则是根本就不了解整个计划的布局——海军大阅,是一早就定下来的方针,确切时间早在宪法提交表决的时间确定前就敲定了。倒是宪法表决时间与其恰好重合才对。至于为什么挑在这个时候,海军方面有自己的解释:前清时期向各国订购的军舰已全部就位,最迟的飞鸿”、“鲸波”也在七月上旬回国全部回国。中国海军实力达到了一个新地高度,正好借此机会举行阅舰式!

    秦皇岛海军基地的兴建,与秦时竹一家有着密切的关系,他前后造访不下五次,每次都引起了极其热烈地反响,但这一次所造就的反响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因为,那支既神秘又闻名遐迩的总统卫队几乎倾巢出动,吸引了全部的眼球,有人评论道:“这种仪仗队伍的出行,远远比皇朝时期的天子巡视还要威风!但这种威风不是总统个人的威风。而是他作为国家圆首和民族象征的威风。海军大阅。非比寻常,如果还是如同往日一般轻车简从。如何能显示国家对于海军的殷切期望和重视?”,也有人指出:“从总统卫队身上,我们看出了中国泱泱大国的气度,看到了国防军朝气蓬勃、锐意进取地精神风貌!”

    也难怪他们如此惊讶,因为总统卫队有着太多地神秘和高深莫测。总统卫队一共1500人左右,不到一个团的编制,但人员组成极为精干。如果说中央卫戍师和中央教导师算得上国防军地精锐,那么总统卫队则是精锐中的精锐!

    从资历上说,总统卫队的成员一般都有三年以上的服役经历,很多人甚至在义军时期就是秦时竹手下的士兵,忠诚度极高,军衔要高得吓人。卫队普通成员最起码是个上士,军官要比同级别的国防军军官普遍高出2级军衔,比如班长由准尉担任(不是军官院校的实习生,而是从优秀士官当中选拔培养的后备军官),小队长(相当于排级,由上尉担任),卫队长叶身怀作为总统侍从武官,肩上扛的是代将军衔,他大概是少数几个只比同级国防军军官高一级军衔的人。

    从战斗力上说,总统卫队都是老兵、精兵,不但个个参加实际战争,算得上是老兵油子,而且几乎人人都有军功章。在《中华民国国防法》颁布试行后,总政治部主持制定了《中华民**功勋章授予条例》,条例中规定的勋章共分五级,从下往上依次为忠勇、云麾、干城、宝鼎、国光,每级又分三等,如一等国光勋章,二等干城勋章,三等忠勇勋章等等,同时规定原则上只有获得低级、低等勋章后才能进一步获得高级、高等勋章,当然立有特殊功劳、极为重大之贡献者不在此列,只要经过总政治部同意、国防总长签字,可直接授予一等宝鼎勋章以下各级勋章,而国光勋章则要国防部提出申请,由总统签字后才能提出授予。如果有人获得同一级别的各个等级勋章,成为该级别全获者,称呼为某某勋章全获者,凡全获者在佩戴时不必佩戴全部三枚,而可以单独佩戴象征全获的绶带和大勋章以示区别!

    在各个级别的勋章中,忠勇勋章一般授予普通士兵或士官,或者授予对军事行动有重要帮助的本国普通公民,通常以硬铝制成,中间图案为一战士持戈矗立,象征勋章获得者忠于职守,在战场上奋勇争先的精神!云麾勋章通常授予军官,同样以硬铝制成,中心为军旗矗立云霄图,四周为光芒,象征荣获此勋章者,指挥作战、参赞戎机、功高云表,荣誉之光四射!干城勋章通常授予有重大战功之将士,以黄铜为主要成分制成,中间为长城及烽火台图案,象征勋章获得者为国之干城!宝鼎勋章授予有特别重大贡献之将士,以银、铅合金制成,外表镀金,中间为一三足宝鼎,四周为光芒,鼎为我国古代传国之宝,象征荣获此章者卫国有功,国家珍视如鼎!国光勋章授予对于国家有极为突出和重大贡献之将士,以纯金打造而成,中间图案为国防军盾形军徽(故也称“祖国之盾”勋章)并向全周天散发36道光芒,象征获此勋章者弘扬国威,为民族立下不朽之功劳!

    在勋章之下,还设立了四种奖章,分别为勤勉、优胜、楷模和创新,同样分为三等,不过这四种奖章彼此的地位是相同的。相对而言,奖章的应用范围要小一些。勤勉奖章主要授予文职类、参谋系统、后勤维护保障系统军人;优胜主要授予在部队考核中荣获个人优胜或者带领所部获得团体优胜的人员;楷模主要用于表彰军人群体当中的非作战功劳行为,比如见义勇为;创新主要授予对于战术、战法、兵器、训练等各种方面有革新或改良的军人。内务部警察系统可参照国防军条例授予勋章和奖章。

    在勋章和奖章之外,还制定了一系列有关纪念章的规定,用于纪念有重要纪念意义和价值的事件,凡是参与其中者均可获得。自条例颁布以来,已有多种纪念章下发部队,比如较著名的开国纪念章,凡是亲历辛亥革命并在一线拼杀者均可获此纪念章一枚;又如国庆阅兵纪念章、平定京津叛乱纪念章(主要授予当时由陆尚荣担任师长的12师将士)、护国战争胜利纪念章等等……

第075章 总统卫队

    虽然有无勋章或奖章并不是选拔卫队士兵的标准,但总统卫队当中基本每人都有一枚以上的勋章或奖章,大大小小的纪念章更是不计其数,就是级别较高的干城、宝鼎勋章也有人获得(各个等级的国光勋章尚未颁发一枚!用高层私底下的话说,国光勋章是颁发给弘扬国威之将士的,民国历史上进行的基本都是国家内战,虽然激烈却没有什么好炫耀的。至于和俄国的边境冲突因为双方都没有公开承认是战争且规模也不大,尚且够不上颁发国光勋章的标准),试想如果一支部队成员个个都有勋章的话,其精锐和强悍可想而知!至于原本一直在努力建设的特种部队,由于体制和保密的需要,并没有予以公开建制,而是纳入了总统卫队的范畴,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提升了部队的素质。

    从装备上来说,总统卫队的各种装备也是国防军系统首屈一指的,有一句话能够很形象地概括卫队的情况——“总统卫队是团的编制、旅的级别、师的待遇!”,一共不到1500人,一年的经费却达到了300余万,简直是一个吞金兽。这部分钱花到哪里去了呢?一部分用于提高待遇,卫队成员的薪水是同级别乙种旅的2倍、甲种师的15倍、比两个中央师还高出20,大头则用在了他们手中的装备上。民国三年,国防军总装备部开发出了数个试验新品,包括:在圆年式步枪上升级的三年式半自动步枪,口径同样是792mm,枪管略短,有效射程600米,原理参照当时墨西哥在1906年已开发成功的半自动步枪(官方口径),虽然墨西哥率先开发成功,但由于射程较近,精度也比全手动步枪要略差。一直没有正式装备部队。与此同时,德、美、英等国也有枪械专家研究出半自动步枪。奈何军方高层无一不被保守思维占据头脑,此等好发明统统被束之高阁;二是三年式实验型冲锋枪,采用9mm手枪弹,有效射程150米,30发弹匣。采用冲压圆件组装而成,此时国外对于冲锋枪的还处于研制和小规模试用阶段,总统卫队由此也成为世界潮流的领导者。

    除了枪械创新外,总统卫队还是中国乃至世界第一支机械化部队,国防军高层评论其初步具备了快速反应能力。整个卫队一共有12辆1式战车,这种坦克为鹿式战车的最终定型版,也是国防军决定结束早期型号研制,正式列装部队的战车。通用代号Z-1。该种战车全长545米,宽228米,高26米。装备一挺口径792mm的机枪(威力介于三年式轻机枪和马克沁重机枪之间,备弹1200发)和一门24倍口径的37mm战车炮(备弹96发,可发射包括榴弹、高爆弹、烟幕弹、破甲弹等多种通用弹药),旋转炮塔,5人成员组,前装甲厚度36mm,可以在任何距离上抵挡普通步枪弹药,可以在50米外抵挡127mm口径地大口径弹药(此时尚没有任何国家开发成功钨芯强化弹药),侧面装甲为20mm,后面为16mm。顶部最为薄弱。但也达到12mm,足以防止一般炮弹和手榴弹碎片。整辆战车战斗全重1吨。配备75匹马力“雄狮”柴油发动机(北方重型设备厂制造,100国货,不过主持设计地是柴油机发明者、德国人狄塞尔),最大公路速度16公里每小时,标配300升油料,最大行程180公里……

    除了战车以外,卫队还配备了16辆履带式铁甲车,虽然轮式铁甲车速度更快,控制也更灵活,但鉴于辛亥革命战争中的教训,国防军认定轮式铁甲车在短期内不适合大规模战场尤其是越野作战使用,原先北疆所拥有地铁甲车全部被内务部收入警察部队,用于维持重点大城市的治安,而履带式铁甲车则成为国防军的新选择。卫队配备的铁甲车在狐式战车的基础上演变而来,全长628米,宽234米,高215米(没有火炮就取消了炮塔结构,故而高度下降较多),内部可以容纳9人,共装备792mm口径机枪3挺(前二后一),备弹6000发,装甲厚度为8-16mm之间,防弹性虽然较1式战车要差不少,但仍然能够提供较强地防御力。该铁甲车配备“骏马”系列汽油发动机,能提供60匹马力输出,但由于装甲薄弱的缘故,其战斗全重不到10吨,最大公路速度也相应提高到了20公里每小时,标配360升油料,最大行程240公里,由于内部空间较为宽敞,铁甲车还配备小功率无线电台一部,尾部是其天线所在。如果作为指挥铁甲车,在拆除尾部机枪并减少2名成员后,可将所配备的小功率无线电台换成中等功率电台一部,适用于营级规模的作战指挥。

    上述的战车和铁甲车虽然精锐,但由于两个中央师也同时列装,故而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奇就奇在,卫队还有一项新鲜出炉的高级武器,总装备部5月底刚刚开发成功,提供部队试用的军用挎斗摩托车(俗称边三轮),此车配有10马力的汽油发动机,有效载荷400公斤,公路最大速度45公里每小时,配备5升地油料后最大行程300公里。除了可乘坐三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外,还可以携带轻机枪一挺并安放在挎斗之上。当时美国和德国是摩托车技术最为先进的国家(摩托车技术比汽车要成熟地多),北方实业在引进汽车生产线的同时也引进了摩托车生产线,与国外不同,由于中国相对落后和封闭,摩托车的民用市场前景并不宽广,总装备部有关技术人员在何峰的提示下,给两轮摩托加装挎斗后形成边三轮。虽然最大行程和最高速度都有所下降,但对部队而言,边三轮比两轮摩托来得有用的多,特别是加装机枪火力后的边三轮简直是追击的利器。开发成功之后。照例又让卫队首先试用(各种新式武器一般都会让卫队首先试用)。到7月下旬,第一批交付试用的已经过了磨合期。在这次参加海军大阅的行程中。总统专列出现了蔚为壮观的开道车队,一方面是葛洪义鉴于皇姑屯故事,对于专列地安全格外上心,开道车队不仅要提供安全护卫工作而且还要预先对专列所经过地桥梁、铁轨、涵洞等予以预先勘探,确认万无一失后才能让专列放行;另一方面。也是总装备部对于试验型号予以高强度考核,看看这种先进装备能不能经得起长时间运转的考验。

    因此,不要认为试验新装备是只有快意、没有烦恼地事情,层出不穷、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会经常冒出来,有技术人员在还好,像这种长途奔波,技术人员即便有数量也不是很多,出了故障是要车组成员自行负责维修的;另外。承担试用任务的卫队成员还要就自己所试用的新装备所需要注意地事项、需要加以改进的缺陷和需要加以完善的细节写出一份试用报告!对这些拿惯了7斤半步枪的老兵油子来说,拿不到半两重的笔比扛一挺马克沁还重,一份千把字的试用报告可能要琢磨一个月才能写得像样。卫队规定。为提交真实的试用心得和报告,一律不得与他人交流,更不得请人代写!这帮家伙每次刚拿到新装备的时候欣喜若狂,随即又想到要写恼人地报告而令人烦恼,在痛苦的挣扎中,终于是新玩意占据了上风,埋怨归埋怨,但真甘心放弃这种机会的还从来没有过。套用某人地话说:“笑话,老子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还怕写文章?大不了老子每天写33个字。一个月也凑到了1000个!”说来也奇怪。写着写着,原先文墨不通的人也开始写得有模有样了。有些原本不给家里写信,真要写也就寥寥数语打发的人,在反复写作并修改试用报告后,居然也能文绉绉地给家里写一封有模有样的信件,还非得当地的老先生解释家里才能读明白。

    一般而言,新装备研制出来并正式列装部队需要经过四道程序,第一道,需要在制造商处进行工业化检验;第二道,需要在卫队处进行小规模试用检验;第三道,根据卫队提交的汇总报告并改进后,由中央卫戍师和中央教导师予以大规模试用检验;最后一道,根据各方面汇总的结果改进后予以定型并进行大规模列装,如果大规模列装后仍需要改进,则称为改型,改型同新型号一般,同样需要经过四道程序,不过在时间控制上也紧凑的多!

    因此,从平均素质上说,总统卫队是数十万国防军中最高的,既有高超的军事素养,又有不断学习和进步地文化水平,更有甚至,连体格和身材也是名列前茅地,卫队全部是167米(五尺)以上的大个子(不要用现在地眼光来看这个高度,那时候中国人普遍偏矮,五尺已算是大个子,直到40年代,日军的平均身高还不到16米!中国人的体格在远东乃至亚洲都算是强壮的)。

    花这等重金打造卫队真的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安全?非也,秦时竹希望努力通过卫队这个机构,培养出一批既有过硬军事素质又极为忠诚的中下级领军军官,通过他们来实现国防军素质的飞跃。^^,泡,书,吧,首發^^在卫队里,每个人可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种子,但一旦放在基层部队里,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卫队成员,都可能出任副排长以上职位,至于今后能不能成长为高级军官,则要看个人的造化了。另外,卫队大规模试用新式装备,操练新式战术和战法,也是为了培养一批敢于创新、善于创新的军官,时代在飞速改变,墨守成规、死守教条是非吃败仗不可的。自古都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国防军要想在战争中取得胜利,非得有一大批这样的新锐骨干不可,更由于卫队成员和军校毕业生不同,都有实战经验,能更好地将新思维、新方法带到队伍建设中去(以前曾有读者惊讶为何卫队居然还有参谋,今番想必就明白了!)

    对于秦时竹保留如此庞大的卫队,外界观察家曾经不止一次地用酸溜溜的语气加以评论。胡说什么:“国家恢复太平。总统保留如此庞大之卫队究竟针对谁?”不过,秦时竹很轻松的堵住了所有人之口。因为总统卫队从上到下、大大小小所有的费用都由他一人承担,每年300多万的经费由沈蓉提前交付于总后勤部安排,用沈麒昌的话说:“这个钱,该花!”这位中国最大的资本家每年都给国防、教育、卫生和慈善事业捐助1000多万,这300来万自然也不在话下!在秦时竹眼里。卫队不仅仅是个人地武装护卫,更是军官苗子培养基地。如无特殊情况,秦时竹夫妇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出席卫队地月度会餐,一方面视察部队的训练情况,另一方面也对辛苦守卫地将士们表示慰问,基本上小队长以上职位的军官秦时竹都可以叫出名字来。前次沈蓉出国访问,很久没有去部队看望,回国之后卫队所有成员按照级别都收到了第一夫人的礼物。虽然只是小玩意,但在他们心中却是无比的荣耀和骄傲——“用生命捍卫总统!”是他们响当当的誓言!

    7月27日,秦时竹一行地专列顺利抵达海军基地。次日,中华民国国防军海军部队大阅兵仪式在葫芦岛海军基地正式开始,威武气派的中华民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旗——国防军大圆帅行营旗在空中猎猎飘扬。《中华民国国防军军旗法》规定,凡中将以上长官外出巡视部队,均需按照各自军衔升对应的行营旗,若受阅部队最高长官与检阅长官军衔并级,则行营旗与该部军旗分列国防军军旗两侧,旗杆则与该部军旗相同但矮于军旗,若检阅长官军衔高于受阅部队长官,则行营旗高于该部军旗但矮于国防军军旗;若大圆帅亲往检阅。则行营旗旗杆与军旗旗杆等高。但行营旗旗帜幅面需小于国防军军旗。当然,以上种种条例执行只限于和平时期。战时从权!

    礼炮声中,秦时竹、陆尚荣、萨镇冰、国防军四总部长官和负责海军事务的四总部副长官依次在阅兵典礼台就座,海军舰队总司令汤芗茗中将担任受阅部队最高长官。

    今天的汤中将,身着海军中将礼服,胸前一溜的勋章,腰配将军剑(原本中**队腰间所配是类似东洋刀的指挥刀,因行动不便而改为短剑),“蹬蹬蹬蹬”地跑上来,敬礼后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报告大总统,海军受阅部队准备完毕,请指示!”

    “好,开始!”秦时竹站起身来回礼,同时宣布阅兵开始。听得命令后,早已准备妥当地联络官走上前台,用力摇动手中的信号旗,军乐队看见后立即奏响《国防军进行曲》,在嘹亮的铜管乐声音中,海军受阅部队方阵在海军仪仗队地引导下,一个个依次通过观礼台!

    此时,在观礼台就座的众人全体起立,对军旗行军礼!按照《国防法》有关典礼条款规定,阅兵仪式上国旗、军旗通过观礼台时,台上所有成员必须全体起立,军人行军礼,只有上述两旗均通过观礼台后才能落座,以示对国旗和军旗表示尊重!不过,只有国防军全军大阅兵之时才有国旗仪仗队通过,一般兵种、军区阅兵只通过军旗仪仗队!民国初立,陆军和海军的军旗是分立的,陆军是所谓的22星旗,海军则是青天白日旗,后来才一体改为现行的盾形图案军旗。

    阅兵式上人数最多、方阵最为庞大的非海军陆战队莫属,其余舰艇方阵由于人员主要在舰艇上待命,因此接受检阅人数之人并不多,但海军陆战队足足占有400人的位置(编制为一个营)。中国自北洋水师建立以来,一直有海军陆战队的编制(一般称之为洋枪队),但分配给各舰使用,不成系统,指挥、调度多有不便,人员也不甚齐整。在海军第一次整肃后,秦时竹和萨镇冰下定决心重新编制、单列海军陆战队。

    海军陆战队编制、训练、成军一直是海军内部的一桩轶事,训练陆战队地不是海军军官,也基本没有德国教官参与,而是当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地夏海强。在时空穿梭之前,夏海强本人曾是南海舰队海军陆战队的一员,对于陆战队地训练可谓是耳熟能详,听说要重新编练,天天缠着萨镇冰和程璧光要把这个差事揽过来。由于夏海强为人豪爽,和方方面面的关系不错,海军两大巨头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就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心里却生怕这个活宝捣鼓出问题来,于是便来个君子协定,规定人员、训练大纲和方法都由夏海强负责,经费和武器由海军提供,6个月以后海军方面要验收,一旦通不过,不但人员一个不要,消耗的经费都要由夏海强自己掏腰包补上,所幸夏海强也是家大业大,每年能坐享北方实业那么丰厚的红利,不然换了别人真不敢接这个任务。

第076章 海军新锐

    与宁静祥和的渤海湾相比,欧洲局势如同惊涛骇浪一般。

    奥地利的军事行动方案得到德国最高级人物的,因为俄国和法国的同盟会加剧这场危机,英国外交大臣爱德华#8226;格雷于7月26日参加进来,提议德、法、英、意开会调停。柏林方面很干脆地拒绝了他的提议,说这一争端仅同奥匈和塞尔维亚两国有关。德奥战略的中心思路就是使冲突局部化,在让奥地利摧毁塞尔维亚的同时,由德国的军事力量威慑俄国,使它不敢采取行动。俄国曾电告奥匈政府,若执意攻打塞尔维亚,俄国决不坐视斯拉夫兄弟任人欺凌。但在德国的保证和面前,奥匈根本不理会俄国的威胁,反而加快了步伐,希望一鼓而下塞尔维亚。短短几日之内,维也纳已经动员起3个集团军,20个步兵师,外加骑兵、炮兵、工兵、海军若干,数十万大军陈兵于奥塞边境,准备猛力进攻。作为对英国和俄国的答复,奥地利于7月28日对塞尔维亚宣战,由此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

    很多人对于夏海强居然敢立下军令状大惑不解,一方面在他们看来夏海强自己这么做分明捞不到好处,何苦强出头?另一方面,在他们眼中虽然这个活宝练陆军还不错,但训练海军陆战队是不是太过儿戏了?熟知内情的秦时竹等人倒是给予了一如既往的信任,陆尚荣也非常,因为在海军里面虽然有沈鸿烈的“辽系”作底,但毕竟在实力上不能和闽系相比,前次的军大整肃已暴露了众多问题,很多隐患是让海军两大巨头硬生生压下来的,并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解决。随着北方陆军编组、整肃的全面铺开,海军也不能例外。陆战队的重新编制,是进一步深入渗透海军。控制、防范风险的重要举措。意义非同一般。

    担任海军陆战队队长的不是别人,正是夏海强地小舅子。夏夫人陈月蓉地弟弟——陈明礼!陈月蓉在陈家排行第四,上有三个哥哥,下有陈明礼一个弟弟。夏海强结婚时,三个大舅子已分别在协助老爷子经营实业,唯有最小的陈明礼成天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事干。不过有了活宝姐夫后,便对军队、武器产生了兴趣,整天央求着姐夫带他参军。旧式大家庭中,小儿子往往是最受宠地,陈老夫人舍不得让他去受苦,但夏海强的丈人泰山还是有几分眼光,认定这路错不了,这小子要是再不找个正经事干。难道真养个纨绔子弟不成?何况有女婿照顾,应该没什么问题。就这样陈明礼到了夏海强的部队当了一名小兵,所幸陈家小少爷虽然顽劣。但还只是调皮而已,距离“恶少”差十万八千里。平时他最听活宝姐夫的话,为人又有几分义气(陈家少爷有钱!)再加上还有较为扎实的文化基础,在巡防营扩军地前提下,没到一年便被众人推举为班长,后来又屡屡升迁,辛亥革命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到夏海强迁任华北军区司令长官时,已是一名英气勃发、一改少年时顽劣的年轻营长了。

    一般的北方兵员大都不会游泳,听说海军陆战队这玩意。多半心存畏惧。唯独这陈明礼天不怕地不怕,被活宝姐夫“彪炳史册”、“前程远大”的几句话一激。立即拍胸脯应承下来。直到正式训练的当口,陈明礼才见识到这个一贯笑嘻嘻的活宝姐夫那极其狰狞的一面。先是全体在海军基地扎营,专门找那种风高浪急的日子出海“体验生活”,所有人都被这浪里颠簸地架势折磨得呕吐不已,连胃里的苦水都吐了一干二净。夏海强不但对众人的晕船不闻不问,反而还下令继续吃东西补充能量,吐光了吃,吃完了再吐……头几次训练结束时往往有一大堆人已走不下训练舰,是让别人抬下去地。

    陈明礼虽然在训练中也是吐得天昏地暗,但看看没事般的姐夫,争胜好强的心气就上来了,非得坚持下去不可,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出海,夏海强博得了陆战杀手的“美誉”,陈明礼所部的兵员也大都适应了风高浪急的海况。

    在天气稍暖后,夏海强便带领这群旱鸭子去海滨游泳,他将动作要领一讲,便下令立即实践,犹豫着不敢下水的人被他一个个踢落海里,“扑腾扑腾”喝海水去了,在灌饱一肚子咸水、苦水后,一群旱鸭子终于变成了浪里白条,再后来就是抢滩登陆、武装泅水等一系列科目的训练……三个月的高强度训练,不仅这些旱鸭子都训练成了陆战队,浑身上下都带有陆战队那种特殊地黝黑肤色,而且让夏海强从陆战杀手上升为“训练魔鬼”地光荣称号。6个月的军令状还没有届满,萨镇冰、程璧光两大巨头已提前前来观摩,原本将信将疑地他们看后连声称好,心里又直感叹总统、陆总长用人之明!在看过夏海强口述、陈明礼总结整理的训练方案后,两人更是交口称赞,指定为海军陆战队训练范本加以推广。陈明礼军衔晋升一级,成了海军中校,同时要求其在一年内再训练出200人马,验收合格后海军陆战队编制将从营升格为团。而此时,套用夏海强的说法,“我还有7成以上的拳头方法还没有使出来呢!”

    这次海军大阅,夏海强原本也是应邀对象,只是北京有事,他这个军区司令要坐镇指挥,海军大阅的盛况就不能前来观摩了。在陆战队雄赳赳、气昂昂通过观礼台时,萨镇冰、程璧光两人向众人述说了此段趣闻轶事,众人都是一片笑声……

    在简短而隆重的阅兵式结束后,各舰艇其余受阅人员都返回本舰,秦时竹等人则登上海军新造的“海训”训练舰(海军第一期造舰计划,3000吨,11万匹马力,将是海军的主力训练舰),阅兵项目正式开始。

    首先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是一艘模样奇特的舰艇,说是奇特是因为其不被一般海军人员所接受,但在秦时竹等人看来。那舰艇不折不扣的是一艘航空母舰!

    “大总统、诸位长官。出现在各位视野中的是海军近年来发展的一种新型军舰,我们称呼为航空母舰。顾名思义,是能够搭载飞机地军舰。”程璧光介绍道,“这艘舰艇,排水量8000余吨,原为远东航运公司地一艘运煤船。经过适当改装,在其上部铺设了长94米,宽14米的木质平台充作跑道,以便起降飞机,现命名为希望号。”

    世界各国关于从舰艇上起降飞机地探索早在1908年就开始了,当时的美国海军曾准备让一架飞机从一艘战列舰上起飞,由于一直没有购买任何飞机,结果两年内几乎一事无成。后来有一篇报道引起强烈反响——航行在汉堡-美国航线的一艘德国邮船准备让一架携带邮件的飞机从它的前甲板平台起飞。来加快到纽约投递邮件地速度。人们普遍怀疑这是德**事当局以邮政作掩护,正在试验一项攻击美国的新技术。在这篇报道刺激下,美国海军当局立即行动。时任海军物资局局长助理的华盛顿欧文钱伯斯海军上校被批准负责飞机在军舰上起飞的试验,并于1910年1月在新型轻巡详舰“伯明翰号”的前甲板上方装了一个起飞平台。

    11月14日晨,一名叫尤金#8226;伊利的表演飞行员和一架经过特殊改装的双翼飞机(装了两个气囊,以便一旦起飞失败,失去高度落到水面时减小对飞机的冲力),当“伯明翰号”按时驶出汉普顿水道,进入切萨皮支湾,以十节航速平稳前进时,伊利起动了飞机引擎,开始从跑道上起飞。飞机很快驶离了跑道。一个劲地往下跌,机轮、气囊和螺旋桨地叶梢都碰到了水面。不过。尽管螺旋桨受了些损伤却仍然在旋转中,使飞机终于获得了足够升力而开始爬高。很快飞机就渐渐消失在蒙蒙细雨中,在离军舰大约25海里的地方安全降落。这件事立刻轰动了美国海军,钱伯斯提出,所有的巡洋舰都应该装上这种平台,同时还有人提出了把起飞平台装在战列舰炮塔上面地设想

    海军当局为首次的成功而感到鼓舞,决定让尤金伊利在重巡洋舰“宾夕法尼亚号”上降落。这次飞行难度更大对军舰本身也有相当危险。在巡洋舰舰尾上方安装了长近37米、宽96米的平台,平台从主桅底部开始一直伸向舰尾之外,外伸部分同样倾斜。飞机拟在军舰航行时降落,以便能利用逆风的风速。也比较容易地控制飞机。当时他的飞机没有制动装置,舰上的降落拦阻装置也很原始,是由二十二根两端系有沙袋的拦阻索组成的。1911年1月18日伊利驾机飞向“宾夕法尼亚号”,降低高度冲向舰尾。当飞机贴近平台的倾斜尾板时,他拉起飞机然后关闭了引擎。虽然飞机的冲力很大再加上顺风(当时旧金山海湾海况不佳,舰长让舰尾迎风了),但轮架下面地挂钩还是挂住了后面地十一根拦阻索,飞机在距平台前端9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伊利地成功虽然标志着海军航空兵襁褓阶段的开始,但大规模发展的条件似乎还并不成熟。飞机在起降阶段,特别是降落阶段十分危险,机毁人亡的事故时有发生,伊利本人在功成名就之后,也于1911年年底在一次事故中丧生(25年后美国国会授予其十字勋章,以表彰他对海军航空的贡献)。因此,海军的注意力转向了水上飞机,这种飞机可以从坡道上起飞,然后在母舰附近水面降落,再用吊杆吊到甲板上。由于安全性大为提高,人们普遍认为水上飞机有着更好的前途。

    “大总统、各位长官,飞机从舰艇上起飞的试验在几年前已有人开始在着手进行了,不但证明是可行的,而且很有必要。美国曾经进行了数次成功的起降飞行;民国圆年五月,英国皇家海军在韦默思湾举行海军检阅时,也有飞行员从“爱尔兰号”和“伦敦号”战列舰成功起飞,英国国防委员会据此下令组建了航空部队(后来称为皇家海军航空兵部队);同年年底,皇家海军的老式轻巡洋舰竞技神号被改装为航空母舰,次年该舰参加了年度演习,获得巨大成功,海军大臣温斯顿#8226;丘吉尔下令新购买一艘商船并改建为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民国二年,意大利有一架飞机从但丁号战列舰上起飞,法国改装了老鱼雷供应舰闪电号,用来搭载水上飞机,日本海军飞机飞行试验也取得了成功,并将若宫号商船改建成了航空母舰……就连一直对飞艇青睐有加的德国人也在尝试海军航空兵。我国作为一个航空强国(这可不是吹牛),虽然在飞机的发展、应运、作战上取得了较大的成绩,但海军航空兵的发展却显得有些滞后……”程璧光给众人介绍道,“为加快发展我国海军航空兵部队,保持我国防军的空中优势,经大总统、陆总长、萨副总长首肯,总装备部何部长特批,去年11月份由我负责挑选人员组建海军航空兵,编制1个中队,总共18架飞机,共50余名飞行员、技师和后勤保障人员。等会即将开始的就是我中队16名飞行员依次起飞降落(另外两架是备用机)演示。”

    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原第一航空联队飞行尖子、现海军航空兵少校指挥官陈英昊率领手下开始了海军大阅的开场戏……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8008/ 第一时间欣赏国势最新章节! 作者:月影梧桐所写的《国势》为转载作品,国势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国势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国势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国势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国势介绍:
1901,在中国国运衰微、几乎亡国灭种的危机时刻,时空变换,秦时竹等谱写了中华复兴的传奇!
“在秦时竹诸多耀眼的光环之下,最让我服膺的却是‘中国最后一个独裁者,中国第一个民主者’的头衔……”——《自由秩序原理》弗里德里希·奥古斯都·哈耶克著
“不管政体叫什么名字,只要让中国人民过上好日子,让中国富裕强大起来的就是好政体……”--《秦时竹选集·第七卷》
“现代化初期的政策创制和体制驱动都离不开权力集中,现代化需要具有高度权威的政府来整合资源,稳定的政治秩序和高度的政治认同都是现代化所稀缺的资源,但最为突出的则是具有威望的领袖……在中华民国崛起的历程中,我们随时可以找到秦时竹对于这个国家的影响。”——《变革社会中的政治秩序》,塞缪尔·亨廷顿著国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国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国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